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池子文学网 > 美文同人 > 挑灯看剑

挑灯看剑

海东青 著

美文同人连载

宋太祖赵匡胤死后英魂不灭,竟在其后世子孙赵构身上附体重生。这时候,天下局势已是大变,北宋已亡,金人随时南下,而抗金英雄岳飞,正在风波亭等候受刑……大厦将倾之际,一代雄主赵匡胤会如何力挽狂澜,重夺江山?

主角:   更新:2023-08-08 00:21: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挑灯看剑》,由网络作家“海东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宋太祖赵匡胤死后英魂不灭,竟在其后世子孙赵构身上附体重生。这时候,天下局势已是大变,北宋已亡,金人随时南下,而抗金英雄岳飞,正在风波亭等候受刑……大厦将倾之际,一代雄主赵匡胤会如何力挽狂澜,重夺江山?

《挑灯看剑》精彩片段

轰隆隆。
一声闷雷炸响,赵匡胤从龙桌上抬起头来,觉得还颇有些昏昏沉沉。
猛然间,他忆起方才所做的那个恶梦,不由得心胆一惊,霍然站起了身来。
旁边待立的内待连忙跪倒在地,轻声说道:“官家,奴才张远当值待候。”
他这才定下神来,仔细端详了一下四周。
龙袍还穿在身上,束发紫金冠也丝毫没乱,置身的金殿虽然看上去有些怪,那个内待自己也不认识,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自己还在大宋的皇城中,幸好方才的一切真的只是自己的南柯一梦。
可是明明都已经冬天了,怎么还会有这样的雷雨呢?而且自己的身上,穿着的居然是夏季的冠冕。
他皱起了眉头,对尤跪在地上的内待问道:“你是新来的内待?刘思呢?怎么他不当班?”
那个内待抬起头,一脸的惘然:“回皇上话,小奴自绍兴六年进官伺候官家,已有五年多了。刘思……刘思……小奴不认识,小奴……小奴不知道。”
赵匡胤摇了摇头,心思却还全沉在方才那个梦里,并没有太听清楚这个糊涂内待的话,只是一返身坐回了龙座上,沉声说道:“你去,把晋王给我找来。”
那个内待愣了一愣,浑身不由自主地发起了抖。
他抬起头,眼见赵匡胤双目如电,凝在他的脸上,他忽然双脚一软,就这么拜伏在了地上,手脚并用地爬到龙案前,连连磕首,颤声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赵匡胤微微一愕:“大胆奴才,朕让你去宣晋王,你来请什么罪?!”
那个内待抬起头,好半晌才强忍住牙关相叩的颤抖,勉强开口说道:“皇上,我大宋立国百余年来,只有过一位晋王,那就是我们的太宗皇帝陛下啊!”
内待声音虽轻,听在赵匡胤耳朵里却不啻惊雷闪电,他霍然站起,撞得龙椅都为之后倾,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口中喃喃念道:“大宋……立国百余年?太宗皇帝……太宗……”
恍惚间,他的眼前,似是又回到了方才那个奇怪的恶梦。
…………
那是天宝九年,一个雨雪纷飞的黄昏。
轻雨卷着雪,漫盖了整个汴京城。
万岁殿里,四角的炭炉中正燃烧着红桧制成的无烟炭,火光正旺,却没有一丝烟雾自炉嘴里逸出来。与当今的大宋天子赵匡胤对坐在大殿中间酒桌上的晋王赵光义,看见桌上瓷火锅的火光渐渐淡了下去,四顾扫了眼空荡荡的大殿,皱眉唤了起来:“来人!来人!”
