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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世界

平平无奇的李江载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颂是歌颂,也是唱颂,我一直对这个世界充满着好奇和敬畏,可是对自己的生命,我确实从来都没有那么尊敬…………这不是我说的,是作品里的人说的。

主角:蒙青,胖子   更新:2022-12-01 03: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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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蒙青,胖子的其他类型小说《颂世界》,由网络作家“平平无奇的李江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颂是歌颂,也是唱颂,我一直对这个世界充满着好奇和敬畏,可是对自己的生命,我确实从来都没有那么尊敬…………这不是我说的,是作品里的人说的。

《颂世界》精彩片段

我叫蒙青,那时在杭州二井街道上跑江湖的都爱叫我青子,靠着祖上传下来的典当铺子和鉴宝的手艺,也算活得逍遥自在。

在我祖父那一代,大约是民国初期,那时就不兴典当了,大多数人的典当行都跟着潮流转行成了古玩店,毕竟那时军阀混战,底下的老百姓普遍居无定所,没有谁会傻到将值钱的东西抵押在典当行,今天还在大街上睡,搞不好明天就得躺在乱葬岗堆里,那就真的是人没了,钱也没了。

那时的军阀有大有小,大的军阀势力还好,家伙儿硬底子厚,地盘下的老百姓虽然活得不行,起码还算安稳。

小军阀下的老百姓就惨了,那些人虽然打着军阀的名号,可一般也就十来个人,五六杆枪,人手一杆枪都做不到。这种类型的军阀最爱做的便是抢挖烧夺——抢百姓,挖大墓,烧地主,夺妇女。

反正他们要的只是钱和享受,每到一处,先大肆收刮一番,等别的势力一来,带着收刮的钱立马溜了。那年头,有钱就有人,有钱就有枪,有枪就能当皇帝。

而那时的典当行干得就是以物易物的活计,在军阀看来那就是行走的钱袋子,进门,直接把枪往柜台上一压,一颗子弹换五百大洋,问你换不换,换吧,全部家产就没了,不换吧,枪子儿下一刻就打到身上,被强制换了,也就是因为这样,许多传统的老典当行都被毁了。

没办法啊,于是老板们就聚集在一起,商讨主意,其中较为精明的就想了个办法,心想咱们不如把典当行改做古玩店。

生意没变,但名字变了,含义就变了。咱明面上不再做以物易物的生意,专做那倒卖古玩的行当,他们想要咱们的钱财也行,拿古玩来换。咱们虽然没了钱财,但有了古玩,既免了杀身之祸,又变相得保住了财产。

当时军阀各自为政,又没有薪饷来源,很多军阀为了军饷,专门去挖墓,其中最有名的就属孙殿英,直接把乾隆和慈禧的墓给挖了,还顺带鞭了尸。

“活时风光,死后金光”,很多生前有权有势的人物死后都会随带无数的陪葬品,不乏珠宝瓷器,金银玉翠。军阀掘了墓后,往往会将墓中的东西的全部洗劫一空,珠宝金银可以直接带走变现,那些又大又重的瓷器、青铜,看起来“毫无价值的”书画古玩怎么办呢?

平时还可以用马车运走,可炮火一响,只得原地销毁——既然带不走,那就直接毁掉,决计不能留给敌人。

那些军阀也不是笨蛋,都是为了钱,有人愿意接手这些难以带走的东西,自是求之不得,况且这样做听起来合情合法,合乎规矩,对在外的名声也好,日后若是有了钱,招兵买马就更加容易。

也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古玩行业一下兴起,同时应运而生的还有一个行业,那就是盗墓,除了军阀外,民间也有许多的盗墓者。盗墓自古就有,最早可追溯到三国时期,曹操专门设立摸金校尉一职,以符为令,专管盗墓开山,勘测风水之事,只是不知为何,后来逐渐消失了。

民国政权混乱,盗墓行业伴随着古玩行业再度兴起,很多著名的古玩店,暗地里专门帮一帮或者几帮盗墓贼“销货”,到了解放后,两者的事业和合作都迎来了顶峰,他们称呼彼此为“手”和“脚”,手是脚的延伸,脚则是下地用的。

