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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妃绝色王爷请接驾

本宝在此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微甜+微虐+双洁+爽文+盼猪吃老虎】她,21世纪天才医圣,莫名穿越成了南希国第一丑八怪—孟蓝。腹黑毒舌是她的标签,怼死人不偿命更是她的日常。开局被心机庶妹陷害,随后一纸婚约,更把毫无交集的两人捆绑在了一起,可那王爷夫君心里还有一个念念不忘的“白月光。”这局难咯………

主角:孟蓝,夜清绝   更新:2022-12-11 15: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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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孟蓝,夜清绝的其他类型小说《医妃绝色王爷请接驾》,由网络作家“本宝在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微甜+微虐+双洁+爽文+盼猪吃老虎】她,21世纪天才医圣,莫名穿越成了南希国第一丑八怪—孟蓝。腹黑毒舌是她的标签,怼死人不偿命更是她的日常。开局被心机庶妹陷害,随后一纸婚约,更把毫无交集的两人捆绑在了一起,可那王爷夫君心里还有一个念念不忘的“白月光。”这局难咯………

《医妃绝色王爷请接驾》精彩片段

南希国,九月,秋风飒飒,天色也早已入夜……

“老大,有没有搞错,这也太丑了吧!”站在一旁的瘦高个男人,有些不满的撇了撇嘴抱怨道。

“行了行了,这年头行情不好赚点钱不容易,怎么还挑上了。”

“老大,我真不行,要不然你来吧?”

“你个混小子,死矫情什么,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

“你倒是把她想成那美娇娘,眼睛一闭,关灯睡觉都一个样。”

林锦听着这一句又一句的污言秽语,觉得甚是心烦。

好疼,脑子也疼,浑身上下都疼,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出车祸被撞飞了吗?林锦很确定以当时的车速,以及现场的状况而论,她就是金刚不坏之身,也得被撞个粉碎。

想她来自于21世纪天才神医 , 识得草药无数,大大小小的奖更是是拿了个手软。

她自己也是个医痴,立誓要研究天下所有疑难杂症,可天不愿人为,她还是死于有心之人手。

林锦吃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睛,入目的就是一身粗布古装的两名中年男子,手里提着大刀。

“嘶”她猛地打了一个寒颤,再低头看了看白皙瘦弱的细胳膊细腿,这不是她?这是谁?

思绪还未理清,耳边又是二人的对话。

“老大,这丑八怪醒了。”

“那你还墨迹什么,还不赶紧上,等一下孟小姐来了才有钱拿。”

丑八怪?是在说她吗?林锦花了一段时间才理清楚思绪。

一段迷迷糊糊记忆涌入脑海,相府嫡女?上京城丑八怪?从小任人欺凌?爱慕翼王?

这不是她,这是属于这个身体主人的记忆,她算是彻底明白了,她狗血的穿越了。

林锦冷眼打量着二人,不经嗤笑出声,瞧着二人长得一个比一个磕碜,整个两个猥琐男,居然还骂她丑八怪,简直是离了个大谱。

当然,这也是在她不知道“她”现在容貌的前提下,若是见了,可能就会知道人家说的挺对的。

夜色暗沉,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林锦不紧不慢的整理了理衣裙 ,脸上丝毫没有慌张之色。

那男子被雨淋了个猝不及防,似乎想着快刀斩乱麻,突然大吼一声,仿佛在给自己打气 。

然后凶神恶煞的瞪着她,眼里浓浓的嫌弃“呸!老子真是倒了个血霉,居然搞这么个货色。”

“你说什么?”林锦不可置信的挑了挑眉,眸光一闪,她居然还被这俩猥琐大叔嫌弃了。

“今天小爷我就大发慈悲,让你这种丑八怪也爽快爽快。”二人丝毫没有理会她的话,说完就放声大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大黄牙,看的人直作呕。

林锦面色一变,心里一股无名之火熊熊燃起,此刻她全然忘记了疼痛,,从地上利落一起,一脚直接踹向离她较近的男人。

男人未察,一口淤血喷出,倒飞出去好远,砰一声撞到了树上,“还愣着干嘛?把她给我按住。”男人一边捂着发痛的胸口,一边还不忘记命令他的小老弟。

而他的小老弟也十分给力,提着刀就往她这个方向冲来,林锦突然笑了,嘴角一勾,笑得不怀好意。

小老弟被她的瘆人的微笑搞得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从小跟大哥抢家劫舍,不不不,是南征北战,也不是被吓大的。

忽然,一个不明物体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他撞去,他一时根本没法做出反应,砰!砰两声之后就听到了猪一般的叫声。

林锦掏了掏耳朵,表示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想她被誉为21世纪天才神医,少不了遭人记恨,所以她从小就学习了许多防身术,格斗术,以及跆拳道,一般人想要近她身,还是十分有难度的。

而且好在这个身体的力气十分大,她再加以利用,来日可能会做一个行走江湖的女侠。

猥琐壮汉也十分配合,灰溜溜的跪在地上“女侠饶命啊!这都是孟小姐吩咐的啊!我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啊!”

“孟小姐,孟云。”她嘴里嘟囔着,脑子里自动冒出来这个名字,林锦瞬间什么都懂了。 又是爹不疼娘不爱,还有个恶毒庶妹的梗。

林锦已经没有兴趣跟他们纠缠了,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话锋一转“对了,那你们拿了多少钱?”

突如其来的问题也让男人有点懵,她不会是想劫财劫色吧!他们下意识的捂住口袋,“孟二小姐就给了我们十两银子。”

“什么?才十两,本小姐好歹是未出阁的金枝玉叶,就值十两,这也太草率了吧!”林锦惊呼出声,她有些崩溃,“十两就十两吧!苍蝇腿也是肉。”

刚刚还凶神恶煞的俩人连连后退,像极了马上要被吃掉的小白兔,而大灰狼自然就是林锦,她走到了二人的旁边,一脸邪笑“想活命就把银子交出来,不然,嘿嘿…后果可不要轻易尝试哦!”

“我们交,我们交,可孟小姐只给了我们哥俩五两银子,剩下的钱得事成之后才能拿到手。”山贼怯怯的看着孟蓝,手护着头,害怕之意明显。

“什么?这么亏本的买卖你们也接?还有没有点道德修养了?”

“真是气死我也,我竟然只值五两银子?”林锦表示十分生气,非常生气,她真是迫不及待想会一会她这位好妹妹了。

好,很好,“我现在给你一个铜板,去把她给杀了,先奸后杀,她的命可比孟蓝贱多了。”她说得一本正经,眸光清澈无辜,却把俩人吓的浑身打颤。

“姑奶奶,她好歹也是相府小姐,小人哪里敢啊?”

林锦被二人的双标气到无语,嗤笑一声“她是相府小姐,我就不是?我可是嫡小姐。”

“再说了你不是山贼吗?这也不敢,那也不敢,那你干脆退位让贤罢了。”

山贼老大更是羞的老脸一红,打家劫舍大半辈子居然被这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教训了,可他还没有办法,这丑八怪力气大的不是一点点,她那一脚踹下去可不轻啊!

林锦也不想在两人身上多费时间,慵懒的勾出一丝冷笑“要么她死,要么你们死?选一个?”

她冷眼微眯,背脊挺得笔直,嘴里噙着一抹 似有似无的笑意, 占了人家的身子,就必须给人家一个交代,孟蓝的仇,她林锦来报。

山贼老大后背都出了一声冷汗,怎么选?还用说吗?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他们果断选前者…


果然,不一会,就听到细细簌簌的脚步声传来,一名身着一袭皎白色襦裙的女子走了过来,脸上带了面纱,袅娜纤细的身姿若隐若现,显得十分仙气飘飘,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倒是不难猜出她的身份。

孟云漂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土匪老大,没有看到孟蓝,有些疑惑“人呢?”

被打的半死的俩人看见孟云,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一个生扑就把她扑倒在地,毕竟谁不爱美女呢!孟云吓得花容失色,惨白着脸看着“放肆,我可是丞相府的千金小姐,你们活得不耐烦了吗?”

一听到这话,土匪老大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接了这个女人的活,他又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对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你以为老子怕,孟大小姐身份比你尊贵多了,还怕你个小小的庶女?”

