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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妻的逆袭

佚名 著

美文同人连载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只是别人那么说一说的话,许慕晴是绝对不会相信,萧方舟会出轨的。

主角:   更新:2023-08-08 01: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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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前妻的逆袭》,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只是别人那么说一说的话,许慕晴是绝对不会相信,萧方舟会出轨的。

《前妻的逆袭》精彩片段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只是别人那么说一说的话,许慕晴是绝对不会相信,萧方舟会出轨的。
他们两个,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从小穿开当裤就一起玩到大的。小时候两个人家里都一样的穷,当然,严格说起来的话,许慕晴家里的情况还要稍好一些,至少老许家的孩子要少一个,且两兄妹都不怎么喜欢读书,所以父母也不需要为了孩子们高昂的学费而愁破了头。
但是萧方舟家有三个儿子,而且个个都想读书,都会读书,更要命的是,他们三个年纪相差都不是很多,所以萧家父母的负担可想而知有多么重。
因此在萧方舟读高二,他二哥又考上大学后,萧家父母实在是承受不了了,只得让萧方舟辍学和村里的木匠去学木工活。
那年萧方舟才十六岁,放下书本拿着新办好的身份证,和木匠一起进了城,在城里一家家俱厂开始了他另一种生活。
他心里有多不甘,没有人知道,那时候大概也没有人在意,只除了许慕晴。
许慕晴是自己不想读书,她初中一毕业就跑到城里跟着姑姑学做生意,帮着她守店看店,起早贪黑她也乐意。但她不想读书,不代表不明白想读书而不能的痛苦,所以在知道萧方舟因为家贫而辍学后,就提了从别人那借来的一套书去找他,和他说:“你去读吧,我现在能挣钱了,我帮你。”
她还记得萧方舟当时的神情,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她,有很久很久没说话。最后他却只是替她擦了擦额角的汗,笑着说:“不用了。”
十六岁的萧方舟,比十六岁的许慕晴要高了一个头,他长得很漂亮,五官秀气,眼睛很亮,鼻梁挺直,微抿的唇角略略上扬,像是随时都带了三分讥诮的笑意。
那时候的他,虽然还带着一点少年人的青涩,但已有了大男孩的清秀俊逸。
许慕晴仰脸看着他,觉得这样的男孩子,应该是抱着书本脚步轻快地走在校园里,和人讨论“相对论”、“立体几何”或者“牛顿定律”什么的,而不是提着个刨子,在逼窄简陋的厂房里,顶着木屑与灰尘,挥汗如雨。
许慕晴是真的很想要帮他。
对此她没有太多的想法,就是单纯地想要帮他而已,因为他毕竟,真的是个很会读书也很喜欢读书的人。
但是萧方舟却告诉她:“没关系,条条大路通罗马,就是不读书,我也能有我自己的路。”
他是个很倔强的人,说不读,就真的没有再读,哪怕后来他的班主任知道消息后过来找他,说愿意无偿支助他一直到大学毕业,萧方舟也没有再回学校。
他就那么在家俱厂里做了下来,一做就是五年多,从小小的木工学徒,变成了资深的小师傅,然后在厂长要升他职的时候,却出人意料地提出了辞职。
辞职那天萧方舟过来找她,他穿了崭新的一套衣服,虽然也只是简简单单的白衬衣黑西裤,但许慕晴回头看到站在姑姑店门口的他时,仍旧觉得他帅得令她心跳加速,异常的惊心动魄。
她头脑昏沉地跟着他跑了出来,两人沿着河边一直走一直走,直走到太阳落到山脚,只能看得到天边一片片灿烂的红霞时,他停了下来,很是突兀地说:“我辞职了。”然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问她,“许慕晴,我们结婚吧,好不好?”
许慕晴和萧方舟结婚的时候,在家里还很是引起了一番风波,许父许母就坚决不同意她嫁给他。大家都是隔壁邻居,谁家不知道谁家的事?萧方舟兄弟是出色,但那是萧方舟兄弟,不是萧方舟本人。他的两个哥哥是大学生,现在也都留在了大城市里工作,但萧方舟一个小木匠能有多大出息?