而后甚至还有了南北派别之分,北派称盗墓为倒斗,讲究走穴探路,也就是依据风水学说来确定墓穴的位置,用探锥和寻龙尺来精准位置,挖墓前必定三扣首,焚烛点香,而南派称盗墓为淘土,虽也讲究走穴定墓,但没有那么多细致规矩,掘了墓,一般拿了东西就走,挖墓多用洛阳铲,一铲下去,根据土质和挖起来的东西基本就能判断下面有没有墓,很多狠人甚至还直接用炸药来探墓。

两派虽偶尔也有摩擦,但也没到水火不容的地步,毕竟都是出来跑江湖混饭吃,没有砸人饭碗的道理。

民国时期,祖父死前将店传给老爷子,老爷子撒手归去的那一天,将店传给了我老爹,老爹在他离去那一天,又将店传给了我,临终前,还特意叮嘱我以后要做正当生意,不能再帮忙“销赃”了,这玩意儿以后长久不了,家族百年基业不能毁掉。

我年纪轻轻便跟着老爹和他的几个老伙计在二井街这一带混,“黄泥腿子”(盗墓者)、“瞎狗雀”(对从事盗墓,但是没有经验,纯粹乱挖墓的外行的称呼)都见过不少,大多也混了个眼熟,老爹不仅倒腾古玩,有时手痒难耐时也会跟着那些伙计一同下地,他有着记笔记的习惯,每次下地,必将所见所闻全部记载下来。

他临死前,将这本笔记传给了我,我一直将其当做传家宝般小心翼翼得收藏着,想着以后也可以传给儿子,吹嘘下这些“风光事迹”。

干古玩儿这一行,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多数时间都落个清闲自在。

这天傍晚,我正靠在柜台上一边磕瓜子,一边翻老爹留下来的日记,准备再过一会儿就关门睡觉,手机突然来了短信,我一瞅,是胖子发过来的。

胖子姓王,所以我一般都称他为王胖子,他家和我家据说在民国时期就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胖子是正宗的“黄泥腿子”出身,胖子的老爹和爷爷在整个杭州那都是小有名气,胖子子承父业也跟着干起了这行当,只不过到了胖子这一代,名声就没有那么大了。

胖子常常在私下里和我说:“老子哪天非要盗一个大墓出来,让那些看不起小爷的人看看,咱也不是瞎狗雀。”

可惜牛吹到如今,也没有实现。

我以为胖子是叫我吃饭,毕竟这家伙至今,也没有拿出什么特别上眼的东西,加上老爹临终前的遗嘱,我对这方面也没有那么上心了,想着混一天算一天了。

我打开手机,没想到短信只有一句话:9点钩子撸扣。


这是线上的暗话,“钩子”是好货的意思,“撸扣”是出手。整句话的意思就是:9点钟在胖子那里汇合,有人手里捏着烫手货,急于出手。

我考虑再三,还是决定不去看了,老爹的遗愿还是得遵守,现在虽然没有什么大钱,但基本的生活还是能够维持的,其他的,等以后活不下去的时候再说吧。

我正想给胖子发短信过去,他又紧接着发了一条过来:有龙脊背,速来!

我正敲字的手缓缓离开了键盘,转身拿了钥匙,关了店门,开着老旧的苏足来(suzulight)就去了。

一路上,我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祈祷:老爹啊老爹,你可不要怪儿子不遵守你老人家的遗愿,你也得为我着想啊,咱小店儿自你走的这一年,就没有过正经生意,你儿子我又不成器,这次有大生意来了,只好去做了,你老人家也不想没多久就在下面看见我吧。

龙脊背就是宝贝的意思,胖子虽然做事不正经,但眼光还是不错的。他说是好东西,自然差不到哪里去,这样的东西随便干一次,十年的花销都有了。一想到这里,我脚下又不自觉地加了几脚油,到了胖子那附近的时候,周围已经多了七八辆车。

