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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

星零 著

美文同人连载

上古之神,万年前几近毁灭殆尽。如今世间仅存四位上古之神,前三位是正儿八经的上神,这最后一位……有神说她是走了狗屎运,投了个好胎,也有神说这三界八荒里面子上看起来最风光、里子里瞧起来最凄清的也就是这一位了。只是这些神仙们是羡慕嫉妒恨,还是真的心有戚戚焉呢,说都说不准。但可以肯定的是,哪怕是千万年以后,三界八荒里,除了那三人以外,三界众生都只能对着她弯下神仙的傲骨,恭敬的唤一声:上神。

主角:后池清穆   更新:2023-08-07 23: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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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后池清穆的美文同人小说《上古》,由网络作家“星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上古之神,万年前几近毁灭殆尽。如今世间仅存四位上古之神,前三位是正儿八经的上神,这最后一位……有神说她是走了狗屎运,投了个好胎,也有神说这三界八荒里面子上看起来最风光、里子里瞧起来最凄清的也就是这一位了。只是这些神仙们是羡慕嫉妒恨,还是真的心有戚戚焉呢,说都说不准。但可以肯定的是,哪怕是千万年以后,三界八荒里,除了那三人以外,三界众生都只能对着她弯下神仙的傲骨,恭敬的唤一声:上神。

《上古》精彩片段

六万年前混沌之劫降临,真神上古以身殉世,为救三界烟消云散。
那时便有人问,凡间百姓若遇天灾劫难能求漫天诸神庇佑,可若是神被逼至绝境,除了毁灭,又能如何?
人能求神,神能求谁?
对着九州苍生,这一问,再回首时沧海桑田物非轮转,便又是几万年光景。
不过慢慢仙途,三界枯燥无穷的岁月里,倒也出了一点小插曲。
六万三千年前,昆仑山,天帝大婚。
这一日九州八荒喜气扬天,漫天诸神相约而庆,只可惜如此浩大威盛的婚礼美中不足的袭上了几分沉默不安的气息。
无他尔,全因天后芜浣上神在这之前还有个特殊的身份。
天地混沌初开时,上古众神永生,祖神擎天破碎虚空创上古界于三界众生之上。彼时祖神统驭麾下四大真神,开天辟地,花万年光景,才有了日后的三界九州。
三界成形之日,祖神功德圆满,化为虚无与三界同生。至此以后,祖神麾下——上古、炙阳、天启、白玦四位真神便成了上古神界的主宰,其中上古真神虽为女神,但因得祖神衣钵相传,是以最为尊贵。
四大真神神力深厚,统驭神兽治理三界,数千年时间便使得九荒八合初具雏形,不料人、妖二族现于世间千年后,混沌之劫降临,四大真神并一众上神应劫而逝……四位真神为护三界,神形俱灭,和祖神一同化为虚无,唯留下随身兵器遗落人间,而应劫的众多上古神祗中,便只余得三位。
自此,上古众神消失,上古神界封印于三界之上,永不开启,上古时代由此终结,三界九州进入后古时期。
逃过一劫的三位上神,便是九天之上的天帝、芜浣上神和祁连山清池宫的古君上神,天帝本体为五爪金龙,芜浣上神传承于凤凰一脉,古君上神乃上古蛟龙,三人皆是上古神兽而化。
如此古老又悠久的神祗,又是传自远古时期,自是被三界众生奉若神明顶礼膜拜。
古君上神和芜浣上神原是一对神侣,两人不问世事,在祁连山脉建清池宫隐迹世间,逍遥而行,曾惹众神羡慕。
千年前两位上神孕育了后代,这本是三界中一件极大的喜事,却不想那还未出壳的孩子生来便没什么神息,上千年时间过去,连破壳而出的力量都没有,并且越来越弱,几近死亡,世间最尊贵的神君孕育而出的孩子居然如此孱弱,不免让人大为意外,未免触了两位上神的霉头,众仙都不敢轻易提起这位小神君的事。
自从这位小神君降世后,古君上神一心想着如何提高小神君的神力,抱着圆滚滚的蛋四处寻古籍、访遗迹,数年不在清池宫是常有的事。芜浣上神不知是因为孩子弱得太过离谱还是不相信她能活下来,对这颗蛋极为冷淡,甚至不愿和古君上神一齐出去寻访,单独留在了清池宫。
古君上神未免芜浣上神在宫中无聊,便拜托好友天帝闲暇时多拜访清池宫,这一来便又过了数千年之久,待古君上神捧着还未破开的蛋忧心忡忡回到祁连山时,看到的却是荒废已久败落冷清的清池宫,芜浣上神早已不知去向。
而这时,天帝即将大婚的喜讯却传遍了三界九州。
他迎娶之人,正是芜浣上神。
若做下这种事的是其他上仙,怕连在三界立足都难,毕竟夺友之妻,再理直气壮也总是有些失德,奈何天帝是三界主宰,是以众仙虽觉不妥,但却都失了傲骨,不敢吱声。
