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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汉逐鹿

佚名 著

美文同人连载

是英雄,自当化龙直上九霄云外!是豪杰,自当拔剑斩尽天下不义之徒!韩馥昏聩,甘当家臣!因为飞机失事而穿越的韩俊却不甘心,不甘心被人砍断双脚的韩俊,只能咬着牙拼尽全力把敌人的双脚全都砍断!...

主角:   更新:2023-08-08 05: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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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残汉逐鹿》,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是英雄,自当化龙直上九霄云外!是豪杰,自当拔剑斩尽天下不义之徒!韩馥昏聩,甘当家臣!因为飞机失事而穿越的韩俊却不甘心,不甘心被人砍断双脚的韩俊,只能咬着牙拼尽全力把敌人的双脚全都砍断!...

《残汉逐鹿》精彩片段


大汉初平二年,邺城,冀州牧府。年过五旬的冀州牧韩馥,此时此刻却丝毫没有一丝坐拥天下第一大州的志得意满,反而是一脸愁容的长吁短叹。两年前,西凉董卓入主洛阳,时任御史中丞的韩馥被任命为冀州牧。丛朝堂散官到一方诸侯,韩馥对于这样的变化并不适应,骨子里他就只是一个单纯的学而优则仕的读书人。这样的人,更适合立于朝堂之上指点江山做一个清流墨客,而绝不能够手握雄兵征伐四方。生逢乱世,狼烟四起,中人之才的韩馥却坐拥天下第一大州,这就好似婴儿抱金过市,岂不令人眼红?眼红者不是别人,正是他名义上的手下,袁绍,袁本初!“本初公名满天下,四世三公自不必提,中平五年即名列西园八校尉,担任过司隶校尉,更是讨董联盟的盟主!文节公当年曾与本初公洛阳共事,想来也应该知道本初公是何等风流人物!如今,本初公麾下雄兵十万余,粮草充盈,更有大将万人敌颜良,文丑,称得上兵精而粮足。更有冀州百姓望本初公如大旱望甘霖,日夜期盼而不得,文节公可以想象兵戈一起的结果!故此,干希望文节公为黎民苍生计,为我大汉将来计,主动让贤于本初公。如此,不仅可以使我冀州苍生免除兵戈之祸,更可使天下皆知文节公之高义!”“一派胡言!不知廉耻!高元才!切莫以为冀州文武皆是麹义之流无骨无筋的背主之徒!”高元才,名为高干,出身于东汉望族陈留高氏,文武秀出,才智不凡,更兼能言善辩,故此被袁绍派来邺城担此重任。高声斥责高干的,乃是韩馥手下长史耿武。耿武字文威,身材高大,器宇不凡,昂然出班怒目相向问高干,“高元才刚才说本初公麾下雄兵十万余,那么耿武不才,试问本初公不过一郡太守有何资格拥兵十万?再问,本初公粮草从何而来?”耿武神态凛然,眼神中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高干一时间竟然无言以为。他固然出身不凡,才思敏捷,但毕竟刚刚加冠,经验不足,占据上风时还能够口若悬河,被耿武一番逼问却无言以为。“耿文威此言谬矣!”高干无言以为,可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袁绍手下人才济济,此行任务艰巨而又重要,所以袁绍几乎把手中所有能言善辩之士全都派到了邺城。怒气冲冲的耿武听到竟然有人敢反驳自己,转头望去刚要继续喝问,可是一见开口之人气势上居然先弱了三分,盖因出声之人来头之大让他也不由为之侧目。荀谌,荀友若。颍川荀氏,交游天下,荀氏八龙,慈明无双。东汉后期,中原之地几乎无人不知荀氏家族。荀谌在历史上没有他的弟弟荀彧那样出名,但是他本人的才具自然也是不凡,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如得了袁绍的法眼。荀谌没有理会耿武,而是面对座上的韩馥长身鞠了一躬,这才不慌不忙地开口道:“荀谌不才,有几句话请教一下文节公。”荀氏家族招牌太大,再加上韩馥在洛阳就曾经和荀谌有过接触,两个人之间虽然谈不上挚友,但也并不陌生,因此韩馥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点头应道:“友若请讲!”荀谌轻抚短须,不疾不徐地开口说道:“半月之前,公孙瓒南下犯边,所过之处,各郡县纷纷响应,其势锐不可当,试问文节公有何破解之法?”公孙瓒统兵南下侵犯冀州,韩馥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而且他也曾派出大军相抗,但却被公孙瓒一战而溃,因此当荀谌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韩馥立即又感觉到一阵阵的头疼,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乃是天下有数的强兵,如若公孙瓒只是单纯的骚扰寇边还好,但如果真是铁了心攻伐冀州,他还真没有什么太好的对策。“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韩馥态度很粗暴地给出了自己的答复。“呵呵。”荀谌云淡风轻地笑了笑,随即说道:“邺城深沟高垒,粮草充足。公孙瓒劳师远征,必定担心后方生变,所以看似来势汹汹,其实不足为虑!”荀谌的一席话,让韩馥脸上一喜,却让高干大吃一惊,满脸疑惑地看着荀谌,搞不清楚他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但是!”