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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渊之花

佚名 著

美文同人连载

棋局早已设下,只待弈者入场。拼图早已完成,只等齿轮转动。四年的一场天灾大火烧尽了欧若文亚皇室的国运,从灰烬般的废墟下逃出的只有公主一人。此时的整个世界都在发生变动,北方的同盟结成,十字军东征,拜占庭陨落,古时的神明在复苏,神圣的使命在低语。苏格拉底目送两位门徒的离去,渐渐地陷入永久的沉睡。君士坦丁立于悬崖的边缘,日夜守望着黑海的秘密。当男人们在这个世界的阳面浴血奋战的时候,...

主角:   更新:2023-08-08 04: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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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漆渊之花》,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棋局早已设下,只待弈者入场。拼图早已完成,只等齿轮转动。四年的一场天灾大火烧尽了欧若文亚皇室的国运,从灰烬般的废墟下逃出的只有公主一人。此时的整个世界都在发生变动,北方的同盟结成,十字军东征,拜占庭陨落,古时的神明在复苏,神圣的使命在低语。苏格拉底目送两位门徒的离去,渐渐地陷入永久的沉睡。君士坦丁立于悬崖的边缘,日夜守望着黑海的秘密。当男人们在这个世界的阳面浴血奋战的时候,...

《漆渊之花》精彩片段


圣历1197年,12月12日,纽伦霍特。
城市在充满圣意的钟声中苏醒,晨曦挥洒在城市的上空,最终将其完全笼罩在晨光之下,林立的塔尖耸入天际,广场上的骑士雕像在寒风中策马。
这里是欧莎的旧都,纽伦霍特,尽管它成为旧都也才四年的时间,皇宫也称旧宫。
如同罗马发源于七丘一样,旧宫也座落在城市中央凸起的山丘上。白色的宫墙在深绿苍郁的山林之中延绵,八座高塔如圣柱般立在了宫墙的各个角落,从远处望去,就像是拔地而起的皇冠。
海狄娜正坐在长桌的尽头,桌上摆着热腾腾的奶茶和刚出炉的早点,年轻的侍女立在她身后,关切着海狄娜用餐时的神色细节变化。这里是旧宫的的一间用于仆人进餐的客厅,现在早已过了用餐的时间,所以空荡的房间只有这俩人。
“味道感觉还不错。”
她对着侍女递上来的奶茶如是评价道,为了使自己的形象看起来更美满一些,特意在嘴角拉出了一丝优雅的淡笑。
听到对方的评价,侍女的脸上似乎泛起了的红光,奶茶和早点都是她做的,如果可以的话,她同样希望自己做的东西能够端上公主的餐桌,那对于她来说肯定是更大的光荣。
“但是任何食物只要我给出了合格的回答,那么对于公主殿下来说它就注定是不合格。”
海狄娜摇晃着茶杯,荡漾着其中的奶茶,一副哀伤叹气的样子。
“果然......还是味道不够好吗?”侍女揪起了裙摆,心里满是不甘心的滋味。
“准确来说是不够甜吧。”
“不够甜?我记得我放的糖应该是足够的。”
“作为这座宫殿的女仆,你得知道,你的服侍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公主殿下。”放下茶杯,海狄娜徐徐地站了起来,及腰的银丝浮动,“公主殿下的需求标准也是你的工作检验标准。”
海狄娜站起来意味着她要离开了,她愿意花时间在这个侍女身上已经使对方受宠若惊了,可侍女依旧凭着不甘心与进取心抓住仅有的机会问:“那到底怎样才能让公主殿下满意?”