几位上神的恩怨情仇,并不是他们这些小仙能说是道非的……
是以现在,一众上仙坐于昆仑云台上,心底的忐忑伴着七彩祥云出现在昆仑山顶时达到了顶峰。
古君上神一身青袍,立于天际,比之天帝的威严,多了几分温文尔雅,俊逸飘然。
芜浣上神眼光倒是有些飘忽,不少女仙君看得怔怔,纷纷嘀咕。
心里虽想法各异,但众仙仍是忙不迭的跪拜在地,迎接古君上神之尊。
也迎接着昆仑山上即将到来的一场恶战……
哪知古君上神竟是理也未理严阵以待的天帝天后,落云后直接走向了司职仙君命格的灵涓上君处,从怀里掏出个蛋巴巴的递上前让其测命格。
古君上神稀罕这颗蛋三界皆知,但没想到如此重大的日子里他盛威直压昆仑山居然也只是为了替这小神君算一算命格,测一测未来吉凶。
这无异于当场打了天帝天后一记响亮的耳光,却偏生还让人发作不得。
芜浣上神脸色一变,当即便要拂袖离去,也亏得天帝善忍,安抚下她才没让这场婚礼落空。
在众仙难以置信的眼神下,抖擞着一副老身骨的灵涓上君担着三位上神的威压,亦是惶恐至极,他好歹也知这颗蛋的来历渊源,不敢推辞,只得颤巍巍的接过古君上神手中的蛋细细钦测。
岂料这一测就是好几个时辰,虽说对仙人而言百年亦不过一瞬,但在那种境况下,这时间就显得相当难熬了。
昆仑山的婚礼就这样诡异的因为一颗蛋僵在了半途,众仙的目光更是死死的放在那颗圆滚滚的蛋上,都希望灵涓上君能聪明点,说几句好话出来,兴许古君上神一欣慰,场面就不至于这么难堪了,毕竟昆仑乃九天福地,谁都不想自上古时传下来的灵山就这么毁在几位上神狗血复杂的纠葛中。
在天帝都忍不住连连咳嗽了几声后,灵涓上君才挪开放在那颗金贵蛋上的手,略一迟疑,在众仙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哆哆嗦嗦的说出了一句改变三界命格的话。
“这小神君…恐怕…是上神命格。”
满座皆惊,众仙傻眼……出生了几千年连破壳的力量都没有,比一般的仙童都有所不及,这样的灵力居然会是上神命格?
就算是古君上神威压再大,这灵涓上君也太敢扯了!
当然,没有一位仙君敢把这句话说出来,就连天帝也聪明的选择了装聋作哑。
众仙认为古君上神再有闲气,也应当知道灵涓上君这不过是句客套场面话罢了。上神之尊,何等重要,这话听听还成,真要作数……那是万万不行的。
哪知,长笑声在众仙惊愕之际突然响起,古君上神登上七彩祥云朝东方而去,竟是半点不给灵涓上君再说话的机会。
“有劳众位仙友为证,自此以后,吾儿后池位居上神之位,天地为鉴。”
由始至终,古君上神对坐于高位上的天帝天后连个正眼都没瞧一下。
众仙面面相觑,如此轻巧的一句话便让一个还未出壳的小蛟龙从此位于三界众生之上,位属上神,实乃荒谬。可是偏偏是在这么个场合,说出这句话又是古君上神,谁都无法说出反对之词来。
这么一耽误,古君上神消失无踪,那小神君的上神之位也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坐实下来。
若论后古界来最不可思议之戏闻,非此事莫属。
云海深处,昆仑顶空,一白衣男子端着一方木头缓缓雕刻,俯览众仙犹若蝼蚁,直到听见古君定下那颗蛋的上神位份后,才施施然离开。
由始至终,连同天帝在内的几位上神,都未曾发现曾有这么个人出现过。
自然,此后几万年,三界里说得最多的,便是这么一句。
那清池宫的小上神后池,当真是走了狗屎运,投了个好胎。
六万年后,祁连山清池宫华净池附近。
两个脚踏祥云的仙人苦着脸巴巴望着对方,瞪得浑圆的眼底满是懊悔。
“无虚,这可怎么办,咱们把贺礼给丢了,若是让上君知道,少不了要责备我们一番,早知道就不贪图华净池的仙露,早些启程了,如今……哎,你说我们如何是好?”圆脸仙人唉声叹气,望着一向点子多的仙友焦躁的询问。
以紫垣上君的脾气,丢了这么贵重的贺礼怕是要罚他们上青龙台受鞭笞之刑了,这一上去,少说也得耗掉几千年的仙基。
华净池乃三界中有名的福地,池中每日旭阳初升时聚集的仙露能增强仙力,对仙基浅薄者是绝佳的上品,不过因着华净池在古君上神的结界里,虽不少仙人垂涎此处,但却从来无人敢擅自闯进。
东华上君寿宴,他们二人奉自家紫垣上君之令携礼物先行,途经此处,见池中仙气外溢,好奇之下发现结界竟然破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空隙,一时忍不住潜进仙池偷食了些仙露,急急忙忙出来时不小心将贺礼东海万年珊瑚树掉在了池中,再想进去时那小洞已消失,两人一筹莫展,如今只能对着结界内的华净池叹气。
被称为无虚的仙人一甩长袖,苦着脸朝不远处的华净池瞅了瞅,摇头:“无妄,华净池在古君上神的结界中,我们若是再私闯进去被发现,罪名可比丢失上君的贺礼重多了,当年那条蛟龙的下场,你没听说过?”
