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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难囚之疯批殿下的求爱之路

柠檬没有夏天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安箬之是个从小医术天赋了得,爱医如痴,嗅觉更是灵敏,她本是太医之女,谁知进宫先是捡到了个被弃皇子,在自己的家里又是捡到了个痞坏痞坏的暗卫大哥哥?两人似乎一直都在围着她转,直到某一天,安府被抄家问斩,真相扑簌迷离,为父报仇的她去了药王谷修行一年,竟得了一法宝?!之后她进宫为婢,只为证清白!杀了他的杀夫仇人。然而这两个男人却开始一直粘着她不放了?!阜十一:箬儿!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绝不!此生你只能是我的!亦还是说…楚烨:箬儿,从你小时候救我得那刻起,我就认定你是我此生挚爱!那个阜十一算什么…女主到底会和谁在一起呢?真相又是如何?此文是古言,女微强,后期有金手指,无穿越,无重生,无系统,纯古,半虐半甜!双洁!

主角:安箬之,楚烨   更新:2022-12-09 00: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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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安箬之,楚烨的其他类型小说《医妃难囚之疯批殿下的求爱之路》,由网络作家“柠檬没有夏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安箬之是个从小医术天赋了得,爱医如痴,嗅觉更是灵敏,她本是太医之女,谁知进宫先是捡到了个被弃皇子,在自己的家里又是捡到了个痞坏痞坏的暗卫大哥哥?两人似乎一直都在围着她转,直到某一天,安府被抄家问斩,真相扑簌迷离,为父报仇的她去了药王谷修行一年,竟得了一法宝?!之后她进宫为婢,只为证清白!杀了他的杀夫仇人。然而这两个男人却开始一直粘着她不放了?!阜十一:箬儿!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绝不!此生你只能是我的!亦还是说…楚烨:箬儿,从你小时候救我得那刻起,我就认定你是我此生挚爱!那个阜十一算什么…女主到底会和谁在一起呢?真相又是如何?此文是古言,女微强,后期有金手指,无穿越,无重生,无系统,纯古,半虐半甜!双洁!

《医妃难囚之疯批殿下的求爱之路》精彩片段

安府

某庭院内,一阵阵的欢歌笑语由内传外…听着似黄鹂鸟般清悦的歌喉,咯咯咯的笑着。

“哈哈哈哈~你慢点飞,小黄黄!等等我呀~” 她身穿明黄色系制的上儒袄以及粉色系制的下儒裙,身上点缀着耀耀生辉的金线蝶随着她一步一步的跳跃更加的灵活。

原是她正在追一只淡黄色似黄花菜般的两只蝴蝶儿。

这两只蝴蝶飞得又快又高,可把仅仅十岁还未长个子的她费可大劲了。而她身旁穿着绿色简易儒裙的女孩正小心的盯着她面前蹦哒着的小姐。

她手里拿着捕蝶网,准备帮着捉下两只蝴蝶,但好似她的主子并不想让她这样做,只能在旁边暗自捉急着。

不一会,这两只黄菜花似的蝴蝶就被抓住了翅膀。

“青儿你看!这两只蝴蝶可被我捉住了,十分活力,拿去入药甚好!” 两只蝴蝶似不安扑腾着,没动几下只好认命的安静下来。

要说呀,这蝴蝶入药可治心肺,清肝解毒,可谓功效非常呀。

唤为青儿的正是穿着青衣襦裙的女孩。她认命的松了一口气。小姐十岁,别家的孩子这个岁数都在读论语习字,就算抓蝴蝶也是养着观赏,而他的小姐,抓蝴蝶,却是为了入药…什么时候小姐也能可可爱爱,没有脑袋抱着我撒娇呢~

心里是这么想,却也不能怪她家小姐,老爷本就是宫内太医院副院使,家族世代为医,就连夫人也是在外世代经营药商的千金,小姐一生下来就耳濡目染,识遍药材千千万,就连嗅觉也是长期闻草药香而变得灵敏,无人能敌。可也造就了与常人不同的小姐,她爱医如痴啊…

“小姐,今日老爷要替皇后娘娘请平安脉,咱们还要跟去吗?”

是了,安箬之爱医如痴,贼喜欢偷偷打听父亲的行踪,为的就是想在旁学习着如何就医诊脉,久而久之,这安大人也就习惯了自家闺女的行为,其实他还恨不得带在身边,只可惜皇宫不是寻常人就能随意跟进的,也就只能把消息告诉闺女,让他以进宫跟皇子们陪伴为由,再偷偷找他来学习。

安箬之此时并不着急,她缓慢的将蝴蝶放进特制的蝶笼里,拍了拍双手,可是细细观看,这手上的翅粉还留在上面泛黄,这让安箬之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青儿,去帮我打盆清水来,我要净手!”安箬之越看越觉得受不了,双手极力着想搓掉,奈何也只能等着。

不知为何,每每看父亲每次诊脉时都净手,自己也养成了不让手脏的习惯,只不过,好像越来越离谱了…

青儿应了一声,转身就下去打水,不一会就将一盆清水端来。安箬之急忙撩起袖口,就将稚嫩的双手放进清水内,再拿皂角搓了搓,然后清水冲洗,才用白帕擦了干净。

眼看着手上的翅粉已经消失,安箬之不悦的情绪才降了下来。

她可不能耽误了跟着爹爹诊脉旁观的机会。(ง •̀_•́)ง

*

“青儿,收拾下,即刻进宫,我可好久没见柒柒公主了~”青儿在旁唏嘘,见得哪里是柒柒公主,分明就是找老爷看脉案…

这楚柒柒是皇后娘娘的独出,极为皇上皇后喜爱,奈何至今无所出,只有女儿没有儿子,这如今皇上最宠爱的,就只有当今的宠妃—容轻颜。

青儿看着小姐安箬之进了房间收拾着医录。

那医录乃是小姐特制的牛皮制作而成的本子,牛皮坚硬,不易潮湿不易变形,对于记录重要文典来说极为方便,每次诊脉记录以及医书精华都记在此本。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皆不让旁人随意乱碰,她也只能叫上马夫准备入宫的马车,就在旁等候着。

安箬之准备的东西并不多,除了医录,笔,还有金针,虽然这金针还从来没用过…

(他父亲怕自家闺女惹事不敢让她乱用(´-ω-`))

但万一呢?万一有自己用得上的地方呢?!

直接带!!

接着再揣上几瓶药瓶以防万一

(ง •̀_•́)ง

虽然可能没有那么多万一…

二话不说就迈出了府门直接上了马车。

*

“青儿,父亲现在可去了皇后娘娘的凤鸣宫?”

青儿听着,微微摇了摇头

“老爷现在还未去凤鸣宫,听老爷传话,说是皇后娘娘那边有事处理,需得稍后再请脉,小姐可放心。”

安箬之安心的点了点头,这确实不用怕被耽误。

进宫路途有点远,而这期间可以拿出来看看自己写的医录,再适合不过了。

*

一个半时辰的时间,安箬之就到了宫门口,她将皇后娘娘赠予的宫牌给了侍卫看,这一看是皇后娘娘的凤牌,当即就给放了进去。

为了进宫跟着爹爹学习医术,这些年也经常入宫。

第一个在宫中认识的挚友就是楚柒柒,楚柒柒性子大大咧咧,为人很好相处,一来二往互相也就摸清楚了性格,常常都是楚柒柒掩护着安箬之进去。皇后看两人玩得好,就赐给了安箬之这凤牌,进宫也方便了些。

安箬之将凤牌重新揣进了兜里,由于马车不能入内,她只得带上了青儿徒步进了宫里。

凤鸣宫

楚柒柒此时早就在凤鸣宫门口等着安箬之来了,安箬之提前让父亲跟楚柒柒说了一声,她爱医如痴的性子她自己也晓得,今日母后请了安太医来看脉,她肯定也会来,早就习惯了。

楚柒柒左瞧右看,发现前面一粉一绿的女子正疾步走来,是了,再凑近看那粉衣的就是安箬之,楚柒柒忍不住自己大大咧咧的性子,一下子大喊一句“箬箬!箬箬!哈哈哈哈我早就知道你会来!我在这里等你好久啦!”说完一下就扑到安箬之身上蹭了蹭她一身的草药香。

安箬之满脸无奈,柒柒这一嗓子,再加上搂搂抱抱,一下子都动弹不得。她立马捂住了楚柒柒的嘴,低斥道“你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来就是来学习的,你莫要大声高调!” 楚柒柒睁着无辜的圆目,她想了片刻便点了点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随着安箬之的手缓缓放了下来,楚柒柒转眼就笑着拽着安箬之进了凤鸣宫。

两人进了凤鸣宫内,宫殿内还是跟往年一般金碧辉煌,满满皆是琳琅。而正殿的主位上坐着的正是皇后娘娘,也是楚柒柒的母后。

皇后虽已步入三十年华,兴许是保养的好,脸上并无岁月留下的痕迹,照样饱满,圆润,白皙的皮肤似白玉一般,朱唇皓齿,却唯独凤目里那一丝无力且疲惫的神色,显出她略微体虚亏空的模样。

见到是安箬之和自己的女儿柒柒过来了,她虚掩着衣袖,先是咳了几声,才笑着说道“柒柒,箬儿,来了怎么也不告知一声~”

楚柒柒放开了安箬之的手,直奔皇后娘娘那,一屁股坐在了皇后的身边亲密着挽着手,娇声着“母后母后~今日箬箬是陪女儿进的宫,但听说你最近身子不适,女儿很是担心!想要在旁陪着你就医~”

安箬之心里偷笑,楚柒柒也是给力,都不用自己找借口了…

皇后安慰般拍了拍楚柒柒的手,满眼温润,随后便看向了安箬之亲切着唤人“来人,给箬儿赐座。”

旁边的宫人福了福身,带着安箬之就坐在了次位。

“本宫事情也是刚办完,现准备让你父亲来给本宫看看,这身子是否还能再落一子,你在也好,学着点你父亲如何诊脉。” 安箬之很是平静的拜谢了皇后,果然还是久居深宫的皇后,瞒不住呀~

随后便安安分分的坐下。

“安太医靓见—”

她父亲来了!安箬之拽紧了双手,内心满满欣喜若狂的情绪随之压着。

乖乖我的医录,马上你就有新的医案了!

安太医步履姗姗,走到了正殿,连忙向皇后俯身拜见皇后。

斜眼瞥向了坐在一侧的闺女,安箬之。见她无事,松了口气。

“启禀皇后娘娘,请您进内殿候着,臣来给您请脉。”

皇后娘娘点了点头,伴随着宫人在旁搀扶着进了内殿。楚柒柒也刻不容缓,拉着安箬之进去。

随后安箬之很乖巧安静,拿着医录和豪笔站在一旁时时准备记录。她看着自家爹爹先是将垫手的帕子和手垫放置在玲珑桌上,随即净了净手,便让皇后娘娘把手放置手垫上,又拿了一条帕子放置在皇后的手腕上,才将两指抵在上面,闭眼诊脉着。

“皇后娘娘近年来有何不适?可与臣说说。”

其实皇后并不是每每都叫太医请平安脉,而是近日才叫的安太医,在宠妃容轻颜未来之前,她与皇上琴瑟和鸣,就算只诞下一女楚柒柒,恩爱也不减,可自从容轻颜的到来,自己的恩宠不似从前,皇上一日也没来看过她和柒柒,就连宫宴的时候,皇上看她的眼神也是如此淡漠。

皇上给容轻颜的宠爱,大到甚至西宫之权也给了宠妃容轻颜。

想到这里,皇后未诊脉的另一只手紧紧拽住衣袖微微泛白,她必须得调养身子,母凭子贵,也许诞下皇子更能将容轻颜打压下去!