孟云吃痛的捂着脸,从小养在闺阁中,哪里见过这个阵仗,耳边都是她害怕的哽咽声“是孟蓝对不对?是她收买了你们,你说,她出多少钱,我出十倍。”

“你就是出一百倍我们也不可能背叛孟大小姐。” 林锦躲在一旁,骨节分明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正在欣赏这一出好戏。

山贼老大一边说着,手里的动作也是没有停下来,很快就把孟云的衣裙撕了个干净,孟云此刻心里是一个悔啊!早知道她就不该一个人过来看孟蓝的惨状,以至于把她自己折了进去。

“住手,你们不就是要钱吗?要多少就行,放开我?啊…~”孟云可谓是叫的撕心裂肺,可她一个不出闺阁的小姐哪里是这两个人的对手。

而林锦自动忽视了她的叫声, 她垂了垂眼眸,转身往山上去了,她也怕再看下去长针眼……

山林中除了飞鸟走兽,可能会有派得上用处的草药,她不想这一身的医术被埋没了,所以又往深处走了走。

树林枝繁叶茂,有些遮挡暮光,她走了没多久,林中的光线便逐渐暗淡下来,找了许久,始终一无所获,只有一些寻常止血的草药,她索性摆烂,拿起个树枝就在林里瞎逛悠。

就在她走了几十步,突然耳朵动了一下,传来了窸窸窣窣的打斗声,她的反应速度十分灵敏,迅速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打斗声越来越厉,林锦蹙眉,这得打到什么时候,她低垂着头,有些不悦,猫着身子以龟速慢慢移动,直到完全逃离了战场。

现下她也不敢瞎逛,想着得赶紧下山,稀薄的月光下,路也不怎么看得清,清新的空气中夹杂了一丝丝不易察觉的血腥味。

林锦凝了凝神,带着十足的戒备心继续往前。“姑娘这是要去哪?”

林锦暗叫不妙,脸上依旧不动神色的赶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姑娘难道没有听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林锦忍不住回头望去,旁边的生机怡然的山谷里不知何时冒出了一个男人。

那是一个极美的男子,绝美的面容,配上一身红衣素裹,长长的青丝披在颈后,里面纯白的内衣带了点血,一看就知道伤得不轻。

他容颜的美丽似乎模糊了男女,邪魅的脸上又有几分漫不经心,整个人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肌肤更是是白皙如雪,她不得不感慨几句,男人长成这样也是绝了。

空气瑟瑟鼓动,月色朦胧中带着几分诗意, 四目相对,迎上他的目光,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眼角微微上扬,张扬却也不失妩媚, 散发着迷人的光芒,连同水晶一般纯净,只需要看一眼就令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她的眼神涣散,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此刻便是最幸福的人,慢慢的进入了一个忘我的境界。

寒光一闪,忽然眼前白茫一片,林锦失声惊呼,手指下意识的触碰眼前的景物,却摸了个空,糟了,是幻境。

身体,心口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冲脱出来,砰砰砰。 心脏激烈跳动,一下,又一下。

眼前的景物又开始变了,她站在平面上,前面是火海,后面是悬崖,可以说是进退两难。火光自她身上冲出! 似要将一切燃烧殆尽。

林锦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都是假的罢了,她凝了心神,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回到了现实的林子里。

这时,林锦豁然睁开了眼,哪里还有半分失魂之色,“花花世界迷人眼,果然没错。”她自信的勾了勾嘴角,朝他轻蔑笑了笑。

红衣男人望向她时愣了愣神,他的眼神夹杂着几分漫不经心,眼眸弯了弯,嘴角微微荡漾勾起了几分似笑非笑,这还是头一次,他的惑心术失效了。

林锦心里一阵后怕,差一点点她就着了他的道,到时候别说是救他,恐怕让她去死,被蛊惑的她恐怕也会乖乖照做。

还好她也仅仅只在片刻又恢复了神志“我只听过路边的野花不要乱采,男人不能乱救,看来古人诚不欺我啊!”她忍不住感慨轻则李承鄞,重则傅慎行的诅咒,这可不是闹着玩呢。

红衣男人笑了笑,见她转身就走,于是似乎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另寻由头道,“我这里有一袋金子。”

林锦停下脚步,瞬间心里一动,回头一看,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掌里赫然就是一袋发着光的金子,她立马改了主意,转头朝他坐的地方走去,富贵险中求,这话一点没有毛病。

她趁着男人重伤动弹不得,当即抓住他的手腕,把那一袋子金子揽入怀中,还拿出其中一片咬了咬,差点没把她银牙咬掉,发财了,发财了。

确认无误,林锦笑了笑,也不再耽搁,慢慢在他面前蹲下。

整个林子里光线暗淡,她这才开始仔细打量着他的伤,他伤的挺重的,腹部中了一刀,身上小伤口也是无数,有很多都结了痂,一看就是旧伤。

她慢慢的蹲坐在地,为他号脉,她这才知道他还受了不同程度的内伤,体内也有毒素,林锦忍不住充满怜悯的看了他一眼“你能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活到现在,也是个奇迹啊!”

接收她的目光,颜袭辰楞住了,这是什么意思?同情他?还是可怜他? 他可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彼此彼此,你还不是一样?顶着这么一张丑脸活到现在,也是个奇迹。”颜袭宸一双绝美的桃花眼睛眯了眯,嘴里噙着一抹笑意,毫不吝啬的加以回夸。

林锦脸色微变,毕竟哪个女孩子想被别人说难看。

颜袭宸意识到她身上的寒气骤增,立马找补了一句“你也别太伤心,虽然你长的丑,但是心地还是蛮善良的。”

林锦整个一无语住了好吧!一口老血压在心头,十分不爽,这么帅的皮囊原来是拿情商换的啊!:“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啊!谢我倒是不用,难道你长这么大就没人夸过你?”颜袭宸看着林锦的眼光都变了,不过想来也是,这么丑的丑八怪除了他又会有谁安慰呢?

林锦可没空理会他心里那小九九,她一投入工作就是全身心的,此刻她正熟练的止血,包扎,条件有限,没有纱布,草药也是她刚刚才顺来的,她只得从他身上撕了几包布条来。


树林里安静的厉害,厉害到连彼此的心跳声都可以听的清清楚楚 ,颜袭宸静静的望着她,不知道想些什么?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丝动静,颜袭宸屏住呼吸,用微弱的声音道“他们追来了,你现在跑还来得及。”不知道为何,此刻他第一次不想拖一个人下水。

林锦瞪了他一眼,真的是倒霉到姥姥家了,没有办法,她瘦弱的身躯立马上前把他的手搭在肩膀,揽住他的腰,尽快的把他拖到了一旁的草丛里,然后尽量的清理血腥味,血腥味太重了,这是个难题,她第一次觉得头大。

颜袭宸愣了愣,眼里划过一抹哀伤,转瞬即逝,林锦显然没有注意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现在走根本就不现实,可惜天无绝人之路,脚下不远处生长着许多除腥草,她发现了除腥草,有办法了…

“王爷,他受了重伤,应当跑不远,属下这就去追。”

“月影阁最擅长的就是隐藏行踪,刚才若是跑了,再追回来可就难了。”

“都是属下失职。”身着黑衣劲装的男人双手抱拳,语气也是满满的自责。

“无妨,他受了重伤,一时半会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林锦躲在一旁,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没有一丝起伏,却富有磁性,低哑,却不带魅惑,十分吸引人。

谁让她是个十足的声控啊!这声音简直绝了,听那个侍卫叫他王爷,还有什么月影阁?难道是说这个男人?她低头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男人摇了摇头,看来这个男人身份不一般啊!

紧接着,她又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孟蓝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确实也没有这些人的记忆。

一阵清风拂过,草木哗啦啦吹响, 夜清绝从小习武,耳力异于常人,任何风吹草动也休想过他的眼,很快,他的目光定格在了某一处地方,他阴沉着脸,手里拿着刀,想要一探究竟。

不是吧?这也能被发现?她没像电视剧里一样踩到瓦片,也没有发出声音啊!

算了,他们的目标不是她,她赶紧跑了出来,双手做投降状“大侠饶命。”

夜清绝闻言,脚步顿了一下,语气有些冷漠“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此?”

“路人,纯粹是个路人。”林锦打着马哈哈,压下心里强烈的不安。

夜清绝察觉出一丝异样,双眸微不可查地朝她这边扫了一眼,道:“这山是座荒山,平日里更是了无人烟,更别提这个时辰。”

“再不说实话,休怪本王手下无情。”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浑身上下带着王者霸气,剑尖直逼林锦。

林锦瞬间起身,收起心里的小九九,佯装恍然大悟,“原来是王爷啊!王爷救命啊!小女乃是是丞相之女孟蓝,只因家中庶妹眼红我的花容月貌,竟然叫了歹徒想要污我清白。”

说完还故作委屈的摸了摸并不存在的眼泪,继续嘤嘤嘤道“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王爷,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一旁的侍卫嘴角抽了抽,有些狐疑“王爷,此女子不可信,她说家中庶妹嫉妒她花容月貌,可孟蓝明明是上京城第一丑女啊!”

