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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初似锦

莫西凡 著

美文同人连载

《如初似锦》(甜宠、小虐、诙谐、爽文。)活在尘埃里的云府六小姐云初雪,意外的高嫁进了太傅府,嫁给了都城姑娘心中的那轮明月。结果新婚当天就被合欢酒毒死了。配角终究是配角?本以为这一生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她重生了。重活一世,断不能悲剧重演,读书、经商、女红、厨艺等等,除去风花雪月她全都要。一心想着悄无声息脱离云家自力更生顺便报仇雪恨。\r...

主角:云初雪云银铃   更新:2023-09-12 15: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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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初雪云银铃的美文同人小说《如初似锦》,由网络作家“莫西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如初似锦》(甜宠、小虐、诙谐、爽文。)活在尘埃里的云府六小姐云初雪,意外的高嫁进了太傅府,嫁给了都城姑娘心中的那轮明月。结果新婚当天就被合欢酒毒死了。配角终究是配角?本以为这一生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她重生了。重活一世,断不能悲剧重演,读书、经商、女红、厨艺等等,除去风花雪月她全都要。一心想着悄无声息脱离云家自力更生顺便报仇雪恨。\r...

《如初似锦》精彩片段


深冬飞雪,寒风凛冽,云初雪一袭嫁衣躺在地上,视线有些模糊,她努力的睁开双眼,无非是想死个明白。
她出身云家,云家是世家大族,她爹是当朝掌管兵部的六卿之一。
云家的小姐本该是名门贵女。可她不是,她只是个意外,是她爹云尚德酒后与府上乐女贪欢所生。
今日是她出嫁大喜之日,本以为她的人生会有一个新的开始,没想到却是终点!
“贱人,就凭你也想嫁给九郎,做梦,去死吧!”
看着落在脸上的鞋底,云初雪动弹不得,只能任人践踏。
“已经毒发,就算梅时九现在赶来也没用了,走吧,这里毕竟是梅府,被发现可就麻烦了。”说话的男子,便是刚才闯进来灌她毒酒的人。
“谁会管她的死活,她是个什么东西,要不是云初琴那个贱人将她送到九郎床上,九郎能娶她?原本今日嫁给九郎的应该是我云初棋……云初琴自己嫁不得九郎便坏我好事!”
云初棋对着奄奄一息的云初雪一脚一脚的揣着。
“她马上就死了,你若还想嫁给梅时九此时就别多生事端,走!”
男子的声音明显重了几分。
云初棋这才作罢,男子临走时不忘整理一番,造成服毒自尽的假象。
纵然再不甘,云初雪此时也无能为力,无能为力这四个字是她这十七年人生的全部概括,她以为她这平平无奇的一生就这么窝囊的结束了。
双眼合上的时候她心里想着,若有来世,她绝不让自己再活得像尘埃一样卑微,她一定会让害她的人都付出代价。
或许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心声,终是怜悯了她一回。
让她……活了过来。
当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她回到了十岁那年。
熟悉的木板床,熟悉的破棉被,熟悉的一切,这些她曾经想要摆脱的一切,此刻让她无比眷恋。
“咳~”
强撑着身子起身,被屋里的烟子熏得喘不过气来。
其实她醒来了好一会,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就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她过完了凄惨又窝囊的一生。
“这天怎么这么冷,咱也是倒霉,被派来伺候这么个主,其他姑娘院子里都是银炭,咱这连黑炭都没有,就给了那么点灶炭…熏得满屋子都是烟子。”
“行了,别说了,六小姐也是个可怜的,还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场病,都跟云姑姑说几次了,也不见让郎中来看看,怕是熬不过去,有一阵没动静了,咱们进去看看吧。”
“小姐?她算哪门子小姐,得,你可怜她你进去看,我可不进去,别过了病气,也不知拖着这口气做什么,这般活着,倒不如死了干脆!”
