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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黑化权臣的小福妻

佚名 著

美文同人连载

穿到一本看过的小说里,苏青宁为人任性恶毒把男主虐得体无完肤,结果男主一朝翻身,成了大梁只手遮天的权臣,她的下场可想而知。幸好,她醒来时对男主的虐待才刚刚开始,面对面前淡漠深沉的男主,苏青宁低下了头,一切还来得及改变吗?...

主角:   更新:2023-08-08 06: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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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穿越之黑化权臣的小福妻》,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到一本看过的小说里,苏青宁为人任性恶毒把男主虐得体无完肤,结果男主一朝翻身,成了大梁只手遮天的权臣,她的下场可想而知。幸好,她醒来时对男主的虐待才刚刚开始,面对面前淡漠深沉的男主,苏青宁低下了头,一切还来得及改变吗?...

《穿越之黑化权臣的小福妻》精彩片段


夏日午后的大包梁村,烈日当空,酷暑难耐,村子里的人结束了上半晌的农活,在家歇午晌。
村尾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叫骂声。村人们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地叹息一声,听着这响动肯定是苏大海一家人又在折腾他们家新买的那个官奴了。
这也难怪,原本是家里人少想买个壮实的劳力来做活的,可没想到买人的时候出了岔子,买了个犯了事的官奴!
这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打,他们早就听惯了,可得折腾小半个时辰了。
可今日却有些奇怪,声响才起就停歇了,众人不由好奇起来。
其实不仅村里的人奇怪,就连当事人之一苏大海本人也觉得奇怪,刚刚他家闺女还告状说他们家买的官奴放着自家的活计不干,上山帮着族长家的孙女采药,连主家都不识得了,这还了得,他非得好好教训他不可。
只是他这扁担还没打下去,她怎么就喊停了?
他吐了一泡口水在手里搓了一把,看着坐在阴凉处条凳上的苏青宁满脸疑惑:
“青丫头,你刚刚不是也说他合该好好教训吗?”
苏青宁靠在石榴树干上,脑子“嗡嗡”作响,掠过苏大海,抚着额头看着地上被打趴下的年轻男子。
他穿着一身破旧的粗布衣衫,蜡黄的脸蹭在地上,被粗糙的泥地压出了血痕,右手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造型扭曲着,凌乱的发丝中隐藏着一双血红的眼眸,里面盛满愤怒,透着一抹让人无法忽视的倔强。
这就是沈昀!
接触到那道眸光,苏青宁生生打了一个寒战,她用双手捂住脸,哀嚎一声。
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呀,穿越就算了,居然穿进了一本她曾经看过的男频小说里,沈昀就是小说的男主,而她却是书中的恶毒女配。
“青丫头,你别怕,万事有我了,他敢不听话,爹教训他。”村里买了人使的人家都是这样做的,苏大海说着举起扁担又要朝沈昀打去。
苏青宁把书中剧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苏家是大包梁村普通的庄户人家,与其他三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一齐挤在这个只有十二个房间的院子里。
苏大海苏家老大,长得壮实,做事踏实肯吃苦,可就是命苦生不出儿子,成亲十来年了,与其妻于氏前后就只得了苏青宁一个女儿。
这不马上就要分家了,人家家里都是五六七八口人,可自家一家三口孤零零的啥活计也做不成,无奈之下,便狠狠心咬咬牙,把给自家闺女存了好些年的嫁妆银子拿出来买个人使,也好在做农活的时候有个人帮衬。
同时还有另一层原因,苏青宁自来脾气暴躁任性乖张,在村里的名声差到不行,再加继祖母钱氏找来的算命先生说她这辈子命里带煞,命硬克夫。
前头连着克死了两个未婚夫,自此婚事艰难,导致她如今十四岁上头都没有许亲。
所以苏大海格外担心她嫁不出去,买个人进门来既是做田地的活计,也有当赘婿的意思,好歹延绵子嗣,这本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可没想到他运道不好,赶着去县里买人,不想被人骗了,买了沈昀一个官奴回来。
这些官奴都是家里有人犯了事要拿去发配边疆的,押解的官差带着人走到偏僻的城镇时就会悄悄地卖掉一些,然后对上面谎称人在路上死掉了,一般来说查无可查,还因为文书不齐备,退无可退,也无法转卖。
这么一想,真是满脑门子的官司。
苏青宁按了按太阳穴抬眼看到苏大海的动作连声阻止:“不,别打,别打……”
沈昀这次是在上山采药的时候摔下山崖,右手已经摔折,苏大海不知情,为发泄不满暴打了他一顿,又没给他请大夫,致使他的右手尽废。
自此后沈昀心怀怨忿做活不利,屡屡被苏家人虐待辱骂,仇怨越结越深……
谁也没想到沈昀日后居然一朝翻身得势,成了朝廷大官,随手灭了苏家,还让虐他最狠的原主五马分尸而死。
想着原主的结局,苏青宁心头一阵兵荒马乱,捂着慌乱的心凑到水缸前看着水中倒影。
她现在是苏青宁了,她要想以后死得不那么惨的话,就应该趁着事情还没有发生前就做出改变。
绝对绝对不能重蹈小说中原主的覆辙!