“本宫自从生下了柒柒,身子一直不爽,皇上虽常来,却一直怀不上,只觉得一直乏的很,气力也无…”皇后说完,似头痛的样子扶了扶饱满的额面,脸色也随之苍白。

安太医转头看向了安箬之,让她好好记着,便又回了头禀告

“皇后娘娘,您是否产后调养时开了药方辅之?”

“本宫产后调养过,但日日喝药也就一整日子内身子舒爽,后面却还是气虚无力,乏的很。”

“皇后娘娘可否让臣看看当初调养的方子?”

皇后微微颔(han)首,挥了挥手,身边的宫婢翠儿就把早前调养的药方给了安太医,安太医看了看略微发黄的药方,上面的字还是非常的清晰能看见所用的,但…这药方并无问题。也不是安箬之他父亲多想,而是这后宫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为了一席之地,这药都是用的严谨,生怕,别人下了药。但显然并没有…

安太医只是平静的对折了药方悄无声息的递给了自家闺女安箬之看,淡定的说道“启禀皇后娘娘,臣刚刚看了药方并无问题,加之刚刚给娘娘您诊脉,您体内气虚,体伐,略微寒症,但似有疑点,容臣不日过来查看,再回太医院内研究给您开方调养。”皇后觉得可行,毕竟安太医世代为医,没什么不妥,就挥了挥手,应了安太医退下。

“安太医,本宫信你,本宫有点乏了,尔等退下吧。”

安太医微微俯身跪拜就走出了宫殿门口,随即吩咐让身边随行的药侍,阿良,传几句话给自家闺女。

“小姐,大人让我跟您说声,刚刚的医录记好了的话,就在宫内稍等片刻,马上就要点卯了。”

安箬之听完,颔了頷首,阿良这才退下,跟着安太医回了去。

爹爹马上要点卯了,好不容易进宫只跟了一次脉,这次要不就到处逛逛?说来可惜,安箬之还从来没有逛过宫内其他地方,一直都是跟着楚柒柒在凤鸣宫或者跟着自己的爹爹一起去别宫,去完立即就被叫回府去,从来没有认真的逛过,难得爹爹让自己等他,不如就去逛逛。可原本想要楚柒柒一起去,楚柒柒却好巧不巧的被皇后娘娘叫去谈谈体己话,根本没空陪安箬之,唉,一个人去,也不是不行!

安箬之先是让青儿去太医院看看爹爹的情况顺便帮忙要点草药种子,嘿嘿嘿太医院的草药种子有很多,是在外根本买不到的!真香,可不得让青儿拿着麻袋去要(º﹃º )

吩咐完就屁颠屁颠跑出去…

可这左拐右拐,除了御花园,好像也没什么好玩的…说是这么说,但好像,安箬之,迷路了!这宫里面原来这么大的吗?我好像之前来的皇宫怕是假的吧…

迷迷糊糊中,走着走着,这地方越发的凄凉,这砖砖瓦瓦越发的破败,好似别人许久不经过且不住的样子。

突然一声声的闷哼声并且夹杂着浓浓的血腥味,还有女人的尖锐喊叫声一下下的传到自己的耳朵里,让人好不舒服。安箬之好奇心作祟,这种地方如此破败,还会有人在这?好像声音不太对?!

左右想着也不是个办法,就拿起这些年偷偷摸摸的经验,凑近了发出声音的地方。

“本宫让你这个废物恶心我,让你激怒我,呵呵,不过是一个被弃了的皇子,有什么用处!没人养的废物!”

随着鞭子的抽打声,男孩已经血肉模糊,可他眼神依旧不卑不亢,死死的盯住眼前这个拥有蛇蝎心肠如此丑陋不堪的女人。

看着他冷清如寒霜般冻结的眼神,眼前的女人不禁抖了抖,连同在一旁偷看的安箬之也抖了一下。

这抹着浓妆艳抹的女人虽是被震慑到了,但还是嗤之以鼻

“呵,你以为你还能把本宫怎么着?本宫现在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双眼睛!看我不把它弄瞎!”

说着停下了手中的鞭子尖着嗓子喊着“来人!把这个废物给本宫毒瞎!顺便再打它五十大板,胆敢正视本宫,如此不尊不孝!”随即就坐在了宫婢放置好了的躺椅上,尽情等着这个废物要瞎了的样子。


安箬之其实有点微微害怕,她本就还小,从未见过宫里面尔虞我诈,只是跟着父亲进宫学习,别无其他,可今天面前所见到的男孩…浑身是血,支离破碎的样子。

还有那个女人,虽看着容貌似妲己一般美艳,可她抡起鞭子时,脸因为怨怒而扭曲在一起,丑陋极了。

她秉着良心看着,心里想着她得去救他,可是她想迈出去时却发现她的脚动不了,她勇敢的用力跨出去,而这轻微一动,树枝咔呲一声,竟被跟随女人身边的暗卫发现了。

那个暗卫左右不过十三,全身黑衣包裹,唯独那个面具青面獠牙甚是吓人,他从树枝上随之跳下,走到那个女人面前俯身跪拜,将一旁来的动静告知给了那个女人。

“呵,我当是什么,原来是只偷偷摸摸的小老鼠,把她给本宫抓过来!”

而因为被鞭打的无力的男孩,使着唯一的力气,微微抬起头,一眼复杂的看向安箬之。

安箬之心道不好,怕是要掺合进来,可她也别无办法,紧接着就被那个暗卫给拎了过来。

安箬之不敢乱说话,但她觉得如果让她说话,她的声音肯定是发不出的。

只见那女人涂了丹蔻的手,捏紧了安箬之的下巴,左右搬弄着她的脸摆看,一声声冰冷的笑声环绕四周…

“你这小娃从哪来的?宫婢?看着你锦衣华服倒像不是,且让本宫想想,你怕是某个…朝官的千金罢。”

安箬之随着女人的柔荑勉勉强强抬起了头,她看见那个女人面上似笑,可是她的眼神却像是要把人给生生活剥一样!

这个女人这么可怕的样子,怕是权势滔天,若是报出了自己的身家,怕是不好过,安箬之想着觉得有理,便一声不吭,权当个哑巴!

可眼前的女人见安箬之不说话,觉得挺有趣,但也不代表她会放过她!偏偏撞见了自己施虐的场景,若是她家人官员级别高,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形象怕是有损,可若是…呵呵~

“来人,我不想弄瞎那个废物的眼睛了~既然今日抓到这么有趣的小老鼠,不如…先把你给毒哑!”

女人话一说完,旁边的宫人就使力抓起安箬之,钳住她的双手不让她乱动,而拿着黑黢黢一大碗药水的太监,一手掐着安箬之,很是粗鲁的灌了下去!

安箬之想挣扎,可是奈何不了人多势众,只得喝下,如果可以安全回家,再解毒也不迟。

一旁的男孩睁大眼睛,他看着无辜的安箬之被灌下哑巴药,想出声救她,可许久的未吃饭加上未饮水,他根本没办法开口也无能为力,思想至此,心中的仇恨更却,默默的拽紧了双手,掐出了血痕却不自知。

“哈哈哈哈哈!喝下这碗哑药,你也别想多说什么~好好回家玩泥巴去吧。”女人见到安箬之摸着脖子忍不住的咳着,心中愉悦更甚。但是旁边还有个废物,她还没出完气!!

安箬之咳了几声,声音好像真的发不出来了,加上药力过大,小孩子顶不住,两眼一黑,她就晕了过去。

女人也没管晕倒在地的安箬之,毕竟她的目标是那个废物皇子!

“废物不愧是废物,左右也起不到什么作用,真可怜啊,可是就算你可怜又怎么样!弃子就是弃子!就该来给我消火用的!”

“来人!把他的腿给我生生打断!本宫可不想看见他能活蹦乱跳~记住,五十大板也不可少~” 说完女人就觉得乏了,随着宫婢的搀扶回去了自己的宫殿。

留下的只有那个男孩,一阵阵痛苦的呜咽声。

不过一会,安箬之便醒了,她扶了扶脑袋,慢慢的查看四周,还是之前那个荒无人烟的老宫殿,自己嘴边还留着黑色的药渍。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发现了残忍的一幕,是那个被虐打的男孩…他浑身的血渍不似鲜血,越发的深,似一朵朵黑色的血花盛开。而他的双腿,像残花败柳一般折断,不像正常人直直的,而是不寻常的弯曲。

安箬之看着这画面,差点再晕过去,对一个八岁的女童来说,冲击力有点高啊!但她还是默默的过去,他决不允许自己面前有一个生命消失,她可是要做医女的!

稚嫩的双手吃力着将那个男孩翻过身子,因为他全身甚至面部都是血渍,所以看不清他的样子,但这并不妨碍安箬之,她拿出自己带的金针,想着自己的爹爹一步步教给自己施针的步骤,她先是施针,以保住这个男孩的心脉,再将流出来的血液止住,随之拿出纱布以及金疮药敷了上去。安箬之再掏了掏自带的救命药丸,又给他服了下去,对于安箬之来说,这一系列的操作早已跟在父亲身边学习时,日积月累已成习惯,可这双腿…治疗起来,自己还是有些吃力的

但看着男孩气息渐渐稳当,自己悬着的那颗心也落了下来。距离自家爹爹点卯的时间要到了,也来不及查看今天发生的事以及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只知道这个男孩是个皇子,还是被弃了的,还有那个女人被自称本宫,便无其他。

安箬之想着女人的事先放在一边,还是去太医院找爹爹,再看。转身走去,而那男孩好似醒来,微微睁开了凤眼,但也只是看到了背影,便又晕了过去。


安箬之去太医院的路上,边走边想着,那个男孩,一个皇子,不应该是高高在上,受万千恩宠的吗?居然还会有如此难堪的一面…还有那双腿,他明明还很年轻,却要承受这么多痛苦…

安箬之心里一直挣扎着,她想要救救他那双腿,是否要让自己的爹爹来一趟…思来想去,转眼就来到了太医院。

太医院

往里一看,正是扛着一麻袋草药种子的青儿,她和父亲正忙着把剩下的草药种子也给一并放进麻袋里,不仅如此,还能看见药师在旁边唏嘘着,这父亲和这女儿是强盗吗?!

但也只是说说罢了,毕竟安箬之带回去种,还会分给自己,也不吃亏。

*

但现在比较紧急,安箬之得赶紧让自己的父亲去那个破败宫殿给那个男孩治疗。

拖的越久,越难治!