更何况,萧家还有萧母那么一个厉害的老娘。她老子娘之厉害,四方八村可以说都有耳闻,用刻薄、势利、薄情寡恩来形容她,一个词都不过份:牺牲萧方舟逼他交出全部工资来供两个哥哥读书这都不算是什么事,三天两头抢人地皮占人菜地和人吵架大家也都看习惯了,可她和自己两个亲姑子关系都十分恶劣,恶劣到,小姑们回娘家来看自己娘都是宁可住在隔壁邻居家也不愿意往她屋里多踏一步!更有甚者,她连自己年迈的婆婆都容不下,把她赶到窝棚里住不照顾她不给她饭吃也就算了,邻居们偷偷给老人一点吃的她还能跑到人家里去跳脚骂,嫌老人丢她的脸,还干脆把窝棚钉死把老人关屋里活活挨饿……
许妈妈讲完这些就苦口婆心地劝许慕晴:“就这样的娘,许慕晴你觉得你嫁过去能有好日子过吗?而且很多时候人家都说子随母性,有她这样的娘,难保她养出的儿子不随了她。”
可许慕晴却听不进去,只坚持:“萧妈妈是萧妈妈,萧方舟是萧方舟,不一样的。”硬是强着脖子一定要嫁给他,家里人不同意,她就悄悄拿了户口本身份证,和萧方舟登记了。
没有酒席、没有亲友的祝福,她大概是村里面嫁得最为寒酸的女儿家,以至于萧母在萧方舟发迹之后,时常和人在背地里笑话她,说她这个儿媳妇是倒贴上来的。
但许慕晴无怨无悔。
在她看来,婚姻里的事情,和谁都没有关系,除了她和萧方舟自己。只要他们过得好,别人说什么,她都不会太放在心上。
他对她好,所以她也对他好,这么多年里,他要做什么,她总是坚定不移地站在他身边:他的钱供了哥哥们读书,创业没有钱,她就把她全部的积蓄给了他,不够还厚着脸皮往娘家去帮忙借;他因为年轻不懂难免被人骗摔了跟头,她就笑着扶起他,鼓励他,一句埋怨都没有;创业最艰难的时候,她也帮着出去应酬,一个女人在酒桌上跟个男人似地大碗大碗地喝酒,喝到在路边吐得肠子都要吐出来了,接到萧方舟的电话却还是硬撑着说她很好,她能搞得定……姑姑都曾不止一次替她可惜:“慕晴你真是一点也不懂事,你不把钱拿给他去折腾,听我的话去买个门面,哪怕不是你自己做,就是吃租金,现在也够你们嚼用了。”
姑姑要她买门面时,市里的门面还没有贵到多么离谱,房子也才几百块钱一个平方,所以亲戚朋友都说她傻,都说她,何苦由着他折腾,何必和他一起瞎折腾。
她只是笑,什么辩解都没有,可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妈妈说她,死不悔改,不撞南墙不回头。
许慕晴不知道南墙是什么,她只是认定了萧方舟,然后她也终于等到了属于她和他云开日出的那一天:在经过多年经营,赔赔赚赚赚赚赔赔之后,萧方舟的事业终于有了转折,出现了大的盈利。
这两年他注册了公司,有了自己的写字间,办起了厂房,他设计的商场专用蔬果架还申请了专利,甚至于,还获得了全球性的大型连锁超市的独家订单。
如果钱是衡量一个人成功与否的标志的话,那么无疑的,在许慕晴嫁给萧方舟的八年后,他是成功了的。
只不过,这时候许慕晴才发现,他也已经不是她的了。
不,不,不,其实在今日之前,许慕晴大概都还十分坚定地认为,萧方舟依旧是她的,她一个人的,男人。
哪怕是那天晚上接到了那样一通电话,她依旧还怀抱着一点微弱的希望,希望是她听错了,或者是,她出现幻觉了。
她是在犹豫了好几日后,才下定决心跟踪他。
而他对她,毫无防备,不过也许他也并不怎么惧怕她会发现,要不然,他何以会如此地明目张胆,在这样人来人往,随时会遇到熟人的大街上和另外的女人,一起亲密行走。
许慕晴坐在车里面,一路跟着他,看着他陪着别的女人逛街,互相喂食,在人群里拥抱,情不自禁似地接吻。
她以为自己会冲出去,会不顾一切地跑到他面前,撕烂他的面皮,扯破他的衣服,像她之前梦里梦见的那样,毫无顾忌地和他大干一架,直打得日月无光,天昏地暗,你死我活。
