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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茶香盛世

砚池 著

美文同人连载

比穿越更倒霉的是什么?沈妤答曰:丈夫病死,光荣守寡,婆婆刁恶,亲戚奇葩。茶社老板穿越成封建丧夫大少奶奶,内有后宅一众鬼魅虎视眈眈要将她抽骨扒皮,外有病娇竹马居心叵测要将她纳入府中变作禁脔,前狼后虎,沈妤轻轻松松一碗茶,搅风弄雨重振茶坊,笑看茶香飘天下。蓦然回首,发现原来有人一直守在她身后,将她满身茶香化作入骨相思。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便是嫁入盛家,遇见了你。从此再苦的日子也有回甘。

主角:   更新:2023-08-08 00: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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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重生之茶香盛世》,由网络作家“砚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比穿越更倒霉的是什么?沈妤答曰:丈夫病死,光荣守寡,婆婆刁恶,亲戚奇葩。茶社老板穿越成封建丧夫大少奶奶,内有后宅一众鬼魅虎视眈眈要将她抽骨扒皮,外有病娇竹马居心叵测要将她纳入府中变作禁脔,前狼后虎,沈妤轻轻松松一碗茶,搅风弄雨重振茶坊,笑看茶香飘天下。蓦然回首,发现原来有人一直守在她身后,将她满身茶香化作入骨相思。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便是嫁入盛家,遇见了你。从此再苦的日子也有回甘。

《重生之茶香盛世》精彩片段

沈妤陷在黑暗里,耳边隐约有嘈杂声。
她顺着声音跌跌撞撞往前跑,不知道挣扎了多久,终于在筋疲力尽时看到了一片亮光。
沈妤奋力冲去,喉头一阵腥甜灼烧,侧头吐出一口鲜血。
“好了好了!这回没事了!大奶奶醒过来了!多谢二爷!”
沈妤刚醒来,瘫软无力地倚在软枕上,抬眼看向对面的“二爷”。
那是个二十余岁的男人,身形高大,相貌刚毅俊朗,抿唇望她的时候带着不动声色的观察。
呀,真俊俏的小哥哥!
还没来得及欣赏上两秒,沈妤就彻底呆住了。这人,脸是长得极好看的,但是穿着一身石青色的长衫,留着短发。
这……这造型怎么跟教科书上的民国知识分子一样呀!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又一个惊雷向她砸了过来。
“大哥过世,您哀毁过甚,昏迷了几日。”
那人见她醒来,也不在内室滞留,只道:“您且好好休息,我去叫大夫过来。”
大哥?过……过世?
沈妤脑子里一团混乱,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她这是……在哪里?
明明自己正要开车去公司,怎么会……
她记起来了。
过十字路口时,有辆大卡超速向她冲来,她避闪不及,撞了上去。
沈妤轻轻吐出一口气,打量着周围古色古香的陈设。复古的卧房,垂着轻纱帐子,对面紫檀木的桌子上还摆着一座古董钟。床和家俱都油亮油亮的,一看便是新打的。
她平常没少看民国电视剧,里头旧式家族就是这样的陈设。
可是她为什么会在这儿?
正想着,一位穿着深紫色精致裙褂,但是面相刻薄的中年妇人带着几个丫头浩浩荡荡地冲进内室。见沈妤醒着,冲上来便是一巴掌。
“你这天煞的薄命鬼丧门星!若不是你,我儿怎会年纪轻轻便去世?!你若还知道些廉耻,便应该一头撞死在我儿的灵堂上!!”
沈妤被这一巴掌甩得眼前满是星星,脸颊更是疼得麻木。然而,妇人说得话却让沈妤震惊不已。
她……嫁了人?还死了丈夫?所以刚刚那个小哥哥说的大哥,是她丈夫?所以她现在是一枚新鲜出炉的寡妇?
老天啊!要不要玩这么大!
“不知道哪个小娘皮肚子里出来的种,也好充作沈家的大小姐!我儿便是因为你进门,活活被冲撞了!你这种贱人,留在盛家也是招祸!就该将你送下去伺候我儿!!”
