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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新生

发表时间: 2022-12-04

挖掘工作还在继续,顾海鸣的尸体埋藏在入口不远处,没多久就被挖了出来,接下来陆陆续续有战士遗体被找到,没等到所有牺牲队友全被找到,苏丹内战就爆发了,各国相继发布了撤离紧急通知,夏若楠也就带着丈夫的遗体回国了,而那个孩子就被留在了这片战乱的土地上。

我们的故事也就从这里开始了,孩子被塔提娅一家起名叫做苏,土语希望的意思。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苏丹内战全面爆发了,开始的时候只是混乱,起初是粮食开始出现短缺,接下来生活物资和药品也买不到了,人们开始无法维系基本的生活,随后而来就是掠夺。当战争爆发的时候,各个武装势力的军队就变成了野兽,没有了道德枷锁,没有了良心的束缚,没有人会在乎平民的死活,有的只是掠夺别人强大自身。

开始的几个月里塔提娅一家还能收到夏若楠带来的东西,后来随着难民迁徙就失去了联系,三年后塔提娅在一次外出做工完回家的途中遭遇了一伙小武装的溃兵正在抢夺平民的生活物资,在冲突中塔提娅被他们乱枪打死了,这一切只是为了抢走她身上的一小袋高粱面粉。家中的几个孩子在等了几天没有等到母亲回家以后,最大的妮亚仿佛知道发生了什么,起初只是每天哭,后来家里的粮食逐渐见底了,为养活两个孩子,作为姐姐的妮亚只能跑去镇子上打零工,那一年妮亚十四岁,弟弟妹妹三岁。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在战乱中养活自己都已经很难了,还要喂饱两个刚回走路不久的孩子,这样的生活对于这三个孩子每一天都是煎熬,妮亚用自己的肩膀扛起了弟弟妹妹活下去的希望,后来战乱逐渐稳定了下来,各个武装也有了自己管理的地盘,随着维拉和苏一天天的长大,他们慢慢也能帮一些忙,烧一些木炭去镇子上卖来减少一些姐姐妮亚的负担,孩子的长大的同时他们吃的也越来越多,尤其是苏,他的食量惊人随着他一天天长大,起初他要吃一个成年人的食物,后来增加到两个成年人的饭量。

苏九岁这一年,妮亚一次外出赚钱回来时精神状况就极差,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了血色,刚到家苏和维拉就跑过去扶住了姐姐,把姐姐扶到床上,没多久妮娅就开始全身痉挛抽搐,嘴里吐着白沫混合着口水往外流,没等到苏跑出去喊来医生妮亚就断了气。拉着医生跑回来的苏看着一脸不知所措的维拉,又跑出去喊来了隔壁的邻居大婶来帮忙。从邻居大婶的口中得知,妮亚为了赚钱养活他们一家,很早之前就去了巴图斯营地里做了军妓。巴图斯是当地一股比较大的武装首领,妮亚很漂亮,尤其是在这种条件恶劣的土地上,一次偶然的机会妮娅在路上被巴图斯看中了,为了赚更多的钱,妮亚答应了跟巴图斯回去,她每天负责服侍着巴图斯的起居,这样她才能得到更多钱的,家里的日子才能维持下去。可是没多久巴图斯就玩腻了妮亚将她赶了出来,之后妮亚为了维持家里生活,她只能去了士兵营地继续为他们提供性服务来换取报酬。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了很多年,一直到这次她从外面回家倒地。因为邻居大婶的丈夫也在营地当兵,晚上带回来了营地的消息,说妮亚是被注射了过量毒品才死的,在战争时士兵每天都处于朝不保夕的高度紧张状态,对于随时面临死亡威胁的士兵,最好的压力宣泄方式就是女人和毒品。妮亚是不碰毒品的,因为她知道一旦染上毒品对于她这样的家庭就等于等死,这一次妮亚和往常一样去了营地,一个士兵注射毒品后在兴奋状态下和妮亚做爱时,将一支高浓度的吗啡打入了妮亚体内,妮亚没有接触过毒品,她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如此大的剂量,随后就发生了这一次惨祸。妮亚本不该还能走回到家的,也许是家里的牵挂支持着她一直坚持走到了他们的简陋小窝,这一年妮亚刚刚满20岁。

