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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回八零,政委我们离婚吧

林静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江母轻轻帮林静姝换上裙子,慢慢搓揉她僵硬的身体。林静姝毕竟是溺亡,肿胀的身躯,让裙子显得不是那么合身。

主角:林静姝江为民   更新:2023-09-09 16: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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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静姝江为民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回八零,政委我们离婚吧》,由网络作家“林静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母轻轻帮林静姝换上裙子,慢慢搓揉她僵硬的身体。林静姝毕竟是溺亡,肿胀的身躯,让裙子显得不是那么合身。

《重生回八零,政委我们离婚吧》精彩片段

江母轻轻帮林静姝换上裙子,慢慢搓揉她僵硬的身体。林静姝毕竟是溺亡,肿胀的身躯,让裙子显得不是那么合身。

“都说啊,要穿好新衣裳走,下辈子就投生一个好人家;能无病无灾的,天天吃饱穿暖,好好念书,做女儿时有疼爱你的爹妈,嫁人后有一心一意对你的男人,再生个跟你一样乖巧的孩子,一辈子平安顺遂……”

江母念叨着,干涸的眼眶再次蓄满泪水,大颗大颗砸在林静姝的身上。

“乖乖,是不是很疼呀......都是妈对不起你,没照顾好你,还让你受委屈的儿子,你好好去,把我们都忘了,妈一定会替你教训他,你好好去,啊……”

江母搂着冷冰冰的尸体,抱在怀里,想要给她最后一丝温暖。

外面的工作人员看了看旁边从头到尾都一声不吭的江为民,又看了眼腕表,没有办法,只能自己进去提醒江母时间到了。

一阵黑烟升起,世间再无踪影。

两个小时后。

工作人员抱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走出来,正要交到江为民手里,江母却先一步接过了盒子。

她看都没看江为民,自顾自抱着往外头走:“静姝啊,妈带你回家……”

江为民僵硬收回伸出去的手,朝一脸尴尬的工作人员微微点点头:“谢谢,麻烦了。”

说完,转身大跨步跟上已经出去的江母。

回去的路上,两人坐在车的前后排,谁都没有开口。

江母耷拉着眼皮,抱着骨灰盒,整个人倚在车窗边,怔怔地望向远方。

江为民坐在副驾驶,又恢复了以往的气定神闲,好像已经把自己完全的从林静姝去世这件事剥离出来了。

等车驶到一个路口,江母突然出声:“停车。”

小卫兵愣了一下,还是把车停下。

刚停稳,江母就下了车。

江为民蹙眉,想要劝阻:“妈,你……”

江母丝毫不在意还有其他人,劈头盖脸就的就骂:“静姝的后事我会办,至于你,你就跟那魏映红好好过去吧!别回来,也别叫我妈!”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卫兵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余光却还是忍不住偷偷瞄着江为民,腹诽在军区,大概除了书记,也只有江政委的父母敢对政委这么说话了……

江为民看着江母远去的身影,直到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才开口道:“去找魏映红。”

小卫兵怔了怔,反应过来后,立刻掉头往电视台驶去。

半小时后。

江为民脚步匆匆,直接往演播厅的办公室走去。

一进门,江为民愣住了。

就看见台长、主任以及播音室其他工作人员都一脸严肃地站在里头,而魏映红满脸泪痕地站在一边,楚楚可怜。

瞧见他来了,顿时像看见救星似的,靠过去抓住他的手臂:“为民,你快帮帮我……”

面对魏映红的靠近,江为民神色不悦,看向台长,顺便抽回了自己的手臂:“怎么了?”

台长没有说话,压抑怒火的眼神瞪向了魏映红。

主任也愤怒地看着她:“今天上午,小魏做新闻直播,在读到昨天林静姝同志见义勇为的新闻时,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笑了。”

“整个中午,电视台投诉的电话接了一个又一个!”

说着,又拿起桌上厚厚一摞信,“还有这些,都是群众指责小魏不尊重英雄的批评信!”

江为民登时沉了脸。

魏映红一慌,连忙解释:“我没有!为民,那只是角度问题,我根本没笑!”

听到这话,一旁的助理看不下去了,指责她。

“你直播时笑没笑我没看清,但我见你拿到新闻稿,看见林静姝牺牲那页时就是笑了!”



魏映红瞪着小助理,面容有一瞬间的狰狞。

没想到这助理平时低三下四,虽然瞧不上走后门的她,但也不敢说什么,现在居然敢跳出来公然和她作对!

可到此时,她也顾不得跟别人争论什么,只得继续对江为民摆出以往那无辜委屈的模样:“为民,你知道的,我不是这样的人。我是和林同志有些小摩擦,可她因为救人牺牲,是人民英雄,再怎么样我也不可能去幸灾乐祸啊,你相信我……”

台长将目光转向脸色难看的江为民,语气委婉又带着不容置喙:“江政委,小魏是你推荐来了,但是今天这种情况,是思想滑坡,是政治不正确;于情于理,我们都得给出一个交代,所以……”

魏映红心咯噔一声,眼泪用了出来。

台长的意思,是一定要开除自己吗……

没等她开口,江为民掷地有声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回响:“这事儿,走流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也会承担责任,回去就向上级做检讨!”