似乎是感觉到了高干的猜疑,荀谌不慌不忙的话锋一转继续道:“就在我等一行动身之前,本初公手下大将颜良,文丑已经调集兵马,随时准备开拔往西而来,意图如何,请赎谌未曾参与军机无法得知。试问文节公,一路来犯易破,两路齐犯如何?”韩馥脸色煞白,沉吟不语,荀谌看似说的不清不楚,但却是无比清晰的在警告韩馥,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打铁要趁热,眼见韩馥已经意动,荀谌继续说道:“请问文节公,对于本初公你有何看法?”如果是袁术,一定会说袁绍是庶出贱子;如果是曹操,一定会说“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做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如果是后世评价,袁绍则是优柔寡断,识人不明。但是韩馥却不能给出任何不好的评价,或者说是不敢。没有经历过那个门阀天下的时代,就不会知道门阀的厉害。汝南袁氏,就是那个时代最为庞大的门阀。韩馥嚅嚅喏喏不好开口,荀谌体谅的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请教文节公几个问题吧。本初公宽厚仁爱,胸怀四海,礼节下士,致使天下能人异士皆来归附。文节公能做到么?”韩馥微微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本初公身临绝境而不慌乱,刀斧临头而不屈服,有勇有谋,刚柔并济。文节公能做到么?”“我不如他。”“袁氏四世三公,普施恩惠,天下之民皆知袁氏大名,可知汝韩氏之名?”“自是不知。”连续三问,已经击溃了韩馥的心理防线,可是荀谌却并没有就此罢休的打算,大袖一摇继续道:“本初公人中之雄,自不甘久居人下。如今公孙瓒燕代之兵已然兵临城下,如若本初公与之联合,两路并进,冀州固然雄壮,但恐怕也不能免遭涂炭。文节公悲天悯人,想来不愿看到兵戈战火狼烟四起吧?”“如此,我该如何是好?”韩馥一头冷汗地站起身来,来回踱了两步,满脸俱是痛苦之色,他并不具备枭雄之姿,也从来没想过争霸天下,因此荀谌一番话已经几乎是逼他下定了决心。这个时候,只需要最后一根稻草,就能够完全击垮他的心理防线。“主公切莫听他虚言恫吓,胡言乱语!”冀州别驾,骑都尉沮授排众而出,昂然站于荀谌对面,先是稽首一躬,冷笑一声道:“友若先生口若悬河,却不知本初公已然和公孙伯圭联合否?”荀谌满脸不屑地扫了沮授一眼,冷哼道:“军国大事,区区县令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沮授面色不变,他出身贫寒,自小受尽了世家子弟的蔑视甚至欺辱,故此也不以为意,呵呵轻笑道:“刚才友若先生已经提到,公孙瓒劳师远征,后防必然不稳,故此难以久持,以授判断,多则一月,短则十日,公孙瓒必然回师北返!冀州兵马纵然比不上本初公麾下雄壮,但是凭靠坚城,固守一月我想还是不难的。待得公孙瓒兵马退却,友若先生请告诉吾主,本初公还有几分胜算?”荀谌冷笑着不作回答,看似不屑于回答,实际上却是无法回答。大家都是聪明人,沮授虽然明说袁绍必败,可实际上这是很有可能出现的。沮授转过身来面向韩馥,长身一躬到底,言辞恳切道:“主公,冀州阖州可堪带甲上阵者不下百万,府库充盈粮草备足十年无虞。主公主政冀州三年,与民无争,上下顺从。袁绍后来之辈,更兼名不正而言不顺,以下犯上天地不容。再者,袁军粮秣,皆乃我军供应,仰我鼻息,为我摆布。友若先生,非是沮授妄言,试问如若吾主断绝汝等粮草供应,试问本初先生麾下大军还能坚持几天?”沮授的一番话,让所有袁军使者齐齐变色,无论高干还是荀谌心里都很清楚,沮授的话并没有半分夸大,事实如此,他们一时间竟然也无法争辩。州牧府大堂内,共计二十余人在沮授话音落下之后,一时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盯着还在主位之上来回踱步的韩馥。“沮授,休要妄言陷吾主于不仁不义之境地!”就在荀谌等人以为此行必将无功而还的时候,堂上风云突变,韩氏属下之中一人越众而出手指沮授喝骂道:“汝等无德无才之辈,为一己之私,要陷冀州百姓于水火之中么?”沮授怒视来人,抬手喝骂,“辛毗辛佐治,岂不闻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今日你我同为冀州之臣,为何却反而里通外人坑害吾主?”辛毗面不改色直视沮授冷哼一声反驳道;“方今天下乃是大汉天下,你我二人乃至州牧以及本初公等人皆乃汉臣,何来里通外人之说?冀州方经黄巾之乱,如今正是与民生息之时,大乱思安,冀州百姓何辜因为主公不肯让贤而陷于兵戈战祸之中?”沮授捻须微微一笑,“既然天下乃是大汉之天下,冀州牧守之职自然也应有当今天子决断!牧守之职,事关重大,岂可私相授受!”辛毗反驳,“如今天子固然聪慧,但可恨国贼董卓只手遮天,目无君王,禽兽一般,乱我大汉江山!去岁本初公号令天下十三镇诸侯起而讨之,可恨未尽全功,被国贼挟持天子西逃!本初公雄才伟略,心怀天下,自不肯放任董贼为祸天下!似我等忠君之士以及天下黎民百姓翘首以盼本初公再发王师兴兵讨董!渤海一郡,荒凉偏僻,人丁稀少,非是养兵练兵之地!为天下计,为大汉江山计,辛毗希望州牧能够让位于贤。如此,非但本初公会铭感州牧恩德于心,天下万民也必将为主公深明大义而传颂戴德。如此一来,州牧之位也必将稳如泰山,流芳万古!万望州牧切莫疑虑,坐失良机!”“辛佐治巧言令色,休要欺瞒吾主!”沮授还未来得及开口反驳,那边已经气煞了冀州别驾闵纯。一州之内,长史别驾都是非州长官最信任的人不能担任。