“甜到让我觉得难喝就行。”擦肩而过之时,海狄娜留下了一个无奈的微笑。
侍女听得脑子一嗡,一度觉得自己听错了,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对方已经走出客厅了。
欧若文亚·海狄娜·安姬拉——这是她的全名。“欧若文亚”来自皇族的赐姓,意味着皇室对她的认可,“安姬拉”则是一个毫无用处与意义的教名,唯一是她真正所独有只有“海狄娜”。
她是爱芙尔公主殿下的骑士,也是唯一的骑士,关于这个骑士的过去一直仍然众说纷纭,她从出现的那一刻起就,她的传说就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欧莎全国以及国外。
四年前,欧若文亚皇室遭遇了灭顶之灾,幸存下来的皇室成员组成了新的权力核心,他们做的第一件事是迁都,把首都从纽伦霍特迁往欧莎最西方的圣克劳狄斯堡,但公主殿下却由于个人原因不愿意前往它地,便留在了纽伦霍特。
为了保全这个比黄金钻石还要珍贵的公主,又要不违背她的意愿,新的掌权者决定在答应她条件的基础上配备守军及一位足以一骑当千的骑士,本来已经在军队中决定了人选,可征求了公主的意见后,最终决定这个骑士由民间演武和军队演武比出。
演武是公开进行的,一是欧莎人天性好战,希望能看到强者们之间的对决,一方面也是皇室在灾难过后急需稳定人心,证明自己的实力。
而这场演武的结果确是极大地出乎了人的意料——一个来自异国的女人取得了最终的胜利,当这个女人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民众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为她倾绝的美貌所惊艳,也为她的实力所折服。
演武期间,随着她的不断晋级,关于她的消息也就传地越广,等到决赛的时候,整个欧莎的王公贵族甚至是他国的贵宾已经坐满了演武场的前排。
最终她以压倒性的方式赢下了对手,摘取到了公主骑士的桂冠。
她自称来罗斯公国,一直在跟随一位隐居的大师修行,可上至贵族下至平民都不相信这个说辞,她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她来自一个教育良好的贵族家庭,这种气质需要长时间的环境熏陶养成。
有人猜测她是一个恶魔,可她也显然不是,因为她通过了圣水的洗礼仪式;她也绝非其它国家的女将军,从没听说过哪个国家有这么一位倾国倾城的女将;她也不是一名驱魔者,驱魔者的身上往往有恶魔的血腥味。
不管怎样,在公主的执意要求下,皇室接受了她的这个说法,同意册封她成为公主的骑士,在许多事上,皇室都对公主表现出了相当大的纵容。
海狄娜行走在旧宫中,闲适的步伐如同午茶后的散步,偶有微风从窗户乍入,牵起她那标志性圣白风衣的一角,风衣的背后用金线绣着欧若文亚皇室的标志——蔷薇圣剑与十字。
她现在正在干一件任何一个称职的骑士都会干的事——巡视,她能这么做实在很难得,因为她不是一个称职的骑士。
首先,她从不穿盔甲,盔甲是每一个骑士的灵魂,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在她成为公主骑士的那一天,皇室确实发了她一套专门为她铸造的盔甲,可等到仪式结束的时候,她就立刻把它卸了下来,理由是脖子太紧,至今那套盔甲下落不明。
第二,她也从不巡视,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是钻进图书馆,读一些不入流的小说,直到公主主动来找她,她才去放下手中的书,对此她的理由是她要保护的对象只有公主殿下一人,而不是这座旧宫。
第三,她从来不介意让公主殿下置于危险的境地,她总是带着公主殿下去一些很远的地方,而且从不通知他人,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些地方,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好在每次都能平安回来,因此也就没人追究
还有其它很多,比如头发留太长,穿着等日常行为不够检点,来历不明等等,但这都没有让她下岗,因为公主殿下不答应。
走进议政大厅,目光匆匆扫过中央和穹顶,由于迁都的原因,这座曾经如日中天的议政大厅也冷清了下来,只留下了绘制着圣图的地砖和墙壁,本应该放置王座的台阶上空无一物——为了充实新皇宫,整个旧宫几乎被搬空了。
除了寂静之外更多的是诡异,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大太空旷了,随便咳嗽一声也能听到阵阵回音,在仆人们之间一直有这样一个说法,那就是半夜这里依旧人声鼎沸,死去的亡灵仍旧围在长无止境的方桌前,激烈地讨论着国家大事。
当然,如果适逢盛夏,躺在议政厅中央的地板上睡上一觉应该也是非常凉快的——一直以来海狄娜都是这样想的。
一连串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支十人左右的小队从议政厅的左侧小门两两成排地踏入,打碎了议政厅的寂静,小队为首的人看见海狄娜后,立刻昂首阔步走到了她面前,边走边用高昂的声音说:“真是倍感荣幸啊,没想到能在这个时间点,这个地方见到海狄娜大人您。”
这是一个面容标致而修长的男人,穿着与其后的卫士一样,深红色的军装与白色的紧身长裤,只不过胸口的勋章多了几个,看到他海狄娜觉得分外头痛。
他是这里的警卫队长,负责维护旧宫的人,早晨的巡逻是他的日常任务,可如果真要说的话,海狄娜对他没什么映象,平常见到的机会很少。
“早上好,那个......托瑞德队长先生?”