魏映红诧异望向男人冷峻的侧颜,一下没回过神。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江为民突然陌生了好多,特别是那双眼睛,明明以前那么温柔的人,此时此刻却流露着冷彻骨髓的寒凉。

见江为民都表态了,台长和主任也浅松了口气。

他们本来就不满意魏映红的能力,态度也不端正;只不过碍于江为民政委的面子不好说什么,现在出了这档子的事儿,更是乐的顺水推舟,把混饭吃的人踢出去了。

江为民没再看魏映红,直接转身离开。

“为民,等等我!”

魏映红顺势追上去,心思千回百转间,飞快地搜寻着挽留对方的办法。

一路追到楼下,她伸手挡在男人面前,气喘吁吁又可怜地抱住他:“为民,你还在因之前的那些话生我的气是吗?我承认是我错了……我只是太爱你了,嫉妒得发狂; 你知道吗,被逼嫁人的那些日子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我不敢回应你的书信怕毁了你的前途.....就这么苦苦煎熬了这些年,那人没了,敢回来找你,为民,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毕竟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呀!是林静姝把你抢走了!”

电视台大楼里一直有来来往往的人,此刻都好奇地往这边打量,魏映红紧紧抱着江为民,在这种场合说的这些话,俨然是要赌一把了。

可江为民狠狠推开她,眼神没有丝毫波澜,睨向她时,平静中透着风雨欲来的威亚:“说完了吗?”

魏映红愣住:“我……”

“接近我,你从头到尾都带着目的;你把自己说的快要活不下去,用以前的情谊让我帮你,用心机让静姝参加不了高考,用道德绑架让别人抢走她去首都培训的机会,你说,这些叫爱我?”

江为民一字字说着,语气间的冰冷让人不由发憷。

“那你的爱,可真脏啊!”

魏映红白着脸,一时找不到辩驳的话。

江为民也懒得再跟她纠缠,转头就走。

“为民……为民!”

看着男人头也不回的背影,魏映红在原地气的直跺脚。

路边,小卫兵见江为民出来了,立刻站直打开车门。

但江为民没有上去:“你先回去,我一个人走走。”

闻言,小卫兵有些为难:“政委……”

虽说是当兵的,可遭逢突如其来的变故,这两天他魂不守舍的状态,小卫兵还是很担心的。

江为民摆摆手,自顾自的朝军区方向走去。

夏季的天阴晴不定,突然就乌云密布。

伴着几声闷雷,树叶被雨水拍打着发出‘啪嗒’的声音。

几滴雨水落进江为民干涩的眼中,模糊了视线。

恍惚中,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撑伞朝自己走来。

擦肩而过时,他控制不住抓住对方的手,嘶声呼唤:“静姝!”



姑娘吓了一跳,转头看向扯住自己的陌生男人,怀疑地目光打量着他。

见到是个军人,这才缓和了语气:“同志,你认错人了。”

眨眼间,雨水流出眼眶,视线清晰,江为民才看清楚眼前人的模样,立刻松开手:“对不起,是我看错了。”

姑娘并没有生气,只是温柔地笑笑后离开了。

雨越来越大,把江为民淋了个透彻。

他怔然望着空阔的大街,回想着刚刚大脑失去思考的那一刻。

那一瞬间,他以为林静姝还在广播站,还在因为离婚的事情跟自己闹情绪,却忍不住出来找自己。

他忘了,她死了。

那个满眼是他的姑娘,他也弄丢了啊……

雨水顺着江为民坚毅的面容滑落,擦过他微微颤抖的唇角。

像极了曾经,林静姝为他擦拭嘴角的残渣,发现他在注视她后,害羞地偏过头,红霞飞上了脸颊。

他站了很久,才迈开腿继续走。

回到军区大院时,雨小了些。

小卫兵把车开回来后,一直等在门口,见江为民淋着雨回来,急忙跑上前给他打伞:“江政委,您注意身体……”

江为民毫不在意,偏见脚边的眼熟的行李箱,神色一怔。

小卫兵提起行李箱,解释道:“这是刚刚广播站那边送来的,说是林同志遗留下来的。”

江为民手掌微微收紧,伸出手接过箱子:“给我吧。”

把他送到单元楼后,小卫兵摇头叹了口气离开了。

推开门,一种从没有过的空荡气息扑面而来,让江为民有一瞬的窒息。

他下意识看向林静姝的房间,幻想着曾经她会听见声音出来,惊喜地迎出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满眼都是他……

风打在后背,将他扯回了现实。

压下胸口翻涌的钝痛,江为民坐到沙发上,将行李箱放在桌上打开。

里头除了几件衣服,便是书和笔记本。

最显眼的,是件看起来很陈旧却整洁的六五式军装上衣。

他眼神一震,拿出那件上衣展开一看,竟是当年他新兵入伍时的衣服。

蓦然间,江为民记忆回到了十年前的九月。

那天他作为新兵准备入伍,在上车时看见街边一个蜷缩的瘦弱身影。

他走过去看,发现是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她穿着又薄又破的麻布衣,冷的整个身体都在抖。

她灰头土脸,可眼睛却像泉水一样澄澈清明。

“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父母呢?”