但她居然并没有走出去,非但没有走出去,在亲眼目睹他和她走进一家宾馆之后,她还开着车离开了。
那个时候,许慕晴才知道,原来对于这样的场景,她是做好了准备的,也许在她发现他出轨的更久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晚上的时候,萧方舟像平素一样,按时回家。
这也是很久以来,许慕晴没有对他起疑心的最大原因。他看起来十分恋家,自打公司另外请了业务员后,如非必要,他一般都不在外面多作流连。
他很爱孩子,至少,他表现得非常爱孩子也爱她,像这会儿,明明不久之前,他或许刚从别的女人床上爬起来,但他面对许慕晴的时候,仍然可以笑得别无芥蒂,凑到她面前来,抱着她的腰带着一丝倦意地问她:“今晚吃什么菜呀?好饿了。”
他应该洗过澡了,身上的味道十分干净,清清爽爽的。许慕晴回过头来看他,他还冲她笑了笑,在她唇上啄了一口,说:“怎么这么看我,是不是觉得你老公特别帅?”
许慕晴必须要用尽全力,才能忍下作呕的感觉,和往他脸上拼命招呼一爪子的冲动。
好在,在她忍耐到顶之前,他自己乖乖地走开了,陪着坐在地板上的儿子一起玩。才一岁半的隽东,什么心事都没有,看到爸爸过去,咧着几颗绿豆一样的牙齿,笑得口水横流。
萧方舟一边帮他揩口水,一边看着儿子傻呼呼地乐,父子两个只要在一起,就会经常没有缘由地,笑作了一堆。
许慕晴进到厨房和保姆一起做饭,听着那笑只觉得心如刀绞。
她曾经以为,一个男人,如果肯花时间陪孩子玩,那么他即便坏,也是坏得十分有限的,至少他有底线。
可现在她知道了,萧方舟的确也有底线,不过他的底线之上,没有她。
因为心里太难过,晚上吃饭的时候,许慕晴就没有平素那么多话,只是偶尔会给孩子添一点菜,其他时间,她都是神情怏怏,沉默不语。
大概是看她脸色不好,萧方舟问她:“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许慕晴迟滞地摇了摇头。
萧方舟便把手放她额头上感觉了一会,而后说:“没发烧啊,怎么今天一句话都不说了?”他还笑着瞪了隽东一眼,调侃他,“不会是你惹妈妈生气了吧?”
隽东听不懂,但他也知道爸爸是在和他说话,小家伙得到大人关注的目光总是很得瑟,坐在高高的属于他专用的婴儿餐前座椅上,身子不停地往前冲的同时,还将手里的勺子拍得啪啪作响。
萧方舟见状就捏了一下儿子的脸,恨恨地说:“果然是你啊,个不省心的货。”凑到许慕晴面前,故意讨好她,“要不,我帮你揍他一顿?”
许慕晴看着面前这个人,他心无城府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仿佛那些出轨和外遇,都只是她的错觉。
这个时候,她就忍不住想,那些是不是她的错觉?而且就算是事实又怎么样,至少他还会回家,还晓得讨好她……如果她能够忍下来,对萧方舟已经出轨的事实视而不见,装聋作哑得过且过,这日子,也未偿不是过不下去。
但到睡觉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这样的想法实在是有些天真了。
她做完家务洗好澡后,萧方舟早已舒舒服服地斜靠在床头看新闻了。做夫妻已有太多年,他们两个进房后多半都是各做各的事,偶尔聊一聊天,说些有的没的的八卦,却也并不经常。
不过今天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别的,萧方舟看她进房,就主动将电视的音量调小了些,轻轻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过来。”
许慕晴犹豫了一会,还是坐了过去。
“你到底是怎么了?”萧方舟抱着她问,“我看你好像挺不开心的,是不是家里又出了什么事?”