胖子他们平日里销赃的地方在河边的一个老旧磨坊,那鬼地方,不是熟人根本就找不到,我一看这情况,就知道糟了,八成是来晚了。

刚下车,门口已经断断续续走出来许多人,每个人都背着或大或小、或长或短的包,有些表面还用长布包得结结实实的,看样子着实是有着不少好东西,我暗自靠了一声,连忙往里钻。

进去时,胖子正热情地和几个庄稼汉模样的人打着招呼,说了几句后,其中一人笑嘻嘻地从胖子手里接过一包东西。

“胖子,你他娘的有好东西怎么不早点通知我,这人都散场了,你才叫我。”

胖子嬉皮笑脸地贴上来“你别生气啊,我这不是一忙起来就忘了吗?下次,下次有好东西一定提前通知你。”说完底下向我打了个手势。

这手势是胖子和我的独有暗号,明面上的情况不适合直接说时,胖子才会这样打手势,我一下明了过来,胖子这是话里有话啊,连忙顺杆往上爬,人样旁边的酸枝木椅一躺,脚丫子一抬。

“胖子,咱俩多少年的交情了,我不管,这次你一定要让我带两件亮眼货回去,否则我说什么也不干。”

胖子一个劲地在一旁安慰我:“青子,这次的货不是我的,是这几位大哥的,人家要求得早早脱手,我这不也没办法。”我瞅了几眼那几个庄稼汉模样打扮的人,心里了然,原来胖子这次说的“龙脊背”是这伙人倒出来的,可这些驼背黄脸的泥腿子一看就是正经农民,对盗墓应该是外行啊。

这种人,就算真运气好,挖到了墓,也是一些埋藏较浅的墓,这种墓穴按理是不会出现什么珍贵的宝物,可如果是这样的话,胖子为何会朝我打暗号。

这时,那几个庄稼汉似乎和胖子的交易已经完成了,其中一个脸色黝黑,身材矮小的男子走到胖子面前,连连握手“王老板,感谢你嘞,要不我们这东西还没有办法卖出去,你放心,下次找到好东西,还来和你做生意。”

我一听口音,好家伙,还是从四川来的。胖子笑嘻嘻地回应着,把几人送走后,又招呼店里的伙计顺子关上门,这才把我带到里面最隐秘的房间里。

“胖子,你怎么回事,今天你可是一反常态啊!那几个人是从四川来的吧,好像也不是干你们这一行的,你丫叫我来,又什么都不给我留,几个意思啊,你可是说有好东西我才来的,我那老爹死前说了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给我搞两件好东西,我可跟你没玩。”我一进门就朝胖子发起了火。

胖子说“你别急啊,我既然叫你来,肯定是有把握的。”这才解释起来,今天上午,他和顺子正在店门口倒腾货物时,店门口来了个操着川话的庄稼汉,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双手紧紧地揣在怀里,眼神却又时不时张望,说找人吧,不像,说买东西吧,就更不像。

顺子眼尖,一下就发现了那人,看动作就知道,是那种运气好得得到了宝贝,却苦于找不到路子出手的庄稼汉,以前他们也不是没有从农民手里收过货,不过大多是些古币瓷盘之类的小玩意儿,价值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但秉承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赚钱机会的原则,便叫顺子上去问问。

顺子以前是跟着胖子老爹干的,胖子老爹比我老爹还先一步归天,后来他就跟着胖子一起干了,干这行的年龄比胖子还要大,平时里是店里的伙计,但我和胖子都得叫他哥。

顺子知晓其中道道,经验颇深,一上来只是简单搭话,并没有明说,那庄稼汉戒心很重,见有陌生人靠近,连忙避开。

顺子便问那人是不是找人,那人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然后又结结巴巴地说我找人。

顺子都要被他逗乐了,忍住没笑,说这一带就没有他不熟的人,不熟的地儿,就问他要找谁,他保准能帮他找到,那人瞧了顺子半天,又将头撇到一旁不吭声,过了小半天才又瞧了眼顺子,突然起身就要走。

顺子也没想到那人胆子竟然这么小,估计他是把自己当做警察同志了,连忙把他拉住,说聊的好好的干嘛走了,自己又不是坏人。

那人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要走,顺子无奈,只得开口道:“大哥,你是不是挖到什么宝贝了,想找人买?我有路子。”

那庄稼汉一下停了下来,瞧了瞧顺子,似是在思考什么,最终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颤颤巴巴地说:“大哥,你真有路子?”