“我,我没有父母……我是被拐卖的,他们总是打我,我逃出来了……”

他于心不忍,却因为着急入伍又管不了太多,只能把行李留给了她。

里面是一床褥子,一身军装和一些钱票。

临走前,他摸着她的头,轻轻说:“就算是一个人,你也要坚强的活下去。”

而那个小女孩,就是林静姝。

江为民攥着衣服的手缓缓收紧,整颗心就好像一点点被挖空,冷飕飕的风往里面倒灌。

林静姝一贯坚强,坚强到让他忘了她有那样悲惨的过去,让他忘了她需要的是足够的安全感……

当兵多年,哪怕从战场上因伤退下战场,江为民从没哭过,也没这样痛过。

可无论如何,眼泪就好像被固封在眼眶,怎么也掉不下来,挤得双眼红的充了血。

‘啪嗒’一声,行李箱被合上。

他扶着箱沿,沉闷的呜咽慢慢填满空阔的客厅。

天渐渐黑了,没有开灯的屋子伸手不见五指。

江为民靠在沙发上,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只觉感身体像浮在半空中。

突然,座机来电的声音响起。

他抬起沉重的眼皮,伸手去抓听筒,可身体就像不听使唤,猛地摔到了地上。

一瞬间的混乱后,意识突然陷入黑暗,耳畔却响起林静姝的声音。

“江为民,我真想要一个没有你参与的人生……”





红色砖头垒起的厂房里,机器在热火朝天地运转着,工人们的脸上也洋溢着热情高涨的笑意。

“改革春风吹满地,中国人民真争气!同志们,为了我们美好家园的建设,为了我们祖国的未来……”

一阵悦耳动听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大部分工人都停下手中的活计,和身边人说说笑笑,拿了东西准备下班回家。

合上新闻稿,林静姝伸了个懒腰,和台里同事打了个招呼后也准备回家了。

刚走出广播站的大门,就看到绿荫下一个坚毅挺拔的身影。

身影的主人一身军绿色军装,每一粒纽扣都一板一眼,身姿笔挺,面容俊逸,凌厉的眉眼中却又带着一丝温柔,光是站在那里,已经是一副令人赏心悦目又心安的山水画。

“江政委在广播站门口站岗那么久,终于能换岗喽。”

广播站的站长看到江为民后打趣了句,又笑眯眯地看了眼林静姝,带着善意的调侃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

在旁人羡慕或嫉妒的眼神中,江为民来到林静姝的面前站定。

看着面前这张年轻俊美的脸庞,林静姝心终于落定,那种不真实感消散;这一刻,她才真正相信了,自己重生回到了四十年前。

“怎么神色看着有些疲惫的样子?是身体不舒服吗?”

男人关切的话语,让林静姝微微有些愣神,望着面前这个自己深爱多年的人,她的心中泛起了阵阵涟漪。

她抬眸望向男人的眼睛,从里面看不出一丝情意。

也对,他们结婚,本就是一场意外。江家对她有恩,江为民更是成全她的名声才娶了她,两人不过是合伙过日子的搭子,连最基本的夫妻生活都没有。

上辈子,林静姝一厢情愿,觉得只要时间够长,自己迟早能走进江为民心里,无怨无悔就这么守着他过了一辈子;两人没有孩子,她在外人异样的眼光中,被戳了一辈子的脊梁骨。

可到头来,在他弥留之际,他却抓住她的手,呼唤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一朝重生,她已经做了一辈子的笑话了,这辈子还要继续当个笑话吗?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见她没有答话,江为民有些担忧地伸手去触她的额头。

额头上传来的温热打断了林静姝的思绪,她看到他眼中的关切,收起心头乱七八糟的想法,上前挽起男人的臂膀:“不用的,我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

七月流火,即使将近黄昏,空气仍然燥热,蝉在树上恼人地聒噪。

林静姝和江为民相依走在厂中的大路上,时不时有熟人经过跟他们打着招呼。

“对了,”江为民想到了什么,开口道,“今天爸妈吵架了;好像是因为李阿姨那有什么事,爸就去帮了个忙,妈知道了后就闹着要离婚。你跟妈关系好,回头劝劝妈。”