怕自家爹爹发觉自己毒哑的事实问东问西浪费时间,安箬之直接一鼓作气的拉着安太医急忙就是往外走。安太医很是迷茫,他家女儿这是怎么了?啥话也不说,只是拉着自己走,或许真的很紧急,安太医也只是踯躅片刻便跟着去了。

瞬间只留下想问小姐,并且一脸担忧的青儿拽着麻袋想跟着又不敢,怕草药种子被收回去,得看着。小姐的草药种子我可得护好!(ง •̀_•́)ง

“慢着些,慢着些,我的好闺女,到底怎么了,什么事那么着急?”

然而安箬之并不停歇,她被毒哑,这件事她父亲还不知道也不清楚,但她没法开口,也没有纸笔,解释对她来说太难了,只能就是啊啊啊的叫着,想要他父亲快点。

但是这个状况,让安太医起疑,自家女儿都十岁了,怎么可能说不出一句话,只啊啊啊的叫的,怕是嗓子…

也许到女儿所在的地方才能知道发生何事。

两人一路上的走走停停,去那里的路并不难找,毕竟看得越破败的地方,就越靠近那里。

慢慢的安太医越发觉得不大对劲,这地方,可不就是冷宫的路…直到出现冷香宫三个字,确认无误了。

破败的宫殿内今日貌似很热闹,前有那个女人,后有一大人携一孩童

两人前脚刚进去,看见的便是还躺在地上双腿折断了的少年,他好似醒了很久,但并没有宫婢来服侍他更换衣物,以至于他还是跟前面一样,一身都是干枯了的血渍。

由于双腿动不了,他也只能趴在地上苟且,这让他逐渐绝望,双目也变得空洞无神,也许,今天自己怕是得交代在这了。

可远处走来的脚步声,却让他看见了进入宫门的一大一小,其中就有被毒哑的安箬之。

他的眼神看到她时恢复了一丝神采,但也只是一瞬,不一会就又恢复了冷若冰霜且空洞的眼神。

他依旧警惕着,怕这个女孩告诉自己的家人,是他害了她被毒哑,从而报复于他,她到底…是来做甚?是来救她?可能吗…

安太医震惊了一瞬,这眼前的可不是前阵子被皇上打入冷宫的弃子吗?!竟被折腾成这般!加上自家闺女的异样,心里一阵恼怒,自己也在后宫给个别位高的宫妃诊脉过,路途中就会看到一些被尔虞我诈波及的宫人以及皇子公主,甚至是富家千金也不例外,都说宫里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这不,稍有不慎,自家闺女就遭了殃!

但那个皇子…

也没有这么惨淡的…想至此都是一般大的孩子啊,心里更多的是心酸。

安箬之将父亲拉到男孩面前,拍拍父亲的手,指着他,意思就是治好他!想着父亲不懂,直接跑进去内殿,看是否有纸笔。

安太医立马会意,对于自家女儿嗓子的问题…她跟着自己学了多年,从小耳濡目染,也不是太大问题。

眼前严重的是这位皇子。

“殿下,恕臣得罪了。”

“殿下,检查时,过程稍有痛苦,请您忍耐片刻”。

也许是这两句话带着点敬意,让男孩紧绷的身子逐渐放松了下来。安太医将双手按压式的检查,让他有些许痛苦,但也只是闷哼一声,忍着让安太医安心的检查。

安太医检查完,觉得很是心疼,这孩子一声不吭的,倒是很坚强…

“殿下,你这腿骨虽被打断,但好在断骨末处齐整,恢复也不是难事,但臣需得把你断骨掰正,再绑上木板,草药辅之即可。”

那男孩并没有犹豫半分,随即就点了点头,安太医见他答应,便开始诊治起来,过程也是痛苦万分,而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紧拽着衣袖慢慢泛白,面上还止不住的虚汗,安箬之出来内殿,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她前面进去内殿,周围不是蜘蛛网就是虫子和老鼠,阴暗又潮湿,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除了一个破旧的烛台,就没有什么笔墨纸砚。

于是后面她又找了许久,诺大的宫殿,居然只有灶台那里找到的煤炭,纸也是如厕所用的草纸…她将写好的草纸递给了刚刚医治完的父亲。再看向这个男孩,从头到尾,都没喊过疼,明明只比自己大没几岁的样子…

虽然纸上的字糊糊的,并不像写在宣纸上那般清晰可见,但安太医却也还是能看出个大概。

好啊,原是皇子受某宫妃刁难,自家闺女被受牵连,所以才被波及,毒哑!这闺女受了苦,心里的恼怒更甚,他倒是要看看是哪宫的宫妃敢欺负她的女儿!定要暗自查清,到时候找皇后评评理!!

安箬之并不知道她父亲的想法有多危险,只是走近了男孩面前,拿出帕子擦了擦他面上的虚汗,而他也才终于看清了她的模样…

她面若桃花,脸型因为年小还未长开,圆圆的,眼睛大的跟鹿眼一般,睫毛根根分明又细又长,鼻子也小巧玲珑。极为有特点的是她面上两只眼睛的正下方有颗对称的小黑痣,整体看起来秀气得很,似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小妖精。

这便是救了他的人吗…他可以相信她吗

他本是皇上的第七子,七皇子楚烨,自己的母亲是将军府的嫡女,也是之前被废的宫妃,怜妃。

将军府未出事之前,皇上还算宠爱,他与母亲过的和和睦睦,哪怕宫里尔虞我诈,也波及不到自己,可是宠妃的到来,让他母子俩的生活变得不复从前…母亲娘家突发变故,被判了谋逆之罪,抄家问斩,而母亲则是因为顾念旧情加上诞下一皇子的功劳,免去一死。仅仅也只是被打入冷宫,可没过几日便孤独的死去,自己被禁足见不到自己的母亲,死因,母亲的最后一面,他都没能得到机会…

自己本想苟且偷生,重整旗鼓,起码自己是活着的,来日方长。却没想到那女人并不放过自己,仗着自己年幼毫无实力反抗她,便以顶撞之罪把他私下调到冷宫,皇上虽知情却也是冷眼旁观。日积月累,每每宠妃要撒气出气都是找他,就连宫里的人也一起跟着欺负他,很多时候,甚至饱腹都是个问题。自己也有曾渴望过,是否有人會拯救他于水火,有是有,可笑的是,他们给了他希望却又给他失望…

想到这,他迷茫的望了望安箬之,似有一阵光照亮了内心深处的黑暗。

但殊不知,两人给这个皇子治疗的一幕却被宠妃身边的宫婢红儿给看到了。

“哦?你可是亲眼瞧见,是那个毒哑了的小老鼠?” 女人慵懒般躺在贵妃椅上,一左一右的宫婢拿着精致般点翠的玉柄毛扇一下一下的扇着。

“奴婢所言千真万确!那小贱蹄子还拉着安太医去诊治!但诊治如何,奴婢还未得知就想着先来禀告主子您。”红儿嘴角微微得意上扬着,这弃子废物与那个贱蹄子的事,她怕是功不可没呀。

容轻颜慢慢坐直了身子,双手捏着茶杯,一饮而尽。些许的胭脂沾染在了茶杯上,她手指轻轻摩擦着,想要把它彻底的擦干净。

“这安太医乃是太医院副院使,一个小女娃也能使得动他?真是笑话。”

容轻颜从容不迫的从怀里拿出了骨哨,吹了几下,来人的便是之前发现安箬之的暗卫。他从暗处隐匿而来,无声无息,随即俯身拜了拜。

“阜十一,见过主子。”


“阜十一,见过主子。”

他还是一样全身只有黑衣包裹着没有其他的装饰和吊坠,对于他来说,装饰的物品,只会暴露自己的一举一动。

他面上还是戴着,那青面獠牙的面具,只露出了一双冰冷的,似桃花一般的眼眸。

容轻颜很是满意,这小郎儿身姿挺拔,隔着那面具,那眼神倒也是摄惑人心…心里一阵动容,想着便要亲身去扶起,却被阜十一轻巧的起身避开,容轻颜也不恼,只是将手不动声色的收了回去,又变回了一脸从容的样子。

“十一,还记得你拎着的那只小老鼠吗?去帮我查查她…

连同那位安太医一起,可得,查、仔、细了。”

阜十一并无多说其他,而是低声回应,转身似隐形了一般,从暗处隐匿而去。

容轻颜弯唇一笑“可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

*

“红儿,此事你留个心眼继续观察,本宫倒要看看他这腿是否真的能够治好,这次,你有功~”说着就把手上的金臂钏给了红儿。

红儿一下子欣喜若狂,双手有些颤,这这可是足足的黄金呀!一手串的黄金制品!!她接着这金臂钏,扑通一声跪拜了下来。

“多谢娘娘赏赐!多谢娘娘赏赐!红儿一定不负娘娘期望!”

容轻颜冷哼一声,这种贪慕虚荣的婢子可真好使。

“以十一的能力,看来不出几日,本宫又得清理门户了~

许久不见皇上了,走~咱们去看看他。”

*

冷宫

安箬之已经和爹爹安顿好了楚烨,他换上了安太医点卯要穿的常服,虽然有些过于宽大,但毕竟身上的衣物破损不堪,他身边也没有能换的了。

安太医还不是很放心,他又看了看楚烨的喉道以及其他身上是否还有伤,许久过后,并无其他问题,但他许久未进食,不能一下子吃过多的食物。只能先给他就着井水吞下了五谷丹。接着就开始打算清理楚烨剩余的面部,上面那不知沾染了什么污秽和些许小的伤痕,看着就像街边的乞丐。

可安太医的手刚要为他先清理干净时,楚烨立马挡了下来。

“多谢安太医救治,本殿脸上并无伤痕,不必抹净。”

安太医见他很是警戒着自己,只好作罢,便吩咐了几句医嘱,再无其他。

而站在旁边安安静静的安箬之,却还不忘拿着炭笔和草纸记录着,要不是她把医录交给了青儿,也不至于那么麻烦,这草纸还真不好写呜呜呜…

安太医看这自家女儿欲哭无泪的样子,很是无奈笑了笑,随即便给自家闺女看了看嗓子,安箬之很是乖巧,她平静的张开了嘴巴,好让爹爹检查。

过了会,安太医才沉吟片刻道“乖女儿,你这嗓子被灌的毒药还好只是宫里那种,整治不听话的宫婢所用的普通毒药,等咱回府,爹爹给你解毒,再吃个补品养养嗓子就可以好了。”

安箬之也不怕什么,反正自己的身子她很清楚,以自己的医术来说,绰绰有余。

那个女人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只是警告自己,下的药物量并不猛,但同时也深呼了一口气,至少,她并没有被打断腿或者打五十大板,也不知道这个殿下是怎么能够坚持住的…

夜幕即将降临,青儿此时还在太医院仰天长叹。她一手拽着麻袋,一手抓着小姐的医录,坐在石梯上等着小姐和老爷。

然而,安太医扶了扶衣袖,叫上安箬之准备直接坐马车回府去了…

安箬之最后也只是看了楚烨那双处理好的腿,似乎想起了什么,就叫住了爹爹再等等自己。

青儿:所以你是想起我了吗?

