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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在他心尖

佚名 著

美文同人连载

刑烛是许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因她漂亮到了极致,潋滟瑰丽,犹如高贵而又浪漫的红玫瑰。但性格却寡淡乏味如冷水,生涩冰冷。美人无趣,连刚恋爱的男友都怒甩了她,“刑烛,和你在一起,简直浪费了我十五天的生命!”事情传出,在众人看好戏时,当事人刑烛淡淡勾唇,意味莫名的反问了一句,“是吗?”是的,所有人都这样觉得。直到褚家那位年轻俊朗,手腕决断的年轻掌权人回国。江城大半名媛的目光都粘在了上面,...

主角:   更新:2023-08-08 06: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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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玫瑰在他心尖》,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刑烛是许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因她漂亮到了极致,潋滟瑰丽,犹如高贵而又浪漫的红玫瑰。但性格却寡淡乏味如冷水,生涩冰冷。美人无趣,连刚恋爱的男友都怒甩了她,“刑烛,和你在一起,简直浪费了我十五天的生命!”事情传出,在众人看好戏时,当事人刑烛淡淡勾唇,意味莫名的反问了一句,“是吗?”是的,所有人都这样觉得。直到褚家那位年轻俊朗,手腕决断的年轻掌权人回国。江城大半名媛的目光都粘在了上面,...

《玫瑰在他心尖》精彩片段


九月末的江城,烈夏的余温逐渐褪去,傍晚的一场暴雨将整座城市洗涤一新。那些粘腻的、燥热的,也随着这一场雨,没入了深邃夜色之中。
刑烛睡醒时,窗外的雨声已经停了,睡前那一缕黄昏的光意也无声的从卧室里溜走,一切都很安静。
安静到,让她心里只剩下空荡荡的一片。
扫了一眼床头的数字时钟,20:29。
回国一周了,她的作息还是极度混乱。每天凌晨三点后才能睡着,堪堪睡到早上七点,下午五六点时还要再睡一觉才能补回来。
虽说省了吃晚饭的麻烦,但每当夜深人静时醒来,就会有一种浓稠的情绪扑面而来。
像是一张看不到摸不着的大网,无声裹住她,再紧缩。
床边充电的手机震了一下,刑烛扫了一眼。
是来自于微信的一条消息。
【男朋友:小烛,睡了么?】
不等刑烛回复,来自于同一个人很多条消息,迫不及待的弹了出来。
【男朋友:刑烛,我们分手吧。】
【男朋友:我在你家对面的咖啡厅等你,我把话和你说清楚。】
【男朋友:别让我等太久。】
空旷的房间里,灯还没有打开。
刑烛凝视着唯一的光源。
几秒后,手机屏熄灭了。
-
暴雨后,夜间的温度直线下降。
刑烛在黑色缎面长裙外披了一件深咖色的大衣,及腰的长发极有层次感的散落在腰际,脸颊素白,却无法掩住五官中的浓艳瑰丽。
推开咖啡店的门,她视线扫了一圈店内,最终在靠窗的位置迎上了一道男人的视线。
眼神交汇的瞬间,刑烛隐匿的蹙了蹙眉。
当初不该把他的备注简单设置成‘男朋友’三个字的。
不然,现在就不会连他的名字都要想上几秒。
张凯,她在国外留学时交往的男朋友,也是学长和同乡。
算上今天,他们两个一共在一起了十五天。
恋爱前期,因为她课程宽松的缘故,和他也出去吃过几顿饭。后期因疫情回国,这次是他们回国后第一次见面。
刑烛走了过去,在张凯对面坐下。
张凯是一个很标准的金融人,手腕上的劳力士象征了他的人脉与身份。
他也是一个情绪丝毫不内敛的人,比如他眼底毫不掩饰的,对着她的烦躁和乏味。
“我等了你十五分钟了。”
刑烛嗯了一声,“雨天堵车,抱歉。”
张凯眉头下意识皱起,“咖啡店就在你家对面,几分钟的路程,你也要开车?”
刑烛反问了一句,“不然呢?”
不然呢?
