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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金刀捕快

佚名 著

美文同人连载

横刀捅破不平事,铁锁锁尽众屑小,明成化年间,顺天府小捕快丁四以“不放过一个坏人,不错抓一个好人”为念,凭一腔热血,误打误撞,最终帮助太子平叛了处心积虑的宫变,使朱祐樘顺利登基,丁四也被朱祐樘封为金刀捕快。从此,他斗倭寇,玩朝堂,缉盗追凶,打抱不平,最终帮助朱祐樘励精图治,名扬天下。另,起点改版后,第一卷与第二卷弄反了,编辑一直没改过来,大家见谅。第一卷长河落日第二卷猛龙过江...

主角:   更新:2023-08-08 05: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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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大明金刀捕快》,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横刀捅破不平事,铁锁锁尽众屑小,明成化年间,顺天府小捕快丁四以“不放过一个坏人,不错抓一个好人”为念,凭一腔热血,误打误撞,最终帮助太子平叛了处心积虑的宫变,使朱祐樘顺利登基,丁四也被朱祐樘封为金刀捕快。从此,他斗倭寇,玩朝堂,缉盗追凶,打抱不平,最终帮助朱祐樘励精图治,名扬天下。另,起点改版后,第一卷与第二卷弄反了,编辑一直没改过来,大家见谅。第一卷长河落日第二卷猛龙过江...

《大明金刀捕快》精彩片段


一、惊马
弘治十二年。
阳春三月,北京城笼罩在一片春色中,杨柳吐出黄色的嫩芽,远远望去像是罩上了一团轻纱,街头墙角的桃树杏树也攒足了劲似地迎风开放,吸引了许多蝴蝶在花间流连,冷清了一个冬天的北京城一下子热闹了不少,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他们脱去冬日厚重的棉衣,沐浴在春天的阳光中,有一些爱俏的年轻人更是迫不及待地换上鲜艳的衣衫,向人们展示他们的青春胜火。
宣武门大街,行人如织,其中大多数人是到西郊或是西山游玩的,他们或呼朋唤友,或拖家带口,俱是兴致高昂、心情舒畅。行人中,有五位年轻的公子甚是引人注目,他们都在二十岁左右年纪,鲜衣怒马,分外威风。几人本来相貌就长得端正,又被身上华丽衣服衬托,越发显得唇红齿白,惹人羡慕。他们显然是已经习惯了周围人或艳羡或惊讶或忌恨或胆怯的目光,旁若无人的在大街上谈笑风生。
五人中一位年轻的公子身穿一身绿色的缂丝长袍,满脸得意洋洋,向旁边的四人炫耀说:“这匹马叫‘追风’,是我花三百两银子买来的,当真是奇快无比,人骑在上边恍若踏风而行。”
他身旁一位穿蓝色织金锦面料的年轻男子闻言嗤之以鼻说:“罗威,你向来爱吹牛皮,我打赌你这匹马肯定跑不过我屁股下这匹‘小黑’。”
他话音刚落,其余三人便一阵大笑,中间一人还添乱似地喊道:“罗威大嘴巴,敢将天吹塌。”
那叫罗威的年轻人一下子涨红了脸,略有几分恼火地说:“我所说之话着实不虚,要不,谁敢跟我赛赛。”
听了罗威这话,其他三人便一起撺掇穿蓝色织金锦面料的男子说:“延龄,听罗威这话,分明是不服气,快来教训一下这厮。”
那叫延龄的男子白皙的脸上浮上一丝得意的颜色,打着哈哈说:“罗威,你可愿跟我比试一下?”