尖酸刻薄的话让拖着病躯挪到门口的云初雪笑了笑。
她记得这个娟儿是在别的院里犯了事被罚到这来伺候的,这里缺吃少穿,别说油水,出去还要受其他下人的白眼,盼着她死倒也正常。
“娟儿,六小姐怎么说也是府里的小姐,她若是真抗不过去,咱们也不可能再去伺候别的主子,到时候是要发卖出府的,别说了,进去看看吧。”
这个还算清醒的叫桃儿,屋里那点灶炭也是她去要来的。
桃儿说完也不管娟儿了,挑起破旧的棉帘子准备看看去。
棉门帘刚一撩开,桃儿就吓的一声惊叫后退了一步。
再看,只见云初雪扶着门半倚半靠的盯着她。
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瘦得凹进去的双颊,一双原本就有些大的眸子更显大了几分,此刻看上去甚是吓人。
“六小…小姐!”
桃儿吞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唤了声。
棉门帘撩起了一道缝,冷风灌进去让云初雪不由打了个寒颤。
“进来…把屋里的炭熄了,把窗…打开一会。”
云初雪此时只有一个年头,活着!
拼尽全力的活着!
她记得,这场风寒虽然她命大活下来了,却落下一身病根。
“…是!”
桃儿明显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听话进去照办。
其实这主子除了不受待见让她们跟着不讨好,其他也挺好的,像这样使唤她们的时候几乎没有,凡事都自己来。
“六小姐还病着呢,这风透进去你可受不了,你赶紧进去躺着吧。”
娟儿淡淡扫了一眼云初雪不冷不热道了句,桃儿的话还是起了点作用,这儿再不好,总好过发卖出府,谁知道会被卖到哪里去。
嘴上说小姐还病着,人却站着一动不动不伺候。
桃儿将灶炭弄灭了,又开了一扇窗,知道云初雪可能是被呛着了。
“六小姐,我扶您去床上躺着吧。”
桃儿忙活完见云初雪还靠在门边,想了下上前扶着。
十岁的年纪,因为从小营养不良所以个子不高,家上瘦弱病态,瞧着一阵风就能吹跑了似的。
“你去…打点水来,帮我…梳头净面换…身干爽的衣裳。”
她记得,她染上风寒的时候正是年节,刚才她恍惚中听到竹炮声,只有在节庆日子里才会有竹炮声。
“六小姐…您要…?”
都病成这样了,她要干嘛?
往常,这些事六小姐也懒得喊她们,都是自己来,现在或是因为病了吧。
有一点娟儿说得倒是没错,这府里上上下下,真没人拿六小姐当主子看,府上不过是顾着脸面,才拨了她和娟儿在这伺候,说是让她们伺候六小姐,其实根本没人管她们。
云府小姐加起来一共有十几个,别的小姐再不济还有个娘护着,不像六小姐,生母出身低微不说,生下她就走了,在这么复杂的世家大族里,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命大了。
“桃儿?”
云初雪抬眼瞟了过去,若非此刻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早就自己动手了。
她现在这般,一半是病的,一半是…饿的!
“六小姐…这会怕是没热水了,咱这没有小灶台也烧不了。”
桃儿有些为难的说着,倒不是她不愿意去。
“没事,你…去帮我打点井水来。”
井水冬暖夏凉,即便这寒冬腊月用着也不会太冷。
桃儿迟疑了下还是点头去了,或许是看着云初雪可怜。
“没有小姐命,使唤人倒是挺像样的,切!”
