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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头不可断

发表时间: 2022-11-15

那一夜如同一张纸悄悄的被人用手翻过,看不见的深夜,看不见的万家灯火,就只有那些亲身经历的才会记得,至于那些旁观者不会记得,也不会有那种共情能力。

共情不过是你的故事与我相似,不会空手而来,但我们会空手而归,回归于大自然。

街角的一家饭店,褪色的招牌彰显出这家老店的古老,有许多顾客开玩笑这招牌会传下去,但老板总说孩子有出息会过上更好的日子,但眉眼中的失落不止一次被齐荼茗看见。

父母不希望孩子走远,他们在世的证明除了自己就只有孩子了,他们害怕被人忘记,但孩子们总是不顾一切的远离,忌惮于父母的约束。

“老板,再加一份酸菜鱼,其余的照样。”齐修远与老板打完招呼点了菜,这才坐下。

…………

“算了,不作评价。”齐荼茗看向老板忙碌的背影自顾自摇了摇头,他没有那个权利。

他知道老板姓陈,儿子以前就读于浙江大学,但他在谈恋爱后答应他女朋友去了镁国进修,然后永远的待在了那里,孩子都五岁了却一面都没见过,还真是……

别人都在羡慕他孩子有出息会过上更好的日子,但是他的孩子不仅仅离开了自己还背叛了自己的国家。

枉亏了自己还是军武家,自家老一辈知道的话怕不是要从朝鲜战场爬起来暴揍自家孩子一顿。

“2014年6月23日,无国界医生组织警告埃博拉疫情已经失控,现在跟随本台记者追随中国军医陈徽。”电视里一位身着防护服的记者,全白的口罩遮挡住她的面容。

“孩子们不容易啊。”老板在端上菜后,拉过来一张长板凳,手中多了半瓶酒。

当他坐下他的妻子端过来一份凉拌猪耳朵,一份拍黄瓜,放下就笑着说了句慢用,就离开了,眼神中的眷恋让齐荼茗无所适从。

陈老板笑着说“齐老师我知道你今天下午没课吧,今天这半壶酒可得陪我喝完。”

“好。”齐修远拿过其中一个杯子,又把手机给了齐荼茗,他知道孩子会对张祁舒说清楚的。

齐修远和老板就这么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两人的聊天也是颇为复杂,从家到国,从人到宇宙。

从他们的聊天齐荼茗才知道男人以前从军,妻子继承了他们家店面,退伍后在一家中学担任体育老师,而他们的学校之前被第二初中合并,他和齐修远做同事也有七年,彼此之间很熟悉。

“我好后悔孩子出生时我不在家,他就那么偏了,偏了啊要让我知道那个混蛋叫他叛国的我不打死他啊,我老陈家不说满门英烈,但也算堂堂正正做人,可那孩子叛国了,叛国了啊。”老板明显是喝多了,说到那孩子时满脸的悔恨与愤怒。

“再懊悔过去的都过去了,陈哥向前看吧。”被一个过去束缚住,不像你也不符合现在。

众生不等,福禄皆缘,欢喜自有人家,再多的掺和,不过是无能为力的挣扎。

“我后悔啊,我恨啊,五年了他一共就回来三次,每一次都没有带他那媳妇,说什么国外发展潜力好,我不明白国家没有好机会吗。”

陈老板又将一杯酒灌下肚,他知道让自家娃背叛国家的就有他儿子那媳妇,他那媳妇不会也不敢回来。

齐荼茗却点了点头,在没有任何庇护之前一切的努力就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这酒喝了很久大约有三个小时,他们说了很多,而齐荼茗看向股票他赚了很多,但是他开心不起来,在他的潜意识里放弃市场的主导权就是放弃了国家的命脉。

齐修远和老板娘把陈老板一起扶起送向楼上,又寒暄了几句,出了餐厅的大门,看见一辆白色的小汽车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

“妈,爸又喝多了。”齐荼茗乘机告状,还做出一副鬼脸模样,说完拉开后车门,坐下后又关上后车门。

把原本想坐在后排的齐修远搞得有些郁闷了,这孩子把心思放在自家人身上,得找个机会教训教训他。

躺在院子里躺椅上,张祁舒拿过来一杯蜂蜜水笑着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又拉过一旁的躺椅躺上去,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天难得的安宁。

大约有一个小时,齐修远才睁开眼睛,看向自家妻子,睡的正熟,轻手轻脚将妻子抱起,齐修远知道张祁舒已经醒了,但是他会宠着。

开了空调,从冰箱中拿出一瓶冰镇牛奶,敲响儿子的房门,说了句“天台聊聊。”就自顾自离开了。

星夜将光辉洒在这片土地上,零星的星星点缀着这帷幕,未知宇宙倾吐着他的壮阔,如云飘荡,如水随波,这夜色滋润着每一寸山河。

“来了。”齐修远在齐荼茗来后许久才开口道,这是他的主观臆断,实际上时间仅仅过去不过十分钟。

齐修远讨厌这种状态,这时候的他极致的理性,活像一台机器,他失去了作为人的一切,将自身溶于这片黑暗,自己也化为黑暗的养料。

“是来说我的心机?”对于自己所做齐荼茗的评价是心机而不是谋算,齐荼茗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太过于稚嫩。

“是,也不是。”齐修远转头看向自己的孩子笑了笑,那一刻齐荼茗与齐修远的眼神碰撞上了,齐荼茗看见了漠然。

“我不希望这用在自家人身上。”齐修远没有看着齐荼茗而是看着这黑夜的静谧。

“我不明白国家的定义到底为何,陈老板守护的是什么。”齐荼茗主动岔开了话题。

但齐荼茗也没有保证什么。

“国是一种自发组织或是被动组织的一种组织形式,重要的不是国家的形式而是内涵,国家是文明的一种直观体现,北方俄工就是放牧业文明,大乾是农耕文明,至于镁和盟国就是海洋文明。”

“我们之间没有和谐相处的可能,三者只会有一个活下去,决出胜者最好的办法是战争———一场轰轰烈烈的文化战争。”

“这也是我和张老不遗余力培养你的原因啊”这话齐修远没说出口,只是在心里不断感慨。

“只有死亡这一个结局吗?”齐荼茗听得懂了,但他的道德不允许他盲目的看着文明去世。

“天下大势你我都没有抉择的权利。”齐修远叹了口气,看向天空无言,良久。

“世上不如意十之八九,你我妄求其一二,结果都落入这大网中。”齐修远心中暗自感叹。

“国可破,家可亡,唯独文明之火你我须得接续传承。”齐修远看着自己的手默默无言。

“可我不想担这责啊!”齐荼茗看向自己的父亲,笑了笑。

这场对话在以后的记录片中是被重点刻画的,正是由于这场对话齐荼茗做出了他自己也没想到的贡献,尽管毁誉参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