罗威看了看街上的行人,有几分犹豫地说:“此处行人众多,咱们等出城到了西郊空闲处再比试吧。”
叫延龄的男子骄横地说:“怕什么,若是马好,自是腾挪自若,越是人多的地方,越能显出马的能耐来。”
旁边三人又起哄道:“罗威,你别是找借口吧,再说,就算吓了一两个行人,冲着延龄建昌伯的名号,也是不敢声张的。”
原来,那叫延龄的男子正是当今张皇后的弟弟张延龄,因为张皇后与弘治帝感情甚是深厚,张延龄年纪轻轻便被授予“建昌伯”的封号。
罗威见几人不依不挠,哪肯失了面子,当下把胸脯一挺,对着几人说:“这可是你们说的,若是等会有了什么闪失,都算到延龄身上呀。”说完之后,一夹马腹,高喊道:“驾——”那马就如同一道闪电,向前方疾驰。
张延龄见罗威所骑坐骑果然厉害,面上一紧,生怕在同伴面前没了颜面,赶紧一抖缰绳,不甘示弱地向前追去,剩下三人在后面哈哈大笑。
宣武门大街虽然宽阔,但是因为行人众多,仅有一丈多地可供骑马之人通过,一些骑马的行人都是拉紧了马缰,生怕冲撞了旁边行人,忽然间有两匹马大大咧咧、一前一后地奔出,都不禁有几分愕然,连带着旁边的行人,都是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两匹马疾驰,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延龄与罗威所骑俊马都不是凡品,两马你追我赶,一会儿你超我几尺,一会儿我多你几尺,争得也甚是激烈,两人俱是血气方刚,到后来都不禁有些急红了眼睛,各不相让、争先恐后地追赶起来。过了一会儿,张延龄好不容易把罗威撇在后面,他心里一阵窍喜,又怕罗威赶上来,便拼命用马鞭抽马,那马被鞭子抽得急了,也是使足了全身力气,拼命向前奔去,张延龄只觉把罗威远远抛在后面,料定罗威肯定追不上自己,正在得意洋洋功夫,忽然远远看见一个孩童蹒跚迈着小腿,正从大街一侧向另一侧走去。张延龄不由吃了一惊,赶紧拉马缰,那马却根本停不下来,仍是发疯了一般向前冲去。张延龄拼了全身力气去拉手中马缰,马鼻子吃痛,速度倒慢了几分,但仍是眼看着就向着那孩童奔去,几步就要踩上那孩童,旁边行人也是看傻了眼睛,有胆小的妇人禁不住把眼睛紧紧闭了起来,生怕看到血腥的一幕。
就在刹那间,眼看马就要撞到那孩童身上,一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奔了过来,长臂将孩童一卷,纵身一跃,竟是闪开了奔马,生生将这孩童从马蹄下救了出来。张延龄在马上还没看清楚这一幕,就感到马一面奔一面颠起来,原来他心里紧张,死死拽住缰绳,马痛得厉害,就有些发狂,竟想把背上的人颠下来,张延龄一个不稳,从马背上重重摔了下来,只觉得顷刻间天旋地转,脑袋发晕。他这边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周围人群高喊:“这马受惊了,快快闪开。”原来,他所骑的那匹马竟狂性大作,不管前面有没有行人,只管横冲直撞。就在大家慌作一团时,只见一人从人群中闪出,纵身一跃就跳上马背,死死拉住缰绳,任那匹马颠来颠去,却是始终不放开手里的缰绳。那马又发狠挣了几下,那人将身体牢牢贴在马背上,夹紧马腹,那马见甩不开所骑之人,也渐渐没了脾气,将速度放慢,那人一声长喝:“吁。”马应声也就停了下来。
周围游人见受惊马匹被人制服,都渐渐平静下来,纷纷围过来看制服这惊马的人,只见那人二十岁左右年纪,两道浓眉,眼睛又黑又亮,坐在高头大马上,让人顿觉威风凛凛、雄姿英发。
年轻人见周围并未有人被马踏伤,也是长出了一口气,一拍马背,驱着那马回头跑去,那马被年轻人制服,当下老老实实迈着碎步,一路小跑起来。片刻功夫,那年轻人已调头跑到一位男子面前,这男子约有三十岁左右年纪,脸上虽经历了风霜的侵袭,但双眼依然炯炯有神,唇上一抹黑髭,嘴角隐隐有抹淡淡的怒意,他背手而立,有如一棵青松,让人一见倾心、赞叹不已。中年男子见年轻人在自己面前停下来,一翻身就从马上跃了下来,禁不住赞道:“润泽,你马上功夫又俊了几分。”他声音醇厚,短短一句夸奖就让年轻人兴奋得涨红了脸。