“爹,你看你,好歹也是个老实庄户人家,怎的把人打成这样,
传出去,还以为咱家多恶毒呢?”
说完,还拉着苏大海一并扶起沈昀,当务之急就是替沈昀治好
右手,把这仇怨的种子扼杀在摇篮里。
苏大海被自家女儿的眼神看得发虚,糊里糊涂将人扶起来。
沈昀疼的一脸冷汗,不清楚这父女俩又要做什么,只漠然的看
着他们折腾。
等到清晨,夏日的暖阳照进柴房里,昏睡过去的沈昀睁开了眼
睛环顾四周。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以为他回到了京城的大宅子里,可入目之处,全是柴禾,散发着潮湿腐朽的臭味。
他还在苏家,绝望地闭上眼睛,挣扎着坐起来。
“哎,你别动,别动,你的手骨折了,昨日大夫给你包扎过,让你别乱动!”苏青宁刚好端着药碗进来,连忙阻止他。
沈昀抬眼看着面前的少女,一身粗布短衫,皮肤有些发黑——她的心也跟她的人一样,丑陋恶毒。
在苏家呆了这么多日子,虐待他最狠花样最多的就是她!
他别过脸,不想看她。
苏青宁满腔热情被浇了个透心凉,心里微微有些难受,但想到日后要活命还得靠沈昀,很快调整好了情绪,柔声劝他喝药。
沈昀有些不敢相信苏青宁会这样好声好气地跟他说话,反常即为妖,他想她大概是又想到了什么折腾他的新法子。
苏青宁看他不信任她,心里倒也理解,毕竟苏家自从买他进门,原主各种骚操作折腾他,伤他太深。
眼下即使她再想修复关系也急不得,欲速则不达,她放下药起身道:“如果你想你的右手还能好起来,就把药喝了!”
看了看他露在外面的胳膊,上面有好些血痕,还有密密麻麻的针孔。
这些都是原主以往在外面受了嘲笑心情不好拿绣花针随手扎着撒气的。
她看着心里不好受,摸出一盒大夫留下的药粉放到地上,让他拿来擦身上的伤,还告诉他她已经跟她爹说过了,这几日都让他在家休养,不用跟着下地去干活,然后关上门出去了。
沈昀看着摆在眼前的药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些日子他身上受的大伤小伤不断,这家人从未给他请过大夫,只他自己在山里寻些草药包扎了。
而且每天都要出去干活,何曾休息过一天?
他突然有些看不懂这家人了!
端起粗瓷碗闻了闻,里面倒真是治跌打损伤的药,他端了喝下。
只是旁边黑乎乎的药粉他实在不敢用,还记得刚来的时候苏青宁因为看到他皮肤白,心生妒忌在茅坑里弄了大粪浇到他身上,还用痒痒粉捉弄他……
沈昀挣扎着爬起来把药粉倒在了柴禾堆里,临了扒拉了枯草把它遮盖住。
苏青宁透过泥糊的窗缝看着这一幕,心里“咯噔”一跳,轻轻叹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功,他们把沈昀折腾成这样,想要改变他的想法不容易。
就算换作是她,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相信。
苏青宁开解完自己后,从灶房里端了粥进去,眼睛下意识瞟了一眼沈昀倒药粉的地方,然后假装没有看到收回目光,拿了木头勺子给他喂:“喝了药,吃点粥!”
