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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废后

若儿菲菲 著

美文同人连载

为救家人于危难之中,她替嫁为后,从此将命运与荣辱全系于他一身;后宫佳丽三千,他誓言不与旁人生;前朝废后之声不绝,他为她罢了满朝言官;不想平地起风波,莫名背负背叛之名,他赐她五马分尸之刑……岁月如歌,回首来时路,此生只求一心人,却不得不陷入无休无止的后宫争斗中,几起几落,直到一步步走上权力的巅峰……

主角:   更新:2023-08-08 00: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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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倾城废后》,由网络作家“若儿菲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为救家人于危难之中,她替嫁为后,从此将命运与荣辱全系于他一身;后宫佳丽三千,他誓言不与旁人生;前朝废后之声不绝,他为她罢了满朝言官;不想平地起风波,莫名背负背叛之名,他赐她五马分尸之刑……岁月如歌,回首来时路,此生只求一心人,却不得不陷入无休无止的后宫争斗中,几起几落,直到一步步走上权力的巅峰……

《倾城废后》精彩片段

玄月皇朝,庆元十一年,初春的金陵城尚有春寒料峭之意。
传说当今天子体弱多病,随时可能驾崩,前日,太后突下懿旨:当朝宰相窦家有女名涟漪,年方二八,端庄贤淑,实乃皇后之最佳人选,着择日完婚。
一时间,朝野内外议论纷纷。
其中最多的说法是,这场婚礼有冲喜的意味,可怜那窦家女儿豆蔻年华,只怕会做了皇家的陪葬了。
只是百姓们久不闻盛事,如今皇上迎娶皇后,正好有了谈资,自是跟着高兴;至于那些大臣们,不管内里各怀什么心事,表面上亦是一片称颂。
而宰相府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在宰相窦承先看来,宝贝千金即将进入皇宫,从此凤仪天下,怎么说也是件光耀门楣的幸事。
只可惜,好事多磨。
盼望着,大喜的日子终于来了,可是内府的气氛却凝重至极。
相爷窦承先负手,在屋子里不停地踱来踱去,夫人兰如雪一个劲地唉声叹气,地上,还跪着一个丫头打扮的小姑娘抽抽噎噎,垂立一旁的管家则大气不敢出。
“都是你,平素一味惯着她,简直是无法无天了,皇命也敢不从。”窦承先倏地停下踱步,指着夫人埋怨。
“你只会埋怨我,素日里还不是一样宠着她,不然,漪儿也没这么大的胆子。”夫人兰如雪小声辩解完,两眼巴巴地看着他,她早已经六神无主了,全指着一家之主的老爷能想出个万全之策来:“这个时候就别相互指责了,老爷,快想想办法。”
皇家全副仪仗停在门外,准备迎娶皇后,人却不见了,这要传开来,窦家大大小小别想活过明天。
“老爷,我有一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管家李重八拿眼唆着主人,小心地发声。
都这个时候了,还吞吞吐吐的,枊承先生气地一挥手:“还不快讲。”
那管家待要张口,外面突然吵吵嚷嚷的,接着看见自家婆娘一头闯了进来,顿脚斥道:“连规矩也不讲了……”最后那个语气词还没出口,那婆娘只管冲着主人激动地嚷道:“老爷,小姐找到了。”
“当真。”
“在哪里?”
枊承先与夫人兰如雪惊喜同声,后者更是从椅子上弹身而起,直到这个时候才记起用帕子拭去眼角将落未落的泪珠儿。
“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夫妇俩刚迎到门口,门外便拥进来一伙人,都是相府最贴心的几名下人,方才被悄悄地派出去寻找小.姐,这会竟是一起将礼仪与规矩丢到了一边,实在是兹事太大了,搞得不好便是满门抄斩,现在人找到了,自然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一时也顾不得其它了。
“漪儿,你终于肯回来了,你这个狠心孩子。”兰如雪一把捉住女儿的柔夷,紧紧的,怕一松手她又飞了似的,眼角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娘亲!”