许慕晴家里也有一本烂账,她哥哥嫂嫂感情不好,三天两头吵得乌烟瘴气的,因为父母在乡下,他们就回回吵到许慕晴这儿来,弄得她一个做妹妹的,倒像是家长一样,还得给兄嫂主持公道。
萧方舟对大舅子家两夫妻一点都不感冒,应该说,因为他们结婚的时候许家人反应太过激烈,他对除了许慕晴之外的所有许家人都不太感冒,虽说还没到不客气的地步,但其态度也是相当轻忽的。
他这会虽然是在关心许慕晴,但语气是漫不经心的,甚至还隐隐带了一丝嘲讽的味道。
许慕晴听出来了,却没有跟他计较,只是淡淡地说:“没有。”
“那是怎么了?”萧方舟仔细端详着她。
许慕晴也偏过头去打量着枕边人这张面孔,八年过去了,不得不说时间对男人真是很宽囿,岁月的磨砺虽然让他褪去了少年人的清润,却也让他更加成熟,更加有魅力了。
有钱又有魅力的男人,走出去,自然有不少女孩子愿意前仆后继扑上来。
她面无表情地转开视线,回答了他的话:“我不舒服,恶心!想吐!”
萧方舟惊讶地看着她,手掌从她衣服底下探进她肚子上,轻轻揉了揉后问:“感冒了?吃错东西了?”见她只是摇头,他便带着些恶作剧似地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难不成,是怀孕了?”
许慕晴有些悚然地回头看着他。
“干什么这么看我?”他笑,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蹭了蹭,语气温柔,“怀孕难道不好么?老婆,我们再生个女儿好不好?你不经常说我和儿子都是男的,将来联合起来欺负你吗?那我们再生个女儿,到时候,我让你和女儿一起来欺负我,嗯?”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往她敏感部位探去,许慕晴再忍不住,捉住了他的手,将之从她衣服里面抽出来:“……”她想问他是怎么做到的,怎么能够刚刚还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回过头来,又对她如此温柔缠绻,但最后,她也只是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问,什么也没说,甩开他的手后她站起来,几乎有些仓促地跳下了床,“我去看看隽东。”
隽东已经睡着了,小孩子没有什么负担,睡得香而且沉,小手很斯文地垫在脸边,唇畔依稀还有一丝残留的笑意。
他长得很漂亮,一岁多的孩子,有一点雌雄莫辩的味道,刚刚出生的时候,小隽东的眉眼里依稀还有她的影子,但随着年纪渐长,已是越来越像萧方舟了。
只有他的唇形像足了她,没有萧方舟那么凉薄,嘴角微微上扬,便是不笑,也带了三分温和。
许慕晴想起隽东刚出生的时候,她因为产后宫缩疼得在床上打滚,彻夜彻夜地睡不着,萧方舟便也不睡,抱着她和她说:“就生这一个,以后我们再不生了,我已经有了儿子,以后我就把你当女儿疼,好好地疼。”
言犹在耳。
慢慢躺倒在儿子身边,她摸着他的小手,眼泪再也止不住流了下来,心里头,既疼痛又茫然。
房门轻轻推开,有外头的光漏进来,许慕晴不动声色地擦掉了眼泪,闭上眼睛。
没一会儿,肩上落下一只手,萧方舟在她耳朵边轻声唤她:“老婆。”
她闭着眼睛没有动,萧方舟却掀开被子将她抱了起来,大概是看穿了她的把戏,他略有些惩罚性地在她脸上咬了一口:“坏人,丢下老公不陪来陪儿子,你以为我会准吗?”
他把她又抱回了他们卧室,两人都躺在床上后,他笑着在她腋下挠了一下:“还装?”
许慕晴是很怕痒的人,但今日她却硬生生忍下了他的骚扰,不过眼睛还是睁开了,她望着他,他也看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很亲密的姿态。
不过就算如此亲密,许慕晴也已分不清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是真的还爱着她,还是其实心里已经厌烦透了她,却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作出情深似海的假象。
她微微退开一些,伸手按住他那只作乱的手,很有些毅然决然地问:“萧方舟,你是不是爱上别人了?”