这年头,离婚是要被骂的。

林静姝蹙起了秀气的眉。

说来婆婆也可怜,那李阿姨是公公的前妻,两人还有一个女儿,这么多年,公公不断接济着她们母女二人,平时那边有什么需求,公公基本上都会过去帮忙。

她挽着男人手臂的力道忽然加深,偏过头望着他,目光复杂:“爸和妈都因为这个吵过多少次了。爸每次都保证说最后一次……”

江为民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理直气壮地说道:“那毕竟有爸的女儿,爸惦念着也很正常。妈应该理解一些,再这样闹下去,两人的感情都没了。”

林静姝只觉得喉咙干涩,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见她不接话,男人随即又转移了话题:“对了,静姝,你前些日子不是要参加电视台电台主持人的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

林静姝的心狠狠一窒。自己的考试在一周前就已经通过了,最近都在办交接了。

她前世是有多眼盲心瞎?他都这么不上心,自己都觉得他对自己也是有情的!

往日种种在眼前浮现,那些被刻意忽视的细节浮出水面,林静姝忽然喘不上气来。

“怎么了?是不是还是身体不舒服?”

江为民注意到她的异样,扶着她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下,丢下一句,“在这里等我,我开车送你去医院”,就急匆匆跑开了。

坐在长椅上,林静姝大口大口喘着气,缓解胸口拥堵发闷、无处安放的情绪。

等她缓过神来,才发现半天都不见江为民或车的影子。

抛下脑中的杂念,她带上包起身去寻,带着疑惑和担心,着急地向他离去的方向找去,可刚走到一个巷子口,就看到无人的角落里一对紧紧相拥的男女!

正是江为民和魏映红!

到死前都对对方念念不忘的两人!

江为民背对着林静姝,并没有看到她;而他怀里的魏映红注意到拐角的她,反而把江为民抱的更紧了些,双眼含泪,哀哀戚戚地问:“为民,我好想你。自从被父母逼迫嫁人后,我每天都在想你!我活的好煎熬,好痛苦!想你想得都要发疯了!为民,你有想过我吗?”

林静姝想要逃离,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她挪不动步子,只有在原地受刑。

一阵风吹过,把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也吹进她的耳中,带着隐忍的眷恋——

“我想你。”




普普通通三个字,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林静姝的心上。

江为民去世前都还念叨着“映红”,她已经明白的,不是吗?

她只是可怜自己,在上辈子自欺欺人的生活里,原来一切早已有迹可循。

只是亲眼目睹,情绪还是会崩溃。

她像个游灵般,连怎么离开的都不知道,只是漫无目的地在街头飘荡着。

忽然,布告栏中一张高考的报名简章吸引了林静姝的视线,她空洞毫无聚焦的眸中忽然有了光亮。

高考!对!高考!

上辈子她害怕离别,就一直守在江为民身边,根本没有想过去参加高考。可她高中毕业也没有几年,上学时成绩一直都很优异!

知识改变命运,高考,是无数人改变命运的桥梁。

她的眼睛彻底亮了起来,老天让她回来,她一定要珍惜这次机会,活出自己的人生!

对于爱而不得的江为民,她不如选择成全!打开鸟笼,让鸟和笼子都获得自由!

想到这里,林静姝的脚步坚定起来,认真阅读后记下报名需要用的东西,轻快地回到了家。

夜幕降临。

江为民打开后,没有见到像往常一样满桌的饭菜,有些担忧地推开卧室的门,却看到伏案学习的林静姝。

林静姝扭过头看到他,双方都有些惊讶。

“我在那里等了许久,没有等到你,就托人捎我回来了。”林静姝率先打破沉默,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心底隐隐约约还是有些期待。

“怪我了,”似是想到什么,江为民踌躇地开口,“那会碰到一个熟人,她找我有点事儿,忘了跟你说了。”

“谁?”谁找你?能重要到让你把自己妻子都忘了?

“魏映红,以前也是大院的,十几年的老邻居了。”江为民的语气云淡风轻,“今天怪我疏忽了,明天请个假,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林静姝仿佛没听出他逃避话题的意图,反而追问道:“我听妈说过,你和她是也算是青梅竹马,后来她嫁到南方才断了联系。现在,你还念着她吗?”

“魏映红作为一个女同志,没了丈夫自己带孩子回到娘家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往后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对她名声不好。”江为民有些烦躁的解开扣子,把外套搭在胳膊上。

林静姝攥着笔的手不自觉用力,她有些苦涩地低下头,嘲笑自己何必自取其辱。

“静姝,别瞎想,你才是我的妻子。”江为民注意到她的失落,动了动唇,说出这句后就转身走出了房间。

林静姝没有动,良久,一滴水珠从脸上滑落,重重地砸在书面上,砸出一个小小的水潭。

他还知道自己是他的妻子?哪有妻子和丈夫分房睡的?