顺子低头瞧了眼他怀里的包裹,问道:“四川来的?”

那庄稼汉又接着点头。

顺子继续解释,说自己就是干这一行的,照他这方法,担保他半个月都卖不出去,自己店里的老板就在后面,如果信得过自己就跟自己进店里坐坐,如果怀里的东西品色不错,他们保准能开出个让他满意的价钱。

“你瞧瞧,顺子这家伙平时还吹嘘自己多厉害,最后还是得把咱的名头抬出来才行,咱是谁,杭州第一大盗……”顺子说得好好的,胖子突然插了一句。

我瞪了胖子一眼,胖子识趣得闭了嘴,“得得,我拗不过你。”

我示意顺子继续往下说。


顺子说,那人后来进了店后也就慢慢打消了疑虑,将怀里的东西给拿了出来,原来是一件盔甲,红边金底,蟒袍锁子甲、卡簧玉腰带、护心镜都在,盔甲整体还算完整,就是没有头盔,看造型估摸着应该是清朝的一位八旗正黄旗将军的遗物,只是不知道是哪位将军的了。

“服饰这类东西,越上年代越值钱,最珍贵的当然数金缕玉衣,像盔甲这类东西就马马虎虎了,我和胖子想着以后卖给不懂行的傻老外,也能小赚一笔,便给那人开了两千块钱。”

两千块钱,我在心里掂量了一番,也不算少了,这年代,一个普通工薪阶层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几十块,三千块,可抵得上几十年的收入了,转手卖,估计也就只能卖个万把来块。

“那家伙可好,一见到钱,笑得比谁都高兴,连忙将所有的事都给交代了。”顺子又笑着解释起来,“他是四川广元人,他们这些东西是他们三兄弟开荒时开出来的,开出来的东西很多,想着若是上缴,决计什么也得不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东西全部给起出来,拉到外省去卖,这不,就来了咱们这里嘛。三兄弟都来了,那人只不过是来打头阵的,绝大多数的东西都在后面他两兄弟那里。”

“后面我和胖子就把他们所有的东西都给买下来了,我的个乖乖,好东西真不少,汉代的,唐代的,宋代的都有,我和胖子花了差不多三万块钱才将所有的东西给买下来,不过那些人不要支票,只要现金,店里账上没这么多钱,叫来买家才凑够钱给他们。”

听完后,我陷入了沉思,这似乎不太合理啊,清朝将军的墓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其他朝代的东西,如果是陪葬品的话,也有可能,那这人的身份必定极为显赫,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陵墓修建得必定极为隐蔽,说不定还会布有许多机关,但这样的墓,几个庄稼汉能够轻易进入吗?我似乎有些明白胖子和顺子为什么会叫我来了。

胖子满脸贱笑得看着我,那模样十足的欠揍,开口道:“猜不到吧,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就知道了。”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了一块吊坠模样的东西递给我,黑红的线,下端吊着颗狼牙,微微泛黄,可看起来却很光滑,看起来有些年份了,狼牙的根部打了个绳孔,四周刻画镶嵌着一圈圈的鎏金祥云纹。

我说:“咋了,你把你家狗的牙齿给拔下来做成这玩意儿了。”

“啊,呸呸呸,什么狗牙,这是穿山甲的爪子。”胖子一脸嫌弃,“亏你还是干古玩这一行的,连这东西都不认识,这东西可是我和顺子专门给你留的,这是正宗的摸金符,把这东西放在身上,保证你没有脏东西缠身。”

“摸金符,摸金校尉专门用的符?”我有些不敢相信,其实从造型和模样来看,我已大概猜到这玩意儿应该也是件古物,可也没想到是这东西。

古籍记载:“以山龙足制,刻以鎏金云纹,为符。”山龙便是穿山甲,摸金符既是正统摸金校尉的身份象征,又有驱邪避凶之用。在古代,穿山甲被视作山神的化身,古人相信将沾有山神气息的物件挂在身上,山精鬼魅便不敢出来作怪。