简单的三个字,令张凯瞬间沉默。
也就是在这瞬间,他的脑子里掠过无数的过往画面,几乎每一幕都让他和现在一样烦躁。
因为,刑烛真的太让人乏味了。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找了一个浓颜系白富美,实际上,刑烛就像是一杯白开水口味的烈酒——浓烈浮于表面,实际上无味、无趣、无波澜。
一年到头除了上课全都宅在宿舍里,不旅游不交际,除了微信,连别的社交软件都没有第二个。重要的是恋爱不娇嗔不调情,吃顿饭都犹如在探讨论文开题。
这是留学生,还是老古董?
“我在微信上说的事,你怎么看?”
张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和刑烛分手。
但是,如果她愿意挽留他的话,他还是可以再考虑考…
他的思绪还没有延伸下去,对岸的女人就忽然平静的开了口。
“分手可以,我们在国外一起养的那只牡丹鹦鹉,归谁?”
虽然提出分手的人是他,但是张凯还是因为刑烛这平静的语气而面色剧变。
什么意思,他还不如一只鸟重要?!
张凯猛地拍案而起,“刑烛,你这人真的一点意思没有,和你在一起,简直浪费了我十五天的生命!我相信无论是哪个男人,都不会爱上你这样的木偶!”
话音落下,不管外面又下起了大雨,张凯直接甩脸走人。
店里本身就没什么人,这边的动静让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刑烛神色未变,沉默的凝视着张凯离开咖啡店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视野之中。
或许明白他发怒的原因,但既然决定分手,那就不必浪费精力思考。
她崇尚低耗人生。
唤醒一侧呆滞的服务员,让他上了一杯咖啡。
在等待的过程中,刑烛的视线转而看向街道上影影绰绰的行人。
雨这么大,他们冒着雨,要去上班、上学,还是约会?
刑烛想起她在和张凯约会的时候,始终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旁观的第三者一般,根本不可能冒着大雨去赴约。
上班和上学,也没有。
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刑烛漫无目的的想着。
直到街道对岸一处坏了的街灯忽然亮起,她下意识看了过去。
夜色浓稠,昏黄灯光旁的挡雨亭里站着一个人。
一个男人。
大概185+的身高,在这座南方城市里,遥遥领先于众人。黑发凌乱散落在眉下眼上,有种慵懒的随性。
或许是因为雨天的缘故,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防水冲锋衣,拉链拉到了最高处,衣领被迫竖起。黑色的口罩立体的包裹着他高挺鼻骨以下的唇和分明的下颚——虽然看不到,但是刑烛却下意识脑补了出来。
昏黄的灯光此刻如同氛围灯一般,令他和每一个步履匆匆地灰色行人都不同。
他好像会发光。
前面那一桌是两个小女生,她们也同样注意到了街边的人。
更注意到了,他此刻没有打伞。
左边的女生怂恿右边的去送伞,这过程没有持续很久,右边那个女生拿起伞就冲了出去。
刑烛眨了眨眼,漆黑的黑眸凝视着这一切。
他们两个好像在交谈,刑烛也趁势看到了他抬起的眼睛。
黑眸深邃,漆黑一片,像是能融入夜色里一般。
他漠然的拒绝了女生的雨伞,后者一脸不高兴的回来了。
“这人一点礼貌没有,和他说话都不搭理!”
“哈哈哈哈可能是因为你今天没化妆?安啦,别生气,说不定他口罩下的脸奇丑无比!”
