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面上一白，低着头走到一边。
谁承想王伟东又走过去，故意把她刚拖好的地踩脏，还挑衅的双手抱胸：
“看什么看，臭干活儿的，再看信不信我他妈投诉你！”
说着，他大声吆喝起来：
“经理呢，经理在哪儿！”
一个穿着黑丝的售房小姐赶紧小跑过来，满脸堆笑：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需求？”
王伟东用鼻孔看着我妈，指着她道：“这个保洁要赶我们走，让我们别站在这里，这就是你们的规矩？”
“你们还想不想卖房了！”
我这边急得要命，但是今天新开盘人太多，我被挤在扶梯上一时半会儿下不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为难我妈。
我妈又惊又怒：“我没有，是他们找事——”
女经理却全然不听她解释，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对着她冷冷道：
“这是我们的客人，得罪了客人你负得起责吗？”
“赶紧给客人道歉！”
我妈咬住嘴唇，颤声道：“我没错，我——”
“说你错了就是错了，不爱干就滚！”女经理不耐烦道。
我妈五十多岁的人了，被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毫不留情地训斥着，眼眶慢慢泛起红来，握着拖把的手哆嗦着。
片刻后，她的背脊一寸寸折下去，面色灰败：“对——”
她没说完，这次打断她的是我。
我推开人群挤过去，大声道：
“妈！”
我妈一惊，慌张地擦掉眼角的泪，对着我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你怎么来了，是不是钱不够花了？”
她从兜里掏了掏，掏出几张零钱塞到我手里：“妈今天还没开支，你上一边等等妈，一会儿还有九十块钱……”
我心里又酸又涩，一边的女经理大概是觉得被忽略了心里不爽，猛地上来推了我妈一下：
“我跟你说话呢！”
我猛然变了脸色，用力推回去。
“你他妈干嘛呢！”
女经理被我推得一个踉跄，差点儿坐在地上，她脸色彻底黑了下来，指着我妈怒吼道：
“一个保洁，你还翻了天了！”
“你们现在就给我滚，今天的工资也没了，以后再也不用来上班了！”
周围有人注意到了这场闹剧，很多人都围过来看着热闹。
我妈心疼那九十块钱的工资，还想再说话，我一把拉住她：
“好大的威风，我是来买房子的，谁给你的权力驱赶客人？”
我把她刚才说的话还给了她：“得罪了客人你负得起责吗？”
“就你？”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会儿，嗤笑道：
“你知道我们的房子多少钱一平吗，买得起你妈还会在这儿当保洁？？”
杜桂织也附和道：“是啊，人家这是精品小区，三万块一平，真是吹牛不打草稿！”
“本来就是个丧门星，没想到还会撒谎，真是恶心死了，你怎么还没死啊？”王伟东鄙夷道。
“我要是买得起呢？”我眯眼看着女经理。
“你买得起，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跪下给你道歉！”她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