“你说巧不巧,摸金符正好有三枚,咱们三一人一枚,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和尚河上寻短见——撞桥(巧)了。”胖子说完就把符朝我扔来。

我接过一看,确有些古朴典雅的味儿,云纹细致流畅,摸起来滑腻腻的,我看得还挺顺眼的,但最近店里经济吃紧,加上胖子雁过拔毛的性格,我可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开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价格,连忙把符扔了回去。

“别,我现在可是孤家寡人长袖穿——兜里空空,两袖清风,你王大爷的东西我可承受不起,你还是给我拿几件掌上的眼的玩意儿,让我快活地过几年再说吧。”

胖子连声求饶起来,“咱哥俩谁跟谁啊,这点东西咱还不放在眼里,说送你就送你了,不过你得帮我和顺子一个忙,而且这个忙非得你帮不可,我和顺子打算干他娘一票大的,下辈子就不愁了,我和顺子只信得过你……”

我一见这形势,连忙撤退三步,和胖子拉开了身位,我说我身子骨弱经不起折腾,哪能帮得了你们什么忙,我就是一开古玩店的,说白了就是二世祖、败家子,哪能和你们这些倒爷相提并论。

“青子,你说人这一辈子活着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个钱和名吗,钱,我王胖子有了,可名呢,我好歹也是鼎鼎大名的王三的独苗,道上干这活的,有几个认识咱,人家在暗地里都在笑话咱南派后继无人呢,我不要紧,咱南派不能让人给看扁了是不……”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起来,过程中还不忘踹顺子一脚,于是顺子也装模作样得哭了起来。

好家伙,每次看见胖子这幅模样我都恨不得冲上去给他几脚,这家伙只会一个劲得往自己脸上贴金。王三爷活着时厉害,在南派是个人物,在北派也是小有名气,你王胖子是谁,出了二井街就没人认识的人,也敢说没了你,就后继无人,这脸皮厚的,要是万里城墙是由胖子的脸皮做的,我保证再过几千年都不会塌。

我说道:“胖子,不是做兄弟的不帮你,只是咱没这个能力啊,咱是文人身体——手无杀鸡力,况且我家老爷子临终时,可是特意叮嘱过我,以后只能安安心心做生意,其他的都可以答应你,这东西可不能碰,你还是去找其他人吧。”

胖子见我油盐不进,又好说歹说,可我性格就是软硬不吃,认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又连番推辞,胖子说急了,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知哪里拿出个圆鼓鼓的东西,一下子朝我扔过来,“蒙青,你丫就是一没胆的孬种,老子再也不和你做兄弟了。”

我只觉得眼前一阵黑影闪过,接着右眼就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整个世界都好像突然旋转起来。

“我草你大爷,王胖子,咱兄弟没得做了。”我只觉整个右眼都快要爆炸开来,骂了胖子几声就准备离开,又看了眼地上的东西,圆鼓鼓的,呈青黑色,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想到就是这鬼东西把我的眼睛弄伤的,捡起来就往兜里揣,准备回去再好好收拾它。

顺子拼命地在一旁打圆场,说大家都是兄弟,何必呢,胖子可不管,依旧骂我,说我不配做兄弟,平日里干什么都想到我,需要我时,我就临阵脱逃,像我这样的人简直不配做兄弟,我也回骂他,说他就是一胆小的王八蛋,地都没下过,也学人家盗墓,别哪天瞎了眼,把自己的祖坟给挖了。

后来我和胖子越骂越狠,直接动起了手,我迷迷糊糊中记得狠狠给了胖子一拳后,就开车离开了。


第二天当我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我甚至不记得自己昨晚是怎样回来的,脑袋传来了一股又一股的剧痛,右眼睛直接睁不开,好像被人给硬生生缝上了,我在心里暗暗骂了胖子几遍,心想这丫怎么下死手,连店都没有开,径直开车就去了医院。

刚进医院,就有几个漂亮的小护士把我围了起来,一边叫医生,一边询问我怎么了,身体要不要紧,我颇有一种重临洗浴中心的感觉,一瞬间什么疼痛都顾不上了,嬉皮笑脸地逗小护士玩,说自己没事。