第二天清晨,林静姝谢绝了江为民要送自己去医院的请求,再三表示自己没有事情后,正准备上班,却被他叫住了。

“你今天的假我都帮你请了,咱们去看看爸妈吧。”

待林静姝点头应下后,两人便一起去了江父江母家。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还有女人斯里歇底的声音。

“江国民!你有良心吗!我伺候了你和儿子大半辈子!那个女的对你嚎两嗓子,落几滴水珠子!你就背着我把咱俩的棺材本都给她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李丽自己一个人带孩子不是不容易吗!你都多大的人了!闹什么闹!再说了,咱家为民还在部队里当政委呢!要让别人知道他自己父亲都作风不正,你还让他怎么在部队干下去!”

印象里的婆婆一直都是个干练温柔的女人,林静姝停下脚步,不知所措地看向身旁顿时板着脸的江为民。

上一世的时候,江为民也总说魏映红不容易,三天两头拿着家里的东西去接济对方,他也不瞒她,她也不过问,只是默默等着他主动给自己一个解释。

江为民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触目是一片狼藉。以往柜子上摆着的所有照片都被散落在地,玻璃摔得到处都是。

江母瘫在地上泪流满面,被划伤的手还在流着鲜血;江父皱着眉头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地抽着闷烟。

江为民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林静姝见状,赶忙进屋翻找药箱,一边给江母包扎一边劝慰着江母:“妈,疼不疼,您干嘛拿自己撒气呢……”

话还没说完,江父见到儿子来了,就高声叫道:“为民,你来评评理!你看看你妈有半点讲理的地方没!自私自利,一点也没有人情味!”

江母又哭了:“是,我自私自利,我自私到接受不了自己的丈夫拿自己的钱去给别的女人!你要放不下那娘俩,你去跟她们过啊!”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林静姝正准备劝阻,江为民突然开口道:“那不过了。爸、妈,你们离婚吧。”

三人都呆呆地看着他。

江为民紧锁着眉头,不耐烦地又重复了一遍:“都没感情了,拖着也没意思。爸,妈,你们离了吧。”




林静姝愣住,原来,在江为民看来,他们的婚姻毫无意义。

头天下午那无法排解的郁气又出现拥堵在了胸口,像团湿了水的棉花不断涨大,沉甸甸压抑着她的身体。

直到从父母家离开时,林静姝都没有再说一句话,江为民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有说话,两人一路沉默着回到了家。

“江政委,有个姓魏的女同志找你,说有事情想找你帮忙……”

刚到大院门口,守卫员敲了敲他们的车窗,汇报道。

“我知道了。”江为民点了点头,把车开进院后对林静姝道:“静姝,你先回去。我有些事情要处理。”

林静姝并没有下车,捂着胸口,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江为民,和我过日子是不是特没意思。”

江为民先是一愣,后又想到刚刚的场景,无奈地叹了口气:“乱想些什么?咱们的情况和爸妈又不一样。”

不一样吗?不都是有一个对别人余情未了的丈夫吗?

兴许不一样,她还不如婆婆,至少婆婆还得到过公公的爱。

她没说些什么,江为民又认真地说道:“咱家的钱和票在客厅茶几下的小抽屉里,你管着,缺什么都尽管去买。”

林静姝怔住,也不想再多说什么,直接开门下了车。

车子再次启动,留下一串呛人的灰烟。

他知不知道,她说的不是钱?

林静姝进了屋,看着墙上挂着的结婚照,一种委屈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既然那么爱魏映红,自己都主动表明不想过下去了,他为什么不放过自己?

天渐渐暗了下去,林静姝枯坐在沙发上,连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她在迷迷糊糊中,不断循环重复着噩梦。

一会儿是上一世去世前江为民“映红,映红”的呼唤,

一会儿是那天魏映红挑衅又耀武扬威的样子,

一会儿又是江为民站在满地狼藉中,对没有感情的婚姻无意义的宣判……

她从噩梦挣扎着醒来,墙上的挂钟指针已走到了半夜。

家里空无一人。

林静姝终于忍不住,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失声痛哭。

第二天,勉强打起精神的林静姝正在上班时,江为民的办公室给她打来了电话。

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出,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静姝,我这几天有些事情,就不回去了。爸妈那里还得麻烦你照看着。”

林静姝乖乖应下,脸上的笑意却再也维持不住。

她没有问,更不会再自取其辱;再说了,自己上辈子,这么过来的吗?

上一世,也是魏映红回来以后,他就三天两头的不着家。

只是和上辈子唯一不同的是,上辈子的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盲目又固执地去爱着江为民,对其他种种都选择视而不见;这一世,自己从小世界中走了出来,才发现连不忠他都是这么光明正大。

没关系,她已经决定放手,以后她会有属于自己的人生的。

这天,林静姝刚到厂里,就收到电视台调岗的手续办下来的消息。

她眉开眼笑,多日来的郁气一扫而空,哼着小曲,心情颇好地去电视台办手续。

刚关上门,同事们的窃窃私语便传入了她的耳中。

“这小林还真是好命啊,自己努力,丈夫又是区政委,两人小日子过得还那么好。”

“哪能啊?你没听说,今天江政委来给以前一个相好的介绍工作了。那女的跟江政委说话,可亲密了!”

