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池子文学网 > 美文同人 > 从汉奸到英雄

从汉奸到英雄

佚名 著

美文同人连载

八年抗战,一个永恒而又沉痛的话题。老天将一个现代人抛在那个悲惨的年代,抛在民族存亡的岔道口上。睁开眼睛,他会看到一个民族最深的伤口:阴沉的天空下,谁的家园被孽火焚烧?谁的女儿被兽兵追逐?谁的兄弟被无情的杀戮?谁的父老乡亲在淫威下被迫屈下双膝?这些在历史上都切实的发生过的事情,现在又活生生的在他眼前重映时,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来自最本能的召唤,发自最切身的感受,杨国权不以自己穿...

主角:   更新:2023-08-08 06:43: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从汉奸到英雄》,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八年抗战,一个永恒而又沉痛的话题。老天将一个现代人抛在那个悲惨的年代,抛在民族存亡的岔道口上。睁开眼睛,他会看到一个民族最深的伤口:阴沉的天空下,谁的家园被孽火焚烧?谁的女儿被兽兵追逐?谁的兄弟被无情的杀戮?谁的父老乡亲在淫威下被迫屈下双膝?这些在历史上都切实的发生过的事情,现在又活生生的在他眼前重映时,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来自最本能的召唤,发自最切身的感受,杨国权不以自己穿...