赵匡胤却是自顾自站了起来,亲手拈起炭火填入瓷火锅中,大笑道:“二弟,你怎么忘了,是我亲自下令他们退出百步,百步之内,不得有任何声响惊扰你我的酒兴。我敢跟你打赌,哪怕你一刀刀慢慢斫下他们的头,他们也不会发出半声响动。”
赵光义脸上闪过一丝嫉妒与羡慕交织的神色,旋即被恭顺替代了,忙接过赵匡胤手中的活计,苦笑道:“我可不敢跟皇兄赌。自皇兄杯酒释兵权后,天下兵马,被皇兄训练成如臂使掌的钢铁部队。有这样无敌的铁军在手,横扫天下,指日可待。”
“天下……”赵匡胤望着窗外朦胧的雨雪,略带酒意的脸上泛出一丝兴奋的神色,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早在四十岁前,他的功力已经臻达大成境界,岁月风霜未曾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他那尤如大理石雕成的棱角分明的脸上泛起一丝冷酷的笑容:“北汉,北辽……”
赵光义看着他的表情,忽然好似嗅到了一股血腥味,无端端地打了个冷战。不知从什么时候,他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皇兄忽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畏惧,尤其在这些年来征战四方,看多了他那根蟠龙棒尤如一条狂暴的巨龙,在战场上搅起一片片血池肉海、残肢碎片之后,这种畏惧感更是与日俱增。每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就意味着不知道又有多少男儿要埋骨沙场,又有多少颗人头会在顷刻间落地,以至于自己每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神色,都不自觉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这,就是权力。
一朝大位在手,自然可以呼风唤雨,生死予夺。
赵光义暗暗捏紧了拳头。
赵匡胤却没有注意到这些,他自顾自地说道:“北汉割据黄河北岸,辽国手握幽云十六洲,我大宋虽自命衣冠正统,实则朕也不过是区区中原一隅之地的皇帝而已。”
“所以”,他转过头,看着赵光义,赵光义不由得心下一虚,松了拳头,耳边却听得赵匡胤说道:“在我有生之年,或许不能平北汉,灭辽邦,一统天下,但我们大宋终有一日,要将这个自唐末之后分裂百年的山河重归于一,光义,你要答应我。”
赵光义心头一热,脱口应道:“皇兄,你将江山社稷交在我手上,我必定……”
赵匡胤却是缓缓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丝莫测高深的笑:“对你、对德芳我都这么说过,这个天下始终都是你们的,你们不管谁来当这个江山之主。都要团结一致,并力北向。打虎不离亲兄弟,你们的敌人不是自己人,而是那还占据着我们半壁河山的逆汉与北辽。”
赵光义的心又慢慢冷了下来,赵德芳是赵匡胤的亲生长子,素有仁孝之名,这两年赵匡胤给赵德芳派了不少差使,风头之盛,明显要压过自己这个皇太弟。
他低下头,生怕让赵匡胤看到自己嘴角的冷笑。
是啊,自盘古开天地以来,除了那传说中谁都没见过的尧舜三代,有哪个皇帝会不把天下传给自己的儿子,却交给自己的弟弟。
要得到这一切,只有自己动手去抢。
赵匡胤看赵光义低头不语,也自微微苦笑,他自小最疼爱这个弟弟,但看他的权力欲实在太大了,是以借着酒意故意出言试探,却果然,他还是看得太重啊。
慢慢教吧。
(下)
他被风一吹,觉得酒意有些上涌,当上皇帝以来,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地跟弟弟喝酒了,这有点让他想起了小时候两兄弟分吃半个馒头的日子,他也不想再提这件事情破坏气氛,走回了桌前,重新端起酒杯,说道:“来!来!光义,我们再干一杯。”
赵光义默默地跟着来到酒桌前,却没有应声端起酒杯,只是低头默默地拨弄着瓷火锅内的炭火,好半晌才出声道:“皇兄,你说有朝一日,我大宋必要灭北汉,驱辽虏,收取幽云十六洲,尽复我关山之地,这些话,光义都记下了。”
赵匡胤虽然觉得他的说话有些突兀,却也不疑有他,正色道着:“不过你的性子太过急躁,灭北汉,平辽俘势在必行,却需一步步来实现。将不可使惰,兵不可使疲,这两句话你一定要记住。”
他看着并不应声的赵光义,觉得很有点忧心。大宋如今与北辽保持着相对的均势,由于尚未直接交过手,双方对于对手的实力都还处在互相试探的阶段。但是幽云十六州尽在辽人之手,中原之地门户大开,辽人随时可以驱马南下,主动权实际上掌握在辽人手中。
是以平辽之战势在必行,但却必须在平灭北汉,消除了这个心腹大患之后。而且平辽之战要么就不打,要打就必须集中全国精锐,一击必胜。只要输掉了第一场,势必在大宋将士心中留下不可抹去的恐惧,也会让辽人摸清了大宋的虚实,这个均局一旦打破,局面恐怕便是难以收拾。
自己这个弟弟,是一员勇将,打起战来十荡十决,但却太过急于求成,缺乏统帅应有的统观全局的眼光。这番话,自己对他说过不知道几次了,可是他总是没往心里去。
赵匡胤微微皱了皱眉,又接着对赵光义说道:“还有,我在太庙立下的‘不杀大臣及言事官’的誓碑,也要代代相传下去,我大宋皇族起自草莽,不若唐室有行政经验丰富的关陇门阀可依仗,惟有不拘一格,礼贤下士,方能收天下士人之心,开创出一个升平盛世。而惟有天下稳固太平,我们的平汉灭辽之战,也才能有一个进可攻,退亦可守的大后方。”
眼看着赵光义对自己的苦口婆心却依然只是惟惟诺诺,赵匡胤摇头苦笑,自己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难道自己这个二弟还是没看出自己的传位之心?