一般情况下,别驾对于州长官也是忠心耿耿,闵纯也不例外,他已经忍耐了很长时间,听到自己阵营当中出现了二五仔,终于沉不住气站出来指着辛毗鼻子喝骂道:“你哥哥辛评在袁本初那里很受重用,想来你辛佐治也早已经心向往之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既然你辛佐治已经心向袁本初,我等也不便强留!速速回去收拾行囊,趁着天还没黑,去渤海投奔袁本初吧!”“伯典,佐治也是一番好意!”闵纯话音刚落,辛毗还未说什么,韩馥却已经听不下去了,不轻不重地呵斥了闵纯一句,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韩馥不才,蒙上所重授予一州牧守,一直惶恐不安深感能力所限无法向天子交代。本初公雄才伟略,经略一郡之地诚然是委屈了他的大才。之前在朝堂之上,多受周阳公之恩德,如今让位于本初公,也是报答当日周阳公栽培之大恩!”韩馥此言一出,好似一个炸雷一般响在半空,耿武,闵纯,沮授以及一干忠于韩馥的官员齐齐跪倒在地,口中齐齐喊着“不可!”韩馥摇头苦笑,“古有尧舜禅让,我自问德行不如本初公,让位于贤,这也是古人所重。诸位休要再说了,我意已决!”说到这里,韩馥的脸上闪过一丝决绝,霍然站起身来道:“俊儿何在?”跪倒在地的诸人当中,一个年轻人缓缓抬起头来,眼神中闪烁着一丝让人很琢磨不透的光芒,正是韩馥的长子,韩俊,韩伯颜!韩馥看着自己的儿子,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他自己没有太大的野心,让出冀州也不会有什么感到可惜的。但是自己的这个儿子呢?或许他现在也和耿武等人一样不认可自己的选择,但韩馥相信总有一天韩俊会明白自己的苦心,乱世之中,人命如狗,能够安安稳稳的活下去才是福。“明天,你就携带着我的印绶去一趟渤海,当面奉给本初公,就说为父愿意让出冀州!”说完这句话,韩馥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浑身无力地软倒在座位上。韩俊身高在七尺左右,年方弱冠,剑眉入鬓,面如冠玉,如果不是气色差了些,任谁都会由衷地赞一声美少年!韩俊犹豫了片刻,最后好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拱手说道:“父亲,如今世道不靖,盗匪多生,伯颜拜请父亲大人能够派一支兵马沿途保护!”“那就让高览带着本部兵马随你同行吧!”韩俊的请求本就在情理之中,因此韩馥也就没有多想,可是韩俊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不得不坐直了身子。“多谢父亲!但是孩儿认为这还不够,世道凶险,人心叵测,孩儿斗胆恳请父亲再遣张颌将军以及沮授先生随行!”黄巾之乱固然平息了,但也不能就此说天下重归太平,尤其是冀州作为当初张角的大本营更是流毒不浅,冀州境内小股反贼多如牛毛,更有张燕统帅的黑山贼曾经一度攻破过邺城,到现在都没有被剿灭。因此韩俊的请求虽然乍听之下有些过分,但也不是全无道理。韩馥凝视着自己的儿子,半晌之后才开口问道:“俊儿,你告诉我,你真正的打算是什么?”韩俊面色不变,昂然回道:“父亲既然已经决定让贤,孩儿自然遵从!本初公虽然四世三公,家世显赫,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另外一旦消息外露,引得盗匪纷至,孩儿深恐自己无能,无法保护父亲印绶,所以只能恳请父亲多派兵马相随,方有底气前往渤海!”“果真如此么?”韩馥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儿子,下命令道:“命张颌,高览,沮授统领精兵五千,随我儿同去渤海!”“文节公不可,大军过境,来意不明,本初公自然不会坐视,万一两军相碰,恐怕会影响大局啊!”听到韩馥竟然派出五千兵马前往渤海郡,高干立即慌了神,匆忙劝阻,希望改变韩馥的决定。“我意已决!休要再言!”已经做出重大让步的韩馥不想再让步,态度果决也没有再给高干面子。高干还想要再说什么,却被荀谌拉住了。高干以目视荀谌,却见荀谌微笑着摆了摆手,低语道:“大军出动,肯定会耗费时间,我等立即派出信使快马先至,而且不要忘了,本初公现在并不在渤海!”



“现在,俊公子可以和我说一下你的真实想法了吧?”
沮授府邸内,跪坐在客座上的韩俊面对沮授炯炯的目光,一时间心中杂乱,不知道是否应该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按照他原来的打算,是想着离开了邺城之后,再告诉沮授等人自己的想法,到时候木已成舟,就算沮授等人想要反对也来不及了。但是他忘记了,沮授虽然情商不是很高,但他的智商在后世的三国游戏当中却是妥妥的90+。在这样的聪明人面前瞒天过海,难度可想而知。
韩俊踌躇不言,沮授也很有耐心的没有催促,在他的印象当中,这个俊公子似乎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但是今天韩俊的表现却给了他很大的惊喜。当然,或许韩俊只是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为了自保才会调动大军相随。但是,沮授本能地感觉到事情没有这样简单。因此,刚一到家,他就派人请来了韩俊,想要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测是否准确。
“公与先生,请你如实相告,如果我父亲让位于袁绍,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取死之道!”沮授断然回道。
“当真不可行?”韩俊似乎不甘心,又追问了一句。
“绝对不可行!”沮授顿了顿又补充道:“如若冀州易主,我等幕僚属吏还可活,韩家之人却是必死!”
“既然如此,公与先生可否助我?”