那妇人发了疯一样的撕扯她,旁边几个丫鬟俱是不敢硬拦,站在一旁嚅嗫着,“大夫人息怒”。
短短几句话,沈妤已经掌握了了不得的信息。
她这具身子的主人并不是沈家的大小姐,却被冒充沈家大小姐嫁了过来。但是偏偏,前脚进门,后脚这位盛家的大爷腿儿一蹬就挂了。
才刚嫁入盛家,转眼就成了寡妇,原主也是够惨的了。偏偏这李代桃僵的戏码还被拆穿了,盛家大夫人自然是怒火中烧,所以才有了方才那一出。
原主是怎么死的,沈妤不知道。但是她刚刚死里逃生,惜命的很,才不肯傻呆呆地被她收拾。一个扭身,滑鱼儿似的滚到榻里。
盛家大夫人还要冲过去打她,却被闻讯赶来的青衫男子拦住。
“大哥过身,夫人心中哀伤,致使言行失态,大家都理解。只是现在沈家的送亲使还在外面,若是知道夫人这样对沈家小姐,回去之后与沈家人一说,怕是会引起误会。”
他几句话倒让大夫人不再对沈妤动粗,道:“一个替嫁的下人罢了,便是将她送回沈家,沈家也不能说半个不字!沈家竟敢嫌弃我的儿子,舍不得嫁亲生女儿过来,我就要让他们看看我盛家也不是好惹的。”
她冷冷地扫了男子一眼,冷笑道,“盛延卿,你倒是护着她!怕不是两个贱人种子一见如故吧!我告诉你,想也别想。若让我儿身后不干净,我便让你在盛家待不下去。”
沈妤听得头大,这位大夫人嘴里不干不净的,分明就是指自己与盛延卿勾搭成奸了。在旧式家族,这样的罪名可是能要人命的。
沈妤怎么也不能让她就这么红口白牙地诬蔑自己。
“佛说‘因果报应’,大夫人嘴里不干不净的随便往人头上扣屎盆子,焉知不是自己的‘口舌’果业报应到了大爷身上?”
“你这个贱人,看我不撕了你的嘴!”这话像捅了大夫人的痛脚,她面皮涨红地朝沈妤扑来,那架势恨不能将她撕成碎片!
盛延卿皱了皱眉,他不能对大夫人动手,便只能挡在沈妤的面前。于是,大夫人的撕扯就全落在了他的身上。
屋里又乱了起来,几个丫头都围了上来劝架。
沈妤正要喊人,却听一稳重苍老的声音呵斥道:“够了!”
“还不将大夫人拉下去!”
沈妤望去,只见一位老妇人立在门口,看那架势,便是当家之人。
“既然沈氏醒了,荷香你去同沈家的送亲使说一声,叫他们不用担心。”
小丫头接了令,麻利地往外跑去。
“母亲!这贱人是丧门星!活该叫人剐了,给我儿报仇!!”
老夫人冷冷地扫了大夫人一眼,“延茗如何去的,你当我不清楚?若不是你这当娘的一味争强好胜,逼得延茗熬干了身子,他又怎会年纪轻轻便撑不住撒手去了?!”
大夫人红着眼辩解:“我是茗儿的母亲,怎会害他?他是盛家嫡长子,自然要负担起盛家家业!难不成还要将盛家的这些产业给那些小妇养的不成?!”
说着,目光死死盯住旁边的盛延卿。
老夫人脸一沉,唇角显出两道深深的法令纹:“住口!延茗延卿都是我盛家的子孙!若是你今后再这样胡搅蛮缠,我便一封休书,将你送回陆家!”
这话一出,大夫人再不敢说什么,只是目光中淬了毒似的看向盛延卿。
“好了,沈氏刚醒,还需休息。旁的人都下去吧。”
话音一落,她身边的小丫鬟麻利地搀住大夫人,强硬地将她带了下去。
盛延卿也跟在老夫人身后,离开了沈妤的房间。
沈妤靠在软枕上思忖着刚才那些人话里的信息。
既然原身不是沈家大小姐,那是个什么身份?
还有刚才那个二爷盛延卿,仿佛是个庶子?
这个盛家,还有她出身的沈家,都是谜团重重,叫人捉摸不透啊。
方才被派出去传话的荷香回来了,手里还端了碗药,恭敬道:“大奶奶,您先把这安神的药喝了吧。”
沈妤接过药碗,却不肯入口,眨了眨眼睛就开始哭:“我的命真苦,才刚嫁进来,大爷就去了。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呀!大夫人口口声声都说是我克死了大爷,我还不如……不如就这么死了!”