没多久医教主任就走了出来,一见我的样子,径直扶着我进了科室,又叫了其中一个护士去拿医用酒精和胶布,过程中还不忘数落我,说都这么大的人了,开车还风风火火的,着急去投胎啊。

我连忙解释,说自己这伤不是开车弄的,那主任轻笑着说“都成这样了,老实点得了,你看看,血都凝固在脸上了,满脸都是……”说着突然咦了一声,改口说小伙子,你这伤是被别人给揍的吧,怎么这么大一个淤青。

我说和朋友闹着玩,不小心给碰的。他听后也没说什么,给伤口消了毒,又简单得包扎了一下,离去时问我需不需要住院,想到店里反正也没什么生意,回去也是闲着,索性还不如就待在这里,便叫他给我安排一间病房。

靠在病床上,看着上方灰白的天花板,我又突然变得郁闷无聊起来,生命的前二十几年光景像走马灯一样,一幕幕闪现在眼前,我发现自己活了小半辈子了,好像还是什么收获也没有,老爹没了,媳妇儿没有,金钱没有,社会地位也等于零……

靠,越想越心烦,越想越郁闷,还是睡一觉吧,刚一屁股躺下,后背又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硌得生疼,奶奶的,连你都要欺负我是吧,我往兜里一摸,摸到了一件小半个拳头大小的玩意儿,我一瞅,自己好像没有这个东西吧。

“哦,是昨晚胖子拿来砸我的东西。”我猛得想起来,便把那“暗器”拿在手里端详着,整体是青黑色的,约摸八厘米高,五厘米宽,被人雕成了一个蹲坐着的小人,线条流畅,样子憨态可掬,从正面看,造型没有什么奇特之处,我怎么看,怎么像那种人造的地摊货。

一瞅背面,背面刻画了一个奇怪的狐狸脸,双瞳空洞,阴森渗人,线条杂乱无章,就像是随意刻画上去的,使得那狐狸看起来越发像人,诡异至极。

我心想胖子怎么把这么个鬼东西放在身上,也不知道又是在谁的墓里找到的,可越看这狐狸脸,不知为何越觉得熟悉,自己最近似乎在哪里看见过。

我突然想起来,好像在老爹的日记里看过这东西,老爹的日记我平常都放在柜子里锁着,除非要看才会拿出来,好在昨天下午胖子打电话给我时,我正在看,当时听胖子说有龙脊背,我放在兜里就去了,连忙从上衣口袋子里把日记翻出来,将日记里的图案和那狐狸脸对照,果然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细节有所不同。

往下看,则是一些老爹自己写的关于这个国家的信息:隋唐时期,东北有国,名曰渤海,以狐狸为图腾。

渤海国在唐朝安史之乱后达到鼎盛,几乎占据了如今整个的东北地区,被称为海东盛国,又因政权中心在长白山脉附近,所以又被叫做“海东长白”,这个国家世代崇尚狐狸,凡是重要事件必定用狐狸脸画来记载,我对照老爹日记上的图画一点点的翻译,发现这块石雕的内容似乎是记载了渤海国最后一个王的陵墓所在。

“这……这鬼东西居然是一副地图?”

我自己都被自己的这个发现给惊呆了,连忙退了病房,回家去查找资料。我在网络上查了半天渤海国,最终也只查到其最后一个王叫做大諲撰,唐朝末年,渤海势微,被西来的契丹灭了,建立了后来的辽国,至于这个大諲撰的墓究竟在哪里,根本就没人知晓。

我在心里一阵盘算,这圆雕石人后背的狐狸脸要记载的真是这大諲撰的陵墓所在,那还得了,这可是一个国家的王,墓里的好东西那还能少?要把这墓给找到了,别说十年花销不愁,就是下辈子整天花天酒地那也花不完啊,也不知胖子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东西。

就在这时,店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我腾起身走了出去,门一打开,顺子嬉皮笑脸地站在门口,我一瞅,胖子就缩在他后面,时不时探出脑袋望我。