入口的粥清香软和,入口即化,沈昀不敢置信地看着苏青宁,对上她那双圆圆的大眼睛。
她生在乡下庄户人家,虽然经常偷懒不干活,但成天见在田地里疯玩疯跑,脸难免被晒得发红发黑,皮肤粗糙,五官还没有完全长开,也就这双眼睛可看。
“你快些吃,一会儿管米粮分配的二婶从族长家里串门子回来看到了可了不得。”苏青宁小声道。
这粥可是她趁二婶不在家偷偷寻了精米熬的。
粥香四溢,沈昀三两口喝完看着苏青宁收了碗出去,舔了舔被米粥润湿的嘴唇,仇恨自眉间隐下微微拧眉,她这是又要打什么主意?


只是此时苏青宁无暇顾忌沈昀的想法,因为他们家里正在商议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分家。
所谓的分家其实只是把不是钱氏亲生的大房一家人分出去。二房、三房、四房继续跟着苏老三和钱氏一块儿过活。
而大包梁村分家的规矩是长子得家产一半,其他一半由底下的弟弟平分。
作为生了三个儿子又颇有算计的继母钱氏,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苏家若干多的钱财田地被分给让她讨厌的继长子苏大海?
所以在她吹了几次枕边风之后,苏老三终于成了后爹,定下了分家的规章条程,一大早地就到苏大海房里来找他说话。
家中水田十三亩,分得一亩给长子,旱地十亩分得两亩,山头两座得半座,堰塘三口得一口,家中现银三十吊得五吊,老宅瓦房十二间得两间,灶房、柴房、农具房共用。
至于家中猪椆、鸡圈、仓、碾子、农具、树株、碗筷、棉絮日用品等物什一律按照人头分。
分得少,那也只能怪他家人口少。
苏大海听了他爹苏老三的话低着头沉默半晌没搭话。
“大海呀,你也别怪爹,爹只有这个本事,这么多年没给你们置下多少产业,你们家没儿子,可你二弟、三弟家里都有好几个儿子张着嘴要吃饭娶媳妇。
你四弟又在读书干不了活没个进项,所以这每年给两个老人的孝亲礼也不能少了。”
大包梁村分家出去的儿子孝亲的惯例便是:每年5斗米、两吊钱、柴禾一千斤。米、钱、柴要按月给纳,不得无故拖欠。
苏大海依然没有开口,但守在屋门口的于氏却“嗷”了一声捂住嘴低低的哭了出来。
刚从柴房出来的苏青宁听着,连忙上前来扶住她的肩轻声道:“娘,你怎么哭了,快别哭,爷还在了。”
苏青宁知道苏老三脾气怪,稍有不顺,手里的长烟枪随时都能往儿媳妇身上拐。
只是今日的苏老三却是格外宽宏大量,没有跟于氏计较,抬手拍了拍苏大海的肩膀:“你好好想想,下午我就请你族长大伯和里正来做个见证,把文书立了!”然后啜着水烟枪起身走了!
苏青宁用力抠了抠木门框,苏老三的心眼子可偏到他姥姥家去了。
分家不按规矩来分便罢了,竟然还好意思让她爹娘每年给孝亲礼,这不是活活把她爹娘往死路上逼吗?
书里原本的剧情苏大海的确被逼得没办法,抱着自家婆娘于氏在房里狠狠哭了大半个时辰。
原主心疼老子娘,同时也不满她爷偏心眼当场就狠闹了一回,搞得一大家子人谁都不舒畅,当然最后仍然没能撼动苏老三的决定,甚至因为她乖张闹腾的行为让她身上又多了一个标签:不孝。
惹了一肚子火气的原主有气没地儿撒,回到大房就尽数发泄在了沈昀头上,那几天他身上多了好些绣花针扎的针眼和被手生生揪出来的淤青。
苏青宁轻叹,她自然不会像原主那样闹腾,没用不说还生受闲气。
况且他们老苏家统共也就那么点子东西,搁她这还真看不上,凭她手握穿书的金手指有的是办法让苏大海一家子的日子红火起来,到时候指不定谁后悔!