女生好像被同伴安慰到了,笑了起来。
刑烛在其中捕捉到了什么令自己发笑的片段,扯了扯唇角,视线再次看向窗外。
就在这一瞬,街道对岸的男人,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抬眸看向了她的方向。
这不长不短的距离,足够她看清那双眼睛。
该怎么形容她的所见……
就像她曾见过的教堂里的那只黑猫,有着一种被世人赋予的,无法窥探的神秘与隔绝。被他注视时,像是人已经彻底被洞悉。更因为他并不是那只猫的原因,这种感觉更强烈。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也从未有过如此刻这般脑海内好似轰然炸响,却又迅速归于安静的感觉。
这隔着匆匆人烟的对视转瞬即逝,一辆公交车从眼前驶过,刑烛再次看向路灯下时,那已经没有人了。
雨下的更大了,天气预报不会说谎。
-
刑烛已经忘记了江城又名雨城。
她十三岁赴外留学,截止目前长达八年。她二十一岁了,这八年中回来的天数,屈指可数。
以至于她忘记了像行人一样,只要是雨天,无论是小雨还是大雨,都穿上一双防水的雨靴。
因为江城北边地势低,只要下雨就会形成积水。
坐上车,小腿以下都湿了。
回家后,刑烛先泡了个热水澡。虚浮于肌肤表面的雨水带来的粘腻和潮湿感被洗净,现在这一刻,是她这一周来最舒畅的。
裹着浴袍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在化妆台前坐下。
四方形镜面倒映着这空旷的卧室,还有镜子前坐着的人。
肌肤雪白,浴袍微敞,锁骨处有着一道灰色的长疤。许是为了让这疤痕美观一些,上面纹了一枝玫瑰。那灰色的长疤,成了玫瑰的根茎。
是一种别致而又奇怪的美感。
像纯白里糅杂了一抹深红,它们互相交融,最后终究在动态中获得了暂时的稳定。
刑烛擦着面霜,想着什么。
过了会儿,她从出神的状态中抽离了出来,站起身走到了床边。
拿起手机,看到张凯给她又发了几条微信。
她还没来得及改备注,聊天框里显示的依旧是‘男朋友’三个字。
【男朋友:我想好了,鹦鹉归你,等回校后,你自己去接它。】
【男朋友:还有,我知道你在江城没有朋友,所以我们虽然分手了,我还是愿意做你的朋友,帮助你修补你残缺无趣的性格的。不用谢,好友也不用删了,有事找我。】
刑烛看着这两行充满自信的字眼,扯了扯唇。
准备删了张凯时,张凯似是感知到了什么,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刑烛落在屏幕上的手,也停了一下。
【男朋友:对了,看在我们曾在一起过十五天的份上,我的最后一个问题:十天前的一次聚餐,虞清喝多了,说你应激性失忆过,是真的假的?】


虞清是她在国外留学时的舍友,刑烛确实把自己的一些私事和她说过,虽然她们的关系平平。
当初为什么要把那些告诉虞清来着…
她记不清了。
可能因为当时宿舍里只有她们两个人,虞清说了很多自己的私事,而她觉得自己也要说点什么出来附和一下,不然虞清会很尴尬吧?
应激性失忆而已,她也只是失去了很多年前的,短短的一个月的记忆,又有什么好说的。
没回张凯,刑烛点了一下他的头像,往下拉,准备删了他的好友。
手指滑动着屏幕,就在滑到张凯朋友圈时,她忽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动作停了下来。
刑烛点开了张凯的朋友圈,这是他们认识一个月以来,她第一次点开。
他的朋友圈内容十分丰富,各种旅游打卡和股票截图,这些她没兴趣。
她感兴趣的是,他三天前发的一张照片。
文案:【和我最好的兄弟聚会,国内最年轻的两个老总,大家应该都认识他们吧?】
图片:张凯、和两个男人。
刑烛不动声色的将手指放在屏幕上,点开了照片,朝外扩张,将照片放大。
正中心的,正在点桌几上的檀香的男人的侧脸,也就放大般的映入了眼帘。
他似乎不知道有人正在拍照,姿态散漫,穿着简单的纯黑色T。精致的面部轮廓被闪光灯照射的愈发立体,袅袅烟气在他指尖浮现涌动着,像是一条虚幻的蛇。
她属蛇。
刑烛想着,有点儿巧。
更巧的是,这个男人,就是她之前在咖啡店外见到的那个。
江城这个地方果然还是太小了…随便碰到一个男人,都能是她前男友的好朋友。
她还以为他只是个大学生,原来已经工作了。