叫润泽的年轻人连忙摆手说:“这点功夫让大人见笑了。”末了又语带佩服地说:“大人,你刚才出手真是迅速,眼看着那马就要踩住那孩童了,如果不是你及时相救,他今日性命就难保了。”原来,刚才正是这中年男子见情况紧急,伸手将那孩童救了下来,他身边年轻人随即跟着制服了这匹马。
那被救孩童的爹娘早在一旁不住地千恩万谢,中年人见孩童无事,就准备和年轻人一起离去,那孩子的爹娘拉住中年人的衣裳,一定让中年人留下名字,好找个机会报答。中年人哪肯说出自己名字,嘴里只说“不用客气”,可惜这对夫妇甚是坚决,死活不肯松手,旁边年轻人见中年人一时走不开,在旁边笑着说:“我们大人姓丁单讳一个四字,人称金刀捕快。”这对夫妇还没反应过来,丁四已分开他们,对年轻人说:“润泽,走,看看谁如此大胆,竟敢在闹市驱马狂奔。”一面说,一面大步向前走去。



三春色
旁边众人看够了热闹,都渐渐散去,两位少女看完了刚才的一幕,一边低语着一边漫步前行,这两位少女大约二十岁左右年纪,走在前面的身穿绿色褂子,只是衣服上面只有简单地装饰,与此时京城女眷喜着团花锦绣的风气格格不入,但愈显得这少女如同春日的一棵青葱一样,她身上肤色略黑,眉毛微微挑起,大大的眼睛如同宝石,让人感觉英气勃发。紧贴在她后面的少女身穿黄色褂子,圆圆的脸庞,弯弯的眉毛,弯弯的眼睛,满脸的喜庆,仿佛总带着笑一样。只听黄衣少女凑在绿衣少女耳边小声说:“小姐,刚才那人好帅呀,太爷们儿了。”
绿衣少女心不在焉地说:“是,我也没想到他知道张延鹤身分后还敢教训张延鹤,真是胆识过人。”
黄衣少女又叽叽喳喳说道:“京城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竟有这样的人才,太让我想不到了。”
绿衣少女展颜一笑说:“喜鹊,到京城才几天,你竟也会转文,能说出‘卧虎藏龙’这样的词,倒让我刮目相看。”
黄衣少女哈哈笑道:“小姐,你别小看我,连左叔都说我聪明呢。”说完后又愁眉苦脸地说:“左叔他们早都到家了吧,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呢。小姐,我都想家了。”
绿衣少女若有所思地说:“喜鹊,咱们也快该动身了。”她看看四周后小声地对黄衣少女说:“刚才那人就是丁四。”
黄衣少女不禁“啊”地一声叫道:“小姐,那人真的是丁……”话没说完就被绿衣少女捂住了嘴,等绿衣少女放开她后,她吐了吐舌头说:“差点被人听了去。”又心急火燎地问:“真的吗?你确定?”
绿衣少女点头说:“我看过他画像,错不了的,再说,你看他腰间那把黄澄澄的弯刀,正是御赐的东西,所以江湖上才有‘金刀捕快’之称,大伙都说:‘宁遇阎王,不遇金刀’,指的就是这把金刀了。”
黄衣少女转着眼睛问道:“小姐,他们为什么这么说呢?”
绿衣少女沉思着说:“就是因为丁四缉凶捕盗时分外英勇,宁可拼了性命也要把人拿下,他任捕快这十来年,竟然没有一次失手。”
黄衣少女吐着舌头说:“他倒是厉害。”又一拍手说:“江湖上不是还传说他与红莲教圣姑有过一段恋情。”
绿衣少女转身欲拍黄衣少女的头,被黄衣少女躲了去,绿衣少女终于露出了些笑意说:“喜鹊,没想到你还真是八卦。”说完后笑意又立即隐去,略有些不甘心地说:“不过他到底最后娶了兵马司指挥关大猛的女儿,可见还是个薄情的,我倒宁愿他一直不娶,苦心等着那圣姑,等不着,就一辈子独着。”
黄衣少女看看绿衣少女,小心翼翼地说:“小姐,好像你也挺八卦的。”绿衣少女这才发现自己失言,恼羞成怒地说:“喜鹊,你不说话没人把你给卖了。”
喜鹊促狭一笑,看到绿衣少女要过来抓自己,身子灵活躲开,两人你来我往,手脚伶俐,竟不像平常闺阁女子。路边的桃花被风吹动,扬起阵阵花雨,更是衬得风光旖妮,春光烂漫。