海狄娜不太记得对方的名字,但她应该喊对了,因为对方随即露出了一幅不胜荣光的表情。
某种意义上这是个麻烦的角色,自我感觉永远过于良好,海狄娜早就认定他是上层派来恶心自己的家伙。
为了堵住他接下来不胜感激的发言,海狄娜做出了一副想起来了什么的样子说道:“您来的正是时候,厨房工作的女孩子们好像急需您的帮助呢。”
-“哦?是这样的吗,那可真是......”队长整个人介乎于为难和被人需要的自豪中。
还没等队长说完,海狄娜立刻掉头就走,匆匆走出议政厅,继续朝旧宫的深处前行,巡视已经结束了,是时候去找公主殿下了。
整个旧宫的前半部份是议政宫,后半部分是供皇室居住的寝宫,相比起冷清的议政宫,寝宫则明显地富有了生气,素白色的走廊中经常有捧着装满杂物的侍女们经过,遇到海狄娜便施以有礼貌的微笑,中庭之中,园丁们细心地裁剪着每一株花朵与每一寸草地,栩栩如生的素白雕像随处可见,精美绝伦的宗教画挂满大理石的墙壁。
这座旧宫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图书馆,从外面看上去觉得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当自己走进去才会发现其实里面生机盎然。
走进最后一个中庭,一切又变得有有所不同了起来。


雕有天使浮雕的栏杆环绕中庭而立,中间是露天的水池,由于特殊的水质和其它植被的存在,夏天的话还可以看到彩虹飞檐而过的奇景,连通两岸的是一座微型的护城桥。公主殿下的房间就在对面,如果她心情不高兴的不想见人的话,可以把桥吊起来闭门不出,别人也进不来。
这时已经有人候在了公主的门外了,那是一个穿着蓝白格子女仆裙的女生,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留着不起眼的短发,眼睛明亮通透,是那种不会让人对她产生戒心的类型,她推着餐车,一副焦急的样子。
她是公主殿下的贴身侍女,诚然,这是个相当重要的职位,需要侍女具备细致的心与灵巧的手,更重要的是得讨公主喜欢,但正如海狄娜不是称职的骑士一样,她也绝不是一个称职的侍女。
她是整个旧宫最粗心大意兼任最笨手笨脚的女仆,打翻餐盘与雕塑都是小问题,她最夸张的一次是不小心推倒了走在前面的公主殿下,导致对方一头掉进了露天水池里,慌乱之下,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挽救过错,而是主动惩罚自己,自己也一头扎进了水池,最后不会游泳的她被会游泳的公主殿下拖上了岸。
所以她也不可能讨公主殿下欢心。
但她比谁都要安全,因为她是海狄娜带来的人,既然公主殿下对海狄娜绝对相信,那么她也同样相信海狄娜带来的人。
“怎么了,米琳达,公主殿下醒不来吗?”海狄娜忽然出现在她的身后把她肩膀一拍,惊得对方像猫一样把毛炸了起来。
“海狄娜大人,早......早上好!“米琳达连忙低头。
“嗯,早上好。”
“这次......公主殿下表现的比以往坚决很多......“
“意料之中,她在马车上几乎睡了整整十四天,昨晚她刚到房间的时候她说如果床是人的话,她的这一生就嫁给床算了。”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等一下公主殿下还要见朋友吧。“
“不用怕,公主殿下也料到了她现在的样子,所以她对我说务必用一切手段把她叫醒。”
海狄娜微笑着推开了精致的门扉,同时让艾米达去准备一些必需品。