娟儿腰身一抬,当着面嘲讽了两句扭身就走了,她才不要在这挨冻。
云初雪不予理会,完全无视,再不会像从前一样,因为无关紧要的人自卑伤心。
“六小姐,水来了,奴婢试了下,还好,不是很凉。”
桃儿办事还算利索,没一会就打了一桶水来,用盆装了些替云初雪擦脸。
屋里连一面铜镜都没有,云初雪也不想看,自己现在是什么鬼样子她心里清楚。
“六小姐…您是要去…前头吗?其实前头已经让人…递了话,说六小姐病着,就不用去行礼了。”
年节这天,按着规矩,府上的晚辈是要去跟家中长辈磕头行礼祝安的。
十年,她也就五岁之前去过一两回,那还是溪姨娘在的时候。
说起来,她能活着,不得不说到溪姨娘,当初她娘生下她就死了,溪姨娘不得宠又无儿无女,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就养了她,溪姨娘虽不得宠,却是老夫人的人,她这才有机会被称一声小姐,五岁那年,溪姨娘也死了,她就彻底被遗忘了。
可能因为她在老夫人面前露过面,府上也都知道有这么个六小姐,所以大夫人也懒得为她这个可有可的无费心思,就让她稀里糊涂活到了现在。
“长辈怜我有病在身,我却不能不知礼数,今日年节,礼应给长辈们行礼去。”
今儿年节,她这幅样子过去,众目睽睽之下,当家夫人为了贤德名声也会请郎中替她瞧瞧。
再不济,还能混口吃食。
死过一次的人还在乎什么脸面?没什么比好好活着更实在。
而且,她要借这个机会见一个人,这个人,或许能改变她的现状。
“六小姐…梳好了!”
桃儿本来还想劝一句,想想还是作罢,默默替云初雪换了衣裳梳好头发,这府里若有长辈怜六小姐,六小姐何至于此。
“走吧,你跟我一起去!”
“是!”桃儿有些忐忑的扶着云初雪走出屋子。
一路到前院大堂外,云初雪手脚都冻僵了。
“你们是哪个屋的,有什么事?”
大堂外伺候的下人看着她们以为是哪一屋的小丫头,连忙把人叫住。
“这位是六小姐,来…行礼的!”桃儿忙上前解释。
仆人看向云初雪,“六小姐?”显然没有任何印象,眼里有几分怀疑。
听着大堂里传出来的欢声笑语,云初雪没有理会发愣的仆人。
“桃儿,扶我进去!”
桃儿有些紧张,愣了一下才小心翼翼扶着,算了,都到这了!
迈过门槛,初雪低头审视了一下,水蓝色的袄裙虽然有些退色,好在看着还算干净,抬头摸了摸有些干枯的头发,简单的角髻,也还得体。
“六小姐到!”
大堂外反应过来的仆人来不及阻止,只能扯着嗓子通报一声。
六小姐?
原本热闹一片笑语嫣然的大堂突然安静了,纷纷看向门口。
显然大家对这个六小姐都有些陌生。
云初雪尽力挺直脊梁,让自己看上去可怜却不那么狼狈。
顶着一众诧异的目光步履蹒跚上前在大堂中央跪下。
每一个动作看上去对她来说都那般艰难。
“初雪来迟,请诸位长辈恕罪,初雪给祖母请安,给爹和大夫人请安,给长辈们请安!”


“…还愣着干嘛,赶紧扶六小姐起来!我说今儿年节,这孩子怎么还没来呢,这是病了?”
一片尴尬的气氛中,大夫人月兰芝开口了,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仿佛与生俱来。
底下的丫头婆子反应过来连忙上去扶人。
“六…丫头?”
身为生父,云尚德还真不记得这个女儿,更不记得名字,只能象征性的喊一声丫头。
“…哎哟!怎么回事?这脸色怎么这么差,天寒地冻的,怎么穿得这么单薄?底下的人怎么伺候的,若是让外人瞧着指不定说啥!谁不知道咱家夫人贤德,从不苛待庶女,老爷,这事可得好好问问,别坏了夫人名声,瞧把咱们六小姐可怜的!”
坐在云尚德左侧的二夫人也开口了,一身玫红风韵十足,仗着云尚德的宠爱什么都想跟大夫人争一争。
原本其乐融融的大堂气氛一下变得微妙起来。
其他几位姨娘默不作声瞧着,小姐公子们也都安静坐着,下人们更是不敢哼声,对云初雪这个六小姐,大家知道是知道的,就是谁也没去关注过。
“老爷,是妾身照顾不周,委屈这孩子了…来人,快给六小姐拿个捧炉…”大夫人说话间淡扫了二夫人一眼,心中冷笑,当着老夫人的面在老爷面前暗讽她管家不利,这贱人还真是什么机会都不放过。
云尚德望着云初雪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眉头微微一皱。
“后院的事夫人甚少让我操心,这么大个家,里里外外事不少,夫人难免有个疏忽大意的时候,六丫头,你上前来,为父瞧瞧!”