她定了定神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等到房里动静小了才敲门进去。
看到自家闺女来了,苏大海连忙别过脸去,悄悄用衣衫擦干了眼泪。
他命苦,他家闺女和婆娘命更苦跟了他,但如于氏所说,虽然分的田地物什少了些,但好歹还有。
树挪死人挪活,他勤劳一些总是能从土里刨到食的,再说了,他农闲也能去县里做活赚大子儿,他必能让他婆娘女儿过上好日子。
苏青宁看到夫妻俩因为见着她,脸色都好看了些,知道爹娘始终是把她放在第一位的,她心头感动,懂事的上前抱住了两人,静静地拥抱一会儿,苏青宁甜甜地道:
“我听爷说要给咱们家分个堰塘,到时候咱们可得选个水深鱼多的才行。”
苏大海愁苦着脸叹息一声:“水深倒是好,可鱼多有啥用呢,那玩意儿腥得不能下口,最是卖不起价的。”
苏青宁一惊,鱼那么好的东西,富含动物蛋白、DHA,吃了啥啥都补,这可是大好的东西,在这里居然这么不受欢迎,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苏青宁抓紧衣角激动起来。
看吧,刚还在门外暗暗发誓想办法过好日子了,这就有了!
这次分家没有苏青宁的瞎闹腾,家人齐聚,苏老三请来了族长和里正,在他们的见证下公布了分家文书,由考过了县试的苏四执笔。
写完后,苏四念了一遍,苏大海作为主要当事人已经知道内容,也决定不争,而苏家其他人全都是既得利益的占有者,自然没有占了便宜还有意见的,故而一家子人皆沉默地听着。
苏青宁心头冷哼,苏老三还真是心狠呀,俗话说的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老话是真没错!
里正包文义静静地等待着苏大海发作起来。
这叫分家吗,分明就是赶叫花子出门,统共十分家产,分给大房的的恐怕一分都不到吧,要知道苏大海可还是苏老三已逝元配所生的嫡长子,按理该得一半家产。
族长苏义山听着也是面色难看,心里不断地念叨,老三糊涂呀,哪有这样分家的,这可是元配长子呀。
他等着苏大海反对,然后好趁机替他说两句公道话,可眼见苏大海眼睛扫过他爹和他继母,眼中闪过一抹苦涩,接着紧抿着嘴沉默了半晌,然后提笔写下了自己的大名,还按下了手印。
苏义山惊了,包义文则是眉色不动,眸中带了惊讶,苏大海竟然同意了,哎,真是个没卵用的。
里正有心做什么,可苦主不诉苦,他也无济于事,只得沉默下来。
倒是苏义山身为苏氏一族的族长,又是苏老三的亲兄长,他却是能说两句的。
“三弟,大海是长子,按理说要分五成,你这样可算是坏了规矩。”
苏老三吸着水烟嗡嗡地道:“这不是……不是老大家没有儿子嘛,老二、老三家都是一大家子人,老四又还没有娶妻,这要是都分出去了,他们仨儿可咋整?再说我跟他们娘还在,总得留些傍身。”
“你……你……”苏义山想骂可看看堂屋里苏家四房的人都在,实不好当众驳了已经一大把年纪的亲弟弟的面子,便把不好听的话忍下了,只戳了戳苏大海问他对于田地的位置有没有什么要求。
苏大海摇头,村里靠近湘楚河不缺水,家中水田和旱地的位置都还好,他只要求离得近些好做活计就好。
这个他爹已经同意了,只想到苏青宁先前说的话,他道:“堰塘,堰塘能不能把靠近我家田的那口给我?”