林锦听到此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对呀!她怎么忘了,她前世是大美女,可这孟蓝确是个彻头彻尾的丑八怪啊。

淡定,淡定,刚刚她随意拿了个面纱蒙上,此刻自是瞧不见她的模样,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拂过面纱,露出了一副吓死人的尊容“这下总该相信了吧?”

“那你又是如何从山贼手中逃脱的?”

林锦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继续可怜巴巴道“那两个山贼和我妹妹不一样,发现不了小女子的内在美,说我长的倒他们的胃口,喜欢的是我妹妹,自然就放我走了。”

“王爷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去山角处看一眼便知。”

“孟大小姐就这么走了?也不回府去知会一声。”云夜忍不住替他家王爷问一句,这大小姐的脑回路似乎不是一般的清奇。

“我看妹妹似乎和山贼大叔玩的很开心,应该不希望我找人打扰他们,王爷你们若是无事,也不要去打扰他们了。”

她口中的妹妹孟云,云夜也有所耳闻,虽是庶女,可名声却相当好,怎么可能会嫉妒她的容貌?这不是鬼扯吗?

要说她嫉妒孟云,那才情有可原,落在山贼手里,哪有什么好下场,偏偏他家王爷不发话,要不然他肯定冲下去英雄救美一番。

传闻说孟大小姐貌丑,可没有说心地也如此歹毒,果然是相由心生啊!

林锦不知道云夜在心里早已经把她编排成一个嫉妒庶妹的恶毒女人,要让她知晓?她一定要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她一直不敢好好端倪的是那位王爷,他身上带来的紧迫感实在是太强了,她怕她对上他那洞悉一切的眼眸,会被他看出破绽,见他迟迟没有说话,她也实在是忍不住望向他,啥?这又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美男。

林锦心里忍不住一酸,哼,这大陆是盛产美男吗?她就山上溜了一圈,就遇见了两个绝世美男,而她却是一个丑八怪,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只见他一袭白衣胜雪,身躯凛凛,墨色的碎发被风吹乱,却一点也不见狼狈,棱角分明的轮廓,挺拔的鼻尖,深邃绝美的眼,比起刚才的男人是完全不一样的俊美不怒自威的气势犹如天神降临。

林锦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等待着他的下文。

夜清眼眸微闪,脸上有的全然只是冰冷和狠绝,他始终带着审视的眼神望着她“本王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红衣男人?”

“还受了伤是吧?”听到此,藏于不远处的颜袭宸那双眸子直直的望着林锦,带着一股让人惊滞的凛冽,让人不寒而栗!

果然,不能轻信于任何人,他自嘲的笑了一声,握紧了手里的折扇,他就算是死,也得拉上她垫背。

夜清绝双眸微眯,狠光猛现,一把扯过她的手腕“你见过?”语气说的十分笃定。

林锦微微皱眉,用力扯回来了手腕,“是呀!我还看到他了,从那个方向走了。”她所指就是颜袭宸所藏身的方向。

夜清绝冷冷的扫了林锦,寒光猛射,那凛冽犀利的目光,仿佛让人从头寒到脚。

她的手指虽然指着那个方向,可眼神却若有若无的瞟到另一边,空气另外一边还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夜清绝不再迟疑,迅速快步生风,朝另外一边追去了,而他追去的方向,恰好和她指的方向相反。

傻子?还以为自己有多聪明呢?这不就被骗了?

颜袭宸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唇角绽开一丝轻笑,红唇再次轻启:“你是故意的?你早就知他不会信你?”

“自然不是,这位王爷好像是个路痴,路都指给他了,居然还会跑错。”

“啧啧啧”她摇了摇头,似乎在为他的智商堪忧!


颜袭宸轻笑着,怪不得她早早把他带血的里衣扔在反方向,又在他身上撒了压制血腥味的药粉。

他还是第一次心里升出了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他从未体会到过,却是眼前这个不怎么好看的女人给她的,眼下他知晓此地不宜久留,但是还是想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看他一副他不说他就不会走的架势,她哪里敢不说,再说了他刚刚难道没有听到么?“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孟蓝,快走快走。”

“孟蓝……”他记住了,颜袭宸嘴角微微勾起了邪魅的微笑,外表虽然依旧看起来好像放荡不羁,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他在心里进去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

刚刚的确是十分惊险,回到丞相府时,天色已经不早了,而此刻的丞相府早已经炸开了锅,林锦不动神色的溜回了自己的院子,纱帐缠绵的梳妆台前,一面菱形铜镜映出了她的容颜。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却还是被镜子里的人儿惊吓到了,看着她那坑坑洼洼,满脸流脓的丑脸,差点当场去世,知道她丑,可也没料到这么丑,怪不得两个猥琐大叔这么嫌弃她,原来是情有可原啊!

再次拿起铜镜仔细端倪,林锦这才发现了不对劲之处,她轻轻抚着脸颊,脸上露出几分冷笑,居然是毒,有意思,这种毒叫千疮孔,她曾经在医术上看到过,她能解,只是需要时间,至于药材,有钱能使鬼推磨,她现在有一整袋金叶子,所以不用考虑这个。

至于谁给她下的毒,这个她无从得知,原主的记忆太模糊了,值得庆幸的是这张脸和她本身的容颜相差无二,这也是意外之喜。

从今以后将再没有林锦,有的只是丞相千金孟蓝。

此时屋里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梳着丫鬟发髻的小女孩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小姐你怎么在这,奴婢当初找您,出大事了,老人夫人都在大堂等您呢!说是要处置您。”

她一出现,孟蓝的脑海自动蹦出来一个名字,彩儿,她的贴身婢女,从小跟她相依为命,感情十分要好,听到她的话,她实在忍不住发出一丝嗤笑“处置我?我倒是要看看她们要如何处置我。”从今以后,她要让这些蝼蚁知道她绝对不会再任人欺凌。

彩儿征住了一下,快步追上了孟蓝的步伐,小姐怎么和平日不一样了,要是以往她怎么可能沉得住气,怕是早就吓得找地方哭了'小姐一定是在强撑,这么一想,彩儿就又急得直跺脚。

林锦款款走进大堂,映入眼帘的是一群密密麻麻的人,似乎在等着她。

为首的中年男子四五十岁,正端坐在上首位,旁边坐着的正是大夫人徐氏,此刻他怒气冲冲的拍着桌子,旁边还站了三姨娘,四姨娘,还有她的庶弟庶妹,一众姬妾等……

不过大多数都是凑热闹的,真正的主角就是刚刚被抬回来的孟云和她姨娘林氏。

看到她一进来,跪在下首的的孟云瞬间不淡定了,瞬间起身,就想伸手撕碎她,“孟蓝,你好狠毒的心啊!就是你,约我去树林,设计侮辱我清白 !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

可惜了被那两个山贼折腾的厉害,现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以至于孟蓝的衣角都未碰到,于是她又调转方向,朝上座的孟安年哭诉“求爹爹为女儿做主啊!云儿不知哪里得罪了姐姐,竟被姐姐这般设计,难道就是因为云儿比姐姐貌美,姐姐就要这般害我吗?”孟云的眼泪倒是也不完全是装的,她是真的觉得崩溃啊!

连带着哭腔,嗓子都喊哑了,可谓好不可怜。不错,不错,这演技,她打满分,把她说成了一个嫉妒心作祟的丑八怪 ,而她自己已然是个无辜牵连的受害者 。

孟丞相听到此,更是怒火中烧,忍不住开口呵斥“你这个逆女,还不跪下?”这便宜老爹,偏心的偏到太平洋了吧,她严重怀疑她可能是垃圾桶捡来的。

装可怜,搞得像谁不会一样,她立刻调整好状态,身子缩成一团,颤颤巍巍道“妹妹说的哪里话,你是说你约我去赴约的事吗?今晚姐姐有事,真的不是故意爽约的。”

三姨娘柳氏把玩着白皙素净的手指,接过她的话“大小姐是说是二小姐约您去的树林?”她的笑容一脸纯真,可惜了眼里却闪着狡黠,她是几个姨娘里唯一没有子嗣傍身的,这完全归功于孟云的母亲林氏,也就是五姨娘,这叫她怎么能不恨。

更何况孟蓝虽是丞相府嫡女,可亲生母亲去世的早,长的又无比貌丑,可谓是在打骂中长大,性子更是软糯无能,她会设计陷害孟云,骗鬼呢!

