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华是与她血脉相连的亲姐妹，许给长庆伯世子，做的却是填房。
她们的父亲是朝中工部左侍郎，三品大员的庶女，亦算得是高嫁了，可到底是填房。
而这一切都是张姨娘为了丰厚的嫁妆，一力促成的。
前世，二姐在嫁到长庆伯府后不过半年，便莫名病逝了。
一想到此处，沈沛筠就心痛不已，竭力克制着自己才忍住眼泪，不露异常。
沈春华对她的安慰并不觉放心：“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姨娘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我自小吃的教训还少吗？你听二姐姐的话，晚些回去就和姨娘好好认个错，不然以后你的婚事……”
她仿佛想到了自身，喉头微鲠。
沈沛筠目光凉了下来：“我们的婚事合该是府内主母做主。”
“五妹妹……”
“好啦，祖母应当要等急了，咱们快些去吧。”沈沛筠眨了眨眼，眼眸黑白分明，水润盈透。
沈春华不好再说，与她携手到了舒荣堂。
眼下正直午后，本该艳阳高照的天，因才下过一场雨仍压着一片低云，沉闷的紧。
舒荣堂内又聚了不少的人，更觉发闷。
沈沛筠与沈春华走到花厅中央向老太太请安问好。
安老太太年俞六十，盘的整齐的发髻已半白，瞧着慈眉善目，嘴角含笑。
“叫你们来也没别的事，人上了年纪总喜欢有人陪着解闷，还有二姑娘，再有半个月就出阁了，我心里还有些不舍。”
沈沛筠心知这是客气话，二姐姐平素连话都不如何说，祖母谈何喜爱。
沈春华自然也有自知之明，低着头唯唯诺诺的迎合一句：“让祖母操心了。”
说完就退到了一侧，像个鹌鹑鸟般低着头一言不发，存在感薄弱。
挨着他们前面一个眉眼明艳的女子瞥了一眼，轻嗤一声：“一股小家子气。”
沈春华交握在前的手紧了紧。
沈沛筠绕到那女子身侧，声音凉凉的响在她耳边：“表姐倒是放得开，何不搭一台戏去唱给祖母听听？”
女子的绣鞋鞋底软且轻，走起来路来悄无声息，她的说话声便似凭空响起一般，吓得凌姣身子一抖。
转过身见是沈沛筠，她柳眉立刻蹙起：“你有病啊，故意窜到我身后吓唬人。”
厅内的人都看了过来，沈沛筠一脸无辜：“我不过是过去跟表姐说话而已，表姐为何骂我？”
安老太太眉头微拢：“表姑娘这是怎么了，昨儿睡不着魇着了？”
觉察到自己的无礼，凌姣尴尬的扯了扯唇角，不甘心的瞪着沈沛筠：“是她故意窜到我身后吓我的。”
安老太太扫向沈沛筠，眼中有些不悦：“五丫头，你一向懂事。”
凌姣是沈沛筠的母亲，也就是大房主母凌氏的亲侄女，暂住府内，是客。
老太太的意思是主人绝不能失了对客人的礼数。
二房太太元氏目光也转了过来，轻笑一声：“五姑娘这是不舍二姑娘才会如此吧，到底是一母同胞的，不过你也无需担心你姐姐，她嫁过去是要做世子夫人的，是有福之人。”
话音一顿，她懊恼的蹙眉：“瞧我，怎么又说到这了，眼下你该给表姑娘赔个礼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