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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发表时间: 2024-04-11

虽然国公府里也供着他们的牌位,但这是不一样的,他们的灵魂也一定会依附在牌位上,跟着凯旋回京。 宝珠笑得最开心,也哭得最厉害,一双腿飞快地追着,嘴里喊道:“姑娘,姑娘……” 战靖川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这丫头又笑又哭的,真是半点矜持都没了。 谢如墨与战靖川坐在一起,他瞧了一眼宝珠,想了一下,“她叫宝珠对不对?
群中见宋君怡丝毫受伤了,不禁担心,小心地跑到他的身边去问道:“二弟,你受伤了?要紧吗?”
“没事。”宋君怡眸色复杂地看了兄长一眼,“你们先回去吧。”
“嗯,你们还要进宫庆功,我们就先回去禀报父母了。”
战北卿也看到易昉了,她和宋君怡没站在一个列队,而是落后了好几个位置。
战北卿眼底露出了厌恶之色,想起了前几日听到的传闻,如果传闻是真的,那将军府的脸面彻底被丢尽了。
幸亏那些传闻母亲还不知道,否则定必要被气得犯病。
与将军府不同的是,镇国公府的管事陈福带着两位嬷嬷和那几颗珠追着御辇,他们是追得开心,追得激动,也追着落泪。
他们家姑娘立功回来了,而且从南疆带回了国公爷和几位少将军们的牌位。
虽然国公府里也供着他们的牌位,但这是不一样的,他们的灵魂也一定会依附在牌位上,跟着凯旋回京。

宝珠笑得最开心,也哭得最厉害,一双腿飞快地追着,嘴里喊道:“姑娘,姑娘……”
战靖川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这丫头又笑又哭的,真是半点矜持都没了。
谢如墨与战靖川坐在一起,他瞧了一眼宝珠,想了一下,“她叫宝珠对不对?”
“王爷还记得她啊?”战靖川有些意外。
“记得。”谢如墨扬唇微笑,“本王记得有一年去万宗门,这丫头在树上打枣子,见到我与你师兄,她吓得从树上掉了下来。”
战靖川显得更意外,“王爷去过万宗门?”
“嗯,上南疆战场之前,每年都去一次。”他轻轻地说,六月的阳光,灼灼地映入他的眼底,很快变得黯淡,“之后便不曾去过了。”
“我竟不知,也从未见过王爷。”战靖川诧异地看着他,“王爷为何每年都去一趟万宗门?”
”游历,也找你师父和师叔指点武功,你没见过本王不奇怪,本王来去匆匆,且住在万宝斋,你向来是躲着那个地方的。”
战靖川啊了一声,连她躲着万宝斋都知道?看来,师父和师叔没少在王爷面前说她的糗事。

万宝斋是师叔的住所,但里面有关禁闭的暗房,每一次犯错她就被关在暗房,所以她没事都不会去万宝斋的。
而且,她在万宗门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师叔,师叔万年一张大寒脸,主宰者万宗门的刑罚,不止她怕,师门人人都怕他,连师父作为他的师兄也要让他几分。
战靖川心头暗自惊讶,原来王爷以前每年都会去一次万宗门啊,都是儿时认得的人,为何不找她叙叙旧啊?
游街之后,礼部侍郎便接他们入宫吃庆功宴。
只是庆功宴是有名单的,并非人人可以去。
宋君怡在名单之列,但易昉没在。
若是以往,易昉定必是要问礼部侍郎,但如今她锐气全无,礼部侍郎宣读名单之后,没有她,她便转身走了。
宫中,皇室宗亲,文武大臣们作陪,太后更是命人赏了美酒过来,且传令让战靖川在庆功宴结束之后,到慈安宫去见她。
自从嫁入将军府,战靖川就不曾入宫拜见过太后。
一是困于内宅,侍奉患病的婆母;
二是知晓婆母公爹的心思,公爹和大伯小叔都想谋前程,若是知晓太后喜欢她,难保不会生出别样心思,她不愿多生事端。
庆功宴挺无聊的,都是些恭维的话。
对北冥王恭维最多,其次不是那几位泡在南疆战场好些年的老将,反而是她这个新将。
赞她有乃父之风,年少英勇。
也有不识趣的,拿宋君怡开玩笑,问他是否后悔了。
问这句话的是兵部左侍郎,他已经喝了几杯,脸上发红有几分微醺。
本是打趣的一句话,宋君怡却望向战靖川,眼底幽幽,几度欲言又止。
他不敢说后悔,因为虽是他求的,也是皇上赐婚,他就算悔得肠子都青了,也不敢说出来。
可这表情却叫人瞧出了几分味道。
这小子还真后悔了啊?
气氛被弄得有些尴尬,战靖川虽表面淡然,心里却觉得黄侍郎着实是醉了,这话岂能在这场合问?哪个场合都不该问。
谢如墨出声解围,“本王还要谢过兵部,能及时送来冬衣,不然这场仗可艰难了,敬李尚书。”
他提杯,冷眼扫过兵部尚书李德槐。
李德槐牙龈都咬酸了,站起来回敬,“全靠王爷英勇,才能收复南疆,送军需物资乃是兵部分内之事,当不起王爷的一句感谢啊。”
这黄侍郎平日没啥,一喝几口黄汤就胡言乱语,看明日不骂死他。
将军府里,战老夫人刚听得下人说了外边的传闻,便有人禀报说易将军回来了。
而且没过来请安,直接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老夫人气得捂住胸口,“去,把她给我叫过来!”