我一看这架势,把门一摔,就往里面走,谁料胖子一个箭步就冲了进来,用身子把门给挡住,连声道歉“青子,兄弟,我的好兄弟啊……”

我从里面使劲用力把门给挡住,开口说:“小店今天不做生意,两位还是哪里来的从哪里回去吧。”我对那个所谓的渤海国还是很感兴趣,准备回去再好好研究一下。

可胖子这厮脸皮着实厚,硬生生用脑袋把门给抵住了,无论我如何用力都推不动。

“青子,昨天都是我的错,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

我笑道:“哪里呀,你胖哥是二井街的霸子,是南派的响当当的顶梁柱,我蒙青不过是个拇指大的小人物,哪里承受的起,你没错,哪里有错。”说着又使劲关门。

“顺子,你死不死,没死就快来推门。”胖子眼看门快被合上了,连忙叫身后的顺子帮忙。顺子的力气相当之大,我完全不是对手,他加上胖子,一下就把门给推开了。

一进屋,胖子脸上又推出一副谄媚的样子,“青子,我和顺子专门来给你道歉了。”顺子小声嘀咕关我什么事,胖子轻轻踹了他一下,说怎么不关你的事,你要是拦住我,我能有出手的机会吗?都怪你。

胖子这货,啥都好,就是管不住手和嘴巴,手贱嘴粗,嘴巴就像一把马克沁似的,突突突喷个不停,后面我实在受不了,便也接受了他的道歉。胖子那叫一个欣喜,又将昨天的摸金符给拿了出来,说这东西放在他那里摆着也是摆着,还是准备送给我,还举双手表示,以后不再像昨天那样对我,他要像国家的新政策学习,充分尊重每一个公民的个人意愿。


后面我们三人聊得越来越高兴,又在店里随意搞了个火锅吃起来,在饭桌上聊起以前干的那些糊涂事、白痴事,又都齐齐哈哈大笑起来,彻底忘却了昨天的不愉快。

饭过三巡,我把那个圆雕石人给拿了出来,问胖子他是从哪里来的这东西。

一看见这个石人,胖子还蛮不好意思,毕竟他就是拿这个东西砸的我,连忙将一切都交代了,说就是从那四川广元来的庄稼汉手里来的,当时看这东西挺别致,雕刻得胖乎乎的,和他挺有缘,便自己留了下来,而他们本也打算过几日就去四川广元那边逛逛,看能不能踩到合适的盘子。

我估摸着胖子他们的确也是不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可这东西如果记载得真的是渤海国国王大諲撰陵墓的位置,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清朝将军的墓里?难道那个清朝将军是个摸金校尉?

我便将自己先前调查到的告诉他们。

“真的假的?”胖子有些不敢相信。

我说我也不确定,说着就将老爹的日记拿了出来,翻到记载有狐狸脸画的那一页,将两者比较起来。

顺子摸着下巴在那里瞧,瞧了半天,说的确很像,说起渤海国,他以前听道上的同行提过,就在现在的东北那嘎达一块,以前算是唐朝的附属国,东北那边自古便信奉五大仙,这狐狸是五仙之一,这东西极有可能是真的。

胖子越听越兴奋,说那还等啥,带齐家伙事儿明天去挖他狗日的,还说自己这次终于时来运转了,这次绝对不能错过。

顺子在一旁陷入了沉思,似乎还在犹豫。我问顺子咋了,他说,如果真是那啥大諲撰的墓的话,那还挺麻烦的,像这种大型的墓,人手太少是根本不可能进入其中的,以前他和三哥、五爷他们也探过这种类型的大墓,墓内常常布满机关,有时还有一些禁婆、粽子之类的存在,危险极了。

顺子口中的三哥就是胖子他爹王三,五爷则是我老爹蒙断五了,听顺子说,自三哥、五爷两人先后撒手归去后,他们很多干这一行的老伙计都撤了,干了正行,话中之意,就是现在的他们没有实力去探这个陵墓。

干盗墓这一行,真正能够聚在一起干的,肯定都是极其相互信任的,能够将后脑勺放心交给背后的人的。否则你想想,要是同伙见钱眼开,趁你不注意,从背后给你来一下,那不就完蛋了吗。

