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杰，在学校附近开了个服装店。
我的衣服不仅卖活人，也卖死人。
起初是我一个在医院工作的发小，给了我介绍了个好活，他告诉我，很多在他们这的死者家属，都会问哪的寿衣好，他就想到我了。
现在很多年轻人，都会穿着好看的衣服下葬，不一定非是寿衣了。
不管怎么说，一个月下来确实不少赚。
可自从给死人装扮以后，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可以用步步惊心来形容！
每次送衣服，都需要我亲自送到医院，甚至有的时候，要看到尸体，才能订号码。
第一次给尸体量号码，就是在太平间，冰柜里装着一个，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男人，静悄悄的躺在那里。
我第一次如此直面死亡，量完了号码，我几乎出了一身的冷汗。
慢慢的，我总感觉有人在背后偷窥我。
这种感觉，随着我出入医院的次数增加，越来越强烈。
后来甚至一到晚上，我总能梦到我穿着寿衣，躺在停尸房。
一个像我一样卖衣服的人，在给我量号码，我身边围着一群，没有脚的人。
他们不停的在说，自己也要穿好看的衣服，再看他们的样子，有的瞪大双眼，有的满脸是血，都不是活人！
没办法，我只能不接医院的单子了，这样下去精神受不了，也觉得挺对不起我发小的。
发小也说是我可能是，以前没看过尸体，冲到了晦气。
那天天已经黑了，我又从噩梦中惊醒，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我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总感觉这屋子里，还有其他人。
我喝了口水，感觉屋子里的温度，一下子降了下来，甚至有些刺骨。
突然！我看到大厅中，孤零零的站着个老头。
我的脑袋轰的一下，鬼啊！
“我是来买衣服的。”就在这时候，老头深沉的说道。
我的心嘭嘭直跳，再看这老头，也有点奇怪，这么晚了还来买衣服。
他之前就一直在这，看着我睡觉？想象到那个场景，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老头的穿着，那种医院病患的衣服，难道是病人跑了出来？
一想到医院，我下意识的有点抵触。
我喝了口水，让自己清醒了一些，紧接着给他介绍起了衣服，他最后自己搭了一身，纯黑的衣服和鞋。
我有点奇怪，要知道，很多寿衣就是一身黑，这可不太吉利。
莫非，这老头是在给自己选寿衣？
给完了钱，老头非说自己拿不了，给我了个地址，让我送过去。
“不要把衣服给小孩，必须给大人。”老头特意叮嘱我。
我让他留个名字，他说叫赵文，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真是个奇怪的老头，有手有脚的，怎么不能把衣服拿走呢？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可又说不上来。
我随手把钱扔到了柜子里，发现他的左脚还是坡脚，让我有些疑惑的是，他走路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我站了起来，空荡的服装店，都是回音。
那老头，好奇怪啊。
我把那身衣服放在柜台上，怎么看都觉得难受。
第二天上午，趁着人少，我准备把衣服送过去。
距离不算太远，我走了二十分钟，敲开门，是一个中年男人开的门。
老头交代过，给大人，我就把衣服拿出来，说是一个赵文的大爷，交代我送过来的。
男人打开看了看衣服，皱了下眉说：“这里没这个人。”，就关上了门。
看着冰凉的铁门，我一时间傻了眼，又回忆了下，昨天老头告诉我的地址，就是这里没错啊。
难道我找错了？我又敲了几下门，男人不给我开门，只好走了。
回去以后，我把衣服放在了柜台，偶尔有人来，看到那衣服都以为是寿衣。
最离谱的，来了对小情侣，非说我这屋子里有味。
“什么味？可能是衣服的事吧。”我闻了闻，除了衣服的新味，根本没有什么其他的味道。
那个女孩皱了皱眉头，一脸嫌弃的说：“哥，不是我找事啊，我是医学院的，我总感觉你这屋里，有股死人的腐臭味。”
两个人没买衣服，就离开了，弄得我心里也挺不舒服的，他们两个也没必要骗我吧，我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昨晚那个老头的身形。
这一天我心情都不怎样，晚上天一黑，一个有些佝偻的身形，从门外走了进来。
是昨天那个老头，他有些埋怨的质问我：“衣服，你是不是没给我儿子啊？”
我挠了挠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说人家根本就不认识你。
又确定了一下地址，我去的没错，老头也沉默了，叹了口气。
“你去找我女儿吧。”说着，老头给了我个电话号。
我有点无奈，把那衣服拿出来了：“既然您都来了，就带走呗。”
老头摇了摇头，说必须给他的家人，让我有点莫名其妙。
老头走后，缓了半天，我才猛然醒悟，我门口有提示的声音，每一个顾客进来，都能知道。
可为什么他路过的时候，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难道是坏了？
为了试试看，我走了过去，叮咚，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咽了口口水，这也太邪门了吧！
第二天的时候，我按照那个电话打了过去，这套衣服卖的真不容易。
“你好，前天你父亲，在我们这买了套衣服，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给你送过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接着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出来：“骗子吧，我父亲是个植物人，怎么能去你那？”
植物人？听到这话，我有点懵，难道又错了？
回想起之前的种种，那老头虽然是坡脚，可却能走路啊，难道是治好了？
女人又骂了句，把电话挂了，弄的我也莫名其妙的。
我又打过去，想早点让这事解决，要不然老头还得来。
女人说赵文，确实是她父亲的名字，可却怎么也不相信我。
晚上的时候，我并没有等来老头，第二天一早，女人又给我打过来电话。
那头听起来很紧张，让我赶紧去她家一趟，告诉我个地址。
这地址，就是之前老头告诉我的地方，我把衣服带好，打了个车就赶过去了。
一进到小区里，我看到楼底下停着一辆警车，有种不好的预感。
上了楼，我发现屋子里有好几位警察。
我又看到了之前，那个中年男人，他和一个中年的女人，正在吵着什么。
“都怪你，爹交给你伺候，你照顾好了吗？”
“你还有脸说，你一年看爹几趟。”
从两个人吵架的内容，还有听声音，这中年女人，恐怕就是那老头的女儿了。
等我进去一问，有些意外，这家的老头死了！
晚上我还见到他了，这么快就死了？
不可能，肯定是搞错了，我有点怀疑不是同一个人。
这时候警察也看到了我，走了过来，确认一下我的身份，这才问我：“你说这家的老头，前天去你那买衣服了？”
我点了点头，又摇摇头，要了一张照片，上面骨瘦如柴的老头，我非常确定，就是来我店里拍照的那个老头。
得到我肯定的回答，警察皱起了眉头说：“这人是个植物人，而且他已经死了三天了。”
死了三天了？这岂不就是说他去我那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我的头皮刷的一下就麻了，腿也有些发软，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不可能，你们搞错了吧！”我难以置信的说。
那女人也嚎啕大哭了起，不停的说他爸死的太冤枉。
警察过去安慰那女人几句，然后一脸严肃的说：“根据检验，你父亲是自然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