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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珍珠

倚松玩鹤 著

美文同人连载

整个京门都知道,宋阁老宋府的六姑娘是个只长年纪不长个子的“三寸丁”!但六姑娘生来聪敏,有颗七窍玲珑心,便耐不住各路人的惦记。尤其是皇六子,明月菩提谪仙似的人物,一转脸来便是搂搂亲亲抱抱,恨不能扑过来吞了这个小包子。六姑娘:我的天爷,你……你不要过来啊!端珣:明月居的点心可还好?整个楼都送给你,吃得好好,个子高高……手感更好哦!六姑娘:走开!我不要你!端珣一笑艳绝京门,丢开引诱的点心,作恶虎扑食状:“我的心肝,快来孤怀里!”双六cp:貌美惊绝深沉六皇子and珠圆玉润聪敏宋六姑娘。

主角:   更新:2023-08-08 04: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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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小珍珠》,由网络作家“倚松玩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整个京门都知道,宋阁老宋府的六姑娘是个只长年纪不长个子的“三寸丁”!但六姑娘生来聪敏,有颗七窍玲珑心,便耐不住各路人的惦记。尤其是皇六子,明月菩提谪仙似的人物,一转脸来便是搂搂亲亲抱抱,恨不能扑过来吞了这个小包子。六姑娘:我的天爷,你……你不要过来啊!端珣:明月居的点心可还好?整个楼都送给你,吃得好好,个子高高……手感更好哦!六姑娘:走开!我不要你!端珣一笑艳绝京门,丢开引诱的点心,作恶虎扑食状:“我的心肝,快来孤怀里!”双六cp:貌美惊绝深沉六皇子and珠圆玉润聪敏宋六姑娘。

《小珍珠》精彩片段

    “大夫人要生了,快来人哪!”

    宋琰声躺在床上,已经意识恍惚。嫁入将军府已有五年之久,她的夫君萧长元从没有正眼看她一眼。眼下孩子要出生了,整个院子竟没有一个人伺候着。

    横波急得来回踱步,“小姐,小姐,咱们再忍忍,稳婆很快就来了。”

    原本她的产期还有小半月,今早被一丫头充撞,顿时便腹痛不止。

    横波一咬牙,跑了出去,叫喊道:“来人哪!你们这些下作的东西,我家小姐是宋家的嫡女,你们竟敢这样轻慢!”

    宋琰声揪住床单,脸上已冷汗潸潸。这个时候,府内一应重要人等皆去出席了新皇登基的大宴,自是无人管她这个出身门第早已败落的大夫人。

    她及笄便嫁给了萧长元,人人都道,萧长元乃人中龙凤。她出嫁的时候,还是欢喜的。她幼年没了母亲,在宋家举步维艰。她以为自己可以拥有一个家了,有丈夫,有孩子,可是只不过从一个噩梦到另一个噩梦罢了。萧长元厌恶她至极,若不是那日喝醉了酒,是万万不可能碰她的。

    宋琰声孤零零躺在床上,如今她的年纪也不算大,某日照镜子,竟发现自己多了白发,面容憔陋愁苦,倒像是老妇一般。再有了孩子,以她这样三寸丁的身量撑着,不知如何古怪可笑。

    房门这时被打开了,两页门扉被撞得极响。宋琰声再没去看,已料定了是何人。

    萧长元有一爱妾,平日宠爱极了,前年才给将军府添了一个男丁,因此也越发嚣张跋扈。柳氏掩着鼻子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婆子,皆是面色凶恶。

    “大夫人,您别着急,稳婆早给您请来了。”

    到了这个时候,宋琰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转过头来看向娇笑着的女人,许是神色太过平静,柳氏看着她那张灰败的脸缓缓露出来,心下有些发憷。

    “我……我的那个丫头呢……”

    柳氏嗤笑一声。旁边婆子哼道:“大夫人的丫头实在不成体统,充撞了柳娘子,已被处置了。”

    这短短的功夫,要弄死一个丫头,宅子里有的是方法。

    宋琰声猛地吐出了一口血。

    柳氏赶紧闪躲到了一旁,嫌恶道:“还不动手,脏死了!”两个婆子扯了一团白绫,缠绕上宋琰声的脖子,另一人则开始强压她的肚子,意欲弄死了孩子,造成她自杀的假象。

    她双手揪住白绫,意图挣扎,柳氏见状道:“看你这般可怜,我告诉你,这个孩子是不该生下来的。将军防着你,用了那么多毒药,陈年累积的,怎么可能有正常的孩子?”