窦婳姒上前一步,搂着母亲的肩膀唤了一声,却有口难言,心头纵然百感交集,也不得不强忍着内心波澜,劝慰道:“娘亲,别哭,别哭。”一边劝一边用手中的丝帕替母亲擦去眼泪。
“漪儿,你太不像话了。”窦承先明明是恨声,那语调竟是无奈甚于斥责,好在女儿还算识大体,那气也便消了一多半,何况过了今晚她便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即便亲为父亲的他再见面时,也得大礼参拜。
“爹……爹!”
这一声百回千转,方自口中犹豫唤出,窦婳姒无数次在梦里呼唤过,却是第一次亲口面对着父亲叫了出来,说不悲戚是不可能的,可是眼下的状况实在不容许无语凝噎。
“请爹爹先摒退左右,婳……女儿有话要说。”她边说,边扶了母亲至红木太师椅上坐下,螓首微垂,思量着怎么开口,才能将真相的冲击力降到最低。
“漪儿,到爹爹跟前来,让爹爹好好看看你。”
父亲怜爱的语气,慈爱的眼神,令她的心蓦然一窒,如果这语气,这眼神是为她,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父亲!母亲!”窦婳姒扑通一声,跪倒在母亲膝下,天知道,她是有多么想一尝承欢在父亲膝下的滋味,可是一想到那个预言,便不敢造次了。
“漪儿,你怎么了?”
窦承先的心蓦然一沉,一丝不安袭上心头,自家女儿自己最了解,夫妇俩漆下无儿,对这个女儿那是含在口里怕化了,抱在怀里怕摔了,自然也宠得没了边,以至今天才敢任性妄为地出逃。
“如果是不愿意嫁,求着为父跟你娘成全的话,趁早别说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否则,便是押上全家人的性命,再宠她如命,谁也不敢答应她。
“女儿……女儿是……”窦婳姒顿了顿,终于下了决心一般,“女儿是……婳姒。”
当啷一声,窦承先跌坐在椅子上,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兰如雪正抬起丝帕准备拭一下眼角,连手带帕子被她的话惊得怔在了半空。
“你,你说你是……姒儿!”兰如雪轻声,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爹……爹,娘亲,对不住,姒儿本该呆在后院里的,可是听闻妹妹将要进宫,姐妹一场,却是从未谋面,以后再想见只怕是更难了,便想着远远地瞧她一眼,也算是送一送,不想被人撞见了,竟是不管不顾地给拉过来了。”她睃了一眼呆坐一边的父亲:“对不起,孩儿这就回避。”
是她的命苦,怨不得旁人,本是一母双胞的姐妹,她只是先来人世几秒钟,却因为一个半仙的预言,便同人不同命,那半仙说她命带煞星,天生克父,除非父女终生不见,否则,便会给父亲带来霉运,甚至是灭顶之灾。
“姒儿。”女儿的这番话,却叫为娘的兰如雪心如刀绞,不禁捧起她的脸细细端详。
姐妹俩都是一样的鹅蛋脸,镶嵌着精美绝伦的五官,柳叶眉下,是一双如梦如烟的大眼睛,小巧却不失挺直的葱管鼻下,樱唇如清晨带露的花瓣,晶莹欲滴,唯一不同的是,眼前这张脸,眼神多了一分坚韧,眉宇间隐隐有傲然,而她的举止娴静而大气,哪似那漪儿,娇滴滴,又刁蛮任性得不成样儿。
“唉——”那边,父亲窦承先懊恼地拍打着红木太师椅的扶手,竟是侧过身子,再不愿与她对面。
窦婳姒忽地悲从中来,起身冲着母亲拜了一拜,犹豫了一下,遥遥向父亲的方向也拜了拜,极力忍着不至落下泪来:“娘亲,爹爹,女儿回去了。”一步一步退至门口,凄然转身。
“等等。”
身后却传来父亲急切的一声,她的身子一顿,莫非爹爹也与她一般不舍,欣喜跃上眉梢,却未敢擅自转过身去,只别过头询问:“爹爹您有何吩咐?”