她直接凑近楚烨的耳边,楚烨隐约能察觉到好像有什么软软的东西蹭到了他的耳边,这突如其来的操作,让楚烨呼吸一滞,鼻息里探到了一股似女儿般的馨香,瞬间楚烨脸到耳根处全红了起来。

但安箬之好像忘记了自己被毒哑还未治…她身子一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尴尬的快速的离开楚烨的耳边,假装摸摸鼻子,随后手比了一个稍等的姿势。

青儿:好吧并不是!!

楚烨红透了的脸又转瞬慢慢恢复了正常,眼里闪过一抹笑意,这丫头,好像有点傻又有点单纯?

安箬之拿起了之前所用过的碳和草纸随即写着递给了楚烨。

【殿下,虽然我不晓得,那个女人是否心机深沉,但以防万一,你这双腿,最好别让他们觉得你能好。】

楚烨会心一笑,确实不能让他们知道,也许,该有个计划了…最后将写好的草纸放到灯芯里烧了个干净。

安箬之又指了指自己,和他,双手比划着,意思显而易见。

【我跟你,是一起的,一条线上的,我会帮你的!等我!】

安箬之哼哼两声,想要再比划,想要问问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何会对他做这么恶毒的事情?

然而楚烨看着她,慢慢的心思却飘了,他看她比划到了一半,没忍住就按住了她柔软的小手,还趁机会捏了两下,原来她的手是如此的稚嫩软滑。

安箬之并无觉得不妥,一个小屁孩只顾着钻研药草,哪懂这些…

楚烨怕她不自在,不一会就松开了小手,耳边竟悄悄又染上了红晕…

这个女孩…好像跟他们不太一样,也许,自己可以试着相信她?

楚烨想也没想便直接说道“你所指的,我懂得,你的恩惠,来日,我自会亲自还予你。”

他在她的面前并没有称呼自己本殿,而是我…

还挺不错嘛,懂得报恩!

见他懂了,两眼弯弯,脸上的梨涡看上去奶呼呼的,笑起来甚是好看。该吩咐的也吩咐了,该为他诊治的也诊治了,接下来他怎么做还是要看他自己,毕竟自己也不是处处都能帮到的,那个女人,终究是个地雷般的存在…

随后就跟着自家爹爹就走出了宫门,坐马车回府去了。

太医院

小姐你在哪,老爷你在哪,青儿好饿啊,青儿一个人拽不动麻袋呀呜呜呜

安箬之一路上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可还是跟着父亲回去,后来才知道,她把青儿落在太医院了,还有她那可怜巴巴的医录和草药种子,呀,拍了拍自己的白嫩嫩的大额头,怎么就忘了呢!!医录,草药种子,多宝贝的东西!

青儿:好的,我就知道,没爱了呜呜呜

安箬之:咳咳,哪能呀…

为了安抚好青儿,今晚给她加了餐,两个大鸡腿加上自己特制的冰糖炖雪梨!

她开吃的不亦乐乎,瞬间不安的情绪烟消云散。果然,没有什么是两个大鸡腿解决不了的。

晚饭过后,安老爷早早的就把安箬之叫进了书房,给她吃了颗自己私制的解毒丹,冰冰凉凉的,总算是舒服多了些,那可恶的女人给自己喝的东西粘糊吧唧的药汤,可真恶心!

爹爹自己做的解毒丹药效极好,不出意外的话,隔天就可以发声了,稍后再喝个自己刚做的,剩了很多的冰糖雪梨汤,润润嗓子,大概隔天早上,嗓子就会恢复正常了。

但她好像发现了一件事,去冷宫时用的炭灰抹的满手皆是,但是却没有觉得,难受?……

隔天一早,安箬之啊了啊,再唤了两声青儿,才觉得嗓子好的差不多了。

但此时她却有点小烦恼了,因为青儿告知,她被禁足了!!QWQ

经历了被毒哑的事,安老爷很怕自己闺女再被后宫那些女人给生吞了,直接下令三个月不许安箬之跑到宫内学习!也就是避避风头…

这下好了,这三个月只能种种草药种子,编制药草,写写医录。

早饭过后,安箬之伸了伸懒腰,该是翻种草药种子,撸土的大好时光喽!

她把医录藏在了自己的宝贝匣子里,就撸起袖子检查着昨日从太医院得来的草药种子,确认无损坏后才准备了要开始种。

她的庭院后面空间很大,足有三亩地,可是草药种子很多,加上只有三亩地不够种,只能将好养的养在花盆里,难养的放在亩地里。

两两分工后,青儿去种花盆里的,自己种亩地里的。而个把月前撒下的种子已经成熟,可以直接收割制药。

安箬之将一头巾包住了头,防止沾上泥土,两只袖子前面撸起来还是会掉,只能叫青儿帮忙拿根细绳将袖子绑在身后,就开始了收割。

成熟的草药由于品类不同,大小高低各不同,有的草药有价值的地方都得小心翼翼的,怕搬运过程中磕碰掉,何况还得送一些去宫里面给那个一直待她很好的药师~收起来很是吃力,所以安箬之就得吩咐两个有力的仆人来将这些药草轻放在隔壁的药仓内。

某药师:啊啊啊阿秋!

“你俩搬的时候一定要轻些!有些枝上的颗粒可是极好的入药极品,别搬着搬着就抖掉了!”两个仆人应了一声,便开始忙活起来了。

等他们将草药的成果都收完后,安箬之才开始拿着小云锄一块一块的翻着土,再将草药种子放进挖好的土坑内,然后把土坑埋好,接着施肥。

不到一会,就算安箬之准备的再妥当,脸上也还是沾染了许多的泥,像只小花猫似的。早上的太阳也露出了大半个圆,又热累的安箬之满头大汗,刚把手抬起来准备擦一擦,旁边的草丛里却发出了一声诡异的闷哼声…


旁边的草丛竟发出一声诡异的闷哼声,安箬之用她灵敏的鼻子闻了闻,细闻中,一丝…清苦的薄荷味?夹杂着,些许的血腥味。她顿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拿着小云锄缓缓靠近着。

她越靠近着,那薄荷味不见了踪影,血腥味却更加的浓烈,随着草丛里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安箬之直接猛的一手扒开了草丛,定睛一看,这个人…是谁?

眼前的男人全身穿着黑衣包裹着,显得他剩下裸露的肤色显白。头发高高用着黑色布条挽起成高马尾的样式,细碎的刘海斜贴着湿了的额面,一双浓眉以及摄人心魄的桃花眼微微紧闭着,直挺挺的鼻梁加上下颌菱角清晰可见,除了那颗在左眼下侧的美人痣,让他的脸多了一丝邪魅以外,看着年纪却不大,整个人倒像是初长成的妖人一般…

这让安箬之突然想起了跟那个可怕的女人告状的暗卫…

应该没那么巧吧…那个暗卫可是带着青面獠牙的面具啊!这个人倒是没有…

“喂,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醒醒,醒醒!”安箬之试探性的拍了拍这个男人的肩膀,可是他丝毫没有动静。

这个人,该不会死了吧…

安箬之虽想着却也付出了实际行动,她想用食指探探他的鼻息,如若死透了,也许,其实,人体肥料也,挺不错的。

柠檬:你好危险啊箬箬

慢慢的,她凑近看着他,很是祥和的闭目侧靠在树荫下,隐隐约约的能看出来,背部侧边逐渐渗出了血水。

不管三七二十一,安箬之伸出食指准备探探鼻息,不料却被那男孩用力一扯,直接扑到了怀里,或许太过用力的缘故,那男孩又闷哼一声。

原来在她有动静的时候,基于常年怕被随时暗杀,那应激反应使他早就醒了,看着眼前满脸泥泞的安箬之,以为自己要被野人捡走,干脆直接把她抓起来生剥一层皮,也不要被野人侮辱!可当他摸到了安箬之那腰间的细肉,以及手腕的柔软,还有那,一阵一阵的馨香……她,是个女子?

一下子气氛冷冷的僵硬了下来…

安箬之此时好尴尬,她也并不是完完全全的傻子,这个人居然在捏自己的肉肉!在吃自己的豆腐!跟楚烨比起来,差!多!了!

阜十一:……

楚烨:……(不,我捏你手了,咳咳)

阜十一咳了几声,掩饰自己的不自然,随之松开了手,几天前他被容轻颜下达了骨哨令,要去彻查安太医院使和安箬之的之间的关系以及背后是否有势力等等,这样,才方便容轻颜“清理门户”,但是,他能力突出,很多重要的事情也都是交给他去办。

对于容轻颜来说,所有的重要的且肮脏不堪的,都由他来办,而他办任务时,也经常带着青面獠牙的面具,因此他也被迫结识了很多仇家,青面獠牙的面具成了标记,被追杀已是常事。

不过能力突出的他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刺杀的人,所以,这次虽然攻势凶猛,但还是让阜十一有了侥幸逃脱的机会。

只不过还是惹了一身伤,眼看这个女孩…貌似是府里的婢女?面具不知所踪,跟其他同伴也失联了,也许这样也好,起码后面如果再遇到也不至于…

嗯?为什么自己心里会想再遇到?

阜十一猛地摇了摇头,试图清醒,现在的他眼下受了伤,并不是动手的好时机,虽然,也可以后面把她杀了…

安箬之感觉突发的脊背寒凉,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好像有人对自己有不好的歹意…

看着眼前的女孩没什么动静,袖中剑即将呼啸而出。

还未出手,安箬之立马站了起来,后退了几步,双手因为泥渍而半举着,便插了声“算你走运,今日我得草药不久前成熟结果,今日已收割大半,你就跟我进来试试药吧?”

这是什么狗狼邀约,试药?

阜十一挑了挑眉头,偷偷将袖中剑先收了回去,一脸的嫌弃 “姑娘,你可会行医?看你泥巴糊脸的样子,怕只是府里的婢女罢。”

安箬之:눈_눈

这个人,好欠揍…

安箬之轻轻拿手抚了抚脸上逐渐干枯的泥巴,加上满手也是泥渍,啊不行了,这个状态的她受不了…

转头就是大喊 “青儿!青儿!快拿清水来,快快快!泥巴糊我自己脸上了啊啊!” 内屋的青儿一听自家小姐的呐喊,立马就去准备清水去了。

阜十一嘴角轻扯起来,眼里浓浓的笑意不止,这个女孩,有点蠢萌?

楚烨:哦?你跟我居然有一样的眼光?

安箬之回头瞪了一眼阜十一,满脸糊着泥泞的脸隐约透着红“你可别在旁边嘲笑我了,赶紧跟我来,我给你试试新药!”

说完不顾着手上的脏污,就拉扯着阜十一跑进了房间内。

阜十一:你不要过来啊!