苏老三原本的意思是分最小的那口给他,毕竟他家一共就只有三口人。
“这怎么能行呢?”苏老三还没有开口,继母于氏便说话了。
“大海呀,咱们家统共就只有三口堰塘你是知道的呀,原本你爹的意思是只分半口给你,我想着你家中无人耕作,却可以养些鱼,这些不用人手,便给你划了一块,你现下怎么能还打村西头最大的那口的主意呢?
这要是被人知道了你强要,还不得说你不孝呀!”钱氏的爹是秀才,早些年跟着读过书,说起话来竟比寻常的村妇有道理许多。
就连歪理进了她的嘴,也能让她给辨正了。
苏老三张了张嘴没说话,苏义山终于急了,当着里正和一众侄子侄媳的面也顾不上自家三弟的面子了,径直拍起桌子来:
“老三你糊涂呀,知道老四没有成亲,你就忙着把老大分出去,他们夫妻俩怎么着就碍着你们事了?
你分家不公,处事没理也就算了,如今大海开口要口没甚用处的堰塘你都不想给,你……我看你是……”
苏义山不仅是苏老三的亲兄长,还是苏氏一族的族长,自家亲弟弟行事如此没有章法,他若一句话都不说,让他以后如何治理族人?
“好,好,我给,我给,就给村西头那块最大的堰塘!”
苏老三眼见兄长发怒了,他是族长向来有威严,他对他颇为畏惧,连忙瞪了一眼还要分辨的钱氏,一口应下。
苏四把刚刚商议的一一写进文书里,抄录五份不提,再招呼了里正、族长、他爹,还有一众兄弟各自签字画押。
一份归族长,一份归里正呈交官府备案,一份上供祠堂告知祖宗,一份归苏大海,一份归苏老三。
备下谢礼送走里正和族长,苏老三看着齐聚一堂的儿子儿媳们,训了几句话。
大概的意思就是这次分家大房的确吃了点亏,但因着没儿子所以也只能这样,让大房一家子以后好生过日子,莫要心生怨恨。
又对着下面的二儿、三儿、四儿让他们不要因为大房分出去了,就不尊重他了,他依然还是他们的大哥,长兄如父,这是一句老话,糊弄不得。
众人一一称是。
苏大海捏着手里薄薄的一张分家文书,心里空落落地出了正房,朝着分给他家的西北角的两间瓦房走去。
房间里钱氏看着碍眼的苏大海夫妻俩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了自己亲生的三个儿子,心里松了一大口气——终于把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给打发了。
只可惜村子近城,村里人口多,暂时没有多余的宅基地让苏大海建房搬出去,只能挤在同一个院子里,还是有些碍眼呀。


钱氏的想法便是她亲生的老二苏大河和老三苏大江的想法,这么多年他们被钱氏教育得跟他们这个大哥可是一点儿也不亲。
打小他们就知道,他们与苏大海不是一个娘生的,以后难免要争家产的,故而平日里都是面子情。
而老二、老三媳妇自然是随着自家男人的,她们暗地里可没少排挤大嫂于氏,欺负她是从山里出来的,年幼失母,不懂料理家务,因而时常都把家中粗重脏污的活计派给她。
诸如打猪草、洗衣物、喂猪,喂鸡,打扫牲畜棚。
“二嫂,大嫂这分家分出去了,咱们家那两头猪恐怕要麻烦二嫂来伺候了?”小钱氏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悠着,抚着小腹作娇弱模样。
吴氏瞧了一眼她那并不明显的孕肚,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是笑嘻嘻的:“咱们庄户人家可没那么娇弱,想当初我怀着你大侄子八个月的时候可还打猪草了。”
如今她不过三个多月,就想偷懒,门都没有,再怎么样也得像做饭那样轮流来,她又不是大嫂于氏那个缺心眼的,怎么被使唤都不知道拒绝。
小钱氏讨了一脸没趣扭扭腰身进了自家屋,吴氏悄悄啐了一口进了灶房做菜。
苏青宁在柴房里呆了一会儿瞧着院子里清静了才回头招呼沈昀拿了捕鱼网出来。
她要去刚分给她家的村西北那口堰塘看看里面是否有鱼。
两人一个心中有怨,一个不意思,一路无话来到堰塘。
这堰塘约有一亩见方,比起它旁边那些半亩、三分的堰塘确实算大的。
刚走近,夕阳斜射下来,落进塘中便可见波光粼粼,其间有鱼时不时地跳跃腾出水面。
“啊,有鱼,有鱼,真的有鱼!”苏青宁兴奋地大叫。
沈昀轻轻甩了甩受伤未愈的右手,换了左手主动上前网了一兜。
“哇,这就上来两条了。”苏青宁戳了戳鱼网中的两条草鱼兴奋地直搓手,这堰塘里可比她想象中的鱼多!