父亲却没有立即回答,屋子里一时陷入沉默,良久,闻得父亲长叹了一声,“想必你也知道了,你妹妹她……她跑了,你就代妹出嫁吧。”
“老爷。”母亲兰如雪显然被惊到了,惊呼一声。
窦婳姒已在心中一丝犹豫都没有地答应了,生为人女,除了给父亲带来无尽的困扰外,她一无是处,如今父母有难,她有什么理由不帮着二老顺利渡过危机呢。
“你,你不愿意?”见她半天不作声,父亲窦承先颤声问。
她缓缓地转过身来,低眉顺首,却掩不去眉间的一抹毅然,轻启朱唇,轻轻地吐出三个字:“我愿意。”
“这,这行吗?万一给发现了,可是,可是……”欺君之罪四个字,兰如雪竟是连说出来的勇气都没有,想窦家一向蒙受皇恩,生活可谓顺风顺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混乱过,身为一家主母的她早已乱了方寸。
“还有更好的办法吗,现在你只要出去说你家女儿逃婚了,马上就会招致灭顶之灾,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好在外人都不知道姒儿的存在,就这么定了。”窦承先大手一挥,下了决心。
便从此刻起,她不再是窦婳姒,而是窦家唯一的也是极为得宠的宝贝千金窦涟漪。
窦家女儿的闺阁中,古铜镜前,一干丫环托着大红木漆盘,梳头妈妈正在给新娘子梳妆打扮。
镜中美人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清澈如山间小溪,精巧的鼻梁,樱桃小口点染上朱红唇膏,眉间描金朱红一点,着一身大红喜服,披金戴玉,宛如九天娘娘下凡尘,非凡的美丽之外,是无尽的贵气。
“看我们大小姐真是美丽动人,一定讨得皇上宠爱。”梳头妈妈忍不住赞叹出声。
宠爱?
窦婳姒,不对,如今她已是窦涟漪,不由苦笑一声,长这么大,除了母亲有空的时候会来看望她一下,身边便只有丫环秀珠陪伴,闷了便看看书,弹弹琴,聊以打发时光,当真不知道被人宠爱是一种什么滋味。
吉时已到,她拜别父母亲人,在喜娘的搀扶下上了花轿,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热闹,不知道过了多少重门叠户,最后终于停了下来,又在喜娘的搀扶下迈过道道门坎,最后方被置于一方大床上坐下。
虽然不曾经历过,嫁得勿忙,母亲也只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宫中规矩和礼仪,但她读过礼志一书,这仪式绝对不合规矩与朝制,大概,真如传言所讲,皇家娶窦氏小姐只是为了冲喜,至于那些繁文缛节自是能免便给免了。
想来自己的的命运只怕是凶多吉少,说不定此生只能在这看似雕梁画栋的天下第一城里,孤苦一生,枯度青春,慢慢终老而死。
“娘娘,圣上圣体不愉,命奴才们侍候娘娘就寝。”
透过喜帕,隐约见四名宫女围在身畔,窦涟漪莫名的舒了一口气,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婚事,其实她也没做好准备。
她轻轻揭去大红盖头,绝世容颜令满室光华瞬间失去了颜色,唇边挂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道:“也好。”
“奴婢春儿、奴婢夏儿、奴婢秋儿、奴婢冬儿见过娘娘。”
四声清脆,齐齐下拜。
“免礼。”窦涟漪摆手示意大家起身,吩咐道:“秀珠留下,你们都退下吧。”那四位宫女便福了福,屏息退下了。
“小姐,不,娘娘。”秀珠从小侍候她,这次小姐出嫁,便作为陪嫁跟了来,一边帮她卸下华服钗配,一边吞吞吐吐:“方才听她们议论,说……说皇上反对这门婚事,却又碍着太后的面不得不答应,今晚宿在了朝仪宫,这叫什么,您新婚之夜,都不过来。”
窦涟漪垂眸,长长的睫毛洒下一小片阴影,安静得令人心痛,过了一会才抬起头来,似是告诫秀珠也似提醒自己:“秀珠,皇宫不比从前的小院,必得处处小心,别人的话听着就可,万不可逞强。”
从决定替妹进宫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接下来的路注定不好走,可一想到新婚夜,紧张之余,还是会生出无限憧憬,千般思虑万种猜想,倒是绝没有料到独守空房这一种。