闺房内阁,某处的窗边,本是下棋用的一套塌上桌,类似于床靠着窗户边,上面还有个小桌几,对于文人墨客来说,这窗边,阳光倾洒下来,和自己的挚友依靠在塌上桌下着棋,喝着茶,吃着糕点,如此附庸风雅岂不乐哉,但是安箬之不是文人也不是墨客,她不喜下棋,唯独觉得棋盘占地,就撤了下去,清空了桌子,所以这上面一般都是用来嗮草药的。

阜十一此时却脚踩着床榻坐在窗户边,墨色的头发上,些许的发丝迎风吹拂着,他本就肤色白如月光降下,但他受了伤,反倒不同于正常人的肤色,他是那种苍白的肤色…再加上邪魅般的面容,似有一种凄凉美。

安箬之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洗好脸了,天啊,一想到脸上都是泥巴,定是自己忙着的时候忍不住用手擦汗导致糊脸上去了,失策失策呀!又拿着草药制作的新香粉,抹在了手上。

“你在窗边作甚!可别想逃跑!”安箬之对阜十一的印象从他吃她豆腐开始就非常不好了。很不客气,双手叉着腰,就是瞪着他!

阜十一轻嗤一声,并没有说什么,可当他走下窗边床榻,抬头看见安箬之时,他惊了,这不是跟自己之前查的安太医副院使的嫡女,安箬之吗?!居然是她?!

安箬之:哈哈,真不好意思,真是我哈

阜十一不敢相信的左看右望着安箬之的脸,他之前初步调查时,看过安太医女儿的画像,这,确实是她。

但,什么时候安大人的小姐也下地干活了?还把泥巴糊脸上…只是一介十岁孩童,不想着吃喝玩乐,想拿别人试药还很兴奋…

这像话吗?

“你是,安小姐?”

“正是。”

“可是没有哪家小姐会大清晨的在锄地还把泥巴糊脸上。”

安箬之:好家伙,泥巴糊脸这事是过不去了是吧!

“人人皆有自己所喜爱的人,物,以及做的事,像我种草药种子是我的爱好,不许你拿这事嘲弄我!”

阜十一:这小丫头片子倒是口齿伶俐,并不蠢…但…

“那你拿我试药?”

安箬之一下子脸上的骄傲就没有了,气氛一下子僵硬起来,但是这并不能阻止她要拿他试药!

“好哥哥~论这事你可不亏,我这的草药有些都是外面买不到的!药效十足,无毒无害哦~”

阜十一挑了挑眉,她叫自己好哥哥?

安箬之看着阜十一的眼神越发的危险,双眸紧眯着,自己忍不住心里发虚,思来想去的她,突然灵光一闪“哥哥!你身上受那么多伤!现在有现成的药可以给你治!而且都是顶级噢!你现在也没地方可去吧?换句话说,你现在应该没力气回去吧?如果你现在回去你自己能保证出什么事嘛嘻嘻嘻~”安箬之说完,满眼的狡黠,免费试药的人,让他走?不可能!

阜十一觉得好笑,这小脑袋瓜装的都什么,能说这么多。

“难道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安箬之想着,先是恍然大悟了一番,随即又恢复了淡定,她光顾着想着试药,怎么就忘了这茬!

阜十一看着眼前安箬之脸上的变化,眼里的笑意不减,陪这小女娃玩玩好似不错?

“我,我不怕!你现在是病患我是医者,看在我医者仁心的份上,你不能忘恩负义!”

“哈?忘恩负义?噗嗤!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小丫头!行!那我就看看你怎么给我治。” 阜十一可能自己都毫无察觉,自己居然被逗笑了…

安箬之拍了拍胸脯,自己的医术起码她还是有信心的呢~接着她开始检查阜十一的伤。

阜十一的伤主要都是在背部,正面和侧面极少,看来定是被谁追杀吧…

“脱掉上衣!”安箬之说完,一脸镇定,她目光直直的看着阜十一,好似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在她面前是不管用的。

阜十一并没有直接脱,而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安箬之,随后看见她的神情一脸的从容,这才缓缓脱下。

阜十一的身材很好,因为长期经过专业暗卫的秘密特训,他的肤色很白,肩部以及胸、腹的肌肉线条非常的流畅,饱满,整体看起来还是有些消瘦的样子。

安箬之还是第一次看见直男的身体,这下懵了,十岁孩童看着男人腹肌流口水,会被笑话的吧!

阜十一见安箬之不说话,眼神反倒呆呆的,小丫头看着傻傻的,要不,唬唬她?一下就起了玩弄的心思…


要不,唬唬她?

阜十一看着有些脸红的安箬之,裸着精瘦的上半身就走了过来,由于安箬之才十岁,阜十一十三岁,两人身高有一定的差距。

所以阜十一就以半蹲着的姿势,将她那柔软的小手抓住,放在了自己的胸肌上,慢慢的…又移到了腹部,见差不多了,俯身就凑近安箬之的耳边,轻轻吹一口气。

还真别说,挺有用,阜十一这技能还是他在青梅馆做任务的时候学到的…

青梅馆:男x♂

安箬之的脸似之前更加的红,红到了耳根以及脖子,明明觉得阜十一身上,那么白的肤色…大概是冷冰冰的,可是她的手抚在他的身上时,仿佛有不断的热源传递过来,整个人体温也开始上升起来。

不,不对!不可以这样!这个臭流氓!

她猛的抽回手,咳了两声,被一旁的阜十一瞥见,心中反而更加的想要欺负她了…

“大哥哥,我可警告你,猥亵小孩子可是大罪!别想耍流氓!”

什么?什么?!自己没听错吧?

阜十一一脸的震惊!本只是唬唬她,让她摸自己的豆腐,反倒变成他猥亵她了??!神tm脑思维!

“安箬之我告诉你…唔!”

“嘻嘻嘻,大哥哥,早在跟你闲聊之余,我就让青儿煮好了药汤,用的可是亩地里刚刚收成的新草药哦,外面可买不到!”

安箬之一脸的狡黠,亩地里的药倒是便宜了他,不过药效极快,恢复也快。她直接将装药汤的碗口怼在阜十一的嘴里,一下一下的猛灌。

让你欺负我,让你调戏我!新研制的药可比普通的苦百倍,你试试吧你!

阜十一感觉快要呼吸不了了,这一阵阵的苦味虽然难不倒他,可是,可是,为什么会有生姜!!

见他一碗的药水立马下肚,安箬之先是观察着阜十一的情况,片刻过后,就把匣子里的宝贵医录拿了出来,准备记录着。

嗯嗯,这次加了生姜,和紫童,车前草,白前……沙沙的笔动声不间断着,满屋的药味和阜十一的咳嗽声以及那清苦的薄荷味相撞着,竟无比的和谐。

“安、箬、之?!”阜十一身上逐渐凝结出一股股冷若如冰霜般的气息,这让身在一旁的安箬之忍不住冷颤,她看向了阜十一,满心里只想着新制的药效成果,并没觉得,阜十一,貌似生气了…

反而是觉得是不是自己的药有问题,这摸他的时候身子不是热着嘛…

就俯身将额头靠近了阜十一,阜十一身子一僵,这丫头,靠那么近干什么!!仅仅只是额头之间贴合,却一丝丝传递着的暖意,好似,好似自己的曾经,母亲,也这么做过…

安箬之嘟囔着“嗯…没有低烧啊…” 随后又在医录上写了写。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想记在医录里!偷偷告诉你,你可是我第一个试药的人哟~”

阜十一:我谢谢你…

阜十一回闪了下过去,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第一个试药?的人?!随即嘴角抽了抽,要不是自己浑身是伤,这小女娃别想活了…

“叫我阜士就好,别想探知我的身份,你要是知晓,可能会死。”说完也不忘阴鸷的盯着她,他可不能让她觉得,自己是好惹的…

安箬之身子顿了顿,沉默了,说得好像谁愿意了解他的身世似的,老流氓。

她开始帮忙拿着竹棒帮阜十一涂上金创药,他那背上一个个裂开的伤痕,有一些是淬了毒的,有一些在扒下衣服时,那伤口上还和衣服上的丝线缠绕着,这让她要拿着竹镊很是小心的去清理着,稍不留神,可能还会再受伤…

她习惯性的学着母亲给自己包扎时,微微的吹了吹伤口,这吹的几下,让阜十一身子先是紧绷着,满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知不觉,他的耳边红透了…

此时她认真的医治着,并没有看到阜十一的异样,而是继续着,用纱布简易的包了包,像伤口大的,安箬之就直接开始拿针线缝合了起来,倒是阜十一这坚强,一声不吭的样子,却像极了后宫,那落魄的皇子…

阜十一:她,好像医治的时候很是安静,认真。就,这么喜欢当大夫吗…

“你的伤我已经帮你清理了,接下来从哪来的滚哪去…”

安箬之最后处理完了他前身的伤口,就拍了拍双手,捣弄着剩余的药膏,看看还缺什么。

“哦,对了,过个三天再来做个复诊让我看看你喝下新药的状态呗~”

这丫头…真是不怕死…但也许,可以用这个方法留在安家?更好的查探他们的消息…并且跟这丫头玩玩,貌似,也不错?

安箬之刚刚说完走出去想再拔几棵草药给阜十一试试时,阜十一却不见了…只留下一张写了信的纸

【三天后,我会按时来】

“噗嗤,前面那么抗拒,还不是同意了?”


转眼过去,跟阜十一约定了三天的时间已经到了,安箬之此时已经忙完了,很是无聊,她在后庭院的亩地里,只能拿着花洒一边给自己的宝贝草药种子们浇水…一边心里莫名期待着阜十一的到来。

话是这么说…可这臭流氓怎么还不来?!都已经下午了!安箬之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他吃自己新制作的药效,过了三天如何了,直接牺牲了自己午眠时间等他。

她放下了浇水的壶鼎,双手交叉着抱胸来回急躁的走动着,看的一旁的青儿都晕头转向…

阜十一:你就是只是想要看看自己新药物的成果吧…

偏偏安箬之左等右等已经快一个时辰了,距离禁足三个月的时间还远着,如果爹爹不把自己的凤牌收走的话…可恶!呜呜呜,也不至于现在,她和青儿居然学会打起了叶子牌!

微风轻浮着,临近秋天,这天气不凉也不热,很是舒爽…可空气中,却有着熟悉的味道。

嗯?这个味道…又是血腥味?等等…这一丝丝略微清苦的薄荷味…是他?!

安箬之面色凝重,心想这阜士还真不够安分啊,居然又受伤了!

而此时,青儿正在洗叶子牌,见自家小姐没出声,一脸的沉默,便发现安箬之脸色上的不对劲 “小姐,你怎么了?咱们继续呀!”

安箬之只是摇了摇头,随即吩咐着 “青儿,上次的药汤再去熬一碗来。”

青儿更加不解,又很是关切的问着 “小姐你怎么突然要喝药了?你是受伤了吗?还是感冒了?”

安箬之轻轻拍了拍青儿的手,柔声道“青儿你就放安心吧,我自己都是会医术的怎么会让自己生病?快些去熬药吧,我马上就要用。”

安箬之一脸无奈,青儿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吧?

青儿得到了回答,终是安心的点了点头,立马就将叶子牌收拾好,回到灶房煎药去了。

她看青儿出去之后,也自己出去了,只不过,她现在要顺着味道去找,那个臭流氓。

越靠近他越能闻到这浓浓的血腥味,看来,这次他伤的很严重。

“唔…哼……” 阜十一正躺在后院亩地的一角处痛苦的闷哼着,等安箬之赶来时,见阜十一全身都跟个血人似的很是吓人,但重点是!他!居然压在自己辛辛苦苦种的草药种子上!而且才刚刚发芽不久!!