    难怪了,难怪了。难怪这几年,她早生了白发,面目可憎,颤绵病榻,皆是用毒的结果。她哈哈笑了起来,柳氏被这一笑吓得退后半步,只听那床上的女人笑道:“今日……你了结了我,记住了,明日……你的下场,不会比我好。”

    将军府是个吃人的洞窟,谁能独善其身。

    宋琰声笑过后便如同被抽了力气,手指一松,脖颈的疼痛让她喘不过气,她在一片炫目的白茫茫中,闭上了眼睛。

    “小姐!小姐!”

    不知是谁在耳边嚎啕大哭。

    “你醒醒啊,小姐!横波求你了!”这是横波的声音,横波她……没死吗?

    宋琰声缓缓地睁开双眼,白光消散,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丫头片子,与她十岁时候的身量差不多,可是这张脸,确确实实是横波。她骤然起身,脑中晕痛,不由伸手探去。

    横波接住了她的手,小脸满是泪痕道:“小姐,你可是醒了,昏睡了这么久,吓死横波了。”一边又连声喊:“程妈妈,你快来,小姐醒了!”

    程妈妈……程妈妈她已是多年未见,自她母亲去后,这位老嬷嬷便被强行勒令还乡了。

    “来了来了,真是吓死老奴了。”这关切疼爱的语气,自然是程妈妈。宋琰声眼见着她挑起帘子走进来,还是年轻的样子,穿一身翠衣,满脸的担心。

    宋琰声忽然泪水掉落,她对着两人又哭又笑道:“快!快去找镜子来!”横波不明白,但还是迅速地拿了面小铜镜给她。

    “小姐,你看。”

    镜子里的她,四五岁的模样,散着头发,红着大而亮的眼仁儿,又哭又笑的模样。她缓缓放下了镜子,一把掀开了被子,赤足下地,掀了床帘便跑出去了。

    “哎呀,小姐!鞋子……头发!这可真是……”程妈妈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了,只见自家小姐跑得老远了,便急急忙忙拿了鞋子跟上去,“横波,快!快跟上!我的小姐啊……您可等等妈妈,万一摔着了……哎哟!”

    宋琰声一路跑过恩思堂的雨廊,脑中划过了无数念头。她回来了,回到了幼年,一切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她喘着气,慢慢停了下来。长廊的尽头连着葳蕤轩,那是她娘亲的住处。只要掀了这个竹帘,便能瞧见娘了。

    她愣了一会儿神,傻了一样站在葳蕤轩的门口。眼细的丫头立即看见了她,忙道,“小姐怎么过来了,这大热天的。”

    “娘亲呢?”她也没听,径直走进了院子内。葳蕤轩的芭蕉犹在,青潭里养着粉的,白的荷花,四下安静得厉害,一尾小鱼摆尾的声响都能听到。

    这时,娘的房里传来孩子啼哭的声音。她骤然回神,想了起来,现下的时节,应该是母亲才诞下九哥儿不久,也就是明德二十七年,她十岁的时候。

    “哎呦,等等我,小姐……”横波跑得快跟来了,进了这院子,声音却自发地收小了:“小姐怎么来夫人这儿了?”

    母亲向来严厉,小丫头们没有不怕她的。幼年的时候,宋琰声也是有些怕这个母亲的。她踩在院里冰凉的青石小道上,听到房内传来娘的问话:“外头怎么了,是谁在说话?”

    跟过来的程妈妈喘着气进来,笑道:“夫人,是六姐儿。”

    宋琰声推开了门,门扉吱呀一声,房内空空荡荡的,没有过分的奢侈摆件儿,是母亲一贯的风格。桌椅皆是上好的黄花梨木,散着一股木质清香,没有她记忆中一直弥漫的苦药味道。进了里间,娘亲挽着发,躺在榻上午睡,旁边放着九哥儿的摇篮,一个丫头在旁边轻轻摇着哄着。她看了这一会儿,红了眼睛扑了过去,低声喊道:“娘!”