适才还在庆幸皇帝没有来,可以让自己多些时间来适应,秀珠的一番话,令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这不是一桩普通的婚姻,多少双眼睛盯在那,一丁点状况便会在无数舌头下滚来滚去,何况是皇后新婚夜独守空房这样的旷古奇闻。
“是,娘娘。”秀珠见她不说话,以为她累了,便应了一声,服侍她睡下。
这一夜注定有许多人睡不着,无论是身在戏中的,还是身在戏外的,况且,这偌大的皇城,如同一个巨大的、华丽的戏台,你方唱罢我登场,谁也不可能置身戏外。
次日,窦涟漪早早地起了床,按照皇宫规矩,太后安在,后宫嫔妃必得晨昏定省,况她是新婚第一天,新妇第一天晚起会被人笑话的。
“圣旨到,请皇后娘娘接旨。”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又尖又细,必是宫中太监传旨来了。
窦涟漪正好梳妆完毕,连忙起身,整了整衣衫,带着宫女迎了出去,院子里,主仆几人齐齐跪下接旨。
“皇上有旨,皇后窦涟漪端庄有加,大度得体,赐殿名冷芫宫。”尖细的嗓音将“冷芜宫”三个字拖得长长的,仿佛不止要穿过众人的耳膜,还要穿过院墙,传遍全皇宫似的。
窦涟漪双手举过头顶接过圣旨,伏地叩谢圣恩:“谢皇上恩典。”冷芜,冷而荒芜之宫,是这意思吗,身子微微抖了抖,竟是一股寒气直冷到骨子里去了。
“秀珠,赏。”
但她不想表现出来,非但不能哭也不能闹,还要装得若无其事,不过是不得宠而已,又不是没体会过。
只是从前的不得宠,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冷暖自知罢了;而今,任何一个小小的荣宠得失,都被人看在眼里,那位素未谋面的夫君,看来是存了心要让她在天下人面前丢脸了。
皇宫从来没有秘密,不消一刻,中宫被赐“冷芜宫”一事早已传至宫里的各个角落,就连辛者库那种整日劳作的地方,听说也在议论这事。
坐了皇后凤鸾轿,华盖当顶,前呼后拥,走过之处,不时有人参礼山呼“见过皇后”,倒是威势赫赫,只是轿撵方过去,身后便传过来窃窃私语,虽听不大真切,猜也猜得到议论的是什么。
“皇后娘娘求见。”慈恩宫外,掌事太监大声通传,俄倾,一个小太监迎了出来:“太后娘娘请皇后娘娘晋见。”
慈恩殿布置得富丽堂皇,摆满了各种珍奇古玩,远远地从内殿传来笑语声声,糟糕,嫔妃们竟是早她一步来了。
窦涟漪便加快了脚步,刚走至内殿门口,听见一道黄鹂般苑转的声音笑道:“按说皇上昨晚又没宿在冷芜宫,皇后怎的比媚嫔还到的晚。”
话音未落,已招致一片吃吃的笑声。
她咬了咬唇,随即走了进去,方才还笑声一片的内殿立刻鸦雀无声,各种目光打在她的身上。
上首正中描金画凤的宝座上,坐着一位浑身珠光宝气,说不出的雍荣华贵与气势不凡的中年贵妇,便是德安太后,那目光如炬,也在细细地端详着她。
“臣妾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窦涟漪便在众人的注目礼中,盈盈跪了下去,行大礼参拜。
“免礼,平身。”太后的声音中气十足,透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赐坐。”
“谢太后娘娘。”窦涟漪由贴身宫女秀珠扶着起身,便有太后的贴身宫妇引着她至太后右下方单设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了。
那三位宫装丽人分坐堂下两端。
德安太后便笑着替她介绍,遥指了指右侧一位着湖蓝色曳地望仙裙,一脸端庄持重的丽人:“这是贤妃安景凉。”
“皇后姐姐好。”安贤妃起身福了福。
她点头致意:“安妹妹好。”
太后又指着安贤妃旁边一位穿着鲜丽,头戴凤穿牡丹金步摇,有着十分秀丽脸庞的美人道:“这是萧丽云萧淑妃。”
“皇……后姐姐……好。”萧淑妃明显带着不情愿,却碍了太后在,不得不敷衍。
“萧妹妹好。”
窦涟漪依旧微笑着点头致意。
太后的眼光转到另一边,“这是媚嫔胡莺儿。”
媚嫔?