我的宝贝啊!可恶的臭流氓呜呜呜!

“阜士!阜士!臭流氓!你给我起来,唔…真重啊你!你快给我起来!” 安箬之一脸的沧桑…

不用想,这草药种子的嫩芽…她保不住了…

她气呼呼的,转身走进闺房内,吩咐了那平时搬草药的仆人,终于把阜十一搬去了自己平时小憩的榻椅上。

啧,看来又要给他上药了…눈_눈

安箬之将自己处理伤口的工具箱准备好后,便开始忙活起来了,她把阜十一的上衣先脱了下来,那雪白的身子上,一道道的血痕以及外翻的血肉,触目惊心…

他…到底是做什么?怎么那么容易受伤…

安箬之前前后后很是繁忙,她又是拿针线缝合,又是拿竹镊挑着掺杂在伤口上的脏污,地上的几盆血水,还是给阜十一擦洗、清理伤口时所留下的。

一个时辰后,自己才终于解放了双手…

“阜士…你最好醒过来,我的草药种子还得等你赔我呢…还有,你这次可得好好谢谢我啊…”

安箬之满脸的气虚无力,瞧着阜十一那惨白的脸,将毯子轻轻盖在了阜十一的身上,才安安心心的转身走去亩地。

*

庭院后的亩地

她蹲下身子,看着被阜十一压过的小嫩芽,那嫩芽芯子都挤出来了,想要重新掩埋是不可能的了…

泄气般,撸起了袖子,手拿起小云锄,就把那一排的草药种子给扒拉了出来,接着重新把剩余的新的草药种子给播种了进去。

这一来二去的,可把安箬之给累惨了,她本是弄完草药种子后,想拔些生姜准备给阜十一点教训。

阜士讨厌生姜的事,她早就看出来了,哼,上次那碗药可是下了足足的生姜!

谁让他压坏了自己的小草呢?虽然是这样说,可是安箬之进去捣弄好生姜的粉末想要等着阜十一醒来直接敷他脸上,结果,自己竟然累的睡着了??!

*

下午四刻,阜十一才转转醒来…

昨晚他去做任务时遭遇了暗算,那些人…感觉很熟悉…但是他们把自己伪装的太过严实,加上自己受伤,体力的不支,让他根本没心思回想,结果自己一身伤,还是一个人,根本就是处于下风,没办法继续纠缠,随后跑着跑着实在撑不住了,竟然又跑到了这丫头的院子里…也不知道,自己三天后,又受伤了,她是不是会气的抓狂?

嗯?为什么自己要怕她会生气?!奇奇怪怪的…

慢慢的,阜十一就醒过来了…

“唔…这里是…丫头的房间吗?”阜十一缓缓坐起,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他摸了摸上身,是一层层的纱布,且是敷了药包扎好的…他转头看向了房内其他地方,并没有看见安箬之的身影,就试探性的叫了叫 “丫头?丫头?!安箬之?”

四周很是安静,空气里回荡着的只有自己的声音。

安箬之此时正趴在阜十一躺着的榻边上,她貌似在梦中听见阜十一叫自己的声音,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吵死了…我很累…不要叫…”

听见安箬之的几声嘟囔,才发现她原来在这啊!这小丫头,也太小只了,不仔细看根本就不知道她在哪。

又被她救了一次啊…

阜十一起身,将安箬之抱起来,小心的放在了床上,盖好了被子,而他自己则是躺了回去,小榻和床的距离并不远,这让阜十一能够直接看到安箬之那睡的香甜的样子。

这丫头,倒是越仔细看越觉得好看…

青儿此时已经把汤药煎好了,这个药她可是煎了两个时辰呢,可费劲了,而当她走进闺房时,看见诡异的一幕,自己的小姐在床上睡的好好的,可!是!这个榻上居然躺着一个裸露的男人,正在盯着自己的小姐??!

流氓吗?还是变态?!不!她得赶紧叫人来拯救自己可可爱爱的小姐!

阜十一:喂…我只是因为受伤包扎,衣服破了所以没穿上衣啊喂…

青儿将药汤放在了外面的石桌上,赶忙的扯开嗓子就是大喊“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快来人!”

“小姐房间内有流氓不穿衣服!他盯着小姐呢,快来人啊!”

阜十一其实已经听到脚步声了,他以为安箬之应该跟自己的婢女说过了,应该不会不知道自己,但没想到…并没有!而且,还把他当做了流氓?!可恶,这小丫头还没醒,难办了…

他起身准备要去叫醒安箬之,只是刚到床边,青儿看见了这一幕,又是一声大叫,一下就和两个男仆冲到阜十一的身边,准备要把阜十一赶出去,气氛已经达到了高点…终于,安箬之被他们吵吵闹闹的声音,给吵醒了,她揉搓着自己的眼眸,缓缓的睁开了自己因为刚睡醒,而湿漉漉的大眼睛。

“唔…你们在吵什么?我这小憩一会,怎么回事…”

青儿不甘示弱的推开一脸虚弱的阜十一,着急的指着他道“小姐!这个男的想要对你图谋不轨!他一直盯着你看!!还不穿衣服!”

阜十一:!

安箬之:!

“青儿,他是我的病患,至于他身上为何裸露,是因为包扎,怕衣服搁着伤口。而且这里也没有他合适的衣物,怕发炎…”

安箬之很是尴尬,慌慌张张的解释着,青儿这个小可爱怕是想多了呀!

青儿听着小姐的叙述,这才仔细看了眼阜十一,确实全身都是包扎了的样子,但…

“可,可是,他一直以很奇怪的眼神盯着小姐!”

青儿支支吾吾着,不知道怎么形容才能让小姐远离点这个变态,憋来憋去,也只能问出这么一句。

“他一直盯着我?阜士哥哥,你盯着我干嘛?!” 安箬之一脸嫌弃,这个流氓先是逼着我吃他豆腐,又偷偷趁我睡觉的时候盯着我,变态?是不是离他远点会好些?

阜十一:……

阜十一见她问完,那缓缓后退的样子,自己顿时面如土色。

而被点到名的他,手足无措的用了用食指擦了擦自己的鼻梁处,可见他耳根隐约的嫣红…

“你,你别误会,我只是,我只是怕你踢被子,掉下床!”

安箬之:……

“我会掉下床?踢被子?你说啥呢阜士大哥哥!我十岁了!不是婴童!” 安箬之一脸的震惊,这流氓说话不打草稿的吗?

“既然你已经醒了,那么,我该向你讨要一个好处。”

阜十一见话题转移,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丫头可要什么好处?”

安箬之将青儿和两个男仆唤了下去随即悠悠然说着

“我要你帮我查查一个女人。”

阜十一挑了挑眉,女人?难道…

“说来听听,哪个女人。”

她起身整了整稍乱的襦裙,随即坐在的一旁的桌椅上,慢悠悠的倒着茶水 。

“前段时间,我进宫游逛,迷路时撞见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为了一己私欲,把我毒哑了,我对她并不了解,只记得,她的身上,有一个小骨哨。”

果然,她要他查的便是容轻颜…

“那简单,我可以帮你,但你要做什么?”

安箬之眼观鼻,鼻观心,细细的品着茶的些许清香

“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帮我查出来就行,哦对了!还有两个好处没讨,不过先留着吧~”

嗯?什么时候多了一个?!

“你救了我两次,帮了你一次,应该还剩下一个不是?怎么又多了?嗯?”

安箬之一想到那些可怜的小草,可恶,真想喂他吃一大堆的生姜,呛他!

“你还记得你落在我庭院时,你躺着的地方是哪里吗?”

阜十一努力的回想了下,脑子一阵惊觉,怕是自己,压倒了她的宝贝草药…

“啊,你也知道,那是个意外,我这是重伤…”

安箬之:(ノಥ益ಥ)

“我不管!我的宝贝,我的宝贝就这样被你压死了一排,你个臭流氓,大肥猪,又重又变态!”

阜十一:("▔㉨▔)这……我还能说啥,认怂呗…

“别气了别气了,我认识一个人,他有很多珍贵稀奇的草药种子,改日我给你多拿两排怎么样?”

安箬之一听,两眼瞬间放光,珍贵稀奇?!那必须要得!

“咳咳,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那我也就,勉勉强强的原谅你吧,剩下的那一个留着我以后有用再找你。”

阜十一见安箬之的情绪缓和了,才终于松了口气,这丫头,说脾气好也不是,说不好哄倒也不难,真是刁钻的傻丫头。

两人一个坐在桌边,一个坐在榻上,不一会,青儿就端着某物走进了闺房,原是把温好的药汤端了进来。

那角落里的生姜粉末孤零零的,也不知道安箬之用了多少生姜磨成的,那味道,就算被满屋的草药香掩盖着,也能被一旁的阜十一给闻到,他此生最讨厌的就是生姜了!!这小丫头?怕是如果自己不许诺她那稀贵的草药,怕是要给自己的药汤里加上那么一味…

阜十一:呕……

他脸上的神色,像吃了土一样的憋屈,起身默默的靠近着那碗生姜,想要把它倒进花盆内…

可惜了,这一场景被安箬之给抓到了…

“阜哥哥,我劝你,最好放下那碗生姜粉~”

阜十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手抱着那碗迷人的生姜,一脸无辜的看着安箬之 “小丫头,生姜不好,吃的发涩又辣舌。”

安箬之嗤笑着,没有理睬阜十一的眼神,只是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那珠圆玉润的手指,粉粉嫩嫩的甲床,让人止不住的心痒痒…

“生姜可入药,可驱寒,药效加持最适合不过了。汤药已经煎熬好了,阜哥哥,该吃药了哦~”

眼看阜十一吃瘪的样子更甚,心中愉悦得很,算是,为自己的宝贝们报仇了。


阜十一认命般,喝下了那碗加有生姜的汤药,口中晦涩难忍,止不住两下的干呕。

这小丫头,好似…与他人不同?

与安箬之相处了几日,他还未向容轻颜复骨哨的命,他一直在默默的观察着她。

他以为,安府的小姐应该是一位喜爱娴静与平常人一般的孩童,可安箬之不是,窗台上晾制的草药,院里的三亩地,还有她那一身的医术,似遗传了她的爹爹,安太医。

从他第一次受伤,到现在的第二次,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惧怕自己,反而还敢和自己做交易…

慢慢的,他的心里,总是会有异样的情绪,这是他所没有过的。

那陌生的情绪迫使着自己为她做了很多不曾会做的事以及说的话。他想着,试探的又再问一句

“你,你就不怕我是歹人,好把你吃干抹净?”