荷香是个爽利脾气,快人快语道:“大奶奶快别多心!您可别听大夫人胡说!什么克夫丧门的,没影儿的事!这根本就不关您的事!”
沈妤眨着一双泪眼看着荷香,端得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却给自己点了个赞。
“大爷身子不好,是整个清水县的人都知道的事儿。奴婢在沈家的时候都听说了这事,只知道他从小屋里的药就没断过,这幅身子便是好好调理都怕不经心。要不然,沈家放着这样好的亲事不成,非要替嫁,不就是怕自家的女儿到了盛家是要守寡的嘛。奴婢听说,大夫人硬逼着大爷读书上进,每日熬到夜里三四点!前些日子少爷大婚,夫人也不肯叫他把事分给二爷去做,非叫他硬撑。一根蜡烛两头烧,就是身体康健的人也要病一病,更何况大爷身子本就不好,这才……唉,大奶奶可不要把这事往自己头上揽了。”
沈妤眼珠子转了转,方才便见大夫人对二爷盛延卿犹如仇人一般,看来只怕是宅斗戏码里的夺家产桥段呢。
沈妤抚着胸口,轻声道:“大爷与二爷自是亲兄弟,大夫人又何须如此防备?”
荷香眼神四处一扫,见屋外并未有人守着,才低声与她道:“二爷是苏姨娘所出,苏姨娘在世时,大夫人与她就斗得跟乌眼鸡一样。”
……原来自己是扫到了台风尾?
碗中药已是半冷,沈妤拿勺子搅了搅,道:“我已是大好了,这安神汤不用也罢。”
她如今能穿越过来,自然是原主已不在了。原身如何去的还没弄清,她可不愿因为这一碗不明不白的药再死一次。
那二爷说她是因为哀毁过甚才晕厥的,可她刚醒时吐了含着药液的血,分明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荷香见她如此却面露为难,面上犹豫许久,还是一咬牙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小姐!您刚刚被大夫人强行灌了药,现在身体里的毒素还没有肃清,可不能不喝药呀!”
沈妤一惊,被大夫人强行灌了毒药?还以为她只是嘴上叫叫,没想到是真的要她给她儿子陪葬啊!
这么说来,原主怕是在灌药的时候就死了,导致自己穿了过来接手她的烂摊子。
荷香继续道:“您嫁入盛家,迎亲送亲拜天地都是二爷代大爷行的礼,大爷身子早就不好了,连洞房都没能入便去了。大夫人心有迁怒,给您灌了药,若不是二爷及时叫您吐了出来,现在,现在……”
荷香说到这儿,眼眶也红了起来。
沈妤隐约想起,那时好像确实有个声音一直让她“吐出来”。
原来如此。
沈妤正思量着,有小丫头通报,说沈家的送亲使与老夫人身边的陶妈妈过来看她了。
“快请。”
沈妤便见一着丁香织锦缎的妇人进了屋,见她果然醒了,微微松了口气,福身请安。
“陶妈妈不必客气,荷香,快扶陶妈妈坐下。”荷香机灵地搬了个锦杌来,陶妈妈谢过,却只肯坐了半边。
“老夫人派老奴过来,也是问一问您今后的打算。沈家的送亲使还留在家里,若是您愿意跟着沈家回去,那盛沈两家便将聘礼嫁妆各自退回,这场联姻便作罢。若是肯留下来,那您今后的一切供应都按大奶奶的份例来,盛家也会保您一辈子的衣食无忧。”
沈妤正色看她,丁点犹豫都未显,道:“我既然已经嫁入了盛家,便是盛家的人了,哪里还提什么回沈家的话?虽然我没福分伺候大爷,可他既是我的相公,往后的四时八节上香作法,自然是我的分内之事,也算是全一全我们的夫妻情分。”
嘴上这般说着,心中却道,听荷香方才的话,这盛家大爷是个病秧子的事怕也是人尽皆知的,这种情况下沈家舍不得大小姐,却肯将她嫁过来,怕是原主在沈家也不是什么金贵身份。
云英未嫁时都不被看重,现下丧夫守寡,回去之后不知要受多少磋磨!