京郊这边一片大好春色,皇城里也是春意盎然。此时,在坤宁宫,春日的阳光透过红色的纱窗在青瓷砖地上投下一片金黄,插在鎏金香炉里的安神香正袅袅腾出几丝烟雾,坤宁宫内因为春天的到来变得一片生机,两名宫女立在廊下,脸上是一脸陶醉的表情,从坤宁宫的东间房里,正传出一阵悠扬的琴声,两名宫女显是被琴声所吸引。这琴声格外悠扬动听,有若是春天泉水叮咚,声声入耳,句句含情。一曲既完,两位宫女还没来得及感慨两句,不知怎一回头见廊下不远处站着一人,就不由吃了一惊,那人三十岁光景,身着明黄色衮龙袍,头戴用金色丝线绣出二龙戏珠图案的翼善冠,眉间稍稍皱起,眼睛微微眯起,脸上露出似悲似悯的表情,这人正是弘治帝朱祐樘,时光荏苒,与当年相比,朱祐樘明显已是中年之人,两鬓也现出银丝来。朱祐樘见宫女惊慌,摆手制止了宫女上前行礼,抬脚就向屋里走去。他刚走进屋里,就见一女子在琴凳上端坐,似乎在想些什么,一见朱祐樘进屋,赶紧要站起来行礼,朱祐樘几步走上前,把她按在凳子上,一边嘴里说道:“皇后琴技又精妙不少。”
原来,坤宁宫里弹琴的女子正是张皇后张月儿,因其母金氏在生女儿时梦到明月入怀,所以才取了这个名字。张皇后圆圆的脸庞,大大的眼睛,肌肤细腻匀称,虽是快将近三十岁的年纪,看上去仍像二十岁出头一样。朱祐樘与张月儿感情甚是深厚,虽膝下只有一子,但朱祐樘后宫只有张皇后一人,连个妃嫔都没纳。张皇后性格活泼,每日常是笑声不断,只是她今日似乎满腹心事,整个人也有些少气无力。听到朱祐樘说话,张月儿强颜欢笑,对着朱祐樘说:“皇上又在变着法子夸我呢。”一边匆匆站起身说:“皇上刚上过早朝吧,等一会儿又要上午朝了,你怎地也不歇会儿就来我这儿。”一边又娇嗔地说:“皇上,你得爱惜自己的身子呀。”
朱祐樘看她神情,微微一叹说:“月儿,今天是明玉的忌日,朕怕你心里不痛快。”朱祐樘嘴里的明玉,正是皇后所生的女儿,可惜冰雪可爱一个孩子,却在去年今日不幸夭折,算起来还不到两岁的年纪。
张月儿欢颜散去,眼里露出一丝哀戚:“明玉最喜欢我弹那首《潇湘水月》,小小一个人儿,连话还说不全,每次我弹起这首曲儿,她就安安静静的,像是完全能听懂一样。”
朱祐樘将张月儿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说:“皇后,你莫伤心,咱们还有照儿。”朱祐樘与张月儿数十年来,生有二子一女,但次子朱厚烨与幼女朱秀荣都是早夭,两人身边只有一子朱厚照。
提到朱厚照,张月儿脸上伤心稍淡了一些,禁不住附和着朱祐樘说:“对,幸亏还有照儿。”心里却想:老天对我是照顾还是不照顾呢,我出身贫寒,却有幸身登皇后之位,且深得皇帝宠幸,十多年来连嫔妃都不纳一个,历朝历代有哪个皇帝做得到呢?可惜膝下子嗣单薄,只有一个儿子。又转念一想人哪能十全十美,有所长必有所短,想必上天看自己一帆风顺,故意要自己承受一些挫折。这样一想,心里倒平静许多,只是默默祈祷朱祐樘和朱厚照身体健康,万事无忧,所有苦难都让自己来抗。
朱祐樘见张月儿脸上神色渐渐平静下来,心里也不禁放松下来,他与张皇后少年夫妻,两人相互支撑度过这么多年,感情已是非常深厚。他拍着张月儿的手说:“你这宫里摆设也忒寒酸了些,朕早就说使人布置一番,你总是推辞。”
张月儿听朱祐樘这么一说,倒不禁失声笑起来:“皇上,你还说我,你看你那双靴子,早就该扔了去,你还一直穿在脚上。”
朱祐樘闻言哈哈大笑:“你和我本是大明最有钱的两人,但偏偏却小气得厉害,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只有你这样的皇后才配上我这样的皇上。”
张月儿展颜一笑:“咱们小气点,下面官吏自是不敢过分奢华,我早年听父亲常提起白乐天的两句诗‘一丛深色花,十户中人赋’,咱们手稍紧一点,就省下了百姓养家糊口的费用。”
朱祐樘点头说:“朕的皇后真是贤明。”
张月儿冲朱祐樘似嗔还喜地看上一眼,坤宁宫内一时间春光无限、其乐融融。



四面圣
两人正耳鬓厮磨,互诉衷肠,却不防门口有人探头,似乎犹豫着要不要进来。朱祐樘抬眼一看,原来是身边大太监李广,就开口问道:“何事?”