这封号好引人遐想,只是不知道是怎样一个可人儿,她正要依例点头致意,再来一句“胡妹妹好”,趁机也好瞧瞧真人。
却在斜对面一道俪影起身拜了拜,随之一道娇滴滴软濡濡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下好了,都成了妹妹,当中最老的便是皇后姐姐了,又是老又是冷的,嗤,换了臣妾,宁愿不当这个皇后。”
话音一落,这边两位妃子吃吃地笑了起来,便是那些宫女,也有忍俊不住的,低了头,却憋得难受。
“媚嫔,不许无礼。”太后的脸倒未见沉下来,语气却含了不悦。
“是,太后。”
窦涟漪已看清楚了,方才那萧淑妃已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想不到媚嫔如花似玉,竟是一点也不不输于她,一双丹凤眼眼角微微上翘,眼波宛转动人,唇不敷而娇艳,一袭粉色长裙衬得脸色愈加明艳动人,犹是眉目间天生一股妩媚之态,足以令男人为之心动不已。
想必皇上也是爱不自禁,才赐了一个“媚”字吧。
“太后,皇后姐姐,皇上那还等着臣妾侍候笔墨,臣妾先行告退。”说话间,胡莺儿起身向前行了两步,冲太后拜了拜,稍微转身冲身为皇后的她福了福,便莲步轻移而去,杨柳细腰轻轻拂动,动人极了。
“这媚嫔平日里仗着皇上宠爱,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也便罢了,如今皇后姐姐第一次拜见太后,她便这样走了,太不像话了。”
安贤妃刚说完,旁边哧地一声,萧淑妃轻捻着鬓角,漫不经心道:“贤姐姐若是能在皇后姐姐的新婚夜将皇上勾了去,也可这般放肆。”
“够了。”太后沉了脸,喝斥一声,吓得安、萧二妃起身跪倒在地,连道:“臣妾不敢了。”
窦涟漪终于尝到了众人面前被打脸的滋味,原来的不得宠与这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如今整个皇宫,都知道皇后住在冷芜宫里,与冷宫只多了一个字。
“太后,两位妹妹也是好意,请太后莫要动气,以免气坏了身子,倒是臣妾的不是了。”她跟着起身,跪了下去,为她们俩求情。
“罢了,都起来吧。”太后不耐烦地摆摆手,又抚额现出头疼状:“皇上身子不好,后宫笼共就这么几个人,还成天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安贤妃起身,建议道:“太后,听说御花园里桃花开了,可否请太后移驾一起欣赏?”