还不如留在盛家,起码盛家为了搏个好名声,也会愿意好好待她的。
陶妈妈听了,果然面上露出赞赏之色,又叮嘱荷香与另一个鹅蛋脸的叫采薇的丫头好好伺候她,才起身告辞。
沈妤又想起刚才荷香的话。
盛家大夫人虽然给她灌了药,但看方才老夫人对大夫人的态度,怕是灌药只是大夫人自己的意思。
她在盛家,大约还是能谋出一条生路的。
陶妈妈不知她想了这般多,回到鹤寿堂向老夫人回话:“……说是愿意留在盛家,瞧着是个懂事的。”
老夫人闭着眼,手中捻着串一百零八子的佛珠,淡淡道:“能说出这番话来,还算是有些成算。罢了,往后你多照应她一些,别叫人做的太过,说我们盛家不容人!”
话到最后,语气陡然凌厉:“往后再有那种昏头昏脑害人坏我盛家名声的,看我能饶她!”
陶妈妈连忙束手正色应了。
沈妤歇了半晌,与荷香采薇说些闲话,也对盛家的大致情况多些了解。盛家分为大房跟二房,如今的盛家茶庄由大房掌权,二房跟在大房后头分一杯羹。
老夫人是大房的老夫人,早年丧夫,中年丧子,晚年又失了嫡长孙。是个苦命的女人,却也是个厉害的女人。
盛家茶庄能有今日,全是老夫人的功劳。
在清水县的东头,便立着几座牌坊,打头的便是老夫人的那一座,上面刻着永节流芳。
沈妤听着就觉得唏嘘,旧式女子夫死守节,每一座贞节牌坊背后,都是一个女人凄凉的一生。
然而,她穿进了旧家族的寡妇身上,搞不好也得为那一座牌坊奋斗终身了。
一想到这儿,沈妤觉得自己还不如被撞死。
晚些时候大夫人派人过来叫她。
那人翻着眼皮,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大夫人说今日自己身子不适,叫大奶奶去给大爷守灵。”
“我们大奶奶身子刚好,怎得能去灵堂那么阴冷的地方?!”荷香不满道,“陈妈妈,大奶奶去跪灵,伤了身子怎么办?”
陈妈妈一撇嘴,道:“不过是个不能生蛋的母鸡,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金贵人儿了?她是大爷的妻子,她不去守灵,谁去?”
“可是……”
“你这贱蹄子再这般不识教,看我不撕了你的嘴!”陈妈妈柳眉一竖,颇能唬人。
沈妤怕荷香被罚,轻轻拦住她,也不说自己去不去,只道了声:“知道了。”
便打发人把陈妈妈送走了。
荷香还要劝她:“大奶奶,您可别为了那劳什子的名声逞强,身子是您自个儿的,还得您自个儿疼惜才是。”
沈妤笑笑,还未说话,一旁的采薇却幽幽道:“唉,只是可惜了大爷,这般年轻去了,连个能给他跪灵的人都没有。大奶奶到底是大爷明媒正娶送进门的,若是连大奶奶都不去,大爷身后,未免太过凄惶。”
沈妤眉心一动,问道:“采薇之前,仿佛是伺候大爷的?”
采薇垂眸,自怜道:“我十三岁便被大夫人送到了大爷身边,大爷瞧着我年纪小,平日里也颇多照顾,只许我伺候笔墨,那时……唉,只可惜大爷天妒英才。”
话里缠绵不尽的意思叫沈妤勾唇一笑。
若是盛家大爷还活着,这丫头保不齐就是个“晴雯”。
不过她有句话倒是说对了:自己到底是要靠盛家大奶奶身份做庇护的,既这样,倒不好不去跪一跪这个盛家大爷了。
便让荷香帮着换了身素服,提了香烛纸钱去灵堂。
灵堂设在大爷生前住的嘉禧院,离着沈妤的住处不过几步路。到灵堂时天色已经暗了,四周幽幽冥冥万赖俱寂,飘荡的白幡在风中缠绕,更多了几分凄凉之气。
沈妤虽不惧鬼神,可触目生情,不免想到另一个世界,自己的身后之事。
她自小便没父母,跟着个疯疯癫癫的怪老头长大。那老头满脑子的茶经,自打她会说话,便叫她辨茶品茶。等沈妤毕业了,直接将她安排进自己的茶叶公司上班,让个青春年华的女孩成日里泡在茶叶里。
沈妤仰着头看着庭院幽窄的天空,想,不知道她不在了之后,是谁在照顾老头子?