李广知道看见了自己,便躬身走进屋来,向朱祐樘毕恭毕敬地说:“启禀皇上,金刀捕快丁四已入得宫来,正在武英殿候着。”
朱祐樘听完不由说道:“丁四已经回京城了?他这趟远差倒出去挺长时间,不过他回来正是及时,我本有事吩咐他做。”说完冲张月儿歉意一笑:“皇后,你先休息,我散了午朝就回坤宁宫。”原来,朱祐樘登基以来,一直勤于政事,不但在早朝上兢兢业业,处理国事,甚至后来破例开了午朝,十余年来日日如此,从没有半分懈怠。
不到一会儿功夫,朱祐樘已来到武英殿,只见丁四腰挎金刀,端坐在椅子上,眼观鼻鼻观心,端端正正,丝毫看不到远途跋涉的辛苦疲惫。听到脚步声,丁四赶紧起身行礼,朱祐樘一把扶起丁四,嘴里说道:“你跟我还来这套虚礼,快快坐下。”
二人君臣坐定,小太监赶紧奉上茶来,李广退到门口守候,偌大一个大殿只剩下朱祐樘和丁四两人,春风吹动殿内帷幔,茶香满溢屋内,只让人觉得浑身舒畅,心旷神怡。
朱祐樘看丁四仍是正襟威坐,不由笑道:“丁四,你这些年忒没意思,每次见我都正正经经的,全不似当年刚相识时分,唉,咱们都老了。”
丁四听朱祐樘这么一说,才将身子微微放松,笑着说:“皇上说笑了,现在圣上正是春秋鼎盛时间,黎民百姓还祈祷您寿比日月呢。”
朱祐樘哈哈笑了起来,待笑声停止,又对丁四说:“你是何时回来的?”
丁四赶紧答道:“臣今天辰时就回到京城,待把所缉罪犯移送到刑部办妥公务,已快隅中时分,后来回应天府向府尹交差,才听说皇上问起我,让我回来后赶紧进宫面圣,因此便匆匆赶过来。”
朱祐樘赞赏地看着丁四:“那江洋大盗白奇文一夜偷尽京城十户大家,也是太猖狂了一些,这太平盛事,怎容许他如此行事,于是我才大怒,钦点了刑部负责此案,幸亏你不辱使命,到底把这贼人捉了回来。”
丁四心想,朱祐樘现在是越来越有一国之君的气势,想起两人初识时,朱祐樘竟然不但放过偷自己香囊的偷儿,还送给他一锭银子,自己当时就颇不赞同,只是这时光过得好快,怎一转眼就数十年过去,往事历历在目如在眼前,岁月已过去许多时光。
朱祐樘并没有注意到丁四眼里的恍惚,又问道:“听说这次你追着白奇文千里迢迢到了漠北?”
丁四听到朱祐樘问答,急忙将精神集中起来,答道:“正是,那白奇文甚是狡猾,他以为漠北人烟鲜至,我不敢深入大漠,因此有几分大意,侥幸被我捉了回来。”
朱祐樘思索着说:“从京城到漠北,要经过武威、西宁、洮州等地吗?”
丁四点头说:“正是。”
朱祐樘又问道:“你一路经过,那里的百姓还好吧?”
丁四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我一月底从京城出来,一路向西北方向走去,虽然经常风餐露宿,但也见了不少当地的民风人情,据我看来,尽管这些地方还不甚富足,可基本的温饱还是能保证的,据说甘肃地区一个冬天冻死饿死的人也不过十余人,比起以前,是好上太好了。”
朱祐樘听得甚是专注,听到丁四话音落地,才长长出了一口气,甚是欣慰地说:“听你亲口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丁四由衷地说:“这都是皇上登基以来日夜辛苦的结果,这些年眼看着各地百姓日子越来越好过,也不枉皇上一番苦心了。”
朱祐樘感慨着说:“那些最艰难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想我刚登基时,官吏腐败,国库空虚,士气不振,民不聊生,幸亏还有刘太傅等一帮忠心耿耿的臣子跟我一起拨乱反正,才有了今天这局面。”他想起往事,自是唏嘘不已。
丁四见朱祐樘沉溺往事,不好开口说话,又等了一会儿,见朱祐樘还在回顾往事,不由低低问:“不知皇上唤我来有何事吩咐?”