    沈氏被她扑了个猝不及防,见这丫头披头散发的,通红着眼睛抱住她,心下便揉软了。这个女儿她当初生得艰难,她虽疼爱但也严厉着教养,因她是二房第一个嫡女。这孩子性子好,温顺又听话。前日习字到半夜,被风一吹累倒下了,病了好些日子。因着这件事,沈氏心里后悔极了,不禁反思是不是自己过于严厉了,女儿养成这样个温顺沉默的样子,没个孩子的精灵的淘气。

    “好了,好了。都是娘的过错,阿好不哭了。”

    阿好是她的小字,前世母亲故去之后,便再无人喊她。

    宋琰声哭着摇头,如今正是一切安好的时候。母亲身体康健,弟弟出生不久。也没有恶毒的妾室和母夜叉一样的继室,害了她们姐弟,夺了娘亲为他们留下的财产和嫁妆。

    时候正好,但时候并不早。

    “娘亲,听说你给父亲抬了小姜氏做妾?”她见了娘亲,心下便大定了。收了哭声,赤脚爬上她娘亲的床榻,抹干净眼泪坐着。方才她已经仔细回想起,就是这年夏天,离那姜氏穿粉衣服抬进暖玉阁没几天日子了。

    “这是谁在小姐面前乱嚼舌根!”沈氏看了一眼程妈妈,程妈妈便回道:“这事儿府里都晓得了,小姐自是能听到的。”沈氏叹了一口气,道:“怎么,我的儿,难道她欺负你了?”这小姜氏是宋府的家生子,瞧着是个本分老实的,她自己怀了九哥儿,便安排了这姜氏服侍老爷。沈氏自己不是个小器量的人,便愿意给个名分,也能收买人心。若是这姜氏连她的老娘姜妈妈轻慢了她宝贝女儿,她定是饶不了她们。

    宋琰声摇头,下了床榻。程妈妈将她的鞋子拿过来给她穿上,扶她起身。她走到弟弟的摇篮旁,探身摸了摸弟弟的小脸蛋。前世的小姜氏被抬了名分,便本性毕露,连同着姜妈妈,害死了她刚刚会走路的亲弟弟。随后又暗中下毒,毒害了她娘亲,娘亲丧子之痛下,颤绵病榻,不久便故去了。这事情被程妈妈查清,可没人听她的话。后来被姜氏使计赶出了宋府,临走前把这件事告诉了宋琰声。可那时她不过是个女娃娃,一无证据,人微言轻,二来随后继母便进了门,从此再没有她挣扎的余地。

    宋琰声回了神,弟弟还小,刚刚吃了奶,像个白团子一般,望着她咧着没牙的小嘴儿笑眯眯。这般可爱的的孩子,她们如何下的了手!她探身亲了亲他,眼中横过一丝坚定。

    “娘,小姜氏趾高气扬,不是善茬。这件事,能交给我处理吗?”

    沈氏一怔,看向自家女儿。她站在摇篮边上,一抬头,一双眼黑澄澄的,脸上竟没有惯常的温吞柔弱。


    “娘,小姜氏趾高气扬,不是善茬。这件事,能交给我处理吗?”

    沈氏一怔,看向自家女儿。她站在摇篮边上,一抬头,一双眼黑澄澄的,脸上竟没有惯常的温吞柔弱。

    “娘?”直到她稍稍歪了头问,沈氏才回神来,不由点头:“若姜氏真如此,便交由你处置。”

    “那阿好谢谢娘了。”她走到床榻边,狠狠亲了沈氏一口,便带着横波出去了,走到门口一笑,“娘亲莫要担心,好好休息便是。”

    等这孩子走了好一会儿,沈氏才揉揉额头道,“程妈妈,阿好这病了一场,竟像是懂事了不少。”

    “夫人哪里的话,六姐儿到了懂事的时候了。”程妈妈笑着答,“您啊,当初百般地要她好,现在却是不适应了。”

    沈氏看了看自家老妈妈,又看了看摇篮里的哥儿。日头正好,她望着望着,也觉得这日子有盼头了。

    宋琰声出了葳蕤轩,径直往自己房里去了。

    “小姐,我不明白……”横波刚刚在葳蕤轩听了一番超出理解的话,整个人还是有些愣怔的。这丫头是自小服侍着她长大的,年纪跟她差不多大,一直保护她到了最后,落得个惨死的下场。她坐到了椅子上,将横波拉了一并坐下,笑道:“你还小,现在不需要明白。等再大一些,自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横波坐了一会儿,宋琰声换了衣裳,她还在想着,便失笑吩咐一声:“好了,别想了,病了好几天,你去厨房拿些吃的给我。”

    “哎。”