温暖的气息迎面拂来,其中夹杂着醉人的花香,身处这样的环境中,让人感觉到每一个毛细孔都在惬意地放松。房间的一半被罗马式的浴池占据,雕花的狮头吐出潺潺的热水,池中漂浮着薰衣草,橙色的珠帘隔开了浴池,真正的活动空间则是另一半。
一张浅蓝色的圆床置于这个空间的正中央,从它上方垂下了颜色柔和的粉色帘幕,这种材质的帘幕有一个缺点——不透明,无法给人那种神秘的遐想,但这种材质的遮光性极强,即使有人缺德把房间的窗帘拉开了,躺在帘幕内的人依然能睡香。
房间的每一个装饰都透露着雍容华贵,但如果仔细观察的会发现许多令人诧异乃至细思极恐的地方。
所有的窗户内侧都绘制着玫瑰窗的彩色图案,使整个房间笼罩着如教堂般的神秘色彩,高角细跟的长桌抵在窗前,几乎围住了整个房间,每张桌子上都摆满了圣象,但这些圣象都是面朝外的,形同拱卫中心的士兵,水晶吊灯被做成了十字架的形状,银色的丝线飞悬在房间上方......比起说这里是一间公主的闺房,倒不如说是一个圣者的修行室。
整个房间介乎于现实与虚幻,奢华与诡谲并存,这里的每一件“不搭调”的东西都是所谓的圣物,它们都是为了抵御魔鬼趁公主殿下熟睡时入侵而准备的。
在四年前的灾难发生后,整个纽伦霍特都处在人心惶惶之中,许多人都声称自己看到了恶魔和其它难以理解的东西,尤其是旧宫更甚,仆人们经常失踪,有些走廊和楼层突然消失,然后又出现,虽然这样的情况只持续了一阵子,但这并不影响旧宫的迁都计划。
作为公主殿下留在旧宫的条件,她必须要在房间内安置这些东西才行,公主殿下也不懂这些圣物到底有没有作用,但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海狄娜走向了房间的中央,脚底传来波斯地毯柔软的触感,来到床边,撩开帘幕,窥探着其中正在熟睡的那个女孩。
薄纱的睡裙,优雅的睡姿,可爱的睡相,让人浮想联翩的唇瓣——然而这些都没有,她被密不透风的厚重蚕丝被裹着,整个脑袋像是嵌在了枕头里,还是面朝下的姿势,还时不时发出介乎喘息和鼾声之间的呼吸声。
“啧啧啧......,公主殿下,您的雅观呢?“
海狄娜一边摇头一边坐在了床的边缘,突如其来的柔软感涌了上来,像是坐在了一块布丁上。
这也难怪,本身以她那娇生惯养的身子和性格能够在狭小简陋的车厢里过两个星期已经是个奇迹了,现在突然回到久违的床上难免会产生嫁给床的冲动。
米琳达拖着手掌般大小的器皿,跌跌撞撞从门外地跑了过来,看她惊恐的神色,仿佛那器皿里装着的是一条冬眠的毒蛇。
“真的要这么做吗?”她的声音在颤抖,整个人哆哆嗦嗦,她觉得自己像是犯罪集团的喽啰在问老大要不要动手。
“难道不是很有趣吗?“
海狄娜揭开了器皿的盖子,腾腾的寒气向外涌出,里面装满了从冰窖里捞出的冰块,光是看着都让人心寒。
沿着爱芙尔的脊背与束身睡衣之间的缝隙,海狄娜面不改色地将一块寒冰塞了进去,一直推向了深处。
然后她就翘起了腿坐在了床边,饶有兴致地等着接下来的发展,米琳达立刻捂住了双眼把头转过一边,表示此事与我无关。
很快,厚厚的棉被连同整张床像地震一样抖了起来,似乎是火山爆发的前兆,然后哗地一下被掀开。
“你这家伙都干了些什么!“
火山彻底爆发。
爱芙尔像被开水烫到了一样跃起,神色惊恐万分,她正试图把塞进衣服中的冰块挤出来,可不巧的是她身上穿的那件紧身束身睡衣如皮肤一样贴在它的身上,那块冰则是肿瘤部分。
“就像打雪仗一样,总会有那么几个不守规矩的男孩子冲上去把雪灌进对方的衣领中,说真的,我最讨厌那样的男孩子了。”
海狄娜丝毫没有上去帮忙的意思,而是若无其事地以邻家女孩的口吻感叹起来。
“少......少在那里装模作样......快......帮我把它弄出来!”