韩俊猛然起身跪倒在地,男儿膝下有黄金,除却天地君亲师之外皆不可跪,韩俊昔日曾经跟着沮授读了几天书,因此沮授勉强也算他半个老师,所以给沮授下跪他感觉并不丢脸,更何况他想要在这乱世活下去,首先就要借助沮授的谋略。
“公子这是何故?”
韩俊一跪,沮授也是慌了神,匆忙起身扶起了韩俊道:“文节公对于沮授有知遇之恩,公子不必多礼!”
两人重新落座,韩俊抿了抿嘴开口道:“我打算,率军北上迎击公孙瓒!”
沮授并没有感觉到意外,因为这才符合他的推断,当下呵呵笑道:“公子能有此等雄心,沮授不才敢不尽心相助?”
停顿了片刻之后,沮授又道:“公孙瓒南下兵马超过三万之数,更兼有白马义从这样的天下雄兵,虽然我等坐拥天时地利人和,但恐怕仅靠五千兵马想要驱走公孙瓒并不容易。未知公子作何打算?”
韩俊并没有着急回答沮授的问题,反而是问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不知公与先生对于张颌,高览两位将军作何评价?”
沮授拈须微笑,“公子眼力过人,此二人皆乃大将之才!”
能够和颜良文丑并列为“河北四庭柱”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庸才?沮授给出的答复也是情理之中的,因此韩俊也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继续说道:“既然如此,能否请两位将军过府一叙,共商大计?”
沮授自然不会反对,“理当如此。另外,沮授自思才智不足,所以向公子推举一人足可以抵上千军万马!”
“哦,是谁?”韩俊立即来了兴趣,三国期间,沮授绝对算得上是一个牛人,能够得到牛人推举的人,又怎能差太多呢?
“田丰,田元皓!”
沮授刚一说出田丰的名字,还没等他来得及介绍,韩俊就已经很没形象地跳了起来,满脸的兴奋之色,“元皓先生现在何处?公与先生快快带我前去!”
沮授疑惑地看着韩俊,满脸的不解,“公子何故失态?田元皓本就是州牧属下,只不过因为性情刚烈正直,不得州牧所喜,郁郁不得志,请辞之后一直赋闲在家……”
韩俊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暗道难怪自己这个父亲在史书上评价不高,田丰这样的牛人在手下居然弃之不用,他又怎么可能留名青史呢?
和沮授一样,田丰同样属于是那种智商极高情商不高的人,也就是说这样的人会做事但不会做官,不懂得察言观色,刚而易折,因此先是不被韩馥所喜,后来更是被袁绍赐死。但是对于现在的韩俊来说,这一切都不重要,因为他只想好好活下去!
“子不言父过!父亲如何我不做评价。公与先生,对于元皓先生的大才我也是久有耳闻,值此危难时刻,还请公与先生带我前去相请,若能得到元皓先生相助,我等无虞矣!”
韩俊对田丰给出了这么高的评价,也是让沮授大吃一惊,尽管田丰在冀州的名望很高,但是以前的韩俊可是个纯粹的纨绔子弟,难道是急病乱投医么?见到个钓鱼的蓑笠翁就当成姜子牙了么?如果是这样的话,沮授可要重新考虑一下自己之前的打算了。
“不知公子对元皓先生有多少了解?”
沮授站定了,定定地看着韩俊问道,这也是他对于韩俊的一个考验。君择臣,臣亦择君,如果韩俊不能给出他满意的答复,沮授恐怕就会做出另外的选择,而不会再跟韩俊走这一趟!
如果是原本的韩俊,自然是无法给出让沮授满意的答案,甚至他也不会想着改变自己的命运,而只会乖乖地按照韩馥的安排把印绶送给袁绍,然后等着被打断两只脚。
但是现在的韩俊却不是原本的韩俊了,或者说韩俊依然是韩俊,只不过他的躯体里面涌入了一个一千多年后的灵魂。
公元2015年,同样名为韩俊的一个年轻人,因为飞机失事丛高空当中跌落,灵魂不散竟然穿越回到了东汉末年,附身到了冀州牧韩馥的长子韩俊的身体里面。
韩俊还是韩俊,但是他不再是那个整天里无忧无虑,走马斗狗的那个韩俊了。或者是现代人韩俊穿越,或者是汉末那个韩俊的南柯一梦,梦到了两千年后。但是无论如何,现在的他,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不会天真的认为韩馥让出冀州牧就能保得一家平安,更不会像他的父亲一样对于四世三公的袁绍产生出本能的恐惧。
府衙之上,他无力改变韩馥的决定,但是他也有他的决定。正如沮授所说的那样,现在的袁绍除了名望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优势,因此只要能够打退公孙瓒,袁绍就如同是瓮中之鳖,并不难对付。
“元皓先生自幼天资聪慧,博学多才,忠孝双全,年纪轻轻就曾经被推举为茂才,得到太尉府征辟被选为侍御史,后因宦官当道,朝纲紊乱而弃官不做。不知公与先生以为我说的对么?”
后世的韩俊年少时就读过《三国演义》,但是对于田丰并没有太深刻的印象,后来玩三国游戏发现田丰的智力值之高不在诸葛司马等牛人之下,这才有了兴趣查阅了一下田丰的资料,因此对于田丰早年间的经历也是印象深刻。
“公子请随我来!”
韩俊给出了让自己无比满意的答案,沮授也就不再废话,当先引路朝着田丰住所走去。
沮田两家相距不远,步行差不多五分钟的时间就来到了田丰家门口。
韩俊整理了一下仪容,刚想要上前去敲门,却没想到沮授已经急不可耐地拉着他推门走了进去。
“沮公与,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沮授拉着韩俊走进屋内,还没来得及说话,跪坐于房间正中的人却先开口了。
韩俊抬眼看去,只见此人生就一张国字脸,鼻直口方,面色暗红,看面相就知道定是刚直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名满冀州的田丰田元皓。
韩俊刚要稽首,却见田丰一摆手道:“俊公子不必多礼,田丰微末之士,当不得公子大礼!公子的来意我大概能够猜到一二,但是在此之前,我想先请教俊公子一个问题,不知可否?”