朱祐樘这才从回忆中惊醒过来,不由失笑说:“看我这记性,真是老了,越来越爱想起往事了。”说完将脸色一肃,正色说道:“丁四,你估计又有得忙了。”
丁四见朱祐樘如此形容,知道肯定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将手一拱说:“皇上不用客气,你知道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缉凶追盗,使坏人伏法。”他心情激动,声音也不由有些颤抖。
朱祐樘眼里闪过喜色,朗声说道:“好,好,好,丁四,你始终未变,还是我当年认识的那个丁四。”他示意丁四静听,嘴里缓缓说道:“现在确实有一件怪事发生,不过却不是在京城,而是在泉州府。”他眼睛透过窗外看过去,仿佛在斟酌着如何说下去,停了一会儿才说道:“近来京城流言四起,说是泉州知府张汉生遇到了一个妖道,这妖道倒也有几分本事,常能无中生有,做出些神神鬼鬼的事来,张汉生着了他的道儿,对他是信任有加,但没想到这妖道趁张汉生大意,偷偷将他大印盗走,然后又捏了个口诀土遁了,张汉生后悔得要命,又不敢声张,整日里在衙内哭哭啼啼,整日里茶饭不进,眼看着人就剩了一口气。结果没过几日,又传出那妖道是三国于吉转世,要在泉州做出一番大事。”他略顿了一下,丁四也是听得瞠目结舌,只觉得匪夷所思、闻所未闻。朱祐樘接下去说道:“此事越传越厉害,以至于成了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谈资,偏偏闽浙那边倒没有任何消息报告过来,我生怕泉州知府张汉生胆小不敢上报,只是自己着急,所以想着派人去那边看个究竟,看是否如众人所传。”他看了一眼丁四,见丁四若有所思,索性将心中所想说了个明白:“你也知道,我登基那年,韦兴妄图勾结红莲教行谋逆之事,我担心泉州这桩事也为别有用心之人所为,居心叵测,其心可诛,因此想差你陪同监察御史吴海一起巡按泉州,弄清楚到底是怎样一回儿事,如有作奸犯科之人,你可拿出御赐金刀,将其诛杀。”丁四听完这才知道朱祐樘心结出在什么地方,原来当年韦兴一事在他心里留下深刻印象,昔日幸亏红莲教不肯与虎谋皮,若不然这场变故下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是故任何地方有反常事情,朱祐樘定要查个清楚,不过这许多年来,各地此类事情甚少,因此朱祐樘常可以无此担心。
丁四见朱祐樘如此慎重,立刻抱拳说:“皇上放心,臣定不辱使命。”
朱祐樘颔首说:“有你陪同吴海一起去,我这心里才踏实。”又想了想说:“你长途劳累了一月有余,又要差你到泉州去,阿碧知道了定是心里要埋怨朕的。”阿碧就是丁四妻子关碧月,两人育有两子,长子年满五岁,幼子还没到百天。
听朱祐樘如此说,丁四连忙说道:“皇上放心,阿碧不是小气之人,她定会无怨无悔,在家里操劳家务。”
朱祐樘略一思索,对着丁四说:“你和阿碧都是不错的,这样,丁四,改天我给你一个恩典,下旨使你两子不再受祖宗律法拘束,待他们成人,若想参加科举考试的,朕特许他们参加考试。”原来,根据大明规定,捕快子孙三代后方可参加科举考试,朱祐樘这样做,显然是多给两个孩子一些机会。
丁四知道朱祐樘一番好意,忙向朱祐樘道了谢,朱祐樘浑不在意,又开口说道:“你且先回家和家人团聚几日,待三日后,你和吴海一起上路,泉州地偏,你可多带些人手。”
丁四连忙答应,他本想趁此机会和朱祐樘说说张延龄的事情,但刚准备张嘴,就见朱祐樘拍拍脑袋说:“一会儿又要上午朝了,今天我不留你了,待你从泉州回来,我再给你接风。”丁四的话只好哽在喉咙里,眼睁睁看着朱祐樘一阵风似地离去,自己也只得出宫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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