太后一听,微微颌首:“也好,皇后第一次进宫,大家趁一起赏花的机会,也可以增进增进感情。”
皇家花园果真是不同凡响,满园奇花珍草,与亭台楼榭相映成辉。
桃园的桃花满园盛开,一眼望去,漫天的粉色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丽人驻足在花下,人面桃花相映红,说不出的意趣横生。
“皇后,如雪最近还好吧,前儿个听说她身体不适,可好了一些没有?”太后在大家的簇拥下,一边兴致勃勃地欣赏花木,一边拉家常。
太后与母亲兰如雪是表姐妹,听说两人从小便很要好,窦涟漪忙恭敬地回答:“母亲身体已大好了,请太后不要牵挂。”
“一入宫门深似海,连亲戚都不能常走动。”太后感叹道。
“是啊,别人常道太后高高在上,哪里知道心里的苦楚,太后放宽心,以后臣妾会常陪在您身边,以解心烦。”窦涟漪乖巧地附和。
“唉呀。”忽地传来一声惊叫,紧接着人群一阵大乱,伴随着大呼小叫:“萧淑妃,萧淑妃。”
太后眉头紧蹙,看着幸好被宫女扶住,不至于倒在地上出乖丢丑的萧淑妃,满脸不高兴地问:“淑妃,你连走路都走不好了吗?”太后本就不怒自威,这一声带了责备,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回太后,臣妾走得好好的,谁知一只脚伸过来袢了一下,人就倒下去了。”萧淑妃一边委屈不已一边拿一双眼睛恨恨地在人群中睃来睃去,想发火,却又找不到主。
“别赖我,我离你远着呢。”安景凉连忙撇清,一脸端庄持重,也不像能做出这种龌齪事的人。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一起.打到窦涟漪的身上,因为离萧淑妃最近的人便是她了。
“皇后?这哪至于,不就是方才取笑了两句,皇后母仪天下,这点气度应该还是有的吧。”安景凉一番话,似是而非,却将矛头一下子挑明了。
“太后明鉴。”窦涟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臣妾冤枉。”
太后扫了众人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赏个花都不得安宁,摆驾回宫。”不待众人回应,便在几个宫女太监的扶持下,拂袖而去。
“皇后娘娘,臣妾告辞。”安景凉恭身道了别,也走了。
萧丽云不敢直接指责皇后,在一边打骂宫女太监,借题发挥。
窦涟漪不禁苦笑一声,看来这宫中果然是处处藏险,你不犯人,也未必能讨得一方清净。
回到皇后殿,门楣上方已换了宫名,赫然是“冷芜宫”三个描金朱漆大字。
进了屋,她倒没什么,秀珠一边侍候她更衣,一边抱起屈来,“我看是她们故意串通好的陷害您,娘娘,您贵为皇后,凭什么受她们的气。”慈恩殿里冷嘲热讽也就罢了,居然使袢子陷害人,太过份了。
“算了,皇上不喜欢的人,谁不踩一下都说不过去。”她好脾气地笑了笑。
“小姐,我知道您忍耐惯了,可是这里不比府里,再怎么说老爷夫人还是疼着小姐的,在皇宫里,人善就会被人欺。”秀珠已侍候着帮她褪下正服,冲着外面叫道:“春儿,打盆水来。”
喊了半天无人应,气得一跺脚,“这帮丫头,准是跑哪里躲懒去了,看我不去找了来,问问,她们是主子,还是娘娘是主子。”
刚要挪步,不想被人拉住了,“算了,何必闹得尽人皆知,没的让人看笑话,刚才那盆里还有水,将就着洗洗。”
“娘娘。”秀珠的表情与口气,都有些恨铁不成纲了。
傍晚,刚用罢晚膳,小太监便来了。
窦涟漪又是率众跪下接旨,只听小太监手端拂尘,用尖细的嗓音念道:“皇上口谕,皇后窦氏居心不良,人心不善,着宫禁一月,以儆效尤。”
“谢皇上恩典。”
窦涟漪不免庆幸,方才没有由着秀珠的性子去找宫女兴师问罪,不然此刻,当真是笑柄了,现成的话等在那:形同废后,还摆什么皇后的架子。
自此,窦涟漪深居简出,每天除了早上拜见太后,叙叙家常外,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好在这些年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倒不觉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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