“你说江政委不会有啥想法吧?毕竟小林的肚子都三年了还没个动静……”

“和肚子没关系!男人都那样!你们没听说吗!都多少年了,江政委他爸还惦记着那个前妻呢。他妻子正不依,好好的一个家,都要给闹散了!”

林静姝的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她捏紧了申请报告,快步走向站长办公室。

好心情在推开门见到屋里面的人时彻底消散。

办公室里,除了站长,还有多日不见的江为民和春风得意的魏映红。

“站长,我……”林静姝把报告放在站长桌子上,话还没说完,就见站长摆摆手。

“静姝妹子,谢谢你啊。”魏映红见她来了,上前热情地握住了她的手。

“你和为民…不,江政委都是好人呐。江政委说你考虑到我辛苦,主动把工作机会让给我了。”



凌晨。

林沐泽回到家,刚推开家门,就看见林母披着衣服从房间出来。

“妈,这么晚了您还没睡?”

林母打了个哈欠:“起来喝口水,倒是你,怎么现在每天都忙到一两点才回来。”

“有桩案子要查。”

林沐泽倒了杯热水,给林母递了过去。

林母接过,刚要喝,想起了什么似的朝准备回房洗澡的他招招手坐下:“对了,你过来,我有件事儿跟你说。”

连熬了两个通宵,林沐泽已经很困了,但还是坐了过去:“怎么了?”

“我之前不是跟你提过一个小学同学的女儿吗?她在济北大学读书,正好开学她来了,你们见一见,就在明天……”

顿了顿,林母看了眼挂钟:“呦,都不是明天,应该是今天下午,你请个假,我带你去见见她。”

听到这儿,林沐泽顿时丧失了耐心。

他揉着眉心,缓解着疲惫:“妈,这事儿您就别操心了。”

“我怎么能不操心啊?你都二十七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上小学了。”林母忧心忡忡地拍了拍他的手臂,“这回就听妈的,就算你不想成家,也跟我去见见她,咱不能没礼貌。”

林沐泽舌尖扫过上颚,随便敷衍了两句:“再说吧,这几天我得忙着案子,妈,您早点睡。”

说完,直接起身回了房间。

见儿子又是副油米不进的模样,林母无奈叹了口气。

洗完澡,林沐泽躺在床上,思绪又开始在案子中游走。

五个被害人都有个共性,二十岁到二十三岁之间,长得漂亮,性格也很都很温柔……

这是不是说明凶手又某种癖好,专挑这种类型的女孩下手?

忽然间,他不由想起林静姝。

他只见过她两面,她还总是脸红。

她很温柔吗?

他猜测应该是的,否则姚荣怎么会盯上她?

困意袭来,林沐泽丝毫没考虑林母说的‘相亲’,准备一早亲自去审讯姚荣。

上了一上午课的林静姝很是疲惫,全然忘了林母去春景路的来客饭馆跟别人见面的嘱咐。

回到宿舍,她就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正化妆的刘建红看了她一眼,嬉笑道:“看来魂儿还在家呢!”

林静姝虚虚嗯了一声。

“对了,你昨天不是说你妈让你今天下午去相亲吗?”

刘建红来了兴致,直接把人拉起来:“来来来,我给你化个妆。”

说着,拿出火柴点燃后吹灭,给林静姝描起眉来,嘴里还不忘夸赞:“你天生丽质,化个妆也算是锦上添花了。”

林静姝却躲开了,猫回了床上:“我真是一点都不想去。”

刘建红耸耸肩,拿起镜子继续给自己画眉:“你要不去多没礼貌,反正就见见,又不会少块肉,万一他长得跟林队长差不多,你不是赚了?”

林静姝脸一红:“你胡说什么呢!”

“就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看不出吗?昨天你看林队长那眼神都快拉出丝了,怕是有人情窦初开,想对恩人以身相许了。”刘建红嘿嘿一笑。

林静姝更觉脸烧的厉害:“哪有,江政委也救了我啊!”

“昨天我就该跟你一块去医院,瞧瞧那个江政委什么模样。”刘建红朝她挑挑眉,“他有林队长俊吗?”

林静姝想了想:“他们俩不太一样……”

林沐泽是那种冷毅的俊朗,看起来是外冷内热的,而江政委眉目虽然很温柔,却让人感到一种说不出的疏离。

“行了行了,反正下午的课也不重要,我给你打扮打扮,去会会你那相亲对象!”



下午两点。

经过六个小时的审讯,林沐泽攻破了姚荣的心理防线,成功从他口中得到线索。

“姚荣说他从没见过凶手的样子,每次把人带过去后就去不同的地方拿钱,甚至连藏钱的位置都五花八门,可以看出,凶手警惕性极高,且有严重扭曲的反社会人格,大概率是有前科的……”

林沐泽看着一个月内五起凶案发现尸体的地图,食指轻叩着额角,眉头深锁。

经过勘察,三个地点都不是凶杀现场,那凶手会在哪儿把人杀害后,又把尸体抛的那么远的呢?