安箬之白了一眼

“我没见过会怕生姜的歹人。”

阜十一嘴角一抽,他从来没这么窘迫过,这小丫头挺会来事啊…

安箬之只是耸了耸肩

茶杯里的茶水已凉过半,剩余的茶水,却没见安箬之再喝几口。她只是把玩着,直到茶水不小心潵了出来…感觉她的心里,好像有隐隐的不安。

“阜士哥哥,你要知道,从第一次为你疗伤开始,就已经是交易。我需要有人试药,你需要我救你,我不会管你是什么身份,只要你不伤我,不伤我的家人,我们互赢互利,彼此为彼此办事,一举两得。”

阜十一坐在榻上,无声的垂眸着,让人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也许安箬之说的没有错,他与她之间,仅仅也只是交易罢了,哪会有什么不同…

可他的家人…在等他,容轻颜的手段他是清楚的。

骨哨的令,他只能从,不能拒。

等自己复了命,那么这个小丫头…心想至此,就突然鬼使神差的憋了一句

“你,要小心容轻颜…” 说完转身就眯眼小憩了。

安箬之闻言,身子一顿,容轻颜?是那个在深宫的个女人吗?

看来,那个女人好像不太一般呀…

*

冷香宫

楚烨此时正坐在藤木做的轮椅上,这是安太医帮忙抽空做的,很是结实,不易损坏。

距离他被安太医医治双腿后的几天里,为了不让宠妃起疑,他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他拿出床底下,一块松动的砖块里,埋着的一个银镯子,赐给了一个比较爱说闲话的宫婢,让她传出自己的腿经脉全断,无医治好的可能,而这话确实也让容轻颜身边的宫婢,红儿,听得一清二楚。

*

牡丹宫

牡丹宫内字如其名,容轻颜很喜爱牡丹,牡丹富贵,在百花之中占于首位,与容轻颜的野心,相得映彰。

所以宫殿内院种植了许多形形色色的牡丹花,香艳逼人,远处看似一片红海。

内院里,红儿正在一脸掐媚的给容轻颜按着肩膀,等着把大好消息告诉容轻颜,说不定又是一个金镯子。

“娘娘,红儿这几日在冷宫附近可打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娘娘可要听?”

容轻颜两眼闭着,享受着红儿揉捏肩膀所带来的舒爽。

这几日那狗皇帝过来,可累的自己一身,对于红儿的请求,也只是慵懒的应了一声,闭眼倾听着。

红儿见状,二话不说就将那楚烨断腿好不了的事告知给了容轻颜。

“哦?你是说,那废物的腿,经脉尽断,就连那太医院,安副院使大人,也治不好?”

“红儿听说,那废物的腿骨是能长好不错,可那经脉一断,就算长好了,怕是也站不起来!”

容轻颜抿唇一笑,这倒是稀奇…

“这安太医的医术在众太医里,是最出色的,竟也有他治不好的?可真是笑话,他不是站不起来吗?

那…就给他加点料,反正都站不起来了,就当是,给他点礼物吧~”

红儿在一旁笑得一脸阴狠劲儿,眼看着容轻颜将自己妆台上的一个银盒子打开,拿起了一支镶着圆白玉润的珍珠簪,就直接丢给了自己,又是一阵阵跪拜谢恩的声音。

容轻颜眼神满是轻蔑,又将一瓶镶了银的满是精致的瓶装药水给了红儿。

“把它赐给那个废物,手脚利落点。” 说完就开始弄着自己有些乱着的妆发。

红儿俯身又跪拜了一番 “奴婢这就去办。” 就转身退下。

*

楚烨坐在轮椅上,靠着床沿,细细的看着暗卫所带来的消息。

其实他的母族只是表面上落魄,实际上他的祖父有着一批精训的暗卫,他们忠心护主,危机时刻只要一用将军府秘制的玄字玉牌,就能为己所用,本以为永远都不会有这么一天…

将军府落魄之后,全族流放的流放,杀头的杀头,独留母亲和自己。

母亲打入冷宫之前,将自己的玄字玉牌给了他,之后就在冷宫里,香消玉殒了…

也不知道那个小女孩怎么样了,她好像很久都没来宫里了。

在安箬之走的那一天,楚烨就已经命自己的暗卫查探过她。

安太医偶尔会三天两头都过来给他看看,以暗卫的查探所知,按她的性子她那么喜欢拿着牛皮小本在旁边看着自己的爹爹然后记记写写,怎么这几次都没跟呢。

想着,要不要再让自己的暗卫再去查探?但也只是想了想,楚烨就猛的摇头。

如果动用太多,这宫内有无数个眼睛和耳朵,怕是会被发现的,也只能作罢。

因为宠妃的势力,他还不清楚,但是自己敢肯定,他的母族落魄,肯定与这个宠妃脱不出关系,安太医的好,怕是会被连累…

可是,他突然好想见她,好想,听她说说话,还有那柔软稚嫩的双手…

楚烨这眼睛一闭一睁着,眼里疯狂的神色不断燃着。

若是,能将她关起来,把她绑起来,只让自己一个人看,那该多好…

哒哒哒……宫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楚烨耳力极好,屏息凝气一听

一个…两个…四个人!脚步声急促,步伐粗乱,不是她,也不是安太医…

楚烨一阵惊觉,随即又恢复了冷静,怕是宠妃那边得到消息,要来“关心关心”自己的腿了。

呵呵

楚烨嘴角微扯一丝轻嘲,那容轻颜还真是秉性多疑啊…

啪的一声,是宫门强行被用力推开了,那几个人个个人高马大,除了带头的红儿,满脸的得意和嚣张。

“哟~咱们的废物七皇子过的可还好啊?听说你连站都站不起来,让我来给你试一试?”

说完就是带着长长的指甲,手直接掐进了楚烨的大腿上,不一会她将手松开,楚烨的腿上立马就是两个青紫带有两个洞的血痕。

楚烨忍着,连反应都没给,对他来讲,这点掐痕,比起断腿的痛苦,根本不算什么。

红儿挑了挑眉,这个废物当真是经脉尽断,连个反应都没有,不过她此次过来可是送礼物的,不管是真是假,都要让这个废物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你们俩去,把他给我抓好了!咱们主子今儿个大方,特意拿了药想给七皇子治治腿~” 红儿满眼精光,脸上阴险狡诈的表情扭曲在了一起。

她缓缓的从袖口内,拿出了容轻颜“赐”给他的药,不管楚烨的挣扎,直接就猛的灌进去。

直到楚烨喝干净了,红儿才让人松开了他。

“你这满脸的污秽也不洗洗,掐着你的脸还得给你灌药,还真是让我恶心的想吐!” 说完还不忘拿出帕子,轻轻擦了擦自己的手,随后扔到了一旁。

“主子的恩赐,奴婢几个已经带到了,不打扰皇子清休,咱们走吧~”

不一会冷宫内又恢复了一阵安宁

楚烨坐在轮椅上,手指紧紧的握紧拳头,心中恼怒不已,迟早有一天,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不一会他就松开了手,只剩下了手心那些许的青痕,他微微弯腰,捡起了地上刚刚自己喝的那瓶药。

打开了罐口,里面还剩下一些药液…

他往树枝上某个地方盯着,不一会就有个黑衣男半跪在自己的面前躬身行礼。

“属下见过七殿下。”

楚烨微微颔首,纤细的手指夹捏着药瓶,在他眼里晃着。

“你可知这是何物?”

黑衣男子闻言,抬起了头,他将楚烨手中的药瓶双手接了过来,先是将灌口打开闻了闻,再是倒点在自己手里瞧了瞧,半响道“回殿下,这药液无气无味无色,稍有不同的是,它倒入手心,可轻微结霜。

跟属下所认知的寒毒有一定的相似,但还需再容属下研究研究。”

楚烨思索再三,点了点头,便让那个男子退下。

寒毒啊…说不定箬箬会感兴趣呢

*

安府

阜十一休憩了晚些时候,开始发热发高烧,整个人神志不清。

被发现,还是安箬之起夜的时候。

她轻轻的走到床边,推了推阜十一

“阜士?大哥哥?”

结果人没反应,只是一味的嗯哼声加上急促的喘息声…

安箬之叹了口气,轻轻的用手扒开纱布来看,发现伤口周边皮肤红肿,发炎。只能叫青儿打盆清水来,给他开始擦洗,重新包扎着。

阜十一隐隐约约中,微微睁开了双眼,看见是安箬之,又安心的闭眼睡了过去。

看来自己搭配的药性过强,一味地追求药效怕是不行。

直到了后半夜,安箬之才一身轻。

厢房内,满地都是用过的沾了血的纱布还有两盆的浑水,可累惨了她。

她起身刚想离开着,却被阜十一抓住了手臂,紧紧的抱住不放。

安箬之痛苦般扶了扶额 “阜士?大哥哥?” 推了推他的身子,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有那微弱的喘息声…

阜十一睡梦中,似梦见了自己的娘亲握着自己的手,那丝丝的暖意,让阜十一很是贪心的抓着安箬之的手越抓越紧,口中还不断开始呓语着。

“娘亲…娘亲…”

“什,什么?”

阜十一的声音太小,安箬之看着也只是觉得他的嘴皮子在动,她微微倾身,将耳朵附在他嘴边听,原是他在喊自己的娘亲…

安箬之心中一阵动容,她也想自己的娘亲了,可娘亲身子弱,很早就离世了…

然而阜十一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噩梦,张开嘴就是咬了一口安箬之的耳垂,让安箬之猛地一吸气。

“嘶!好痛!阜士你是狗吗?!”

起身用尽全力扒拉开了阜十一的手臂,双手摸着自己被咬了的耳垂。

好疼啊呜呜呜,亏我刚刚还心疼你!臭流氓,大肥猪,你现在还是个会咬人的大肥狼!气的安箬之冲冲回到自己的房内,看在他受重伤的份上,打算隔天再修理他!

*

果不其然,安箬之一晚都没睡好,顶着两个黑眼圈就坐在桌边吃着早点。

青儿在一旁服侍着,为安箬之布菜 “都怪那个男的,小姐一晚都没休息好,这是青儿给您做的桂花蜜茶,可以稍稍的放松,小姐尝尝看?”

安箬之看了看那杯桂花蜜茶,眼神松动,伸手接过来一抿,确确实实,甜丝丝的,还暖暖的,喝下去神经也不那么紧绷了。

看她极为喜爱的又喝了几口,青儿也止不住的开心。

“啊哈~丫头你们早啊”

站在门口微微伸着懒腰的阜十一,一身子的神清气爽,看着安箬之心里愉悦的心情又低落了下来。

安箬之:我能揍他吗눈_눈

“怎么了,你这小丫头怎么脸色这么差?”

安箬之:


“咳咳,那个,我昨晚神志不清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你想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安箬之瞬间低落的情绪,立马极速上升,突然发现阜士挺好说话啊?!

她一手搭着脑袋,深思熟虑着半响便沉吟道

“那…”

只是她话才说出一个字,阜十一便知道她要说什么,立马阻止。

他朋友的稀贵草药可没那么容易得到…

“咳咳!稀贵的草药只许一次!”

安箬之一脸愁容,低声嘟囔着,我这还什么都没说呢…

思来想去,才又莞尔一笑说道

“那,陪我逛一次集市!”

阜十一傻眼了,这么简单的?!他还以为她会选一些珠宝啊裙装啊之类的。

“为何?集市对于你来说不是天天都能逛?”

安箬之很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她浪费很多时间在草药和学习医术上面,没有去过一次,小时候母亲抱自己去过逛过,但太小了,印象很模糊,对此,她很期待。

“我,我就想吃个冰糖葫芦罢了,莫要多想!”