隔得这么近,又这么突然,萧方舟眼里的惊讶藏都藏不住,但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收回了自己的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问:“怎么突然问这个?”顿了顿,他笑了一声,“你不会也跟其他女人一样开始胡思……”
“如果有,你可以告诉我,我们好聚好散。”许慕晴打断他,她自觉自己说出这句话时已经很平静了,但是尾音的颤抖,还是泄露了她内心深处的情绪。
那会儿她想,如果萧方舟肯承认,那么她就原谅他,也许她会心痛至死,但她一定不会怪他。有什么关系呢?离婚罢了,分分合合,在这个世界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别把她当个傻子。
但是萧方舟的回答还是让她失望了,他只是沉默了一瞬后,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有些无奈地说:“你就爱乱想,这个世界上,我还能爱谁比爱你更多?”大概这样的谈话到底还是败了兴致,他没有再骚拢她,反手关了床头的灯,一把抱住她,“你不舒服,那就早些睡吧。”
许慕晴看着他极快地闭上眼睛装睡,很恶劣地想,原来他也不是圣人,他的演技也不是真就炉火纯青无懈可击,他也会有心虚,会想躲避的时候。
不知道他是不是装的,反正很快,她就听到了身边传来轻微的鼻鼾声。
她一直都没睡着,翻来覆去的,想了很多很多,想如果离婚,她要怎么安排自己的生活,隽东肯定是不会给他的,但萧方舟未必就肯放弃,或许这会是一场长久的拉锯,甚至于,还是不死不休的战争。
只是隽东要怎么办?
父母离婚造业,大人且不管怎么样,但报应似乎总会落在孩子身上……所以许慕晴不想吵架,哪怕这会儿她心里其实恨到滴血,她也努力地忍着,只是不能再多想,不能去想白日里萧方舟和那个女人的亲密,不能想他们在一起有多久了,也不能想她前不久还傻兮兮地安慰自己父母说,好在你还有女儿呀,女儿女婿感情好,所以我这边的火永远都烧不起来……结果,她这把火就莫名其妙燃起来了,而且一燃还是熊熊烈火,想扑都扑不灭的那一种。
……
萧方舟半夜里醒来,看到许慕晴抱膝坐在一边,拿着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你怎么还不睡?”他伸手去揽她,很强势地想要把她的手机拿开,却不小心碰到了另一样东西,一把尖锐的,有着锋利的刀锋的匕首。
他差点被割到,神智终于清醒了一些,直觉地握住了她拿刀的那只手后才忍不住皱眉:“许慕晴你半夜里拿着这个想要干什么?”
许慕晴也不挣扎,只缓缓地把手机伸到他面前,房间里很暗,屏幕的强光刺得萧方舟的眼睛一阵生痛,他忍不住撇开头,过了一会儿才又转过来,然后一眼就看到了她手机里的那张照片。
尽管拍摄的距离有些远,但萧方舟又怎么可能认不出他自己。
他的应变能力算是强悍的了,这会儿也颇有几分手足无措的慌乱,半晌无言。
许慕晴看到他这样,终于笑了起来:“原来你还是会被吓到……”她扬了扬手中的刀,“你刚刚不是问我拿着这个干什么吗?我拿着它,是因为我一直都在想,我要不要阉了你……你还记得吧,以前我就和你说过,如果你爱上了别人,你大可以和我说,但是如果你想要瞒着我出轨劈腿,坐享齐人之福,萧方舟,我说过的吧,我一定会阉了你!”



许慕晴话说得很平静,但话里的意思,却是格外决绝。
萧方舟慢慢坐了起来,只握着她的那只手并没有松开。
两人就那么对坐良久,他才再度开口:“如果我离开她,你还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认识这么久了,许慕晴是什么性子,萧方舟清楚得很,所以他并没有辩解,而是直接问了结果。
许慕晴摇了摇头:“不过我不会阉你。你把儿子给我,我们离婚,为了隽东,我可以和你好聚好散。”
萧方舟这一次,好久都没有说话。
许慕晴等他的答案终于等得累了,就挣开他,起身下床去了隔壁儿子的房间。
她心里很不平静,大概只有看着儿子,她才可以控制住自己,不要真的做出疯狂的,不能收拾的事出来。
其实说实话,她并不想这么早就摊牌。甚至于她都没有切实想过,是不是真的要和萧方舟在这时候离婚。
隽东还太小了。
而这个时候的世情,离婚虽然在城市里已很普遍,但在她的老家农村,依然还是桩了不得的丑事,她之所以当时没有冲上去找萧方舟大闹,就是因为,她不想把这桩丑事,变成更大的丑闻。
自从《牵手》那样的电视剧出来以后,有一些人总喜欢打着真爱的名义,同情插足人家婚姻的第三者,而她这样名正言顺的妻子,则似乎成了那只肥头鼠脑妨碍人家追求幸福的过街老鼠。
她恨到极至的时候想着,她要重新回到萧方舟的公司去,想尽办法抢走他的财产,哪怕抢不走,她也要毁掉他平生最得意的事业,然后看着那对渣男贱女,问他们,后悔吗?