孟云压下心中滔天恨意,原本惨白的小脸越发白的吓人,“姐姐就算想脱罪,也不能如此信口雌黄啊,今日若不是姐姐的丫鬟叫我去,我怎么会去赴约,又怎么会落的这般下场。”紧接着又开始新一轮凄惨的哭声。

一直没说话的五姨娘林氏此时倒是绷不住了,眼泪也是不要钱似的流,看着女儿梨花带雨的模样,可把她心疼坏了。

“老爷,求求你看在妾身跟了你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替我们的女儿做主啊!”

“妾身虽说出身低贱,比不得大小姐身份尊贵,可咱们的女儿是无辜的啊!求老爷为我们母女俩做主啊!老爷…”

林氏见孟安年不为所动,就立马给一旁的秀儿使了使眼色 ,秀儿这才缓过神来。

“老爷,秀儿也可以作证,是大小姐叫奴婢去约的二小姐,可奴婢对此事万万不知情啊!奴婢全然都是听大小姐的吩咐啊!”

“奴婢知道大小姐嫉妒二小姐已经许久,可奴婢也不知道大小姐竟然会这般歹毒,陷害二小姐,奴婢罪该万死,请老爷看在奴婢只是听命行事的份上从轻发落啊!”

孟蓝撇了秀儿一眼,眼中的杀意一跃而过,也亏她不会把自己绕晕,大小姐,二小姐喳喳喳的,这台词背了挺久了了吧!

林氏见状,底气瞬间又上来了“老爷,您听到了吧?连她的贴身丫鬟都这么说,这总得作数吧?”

早已跪下的彩儿担忧的看了孟蓝一眼,这下她们主仆俩都死定了。

果然,孟安年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拿起一个茶盏就往她身上扔,孟蓝当然不会站在原地挨打,“咣当”一声,茶盏摔了个粉碎。

“孽女,你这个孽女,还不跪?”现场所有人都被孟安年的气势震慑到了,当然出来孟蓝。

大夫人徐氏此时发觉有些不对劲,按照孟蓝原先的性子,现在早已被吓的找不着北了。


可她哪有一点被吓到的样子,背影挺得老直,高高俯视着跪在自己脚边的林氏,孟云,似乎一切都没有入她的眼。

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她的唇角甚至于暗暗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

别着急,现在有多嚣张,等一下打脸就有多痛。

孟安年审视着这个女儿,第一次在她眼里看到了不一样的色彩,可这依旧不能平息他的怒火。

眼看孟安年要招呼家丁动手,孟蓝快他一步出口“父亲等等,请先容许女儿辩解几句,走个流程。”

孟安年阴沉着脸,什么叫走流程?这是什么混账话,自从发生这件事情开始他的心就没有顺畅过,三姨娘立马帮腔道“老爷,这件事毕竟是两个姐妹之间的事,也确实应该听听大小姐如何说?”

跪坐在地的五姨娘一脸怨毒的瞪着三姨娘,发出阵阵危险的气息。

一有机会你就落井下石,等着吧!等她收拾了孟蓝,下个月就是你。

三姨娘浑然不觉害怕,还挑衅的看了一眼,林氏见状就想起身,跟她拼个你死我活,还好被一旁的孟云拉住了,她看了眼女儿,眼下还是她的事要紧。

孟蓝扫了一眼,把一切尽收眼底,他们的恩怨她并不感兴趣,把话头转向一旁的秀儿道“秀儿是吧?你说是我约的二小姐去树林,可有什么凭证啊?”

“小姐只口头吩咐了奴婢几句,并没有什么凭证。”秀儿也算机灵,知道说多错多,就尽量避免和她开口。

孟蓝笑了笑,对她的回答早有预料,“这么说,就是没有证据了,那我也可以收买了二小姐的丫鬟,说是二小姐约我去的树林咯”

“奴婢对大小姐忠心耿耿,求大小姐不要冤枉奴婢。”

“好一个忠心耿耿,那本小姐问你,我是何时叫你去约的二小姐,天下树林那么多我约二小姐去的又是哪个树林?说,给我一字不落的说出口。”

她的语气强硬着带着几分审视,仿佛其他人就该臣服于她面前。

秀儿完全懵了,身子一僵,浑身抖的厉害,五姨娘本就是才找到她,时间紧急,哪有时间串供啊!

“…奴婢,奴婢…记得好像是酉时……”

看着彩儿那张因为心虚而开始发白的脸,她才轻轻勾唇一笑“酉时,你确定吗?我这么记得二小姐回来的时候可是戌时。”

“是戌时,…奴婢记错了。”秀儿连忙附和。

“戌时不改了是吧?每日府里进出不都是有记录的吗?父亲可以命人查查我与妹妹都是何时出的门。”

五姨娘见情况不妙,还要说些什么,却被孟安年一个眼神瞪的咽了回去。

孟安年也想查清楚,这究竟怎么回事?他的目光落在了孟蓝身上,默认了她的说法。

不一会儿,家丁拿着很厚的一本本子呈了上来,秀儿和孟云面面相觑,害怕之意明显。

孟安年看完之后心中也是一愣,怒气直逼心头“大胆婢女,是谁指使你污蔑大小姐的?”

孟云,秀儿和五姨娘等人心里一咣当,暗叫不妙,还在智商颇高一点的孟云最先反应过来,楚楚可怜道“父亲,可能是秀儿把时辰记差了,女儿就是酉时出的门,这被姐姐一激,所以口不择言了。”

秀儿慌忙搭腔“是是是,奴婢原先就是说的酉时,被大小姐这一下这才怀疑了。”

不见棺材不落泪,就是说的这种人,想到这里,她勾起一抹笑,冲秀儿道“那就当你记错了吧!那第二个问题呢?我约二小姐去哪里的树林这总该记得吧?”

“…奴婢不记得了,奴婢…记性不好,…奴婢真的记不得了。”秀儿这话说的怕是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四姨娘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立马和三姨娘一唱一和,“这连地点都不记得了?怕不是就是受人指使 ,故意污蔑大小姐,要我说啊大小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可怜大小姐,就一门好亲事,怕是也遭人惦念上了,如今就连一个小小的下人都敢随意诬陷,老爷,这事啊搞不好是有人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四姨娘从来就是个有什么就说什么的直性子,她和三姨娘一样,早就看不惯林氏那副做派,平日里仗着老爷的宠爱,没少在她们面前作威作福。

两人相视一笑,瞬间结成打倒五姨娘联盟,毕竟孟安年一共就两个儿子,是大夫人徐氏所出,如今正在学堂念书,三个女儿里最受宠的就是二小姐孟云。

三姨娘没有子嗣,四姨娘也好不到哪去,就只有一个女儿,也就是三小姐孟瑶。

可这小妮子凡事都拎不清,哪里是孟云的对手,所以一直也是小透明的存在,此刻也跟在她身边,大气不敢出,四姨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掐了她一把。

孟瑶有发懵,好端端的,姨娘又掐她做什么,只见她一身青衫,乌黑的头发,挽了个丸子发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水汪汪的眼睛便如要滴出水来,嘴巴嘟嘟囔囔,有些委屈。

四姨娘也懒得管她,继续把目光放在五姨娘母女身上,比起不受宠的大小姐,五姨娘才是他们争宠路上的一大对手。

五姨娘欲哭无泪,这两个落井下石的贱人,她的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把这些人烧个干净 。

孟云显然还不死心,锲而不舍继续“父亲,三姨娘和四姨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女儿和母亲难道会自己害自己吗?这一件事女儿都是受害者啊!难道就因为这个丫鬟的口齿不清,就随意诬陷女儿吗?”孟云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眼泪顿时喷涌而出,看的人我见犹怜。

“二小姐这规矩学哪去了?外面都说二小姐知书懂礼,可妾身看来也不尽然,二小姐的母亲可就只有夫人一人,可却口口声声唤五姨娘为母亲,这置夫人于何地啊?”