王浩摩挲着下巴,有些担心:“姚荣被抓,他应该是得到消息了,我最担心他趁着这段时间逃走。”

林沐泽看着地图,眸光一眯。

其他人察觉到,心登时都提了起来,林沐泽这样的专注,一般是发现了什么。

林沐泽将地图放在桌上,声音冷沉:“你们看,五个被害人的尸体几乎是呈弧形放射状被抛到各个地点,也就是说凶手能完成作案,一定距离五个抛尸点都不远。”

听他这么说,王浩等人仔细一看,脑海中纷纷将抛尸点朝同一个方向延伸。

“来客饭馆!?”

林沐泽眼神一沉:“以最快的速度过去,浩子,你带老李他们蹲守饭馆周围所有巷子,齐岩,你跟徐文海他们去转移饭馆周围的老百姓。”

“是!”

一下子,整个大队都忙了起来。

天色阴沉。

一辆军绿吉普缓缓驶入春景路。

正在开车的通讯员看了眼后视镜:“政委,医生说最好还是再观察几天,您这么快出院,怕会影响身体。”

江为民却不在意,目光扫过不远处的济河:“当兵的,这点伤怕什么。”

河水很平静,但因为天空乌云密布,水面也像是块灰色的绒布,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林静姝就是在这里为了救人才淹死的……

想到这儿,心好像再一次被揪住,哪怕在这个世界,那一切都没有发生。

江为民将视线放在另一边,不忍再看。

可透过车窗,却在路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风迎面吹来,让林静姝不由搓了搓手臂,她嘟囔道:“奇怪,怎么感觉有点冷……”

“静姝。”

她闻声转身,诧异地睁大了眼;“江政委?您这么快就出院了?”

江为民嗯了一声,看着她的眼神流露着柔情:“我回军区正好路过,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林静姝尴尬,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来见相亲对象的,只说:“我跟同学出来玩的,她去供销社买东西了,我在这儿等她。”

话音刚落,一辆红色桑塔纳车突然停在两人身边。

林静姝望去,眸色亮了亮:“林队长?”

林沐泽从车上下来,他没有穿警服,深蓝色短袖,虽然宽松,但隐约能感觉到衣服下有力的肌肉,黑色长裤衬的他的腿又直又长,看起来像个大学生。

察觉到林静姝对林沐泽的注视,江为民脸色微沉。

林沐泽也有些惊讶,没想到前天昨天都各打过照面的两人都在这危险的地方。

江为民是军人,倒不用担心,但林静姝……

他抿抿唇,几步上前轻轻抓住林静姝的手腕:“先跟我走。”

林静姝还没反应过来,另一只也被攒住,回过头,撞上江为民愠怒的眸子:“站住!”

刘建红从供销社赶回来,看到穿着军装的江为民和便装的林沐泽一人一边抓着林静姝的手,惊掉了下巴,嘴里的冰棍‘啪嗒’掉在地上。

这什么情况?

一个军人一个刑警,在争对象!?



“林队长,男女有别,你在大街上对静姝拉拉扯扯的是不是不太好。”江为民语气不轻不重,却充满了压迫感。

与他而言,林静姝注定是会给自己在一起的,他绝不容许别的男人过分亲近她。

听了这话,林静姝懵了。

她跟林沐泽男女有别,跟他就不是了吗?而且他这语气怎么像是把自己划到他的所有物里去了。

林沐泽听出江为民话语里的不对味,表情却还是波澜不惊:“江政委误会了,我只是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

闻言,江为民皱起眉,才反应过来对方穿的不是警服。

刑警穿便装,如果不是下班,应该是要执行什么重要的任务。

听通讯员说近来发生的命案,加上前天林静姝遇上的危险,他立刻明白过来。

但看到林沐泽抓着林静姝的手,心里还是膈应的慌。

林静姝则是想起昨天在医院病房门外听见江为民跟那个女人说的话,主动抽出手。

掌心一空,江为民的心好像也跟着被挖去了一角。

林沐泽瞥见愣在不远处的刘建红,朝她道:“上车。”

说着,拉着林静姝就上了车,刘建红傻愣愣地哦了一声,也跟着上去。

林静姝余光看向江为民,只见他站在原地,一双幽深的眼眸盯着自己,里面是让她摸不着头脑的……深情。

“林队长,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刘建红终于反应过来,不由问。

“先把你们送去公安局。”林沐泽专注开着车。

林静姝立刻说:“林队长,能不能麻烦您送我们回学校?”