一听这话,无妄打了个寒颤,连连摆手,哆嗦的退后几步,骇得差点从祥云上掉了下来。
无虚说的这事他当然听说过……两万年前,妖界蛟族出了个不世天才妖恒,才两万岁的年纪妖力便达到了妖君巅峰,直逼上神境界,连妖皇都对其暂避锋芒,幸得此妖对皇位不屑一顾,才免了妖族内战。但他甚喜和人比试,且性情暴戾,被他邀战者,多是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一时间,九荒八合的众仙被闹得人心惶惶,生怕被此妖找上门决战,无奈之下闭关的闭关、访友的访友,纷纷避走。毕竟这可不是丢面子的小事,弄不好,几万年的修为就可能这么散了。
在妖族中再无对手后,妖恒出了妖界,直上华净池挑战古君上神,因两人都是由蛟而化,且古君上神已有数年不现人前,众仙不免抱了几分期待忐忑的心思。
若古君上神也战败,那……三界中就只有天帝和天后堪为其对手了。
妖恒在华净池外挑衅数日,始终进不得结界,更是连古君上神的头发丝都没摸到一根,暴怒之下卷起狂风骤雨,致使下界洪涝成灾,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无数,这一来就招了几位上神的忌讳,要知道这天上地下的神仙都知道三界有一条铁律——就是决不可伤害三界之本的人界。
在金曜上君忐忑万千的奉着天帝之命捉拿妖恒时,三道墨色闪电从华净池的结界里连劈而出,落在了化成蛟体在下界兴风作浪的妖龙身上。
连哀嚎声都来不及发出,那条在空中蜿蜒盘旋的巨大蛟龙瞬间便化为了飞烟,真正的魂飞魄散,数万年来三界中最接近上神的存在……就这样以一种极不惨烈、甚至是玩笑的方式消失在三界。
经此一事后,三界震动,尤其是金曜上君,他亲眼看着妖恒被劈得连点灰渣子都不剩,在他言之凿凿、甚为崇拜的渲染下,古君上神轻飘飘的一击被升华得光芒万丈,其历史功绩甚至能写进三界后古史里。
念及此,无妄也歇了私闯华净池的心思,他朝无虚建议道:“不如我们去拜访一下清池宫,就说……就说我们途经此处,不小心将珊瑚树掉入了华净池里。”
无虚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望着他,两道眉皱成了一团:“你糊涂了不成?古君上神不在,凤染上君如今掌管着清池宫,她和我们上君有些过节,怎会答应我们的请求?”
无妄知道这提议不妥,但也实在没法子了,他家紫垣仙君贵为上君,哪怕是在九重天上也甚少有人敢得罪于他,可如果是古君上神和凤染上君的话……就说不准了。
无妄在祥云上转来转去,终归是不甘心就这么回去受罚,眼睛一亮后陡然抬高了声音道:“无虚,古君上神不在,清池宫里不是还有一位上神吗,凤染上君就算再霸道,也不敢在上神面前发作我们啊!”
无虚脚一软,急忙伸手捂住了无妄的嘴,他朝四周望了望,见甚为安静才长吐一口气,低声呵斥道:“你怎么竟提些没脑子的主意,日后可千万别提这位上神,若是让景昭公主知道你曾求助于她,你以后就别想在天界有好日子过了。珊瑚树怕是要不回来了,咱们回去先禀了仙君再说。”无虚说完转身就走,竟是管也不管身后的无妄。
无妄是这几千年才飞升上来的小仙,见无虚这般如临大敌,只得小声应了一声,跟着他朝远处飞去,腾上祥云后,无妄悄悄转头朝着越来越小的华净池瞧去……心里泛起了嘀咕,到底为了什么那位清池宫的上神会被三界奉为禁忌?