四姨娘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找他们母女俩的茬,随后又夸起来自己的女儿“不像我的瑶儿虽然胆子小,可礼数可也是周全的。”

三小姐孟瑶的脸蛋红了红,满满的胶原蛋白,虽然不像孟云那般貌美,可也是娇蛮可爱。

果然,上坐的徐氏脸色微变,似乎有些不高兴,四姨娘一看得意的笑了笑,挑拨是非成功。

孟云再不高兴,也得开口解释道“女儿一时之间情绪激动,还请父亲,母亲恕罪。”

五姨娘看着低眉顺目的女儿管别人叫娘,心里酸涩的不是滋味,总有一天,她会把这些人通通踩在脚下,让云儿堂堂正正唤她娘。

孟安年端着茶杯呡一口,怒气压下去不少,这件事情他心中有了个大概,可面对孟云如此咄咄逼人,似乎好像又另有隐情。

“父亲大人,女儿还有证据。”孟蓝看着心里为难,摇摆不定的孟安年,终是忍不住开口。

孟云和林氏相互看了一眼,不明白她所谓的证据说的是什么?

徐氏脸色缓和了些,率先问道“大小姐还有什么证据,快些拿上来。”徐氏虽然是大夫人 ,可并不是孟蓝的亲生母亲,她是后面孟蓝母亲过世了才被扶正的续弦氏,所以对孟蓝也得客客气气叫一声大小姐。

她也不扭捏,白皙修长的手指自袖口掏出一张纸“这是二妹妹约我去树林里的信,我可原封不动的保管着。”

“请父亲看看这信是不是二妹的亲笔手写?”

孟安年狐疑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孟云,已经毫不避讳撞上他目光的孟蓝,心中大抵了然。

不过看到信之时,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这确实是云儿的笔迹没错。

孟云倒是对此不以为然,那信是她亲手烧的,孟蓝怎么会有?搞不好又是炸她的。

这一次交手下来,她才发现孟蓝变了,变得都不像她了,不仅口齿伶俐,身上也没有了那股自卑到恨不得躲入尘埃的感觉。

她收起思绪,缓缓挪动着因跪地太久而发麻的腿,眼珠子一溜,看向孟安年“父亲,女儿的字是您亲手教的,您一定要还女儿一个清白啊!姐姐莫不是以为随便在外找个人就可以欺瞒父亲。”

孟安年却是再也听不下去了,怒意如排山倒海般袭来,拿起茶杯就砸去,不过这次砸的却是孟云。

孟安年气的爆吼“孽女,丢人现眼的东西,老夫没有你这个不知羞耻,残害姐妹的女儿。”

“来人啊!把二小姐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可踏出屋子半步。”

孟云似是不可置信,抓住孟安年的衣袖不松手“父亲,您不是已经看了信吗?那你怎么不还女儿一个清白?女儿是被冤枉的啊!”


孟安年胸口一阵气血翻涌,一脚踹开拉着她衣袖的孟云“还不滚下去,想让老夫动家法吗?”

孟云依旧不相信,她可是孟安年最宠爱的女儿啊!她依旧抱着侥幸心理,不依不饶“爹,你再仔细看看,你是不是看错了,那不是女儿的字迹啊?”

孟蓝悠哉悠哉走上前,一副逛菜市场的模样“妹妹怕不是忘记了,那信可是你亲自给我的?”

“你胡说,那信我明明已经烧了。”盛怒之下的孟云哪里维持得了平日里的冷静。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许多人开始叽叽喳喳起来,“这二小姐原来还真写了信啊?”

“可不是么?可她怎么做是为什么呢?”

“这还用说吗?如果大小姐失了清白,那和翼王的婚事不就落到了二小姐身上 ,只可惜啊!二小姐哪里料的到山贼哪是什么好人啊!一来二去就………”

见五姨娘一派彻底失势,许多胆子大的小妾开始毫不避讳的谈论起来。

孟云开始怀疑人生,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住口,今日之事,谁也不许透露半个字,要是让我听到任何风言风语传了出去,谁都别想好过。”孟安年爆呵出声,打断了这些人的声音 。

五姨娘听到这,惊惶的面色才稍微好转,孟安年这么做虽说是为了丞相府的颜面,可这事不传出去,孟云的名声就还没毁。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她能重新获得老爷的宠爱,那一切就还有机会,于是她就拉着愤愤不平的孟云退下了。

看着母女俩走远的背影,徐氏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随即她又想到了什么?“二小姐说这信她已经烧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信确实烧了,这是仿照二妹的笔迹写的,爹爹,女儿学的像不像?”孟蓝摸了摸鼻子,唇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容。

“什么…”孟安年和徐氏都有些惊愕,孟蓝什么德行,他们两人还不清楚吗?大字都不见得认识几个,怎么可能以假乱真到这个境界。

今晚的孟蓝处处透着几分诡异,与以往那个任打任骂的性子全然不同,这也令他们十分诧异。

“你大字不识的几个,为父还不清楚你吗?这个字怕是外面哪请的高人吧!你说出去,为为父去引荐引荐 。”孟安年身处官场,最缺的就是这样的人才,若是把他收为己用,那以后路可就顺畅多了。

孟蓝抬头看了一眼语气强硬的便宜爹,一双黑眸闪过讥嘲“原先女儿本是不会的,可母亲夜夜托梦而来,细心指导,女儿自然就会了。”

她的母亲原本就是南希国第一才女,容貌也是风华绝代,在整个上京城可谓是追求者无数,可她的女儿不仅貌丑,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草包,外界不想诋毁女神,所以把罪责都怪他孟安年的基因太差,以至于祸及子孙。

孟安年听到传言气的暴跳如雷,因倾城郡主嫁给他时,显然就是下嫁,所以多了许多说书先生说他是癞蛤蟆吃了天鹅肉,气的他那段时间就没有舒心过,后面对孟蓝这个女儿更是从心底厌恶,不管不问十多年。

古人最是迷信,她就是要拿过世的母亲出来唬人。

果然,徐氏听到这有一瞬间的慌乱,被她捕捉到了,看来,原主母亲的死果然和她脱不了关系。

“你母亲除了教导你识字,可还有说些什么?”孟安年没好气的问道,虽然孟蓝说的很扯,可在她身上的转变确实没法解释。

“我母亲说她在下面太寂寞了,吃不饱,穿不暖,连冥币都没有得花。”

“她还说十分想念大夫人,说夫人和她情同姐妹,想着什么时候得空去看一眼呢?”徐氏浑身一颤,就连旁边的孟安年都感觉到了她的不寻常。

孟蓝的眼神太冷了,和她母亲临死前的眼神一模一样,一时之间徐氏将两人身影重合。

难道真的是她的鬼魂前来复仇了?孟蓝眯着眼,仔细打量着眼神躲离的徐氏,别急,下一个,就是你。

“行了,别神神叨叨的,回屋里去,今晚上的事一个字都不能泄露出去。”孟安年开口驱散众人,谁也不敢不听。


孟蓝也不急于一时,这些人她慢慢收拾,于是让彩儿搀扶着退了下去。

一路上,彩儿不是在感慨劫后余生,就是在感慨她家小姐的蜕变,“小姐,奴婢看到秀儿偷偷被拉下去了,应该是卖到窑子去了,您可千万别再心疼她啊!她这么对您,是她自找的。”

孟蓝不置可否,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她根本就不屑理会,更别提圣母心爆棚去救她?

一缕月光透过屋子,洒到了院子里的窗台上,犹如在窗子旁渡了一层银,美轮美奂,美妙极了。

可此时她的院门口却站了一个不合时宜的人,彩儿轻轻示意“小姐,二小姐在那…”

她不是被禁足了吗?看来孟安年还是心疼她,见到孟云,她也实在没有心思继续赏月,白了她一眼,快步越过她,对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拿她当空气。

可孟云怎么会如她意,她再也忍不住张嘴就破口大骂“贱人,给我站住?”

孟蓝也停住了脚步,先是佯装惊讶一下,“贱人妹妹是在骂谁啊?”她故意将两个词拼在了一起。

“贱人骂的就是你,你这个有娘生没娘教的贱人,你知道么?你就是全天下最丑的丑八怪,以前我说你长的不丑都是骗你的,你是我见过最丑的人,翼王殿下偷偷告诉我,每次看到你就三天吃不下饭。”

此刻她恨不得用全天下最恶毒的话来骂她,一晚上的变故早已让她变得有些疯狂,她迫不及待想看到孟蓝以往那般伤心欲绝的模样。

于是乎,越骂越起劲“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要活着,活着浪费粮食,死了也没人伤心,我要是你我早计较一头撞死了 ,何必留在世上吓唬人。”

彩儿担忧的看向孟蓝,小姐对翼王殿下一往情深,每每提到翼王殿下,小姐身上的自卑劲就会上来,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其次就是容貌,以前二小姐刺激她,可惜小姐听不懂,还以为二小姐是真心为她考虑。

被骂的孟蓝的反应倒是出乎彩儿的意料,一脸兴奋,跃跃欲试,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骂的不是她。

已经好久没有人挑战她了,骂人?她在行啊!