沈昀把鱼空到木桶里,用眼神询问她还要不要再捞。
苏青宁算着他们家只有四口人,这两条草鱼合起来足有六七斤重,很是够了,反正离得近,想吃又来捞,这便招呼沈昀回去。
谁知一低头就在塘基上看到了一丛丛齐小腿高的绿草,苏青宁轻轻踢了一脚,便让她刨出几根生姜来。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书里作者写过因为湘陵县地处偏僻,时人做菜还没有用到过生姜,故而并不识得此物,有人尝过,只觉味道不好,平常都只当一般的杂草拔了。
苏青宁因为这个发现,兴奋地像挖宝贝似的刨了几根拿在手上。
沈昀不由多打量了她几眼,这个生在乡野,不熟农事的坏丫头怎么突然变了,不仅知道操心一家的饭食,还认识这个根本无人敢吃的东西,难道分家对她的打击那么大?
察觉到沈昀打量的眼神,苏青宁好脾气地笑笑:“这个叫生姜,炒菜时用来做佐料最好不过,一会儿回去你就知道了。”
沈昀不过随便想想,没曾想苏青宁居然还跟他解释,当下装作不在意地点点头。
苏青宁把鱼带回家清理干净,不过看着案板上被剖开的鱼作了难:她想片鱼片,可她刀功不行,片不好。
瞧着她为难,沈昀本不想理会,可想到她这几日待他的好不由道:“需要我帮忙吗?”
苏青宁看他几眼,不确定他会不会,但见沈昀已然上前挤开她取了刀问她想要怎么切。
苏青宁看他熟练地把鱼头剁下来,不由随口道:“鱼片,薄一些的好。”
沈昀用左手拨拉着,很快就切出了苏青宁想要的鱼片。
“好厉害!”苏青宁十分捧场。
正说着话,小钱氏过来了,一进来看到满地的鱼鳞,还有入鼻可闻的鱼腥味,扶着门框干呕起来。
好在她虽有不适,但也坐稳胎了,干呕一阵喝了苏青宁递给她的温水好多了,只是仍然一脸嫌弃地看着在在砧板上片鱼的沈昀,她揪着衣袖捂着鼻子喊:
“青丫头,你弄这么腥的鱼干什么?”这玩意儿能吃吗,她便是再没肉吃,也不愿吃这玩意儿,活着的时候便腥,放水里煮了更是腥臭,实难下咽。
苏青宁在现代鱼可吃多了,并且因为自己是吃货,鱼的各种各样做法,她都做过吃过,谁敢说鱼不好吃?
不过是他们这里的人对调味料的认识还有些欠缺,不知道该如何祛腥味罢了。
当着小钱氏这个一向对他们大房不安好心的三婶婶的面,苏青宁才不愿说实话了。
她垮着脸诉苦,说她也是没有办法,这才刚分了家,家中没有什么吃食,这鱼再不好吃,将就将就也能填饱肚子,总比饿着好。
小钱氏看她表情真挚,不似作伪,看了一会笑话便躲到一边看着沈昀,这个少年郎哟,真可人疼,就连持刀切鱼片的动作都那么优雅好看,只可惜却卖给了大房,要是当初他们三房买了……
沈昀虽然在埋头干活,却仍然察觉到了小钱氏的目光,借着问苏青宁要碗碟的当头,用余光看了一眼小钱氏,瞬间读到了她脑中的想法,没想到这个年近三十的妇人居然对他有想法,真真是……
沈昀抬眼看向苏青宁,她正低头认真地捣鼓着手里片好的鱼和调料,一如先前,他看到的仍然是一团白雾,看不透她的想法,别人都行,偏生只她不行,这是为何?