忽而想起来之前咖啡店那两个女生说的话,其中一个说:这男人口罩取下来说不定奇丑无比。
结合现在他没戴口罩的脸,刑烛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唇。
这叫奇丑无比,世界上大抵没有能看的男人了。
长按手机屏幕,她点了【保存】。
而后退出了微信,删张凯的事,暂时搁置。
把手机放到了一边充电,靠在床头,刑烛拿起了一本书。
时间分秒流逝着,眼睛虽然是在看,但是却没看进去内容,今晚她格外的心浮气躁。
扫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两三点了。
毫无困意。
起身拉开了卧室的遮光窗帘,世界安静而又寂寥。
楼下垃圾箱旁蜷缩着一只黑色的猫,它好似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向眼前的高楼。
刑烛也看了过去。
一人一猫对视着,刑烛不懂它在想什么,它却好似认识刑烛很久了,一点都不怕生。
重新拉上了窗帘,喝了一小瓶没什么用的安神补脑液,她睡了。
独居的好处之一,想几点睡觉都可以,除了她自己,没人在意她的作息。
躺了十分钟左右,刑烛忽然想起了什么。
睁眼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日期,蹙了一下眉。
明天,是一周前约好的回家的日子。
不过是晚上回去,她下午还能补个觉。
-
第二天晚上七点半,生物钟准时叫醒了她。
洗了脸换了衣服,拿着车钥匙,刑烛就出了门。
昨天夜里的雨下的很大,好像把车库淹了。好在这里在江城也算是高等住宅,物业本职做的不错,一天内,就已经把水全部排干净了。
刑烛上车的时候,还有物业在身后吆喝着,“哎,别的小区可没咱华庭府效率高,我刚刚出去看了一眼,全都淹着呢!”
刑烛把车开出去后,发现物业倒是没说假话。
对面上河郡的人全都踩着水出来的,脸上表情无比哀怨。
路上积水也挺深,她开的奔驰大G,底盘高,这些对其无法造成影响。马路上抛锚的车比比皆是,它们的主人朝着这辆畅通无阻的行驶着的大G,露出了艳羡的眼神。
有人抬手想要拦住它寻求帮助,刑烛车速放缓了点儿,那人看了一眼驾驶位,却忽然阴阳怪气的冷笑了一声,“女司机,算了,可别让她下来帮倒忙了。”
刑烛面无表情的加速,溅起污浊的水花,沉重的砸在了那人的身上,她听到了一句暴怒的脏话。
到达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分钟后了。
两层的独栋别墅,矗立在最南边地势最高的富人区。别的地方被淹的死去活来,这里依旧明光铮亮。
摁下门铃,章妈压抑着喜悦开了门,“烛烛回来啦?”
刑烛看了一眼眼前人,嗯了一声,换了鞋走了进去。
客厅里,淡黄色的灯光温暖舒适,三个人已经坐了一桌,像是在说什么好笑的话题。
刑烛的出现,让这温馨的场面无声被打破,笑声瞬间消失。
就像是电影忽然地转场,情绪破碎,从中蔓延出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
而刑烛本人,像是并没有意识到这一切的安静都是因为她的到来。
在长桌最远的位置,她平静地拉开凳子坐了下来。
凳角摩擦地面,发出了一道刺耳的声音。
与此同时,一道讨好似的女声,混着这刺耳声传入刑烛的耳里。
“烛烛,你终于来了,我们都等着你开饭呢。阿姨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你快尝尝,好不好吃?”
刑烛抬眸,黑白分明的眸色像是清晰的水墨画,和她本人那浓烈如欧洲油画一般的五官有着鲜明的对比。
被她注视的人,有些害怕一般的抿住了唇。
刑烛收回视线,夹了一筷。
腻着油光和没炒好的浅糖色的排骨躺在光滑的碗里,虽说不至于令人作呕,但卖相上,是让人提不起食欲的那种。
在三人注视的目光下,刑烛吃完了。
没说话,又夹了第二筷。
刚撂进碗里,浑厚的男声就遂之传了过来,“不想吃就不要吃,不想回就不要回,摆脸子给谁看?!”
刑烛并不觉得自己在摆脸子。
她只是不想浪费自己的精力,强行捧个笑脸,热络奉承。
毕竟她就算这样做了,也讨不到半点好。
她的低耗主义人生的精髓,就是从家里凝练而成的。
干脆放下了筷子,她声音淡淡,“爸爸,如果我不回来,是不是有人又要和你哭诉,说我不肯接纳她们?”