随着意识的逐渐清醒,那刺骨的冰凉正沿着脊背扩散至了整个背部,爱芙尔觉得有一根冰锥在不断钻击她的神经,眼泪随时都能挤出。
过了好久,冰块终于被取了出来,取出来的那一刻,爱芙尔像回光返照一样露出了解脱的表情,然后整个人头朝下垮了下去,面部砸进了枕头里。
“你这家伙......还真是敢做啊。“
爱芙尔侧过头来,露出一只充满咒怨的眼睛斜盯着海狄娜,她有点不敢相信这样的自己,自己居然能忍受这样的对待,好像自从遇到这个女人后,她的下限就一直在俯冲。
这是二人之间的日常,骑士与主人间的礼节与相互尊敬就是个笑话。
“这是您说的,可以用任何手段叫您起来......好了,米琳达,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话要跟公主殿下私聊。”海狄娜侧颜抛给了米琳达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对方便在点头之后立刻退出了房间,顺手合上了门扉。
光线忽地黯淡了下来,黑暗一下子就笼罩住了整间屋子,爱芙尔恢复了喘息之后就把身子转了过来,冰蓝色的瞳孔在无光的环境下显得尤为凌厉,神圣,仿佛神祇的凝视,与她关系好的人会觉得这是一对瑰丽万分的眸子,不熟悉她的人会觉得她的眼睛像是一把寒冷的冰刃,让人心生畏惧。
从这时起她才真正地进入了自己的角色,一个有魄力把火铳抵在一个危险分子的背后并威胁对方的皇女。
“要说什么?”爱芙尔稍稍坐起,靠在了床靠座上。
“一件可怕的事。”海狄娜讲起了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
深夜之际,外表朴素的灰色马车驶入了这座城市,本来通常情况下,纽伦霍特深夜是禁止放行的,但这辆马车是例外,它甚至不需要被检查或开出通行证明就能放行。
深夜的纽伦霍特仍并没有像沉入大海的礁石一样死寂无声,而是在某些地方仍保持着些许的活力,下城区危险地段的蠢蠢欲动,上城区繁华街道的灯火通明,但一切的生机活力都跟旧宫无关。
马车停歇在旧宫山丘的下方,身穿紧身黑裙的女人则用平静如湖的目光包裹着那雄伟的宫殿。
非常奇怪。
警卫处没有灯光,也没有巡逻人员,一直兢兢业业的旧宫守卫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而且......海狄娜感受不到有活人的气息。
马儿不知何时变得躁动了起来,空气也充斥着浑浊,天空也看不到一点星光,只有马车上绑着火把充当着唯一的光源,仿佛黑夜大海中的孤岛。
海狄娜从车厢里抱出已经睡的不省人事的爱芙尔,然后就沿着山丘上的大理石台阶走去。


宫门是敞开的,但里面是一片漆黑,走进宫门的那一刻,一种走进了坟场的感觉油然而生——死者的味道弥漫在整间旧宫,就算把整座旧宫的人都杀掉了也没有这么浓厚的气味。
“死者的味道?我当时就没有熏醒吗?”爱芙尔打断道,问了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
“死者的味道可不是尸体的味道,它更像是一种心理上的感觉。”简短地回应之后,海狄娜接着讲。
安置好爱芙尔回房躺下以后,海狄娜并未回房,而是来到了屋顶伺机而动,过了没多久,异变就发生了。
整个旧宫的下人,警卫,厨师,女仆,园丁,全都从出现在了吊桥的另一侧,举止形同死士,僵硬而机械,但神情安然,他们沿着吊桥井然有序地走了过来,像人墙一样围在了房间外。
这时,乌云悠悠地晕开,一道清冷的月光倾下,所有人的面部肌肉忽的扭曲了起来,猛然扑在了窗户上疯狂地锤打了起来,远望上去就像是一群发疯着魔的异教徒的狂热仪式。
听到这爱芙尔打了个寒颤,用劫后余生的眼神瞄了窗外一眼,然后赶紧收回,同时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被吵醒。
“这也说明了一点,至少屋内摆的这些小玩艺还是有点用的。”海狄娜站了起来,坐在摆放圣象的桌子上,摆弄着她口中的小玩艺。
忽然,她手中的圣象咔嚓一声居然碎掉了,惊得爱芙尔立刻瞪向了那边。
海狄娜惊诧地望着手中的碎片,这是圣象自己碎掉的,而不是她不小心打破的。
“这......”爱芙尔茫然地望着海狄娜,这显然不会是好兆头。
海狄娜无奈地摊了摊手:“看样子下次应该没用了。”
到了太阳快出现的时候,所有的人有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动作,迈着机械的步伐回到了下人的卧室,空气中的那股死者的气息也消散了,一切回归如初的平静。
海狄娜并没有松懈,而是等过了几个小时,每个人都回到了工作岗位的时候才起身离去,以巡逻的名义四处调查,这一趟调查虽然没有发现大问题,但平静的表面下却发现许多不和谐的细节。
厨房内,厨师用刀背在切菜。
守卫队在不准许进入的议政厅内巡逻。
园丁在冬季种植生长不出来的植物。
侍女的篮子里空无一物。
那位请海狄娜品尝奶茶的侍女不知道公主殿下的口味。
“所有人的都是一副精神萎靡不振的样子,眼神空洞,谁知道我们这两星期不在家,家里都发生了些什么。”海狄娜坐在桌子上空出来的位置,两条长腿刚好够得着地面,她虽然亲眼目睹了所说的一切事实,但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天外的看客,能够想象得到她昨晚过得没有丝毫压抑。
爱芙尔单手搭在膝盖上,若有所思地听完了所有内容,对她而言本应该是家一样温暖的旧宫居然变成了险境。
完全说不出这种滋味,有动物被侵占了巢穴的愤怒,对异常与未知的恐惧,但更多的是对日常生活渐去渐远的乏力。
总有一天她也要离开这里,总有一天她也会面对死敌。
爱芙尔躺了下来,目无焦距地盯着天花板,过了好久才用重新平常对话的口吻说:“喂,我今天的行程安排是怎样的?”