清池宫里。
金黄的长袍上展翅的凤凰如奔九天,纯黑的腰带散散系在腰间,坐于高位上的女子望着呈到面前足有成人高的珊瑚树,心情大好,爽朗的笑声传得老远。
“长阙,这次紫垣那个家伙可是亏大了,啧啧,长得这么高,我琢磨着这珊瑚树至少得有万年光景。”
这女子神情张狂,血红的长发无风自动,端是邪气逼人,更遑论她言谈间更有一股常人难及的煞气。
下首一副书生打扮的青年朝她拱拱手,神情严肃:“上君,那两个仙人胆子大得很,居然敢偷入华净池,简直是不把我们清池宫放在眼底,您绝对不能姑息,定要和紫垣仙君理论一番。”
凤染笑容一僵,暗道可不能让这人知道是自己故意把结界破了个洞,引得那两个贪心的小仙进了华净池,否则定会受他唠叨,当即装模作样的摆正颜色道:“和那个小人有什么好说的,这次东华老儿寿宴,我要让他给本仙君好好的赔罪。”
长阙顿了顿,见自家上君意气风发,忍不住小声的提了提:“上君,东华上君没给您递请帖。”
东华上君是三界最古老的上君之一,素来德高望重,受众仙景仰,他醉心修炼,极少举行宴会,这次也是架不住一众弟子的劝说才向众仙发了帖子,在如今平静无波的三界来说这是一件极大的事,是以这次就连眼高于顶的紫垣上君也巴巴的赶去祝贺。
可是他家的仙君才当了几千年上君,树敌颇多不说,又为三界所不容,人家想整个热闹隆重的宴会,又怎会邀请于她?
“这倒也是,我如果不请自去,以紫垣那小人的性格,定会找借口对我倒打一耙。”
凤染皱着眉托起了下巴喃喃自语,她朝长阙瞅了瞅,见青年站得笔直,眼珠子不怀好意的动了动,这家伙,他大概不知道……只要他心虚,总会摆出个格外正经的面孔混淆视听。
凤染悬在半空的腿踢了踢,碰到青年的衣带:“说吧,长阙,你一定有办法。”
长阙摇了摇头,闭紧了嘴。
“哎,古君上神消失这么久,如今连区区一个紫垣也不把我们清池宫放在眼底,长此以往……”
她见青年耳朵动了动,知道戳中了他的软肋,加重了叹气连连感慨。
“东华上君虽然没给您送来请帖,可是……给清池宫送了。”顾名思义,就是给清池宫真正的主人古君上神送了请帖。
凤染咧嘴一笑,从宽大的椅子上跃下来,重重的拍了长阙一掌,笑道:“我就知道你有办法,还不速速把请帖给我,再隔几日,我们备份厚礼去东华老儿的寿宴。”
明目张胆的狂妄,这哪是给人家祝寿去的,简直就是磨刀霍霍的挑衅,长阙叹了口气,接着道:“哪里有这么简单,上君,您也不想想,上神的请帖……您执贴而往,恐怕您还没出东华上君的府第,就被天帝捉到天界去问罪了。”
凤染笑声一滞,苦恼的走了两步,绕到珊瑚树边突然停下,狠狠的拍在晶莹剔透的树杈上,把长阙看得惊心动魄。
凤染嘴角挂了一丝神秘的笑容,眼珠子转了转,朝长阙得意的晃了晃手:“我是不敢拿着古君上神的请帖满三界的跑,可你别忘了……清池宫可不是只有一位上神。”
长阙陡然瞪大眼,他抬手指向凤染,回过神来后又觉得甚为不敬,忙不迭的放下来,但表情仍旧别扭的奇怪。
“上君,您该不会是想让小神君拿着上神的请帖去赴东华上君的宴席吧?”长阙磕磕巴巴问道,眼底犹自带了几分荒谬。
“你说的没错。”
“可是,小神君从来没有出过清池宫一步……”
“有什么关系,我陪着她,总不会让她吃了亏去。”
凤染说完这句话,踢踢踏踏的朝着清池宫后殿跑去,在大殿里站着的长阙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满脸自责。
早知道……就不跟上君提这个点子了。
说什么不让小神君吃亏,以小神君的性子……恐怕东华上君的寿宴要倒霉了。
柏玄上君,您倒是快点回来吧,要不然……这清池宫就快被凤染上君给拆了!
天界紫金府。
紫垣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一脸铁青的怒喝:“怎么回事?贺礼呢?”