不过他此时看赵光义心事重重,没有什么心情,也便不再多说,举杯笑道:“好了,今日再不谈国事,我们……”
他的动作忽然顿住了,眼中精光一闪,缓缓坐回了椅子上,手中玉杯铿然落地,碎做片片。
赵匡胤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看着赵光义:“你……”
赵光义抬起头,原本英俊的脸在闪动的炭火映照下狰狞而扭曲,他压低了声音大笑道:“皇兄,你说的我都记下了,我会实现你的遗愿的。”
赵匡胤勉强保持着神色不变,却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努力坐正了身子,挤出一丝声音:“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光义似乎愕了一愕,继而又有点癫狂地笑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大哥,你还记不记得,当年的你去要饭,风雪里四天没有吃东西,只要到了一个馒头,你却还硬是给我留了半个,走了三十里地来到我身边,一口口地喂我把那半个馒头吃了下去。你当时亲口跟我说过的,你的所有东西,都会跟我分享。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十几个流氓要我从他们裤档里爬过去,你突然扑上去,硬生生地用牙齿咬死了一个人,把那十几个比我们大上几岁的流氓吓得从此见到我们就叫爷爷。那时你告诉我,你不会让任何人对我指手划脚。”
“可是”,他霍然转身:“可是你却变了!”
他的声音渐渐高亢了起来道:“你现在的心里再也没有我这个兄弟,只有你的宝贝儿子,只有你那个德芳,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的娘亲临死前曾拉着你的手,要你把帝位传给我,这个花花世界原本就应该是属于我的,是我的!可是你却想让我这个做叔叔的,你的兄弟,去向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俯首称臣,这不可能!不可能!”
赵匡胤看着赵光义略带疯狂的举动,心却一点一点往下沉,变起仓卒,他之所以无聊到去问那种弱智的问题,不外是想争取一点时间,以自己精湛无比的功力来化解所中的这种奇怪的毒药,但这种毒下得不着痕迹,却偏偏强横无比,哪怕自己再努力,也无法聚起一丝一毫的劲气。
怪只怪自己对于这个二弟太没有戒心了,原本德芳曾提醒过自己,自己却还把他好生训斥了一顿。现在门口的禁卫被远远遣开,自己又无力发声,那些惟自己之命是从的铁卫只怕无论赵光义再怎么折腾也不会回来查看。
他手悄悄在桌际按动机关,探手进一个暗格中摸索着,一边勉强苦笑道:“光义,我实在想不到你会这么做,这个江山,本来迟早也是要传给你的,你又何苦……”
赵光义这时却是镇静了下来,手腕一现,翻出一枚玉斧,冷笑道:“皇兄,你是在找这个吧?”
赵匡胤的心一时跌到了谷底,连惟一有可能翻本的法宝都被取走了,他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你也算是处心积虑了。”
赵光义仰天大笑:“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又怎么敢动手。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赢过你一次,但是这一次,皇兄,你必须承认,你输了!”
赵匡胤尤自暗暗聚气,正待说话,赵光义却是先开了口:“皇兄,如果你想拖延时间的话。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这是灵州进贡的悲酥清风,无色无臭,但无论何等高手,中之都要骨软筋酥,内力尽散。皇兄你还能开口说话,已经让小弟十分佩服你的修为了。”
赵匡胤张开眼,看着一脸狂热的赵光义,心里抹过一丝淡淡的悲凉,长叹口气,再不运气,轻声说道:“小虎,答应我一件事情。”
赵光义周身一震,眼里露出几分茫然的神色,自己这个小名,已经有数十年没有人叫了。但他随即面色转厉,手执玉斧,缓缓走到赵匡胤身后。
这种谋朝篡位的事情,成者王候,败者贼寇,从来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眼下的自己,已是没有退路了,只能一路狠到底。
赵匡胤甚至可以感到淡淡的寒气已经笼罩在自己的头顶死穴上,他轻声对身后这个变得如此陌生的弟弟说道:“答应我,善待德芳母子。”
赵光义不置可否地低哼了一声。赵匡胤抬起脸,正好看见赵光义冷酷的眼神,他轻轻笑了:“二弟,其实那一年,我只要到了半个馒头。”
赵光义身子微微颤了一颤,旋即一咬牙,手上玉斧直挥了下去。
…………
又是一道电光映过赵匡胤的眼帘,他回过了神来,蓦地一拍龙案,大喝道“大胆奴才,眼下分明是开宝九年,离朕开国登基,不过十六年光景,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面欺君,谤讪君父,可知这是灭九族的大罪。”
那名内待浑身几乎瘫软在了地上,眼泪鼻涕都抹了一脸,强撑着说道:“皇上明鉴,奴才……奴才不敢……奴才……眼下是大宋绍兴十一年,离我朝太祖皇帝开宝九年,已经……已经快两百年了啊!”