    这丫头游神一般飘了出去,宋琰声摇摇头,在屋子内四处转看。老天怜她命苦,给了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她定要好好活着,好好保护身边真心待她好的所有人,不让往事重演。现下一切从头,养精蓄锐才是要紧。如今正是盛夏,她屋子前面有颗老桃树,现下绿叶蓁蓁,上头结了不少桃果儿,再过几天就熟透可以摘了。

    她撑着下巴,随手拿了一本字帖看起来。才翻了两页,便听到跑动的脚步声。一抬头,正是横波那丫头,她正要说“怎么这样快?”却突然看见横波脸上的红掌印。

    横波两手空空,眼泪汪汪地站在她面前,委屈极了道:“小姐,我去了厨房要你喜欢吃的杏仁酥酪,姜妈妈说,三夫人午起没用膳,这些酥酪要送去给她吃的。还说,姑娘的份例上午便送了,若要吃的话,得晚间做了才送过来。”

    宋琰声哼笑,将手中的字帖扔到桌上。前世二房和三房便不对付,大房这时候因公务下放在扬州做官,偏偏她祖母偏心小儿子,处处都挑最好的给三叔,因而三房自恃优越,处处都要争一个最好。她那三婶最不是省油的灯,争强好胜,又因给宋家生了两个嫡子而骄傲不已,吃穿用度的档次皆是比照宋老夫人的。

    宋琰声拿了帕子给横波擦脸,又去找了一罐子消肿的膏药给她擦上。横波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小姐,你说的对,那个姜妈妈忒不是个东西了。”

    “你放心,她既然欺负到了我头上,我自然会给她好看。”宋琰声擦了擦手道。这姜妈妈原本便是三房伺候的婆子,是她三婶一条好狗,也不知三房将她女儿小姜氏塞进他们二房来,安的什么心。

    想到这里,她唤了门外伺候的宝珠进来,吩咐道:“你出去帮我叫姜妈妈过来,她要问你,就说我娘体念小姜氏服侍老爷有功,也有她的功劳在,请她来领赏赐。”

    “小姐……”横波瞪大眼,“还给她赏赐,她也配!”

    宋琰声摆摆手让丫头下去办,敲了敲她的脑门儿,“不这么说,怎么请君入瓮?”

    “小姐你真是……现在说话我都听不懂了。”横波说完又嘿嘿嘿笑起来,“不过小姐你这样,真好!”

    姜妈妈一听二房有赏赐,立即点着她那小脚颠颠地跑过来,进了恩思堂便喊道,“哎呀这可真是折煞我了,我何德何能啊,二夫人菩萨心肠,阿弥陀佛!”

    宋琰声坐在上座,看着这老婆子喜笑颜开地跨进门,给她福身行礼,“六姑娘康安。老奴不敢居功,我那女儿能伺候二老爷就是天大的福气了,不敢再要赏赐。”

    横波在一边暗暗努嘴,暗道:“那你还巴巴地赶过来做什么!”

    宋琰声端着一杯白毫茶让她起身,笑道,“姜妈妈好,我娘尚在月子里,身子不便,便千叮咛了要我将这赏赐交由你。也是一番心意,妈妈便不要推辞了。”说着便将茶杯放下,抬眼示意了一下横波。

    横波便不情愿地将桌上的紫檀小箱笼拿起,打开。里面全是珠宝翡翠,钗玩玉环,金的银的,各种花样,应有尽有,几乎是个小型的百宝箱,差点闪瞎了姜妈妈的眼。

    箱笼被交到宋琰声的手里,她在里面取出一个荷包来,分量不轻。姜妈妈死死盯着瞧,眼神都不舍得移开一下,直到横波瞪了一眼她,将这荷包塞到了她手里。她手里掂量了一下,这分量,估计是一荷包的金瓜子。

    她笑眯眯地将荷包收进了衣兜里,对着宋琰声跪拜谢恩。宋琰声端着茶喝了一口道:“姜妈妈,快些起来吧。”

    “哎。老奴谢谢六姑娘了,也谢谢二夫人大恩。”姜妈妈高兴地合不拢嘴,正要起来,不经意余光一扫,嗬!六姑娘鞋子尖尖上,镶着好大一块明珠,成色这样好的珠子,就这么被镶在了最不起眼的地方。

    原来二房竟是这般富庶,几乎是有钱得流油啊!平日里倒也瞧不出。姜妈妈眼神一转,想起来当初二夫人进府时,平宁侯府抬出来的那连着街的嫁妆箱笼,就是大房和三房,也万万没有这样多的陪嫁!