才刚说完,一辆三轮车突然从右侧重来,林沐泽连忙踩下刹车。

由于惯性,后座的林静姝和刘建红狠狠撞在了车座上,两人都开始眼冒金星。

“怎么回事啊?”刘建红龇牙咧嘴地揉着头。

“你们别下车。”

考虑到这段路行人少,林沐泽叮嘱了过后才下车去查看。

三轮车上是空的,似乎是有人故意为之……

顺着三轮车冲出的方向看去,是个小巷子。

他下意识摸向腰间的枪,准备过去探查,可想到车上还有两个女孩,慢慢放下了手。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先保证她们的安全。

林沐泽将三轮车挪到一边,转身上了车,重新启动车子。

眼见他一脸严肃,又想起这些日子的凶杀案,林静姝和刘建红开始害怕了。

“林队长,不会是有坏人盯上我们了吧?”刘建红抓着林静姝的手,哆哆嗦嗦问。

透过后视镜,林沐泽看见林静姝虽然在尽力保持冷静,但渐渐苍白的脸还是暴露了她的胆怯。

林沐泽抿抿唇:“没事的。”

踩下油门,车子一路往公安局驶去。

将两人送去公安局后,他立刻赶回来客饭馆,刚下车,王浩就气急败坏地走过来:“林队,我们来晚了,人昨晚就跑了!”

“身份确认了吗?”林沐泽紧拧眉。

“是来客饭馆的厨师,叫吴兴国,二十八岁,八年前因为盗窃被判了七年,一年前出狱后一直游手好闲,两个月前,饭馆老板看他手艺不错,他工资要的不多,老板就招了他,另外,我们在吴兴国房间里找到这个。”

说着,王浩递来一张约莫五寸的照片。

林沐泽接过来一看,眸色收紧。

照片里面的人竟然是林静姝!?



林静姝紧张地捏着衣角,站到林沐泽身边后,朝病床上已经呆住的江为民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江政委,要不是您开车堵截了那个坏人,我肯定就被他带走了。”

她尾音有些发颤,似乎是还没从刚刚的惊险里缓过神。

而江为民满眼都是记忆中为救人而牺牲了的林静姝。

眼前活生生站着的,真的是她!

她穿着白色的的确良衬衫,乌黑的长发扎成一个马尾,耳侧的碎发被汗湿,贴在红润的脸上。

五官秀美明媚,特别是眼睛,婉转间流露着孩童般的纯真。

可她看自己的眼神除了感激,不再有深情和眷恋,仿佛对她来说,自己只是个救了她一命的陌生人。

江为民下意识地想起身靠近林静姝,可身体就像不再受控动弹不得。

他看着像是隔了几十年都没见的人,声音渐哑:“你是……林静姝?”

林静姝脸上闪过抹诧异,心想自己也没说名字啊,他怎么知道自己叫什么?

这时,医生进来给江为民做检查。

林沐泽便开口道:“那江政委,我们就先走了,您好好休养。”

说完,又敬了个礼才转身离开。

林静姝也忙不迭地鞠躬,转身跟上。

眼看她要走,江为民下意识伸出手挽留:“等等!”

然后,女孩跑的太快,压根儿没听见他的声音。

江为民僵住的手慢慢放下,只觉心跳好像快了很多,有失而复得的喜悦,可更多的是对现在和林静姝陌生的关系而产生的不安……

楼下。

林静姝一路跟着林沐泽,他人高腿长,步子又大,她只能小跑着才能跟着。

突然,他停了下来,她一个没刹住,直直撞在了他坚硬的背上,鼻子酸的冒了眼泪花。

林沐泽转过身,看着正揉着鼻子的女孩:“下次不要上陌生人的车。”

林静姝脸色一红:“不会了,这回是着急回学校……”

听了这话,林沐泽才想起最近大学开学了,她正好是济北大学的学生。

沉默片刻,他薄唇轻启:“我送你。”

林静姝愣了下,受宠若惊:“谢谢林队长!”

林沐泽拉开车门,让她坐上去。

一路上,林静姝都忍不住偷瞄正在开车的林沐泽。

他太严肃了,严肃的像个从业几十年的老干部,可他年纪好像也就比自己大个六七岁而已……

而林沐泽早就察觉到她的目光,却装作没看见,一心开车。

直到车停在学校门口,他才转头看过去:“到了。”

林静姝回过神,窘迫挪开眼匆匆下车,可像是想起了什么,便弯下腰朝车里的林沐泽说:“差点忘了,林队长,也谢谢你踢开了坏人的刀,没让我受伤……”

听着她软而真挚的声音,林沐泽绷直的嘴角轻微的上扬:“应该的。”

看得出来,她应该是个好学生。

林静姝关上车门,目送车子远去后才准备进学校。

“林静姝!”

突然跳出来的室友刘建红把她吓得一哆嗦,气恼地推了对方一把:“你干什么啊?”

刘建红一脸揪住她小辫子的得意,眼神却又暧昧:“被我抓住了吧,居然偷偷谈了对象,快说,啥时候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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