这又是对自己的考验了,韩俊心里明镜一般的清楚,当下微一弯腰拱手道:“元皓先生请讲。”
“民为何?”田丰炯炯的目光盯着韩俊,他想要的是一个真实的答案,而绝不是胡乱敷衍。他相信自己的眼睛,无论韩俊给出的答案是真心话还是敷衍,他都能够一眼看出来。
“民为何?何为民?”韩俊来回踱了两步,脑海中灵光一闪,顿住脚步朗声回答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民贵君轻”之说对于封建统治者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御下的统治手段罢了,但是来自一千多年以后的韩俊骨子里面根深蒂固的就是这样认为的,所以田丰自然能够看出来这是韩俊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这也让他大为震惊。
同样吃惊的还有沮授,他之前答应帮助韩俊北上抗击公孙瓒,更多的是为了报答韩馥的知遇之恩以及一展所长,但是现在,看着毫不犹豫就能够说出“民为贵”这句话来的韩俊,他生出了一股纳头便拜的冲动。
封建时代,无论哪朝哪代,位于社会下层的平民,在统治者眼中都永远是“贱民”,可以牺牲可以抛弃,但却绝对不会发自内心的重视。
沮授和田丰虽然是读书人,但两人却都是平民家庭出身,如果是荀谌,辛毗等世家子弟听到韩俊说出这句话来,只会是不屑的一笑,而绝不会像田丰和沮授这样激动。
是的,就是激动。
激动之余,田丰却并没有失态,“韩冀州以民为重,主动退位让贤,就是为了黎民免遭兵戈之苦。公子反其道而行之,似乎有悖于你方才所说的以民为重啊!”
韩俊面不改色,“袁本初好大喜功,胸怀四海,手握一郡之地尚且征伐不断,若拥一州之地,必将南征北讨,如此整个冀州都难得安宁。反观吾父,出掌冀州以来与民生息,不问刀兵,黎民得以安居乐业。俊虽不才,也不愿冀州大地处处烽火狼烟,因此不得已出此下策,万望元皓先生莫怪!”
“果真如此?”
“必然如此!”
两人目光相对,片刻后同时放声大笑,田丰站起身来,稽首拜道:“公子大仁大义,田丰不才愿效犬马之劳!”
这就成了?
韩俊本以为还要再费一番口舌,却没想到田丰是个爽快人,认准了韩俊值得追随,也就不再故弄玄虚,开门见山道:“公子若想要死中求活,北上抗击公孙瓒的确是最好的办法,这一战事关重大,所以务必要仔细筹谋,确保做到万无一失,有战必胜的把握才可以兵发中山郡!”
“元皓兄所言极是!”沮授在田丰身边坐下道:“但是元皓兄想过没有,其实我们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和公孙瓒这一战,要打,也必须打,而且要以雷霆万钧之势速败公孙瓒!唯有如此,方能打消韩冀州让位的打算!”
田丰捻着胡须沉吟不语,沮授说的有道理,但是想要击败公孙瓒本就不容易,更遑论一战功成了!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元皓兄和我都没有带过兵,现在就讨论如何击败公孙瓒无异于纸上谈兵。我已经着人去找张颌高览两位将军了,不如等他们过来了我们一起商议!”
不多时,张颌,高览二将联袂而至。
高览虽然后来和张颌同样名列“河北四庭柱”,但不管是史书上还是演义里他都极少出现,所以韩俊的目光一直放在张颌的身上。
张颌身高八尺上下,汉尺一尺相当于23厘米左右,也就是说,张颌的身高放在现代是在一米八五左右。身材雄伟,熊腰猿背,目若朗星,面若寒铁。拱手抱拳唱诺道:“未知公子召唤我等二人来此何事?”
历史上的张颌名头极大,某种程度上他和黄忠有点类似,属于是那种越老越妖的战将。前半生几乎一直都在打败仗,后半生却是屡立奇功,为稳定曹魏统治做出了突出的贡献。
但是现在的张颌,却只不过是一个区区的军司马,因此韩俊不能够太过热情了,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张将军,高将军,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韩俊缓缓开口道:“明日,我们就将赶往渤海郡,不知道走哪条路更安全一些呢?”
高览大咧咧回道:“自然是走巨鹿郡安平国经河间郡了,这条路平坦宽阔,而且沿途盗匪极少……”
懒得理会这个莽夫,不等高览说完,韩俊就扭头问张颌道:“张将军,你认为呢?”
张颌不笨,自然能够看出来韩俊对于高览的回复并不满意,一时之间捉摸不透韩俊的想法,他也只能是一拱手回道:“但凭公子示下!”
“哦?”韩俊的嘴角勾勒出一丝古怪的笑容,看了低着头的张颌一眼缓缓道:“从邺城出发,一路向北,在中山郡再转向东如何?”
“不行啊公子,你说的这条路不但年久失修,而且盗匪横生,最关键的是现在公孙瓒正在中山郡边上……”
不等张颌说话,旁边的高览已经是忍不住开口了。
脑海中灵光一闪,张颌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却又不敢相信,只能是沉吟不语。
“高将军,你很害怕公孙瓒么?”
张颌不开口,韩俊也没有强逼,转而是一脸嘲弄地看向了高览。
“我害怕他?”
