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之望着晶莹剔透的玻璃杯中几乎快要溢出来的酒，心里一狠，猛地灌了下去。
“好！顾小姐好酒量！再来一杯！”方总站起身又为顾念之添了一杯酒，他方框镜片下是藏不住的兴奋与激动。
“不，真不行了方总，我真，真喝不了了。”顾念之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下一秒就要吐出来一样。
身旁的男人背靠椅子，领带微微松开，西服里面的衬衫纽扣打开了两颗，性感的锁骨显露出来，他举着一支雪茄，四周烟雾缭绕，没人能看清他深沉眸底的情绪为何。
“顾小姐这是不给我面子啊！”方总放下手中的酒瓶，缓缓入座，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满。
“没，方总，您这话就言重了。”顾念之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牵强地挤出一抹笑容，“我喝，我喝还不行吗。”
顾念之举起杯中的酒顿了顿，继而一口饮下，在放下酒杯的一瞬间她捂着嘴，跌跌撞撞地跑向了门外。
“唔……”顾念之趴在洗手台上，她只感觉自己快要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了。
良久，顾念之实在吐不出来东西了，她缓缓起身，用水洗了把脸，她望着镜子里双眼通红的自己，水珠不断从脸上滴落下来，她再也忍不住了，捂住嘴失声痛哭起来。
这都是多少次了，她自己都不记得了，秦护航每次出来应酬都会带上她，表面上她是老板身边的大红人，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不过是秦护航的挡酒牌。
甚至她还要去替他讨好那些年过半百的老油条，那一双双恶心的眼神，似乎是想把自己看穿一样在自己身上游走。
可她还要强装笑意，陪他们喝酒，如果对方有越界的行为，自己只能陪笑着避开，心里却早已经想把对方掐死。
泪与水交杂着滑在顾念之的脸上，滴在她的锁骨上，她好恨啊，可是她又没有办法反抗，因为自己需要这份工作，母亲生病在家，父亲又已经去世，自己已经没有任何依靠了。
她也清楚地明白秦护航的能力，如果自己离开，他就能让自己找不到任何一份工作，直到她回来求他。
顾念之这个时候真的又恨又悔，恨的是秦护航各种的刁难自己，其实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明白，以秦护航的能力根本不需要去讨好任何人，他动动手指就有无数人趋之若鹜，可他故意，故意让自己不好过，他要报复她！
顾念之悔的是，当年不应该因为一时气盛，在众人面前让秦护航没了自尊和面子，是她亲手打碎了少年那点仅存的尊严，让他沦为无数人的笑柄。
顾念之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当年自己没有那么对待秦护航，就算自己没有答应他的表白，自己也不应该是如今这幅惨状。
顾念之从小就是被父母捧在手上的明珠，根本就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哪里吃的了这种苦头。
可是父亲破产导致突发心梗而亡，母亲又因为父亲的事情心焦，从此一病不起。所以这苦顾念之现在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顾念之想到这里，从洗手台旁抽了几张纸巾擦擦脸，她重新收拾了有些凌乱的头发，又理了理衣服，面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个标准的职业微笑。
顾念之走出洗手间，转身就撞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她心里一惊，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
“怎么，几杯酒都喝不了？顾秘书，你说，我还要你做什么呀？”男人调笑的语气从顾念之的头顶上方传来，听得她一阵颤栗。
“对不起，秦总，我，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所以……”
“工作没做好，借口再多有用吗？”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凛冽，语气中带着无比的强势和不容置疑。
“对不起，我会，我会好好工作的。”顾念之哪里敢抬头看他，她把头低的不能再低，视线尽头是男人那双昂贵的高定皮鞋。
“可是，你今天已经扰了方总的兴致了，你说，该怎么办呀？”男人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他眼底深处是无尽的嘲弄。
“我，我去和方总道歉。”
“道歉我觉得倒大可不必，因为他现在也不一定想听，要不，顾秘书今天晚上去陪陪他？”
顾念之猛然抬头，她浑身泛着凉意，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笑得一脸邪佞的男人。
“秦总，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顾秘书不应该很清楚吗？”男人转眼看向别处，他点了一支烟，背靠着墙，脸上还是带着刚刚的笑意。
顾念之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微微地颤抖，她攥紧双拳，指甲几乎要抠到肉里去，手心也开始泛白。
“秦总，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秦护航不禁笑出声来，他前舌舔了舔牙齿，忽然一脸得意地看向顾念之，“就是欺负你又怎样？”
顾念之的身体越发颤抖，她死死咬着下唇，半晌，说出一个“好”字。
男人夹着雪茄的手一顿，脸上的表情有一秒钟的凝固，不过他很快恢复了过来，依旧是那样摄人心魄地笑着看向顾念之，只不过眼神里多了一丝鄙夷。
他手里的雪茄还未燃多少便被丢到地上，被人狠狠地一脚踩灭。
“没想到当初高高在上，万人钦慕的顾小姐，居然也能落得今天如此的下场。”秦护航冷冽的声音传来，顾念之抬头看着他，他明明是笑着，可她却看到了他藏在深处的厌恶和报复后的快感。
“这么多年了，没想到秦总的心眼倒是小，屁大点的事儿也能记到现在。”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也或许是这么久以来心底的压抑，反正秦护航已经这么作践自己了，有些话顾念之也已经不想再忍着了。
“你再说一遍！”秦护航一把扯过顾念之，他双手死死握住顾念之的双臂，眸子里是猩红的血色。
“我说，你，真不是个男人！”顾念之一字一句道。
“呵，我是不是男人，你想试试？”秦护航把顾念之抵在墙上，他整个人靠了上去，两人紧紧贴在一起，顾念之甚至能够感受到他的呼吸。
“你，你干嘛！”
“你不是说我不是男人吗？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男人！”男人眼神变得狠厉，紧紧捏住她的下颚，说完就狠狠地亲上了面前这个不断挣扎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