刑烛话音刚落,另外两人面色巨变,但是却都未曾出声。
只是同步性的,露出了可怜无助的眼神,看向主位上的刑秦。
大抵没有一个中年男人能拒绝的了柔软的女人如此求助于自己,就算一个是二婚妻子,一个是二婚妻子带来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他也愿意因为壮大的虚荣心,而去强烈苛责自己许久未见的亲生血脉。
刑秦,“难道你接纳了她们?刑烛,八年了,我以为你会长大,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不懂事!”
刑烛,“是啊。”
刑秦被哽的无言,看着眼前安静却又浑身长满了看不见的锐刺的刑烛,深呼吸了一口气,“吃饭,你吃完了就走,别让我心烦。”
晚饭结束,天色已经完全黑了,阴天的缘故,天幕更像是被一层黑蓝色的厚布给深深的盖住了一般。
刑烛坐上车,章妈小心翼翼的跑过来,站在她的车边,送上了一包糖炒栗子。
“烛烛最喜欢吃的,都是炒开了口的栗子,快拿着…”
抬手接了过来,裹着栗子的纸还是烫的,晦暗夜色里,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模糊。
“谢谢章妈。”
章妈如释重负一般笑了笑,“烛烛,其实你阿姨是没有坏心思的,你爸爸也只是粗心,关心不到你的情绪。这些,章妈这五年看的很真切。事情都这样了,你何不放下执念,回家呢?你在国外一个人那么孤单,回国了自己还要住那么偏的地方……”
章妈说着说着哭了起来,眼泪滚烫的落在刑烛的手背上。
“章妈,我回家了,也不会过的比现在更好的。”
“可是…”
“况且,有执念的,从来都不是我。”
章妈想到了什么,抿着唇没有继续说话。
余光看到了身后来了人,章妈后退,退回了别墅里。
刑烛剥开栗子壳,整了一个圆润饱满的栗子放入嘴里。咬着栗子,感受着滚烫的温度,她视线看向车窗外。
唐霜,不,现在应该叫她刑霜。
刑霜站在车窗外,五官小巧乖巧,黑长发到肩,眼底却满是嘲弄。
“刑烛,你可真幸运。”
“你也不错。”
听出了言语之中的讽刺,刑霜面色一白,咬牙道,“刑烛,你就是个丧家之犬,所有人都在戳你的脊梁骨,凭什么还这么傲?!”
刑烛想,丧不丧家的,被欧倩带着改嫁的刑霜,不也算一个吗?
不想和刑霜废话,她收回视线,一脚踩下油门,冲出了刑家别墅。
有了昨晚失眠的前车之鉴,刑烛知道自己回家了也睡不着,干脆就在街上漫无目的的开车晃着。
和昨晚一样,又下了雨。
江城的雨季就是这样,连绵不断半个月。她想起来了,上次她回来的时候,也是赶上了雨季,自己在家里呆了一个周,快要发霉。
后来,她坐上飞机回了学校。
没想到这一次回来,还是碰到了雨季。
车在路边停了下来,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顺带看到有人给她发了条微信消息。
不想回。
手机丢到了副驾上,刑烛松懈的靠在了身后的软垫上。
外界的喧嚣让她心神忽地安静,竟然小憩了一会儿。
二十分钟后,刑烛猛地睁开眼,雨水疯狂的下坠,四周都是黑茫茫的一片,只有不远处一家24h便利店透着灯光出来。
她赶忙发动车,发动机一阵嗡鸣和颤动,车直接憋灭了。
她立刻熄火,探出去看了一眼,人一愣。
原来刚刚停车的位置不是高点,反而是最低点。这会儿的暴雨,已经把大G轮胎淹的都见不着了。
这车不便宜,她自己赚钱买的,钱不是大水飘来的,她会心疼。
刑烛立刻给保险公司打了电话叫拖车,但应该是这几天车进水的不少,打了半天都是忙音。转而给4s店打电话叫拖车,那边的人却吼了一句,“你先把你车辆进水状态拍张照发过来,确定准确性!然后我们派拖车去拉!”
这地儿,外面狂风暴雨,积水也都到了她小腿了,现在出去拍?
有必要?