高览这样的人,最受不了别人说他胆小,韩俊一句话就让他炸开了,霍然站起身来大声道:“如果不是州牧下命令不准兵马妄动,这会儿我早就带着兄弟们去和公孙狗贼拼命了!”
高览这样的将领,勇则勇矣,但却永远成不了三军统帅,所以关键还是要看张颌的态度。
张颌此时已经完全想明白了,抬起头来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韩俊问道:“难道,公子走中山郡的真正目的是……”
韩俊凝视着张颌微微点头道:“就是不知道儁乂敢不敢跟我走这一趟了!”
“非是末将不敢,公孙瓒有大军三万,而且皆是善战之士。我等兵马不过五千,虽然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但一无坚城守御,二无粮草兵器供应,三无来去如风的成建制骑兵,想要击退公孙瓒,难度之大非公子可以想象!”
张颌犹豫了片刻,还是咬着牙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或许这样可能会得罪韩俊,但也总比把韩俊送往鬼门关要强。得罪了韩俊,他大不了不做这个军司马了,但是得罪了韩馥甚至袁绍,他的小命可就很难保得住了。
张颌本以为自己的一番话会使得韩俊会暴跳如雷,却没有想到韩俊只是微微一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
挥挥手示意张颌以及高览坐下,这才笑着开口道:“两位先生,现在可以相信张儁乂有统兵之才了吧!”
张颌所说的困难,田丰和沮授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困难再大,也不是没有办法。
田丰微微颔首道:“公子确有识人之才,我远不及也!”
沮授一直等到张颌和高览一头雾水地坐下之后,这才缓缓开口道:“如今冀州危如累卵,两位将军忠肝义胆,不置可否愿意助公子一臂之力?”
张颌和高览对视一眼,齐齐抱拳唱喏,“我等愿意!”
文有田丰沮授,武有张颌高览,就不信搞不定你一个公孙瓒!看着面前的四个人,韩俊一时间信心满满。



“公孙瓒,辽西人氏,出身贵族,又曾拜在子干公门下,故虽因其母身份低贱初为县中小吏,但终因能力不凡,作战勇猛而累功成为中郎将。其手下兵马多曾随他南征北讨,久经战阵不可小觑。”
简单介绍完公孙瓒的情况之后,沮授轻抚胡须又开口道:“公孙瓒虽然骁勇善战,但却并非没有弱点,如果我们能够加以利用的话,未必就不能以少敌多而胜之!”
张颌皱着眉头开口道:“公子,末将之见,要解冀州危机,未必一定要对公孙瓒宣战。”
韩俊笑着点点头,“说下去。”
张颌继续道:“如果说公孙瓒是一头猛虎的话,那么袁绍就好比一头饿狼,我们为什么不可以采取驱虎吞狼之计呢?”
田丰摆手道:“袁绍四世三公,名气太大,再加上他去岁曾任讨董联盟的盟主,公孙瓒未必有胆量对袁绍动手?”
“不试一试,又怎么能知道呢?”沮授眼前一亮,“公孙瓒虽然兵强马壮,但是粮草补给却需要刘幽州供应,同时他不管在名义上还是实际上都要受到刘幽州的节制。换言之,公孙瓒现在必定急需屯兵屯粮之所以此摆脱受制于人的局面!渤海郡人丁繁众,土壤肥沃,我相信,公孙瓒一定会感兴趣的!”
田丰冷哼一声,“驱虎吞狼耶?引狼入室耶?”
沮授捻须道:“公孙瓒徒有匹夫之勇而无霸者之智,有精锐之师却无精英之士辅佐,他日擒之翻手而已!袁本初则不然,袁氏四代显宦,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袁本初其人胸有四海,心怀天下,一旦势成必不可挡!袁本初为一害,公孙瓒另一害,两害相较取其轻。因此,我认为儁乂将军的计策可行,只不过想要达到驱虎吞狼的目的,我们还需要细细筹谋才行。”
沮授的一番话,说到了韩俊的心坎里,尽管后世对于袁绍的评价多是借用曹操的那句名言——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因此都说袁绍不是英雄。袁绍或许的确称不上英雄,但那也要看和谁比,和曹操,刘备等开国之君相比,袁绍自然是逊色几分的。但是相比于公孙瓒,袁绍显然是更加令人忌惮的那一个。
历史上,丛一郡之地发展到坐拥河北四州,袁绍只用了八年时间。威声越过河朔,名望重于天下!东讨黄巾,西平黑山,北征公孙瓒,震慑狄戎,降服匈奴,可以说如果没有官渡之战的惨败,天下大势很可能就此改变!
或许是矬子里面拔将军,河北之地没有雄主,但是不管怎样,正如沮授所说的那样,袁绍才是当前韩俊的心腹大患。
“攘外必先安内!”
田丰还想要反对,韩俊却抢先开口了,一锤定音道:“公孙瓒若是中计自然最好,若是不中我们也要做好两手准备。公与先生辛苦一下,和公孙瓒交涉一事就拜托给你了。”
沮授拱手领命,“自当尽力为之。”
转头又看向田丰道:“元皓先生,素闻家父和刘幽州一向交好,虽然去岁因称帝之事起了误会,但我想刘幽州应该也不愿意看到两州勇士兵戎相见吧?”
田丰微笑着点头,“自是不愿!”
“既如此,就麻烦元皓先生替我修书一封,祥陈利害,万望刘幽州能够体谅我能苦心,以免同室操戈之悲剧。”
说起来,刘虞和韩馥有点像,都有一个不怎么安分的手下,而历史上两人的结果也相差不多,都没有落到什么好下场,可以说是同病相怜了。
沮授满是欣慰地看着韩俊赞誉道:“公子心思缜密,授所不及。如此一来,公孙瓒粮草供应必断,由不得他继续胡来,只能是去和袁绍拼争!”