真是个倔强的小丫头…

“好啊,这个简单,哥哥请你吃糖葫芦吃到饱!”

阜十一莞尔一笑,难得在清晨的一缕阳光中,看着他耀耀生辉的笑脸,竟比日月更要灿烂…

阜十一的伤因为比上次还要重,所以好的也比较慢些,毕竟安箬之给配的药性太强,恢复也没有上次的快。

直到第五日,安箬之给阜十一检查伤口的愈合状况,已经新长出了粉粉的肉。

“你愈合的挺快呢大哥哥!身体素质不错啊!” 说着就是一个铁砂掌,拍了两下阜十一。

“你这丫头种地种多了是吧,力气怎的这么大!咳咳咳!”

安箬之很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圆鼓鼓的脑袋,傻傻的笑着。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冲到阜十一的面前,轻轻挽着他的手,丝毫没有不自然。“我让青儿去打听过了!后日便是夜市最繁茂的日子,说好了,你可要陪我去啊!” 晃了晃手,像是邻家小妹。

阜十一无奈的笑了笑,这傻丫头,在这上面倒像小娃娃般了,忍不住的就是摸了摸她的脑袋。

安箬之见阜十一的手伸过来,一把拍掉,这个臭流氓,不知道摸头长不高嘛!

阜十一伤一好,就跑去他朋友那边实现了诺言,搬来了大批的草药种子给了安箬之,说是要来的,其实是偷来的…

但却把安箬之给高兴坏了,后面就是一直帮着安箬之做苦工当做“偿还”。

种草药,晒草药,然后试药…

阜十一:狠起来都不知道,自己还会给安箬之试药。

*

后日

安箬之正在闺房里和青儿挑拣着襦裙,想着穿哪个出去好,东拿西放着,满满皆是,眼花缭乱。

“小姐!你穿这个!这个红色的喜庆极啦!”

青儿手上拿着的正是一件红色的立领襦裙,上面描绘着几只可爱的小兔儿在草里安静着呆着的样子,加上满是桂花样式,淡黄色的披锦,不仅喜庆,还显得活泼。

安箬之手抵着下巴,认真的端凝,这套确实不错呢…

“就这个吧,青儿!”

“好咧我的小姐!” 她家小姐终于舍得出门逛街了,呜呜呜虽然是因为那个男的,可是,起码小姐终于和其他小姐一样,会出去逛逛了!

另一边,阜十一却皱起了眉头,因为容轻颜给他传信了,可是小丫头怎么办…

阜十一将信烧掉之后,又拿起了墨笔开始书写着。

*

不一会安箬之就装扮好了,襦裙穿着的就是青儿挑的那件,而头上是将两边用红色束带绑起,与之搭配的是一对小兔子加两银铃铛,走起路来叮叮当当,可爱极了。

她迫不及待的快步跑到阜十一的厢房里,想给他看看自己装扮好的样子,可当她打开门,房内却没有任何动静。

左看右看,发现人没了。她先是惊讶了瞬,而后又恢复了平静。

她缓缓的走到了书桌前,上面是一封书信,安箬之拿起来,并没有打开看,而是撕碎了扔进了灯芯里,浓浓烈火灼烧了干净。

“骗子。”

*

牡丹宫

因为是深夜,容轻颜已经身着寝衣,头发些许一半披散着,另一半用一支红玉簪子挽起,整个人正半眯着安歇,慵懒着身子躺在贵妃椅上,一旁的红儿正跪在她的腿边,给她一下下的按摩着。

窗边突来一阵声响,是阜十一翻窗落地的声音,他缓缓走进宫殿内,见到容轻颜,就是半跪着抱拳行礼。

“十一,你来了?”

“是。”

容轻颜轻轻睁眼,眼前的男孩看似跟之前有些许不同,但她看不出来,也说不出哪里变了。

“你可知安太医一事,查的有些慢了?”

阜十一只是低头垂眸着,半响沉吟道

“回主子,十一几次被追杀,受了几次重伤,所以才慢了些。”

容轻颜挑了挑眉,阜十一又不是没受过重伤,这倒是让她觉得稀奇,他会以这个为由。但阜十一脱下上衣显示出那诺大的伤痕时,确实是触目惊心,容轻颜才放过了他不去追问,毕竟,他的家人可是在皇兄的手里,不怕他敢背叛什么。

“这次的事,我不追究,你只管跟我说说那安太医如何。”

阜十一轻抿着薄唇,随后缓缓说道

“安府只有安太医和她的女儿。女儿名叫安箬之,和楚柒柒公主玩的最要好,经常以进宫陪伴皇子为由,跟着父亲学习医术。母亲是药商之女,但身子弱,早年离世。安太医身后并无势力,他族内世代为医,自己是靠自己的医术进宫做的太医,早前为人正直,且医术高超,很令皇上喜爱才提的副院使。”

容轻颜嘴角微微弯起,半躺着身子,手里不断的玩弄着自己的衣带。

“安太医为人正直?呵呵,听说他最近宿在皇后的偏殿,只为帮她调养身子,诞下龙子…”

容轻颜微微瞥了眼红儿示意不用再按了,就将双脚放了下来,起身走近阜十一的身旁。

这皇后的宫殿里,可有着她放的秘药呀,可不能被安太医给发现了…

“红儿,明日你去把安太医请来,就说…”

容轻颜走进一旁的小长桌,伸出白皙的右手抓住花瓶里的一朵红牡丹,直接就是狠狠拽下来,鲜红的花汁顺着她的手指流了出来。 “就说本宫身子亏虚的很,夜不能寐,让他来好好诊治!”

红儿躬着身子微微俯身,领命跪拜。

“至于十一…皇兄那边似乎有更重要的任务,得辛苦你,回去一趟了?”

“十一不幸苦。” 他拱了拱手,应了一声便转身往黑暗中离去。

看来容轻颜,要准备针对安太医了,那丫头,我该怎么办…

一路上他想了很多,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安府。

安府后院,灯火一片通明,往里瞧瞧,还能看见安箬之穿着红色的襦裙,正坐在闺房内把弄着生姜沫子。

看来这丫头是生气了啊…

阜十一偷偷摸摸越过了墙,往安箬之的闺房走去。

安箬之此时正捣着姜沫子,很是平静,房内除了捣着的声响,还有阜十一一步步走到安箬之身后的脚步声。

他直接双手从安箬之腋下抄起,一并举了起来,安箬之就一脸懵逼的一手拿着捣药用的石杵,一手扒拉着一个捣了一半的生姜。整个人悬在空中…

她弱弱的转过头,觉得阜十一是不是有点神经?!嗯?

“阜士!你还敢回来?!你快放我下来,你个大流氓!”

阜十一见安箬之一脸的不高兴,两只手还使劲的扑腾着,像极了小猫!

他噗嗤一笑 “噗哈哈哈哈哈,丫头乖,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可是集会结束了啊…安箬之小声的嘟囔着,她其实在阜十一回来的时候很高兴的…

阜十一似听到了她的嘟囔声,沉默着,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将安箬之放了下来,像是犯了错的小狗狗。

这让安箬之找到了空隙,她直接突然凑近阜十一,让阜十一有些吓到的使嘴巴微张,直接就是把手上剩余的生姜一下塞进了他的嘴里。

不得不说,这招确实夺笋…

“你!” 卡在阜十一嘴里一半的生姜并没有完全咽下,而是被他重新拿了出来,但是仅仅如此,也给了他很大的刺激。

这小丫头,可真记仇!

“嘿嘿嘿,让你放我鸽子!你个臭流氓!”

安箬一手叉腰,一手举着摇晃着手里的还沾着些许姜泥的石杵,一脸的得意洋洋,不高兴的情绪也烟消云散。

看自己窘迫的样子好似让她开心,阜十一也算松了口气,安心了不少,但他马上就要起程去东祁,没办法呆太久…

“丫头…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她放下了手中的石杵,拿着帕子擦着手上多余的姜泥,缓缓道

“你说呗,我听着呢。”

“我得去一趟很远的地方,大概要很久,你见不到我…”

安箬闻之,身子一僵,他要走?

“哈哈哈,你,你要走就走呗,有什么好跟我说的,只是别忘了你还欠着我的好处。” 虽然她脸上平静得很,但手上却还是忍不住的颤着,她其实和阜十一呆的这几天里,她心里早就有了一丝丝的感情,这突然的分开,一时还真适应不了呀。

阜十一叹了口气,他也舍不得丫头,如果可以,他想帮她对付那个女人。

“丫头,上次你让我查的女人,就是我说的容轻颜,后宫西宫之首,容贵妃,你千万要小心,她,很危险!”

安箬之似有听若无的样子,呆着点了点头,这让阜十一忍不住,就上前抱住了安箬之。

安箬之:!

一股清苦的薄荷味,冲撞进了她的鼻息里,相对阜十一也是,他闻到安箬之身上一股子的药香味还有一股股女儿般的馨香…

这是对方的味道啊…

安箬之终是忍不住,也回抱了阜十一,最终也只是默默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

到头来,他也只是说了几句就走了 ……

*

隔天一早,安太医就起身穿好官服,去看药汤的煎熬以及草药的数量等。

最近几日,他把女儿禁足在府中,为了女儿被毒哑的事,从各宫的宫婢口里打听出了些许消息。

原来那日在冷宫里虐打皇子,毒哑自己女儿的是容贵妃!容贵妃他甚少接触,很少为她诊脉,太医里很多人都不敢去伺候,怕容贵妃一丁点事就会把自己给处决了。

她被皇上宠爱超群,又得了西宫正位,如要对付,怕是…

可是女儿受苦了啊!安太医忍不住拿着帕子紧紧咬着。

“安太医,皇后娘娘有请。”

“嗯,知道了。”

安太医微微整了整衣冠,就跟着翠儿进了内殿。

跟上次不同,内殿更多的是草药味,但他总是觉得,有一股奇怪的另一个味道。

“安太医,你再来给本宫诊诊,虽说喝了你的药确实好了一些,可感觉后面又开始了疲乏。”

安太医表示自己也觉得疑惑,这药方开的没有丝毫的错,而且自己亲自盯得煎药,挑的药草,期间是不可能有宫婢使小手段的,也许,自己刚刚闻的那个味道…

“请娘娘伸出手。”

皇后将苍白的手腕从袖口伸出,安太医将帕子盖上,两指一抵便开始了诊治。

奇怪…这脉象前几日经过调养还浮若有力,怎的现在又像之前一样了?

片刻后

“娘娘,臣认为怕不是药汤的问题,臣刚刚在您的内殿里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不知可否查探一二?”

翠儿一听,气恼着开口 “大胆安太医!娘娘的闺房也是你能看的?!”

皇后见此,只是向翠儿给了个安分的眼神,让她住了口。

安太医医术极好,常闻草药的人,自然嗅觉也不差。

“安太医,无妨,你查便是,本宫倒要看看究竟拿了什么东西祸害本宫。”

安太医微微拱了拱手,正腔着回了一声,便准备开始。

谁知,却突然有不速之客过来了…

是容轻颜身边的宫婢,红儿

“娘娘,请您恕罪!莺儿本想挡住他们,可是他们不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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