易昉这一路回京都是蔫巴巴的。
宋君怡和她保持距离,即便是有伤在身也不需要她搀扶,他十分抗拒和她有身体的接触。
就连与她一同被俘的人,也对她投来仇恨的眸光。
他们为什么会被去势,心里有数,就是在鹿奔儿城折磨了那将领,也是易昉下令给他去势,折辱他的。
所以现在被西京人以同样的方式对待,他们有苦说不出,也不敢说,因此,他们对易昉是恨之入骨。
一路上,莫说半句话不想和她说,就是看到她都躲得远远的。
易昉想起去时意气风发,以为一定可以立功,没想到回来的时候,毁了半边脸不说,还落得个人人讨厌的地步。
这些她还可以勉强忍受,但最让她无法忍受的就是战靖川竟然被士兵们崇拜着,将领们呵护着,就连北冥王对她都赞赏有加。
尤其回京之后,战靖川还可以坐上御辇接受百姓的祝贺,入宫参加庆功宴,而她只能灰溜溜地回府。
她心情差到了极点。
所以回到将军府之后,她谁都不见,遮掩脸进了屋,把门关上谁都不许进,坐在铜镜里,认认真真地看着自己的脸。
她的姿容原本和战靖川就不能比,现在毁了半边脸,其余的皮肤粗黑,像个村妇似的,原来没了那以意气风发的自信,她其实和村妇无二的。
她胡乱地想着,再怎么也是嫁了人的,战哥对她有情,只是一时过不了那关,以为她是被污辱了,可她是清白的。
她脸上的烫伤,是战哥亲自动手,证明他不会嫌弃自己容貌丑陋,再说,他如果是在意容貌的人,战靖川比她漂亮许多,他委实没有必要娶她。
他们之间是有感情的,他们深爱彼此,在成凌关战场就确定了彼此的心意也交出了彼此的所有。
他们的感情牢不可催,熬过了这一关,他们会过得比战靖川幸福。
只要战靖川过得比她差,她心里总归是可以平衡的。
没错,战靖川现在是炙手可热的武将,又有父兄光环加身,但说到底也是一件二手的货,世家子弟以及品行高洁的人不愿意娶她,只有卑劣的贪图爵位的人才会上门求亲。
只是以战靖川的傲慢,那些人她也瞧不上眼,她注定是要孤独一生的。
想到这里,她心里顿时便觉得舒服多了。
门外有人在敲,“二夫人,老夫人请您过去。”
她皱起眉头,想起那病恹恹的老婆子心里就郁闷。
她胡乱地扯了块锦布蒙住自己的脸,便推门直奔老夫人的院子去。
屋中,公爹战纪也在,她福身见过。
战纪微微颌首,“能平安回来就是好事。”
战纪是个和稀泥的,没什么主见,所以一辈子也混不上个好官职。
但是战老夫人听得他这话,却是眉头一皱,“什么叫平安回来就是好事?她没立功,君怡也没立功,这不是白去一趟吗?还有你的脸,你蒙着脸做什么?”
易昉心里窝囊及了,当初嫁过来的时候,老太婆对她那叫一个温和慈爱。
现在的语气听着就是挑剔加嫌弃,像极了和大嫂闵氏说话那样。
“脸上受了点伤,还没好。”易昉淡淡地回答。
战老夫人一拍床沿,“是受伤没好,还是被西京人折磨的?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被西京人辱了清白?”

易昉怔了一怔,随即怒道:“谁说的?谁说我被人辱了清白?”
“你就说有没有。”战老夫人怒得一张脸都铁青,“外边都传遍了,还问谁说?外头谁都在说。”
易昉没想到南疆的事会传到京城来,脑子轰地一声,当即大声地委屈说:“我没有,我是被俘虏了没错,但是只受了皮肉之苦,清白还在。”
战纪道:“那你找人作证啊,不是有人和你一同被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