虽然对这女儿没什么印象,可到底是自己的骨肉,瞧着这可怜样难免有些恻隐之心。
但是云初雪知道,恻隐之心也就是这片刻,回头又啥也不是,她爹的儿女太多了,他真的疼爱不过来。
并未依言上前,而是再次跪下磕头,这头磕得分外实诚,都能听着额头触及地面的声响。
“爹,初雪染病在身,娟儿说靠近会过病气,今儿年节初雪就是过来给长辈们请个安,还有……”
云初雪说着抿着嘴小心翼翼看向自始至终没有开口的老夫人那边,不过她并非冲着老夫人来的,而是老夫人身边的云银铃,这位在云家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顺着云初雪的目光看了看,云尚德难得耐心道:“还有什么?有什么就说!”
云初雪忙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没…没有了……”
云初雪一副胆小的样子让云尚德有些瞧不上,这哪有点大家小姐的样子。
“既是有病在身,就好生养着去,夫人,安排个郎中去瞧瞧给开些药,六丫头年纪小,她屋里伺候的奴才怕是有欺主瞒上的,直接打发走吧!”
云初雪提到娟儿可不是张口就来,大户人家,最容不得欺主的奴才。
云尚德的话让云初雪身旁的桃儿吓得心头一颤,这大冷天里手心都冒出汗了。
六小姐到底是…无心一句还是……
桃儿有些不敢深想。
大夫人哪有不答应的,当即就让自己的贴身婢女彩衣亲自送云初雪回去,还吩咐立即去请郎中,又让人炖汤送炭送衣物的。
云初雪虽然走了,可这颗小石子让今日的年节宴起了一丝涟漪。
“小小年纪,心思倒是重。”
老太太照例受了礼坐了片刻就先行回去歇着,免得她在小辈们不自在。
“娘是说那个六丫头?”说话的是云银铃,云尚德一母同胞的大姐。
都城里人尽皆知的老姑娘,不过,这位老姑娘可是少有人敢说三道四。
相反,还颇受人敬重,多的是想请她过府教导小姐礼仪规矩的人家。
“你也瞧出来了吧,若真怕病气过人,让丫头说一声就是,眼巴巴拖着这幅样子过来,不就是想让她爹瞧瞧她的委屈?”
老夫人捧着手炉子了摇了摇头。
云银铃笑了笑,“娘,您老人家这些年放手想清闲,府里的事当真就一点都不知道了?瞧那丫头的样子,怕是这些年没少遭罪,后院这些事,咱们心里都清楚…不过是想活着罢了…要真是个没事找事在年节里故意弄成这样让人添堵的,您老人家就不会一声不哼了!”
“就你精!你是不是想说我这老婆子见死不救,好歹也是孙女…”
云银铃没做声算是默认了,她虽是云家未出嫁的老姑娘,但她并不住在云府,只偶尔回来住几天,所以那六丫头的事,她还真不太清楚。
“…原本,看在溪姨娘养她一回的份上,我是该照顾一二,可是溪姨娘死的时候,这丫头从头到尾一滴眼泪都没掉,好歹养了她五年…你说说,心肠多硬啊!”
“…溪姨娘…娘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六丫头的生母是那个叫仙儿的乐女吧?娘,您真的是因为溪姨娘死她不哭才不管,还是因为她生母才不待见她?”
知母莫若女,云银铃一语道破。
被戳破心思,老夫人显得有些不高兴,“别跟我提那个贱蹄子,出身贫贱还一心想着母凭子贵……”
“娘,不管她生母如何,那孩子总是无辜的,她终究是咱们云家血脉,也是一条命!”