孟云见她这个反应,便猜想她肯定是骂到她痛处了,她只是佯装不在意,终于也让她不痛快了。

很好,来吧!尽管放马过来,孟蓝立马开口回讽“知道妹妹是直肠子,但是也不能用嘴就拉吧!看你满嘴喷粪,我都想劝你休息会,不是姐姐怕你,姐是怕你吃不消。”

孟蓝全然懵了,这是…?这是骂她吃屎,“你个丑八怪,反了你了。”

孟蓝白了她一眼,就知道攻击她的外貌,还有没有别的词了,来姐教你 ,“你这个破烂货,犯贱起来就是骚,你的嘴巴比粪坑还脏,腆着个逼脸像个二不像,你脸上有个屎壳郎吧,你硬说那是美人痣,半兽人都瞧不起你这样的半兽人,说你一无所有吧!你还有一身的病……………”

孟蓝的小嘴像个机关枪一样的,巴拉巴拉…

几人震惊的嘴张的老大,都是竖成了O型,孟云摸了摸额,好巧不巧,她真的有一个美人痣,算命先生说这是富贵命,却被她说是屎壳郎?

她简直气的一口老血上不去,下不来,本来她想着臭骂她一顿出出气的,没想到把自己气成这样。

忍不了了,孟云想也不想的冲上去就想撕碎那张嘴。

却被孟蓝反手就是两巴掌,“啪啪”格外响亮,她捂着发痛的脸颊质问“你敢打我?”

“打你就打你了,还需要挑日子吗?”来自21世纪的毒舌灵魂熊熊燃起,孟蓝挑衅的给她比了个拇指向下的动作。

孟云浑身精疲力尽,根本就没有掐架的能力,就算有,也不是她的对手,“贱人,我跟你没完,你等着,我要让你身败名裂,孤独终老 。”

“妹妹怕是扯远了,别人能不能看到那一天我不知道,反正妹妹是等不到了。”

孟云本就擅长耍手段,她也不是什么绣花枕头,只是现在众多事情压的她有些崩溃,“你什么意思?你要杀了我?”

她发誓要给原主报仇,作为罪魁祸首的孟云,她本就不会放过……

见她不否认,孟云眼中划过浓浓的歹毒,咬着牙齿吱吱作响“那就看我们谁弄死谁?”

孟云见讨不到好,带着怨恨的目光打算扬长而去,可孟蓝不高兴了。

她现在骂的正上头呢!于是她就出声叫出她,“瞧你那副低俗不堪的衰样,真让人感觉恶心。”

“你才低俗不堪…”孟云嘴里依旧不服软,可脚底好像抹油一般,带着丫鬟溜的老快了。

彩儿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这是第一次,小姐把二小姐吓的落荒而逃,她不是在做梦吧?

“小姐,你简直神了,这本事,这身手,夫人您终于显灵了。”单纯的彩儿双手合十,静静祈祷,把小姐的转变归结于夫人的庇佑,孟蓝也没有打断她。

云香院………

孟云此刻气还没消,一回来就把东西砸了个稀巴烂,贴身丫鬟心儿更是大气不敢出,生怕小姐把气出到她身上。

“孟蓝,她变了,她果然变了…”她的嘴里呢喃着。

她眼神微暗,沉默了许久,“给我研墨,我要给李凌写信。”

心儿错愣了一下,立马着手准备。

李凌是她的追求者,为人十分阴险狡诈,贪财好色,只因为他在翼王手底下做事,她迫不得已才对他虚与委蛇…

“孟蓝,咱们走着瞧。”


次日,孟蓝端坐在铜镜前,开始细心的打量起这张满脸生疮的丑脸来,再看一次,谢谢,还是有被丑到,怎么办,她要被自己丑哭了。

彩儿端着水盆从外面推门进来,怕孟蓝伤心,继续苦口婆心劝着“小姐,您别看了,先洗漱吧!奴婢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您哦。”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转移她的注意力。

“好消息,是不是我要你找的药材找齐了?”现在只有这个消息于她而言,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了。

彩儿笑着点头“找齐了,就是有一味药,奴婢跑遍了所有药铺实在是找不到。”

“就是这味紫荆曼陀,许多大夫都说没听过。”

孟蓝忖思了片刻,这个药材本就生长在极寒天气,想来还得她自己去找才行。

彩儿拿起帕子就要为她擦拭,孟蓝拒绝了,她又不是没长手,不习惯被人这么伺候,彩儿拗不过她,也就随她了。

“小姐,奴婢告诉您,翼王殿下来府上了。”彩儿笃定小姐听到这天大的好消息一定会开心的不能自己。

可她家小姐的反应再次出乎了她的意料,孟蓝无奈的撇了她一眼,语气冰冷“你说的好消息就是这个?”

“小姐,难道你不高兴吗?如今你已经是及笄之年,殿下这时候来,定是要履行婚约娶您了,小姐,我们终于熬出头了。”

彩儿高兴的笑出声,已经在幻想小姐以后嫁去翼王府,连带上她一起吃香喝辣的神仙日子了。

呵呵!孟蓝没忍心打破她的美梦,思绪回到从前,她对于这位翼王的记忆是十分模糊的,只记得原主似乎很喜欢偷偷跟在他身后,几乎是到了痴迷的程度 ,也早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未来夫君。

可翼王怎么可能对相貌丑陋的原主有什么别的想法,一直对她都是极其厌恶的,和孟安年一样,认为她丢人,对她虽不至于恶语相向,但是也是不友好的。

这样的人,她不会嫁。

“小姐,奴婢为你打扮一番,再去前院见王爷吧?”彩儿激动的再次开口。

孟蓝敲了敲她的脑袋,嘴角微微上扬“见,是肯定要见的。”不过她是去退了这该死的婚事。

彩儿不疑有他,喜笑逐颜开的就开始为她梳发,该说不说,这小妮子的手还是挺巧的。

这飞天髻梳的也是别有一番风味,额,当然,这也是在不看脸的情况下。

“小姐,穿哪套衣裙好呢?”彩儿打开衣橱,对着为数不多的几件衣裳犯起了难。

“不用了,我身上这件就挺好的。”去见渣男,洗个脸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尊重了,更何况她还梳了头 。

孟蓝没有继续理会彩儿,款款踏出屋子,这个婚,必须得尽快退了,彩儿被迫追了出去,手里还拿着那被遗忘的面纱。

“小姐,你的面纱忘了。”……

此时的丞相府前院,孟安年正在接待着几位贵客,除了翼王夜清钰之外还有户部尚书之子李凌。

孟安年清了清嗓子“王爷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不知王爷来可有何要事啊?”他打着马哈哈,尽量调节气氛,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和蓝儿婚约而来。

夜清钰一身锦衣华袍,优雅落在上座,长的也算得上是仪表堂堂,他略微抬了抬眉梢,轻描淡写道“本王此次前来是为了和令千金的婚事。”

果然是为了婚事而来,孟安年的心也就放回了肚子,虽然他不喜欢孟蓝,可她代表的是丞相府的颜面,若是王爷执意不娶,那被羞辱的则是整个丞相府。

与此同时,远处走来了两个妙龄少女的身影,同时伴随着一阵儿香粉味“小女子孟云(孟瑶)见过王爷。”

两姐妹那魅惑的眼睛,从踏入前院开始,就一直直勾勾的盯着夜清钰,孟瑶和孟云是在路上遇见的 ,就一起来了。

孟云原先是看不上孟瑶的,可若是和她两走在一起,那孟瑶那没长开的花苞 ,更能凸显出她这朵花的娇媚。

反关孟瑶就没有那么多心思了,只是想着见翼王一面,跟着孟云没有那么尴尬,也给能壮壮胆。

夜清钰假装没有看到他们那“深情”的目光,“二位小姐免礼。 ”

被无视的李凌有些不满,不是孟云叫他想办法把夜清钰叫来,然后就答应和他的婚事吗?

现在把他晾着是咋个回事?孟云一时之间恍了神,余光扫到李凌时,勉强压下心中的厌恶,又冲他行礼。

李凌挑了挑眉,笑的一脸享受,看来美人是害羞了,孟安年不满的看了一眼两个女儿,她们跑来做什么?

但是看到两姐妹盯着翼王那赤裸裸的眼神,他心中顿时了然,想来也是,以孟蓝的姿色就算是勉强与王爷成婚,也断然不可能得宠。

依云儿的姿色倒是不错,那也可以一同嫁过去当个侧妃,可惜现在失去了清白,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翼王如今风头正盛,看来只有让瑶儿试一试了,“王爷,下官下去取一下信物,可否等下官一会儿?”