胖子一听就哇哇乱叫起来,说什么也不干,说干这一行的,哪有明知道了墓在哪里还不敢去盗的道理。

顺子连忙说这种事可开不得玩笑,真正的盗墓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没有一定的准备,最好不要乱搞,否则小命随时都会交代。

胖子反驳,说自己和他也下了几次地了,不也没事吗,这次去,大不了带点黑驴蹄子就行了(黑驴蹄子,最先是湘西一带传出来的,据说对阴邪之物有极强的克制)。

我看着两人在一旁吵得面红耳赤的,只得默默涮肉片吃。其实我的内心是赞同胖子的,主要是这个大墓的线索是自己发现的,要是不去看一看,那着实挺郁闷难受的,当然,要是能从墓里顺手牵羊一些价值千八百万的东西,就更好了。

可老爹临终的话不能忘啊……对了,老爹只是说不准我再“销赃”,可我是去盗墓,盗墓得到的东西就是我的,那我卖自己的东西还能叫做销赃吗?不能够吧……

我手一拍桌子,叫了起来“顺子,我觉得胖子说得没错,咱都知道那墓在哪里,还不敢去,那不成了十足的孬种吗?”

胖子兴奋地看着我,朝我竖起了大拇指。

……

三天后,我们四人登上了去东北的火车,多的一个人叫大奎,个头挺高,样子魁梧,以前是和顺子他们一起下地的,是顺子特意叫来的,我以前也见过他,连和胖子叫他奎哥。

至于我们为什么是三天后才出发呢?一方面是为了照顾我的伤情,另外一方面则是为了准备大量的物资。分离式防水矿灯、尼龙绳、洛阳铲、防毒面罩、螺纹钢管、绷带、地图,又有一些大量的吃的喝的,临行前,顺子还特意交代我们这次是出远门,所以一定要装做游客,不能够太显眼。

长白山在吉林省的东南部,可那时杭州没有直通吉林东南地区的火车,我们只能到长春后转车。

顺子介绍说我们这次的目的地是一个叫做梅河口的地方,那地方离长白山最近,咱们就装作去长白山游玩的游客。

我衷心觉得顺子这人办事靠谱,基本什么都考虑到了,不愧是专业的,至于胖子,在火车上时一个劲地向我吹嘘,说我是第一次下地,没经验,遇见危险的事一定要往后靠,由他来就行,还说什么他曾和一个三米高的粽子大战三天三夜,最后仅凭一双拳头就把粽子的脑袋打开花。

我笑着说:“三米高的粽子,你这小身板够得着吗。”

胖子反驳说怎么够不着,我站在棺材盖上一下跳了起来,拿起铲子就往他脑袋上敲,铛铛铛就是几下。

我打断他,说刚才你不是用拳头打得别人脑袋开花吗,胖子继续吹侃起来,说拳头打了那么久肯定累了,自然就换成铲子了。

“你是不知道啊,那粽子给胖爷砸了几下,便捂着头嗷嗷乱叫,一个劲地跪在地上磕头,说胖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得罪你老人家了,我这里的东西你全部都拿去花吧。”

我朝他投去一个鄙夷的眼神,说你就吹吧,你家的粽子会说话啊。

胖子说怎么不会,那粽子不也是人变的吗,会说人话有什么稀奇的。胖子见我后来没有反驳,越吹越起劲,我懒得搭理他,靠着后桌就睡着了,后来还是大奎把我叫醒的,叫我吃饭。

第三天中午,我们到了长春,问了几个当地的人,四人大包小包地提着,坐上了去梅河口的长途汽车,可没想到偌大的客车上,除了司机就只有我们四人。

长途汽车旅途漫长,那司机估计也是无聊,时不时得就朝我们搭话,问哥几个,听口音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吧,来这里干哈啊。

顺子朝我打了个手势,示意我不要理他,可我一路上听胖子吹嘘,整个人都憋坏了,好不容易听见个正经人说话,只想好好聊下天,主要是我对自己还是蛮有信心的,开古玩店的,要是没点蒙人的本事,那哪能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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