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半，蒋愈准时的放学回到别墅。
远远的看那华美的建筑物时，他就闻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酒精味道，蒋愈皱眉，苍白的双手推开大门——
狼藉的茶几、湿润的瓷砖、空气里漂浮着难闻的玫瑰花跟酒精的混杂物……
蒋愈厌恶的移开目光，却听到了卫生间淅淅沥沥的水声和女人的喘息声。
程攻玉。
他大哥的半个未婚妻，还没订婚，就克死了蒋严，蒋愈并不觉得程攻玉有什么魅力之处，居然能让蒋严神魂颠倒，甚至还拱手送给了大半财产。
那个女人，除了皮囊稍微优越一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市侩、愚蠢的气息，跟蒋家格格不入。
他放下书包，一步一步的往卫生间走去，却在看到敞开的卧室门的时候，瞳孔骤然一缩，眼眸凌厉的扫了眼跪坐在地上的女人。
“是你打开的吗？”
蒋愈的嗓音很清越，可传入到程攻玉的耳朵里时，却不亚于鬼魅的声音，低沉到像是在敲丧钟。
她的身子难以控制的颤抖了一下，贴在身上的衣服早被湿濡的地面沁透，里面隐约还能看到内衣的带子，是粉色的。
多可笑，这样一个在世俗颠倒的欢乐场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女人，竟然不用那些风骚的艳红，反而用这种少女才会青睐的颜色。
蒋愈微微压低了身子，眼神刺人的扫过她的脸颊，淡淡的开口，“原来你喜欢这种颜色。”
那赤裸的目光太过不适，程攻玉摁下心底的厌恶，伸手从上面扯了条浴巾盖住了自己，冷言冷语的讽刺，“死变态。”
变态？
兴许无论是谁被这样的侮辱，心底都会觉得愤怒，可蒋愈却怔了一秒，畅快的感觉充斥在血液里，仿佛在叫嚣着什么，他竟然觉得愉悦。
很久很久，他都没听过这样的评价了。
真是感到格外的——亲切。
他重新审视了一下程攻玉的脸，的确很美，脸颊上有一颗痣，落在眼泪必经之处，算是凶痣，可偏偏给她添了一抹倔强的颜色。
蒋愈伸出手，轻佻的将她散落的头发挽至耳后，望着她故作镇定的表情，尔尔一笑——
“嫂子，你在怕些什么呢？”
严格意义上，程攻玉跟蒋愈在法律上毫无关系，世俗道德上，她也不过只是个没进门的女友而已。
可蒋愈偏偏要用这个称呼来恶心她。
程攻玉偏过头，避开他冰凉的手指，蒋愈不甚在意，也没有恼羞成怒，只是站起来淡淡的睥睨着她，轻声说，
“嫂子，你把我的秘密打开了，有想过用什么来还么？”
谁不知道程攻玉一穷二白，走路都晃不出来硬币的响声，兴许唯一的本事就是当个被揩油的模特，跟坐台的没什么两样。
她能还得起什么？
程攻玉吞咽了一声，撑着胃里的翻腾，继续说，“那也叫秘密？无非就是些烂死的畜生，你还当作宝一样，不觉得恶心么？”
那卧室刚被打开的气味，程攻玉一辈子也忘不掉。
从脚底钻起来的凉意，到现在还没散开。
蒋愈轻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说，“那些不过是生物实验时需要用的标本，只是我暂时忘了处理而已，不过嫂子说的没错——”
“那些东西，的确只是畜生而已，哪里会比人更有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