在苏的记忆里姐姐妮亚在家里的时候一直是个爱笑的女孩子,她平时什么都不舍得吃,每天她带回的食物都会先让苏和维拉吃,她只是在旁边看着,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只有等他们吃完了她才会把剩下的食物吃掉。他们的妈妈死了以后就一直是妮亚照顾着这个家,在这片战乱的土地上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孩要怎样才能活下去,何况她还要照顾着两个孩子。她每次带苏和维拉去镇子上买东西路过衣服店的时候,都会站在外面向里面看一会,她很想有一天她也能买一件漂亮的新衣服,哪个女孩不喜欢漂亮衣服呢,哪怕店里衣服都是一些洗过的二手货。在苏和维拉小的时候,妮亚给他们讲故事哄他们睡觉,每次讲到灰姑娘时她总是对着弟弟妹妹说,以后战争过去了生活安稳了,她就出去工作多赚一些钱让他们也能穿上漂亮衣服和鞋子。只是到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都没一件像样点的衣服,她脚上的鞋子是用剪刀从前面剪开的,这是一双很多年前的鞋子,脚长大了鞋子小了,妮娅就把鞋子从前端剪开又重新补了一截。

苏和妮亚本没有血缘关系,如果妮亚只养活维拉一个人的话,其实靠去镇子上做一些杂活是够养活她们自己的,为了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弟弟,她把自己推进了最肮脏的地狱,也是她的善良在苏心底留下了一束光,这束光在未来守住苏最后的良知。妮亚在很多当地人眼里是最下贱的妓女,但是在苏心里她是最圣洁的天使。按照当地的风俗,葬礼只能在当地八九月份举办,还有杀猪杀牛的一些复杂仪式,但是两个孩子连温饱都不能解决,没有办法只能在把姐姐的遗体带到了一片荒地,苏去砍了一些树木,用他们烧出的木炭把妮亚火化了。

在熊熊的火焰燃烧的时候,两个孩子谁也没有哭,苏紧只是紧握着维拉的手,看着跳动的火焰和躺在火焰中的姐姐。大火一直烧了几个小时,火焰慢慢熄灭以后苏走上前去,用家里仅存的一个完整陶罐装了一些妮亚的骨灰。

苏醒一醒,苏,苏,随着一声声呼唤在苏的耳边响起,苏用手遮住眼前的阳光,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脑袋昏沉沉的,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又看到了姐姐妮亚,她的眼睛还是那样的澄澈,她在对着自己笑,自己和维拉手牵手看着姐姐。画面一转苏看到了自己站在荒野上,面前是一根根木桩,上面插满了滴血的头颅,那是巴图斯和他的家人,有老人有妇女也有孩子,苏只是握着砍刀冷冷的看着,血还在沿着刀锋慢慢滴落。苏慢慢清醒过来,看着对面的唤醒他的女人,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棕色头发的女人,风衣裹着曼妙的身材,里面一身黑色紧身的毛衣,下身一条收脚的高腰牛仔裤,这个女人叫做戴安娜,她是苏的心理医生兼私人医生。戴安娜也是深海生物基因研究团队C组的组长,戴安娜很漂亮是那种典型的西方面孔,皮肤瓷白妆容精致,一头棕色的波浪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

苏艰难的拔下身上的仪器,缓缓的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对着戴安娜问道,这次治疗结果怎么样。戴安娜低头思考了一会说道,老板你的情绪控制比之前已经好了很多,已经能慢慢接受正常人生活了,杀戮的生活让你留下了无法修复的心理创伤,杀戮太多你心底深处无法接受自己,但是这几年你离开了战火,已经融入了正常世界。苏裹了裹身上的毛毯接着问道,那我的身体状况怎么样了,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戴安娜眉头皱起思考了一下,片刻后缓缓的说,不是很乐观,你的身体机能正在退化,我们也检测到你的基因出现了溶解现象,尤其是记忆片段极不稳定。听完这些苏并没有很在意,只是温和的一笑,对着戴安娜问道,我还有多长时间? 戴安娜知道苏的意思却没有直说,只是对着苏宽慰道,老板你不用太担心,你的肌肉韧性和骨骼强度都超出了正常人太多,这样的身体素质足够支撑到我们研制出能治疗你的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