    姜妈妈俯身退出,又不舍地望了一眼六姑娘随意丢放在桌上的小箱笼,里面宝光灿灿,她咽了一大口唾沫,都不知道是如何离开的恩思堂。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姜妈妈便差厨子送过来满满一大碗凉爽的杏仁乳酪,横波见了就骂道:“好个不要脸的老东西!”

    宋琰声笑道:“骂得不错。”看了一眼那酥酪,厌烦道:“端去倒了。”

    横波听话地倒了干净回来,一边不解地问:“一荷包的金瓜子全给了那老货,这不是便宜了她!”

    “这是天上掉下的大馅饼,有了这次,还想着下次,想着更多。一旦起了贪心,就收不回去了。”宋琰声抬起脚来,看了看鞋子上的宝珠,意味深长道:“耐心等着,鱼儿很快就上钩了。我要一网打尽。”

    过了几天,三房喜雨阁。三夫人厉氏才刚点了熏香准备午睡,房外就响起姜妈妈哭号的声音。她刚盘点完这月下人的工钱,头疼得很,立即紧紧皱眉了。

    “三夫人,您可得救救我那女儿啊!她可是您吩咐进了二房!您要救她啊!”

    厉氏心里正烦躁,如果这姜妈妈不是她手下做事的,早就把她叉出去了。她忍了忍坐起身来,低声问贴身丫头芸香,“这是怎么了?”

    “二房昨夜里封院了,听说二姑娘丢了贵重物件儿。”

    厉氏下了床,皱眉道:“是小姜氏?”

    芸香伺候着她擦脸,点头说:“才出了院,即刻便被抓住了。”

    “真是猪油蒙了心的蠢货!眼皮子浅的蠢东西!”厉氏穿戴好,漱了一口水,突然察觉一些不对劲,吐出水来奇怪道:“当场抓住的?这么赶巧?”

    芸香想了想,“是有些古怪。可二夫人还没出院子,二房谁有这个心思手段?”

    厉氏正要再想,那门外的姜妈妈又开始嚷嚷:“三夫人,您可不能不救我那女儿啊!我就只这么一个女儿,还指望着她养老呢!”

    厉氏扬声恨骂:“你这女儿,自己没教好,还等着其他人去教呢!那双偷鸡摸狗的手,不如剁掉算了!”门外便开始嚎啕大哭。厉氏忍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道:“罢了,随她去看看吧。”

    三房一众人还没走到葳蕤轩的长廊,便有两个婆子上前来,后面跟着府内的小厮,厉氏定睛一看,发现其中一个是二房贴身的女使程妈妈。

    “把这姜婆子捆了带上去!”

    芸香立刻拦住了,提醒道:“程妈妈,这是我们三房的管事妈妈,当着三夫人的面,你也敢捆她!”

    “芸香姑娘,有什么事情等一会儿可以慢慢说。这人不是我要捆的,这是老太太的吩咐,片刻都耽误不得。带走!”程妈妈一声令下,姜婆子吓得腿都软了,恨不得倒地不起。

    “老太太,老太太又怎么会来!”

    厉氏眼睁睁看着程妈妈笑起来,“三夫人,老夫人是最忌讳宅内盗窃这样的事的,更何况还是家生母女联合偷窃幼主财物。这等刁奴,老夫人说要留着杀鸡儆猴。三夫人,您也好自为之。”

    厉氏脸色一白。

    端珣:怎么还不到我出场!赶紧的,给孤安排上!@鹤子

    鹤子:哼,你且好好给我等着

    端珣:妈,亲妈!我错了……快让我见媳妇吧!


    宋琰声托着下巴,坐在老夫人的身边,一脸事不关己漠然观看的样子。

    小姜氏被打得快没气儿了,将她娘一并招了出来:“是……是我娘看见六小姐的箱笼,起了贪心,便……便唆使我,趁着六小姐不在房中……前去偷窃……我娘说,六小姐的珠宝多得是,年纪又小……少了几件也不会知道。”

    “无耻至极!”

    姜妈妈被押着进来就听到老夫人怒斥一声,接着便被踹了一脚,扑通一声跪倒,接着眼前便被甩下来一包东西,洋洋洒洒的全是金瓜子。

    “你这个老货,连这东西也敢偷!真真是家贼难防!”