今日那孩子行礼看着粗鄙,但弯腰的弧度,还有磕头时的姿态,倒是有些模样像是学过……
“行了行了,还教训起你娘来了!你也看到了,用不着我老太婆照看,她自己有本事照顾自己,这么点大,胆子不小心思也深,我瞧着可不是个省油的灯,算了,不说她,娘跟你说正经事,府里的丫头们都大了,你到处教别人家的,自己家里的总不能不管吧,正好,上次我去梅家赴宴聊起你……梅家老太君便说了句让她家几个孙女到时候跟着一起学……”
怪不得今日非要让她回府,原来不是为了要她回来过年节,云银铃无奈看向老夫人,“娘,您是不是应下了?梅太傅的孙女,什么教习姑姑请不着,我何德何能教得了?您这……”
“你糊涂…这么好的机会,能让咱们家丫头跟太傅家的孙女交好,将来只有好处,而且人家说了在咱们云家上课还是在梅家都行!”
木已成舟,娘都答应了,她还能去太傅府辞了不成?娘才是真糊涂,或许人家就是客气一句。
“娘知道,咱家丫头多,这样,也不要你全教,你挑几个!”
看出女儿不太高兴,老夫人也退了一步,云银铃只能无奈点头。


云初雪被送回来,小院里也迎来了未曾有过的热闹。
正缩在被窝里的娟儿被两个婆子直接揪了出来,冻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
得知怎么回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听到要发落她这才惊醒一个劲磕头求饶。
“彩衣姑姑!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以后一定好好伺候六小姐…”
彩衣奉大夫人之命前来,可不光是为了送送云初雪。
“你若是知道错了,现在就不会求我,你连自己的主子是谁都搞不清楚,真是个不知五六的,发落你也不冤枉。”
娟儿还算机灵,一听这话,立刻跪着爬到云初雪跟前,“六小姐,奴婢知错了,求小姐饶了奴婢,奴婢以后一定好生伺候小姐,六小姐饶了奴婢吧!六小姐,奴婢真的有跟云姑姑说您病了让请郎中,不信您问桃儿!”
娟儿这会真的知道怕了,抱着云初雪的腿不停的磕头求饶辩解。
桃儿低头一声不哼,回来的路上,云初雪已经交代让她不要替娟儿说半句话。
直到这会她才知道,六小姐在老爷夫人面前提及娟儿的那句话就是故意的。
彩衣朝云初雪微微颔首道,“六小姐,她到底是您的人,是发卖了还是打一顿板子赶出府,夫人说了,让您决定。”
云初雪披着刚送来的厚风衣,捧着暖烘烘的手炉低头看着头都磕破了的娟儿。
“彩衣姑姑,娟儿已经知道错了,相信她以后也…不敢了,就…让她在这继续…伺候行不行?”
一双大眼睛小心翼翼的望着彩衣,看着胆小又怯懦。
连一个欺负到头上的下人都不敢罚,不是天真善良过头,就是个软绵怕事的,彩衣笑了笑,“六小姐不用询问奴婢,她是六小姐的人,如何处置自然听六小姐的。”
“那…那就让她继续在这伺候吧!”对上彩衣的目光,云初雪有些害怕的闪躲开。
“六小姐宅心仁厚,算你命大,还不谢谢六小姐,以后好生伺候着,若是再敢偷奸耍滑,夫人定不轻饶!”
彩衣瞪了娟儿一眼,似乎也懒得多说。
“谢小姐饶过奴婢,奴婢再不敢了!”
娟儿一顿磕头谢恩,差一点就被发卖了,被吓成这样也正常。
“六小姐仁厚还愿用你是你的福气,但规矩还是要有,这一次便打二十板子让你长点记性,来人,就在这打,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欺主!”