他正准备驾云前去东华上君的大泽山府第拜寿,却不想还未出门便看到无虚、无妄二人浑身是伤的跑回府。
那贺礼可是万年才长好的珊瑚树,他一向宝贝,平时都不舍得让人看一眼,这次若不是东华上君寿宴,他绝不会舍得送出去。
“上君,我们二人在祁连山附近遇到妖兵,打斗中珊瑚树遗落,上君恕罪。”无虚跪在地上唯唯诺诺道,眼底划过一抹心虚。
祁连山就是清池宫所在之地,紫垣一听这话,神情愣了愣,怒气失了大半,但还是心疼那珊瑚树,遂绷紧了脸道:“即是失落在祁连山脉附近倒也怪不得你们,但你们护宝不力,这样吧……一人罚一把上品仙剑,明日送到宝库中去。”
紫垣上君倒是生了个正义凛然的好相貌,但骨子里却是个刚愎自负又喜好面子之人。
无虚和无妄脚一软,垂向地面的脸上不免露出了几分不满和迟疑,他们成仙数万年也不过才得了几把上品仙剑,一向看得跟命根子差不多,紫垣上君倒是说得轻巧……
“怎么,你们可是不愿……”
倨傲又带了丝威压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无虚二人立马伏倒在地,恭声道:“不敢,上君厚德,明日我和无妄便把仙剑送来。”算了,失了把仙剑总比去青龙台上受鞭笞之刑要好。
紫垣上君是出了名的小气霸道,但他和九天上的大殿下景阳交好,又贵为上君,在天界里根基雄厚。
“上君,那…送给东华上君的贺礼……”无妄见久听不到紫垣上君的吩咐,抬起头小声的开口。
“这你们就别管了,明日跟我一起出发。哼,东华上君宴席上,我倒要向各位仙友好好说道说道……凤染一向霸道,将祁连山千里尽数化为清池宫所有,如今竟看不好古君上神的门户,让妖族肆虐九天福地,这回我定要让她颜面扫地。”
跪着的二人硬生生的打了个寒颤,无妄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无虚一把拉住,两人告了声罪退了出去。
刚走到庭院,无妄便朝四周看了看,见无人在旁忙拉着无虚的长袍急道:“无虚,这可如何是好,上君若是知道我们并非被妖族所伤……”
“你急什么!以凤染上君平时的做派,东华上君定不会邀请于她,只要她不出现,又有谁能拆穿我们,更何况祁连山连绵千里,仙友稀少,若是清池宫的人否认有妖族,其他上君也定会认为是凤染上君监管不力、为自己狡辩。”
无妄惴惴不安的听完无虚解释,抹了抹头上的虚汗,见四下无人,边走边在无虚耳边低声问道:“无虚,我飞升得晚,很多事都不清楚,要是去了东华上君的府第闹了笑话就不好了,要不你给我说说凤染上君的事,我听说她乃天后一族的族人,怎么会……为三界所不容?”
两人一路走着就到了紫金府深处,无虚朝跟在他身后的无妄瞥了一眼,没好气道:“你想问的恐怕不止是凤染上君的底细吧!怎么,你就这么想知道清池宫那位上神的事?”
“无虚,你瞧……”无妄嘿嘿一笑,从兜里掏出个小瓷瓶来,打开递到无虚面前:“我在华净池装了几滴,我们一人一半,如何?”
一阵芳香传来,闻之沁人心脾,无虚双眼发光,凑过去闻了闻,弹了弹衣摆朝无妄看了一眼道:“其实这些事也不算什么秘密,也只有近千年来飞升的小仙才不知道。”
“若是说到这位上神,还要从混沌之劫开始说起……”
无虚的声音慢慢变得虚无,追忆往昔的神情中有着对那个时代难掩的崇敬膜拜。
半个时辰后,无妄总算知道了前因后果,一时间也是颇为震惊。
“无虚,你是说后池上神在壳中之时便获了上神之位?”
无虚点头,拿过无妄手中的瓷瓶,放在鼻尖闻了闻,眯起眼甚是享受。
“那之后呢……”无妄急急忙忙问道,总觉得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之后古君上神在清池宫外设了结界与世隔绝,听说那位小神君又隔了四万来年才从壳中而出,且自小便不通神法,灵力也是极低,所以古君上神为了她还破例接纳了一些散仙进清池宫护卫。”
无妄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道:“难怪仙界中人都说那位上神投了个好胎,原来如此…这倒是个顶尊贵的命格……”话说到一半,他顿了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压低了声音道:“若是如此,那几位殿下和景昭公主岂不是和这位上神还有些血脉干系?”
无妄朝天上指了指,一脸唏嘘,难怪景昭公主不喜人提起那位上神,原来是这么个缘故。
那位小神君生来便是三界中的至尊存在,景昭公主的出身未必比她低,但位份却犹如天壑,两人身份又极是尴尬,换了是谁都接受不了。
九天之上的几位殿下和公主都是凭自身之力挤入上君行列,想必对后池上神凭父荫晋位上神的事耿耿于怀。
素闻天帝对这位唯一的公主疼若珠宝,极为骄纵,恐怕也是生了歉疚的心思。
“这话不错,都是天后所出,自是有血脉干系。古君上神游历三界,已有万年不知下落,那位小神君降世两万年来又从未踏出过清池宫半步,是以仙界如今倒是没人敢提起她来了。”
为天帝一家所忌讳,想活得滋润点的神仙都不会这么不懂趣。
如此一来,这位小神君就当真是面子上最风光,里子里最凄清了。
“这么说,凤染上君也是因为小神君灵力弱,才会被古君上神接纳进清池宫的?”无妄想到了为三界所弃的上君凤染,急忙向无虚求证。
“不错,凤染上君出自凤凰一族,本来身份尊贵,可她却偏偏是从未有过的火凤凰,你也知道……凤凰以金黄为尊,若是红色则代表邪恶,是以凤染上君一出生便被族人遗弃在了渊岭沼泽中,听闻乃是一千年树妖将其养大,后来仙界和妖界在渊岭沼泽开战,景阳大殿下和妖界三皇子在混战之中误杀了那树妖……”
无虚停了停,以一种格外赞叹的语气缓缓道来:“凤染上君一怒冲出渊岭沼泽,以一己之力迎战仙、妖两族大军,那一战格外惨烈,数万大军尽灭,就连妖族三皇子也丧于她手,要不是我家上君正好路过救了性命垂危的景阳殿下,恐怕大殿下早就亡于渊岭沼泽了。也是在那一战之后凤染上君威震三界,被尊为上君,只不过获封上君的同时也为三界所不容。”
三界自上古时代终结后,飞升的仙妖皆用‘君位’来划分级别,仙界的‘上君’和妖界的‘妖君’是最接近于上神的存在,一旦灵力大成,天劫降临后,便自动升为‘上君’、‘妖君’。
“难怪大殿下和我家上君如此要好,想不到竟是有这么一段渊源。”无妄叹了口气,迟疑了半响才道:“凤染上君毕竟是凤凰一族的族人,况且她亦杀了妖族三皇子,于天界有功,天帝就算是看在天后的份上也不应如此为难于她才对。”
“你当别人不是这么想,凤染上君不过才万岁便有了上君的实力,前途无量,况且只是一场误会,天帝当然想招揽,只不过……”
“只不过如何?难道是凤染上君不愿?”