在外面做活的于氏看一眼日头已经西下,想到如今分了家,吃饭都是分开吃,而家里只有不事劳作的闺女和还在养伤的沈昀,跟苏大海打声招呼从田地里匆匆赶回来做饭。
可等到她赶去灶房的时候,却见两个灶台都被小钱氏占据了,一个灶在蒸馒头,一个灶在炒菜,她心里一紧,想要上前讨个人情,却见苏青宁倚在自家门边朝她招手:“娘,快回来!”
于氏抹了把脸上的汗,有些焦急地道:“青儿别急,娘一会儿就给你做饭。”
苏青宁笑笑拉着她回房,却见夫妇俩的房间里已经支上了小饭桌,上面摆着两大碗烧好的鱼肉,还有一锅蒸好的糙米饭。
“这,这是你做的?”于氏突然间红了眼睛。
他们夫妻俩自来疼孩子,宁愿自己累死累活,也不愿意让苏青宁干活,所以把她养得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
于氏也曾经后悔过,可想到两人就她一个女儿,不宝贝也宝贝了这么久,而且她命苦婚事又如此艰难,难免更宠了点。
她从没想过女儿能为他们做什么,可这丫头却不声不响地把饭菜都做好了,于氏哽咽了:“好青儿,乖青儿,累着你了!”
“娘,你说什么了,女儿长大了,以后都会好好帮爹娘干活,再也不让你们为我操心!”苏青宁在现代时惯会哄自己的父母,现在不过是本色出演罢了。
哄好了于氏,沈昀刚好把苏大海请回来,自己站在外面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围坐小矮桌前饭。
只一瞬,苏青宁就没见了沈昀,不由往窗外瞧了一眼,却见沈昀站在柴房门口仰头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这才想起来,原主以往嫌弃沈昀官奴出身,不允许他一桌同吃,只准他吃他们剩下的。
啧,这怎么能行了,苏青宁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两大碗鱼肉,他们三个怎么吃也吃不完。她拿了一个小碗赶了一些,又打了一碗满满的糙米饭,先招呼苏大海夫妇俩吃着,自己送到了柴房递给沈昀,看他不接,放在他面前的木板上就走了。
回来苏大海和于氏一脸惊讶地看着海碗中的鱼肉。
于氏腾地站起来,想到自家男人和闺女平日最讨厌这股鱼腥味,连忙道:“这……这个菜不好吃,我在田埂上扯了一把野菜,我去炒来给你们吃!”
“娘,好不好吃,你也得尝过才说话吧!”苏青宁给苏大海夫妇二人分别夹了一筷子鱼肉,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们。
夫妇俩架不住她渴求的小眼神,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夹起鱼肉碰了碰嘴唇。
才刚过舌尖,就品到了鱼肉的鲜香。
苏大海睁大了眼睛,屏住呼吸大口大口嚼吧起来:“嗯,香,好香啊,这鱼鲜嫩可口,片得不厚不薄,竟然一点腥味都没有。这,这还是鱼肉吗?”
“于家的,你……这鱼真是咱们闺女烧的,还是那……那个官奴?”怀疑完了这是否是鱼肉,又怀疑起做鱼的人。
不怪苏大海没自信,自家闺女这十几年是个什么德行他怎么可能心里没数。
“哎呀,爹,真是我烧的,你要不信,明儿个咱们再捞条鱼来,我还给你做,换着花样做!”苏青宁边说边夹了一筷子鱼肉给他,还叮嘱他吃鱼的时候莫要说话,免得被鱼刺卡住了。
另一边沈昀也是戳着碗里的鱼肉颇为惊讶。
他不像苏大海那样怀疑苏青宁是否是做鱼的人,毕竟是他亲眼看着她做出来的,只除了抓鱼和片鱼片,这条鱼算是苏青宁一手完成,完全没有假手于人。
他家在还没有落魄时吃过不少鱼,但这次绝对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鱼,比宫里的御厨做得都要好!
大包梁村出了名的手残党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是因为她在塘基上挖的那些生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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