“丞相大人请便。”

孟安年没好气的看了孟瑶一眼,“瑶儿,照顾好王爷,为父去去就来。”

孟瑶愣了下,“是,女儿遵命。”随即顿时喜笑颜开,一直被忽视的她没想到也迎来了转折点,她明白,这是父亲给她的机会,她定要好好把握。

孟云不甘的眼神怨恨看着这一切,有些不可置信,她聪明,貌美,本来这一切都是她的,却不想白白为别人做了嫁衣。

等孟蓝赶到时孟安年早已离开,彩儿小声抱怨道“这明明是小姐您的夫婿,二小姐和三小姐也太过分了。”

孟蓝勾起了玩味的眼神,快步走上前,佯装激动道“王爷,您怎么来王府了,是不是等不及了,想早日娶我过门啊?”她的嗓门越来越大,一点都没有收敛的意思,声音也如市井泼妇一样粗俗。

“王爷,实不相瞒,我也想早点嫁过去,好解王爷相思之苦 。”

引的众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不对,傻子都看的出来翼王娶她是被逼的好吧!

果不其然,夜清钰厌恶的皱眉,温文儒雅的脸像吃了屎一样深沉,父皇就是因为这个婚事一直觉得委屈了他,所以这么多年一直顺着他。

只要孟蓝安分守己,他倒是可以娶她当个侧妃,他这次来就是跟丞相商量,以侧妃之位许她过门,可不曾想,他现在改变主意了,侧妃之位她都是高攀了。

“呦,云儿,这哪冒出来的这么丑的丑八怪,这是你姐姐孟蓝吗?”一道充满讽刺和痞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李公子,你有所不知,今日姐姐可是精心打扮了许久,比往日可漂亮多了。”孟云的声音温柔似水,好像一心为孟蓝解释似的。

可仔细一听,就听得出她的言外之意 暗讽她打扮了还是一样丑 。

“什么?这还是打扮过的啊?这打扮都这么丑,不打扮岂不是鬼见愁啊!”李凌渍了几句 ,一脸嫌弃的摇了摇头。

今日他本意就是过来帮云儿妹妹羞辱她的,也早已知会王爷,王爷厌恶那个丑八怪要命,又不想落人口实,所以只有他来当这个恶人了。

孟蓝不悦的皱了皱眉,上下打量着李凌,又看了孟云一眼,看着两人这一唱一和的阴阳怪气她,她不好好反击岂不是对不起他们?

孟蓝嗤笑一声,眼里闪过一抹狡黠,故作疑惑的道“哟,妹妹,这哪里来的矮丑矬是你新找的姘头吗?”

孟云脸色骤变,姘头?这句话她现在怎么能听的,若是被孟蓝捅出去,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她有些气急败坏,第一反应就是看向翼王,想立马跟他解释。

可翼王一个眼神都没给她,他的眸光骤然冷下!有些诧异,胆小如鼠的孟蓝竟然敢出声呛李凌,这是他不敢想象的。

而李凌就不一样了,听到矮丑矬就跳了起来,全然忽视了后面的话“矮丑矬你骂谁?”

要说他最在意就是这个的身高,他人到少年,可个子就好像定格了一样,迟迟不长,被孟蓝这个他一点都看不上的人当众辱辱,这让他如何气愤的过?

可孟蓝是谁,会惯着他?“自然是长的最丑,最矮,最矬的人咯!李公子还挺有自知之明的,还知道对号入座。”

她还以为孟云会搬来多么厉害的帮手,殊不知只是是猴子派来的救兵?不,不对,应该说猴子派来的逗比啊。

一只妖孽是收拾,两只刚好凑一对,那就一起收拾。

孟云有些不敢相信,从小孟蓝最怕的人就是李凌,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世小魔王,寒冬把她推下水,一起联合上京城的人以捉弄她为乐。

以至于后面连门都不敢出,一提起李凌她就害怕的直发抖,现在她怎么会连李凌都不怕了?


孟云现下镇定了下来,决定不能坐以待毙,反正孟蓝说的话又有几个人相信?

“姐姐平日里如此侮辱我便罢了,可李公子是客人,与我之间从未有过交集,姐姐如此信口开河怕不是太过分了?”

见美人落泪,李凌也开始一阵心疼,可把他心疼坏了,于是乎他又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白莲花,还挺敬业的啊!孟蓝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嘚!看俺老孙怎么把你打回原形?

“妹妹这是错怪姐姐了,昨天晚上你和山贼苟且,你说要找个人接盘,我还以为就是这位李公子呢?”

李凌有些错愕,感觉头上顶了个青青草原,怪不得啊!他对孟云倾心也不是一两年了,可她一直以年龄小婉拒。

昨日却突然给他写信,说倾慕于他,要嫁给他,敢情是把他当冤大头了?

孟云被吓的三魂没了七魄,她没料想到孟蓝真的敢把这件事说出来,明明父亲都已经警告过了,她不怕父亲打断她的腿吗?

她连忙解释“不是,不是这样的,姐姐说笑的,平日里姐姐就喜欢说些上不得台面的话,王爷,你们可不要相信啊!”

见李凌依旧拿着怀疑的目光看她,她心中的怒火早已抑制不住“姐姐,你看你如此胡说八道,是想逼死妹妹吗?别忘父亲说过的话。”

她的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吧?威胁她?孟蓝敛了心神,故作惊恐状“我忘记了,父亲说过不能将你跟山贼苟且的事情说出去,都怪姐姐这脑子不中用,怎么就把这事忘了呢?”

她的语气懊恼,却把孟云气了个半死,这贱人,胸口闷闷的,上下起伏,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后竟然活生生气晕过去了。

“小姐,你怎么样了,小姐,”心儿和一名婢女赶紧把她搀扶了下去 ,李凌心里憋着火,招呼都没打,也气势汹汹的走了。

夜清钰倒是有些看不透她,以前的她不仅胆小脑子还笨,看到他,基本上半天憋不出一个字了,可如今却是伶牙俐齿。

同样疑惑的还有彩儿,从他一看到李凌时,就吓的大气不敢出,可小姐好像已经从被他欺负的阴霾中走出来了。

冰冷的眼神里没有任何特意的伪装,却让众人清楚的看到她眼里那丝丝点点的震慑,这哪里像害怕的模样?

小姐果然变狂了,那她也要加油,拿出气势来,不能拖小姐的后腿,彩儿在心里暗暗打气。

不过翼王此刻的眸子中依旧凝聚着的厌恶,孟云若是真的与山贼有什么,那这丞相府的女儿不都一个样子,于是这个奇丑无比的未婚妻印象也是差到极致“本王竟不知丞相府都是这等家教,本王也算领教了。”

“依本王看来,孟小姐,你我之间的婚约就此作罢。”

翼王语气拽的要命,好像失去了这门婚事是她多大的损失一样,孟蓝白了他一眼,明明很想退婚,却偏偏不想背负不守承诺的骂名,伪君子一个。

一直就没啥存在感的孟瑶有些二愣子摸不到头脑,她一直都在状况外,这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退婚了?那她怎么办?

孟蓝见目的达成,还是十分高兴的“那小女子就静候王爷佳音了。”

夜清钰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心里却是更加疑惑了,这个丑八怪,不是对自己一往情深吗?

现在他提出退婚,她不是应该伤心欲绝,再跪地苦苦哀求一番,然后他再给她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吗?

这一切怎么和他想象的不一样?难道她从哪打听到自己不喜欢太听话的女子,所以改套路了?

那又怎么样,哼,跟她玩欲擒故纵,他可是真的会退婚的。

“若是能退婚,本王当然是求之不得,可父皇说了,这门亲事是你母亲为你求来的,若是退婚,需得你点头”夜清钰觉得应该再给她下一剂猛药,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孟蓝不悦的皱了皱眉,也不知道这傻缺是不是骗她的,不过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既然这么麻烦,那我就陪王爷走趟,烦请王爷带路。”

夜清钰看不懂她的心思,不死心的再提醒她一次“进宫了你要反悔可就来不及了啊?”

孟蓝有些头大,她又不是得了老年痴呆,有必要一遍又一遍的强调吗?

“少说废话,进宫!”