刑烛还想说些什么,那边直接给电话挂了。
车不能一直泡在这里,便利店距她也有一段距离,她这里还是个拐角,没人能注意到她帮助到她。
刑烛干脆也没打伞,拿着手机下了驾驶位。
暴雨淋漓,手机屏幕被雨水击打到失灵,她用身体给手机挡住雨水,勉强拍下了车的进水状态和此刻状况。
她揣着手机准备重新上车,丝毫没注意到前方不远处被水流冲击的,正在朝着最低处飞驰过来的尖锐宽大的铁片。
没有觉察到危险即将到来,刑烛的双腿依旧泡在浑浊的雨水中,雨水冰凉,甚至导致其有些发软。
大G底盘高,驾驶位也高,平常上车的时候觉得没什么,现在却有点艰难。
刑烛双手撑在车门框上用力,左腿上了车,右腿轻松多了。
然而她刚抬起右腿,兜里揣着的手机就因为她的动作而顺势朝外滑了起来。
这种情况下,手机不能掉。
刑烛下意识停下动作,弯腰去扣紧,手刚刚触碰到手机的下一瞬,人直接被后方重力给狠狠的撞到了车里,身子被狠狠的压在了驾驶位上!
手机掉了。
刑烛脑子里的神经顿时崩成了一条线,吼了一句,“你他妈的——”
她的话音还未落下就夏然而止,因为车内昏暗的内置灯照亮了她眼前的视线。
又是他。
张凯的好兄弟。
男人压在她的身上,双手撑在她脸颊的左右两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边,一声又一声,像是呼啸着的狂风。
他直勾勾的凝视着她,眸色漆黑而又沉寂,声音低沉,不夹杂任何其他的情绪,“刚刚你腿前方有被水冲过来的铁片,我不推你,你腿就废了。”
原来他就是那股从后方忽然窜出来的重力。
不用他解释,刑烛这时已经听到了铁片刮在车身时发出的刺啦声。
她抿着唇没有说话,呼吸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谢谢。”
近距离的接触没有持续几秒,男人视线径直看向身后,没回应刑烛的道谢,翻身就准备下车。
这一瞬间,刑烛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下意识抬手,直接拉住了他黑色T恤敞开下坠的领口。
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的领口被扯的很大。
流畅健硕的肌肉线条,向上突起的八块腹肌,还有腹肌下的…
一瞬间,该看的不该看的,她全看了。



刑烛的思绪有一刹那的空白和断线。
四周仿佛在瞬间静谧无声。
直到男人回头,锋利的视线掠过刑烛扯着他领口的手,眉峰挑了一下,挑出几分不羁的漠然。
“你干什么?”
“雨水已经快到小腿,这里地势最低,你出去了也不好走。我找了4s店,拖车马上到,你可以坐我副驾驶上等一会,4s店的人会带我们走。”
刑烛语速不快不慢,但极为认真,杏眸潋滟,好像是真的在为了他考虑。
至于后者,沉思几秒后,薄唇似笑非笑的勾了勾,隐喻晦暗莫名。
他声线低沉的反问了一句,“到小腿,你确定?”
有什么不确定的…
刑烛一开始还不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迎上他似乎带了几分漫笑的眼神,脑子里忽然映出昨晚他站在路灯时的模样。
优越、夺目。
瞬间,她明白了。
这男人的身高至少比她高十五厘米往上,她觉得水势很高,快没到小腿,对他来说…可能就没那么深。
他的话,是嘲讽?
不等她细想,男人就扫了一眼她拽着他领口的手,“拽上瘾了?”
刑烛下意识松开了手,手心有几分隐隐的灼。
男人也顺势从车上跳了下来,果然,四平八稳。在参照物的对比下,水势好像也没那么高了。
刑烛想起她那掉到水里摸都摸不着的手机,立刻起身,“我手机掉水里了,你能不能帮我打电话找个拖车?”
“你刚刚不是说,你已经和4s店联系了?”