    “这……这是六小姐赏我的,说是二夫人赏的,赏我女儿伺候得好,也有我的功劳。”姜妈妈平时作威作福惯了,但见了老太太,舌头都捋不直了,更像是做贼心虚。

    程妈妈便哼道:“我家夫人虽不在,但你也不要信口开河。这小姜氏在夫人怀孕时确实有侍奉老爷的功劳,但赏赐早已赏给了她!我是夫人近身伺候的,从没听过有赏赐给你这不要脸的老货!你也敢胡说攀扯功劳,做梦!”程妈妈停了一会儿,又道:“即便真是有你说的恩赏,夫人又怎可能将老夫人给小姐的庆生金瓜子赏你?”

    “这……这……”姜妈妈连忙俯身捡起一颗,老夫人房里的金瓜子都有年款盖印,都可查明。她抖着手,心知是百口莫辩了,不由狠狠瞪向前头的六姑娘。小小年纪,竟有这样可怕的城府谋算,人证物证,一应俱全,是要她的老命啊。

    “三夫人,这都是诬陷啊。老奴跟了你这么久,真的从无此心啊,我求求您,救救老奴吧!救救老奴吧!”

    厉氏如今心都是乱的,老夫人冷漠坐着,往她这里瞧过来,像在嘲讽她的无能一般。现在的局面,她如何看不明白!便立即坐不住了,跳了起来骂道:“好你个老货!你……你这恶奴,教唆你女儿去偷窃,原来是你得了甜头,起了贪心!还好意思来求我救你!我!”说完便过去劈头盖脸扇了她两巴掌。

    “老太太,都是我眼瞎,让这刁奴钻了空子!但她好歹是我房里的管事妈妈,媳妇管教不严,不如将这母女交给我,我回去定当严惩不贷!”说完便往前跪下,泪流不止。她心下恨得厉害,这怕是二房的一局好棋,一下子拔掉了她两颗棋子。姜妈妈是她府里惯用的手眼,她那女儿,不过就是她用来探听二房消息的工具,没了她还有其他人选。现下这个眼皮子浅的蠢老婆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带着她自己也惹了一身腥!呸!

    老夫人看着她泪流满面,沉默片刻,却忽然看向身边的六姑娘,竟向她问道:“六丫头,你当如何?”

    厉氏如同被打了一巴掌,脸色难看得很,恳求道:“老太太,我知错了,我知错了!这等刁奴,就交由儿媳处置吧!”可她说完,竟没料到,平日沉默柔顺的六姑娘竟然接了这个话头,从旁边座位上下来,向她俯身行了礼,然后膝盖一弯,朝老夫人跪拜而下。

    “祖母,这小姜氏,原本是抬了名位做父亲的妾室的,自然便是我二房的人。至于这姜妈妈,在府内作威作福不是一日两日了,前天还打了我的近身丫头,至今脸上都没有消肿。”横波也一同跪下,将脸露出来,果然。

    老夫人看向宋琰声,道:“六丫头,好孩子,你起来,接着说下去。”

    “这婆子打了孙女屋里的人,偷了孙女的东西,无非是因我母亲未出月子,无暇管事。因此才欺侮到了我二房头上!”

    “那你觉得,这二人如何处置?”老夫人这话一出,便等于将处置权交到了她手里。

    “老夫人,不可啊!”厉氏急忙大叫,被老太太狠狠瞪了一眼。

    宋琰声站起了身,背脊挺直,扬了笑容道:“孙女不喜欢打打杀杀的事情,本想送去官衙的。可这两人既是家生子,便不能露了家丑。这样不如把她们送去京郊咱家庄子内服役,按每月的例银算,偷了多少银子,便做多少年。祖母觉得如何?”

    小姜氏早晕了过去,姜妈妈瞪着一双眼睛,慢慢坐倒在地,再也起不来了,哪怕是她们母女在庄子里做到死,也还不清那些首饰宝物价值的银两啊。

    “如此甚好。程妈妈,你做事情仔细,将这两人叉了出去,我一眼都不想再看见!”老夫人喝了口茶,对着宋琰声温和道,“好孩子,让你瞧见了这腌臜事。既然是你三婶婶管教不严,我就让她给你赔罪如何?”