韩俊苦笑着摇了摇头,“公与先生不要忘了,公孙瓒麾下的兵马多是在塞外和狄戎匈奴等外族交战,甚至白马义从当中也有为数不少的胡人,所以兵卒当中就难免会沾上外族的风气……”
韩俊还没有说完,沮授的脸色已然大变,“公子的意思是说,公孙瓒会就食于敌?”
田丰不满地瞪了沮授一眼,气呼呼道:“公孙瓒才是我等大敌!”
韩俊自然没心情理会沮授话语中的疏漏,“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想请张将军先行一步,我给你三千人马,连夜出发赶到中山郡,坚壁清野!不给公孙瓒留下哪怕一粒粮食!”
张颌面色陡然一紧,起身抱拳唱诺道,“是!”
韩俊郑重其事地拿出一个盒子来交给张颌道:“这是冀州牧印绶,没有这个,中山郡守不会买账的!”
张颌犹豫了一下,还是双手接了过来。可以说,韩俊此举相当于是把他的性命交到了张颌手里,可是韩俊还是这样做了,其一是他相信张颌不会带着州牧印绶投奔袁绍,虽然历史上张颌两易其主,但那也是在无路可走的前提下。其二韩俊除了相信张颌也是别无选择,虽然他嘴上说的轻松,但是对上三国时期有名的强兵白马义从他心里还是没多少底气的,毕竟战胜过白马义从的麹义现在已经叛逃到了袁绍手下了。
田丰和沮授自然不会不明白韩俊此举的危险性,两个人对视一眼还是选择了沉默。
韩俊向韩馥求来了五千兵马,张颌一下子带走了一大半,剩下不过区区两千人。饶是韩俊再自负,他也绝对不会天真地认为自己能够以一敌十杀退公孙瓒,但是很快当他收到一个消息的时候,他就产生出了那么一丝丝留下公孙瓒的野心。
次日一早,快马来报,驻守孟津的都督从事赵浮,程奂连夜发兵万余,顺黄河驾船东下,直扑袁军驻地朝歌而去。
韩馥一听这个消息就慌了神,他已经做好了让贤的打算,甚至昨天晚上就连夜搬出了官邸,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允许手下人和自己唱反调,一边派人快马阻拦赵浮程奂,一边催促韩俊赶紧上路,并且千叮咛万嘱咐让韩俊一定要阻止赵程二人胡来。
韩俊表面上自然毕恭毕敬,心里面却是暗暗窃喜,袁绍大军屯驻于朝歌他自然是知道的,至于袁绍本人是不是留在朝歌高干等人昨日倒是语焉不详,含含糊糊,今天听闻赵程二人起兵立即慌了神,连滚带爬地跑到韩馥面前痛陈利害,听得韩馥也是手忙脚乱。朝歌虽然隶属于司隶,但距离邺城并不算远,快马半日便到,想来袁绍已经是做好了入主冀州的准备。
想到这里,韩俊的嘴角勾勒出一丝冷漠的笑容。
两千兵马迤逦向南而去,韩俊把田丰和沮授请到了自己的车上。
“两位先生,昨日高干等人含混不肯明言,咱们还可北上,如今被迫只能南下,如之奈何?”
韩俊心里面已经发了狠,但是该不该诛杀袁绍,应该如何行事他还没有完全想好,但这不重要,他身边可是坐着两位大能,相信他们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公子,万万不可!”
虽然韩俊没有明言,但田沮两人都是当世有数的智谋之士,单凭韩俊脸上隐藏不住的杀意就能猜测出他的想法来了。田丰焦急道:“公孙瓒犯境而来,公子逐之乃是大义所在。袁本初则不然,一者他乃是讨董联军盟主,位在州牧之上,以下犯上,天理难容!二者他兵屯朝歌,并没有犯我冀州之举,我等若是兴兵讨伐,乃是不义之战!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我,此战即便取胜,恐怕也难能让天下人心服!”
韩俊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虽然他早就知道田丰说话直,也做好了准备,可是几乎是被指着鼻子骂“天理不容”,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火气正在腾腾的往上冲。
“元皓兄此言不妥!”
沮授似乎感受到了韩俊的不满,连忙开口道:“袁本初乃是讨董盟主,河内太守王匡去岁也是十三镇诸侯之一,但如今却被袁本初驱赶存亡不知。元皓兄不要忘了,州牧还兼领御史中丞,我等代天讨伐不义乃是分所应当!”
田丰连连摆手,“不妥,甚是不妥!袁本初本是司隶校尉,因诛杀阉党,喝骂董贼才被贬来渤海,朝廷内外,天下四方无不感慨其忠义!如今袁本初困守朝歌,兵困粮尽。只要断其供给,绝其后路,严守关隘,清扫不臣,则袁绍必定另觅他处而投!如此,我等也不必落下不义之名!”
沮授摇头苦笑,“若能劝动州牧,元皓兄所言自是良策,可惜公子并无州牧之权啊!”
田丰眼中的狠辣一闪而过,“夺之容易!”
沮授连忙摆手,“万万不可!大汉以孝治天下,公子乃是心怀天下之人……”
韩俊呵呵笑着阻止沮授继续说下去,深深地看了田丰一眼道:“元皓先生,韩俊不才,无德无能,今日所为者不过苟延残喘为求活命而已。我韩氏世代耕读,自不能比袁氏四世三公,但是我韩氏族人从无不肖不孝之人。元皓先生天下名士,韩俊能得元皓先生之助,实乃天降之喜!不知,元皓先生愿助韩俊一臂之力么?”