“她倒不是不愿……”无虚挽起了袖袍,砸吧砸吧了嘴道:“只是凤染上君在渊岭沼泽放了话——若是天帝能将景阳大殿下处死,一命换一命,她便愿为天帝效犬马之劳。”
“什么?”无妄陡然拔高了声音,瞪大眼:“这凤染上君好不识好歹,那妖树怎可和我仙界大殿下相提并论?”
天帝乃上古之神,又为仙界至尊,怎受得了如此挑衅?这凤染上君当真糊涂!
无虚也点点头,露出几丝不赞同来:“天帝闻此震怒,下令捉拿凤染上君,凤染上君力战数仙,败退祁连山,性命垂危之际为古君上神所救,是以后来凤染上君就留在了清池宫,天帝也没有再追究。”
至于没追究的原因嘛……二人心照不宣的对看了一眼,天帝对古君上神向来都很是忍让,想必那次也不例外。
“哎,想不到三界中竟还有这么一段历史,我今日算是开眼界了。”无妄一边说着一边摇头,神色颇为感慨。
“两位仙君,上君说明日启程去东华上君处,请二位仙君准备准备。”不远处小仙童的声音传来,无虚和无妄心神同时一凛,互相使了个眼色朝院外走去。
与此同时,清池宫。
华净池边的石岩上,一道懒洋洋的轻喝声缓缓响起。
“凤染,我说过多少次了,我懒得出去。不过我甚是喜欢长阙最近带进宫的人间戏本,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若是你能让山无棱、天地合……我便答应你,如何?”
山无棱、天地合……还说不为难我!古往今来三界众生里头能做到的不过上古祖神擎天一人而已!
望着石岩上端着钓钩聚精会神盯着水面的少女,话被噎在喉里的凤染一双凤眼瞪得浑圆,一头红发气得无风自动,她上前一步,盘腿坐在少女身旁,对峙半响才支支吾吾道:“后池,你好歹也说个简单点的……别忘了上次古君上神回宫的时候,可是我给你提的醒,要不然长阙给你带的那些人间戏本早被发现了。”
‘叮’的一声脆响,鱼钩在池中划了个圈,荡起涟漪在水面上一环一环震散开来。
“凤染,这事都多久了,万年来我替你在长阙那里担了多少事,早抵了。”被称为后池的少女头也不回,看着手中轻飘飘的鱼钩道:“这些鱼变聪明了,现在都不上钩,真没意思……”
凤染听到这话嘴角一抽,长在华净池里的鱼怎会是凡品,大多早就成精了,也只是为了让你消磨下时光,它们才不变成人形罢了。
“后池……凡间的鱼能上钩的。”她素来嚣张霸道惯了,但对着眼前这人倒是格外的好耐心,只是讨好的笑笑。
“你就这么想去东华的寿宴?”从未见过凤染如此低声下气的样子,后池话语间也泛上了些许疑惑,她转过身,看着凤染,眼抬了抬。
回过头的少女面容清秀,年岁看着不过才十五六岁的模样,一骨碌瞧上去还带着几分孩童的稚感,着一身青色布衣,格外普通。
若不是她出现在这仙家福地、面前做低伏小的又是一介上君,任是谁都无法想象她便是三界里鼎鼎有名的后池上神。
只有那双眼看着你时,恍惚间会有一种世间万物苍驹白隙的厚重感,若非凤染已识得她千年,恐怕也会愣神。
她初见时也曾惊疑,后来倒也明白,小神君就算是灵力再差,破壳而出后好歹也有了几万岁,自是不能和寻常仙人相比。
凤染知晓后池能长成如今这般着实不易,当年她进宫时后池已是十岁孩童的大小,如今过了万年也未有成人模样,这些年来看着她一点一点慢慢成长,心底时常嘀咕古君上神当真可怜,若是寻常仙家,以后池这样的仙基,恐怕早就灰飞烟灭了,也亏得清池宫聚天地灵气,灵药一大堆,才能把她养得这般大。
纵使看起来再普通,言语间也有一般仙人难以企及的威压,难得见到后池如此郑重的询问于她,凤染犹疑片息,才回:“恩,我确实想去,上神的名帖也只有你拿着前往才行,若是我……古君上神不在,那些人巴不得我闹出点事来。”
“那倒是,想来东华也不敢找我的麻烦。”后池点头,随手放下鱼竿,托着下巴淡淡道:“东华的寿宴何时开始?”