她不想与海狄娜继续说些有的没有的东西,有些问题留给她自己想就够了。
“晨浴和早餐后,您得去见一见薇妮卡小姐。”说着,海狄娜推开了门扉,让晨光泻入,“不要让她等太久比较好,不是有那样一句话吗,准时是帝王的美德。”
“那是因为迟到是帝王的特权,再说了,别说是迟到,放她的鸽子也是应该的。”爱芙尔遮了遮阳光,语气依然是那样的冷冽。
“对了。”爱芙尔从后面叫住了对方,“白痴女仆应该不在你说的那些精神不正常的人的行列之中吧,我的早餐也应该没问题吧。”
“米琳达是我的心腹之一,她当然不会出问题,至于早餐的话么......你让她试下毒不就好了?”
退出房间的同时,招呼吊桥对岸站着的米琳达进来,海狄娜就前往了下一个地点。
图书塔位于旧宫东南角的白塔里,整座塔都是知识的宝库,这里是旧宫最偏远的一角,对于长居此处的人来说,外界的事干扰不到他们,他们的事也干扰不到外界,但这里的“他们”事实上只有一个人。
沿着密林里的石子路前行,海狄娜来到了图书馆的门前,推开简陋的木门进入了图书馆内。
门被拉开的一刻,海狄娜也顺势挥手,竟接住了一本朝她砸来厚皮革书。
“这是您要的东西,请务必在一个星期之内送还。”冷艳的声音从图书馆内传来,说话者是一个年轻的女性,卷曲的长发束在脑后,在两边各漏出一缕栗色的发丝,毫无修饰的镜片后是一对锐利的眼睛,黑色的长裙紧缚在她身上,使她看起来兼具修女的知性与女教师的精明强干。
她坐在管理员的柜台前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在阅读的书,桌上的烛光微微弱弱的在她一侧打上了一束光照。
她叫格蕾儿,一个与她强干的外表不相符合的可爱名字,她是旧宫的图书馆管理员,这是一个毫无实际用处的职位——因为来借书的仅有海狄娜一个人,整个旧宫很少有人知道图书馆有这么一个管理员存在,大部分人都认为那里已经荒废了,即使在旧宫最鼎盛的时期那里也鲜有人至,更何况是在都迁走了的情况下呢?