可她知道她做不到。
只今日一日她都煎熬得撑不下去了,更何况还要长久地与他斗智斗勇?而且她也仔细想过了,萧方舟的财产她根本就转移不走,且不说她根本就不知道他现在身家有多少,就是知道了,就是她真能全部转走了,那和萧方舟,必然也会有一场漫长的牵扯——他付出那么大心力创下的公司,岂是能轻易给她的?便是她想要毁掉它,怕也没那么容易的吧?到时候,他们为了彼此的利益,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会伤害多少人,就是她自己,都无法去估量。
可她已经有孩子了,她做不到全然的不管不顾。至少,她是不愿意在隽东面前,毫无保留地向他展示出人性当中最丑陋最恶劣的那一面的,尤其这丑陋的人,还是他最亲最亲的爸爸妈妈。
她不想他长大了恨她,让他从别人嘴里听到那些不好的种种,然后以有这样的父母为耻。
晚上没睡好的下场是,早上起来整个人都憔悴得没法看,浑身懒洋洋的,像是连夜奔了很长很长的路。
保姆半夜醒来已经发现了许慕晴,所以早起看见她睡在这边也没觉得太惊异,只是笑着问:“怎么睡到这边来了?”还调侃她,“不会是半夜摸错床了吧?”
许慕晴只是疲倦地揉摁着额角,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保姆出去做早餐后,许慕晴也起了床,她梳洗过后,外面还只有一点微光,主卧室那边安安静静的,萧方舟似乎半点都没受影响,照旧睡得平平稳稳。
隽东还没有醒,她将他从温暖的被窝里抱起来,不管不顾地要替他穿衣。小家伙惯来嗜睡,这么早被吵醒了就很不耐烦,挥着小拳头不停地试图拍开她,闭着眼睛,嘴里哼哼唧唧着不肯配合。
保姆听到动静就跑过来,见状连忙说:“这么早让他起来干什么?就让他再睡会吧。”
许慕晴便愣愣地看着她将孩子从她手上抱过去,拿小被子包着抱在怀里又哄了哄,将孩子哄睡着了才想起来,有些尴尬地问:“你这是,打算带孩子去哪里么?”
许慕晴摇头,看着她将孩子放到床上了才站起来,说:“我出去了,你……隽东就拜托给你了。”
保姆听她这话说得奇怪,笑了一下:“你这话说得真是奇怪,你们请我来,不就是要我帮忙带孩子的么?你要忙就去吧,不过,这天还早着呢……”
就是上班也不用这么早的,再说许慕晴自从怀孕后就辞了公司的事,安心当起了全职太太,她这么早出门,的确是很罕见的。
不过她的话还未说完,许慕晴就已经走了出去了。
保姆出来,就只来得及听到大门阖上的轻响声。
许慕晴出了电梯,才发现今日冷得厉害,路上的草丛间铺了厚厚一层白霜,树梢枝叶间,还结了细碎的串串冰棱。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来,尤其是还这么早,小区里寂静无声,除了沉默的树木就只有她自己。
她茫茫然在原地站了很久,最后才冒着这凛冽的寒意,去了猫猫家。
猫猫大名叫苗兰,现在自己开了家小外贸公司,她毕业开始创业起租的房子就是许慕晴姑姑的,因缘际会,两人就认得了,然后因为兴趣相投,性情相合,就成了很好的朋友。
许慕晴在这个城市里的朋友并不多,便是有,大多也是和萧方舟有牵扯的,以前她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可到现在,却觉得,自己把自己忽略得真是太久了。
她快到猫猫那的时候还接到了萧方舟的电话,电话里他的声音听不出半点情绪,只是问她:“你在哪?”