“大嫂。”
盛延卿提着盏白灯笼从远处过来,微弱的灯光照亮他半张脸,神情看起来远比白日冷漠。
“二爷。”
沈妤敛襟屈膝,向他回了一礼。
听荷香说,盛家大房这一辈只盛延茗盛延卿兄弟二人,现下盛延茗不在了,大房迟早是盛延卿的。
若想在盛家过得好,便要交好这位盛二爷。
沈妤故意慢了几步,等盛延卿过来同他一道往里走。
两人一路无话,等到进了灵堂,盛延卿率先取了香烛点燃,跪下给盛延茗上了柱香。
沈妤趁机暗自打量他,盛二爷大约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可那份气质却沉稳的过分,如同风浪中巍然不动的礁石,静,沉,定。
他的长相与气质一脉相承,轮廓深刻,唇薄鼻挺,望着人的时候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能将一切虚假剥落,露出赤裸的真相。
“听说大嫂决定今后留在盛家?”
沉稳低醇的声音划破灵堂的寂静,沈妤回过神,略一愣,便道:“二爷好灵通的消息。老夫人慈心,不过多问一句罢了。”
“为什么不走?”
“为什么要走?”沈妤望向灵堂上盛延茗的牌位,紫檀木的底,描金的字,一看便知是名家笔墨。
“大嫂青春年华,甘心在后宅空耗一生?”
沈妤愣了愣,没想到这话是一个封建旧社会的男子会说的。随即又立刻端正了自己的姿态,做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道,“有何不甘心的?盛家三媒六聘将我娶进门,我自当为大爷守一生来报答盛家这份情义。”
她的话一出,灵堂之内顿时静默一片。她能感受到盛延卿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带着审视和探究。
隔了好一会儿,盛延卿这才意味不明道:“天底下没有一份富贵是好享的,盛家亦如是。”
沈妤不避不让地对上他的眼睛,轻声回道:“盛家如是,沈家亦如是。”
盛延卿薄唇一勾,似在讽刺,起身朝她一拱手,便径直离去了。
沈妤望着他宽阔高大的背影,心中泛起一丝无奈——看来盛家这位未来当家人,对她印象好像并不如何好啊。
大约是把她当成贪慕富贵的人了吧?
沈妤收拾了方才抖落在香炉外的灰烬,又重新取了三炷香插好,望着袅袅青烟,想,他是男子,自然不知道女子在这世上的处境如何艰难。可再艰难的处境,只要给她一丝生机,她都会尽力抓住,逆风翻盘。
她的生机不在沈家,在盛家。
沈妤上好香,便跪坐在一旁,思忖着盛家如今的局势。
盛家的男人大多命短,大老爷二老爷具已去世,现下还活着的男丁不过大房的二爷盛延卿,还有二房的三爷盛延伟,还有一个不到十岁的四爷。
盛家大爷去世之后,盛家杂务便落在了盛延卿身上,听说大夫人颇多微词,不过是因为老夫人压着,才没闹出来。
老夫人……
沈妤回想那个满头白发说一不二的老夫人,心中一动,丧夫丧子丧孙,人生至痛至悲之事不过如此,她却能扛过这些打击,将盛家稳稳掌握在手中。
可见是个能人。
或许她的突破之处,就在这位老夫人身上。
正想着,听到背后故意加重的脚步声,沈妤回头,便见一二十五六岁的男子捧着个紫檀盒子过来。
“大奶奶。”
沈妤起身,屈膝一礼,那人连忙避开,恭敬道:“大奶奶折煞在下了。我姓谢,双字长里,忝居盛府管家一职,大奶奶今后有什么事,只管派人去吩咐我一声。”
沈妤客气地点头:“如此便多谢谢管家了。”
谢长里并未绕弯子,直接点明自己来意:“这盒子是大爷生前交给我的,说若是大奶奶今后留在盛府,便让我把这些东西都给大奶奶,给大奶奶今后做个依仗。”
他将盒子递给沈妤,沈妤接过,只觉手上一沉。
“谢管家这话……倒像是大爷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似的。”沈妤状似无意的抚过木盒,“怪道人家说大爷天纵英才呢。”
她话说的隐晦,却将谢长里话里的疑点都点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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