“五日后。”
“那你准备一下,我们四日后启程。”
“恩?”凤染冷不丁听见这话,一愣,眼底突然神采焕发:“后池,你愿意出去了?”
这倒真是奇怪,宁愿数千数万年呆在清池宫发霉的人居然这么简单就答应了?
“凤染,你来清池宫多久了?”后池抬步朝宫中走去,不紧不慢的问道。
“有一万年了吧……”
“你还从来没有求过我……”后池转过身,朝身后明显一顿的女子看了看,眼底划过几分意味深长。
上君巅峰在三界中都极为少有,凤染出自凤凰一族,脾性更是高傲无比,虽说她得古君上神相救甘愿留在清池宫,可不代表她会对除了古君上神之外的仙君俯首称臣。
这万年来后池都没有看到过凤染如此急切恳求的模样,两人相处万载,嘴上不说,情分却非比常人,虽然她下意识的不愿出宫,可若为了凤染,却也并非破例不得。
“我从未问你当初为何入了清池宫,你也没有说过……昨日长阙告诉我,紫垣会去东华的寿宴,你是冲着他去的?”
万年前的纠葛,她也是昨日才通过长阙之口得知。
凤染点头,并未言语。她从不将过去的纠葛带入清池宫,也没有借古君上神之势报仇的心思,在她心底,老妖树的仇一日不报,她就永远都是渊岭沼泽的孤女凤染,报仇只是她一个人的事,是以她从未将当年的仇怨告诉过后池。
“凤染,你是仙界上君,不论父神当初下过什么命令,你做事都不需要畏首畏尾,瞻前顾后,清池宫纵使再不济,也护得住你。”
凤染看着说完这句话后顾自离去的后池,面色复杂,良久后摸了摸下巴,记起当初古君上神离宫时说过的话,突然有些明白过来。
“凤染,后池自幼长于清池宫,性子淡泊,从不踏出宫门一步,但她甚是护短,若是有一日,你需要她,只管言明便是。”
想来当初古君上神早就料到她迟早有一日会找那些人的麻烦,所以才会如此吩咐她。
凤染立在华净池旁,眼底露出几分释然,忍不住笑着低斥了一句:“不就是想帮我嘛,干什么说得这么大义凛然,真是别扭。”
东华上君的仙邸在东海之滨的大泽山中,临到寿宴前几日,已是高朋满座,众仙齐聚。
紫垣上君重新选了贺礼,紧赶慢赶终于在寿宴前一日到达,看着云集的众仙,眼底不免露出踌躇意满的笑意,仙人越多,他明日在寿宴上发作起来便传得越广。
与此同时,凤染满脸怒火的看着盘腿坐在祥云上一脸无赖样的后池,神情简直悲愤到痛心疾首:“你说说,你说说……平时让你在清池宫练练仙法你不练,如今连个祥云都驾不起来,让那些仙人看了,还不知要怎么笑话你!”
后池摆摆手,无所谓道:“有什么关系,我可是上神,你在我身边就足够了,三界有谁不知我风一吹便倒,再说难道还有人敢让我这个堂堂上神表演驾云不成?”
凤染苦口婆心的话被哽住,无奈的甩甩袖摆,不再去看正大光明压榨她的后池。
“记住,东华好歹也是德高望重的老上君,底下徒子徒孙一大堆,你可别上了门还摆出这么一副臭脸色来,到时候就算有理也会变成无理。”后池慢条斯理的吩咐凤染,见她一脸硬气也知道多说无用,干脆眯着眼打起哈欠来。
算了,不管她怎么闹,自己总不会让她吃了亏就是。
不得不说,在一定思维上,这对主仆思考逻辑有着惊人的相似感,当然,一个是拿实力说话,另一个嘛……当然是拿靠山说话了。
大抵凡间所说依靠祖荫横行乡里的纨绔子弟,指的便是后池这种了。
这般驾着云一路慢行,两人终于在寿宴前夜赶至大泽山底,已至深夜,仙邸前虽张灯结彩,却连个管事的仙君都没有,唯余几个焉巴巴的小童垂眼打着哈欠坐于门前。
这二人一个是在清池宫蛰伏了万年的煞神,一个是万年来只闻其名、从未现过身的稀罕上神,别说小仙童,就算是有点眼力的仙君恐怕都识不出来,是以当两人驾着云抵达半山腰的仙邸时,守门的仙童连过来搭理一下都不愿。
以东华上君的名号,这些日子舔着脸来沾点好处、结交谄媚的神仙也不少,为了不让这些仙君太过难堪,东华上君的二弟子闲竹为他们专门在山脚下安排了住处。这个消息在递送请帖的同时就广为众仙所知,是以未执请帖的仙人都很自觉的去了山脚。
当然,广为人知并不代表现在站在门口的两人也知道,当深更半夜两人孤零零站在仙邸前面的广场上等着引客时,竟生出了几分凄凉之感。
凤染见久未有人出来迎接,一双眼当即就瞪了起来,拉着后池大模大样就准备往里闯。
守门的仙童见两人往这边走,也是一激灵,怕自己看走眼,急忙恭敬道:“不知是哪位上仙?可有请帖?”