赵匡胤又惊又怒,欲待再骂,眼神却正好看到龙案上头摊开的一本书札上的一行字:“太祖启运立极英武睿文神德圣功至明大孝皇帝讳匡胤,姓赵氏,涿郡人也……”不由得脚下一软,险些坐倒在了地上。
只是他终究是个非常人,强吸了口气,定了定心神,拿起那本书札,翻阅起这篇文章,直至看到最后一句:“开宝九年癸丑夕,帝崩于万岁殿,年五十。殡于殿西阶,谥曰英武圣文神德皇帝,庙号太祖”。
书札悄然自他手中滑落,赵匡胤木然直立,一时间,他不知道到底应该如何来面对眼前的这一切。
那名内待依然跪伏在地上,死死咬着嘴唇,生怕自己的啜泣声惊扰了正在沉思的皇帝官家。
大殿里只剩下风雨闷雷声。
良久,赵匡胤才发出苦苦的一声叹。
他踱到殿门口,仰脸望着殿外的天。
自己居然变成了自己的还不知是第几代的重孙子。
他妈的老天爷,你这到底是在跟我开一个什么样的玩笑?!
风雨更急了,几点雨飘近大殿,打在赵匡胤脸上,让他尤自一团乱麻的神智为之一清。
好半晌,他才转过身,对那名内待温言说道:“起来吧,去给朕打盆水来。”
那名内待还没回过神来,抬起脸,下意识地连连磕首:“奴才死罪!奴才死罪!”
赵匡胤摇头苦笑,抬脚轻踢了一下他的屁股,喝道:“朕恕你无罪,还不快去!”
那内待也是聪明伶俐之辈,只是一时吓得狠了,此时眼看龙颜稍霁,登时回过了神来,连忙手足并用,直往殿外爬去。
临出殿门前,忽然听见背后的皇帝又是一声唤:“等等!”
那内待一张还没开得及展开的脸马上又哭丧了起来,却不敢迟疑,回头趴在地上,正欲告饶,耳边已听到赵匡胤淡淡的声音:“如果有第三个人知道方才发生的事情,你就提着自己的人头来见我吧。”
那内待爬着出了门口,这才发现皇帝陛下最后那淡淡话语中所透出的那股寒气,竟让自己连裤裆都已经湿透了。
他一路不敢耽搁收拾,急匆匆地来到偏殿,胡乱抹了把脸,连旁边几个相熟的内待招呼都不敢答应,端起盆清水,一路小跑地奔回了明德殿。
他在殿门前停了下来,把自己的呼吸放慢,这才蹑手蹑脚地捧着水进了明德殿,却忽然听得御座上的官家蓦然一拍桌子,把手上的书札直掷于地,大声喝道:“混账!不肖子孙!混账!”