田丰脸色一片阴沉,紧攥着双拳咬着牙说道:“公子请讲!”
韩俊呵呵笑道:“恳请元皓先生为使,先行一步和袁本初打个招呼,我不希望妄动干戈,但请他不要逼我!”
田丰的脸上阴晴不定,他是个聪明人,自然能够看出来韩俊这是对他起了戒心了。他也是个骄傲的人,因此拂袖站起来回道:“我这就去!”
田丰气呼呼地离开了马车,沮授有点尴尬地开口道:“公子,田元皓就是这个脾气……”
韩俊微闭着眼睛叹了一口气,摆手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公与先生,你和我说句实话,元皓先生真的是真心助我么?”
沮授犹豫着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又如何看不出来,如果在袁绍和韩俊中间做出选择的话,十有八九田丰会选择辅佐袁绍,其实他沮授又何尝不是如此。但他和田丰毕竟不同,他是冀州别驾,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所以他不能有其他选择,但是田丰不一样,他辞官之后就再也没有领取过半份俸禄,再加上他对于韩馥从没有半分好感,所以心向袁绍也是可以理解。
韩俊摇了摇头,“毕竟昨日他也是真心助我,所以我就送他一个机会。公与先生,需要我给你一个机会么?”
沮授一听之下连忙起身拱手拜道;“忠臣不事二主,沮授不才,愿效全力!”
韩俊连忙扶起沮授,内心里面激动不已,“公与先生勿怪,我得公与先生,如周文王渭水遇姜尚!”
主公一词,最少见于《东周列国志》,乃是臣下对主上的称谓,沮授任职冀州数年,还以“州牧”称呼韩馥,可见他心里实际上对于韩馥并不认可,但是今天却对韩俊以“主公”相称,又怎么能让韩俊不激动。
两人重新坐下,沮授想了想之后开口道:“主公,当下之计,我建议咱们改道北上,不宜继续攻伐袁本初!”
这样的话,田丰之前说过,但是韩俊不以为然,但是现在沮授说了,他就必须要重视起来了。
“据斥候报,朝歌兵马不过万余,粮草兵器短缺,士气低落。我军合赵程二将所部,兵力上占据上风,而且粮草丰盈,士气可用,缘何退而北上?”
沮授回复道:“这也是之前我的建言,但是主公你要知道,现在不比之前,因为,主公你把田元皓拱手送给了袁本初!”
“哦?”韩俊不解,在他想来,两军相争,一个人纵然有通天彻地之能,也绝不可能阻挡大势所趋!
可是显然沮授并不这样认为,“我之前和主公说过,田元皓一人可抵百万雄师,这绝不是我虚言妄语。而且更为重要的是田元皓对于我军的战略部署一清二楚,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之前我军在暗袁军在明,现在却是正好相反……”
韩俊微微颔首,刚才一时激动,没有多想,现在经由沮授提醒,他立刻就意识到了送走田丰的不妥,可是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虽然田丰还没有走远,派出快马去追可以追回来,但是韩俊却不打算这样做,人无信不立,尤其是在最重承诺的汉代。
“传我军令!”
韩俊钻出马车,把高览喊到了面前朗声道:“全军掉头,北上中山郡!”
高览摸着后脑勺一脸不解地看着韩俊,可是也不敢多问,转身就开始发下命令。
“高将军,手底下可有能信之人?”
韩俊下了马车,望着南方微微叹了口气,收起了自己心里的不甘,又问高览道。
“回禀公子,末将手下亲卫十数人皆可信任!”
韩俊点点头道:“如此,我就借用一下,命他们皆骑快马分头而行,沿河水截住赵孚,程奂两位将军,命令他们沿河掉头北上,与我东西两侧夹击公孙瓒!”
高览领命找人去了,韩俊咬着牙握着拳头,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不害怕。
在沮授,高览等人面前,韩俊一直都是镇定的,从来都没有流露出自己的恐惧,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莫名其妙的穿越成为韩馥的儿子,他当时几乎已经吓破了胆。《三国演义》里面并没有提到韩馥以及他亲人的下场,但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覆巢之下无完卵。所以,已经死过一次的韩俊,只能咬着牙努力着试图改变自己悲催的命运。
晓行夜宿,大军一路北上,韩俊与沮授两人几乎寸步不离,穿越众韩俊必须尽快适应这个时代,幸好这是一个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的时代,幸好他身边有一个饱学之士。所以,韩俊就像是一块海绵一样,拼命从沮授身上汲取着营养,这也使得沮授对他越发的忠实与期待。
韩俊之前名声不显,但是危难之际方显英雄本色,在冀州岌岌可危之时,韩俊勇敢地站了出来,这就使得沮授高看了他三分。果敢,机智,敏锐,善纳,再加上好学,足以让沮授奉献出毕生才学以辅佐。
一路急行军北上,一日之后大军已过魏郡,赵郡,到了常山郡境内。
韩俊并不打算在常山郡境内多停,一者张颌已经传来消息,前方战事并不顺利,原来打算坚壁清野,可是大军抵达之后才发现中山郡已经混乱,中山郡太守弃官而逃,所以急需韩俊前去主持大局。二者韩俊对于常山郡太守可没有什么好印象。
审配,审正南。
前世韩俊对于他倒并没有什么恶感,但是现在他却讨厌一切忠于袁绍的人。田丰的例子让他明白,自己这只小翅膀并不能扇动太多人改变对袁绍的忠诚。而审配,历史上就是对袁绍忠心耿耿一直到死都未曾变节。
可是他不想停留,却不得不在常山郡内停下了急行军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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