皇宫里……皇宫大殿,油然而生庄重之感。那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而起。

御书房内,传来了低沉的谈论声…

“父皇,如今宇邦屡次犯我边境,儿臣恳请父皇派一万精兵才,许儿臣上战场杀敌。”他墨黑的青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了起来。一双凤眼睛很漂亮,深邃幽蓝如深夜的大海,冰冷寒冽也应该如深夜的大海。

坐在上座的景元帝噎了噎,脸上十分阴沉,过了一会才无奈出声:“你不是刚从那战场上回来,就不能安安生生待着。”

对于这个儿子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该骂的也骂过了,该打的又打不过,老是往那蛮夷之地跑什么?

“你看看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几个弟弟都早你成亲了,你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听父皇的,先成亲了再提别的,若不然,朕就收了你的兵权。 ”

夜清绝微微一愣,冰凉的墨发顺着耳后垂下,眼神冷的一敛,看的景元帝都浑身一颤。

景元帝还想说的什么缓解着冰冷的气氛,可夜清绝那凛冽的气势瞬间把他身上仅有的气势给压没了。

两人僵持不下,就在此时,守门的太监一路小跑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翼王和丞相大小姐求见?”

“这丞相大小姐怎么也来了?”景元帝有些纳闷,难道是求他赐婚?

这些儿子,一个都不让他省心,娶媳妇跟要了他命一样。

夜清绝在听到丞相府大小姐时,眼底的诧异一闪而逝,思绪回到了昨天晚上,那个女人胆敢骗他?他跟月影阁定脱不了干系。

夜清钰和孟蓝前后脚跨入御书房,齐声行礼“儿臣(臣女)参见父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夜清钰瞧见一旁的夜清绝,感觉周围寒气都上升了,不过还是得厚着脸皮上前打招呼“原来皇兄也在啊?”

夜清绝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他这位皇兄性格古怪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也是见怪不怪了。

而孟蓝则第一次进宫,眼神不敢乱扫,以至于一直没看清楚眼前人的相貌,待她看清,不得不感慨,真的是冤家路窄。

居然又碰到了昨晚上的冷面王爷。


四目相对,孟蓝察觉到这般骇人的杀意,惊得全身浑身一颤,这个男人气势也太强了,只需一眼,那一身睥睨天下的王者傲气,叫人看了打从心里敬畏。

她此刻也有点佩服昨天晚上的勇气,,她居然敢坑他 。

“孟小姐,别来无恙啊!”夜清绝怔了一下,低眸看她。

孟蓝闻言,眼底划过一丝慌乱,好端端打什么招呼,我跟你很熟吗?

景元帝察觉到眼前的夜清绝有些奇怪,他倒抽了口气,赶忙起身“清绝,你认识孟小姐?”

夜清绝若有所思的蹙了蹙眉头,收回了在她身上遗落的目光“有过一面之缘。”

夜清钰好奇的小声问道:“你还认识我皇兄?”孟蓝瞥了他一眼 ,表示不想和他说话。

上座的皇帝眼眸酝酿着深沉,苍老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你们二人同时求见可是有什么要事?”

也许是她电视剧看多了,觉得皇上都是老奸巨猾的厉害角色,这个皇上倒是看上去挺好说话的。

“启禀父皇,儿臣要跟孟蓝退婚。”夜清钰话刚落,景元帝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放肆!”他声音之洪亮让所有人随之一震,“你当这是儿戏,说退就退,这让朕如何面对先皇。”

孟蓝抬眸,就见皇上身着明黄龙袍,脸上更是以肉眼所的速度黑了下来。

看来这桩婚事很棘手啊!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简单,她猛的咬了咬后槽牙,心底一狠,转眼就跪向前“启禀皇上,臣女自知无才无德,实在配不上翼王殿下,还请皇上收回婚约。”

皇上皇上深深的看着翼王,眼里满是失望,后将目光落在了孟蓝身上,语重心长地劝解“蓝丫头,你且告诉朕,是不是对侧妃之位不满,你大可以提出来,朕为你做主。”

敢情这皇上以为她是不想做侧妃,才搞这么一出 ,那他误会了,她只是单纯瞧不上他儿子那人。

可她不也可能直说啊!“启禀皇上,臣女并未对侧妃之位不满,只是和翼王殿下之间确实没有缘分,与其捆绑在一起 ,那还不如早做了断。”

她的言辞恳切,这是她穿越过了这么久,唯一一次这么认真。

翼王目光一暗,第一次怀疑他好像不认识眼前的人了,欲擒故纵也得有个度吧?再这么欲下去,恐怕父皇连他也一起怪罪。

孟蓝低垂着头,揣摩不了皇帝的神色,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应该同意了吧?

殊不知,皇上的脸色黑涨的更加厉害,“回去吧!这事朕不答应。”他狐疑的打量着孟蓝。

可要她这么轻易的回去她又不甘心,怎么办?

夜清绝深邃的眸子清冷,不想跟他们在这耗时间,于是语气淡漠的问道“父皇别忘了儿臣的一万精兵,儿臣就先回府了。”

景元帝一听此言,脸上发青,全身发颤,突然间喉头微甜,一口鲜血喷在地上。

“父皇,皇上”几个声音重叠,担忧之意明显,“还不快宣太医。”

“来不及了,我学过医术,我可以试试。”孟蓝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作为医者,她没有办法完全做到见死不救。

夜清钰一甩袖子,鄙夷而厌恶的望着她,冷冷的说道,“孟蓝,我知道你想在本王面前出风头,可父皇危在旦夕,本王现在没有心情看你卖弄,出了事也不是你能承担的了的 ”

呵呵!她的母语是无语,真的好无语,夜清钰这个极品简直气到她七窍生烟,她低咒了一声,抬头间,正好对上夜清绝透着审视的冷冽目光。

她移开视线,又盯着一身龙袍的景元帝半躺在床榻上,整个人显的虚弱而疲惫。

脸色发青,皮肤发黄、湿润或脸色苍白、满头大汗肌肉无力,吐血,这症状绝对是中了毒,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毒,太医只怕诊都诊不出来。

不一会儿,众多太医齐刷刷而来,作为众太医之首的韩太医自然是最先上前诊脉。

可他诊来诊去,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韩太医藏住眉梢的担忧,故作镇定的道“皇上突然吐血昏厥,想必是一时龙颜大怒,从而导致的急火攻心。”

“微臣先为皇上开一副清热去火的药方好好调理。”

果然不出她所料,太医诊断不了,更别提治了,她实在忍不住了,“韩太医,如果皇上是急火攻心吐血,那为什么会昏厥?而且浑身还冒着冷汗。”

“这……”韩太医被她的眼神冷到了,可这女子所说的不错,急火攻心又怎么会浑身冒着冷汗?

夜清绝的眼神却骤然冷了下来,怒气难掩,“庸医,如果父皇有什么差池,那你们也全部给本王陪葬。”他的语带威压,压得人喘不过气儿来。

“王…王爷饶命啊!皇上的脉象确实看不出什么异常啊?”

“那是因为毒,因为皇上中毒了。”孟蓝接过话头,淡漠的语气听不出半点情绪。

她被称为天才医师,最擅长的就是治病解毒,她从小就熟读各类草药,做了无数的实验。

大大小小的病,见过的毒更是数不胜数,她从骨子里散发的自信毫无保留被夜清绝看在眼里。

“你能解毒?”

“可以。”她毫不畏惧的接受他狐疑的目光,不是大概,而是肯定的回答他。

夜清钰蹙眉,这个丑八怪,真的会解毒?

她没好气白了一眼,若是放在以前,可都是别人花大把钱求着她,遇到质疑她医术的病患,她肯定不会再搭理。

可眼前的人是皇帝,九五至尊,是一怒就死一大片的存在。

当然她也有自己的私心,若是把景元帝的毒解了,那退婚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夜清绝眉如墨染,绝美的容颜似高山白雪一般俊美无双,他端倪起以前镇定自若的女子,目光阴鸷,语气冷得似要结冰。

“如若你解不了,那你和整个丞相就都给本王陪葬。 ”

孟蓝有些不高兴,但是也别无他法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已经快错过最佳时间了 。

她连忙跪坐在一旁,先是侧耳倾听了景元帝的心跳,心跳过快,随后检查着口鼻,舌苔,“给我银针。”

韩太医连忙递了上去,现在她没有医药箱,所有手法只能效仿古代,终归是不怎么方便。

对于银针无比熟悉的她,就好像走丢的人寻到了组织,有条不紊,井然有序的游走在各个穴位。

“咳咳咳…”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孟蓝继续在进行催吐,一大口黑血被吐出来,她也松了口气。

景元帝缓缓睁开眼睛,头也痛的厉害,“朕这是怎么了?”

“皇上,您刚刚突然吐血,可吓死老奴了,是丞相千金救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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