那内待吓得浑身一抖,盆中水顿时泼掉一小半,脚下一软,几乎又要跪倒在地,幸好此时皇帝官家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只是却透着一股子疲倦:“把水放到桌上,把那本书也捡过来。”
赵匡胤接过内待呈上来的书,心里不由得一阵阵地发苦。
这是史馆新编修的一本本朝历代帝王实录的摘要辑稿,短短的时间里,赵匡胤再天纵之才,自也无法通览全书,但就这么大略扫一眼过去,触目皆是的窝囊事,已足以让赵匡胤怒火攻心。
赵光义未曾将皇位传给德芳,这是意料中事。至少赵光义还对自己的妻子宋氏亲口说了:“当共保富贵。”
在这一点上,他现在并不恨自己的这个二弟。
最让他痛心疾首的事情是
赵光义终究还是没有听从自己的劝告。
他以这种方式得来帝位,难免朝野会有风言风语,所以他急于建功立业,开疆拓土,借着自己留下来的兵威国势,赵光义一举平灭了北汉,但却由此志满意得,未加休整便立即挥师攻辽。
将不可使惰,兵不可使疲。
自己这句警告仿佛只是在一个时辰前说过的一样,眼下的局势却一一印证了自己的判断。
赵光义北伐大败之后,从此宋军恐辽成风,百年来,宋军屡战屡败,煌煌中原大国,竟不得不奉那辽邦蛮夷为兄,年年纳贡。
更有甚者,十余年前女真蛮子起于白山黑水间,大宋朝廷的第八代、第九代皇帝徽宗与钦宗,手拥百万雄师,竟尔坐看区区十余万金人驱军南下,牧马中原。甚至上演了堂堂天朝上国的两代帝王被蛮夷小邦生擒活捉,掳劫而去这样遗笑千古的大闹剧。
难怪自己看着这个大殿有点怪,这里根本就不是自己一手经营起来的大宋汴京,这里只不过是僻处江南一隅的临安小城。
失去了汴京,失去了中原大片腹地,自己创立的大宋,从一定程度上讲,已经亡国了。
他抬起头,看着殿外的风雨,现在这个东南小朝廷,亦是风雨飘摇,金人数十万军队陈兵长江之畔,自己这个子孙,居然想的不是怎么整军修备,力图恢复,反而无耻到同意了金人提出的苟刻条件,要对金称臣,想以藩国的名义,继续苟延残喘。
是可忍,敦不可忍?
他伸头,就着盆中清水看着自己现在这张眉清目秀、却完全陌生的脸,忽然觉得有了一丝快意,自已附在了这个名为赵构的子孙身上,他的魂魄自然也就不知道飘飞何处了。
该!
这种不肖子孙,如果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也毫不犹豫地亲手打杀了。
或许,让自己转生在这个不肖子孙的身上,正是苍天对大宋百年屈辱的一种补偿。
他仰脸对着天,一道电光划过苍穹,正好映出他嘴角逸出的一丝冷笑:“天下……我的天下,我赵匡胤,又回来了!”
一直偷偷抬头观察着皇帝官家脸色的内待张远,正撞上这丝冷笑,忽然从心里头涌起一阵莫名的恐惧。
虽然眼前的皇帝官家衣着相貌与平时无异,但他却深深地知道,眼前站着的这个,绝不是自己伺候了近六年的那个阴沉懦怯的天子赵构。
他从来没在任何人身上看到过这种无与伦比的自信与霸气。
他猛地狠狠咬住了自己的舌头,低下头去。
忽然赵匡胤的耳朵听到了一丝与皇城内院绝不相符的声响。
虽然这样的声响混在风雷声中,尚有如屋檐流水滴落一般细微难查。
但久历战阵的赵匡胤却清楚地知道,这是一匹久经训练的战马,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向着自己的方向直冲而来。
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天,居然就有人骑马闯宫。
这个天下仿佛越来越有趣了。
马蹄声渐响,隐隐已可听到皇城待卫的喝斥声、拦截的破风声,但马蹄声居然丝毫未曾停顿,一路直奔自己所在的大殿而来。
这时连张远也听到了殿外的声响,连忙站起身来,先跑去掩上了殿门,然后将身挡在了赵匡胤面前。
战马已近殿前百步,忽地战马一声长嘶,却似是受了惊吓,蹄声霍然而止。
赵匡胤微微皱眉,他熟谙马术,殿前这匹战马于急速奔行却能骤然立定,实是不世出的良驹,实在想不出殿外有什么可怕的东西,竟能让这样的战马也受了惊。
张远脸青唇白,却尤强撑着站在赵匡胤面前,半步不退。
徒地一声叱咤,一时将所有的风雷声都掩盖了下去。然后一声闷闷的金铁交击之声,响徹整个皇城大内。
“砰”的一声巨响,殿门被撞得中分而开,一名白袍浴血的中年将军,拖着半杆从中断裂的长枪,带着满天的风雨,撞进了殿来。
张远吓得尖叫了起来:“护驾,护驾!”
白袍将军却是信手丢下手中银枪,拜伏在地上,声泪纵横地高声叫道:“陛下,岳飞冤枉啊!”
一道红影随即闪进殿来,将剑架在白袍将军的脖子上,随即有不少禁卫也跟了进来,纷纷用手中的刀剑抵住白袍将军,那员白袍将军却是恍如不觉,只是径自望着赵匡胤,满是虬髯的脸面须发尽竖,又自高叫了一声:“陛下,岳飞冤枉啊。”
那名红衣护卫以剑拄地,行礼道:“韩世忠骑马闯宫,臣等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赵匡胤对于方才殿外的局势虽然没有亲见,但以耳代目,心中却对方才的形势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