刑烛眨了眨眼,“是啊,如果你不走的话,我就可以借你的手机,和4s店联系了。”
正和她对话的人,像是没想到刑烛会来这一出。
对于她的语言陷阱,如果换个男人,或许早就迫不及待的跳了进去。
而他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刑烛,“……”
冷漠的男人。
刑烛也不着急,依旧平静的坐在车上。
未过半分钟,右侧积水较少的地方,一辆黑色的车就停靠了过来。
天太黑了,刑烛对车也没太大了解,一时间也分辨不出什么车。
不过,这辆车的出现,是意料之中。
因为她在几分钟前,就透过后视镜观察到了它的存在。
车窗缓缓下拉,浓稠夜色中,影影绰绰的看到了一双冷淡的眸子,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上车?”
当然上。
刑烛从车上下来,踩着水。
黑裙和风衣下半部分都被水浸透了,裙子不方便脱掉,刑烛就把风衣脱掉,抱在了怀里。
余下的黑裙将身材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修长的天鹅颈和深陷的锁骨。
夜色氤氲,她的纹身和根茎做成的伤疤模糊的看不真切。
她问了一句,“你知道我要去哪儿么。”
“不。”他好像惜字如金。
“你现在开的方向,是去往我家里的反方向。”
“北边积水太严重,我只是朝着南边走。”
刑烛哦了一声,“那麻烦手机借我,我给4s店打电话。”
“进水的车太多了,4s店现在早就没拖车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给他们打电话,他们为了不流失客户,只会拖延时间。”
“……”
刑烛忽然如梦初醒似的懂了。
怪不得,拖个车还要拍照,原来是4s店里根本没了拖车。
想起自己为了拍照经历的艰辛,刑烛冷笑了一声。
是她太蠢,还是这些人太精明。
身侧人在这时把手机丢了过来,念出了一串号码,“打这个电话,说车辆位置,会有拖车过去拖。”
刑烛照着他说的话照做了,事情办的很顺利。
电话挂断,她把手机递给了他。
男人单手开着车,另一只手去接手机。
扯了一下,没扯过来。
他的视线顺着手机的方向看了过来,入目,就是女人素白纤细的手指,紧紧捏着纯黑色手机的另一端。黑白交织,对比鲜明。
男人薄唇抿成了一条线,黑眸内泛着危险的情绪。
喉结耸动时,拽着手机另一端的手忽然松开了,始作俑者朝着他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
“谢谢你,褚尽。”
车窗外的流光灯恰到好处的洒在她翘起的唇角,那本就浓艳的五官几乎是在刹那间鲜活生动了起来。
褚尽的声音没有温度,“看我手机?”
刑烛摇头,“打电话的时候,电话那头的人问了一句,‘褚尽的手机怎么在你这里’我没有办法,只能听到了。”
不过,他名字挺好听的。
褚、尽。
和她的名字一样,都是两个字。
而且,她喜欢这个尽字。
褚尽没有回话。
刑烛也不多说,视线看向窗外在雨夜里愈显朦胧的夜色,头微微探了出去,清冷的声音裹挟在了雨风中,像是那不断下坠的清冷雨滴。
“我叫刑烛,刑法的刑,烛火的烛。”
-
车最终停靠在了一家星级酒店旁边,周遭十点还没结束营业的各式各样的店铺灯光零碎的洒在车内。
趁着灯光的势,刑烛扫了一眼方向盘的车标,觉得有点眼熟,想了一会儿。
是宾利。
富二代?……不,张凯朋友圈里,他的身份是老总,也有可能是富一代。
有点太年轻了,刑烛放飞了思绪。
褚尽坐在驾驶位上,单手撂起了右边的车内抽屉,拿出了一盒烟。
烟条都夹在指缝里了,他的视线才看向了刑烛。
“?”
他一个字都没说,刑烛对上他视线的瞬间,脑子里却自动把他的眼神给翻译出来了。
既然他问了,她就如实回答,“我不喜欢烟味。”
褚尽深深地凝视了她几秒,像是不懂,她为什么如此不知好歹。
这是他的车。
他收回视线,拉开车门准备下车,继续自己的目的。
“你等等。”
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他好似有几分不耐的回头,“还有事儿?”
“没什么大事,”刑烛看着他,“就是说,我现在没法回家,身上也没带身份证,晚上不能不睡觉。你能不能,帮我开一间房?”