    宋琰声钻进怀里搂住她的腰,两眼弯弯,嘴角露出一颗梨涡来,笑道:“阿好怎敢呀,祖母言重了。”

    “厉氏,你管教不严,识人不清,不能再把持中馈。管家钥匙,今儿就交给二房。”

    “可是……老太太,沈氏她还在月子,如何掌家!”厉氏一听要夺权,又怎么肯相让,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忽地厌烦道:“这不是你该曹心的了,回去好好反省,禁足三月。”

    府内闹出盗窃的丑事,触及了逆鳞,老太太雷霆之下,三房厉氏被关了禁闭,掌家之权到了二房的手里,真是一出好戏。不一会儿,全府里都传遍了。

    宋琰声听到娘亲请她去时,正在和横波爬在树上摘桃子。这棵树高,可以看到她三哥哥的跃白轩。现下正是慜阳学宫下学的时候,她家亲哥穿着青衫,身后有几个书童,正走过了垂花门。

    宋梅衡是她阿娘第一个孩子,自幼聪慧持重,深得她爷爷宋阁老的喜爱。她和这个哥哥岁数相差挺大,也不常见到,只依稀记得他抱过她几次。这个哥哥聪敏异常,是明德三十三年的探花郎,但之后却一直士途不畅。前世她出嫁时候,才远远见他一面。听横波说,三公子是曾极力反对她嫁进靖安将军府的。想必那时他已清楚萧长元并非良人,只是她当时看不清,跳进了火坑。她家族衰败之后,她再也没见过她三哥哥,最后一面却是在葬礼上。

    这时候她三哥哥还是挺拔隽秀的少年人,没有前世的沉闷潦倒之意,面上笑容温煦,想来心情不错。

    她坐在树上吃桃儿,远远喊道:“哥哥,三哥哥,你——”

    回来啦——

    这句话没喊完,便看到了他身边一个生面孔,这人穿着一身白衣,显然是个外男。宋琰声一惊,小短腿儿一滑,便猝不及防从桃树上掉了下来。

    “啊!哥哥!哥——!”

    “小姐!”

    “阿好!”

    宋琰声紧紧闭了眼睛,直直坠落而下。这桃树这么高,摔了真不是闹着玩的。她来不及反应,自欺欺人地闭上了双眼。

    彭——

    声响之后,她愣了几秒才回神过来,好像没有那么痛啊。

    “阿好,还不快起来!你这个丫头,怎么这般调皮!”接着传来她三哥哥急切的声音。

    她顿时回过神来,睁眼瞧去。首先映入双眼的是一个少年,一个……异常漂亮标志的少年。他的面容精致如玉,眼睛是微微上扬的凤目,此时镇定又带些笑意看着她。

    宋琰声呆住了,看到那蔷薇红的嘴角弯起来,接着听到一声玉石相击般好听的声音:“小丫头,还好吗?”

    她缓慢地眨了眨眼,透过少年又眩晕地看到他身后夏花盛放,姹紫嫣红,还有花一般好闻的味道。端珣猜测这小姑娘可能摔糊涂了,随后就看到刚刚还皱着一张脸惊恐未定的小姑娘缓缓跟他对上了眼睛,愣了一下,便轻轻地弯出一个笑来,清澈,纯真,又有些不好意思。

    “谢谢哥哥。”

    这下轮到他自己顿了顿。只见小姑娘低声道完谢之后,便咕噜咕噜从他身上爬起来,往前走了一步,低头也不敢再瞧她家哥哥了,主动认错说:“阿好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不知怎地,他的心轻轻地被挠了一下。

    宋琰声见了自己亲哥哥心里激动,一时便忘乎所以了。这时候才留意到,刚刚在树上她没看仔细,原来客人并不止被她压了一把的少年一个,还有两人。前世她长在深闺,嫁进了将军府也没见过外客生人,现下一张脸涨得通红。

    闹了这么一出,宋梅衡心惊胆跳地检查了一下她有无创伤,但万幸只是衣服破了道扣子。他拍拍她衣服上的草屑,又好气又好笑地,对一旁三个少年人介绍道:“这是我六妹妹,淘气得很。你们见谅。”又敲敲她脑袋,“好好跟六爷道个谢,幸亏他眼尖反应快,不然你这一下砸的,可不得断胳膊断腿。”

    宋琰声抱着哥哥的脖子,她也是后怕不已,一张脸绷得跟她在树上吃的桃子一般红。她微微低头,做了个福身的动作,软糯糯又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个救了她的“六爷”,轻轻道:“谢谢六爷。”

    这个漂亮的少年也排行老六吗,不知道是哪家的六少爷。在她两辈子的记忆里,还真想不到是谁家的公子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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