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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引香入梦

发表时间: 2024-04-08

倘若能改头换面,或许就不用再东躲西藏,害怕被萧玄澈找到,也能回到燕京替父翻案。

只是换脸之术,闻所未闻!

“怎么,不相信我?”

观萧宛宛默不作声,忘忧笑了笑,“你我素不相识,你不相信我也在所难免。

这样,等你……我信!”

铿锵有力的两个字落入耳里,忘忧有片刻愕然。

萧宛宛看着他,“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毁容的更彻底而己。”

左右都是毁容,试一试又何妨?

且,与他虽是初识,可此人身上莫名有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她相信他!

“好,等你伤势有所好转,我便为你做换脸之术。”

忘忧温声道,“对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萧宛宛抿了抿唇,吐出两个字,“辛夷!”

她无意骗他,只是未免身份暴露,引来杀身之祸,不得不谨慎。

真也好,假也罢!

忘忧并不在意,嘱咐萧宛宛好生休息,就收拾药碗出去了。

萧宛宛靠着床头,将挂在颈间的吊坠取了出来。

是一个约小指般大小的黑色坠子,看上去极为普通,却是用玄铁打造,坠子上还雕刻着繁复的花纹。

是阿娘死前给她的!

萧宛宛不明白阿娘为何要给她这样的一个坠子!

但它是阿娘的遗物,是她唯一的念想,便很是珍惜。

“阿娘……”握着坠子,萧宛宛胸腔被酸涩填满,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阿娘,你放心,宛宛绝不会让你和阿爹,玉茹,还有萧家众人枉死。”

她一定要为萧家讨个公道!

……………………接下来的日子,萧宛宛都是养伤喝药,而忘忧每日早出晚归,不是出诊就是进山采药。

待她能下地走路后,偶尔在院中帮他晒晒草药,等他外出回来。

渐渐的,两人也算熟悉起来。

比如,她知他怕黑,睡时屋里整夜都要点着灯。

厨艺过分不正常,还热衷于下厨,每日变着花样的试新菜荼毒她。

而他,知她被梦魇缠身,每晚趁她睡下后在屋里点了香,嗅着那香,她一夜好眠,梦里不再是刀光血影,而是欢喜。

首到一个月后,她伤势好了七八分,这天早晨,忘忧将她带到药房。

“辛夷姑娘,你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开始。”

萧宛宛点了点头,躺到床铺上。

忘忧先是在香炉里点了香,才净手准备给萧宛宛做换脸之术。

“忘忧大夫点的是何香?

这段日子,我睡的极好,可是与那香有关?”

瞧着桌上冉冉生烟的香炉,萧宛宛想到,每日醒来,空气中都有残留的香气,与香炉的香气一般。

“噢!”

忘忧回头瞥了眼香炉,“是引梦香,此香乃是我自己所制,燃之能引出人心中美好的一切,不管现实里多痛苦,引香入梦,便生欢愉!”

“引香入梦,便生欢愉……”她轻声低喃,眸中泛起一丝漪涟。

“且有了这香,待会你不会感到疼。

这换脸之术,其实也就是换张脸皮罢了,只是在那之前,得先将你脸上坏死的皮肉剜之,令其再生新肌!”

“那这香……可否赠我一些?”

“嗯?”

忘忧抬眼看去,两人目光忽地对上,一个清静柔和,一个幽深如墨。

缱绻的香气弥漫在二人之间。

“不能!”

他回答的干脆,萧宛宛眸光黯了黯。

还想着与他分别之后,有这香在身,便不会再做噩梦,能在梦里见到双亲,承欢膝下。

“引梦香虽能令人忘却短暂的痛苦,可若使用者沉浸梦中,便永远醒不过来。

辛夷姑娘之所以能醒来,是因为我在,倘若我不在呢?”

他定定的望着她,眼神明明是柔和的,却有着让人生畏的力量。

若他不在,她便永远醒不过来,除非她自己走出梦境。

萧宛宛明白了,不再强求。

引梦香有催眠之效,不过片刻,萧宛宛己沉睡梦中。

忘忧在她脸上动刀子,她也未有反应,甚至感不到疼痛,反倒是又做了一场美梦。

这换脸之术便是在梦中完成,两个时辰后,她就醒了。

睁开眼,她下意识的抬手去摸脸庞。

“别碰!”

温和的话音打断她,“再生新肌,需要时间,你脸上的肌肤现在还很脆弱,不碰为好。”

她脸上又缠上了纱布,需要养上几日才能解开。

忘忧挽着袖袍,侧身立在桌前净手。

香炉里残留的香气袅袅,若有若无的环绕在他身边,清风探窗而入,掀的那青色的衣摆,肆意浮动。

有那么瞬间,萧宛宛觉得他缥缈的像个仙人。

“你真的叫忘忧吗?”

她忍不住问,怎么看都觉得他不像个普通大夫。

忘忧掬起一捧水,闻言僵了下,掌中的水从指缝间缓缓落回盆中。

“叫什么都不重要,不过一个称呼罢了。”

他一脸平静,“你歇会,我去给你熬药,你伤势虽大好,但还需仔细养着,否则会落下病根。”

他端起盆走了出去,瞧着那清瘦如松的背影,萧宛宛没有再追问。

谁都有点秘密,包括她自己,不也没告诉他真实身份?

他的医术确实高明,短短半月,她脸上的纱布便可拆了。

当瞧见镜中的自己时,萧宛宛有些恍惚。

镜中的女子柳眉弯弯,朱唇皓齿,桃腮若花,一身似幽兰的气质,说不出的娇柔温软。

以前的她,则英姿飒爽,冷艳贵气,总给人距离感。

镜中之人好像是她,又好像不是她。

忘忧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望着镜中的萧宛宛道,“你容貌现己恢复,身上的伤也无大碍,不过,可以再多养几日巩固元气,再走也不迟!”

萧宛宛说过,容貌恢复后就会离开。

现在,她己经没事,忘忧知道她不日便会离开。

眸光一转,萧宛宛也看着镜中的忘忧,两人的视线好似在镜中交汇上。

他青衫如旧,儒雅随和,便是不笑,也让人倍感舒适温暖。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徐徐转身看着他,“忘忧大夫,它日,我完成心中之愿,定回来寻你,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她神色坚定,像是许诺。

忘忧不在意的笑了笑,“我是大夫,救死扶伤,是大夫之本,辛夷姑娘不必挂怀。

此去一别,姑娘珍重,凡事以自身安全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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