这声音又轻又脆,还带着几分惶恐稚嫩,凤染是个软性子,当即气便消了不少,只是装模作样假喝到:“自是有请帖……”
话才说至一半便被身后人拉住了衣袍,她回过头,见后池对着她挠挠头,平时清淡的神色里仿佛带了十足的不好意思:“凤染,我忘了找长阙拿请帖了……”
凤染一愣,翻了个白眼,道:“您还真是好记性……没关系,报上名号一样的……”
这边两人悄悄私语,那边的小童却听到了模糊的几句,见两人久未动静,便翻了个白眼,不客气的道:“两位仙君,我家上君在山脚为客人备了休息之处,仙君移步便可。”
凤染一愣,她自渊岭沼泽出来后就一直住在清池宫,论世情其实并不比后池强上多少,听仙童这话还以为所有客人都在山脚休息,随即也不啰嗦,拉着后池驾云就往山下跑。
只有后池眯了眯眼,在云上朝那几个小仙童意味不明的望了望,骇得几个娃娃出了一身冷汗。
山脚竹林里横七竖八的盖了不少竹庐,意境很是不错,凤染随便挑了一间就进去打坐,后池白日在云上睡了一整日,劲头正足,见凤染闭目凝神,便留了张字条出去溜达。
后池出了竹庐,有些纳闷,
这里仙雾缭绕,灵力充沛,比之清池宫也不遑多让,但此处靠近东海,海中生灵数万,依赖大泽山的仙气而生,按理说这里就算不枯竭,也不会如此灵气十足,更何况……这灵气总让后池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后池灵力不高,但眼界却是极好,想着这大泽山中必有蹊跷,生疑之下便慢慢一人往后山行去。
两个时辰后,待她行到后山深处,正准备放弃时,却因眼前一景骤然一惊。
枫林之中,有百米空地,生一剑冢,成千上万把断剑横插其中,隐隐交错直指天际,远远望去,竟有一种远古的厚重感,带着蛮荒的苍凉,
源源不断的灵力自剑冢中凝聚,缓缓飘散,最终弥漫在整个大泽山周围。
这数里长的无名剑冢,竟是大泽山灵力充沛的原因。
后池望着数万把残破不堪的仙剑,皱眉立在一旁,她竟不知三界里头居然有这么个地方存在。数万把仙剑,即便是残破不堪,也极是罕有,怎会为三界不知,安然存于至今?
“后池,原来你在这!”
身后传来凤染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后池回头,见凤染火急火燎的驾着云朝这边飞来。
“你怎么随便乱跑,大泽山中仙兽不少,它们可识不得你的上神身份……”凤染嘴里不饶人,面上却并无多少担心,毕竟古君上神留给后池的护身法宝不知凡几,一般仙君近不了后池的身,等靠近了后池身边她才发出一声轻咦:“这东华上君还真是好闲情,居然在山里修了这么大一座空冢。”
后池抬头,眼底划过一丝讶异:“你说什么?空冢?”
“是啊,这坑里什么都没有,看着真渗人。”凤染被后池陡然抬高的声音惊得一怔,又朝坑里看了两眼才道。
“你什么都没瞧见?”
“没有。”
后池转过身望着一冢断剑,狐疑的瞧了凤染两眼,摸摸下巴以一种格外神秘满足的口气对凤染道:“凤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会有上神的命格了……”
凤染被这语气弄得鸡皮疙瘩掉了满地,见后池眯着眼分外惬意,不由问道:“为什么?”
刚问完她就后悔了,三界中有谁不知,后池上神的命格乃是古君上神六万年前在天帝大婚之时给强要过来的。
“天意啊天意,不可说也。凤染,你先走吧,我还要在这瞅瞅。”后池摆摆手,围着剑冢细细打量起来。
“可是天快亮了……”一听这话,凤染翻了个白眼,道。
晨曦微露,半山腰的钟声划破天际的沉静,或远或近的传递开来。
见后池根本没听到这句话,凤染叹了口气:“那我先上去了啊,你快些上来!”
待凤染的身影消失在空中后,后池才对着一冢断剑微微眯起了眼。
为三界所不知,原来是这么个原因吗?那为什么她偏偏又能看得见?
半山腰的东华仙邸格外热闹,紫垣上君站在众仙之中,满脸笑容,面色倨傲,待他转过身看到和一众小仙一起走进大堂的熟悉身影时,眼底划过一抹微不可见的愤恨,哈哈一笑迎上前去。
“我道是谁,万年不见上君出现在三界之中,本君还以为上君你早已荣登极乐、得享永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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