她每日的工作就是浩如烟海的书籍中找出海狄娜想要的书,由于书架没有分类,有些书干脆连名字都没有,她只能耐心地看完这里的每一本书,觉得哪本适合海狄娜再推荐给她。
她和米琳达一样,是海狄娜的心腹之一。
“一个星期啊......时间会不会有点太紧了呢?”海狄娜随意翻看着书的内容,这本书以及她最近看的书都是同一类,讲的都是一个懂黑巫术的探险家在世界各地的力气经历,而且作者是同一人。
这都是些相当不入流的小说,在许多国家都遭到禁止,因为它触犯了许多宗教和伦理道德上的禁忌,但海狄娜恰恰就是这么一个百无禁忌的人。
“哦,对了,这两个星期旧宫有发生些什么吗?”海狄娜问。
“不清楚,正如您所看到的,我已经很久没有出过这座图书塔了。”
格蕾儿合上了书本,扶了扶镜框,虽然她一直在用敬语,但不可置否她的声音一直有一股无形的压迫力。
这是意料之内的答案,格蕾儿不喜欢与其他人交流,所以海狄娜才安排她到这里。
“如果真的说有什么事故的话,那就是我们没钱了。”格蕾儿补充道。
“没钱?”海狄娜介乎于疑惑和惊讶之间。
整个旧宫的经费由皇室支付,每个月生活费不低,,尽管其中大部分都花在了公主殿下的私人开支上。但皇室向来注重对公主殿下的个人要求满足,这笔钱应该是只会多不会少的。
格蕾儿将一封信从桌子底下掏了出来,递给了海狄娜。
信上的封口是圣剑玫瑰十字图,说明这封信来自皇室,这么说起来格蕾儿还是整座旧宫的幕后管家,除了管理账目之外,连信使也往她这跑,但她没有资格拆开这封信,能阅读它的只有海狄娜和爱芙尔。
拆开之后,海狄娜阅读了良久才放下,然后像在冥想着什么一样望着外面。
“是战争要开始了吗?”格蕾丝不知何时来到了海狄娜的身边,望向其视线所指,她这么说并不是从海狄娜的表情变化上捕捉到了什么,而是纯碎地推断,大概只有战争这种大事才能让皇室切断公主殿下的资金来源。
“不,是战争要结束了。”海狄娜把信给了过去,虽然规定只有她和爱芙尔能看,但......谁又在意那些规定呢?
圣历1197年12月12日,远在千里之外的东方,十字军的东征即将落下帷幕,拜占庭帝国几乎全面沦陷,基督教徒们的攻城器械已经对准了君士坦丁堡的最外侧城墙,这标志着这场历时近四年的战争终于进入到了最后的阶段。
这场战争之后,欧莎作为十字军的中坚力量理所应当地择取了最大的利益——土地、财富、资源、甚至是王公贵族最为垂涎的女人,而后欧莎再被推上诸国联盟首领的宝座,以神圣罗马帝国的名义南下,挥师北非,完成连凯撒大帝都没能完成的征服世界的史诗。
看到这样的盛景,任何人都不会想到欧莎的统治者——欧若文亚皇室的皇运已经进入了倒计时,不久之后,新帝暴毙,公主失踪,只剩下罗尔伯特亲王苦撑大局,虽然不至于亡朝亡国,但从此之后的几百年间,欧莎再也没有站到这个世界的顶峰,史称第二次欧若文亚之灾。
时针往前拨动几百年,一直到罗马帝国刚刚灭亡的那个年代,那是一个英雄与神明并存的年代,历史亦是神话,神话亦是历史,史官兼任祭司,祭司兼任史官,而欧莎恰恰诞生在这个年代的末期。
关于这个王朝的诞生有一个传说,初代皇帝科尔巴沙·欧若文亚在欧莎的内湖岛——伽罗岛上遇到了一个神明——阿芙萝琼斯。当时的王朝已经颓败了,需要新的王朝来主宰这个国家,神明赐予了科尔巴沙成为皇帝的力量,让他开辟了欧若文亚的王朝,在王朝建立后,神明便回到了天上,而科尔巴莎则代替神明统治这块土地。
这是欧莎教科书上的内容,所有人都对此深信不疑,可稍微对恶魔有点研究的人都会认为被奉为神明的阿芙萝琼斯实际上是一个恶魔,科尔巴沙实际上是与它签订一项恶魔契约才成为了皇帝,反对皇室的阴谋论者们纷纷猜测,科尔巴沙为了获得力量,不惜让子孙来承担与恶魔签订契约的代价。
这样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四年前,皇室按照四年一祭的祖制前往伽罗岛祭祀阿芙萝琼斯,可就在祭祀的过程中灾难从天而降,使其惨遭灭顶之灾,这足以证明这个王朝生于不义的恶魔契约,所以它理当死于耻辱,其后的第二次欧若文亚之灾更是能证明这一点。
“真相到底是怎样的已经不得而知了,只知道当男人和男孩们在这个世界的阳面浴血奋战的时候,女人和女孩们也行走在这个世界的阴暗面,挖出一个又一个被深埋着的秘密。”圣历1208年,某个刚出道的女作家这样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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