褚尽没说话,只是咬着烟看着她,凝视着她的黑眸如同剥脱一般的审视。
刑烛面无表情的和他对视着,无声坐直了身体,从兜里拿出了一张卡,素白修长的指尖夹着,递了过去。
“房费我出,报酬我也出,谢谢你。”
褚尽的视线在她的脸上停留了很久,最终落在了她手里的银行卡上。
他低声哼笑了一声,在那张冷漠的皮相上,像是瞬见绽开的冷焰火。
刑烛眼神深了几分。
褚尽抬手扯过了银行卡,长腿迈开,下了车。
刑烛凝视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她的视野之中。
她松下了背部挺直的力气,慵懒的靠在副座上,视线扫了一圈车内的内饰。
性·冷淡、简约、黑白灰。
这是她捕捉到的关键词。
而后她发现,这些关键词,好似都能精准的套到他的身上。
再看向零碎的挂饰,一个是扭曲的mini油画,还有一个是色彩奇异的苹果。
原来是喜欢抽象艺术的...那副mini油画,她还曾见过放大版实物。
这种观察让她觉得奇妙,被她观察的人,她更觉得神奇。
就在这时,驾驶位的车门被打开,神奇的男人丢了一张房卡进来。
她刚拿起房卡,他又丢了张银行卡过来。
不等刑烛开口,他就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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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卡是1709,在十七楼,隶属于贵宾大床房。
她上来的时候顺带看了一眼价格,9999一晚。
在三线城市,这价钱不便宜。
而且重要的是,她没告诉褚尽她的银行卡密码。所以,这9999,是他出的。
好人。
滴的一声,房卡解开了房门。
刑烛走进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脏兮兮的大衣丢到了垃圾篓里。
然后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黑色缎面长裙,拧眉扫了一眼裙摆的污渍。
不知道今晚洗了之后,明早能不能干。
早知道上来之前去买套衣服的,她有一点点轻微洁癖。
但,现状就是如此。
脱了衣服,刑烛进了浴室。
不同于往日的洗澡,这一次,她几乎要给自己给泡发了才罢休。
半小时后,她才裹上浴袍,浑身热气的从浴室里面出来。
刑烛泡澡的时候习惯放空,这是她一个解压和接纳自我的方式。
就在她刚走出来,思绪还没完全回拢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一下。
她的视线顿然看向身后的镜子。
镜子里,她头发湿润的贴在脖颈上,发丝缠着脖颈,粘腻湿滑。因为泡澡的缘故,面色白里透红的嫩,浴袍很短,到小腿就没有了。
她清晰了解自己的优劣势,也了解人性。
思忖片刻,她走到了门后,靠在门上。
没开门。
“还有事儿么?”
门外传来的声音和刑烛的设想不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里带着讨好。
总之,不是褚尽。
她还想和褚尽说点话来着…算了。
“小姐您好,是褚先生让我过来带话的。褚先生说,您的车明早八点之前会修好,您可以去环城路4s店内取。您的手机也被捡到了,一并放在车上。您看,没问题吧。”
话没听完,刑烛就已经朝着浴室走了,声音拉的绵长,“没问题,麻烦了。”
门外人好似还说了什么,刑烛没有听到了。
吹风机的嗡名声在耳畔响起,遮挡了一切外界的声音。
她闭着眼睛享受着温热的风的吹拂。
头发半干了,她才想起什么,躺在床上打了个客服电话。
“1709,麻烦送一套全新的女士内衣…c罩,还有,如果可以的话,帮我买一套M码的黑色裙子,长短无所谓,谢谢。”
电话挂断,刑烛闭眼。
今晚困的好早。
因为要等衣服送来,不能睡觉,她就撑着眼皮看着白皙的天花板。白日里所有事情都在眼前盘旋,脑子里的思绪如同打了结的棉线一样,解不开,缠的人心烦。
十分钟后,服务员将刑烛要的所有东西都送了过来。
刷卡付钱后关上门,她就倒在了床上。
今晚她的入睡十分迅速,但是睡梦里却并不算安静祥和。
因为她,好像梦到了她那失去的记忆。
还有,不久之前没有几面之缘的男人。
且,这个男人在她的梦里…和她做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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