许慕晴不说话。
他就又说:“我想和你再好好谈谈。”
“不用了。”许慕晴直接拒绝。
萧方舟似乎拿她的态度很没辄,但语气还是很温和,“慕晴,”他喊她的名字,依然喊得柔情款款,那模样甚至是还有点无奈的,“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可是你不能如此就定了我的罪,再听听我的说法行不行?”
许慕晴听得想笑,他还有说法。
男人出轨劈腿有了别的女人还有什么说法,总不会是像《牵手》里的那个男人似的,是因为她当了家庭主妇后和他的生活脱了节,在他眼里变得粗俗不堪不堪与他相配了吧?
她很干脆地挂了电话,再不想同他多说一个字。
萧方舟却又连着打了几个电话,见她是真不想接,就给她发了条短信,说:“慕晴,我不会和你离婚的。”
许慕晴看着那短信冷冷地笑,笑过才发现风吹在脸上痛得厉害,一摸,竟然满脸满脸都是泪。
猫猫这时候都还没起来,她顶着乱草一样的头发打着哈欠过来开门,看见是她,还颇哀怨地嚎了一声说:“天,许慕晴你还可以再早一些,大清早的扰人清梦,会被雷打的啊。”
然后回过身倒头又接着睡,也不管她。
许慕晴就当真坐在沙发上等她再睡醒。
这一等就等了差不多两个钟头,猫猫醒来后见她还在就很惊讶:“喂,你别不是真找我有什么事吧?”她仔细看了一眼她的神色,“脸色这么差……你不会是和你家男人吵架了吧?”
许慕晴摇头:“不是吵架。”顿了顿,才补充,“是要离婚。”
猫猫:……
她随手就将手上的抱枕砸过去:“离你的头!你不跑到我这来秀恩爱刺激我这个单身狗就好了。”
也不怪她如此反应,主要是,两人认识都快十年了,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许慕晴和萧方舟吵过架红过脸,有时候几人一起出去吃饭或者干什么,他们老夫老妻的感情,看上去,比那些热恋中的男女还要令人眼热。
在猫猫那还有着小女孩浪漫幻想的脑袋里,她觉得,就算全世界的男男女女都离尽了,那这两只也应该是长长久久的。
所以,离婚,开什么玩笑啊?
许慕晴接过抱枕抱到胸前,神情寡淡但是认真地说:“是真的。我知道你认识的人多,所以想你帮我介绍一个靠谱些的律师,我想咨询一些事情。”
她是没读过什么书,但是好歹也在城市里混了这么久,该有的见识,她还是有的。
猫猫很是认真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有些相信了。她皱着眉头,说:“许慕晴,你真不是在开玩笑?怎么可能啊?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许慕晴笑了一下,说:“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猫猫:……
这真是比外星人登陆地球还要更让人觉得惊悚,猫猫一直觉得萧方舟那样的男人不可多得,甚至私心里还有些嫉妒许慕晴的好运,可现在……
“你确定?”她问。
“嗯,我亲眼看见了,他也承认了。”许慕晴说。
猫猫就再一次失语了,她瞪着许慕晴,好半天找不到该说的话。
许慕晴却很平静,至少,她看起还还蛮平静的,虽然脸色不怎么好。
“那个……那你还好吧?”
“嗯,还好。”许慕晴说,她似乎想笑,但却只是无力地扯了一下嘴角,抚着胸口处的位置,“不过大概是太痛了,所以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痛……这样也挺好的,是不是?”
她后一句话问得很轻,带着一点脆弱的坚强,像是墙角那朵历经风雨后开得楚楚可怜的花。
猫猫坐过去,想要抱抱她。
许慕晴却躲开了,想要再说什么,还未开口,手边的电话却又响了。
猫猫看到她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但声音还是平静:“妈妈。”她轻声喊。
电话有些漏音,猫猫坐得离她又近,所以很轻易就听到电话那边一个急切的带着哭腔的女声在说:“慕晴啊,你快去找你哥,他在田婷婷家,出事了,出大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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