彩衣一声令下,任娟儿再如何求饶都没用,三两下被摁住,板子啪啪就落下了。
二十板子下来,娟儿就剩下半条命。
打板子时,故意当着云初雪的面,彩衣有意无意的观察着云初雪的反应,见她吓得面色发白身子发抖这才回去复命。
回去之后,彩衣将情况一五一十跟月兰芝说了。
月兰芝点了点头并未太在意,“俗话说兔子急了还会咬人,郎中不是说了吗,她那身子,一半是病拖的,一半是饿的,今日敢大胆到大堂去,估摸着也是为了活命逼不得已,骨子里,还是个胆小怕事的,倒也不用太在意,你去敲打一下福康家的,让她好自为之,六丫头那么点月例她都不放过,当真是个贪得无厌的,再怎么说,六丫头也是老爷的骨血,真莫名其妙病死了,或是饿死了,老爷再不待见,也保不住有人抓着不放做文章,到时候指不定给我扣一顶什么帽子!”
“夫人说的是,都知道福管事是夫人的人,他家那个云姑子眼皮子浅,没出事还好,真惹出什么事,到时候难免连累夫人,是该敲打敲打。”
“哼,欺上瞒下,克扣例银怕也不是一天两天,胆子这般大,早晚是个祸害,罢了,回头我亲自跟福康说,让她回家带孙子去吧…”
彩衣不再出声,六小姐在大堂走一遭,不管老爷是否在意,肯定会有人趁机说三道四,所以夫人必须做点什么,云姑子平日作威作福夫人当真不知?不过是看在福管事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只眼罢了,如今也算是自作自受。
云初雪去一趟大堂,并不能在云家激起多大的浪花。
不过对她来说,却是得了不少实惠。
起码最近一段时间她不用饿肚子,屋里也有了些热气,被褥换了新袄裙也有了。
最重要的是终于有药了。
她的命别人不在意,她自己爱重。
她也知道,这一趟冒险前去,只能换得一时的改善,一切都得慢慢来。
云初棋,你们好生等着吧。
夜深了,外头的喧嚣声衬得云初雪屋里越发冷清。
“她醒了吗?”
喝下药,云初雪靠着火盆取暖,
“…回小姐,醒了。”桃儿接过药碗小心伺候着。
今日之后,她彻底对眼前这个主子改观了,看她对付娟儿的手段,更是不敢怠慢。
“觉得娟儿可怜吗?”
桃儿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摇头,“娟儿…是咎由自取!”
今日之事也让她彻底明白一个道理,主子就是主子,在落魄也是主子。
“你是个明白的,桃儿,你记着,我虽年幼无依无靠,却并非傻子,你若好生伺候,我便不会亏待你。”
明明比自己小山三四岁,可桃儿此刻却被云初雪的目光震慑住了。
麻利跪下,“奴婢一定好生伺候主子。”她们的命运,本就不由自己。
“起来吧,你也饿了一天吧,吃点。”
云初雪并非收买人心,这般收买没用,再说,她一穷二白,所以压根没想过收买,只是瞧着对方真饿了,而她有病在身,再饿也不宜过饱。
“奴婢不敢,这是夫人让人送来给小姐补身子的。”
看着一旁桌子上的吃食,桃儿肚子不受控制的发出声响,顿时双颊绯红。
“让你吃你便吃。”
“…是!”见云初雪并非试探,也不像是开玩笑,桃儿迟疑了片刻小心翼翼坐下吃了起来。
食物带来的饱腹感让桃儿的神经也松弛了些。
“六小姐…你为什么…会留下娟儿?”
桃儿大着胆子试探了一句,到底也就是十三四岁,还是不够稳重,扛不住好奇。
相较之下,明明才十岁的云初雪此刻看着却有着超越年轻的沉稳内敛。
“是奴婢僭越了!”见云初雪低头不吭声,桃儿作势又要跪下。
云初雪低头看着烧的正旺的炭火轻道:“我并非仁厚,我若不留下她,夫人就得再送个人过来,与其来个不了解的,倒不如留下这个借夫人之手教训过的,至少她现在明白了,我是她的主子,能决定她的生死,去吧,给她也送点吃的去。”
娟儿的二十板子,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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