《从汉奸到英雄》精彩片段


1938年,抗日战争进入了第二个年头。
五月,在广阔的豫东平原,乌云滚滚,狂风怒吼,沙土象烟雾似的被卷上了天空,和乌云搅在一起,天空变成了灰黄色。
黑色的古城笼罩在风沙中,远远地望去,就象一所巨大的监狱。城墙年代已经很久远,外面包着的那层大青砖有的已经开裂倒塌,有的已经风化脱落。象锯齿似的城垛子上长着一丛丛荒草。东南西北四个拱形城门,上面各有一座大屋顶楼阁,灰色的瓦棱上覆盖着厚厚的尘土。一面日本鬼子的膏药旗,在城楼上象丧幡似的摇摆着。
黄昏刚刚逝去不久,黑暗就过早地来到了古城。日寇巡逻兵的钉靴沉重地踏过街道,咔嚓咔嚓地践踏在人们的心上,黑暗中时隐时现着刺刀的寒光和狼狗惨绿的眼睛。这颜色,这声音,这气味,使人们联想到了神话里的阴曹地府的景象。街道两侧的店铺早早就打烊关门,百姓们在短短的时间里,也很快适应了深居简出的生活。古城愤怒地沉默着,象化石般凝结在黑暗之中。
城北一座西式的二层洋楼,被几棵高大的白杨树掩映着,夜风中,枝叶摇晃,象是鬼怪在张牙舞爪。高高的院墙上,设置着稠密的铁丝网。
二楼办公室的粉墙上,挂着一幅中国地图,凡是被日本鬼子占领的地方,都用蓝色铅笔在地图上划着很粗的线条。地图前面,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鬼子军官,一身黄凡尔丁料子军装,上身没系钮扣,露出胸前白色的衬衣。粗壮的身躯结实得象一头野牛,圆滚滚的头,宽嘴巴,带着棱角。圆眼睛,射着凶狠的光。上唇一小撮黑胡须,不住地嗅着鼻子,好象一只狼狗时刻准备上前厮咬。
古城县的驻军司令渡边背着手,仰着脸,细心地观察着地图,又用铅笔在几个地方划上了圆圈。然后慢慢地转过身来,伸出那只夹着铅笔的戴着白手套的手,向空中一摆,大声说道:“如果照这个速度推进,我大日本皇军,在三个月内,就可以占领全中国。”
坐在沙发上的伪县长王金庆枯瘦的脸皮刮得白光,八字胡用剪刀剪得整整齐齐,皱纹里面的阴影显得更加深暗。听到渡边的狂傲的言语,连连点头道:“是的,是的,皇军只要拿下开封,攻下郑州,再挥戈南下,打通京汉铁路,顺长江西进,叫我看,也许用不了三个月呢!”
渡边听完翻译的话,哈哈狂笑着把铅笔向桌上一扔,坐在一张转椅上,抓起桌上的酒瓶,倒了半杯酒,一饮而尽。
王金庆看渡边很高兴的样子,便偷偷地向翻译官赵木康使了个眼色。
赵木康立刻心领神会,殷勤地为渡边续上酒,低声谄媚地说道:“太君,王县长又给您送来了两个花姑娘,都是水灵灵的黄花闺女。”
“嗯,花姑娘的,大大的好。”渡边对着王金庆伸出了大拇指,咧开大嘴笑了起来。
王金庆欠了欠身子,堆着笑说道:“卑职只是略效犬马之劳,犬马之劳。”说着,他略微皱了皱眉,别有用心地说道:“今天是县保安团副团长杨国权的大喜日子,司令阁下知道吗?”
“知道。”渡边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让宫本君前去致贺。”
王金庆微微一笑,看似无意地说道:“听说他新娶的三姨太还是个北平的大学生哩。本来是和同学结伴去武汉的,却让杨副团长抓住了,可是捡了个便宜。”
“北平的大学生?还要去武汉?”渡边眯起了眼睛,一张一合之间射出狐疑的光。
日本鬼子最恨的就是青年学生,因为他们呼喊抗日最卖力气,所以渡边一听是北平来的,向国统区武汉去的,立刻警惕起来。
赵木康趁势在旁添油加醋地说道:“杨副团长也是,什么样的女人娶不到,非纳个女大学生,那些学生可是最不安分,什么五四,一二九,可没少闹事。”
渡边眼睛霍然站起,手紧紧握住了指挥刀的刀柄,在地上来回走着,皮靴发出吱吱的声音。
敲门声响了起来,日本特务头**本迈步走了进来,屋顶汽灯的光芒照在他的眼镜上,反射着惨白的光。
“阁下,我回来了。”宫本立正敬礼。
“宫本君,杨副团长的婚礼办得很热闹?”渡边阴沉着脸问道。
宫本愣了一下,如实回答道:“确实很隆重,杨家财大气粗,不在乎这几个钱。中国人也喜欢这样,按他们的话说,是比较有面子。”
“你见过他新纳的三姨太了?听说是北平的大学生?”渡边不悦地问道。
两个人用的是日语交谈,王金庆不明所以,张木康却听得清楚,却一直低眉顺眼地装样子。
宫本瞟了王金庆和张木康一眼,暗暗撇了撇嘴,说道:“阁下,这个呆会儿再谈,我有紧急情报向您报告。”
渡边眨了眨眼睛,转头对王金庆说道:“王桑,你的先回去,礼物我的收下。”
王金庆站起身,先恭恭敬敬地向渡边和宫本鞠躬,方才戴上礼帽,转身走了出去。
“张的,你的,也可以回去了。”渡边见宫本使了个眼色,冲着张木康努了努嘴,便又向张木康摆了摆手。
房门关上了,屋内只剩下渡边和宫本两个人,宫本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烟,惬意地吐出一个烟圈。
“宫本君,你的紧急情报呢?”渡边见宫本不慌不忙的样子,不由得催促道。
“阁下,请原谅鄙人刚才说了假话。”宫本抱歉地说道:“我只是找个借口,赶走那两个讨厌的家伙。”
渡边和宫本虽然官职有高低,但两个人的私交甚好,听到宫本这么说,渡边也不好发火,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宫本君,你与杨国权是在东京认识的吧?”
“阁下,你怀疑我以私废公,怀疑我对帝国的忠诚?”宫本瞪圆了眼睛,有些不悦。
“不,我绝对相信宫本君的忠诚。”渡边摆了摆手,解释道:“我这么问,只是确认一下。如果事情属实,你对杨国权应该是很了解的,得出的结论也是正确的。”
“杨国权这个人,在东京留学时,对帝国的强大是很向往的,虽然有些纨绔,但比那些只想靠着帝国的统治获取自己利益的家伙还是要强一些。另外,杨国权团长娶大学生的事情,是他们告诉阁下的吧?”宫本先是询问了一句,在得到渡边肯定的答复后,冷笑道:“支那人惯用的伎俩,阁下可不能上当啊!”
“什么意思?宫本君。”渡边坐在转椅上,不解地问道。
宫本脸上浮现出鄙视的笑容,说道:“这就是支那人的坏毛病,喜欢窝里斗。古城县有三大家族,分别是杨家、王家和阎家,一直以来便是明争暗斗,互不相让。所以,皇军才会分别给王家一个县长,阎家、杨家正副保安团长的官职。为什么呢?就是让他们互相牵制,都要依靠皇军。他们就会抢着向皇军争宠,争着为皇军效劳。这在古老的支那,就叫做平衡。如果一家独大,他就会偷懒,就会想着蒙蔽皇军。”
渡边点了点头,有些恍然地说道:“王金庆说杨国权的坏话,是想借皇军的手教训或削弱杨家的势力。”
“支那兵法上把这个叫做借刀杀人。其实呢,杨国权今天把事情都向我说明了,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关系。”宫本情不自禁地炫耀起自己渊博的知识,他在渡边面前也确实有这个资本。
“八嘎,我要教训王金庆。”渡边对于自己被支那人利用,感到很愤怒。
“不,不,不。”宫本摇着头,缓缓说道:“渡边君,你应该给杨国权一个警告,起码应该是口头上的。虽然杨国权的背景,很让皇军看重并信任。但敲打一下,还是很必要的。然后,你把结果告诉王金庆。这样,杨国权会更老实,而王金庆会更卖力地监视别人的举动,能节省皇军的很多精力。”
渡边仔细想了想,脸上浮起了微笑,“哟西,让支那人互相监视,并且更加努力地为皇军的圣战效力,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宫本君,你不愧是中国通,来,我们干一杯。”
……………………
古城东南四十里,有座大镇子,因为惠济河在此转弯流过,所以镇子得名曲龙镇。杨家在些经营了几十年,可谓是根深蒂固,杨家宅院自然也是修得气势非凡。
月亮渐渐地升高了,广阔的大地沐浴在一派皎洁柔和银光里,宁静而又深沉。月光静静地流泻在杨家宅院里,然而给人的感觉却不一样。虽然宅院里点着喜庆的红纱灯,一班响器刚刚结束了吹吹打打,酒香鱼腥还在空中飘荡。但月光仿佛脱离了整体而单独存在似的,惨白而冰冷。
杨国权却不这样认为,他只觉得周围哪都是漂亮的,美好的,甚至连门口的石狮子都在冲他笑,路上的丫环佣人都那么可爱。人逢喜事精神爽,他送走了最后几位客人,晃晃悠悠地向着新房走去。他的眼前晃过新娘子那秀丽的面容,明亮的大眼睛,白净的瓜子脸,俏皮上挑,而又不失端庄的两片薄而小的唇肉……
酒劲再加上脑子里的幻想,让杨国权脚下拌蒜,差点摔了一跤。紧随他左右的忠仆兼从小的玩伴儿虎子伸手扶了他一把,低声提醒道:“少爷,小心啊!”
呵呵,杨国权傻笑着,指着虎子说道:“虎子,你,你不错。明天,明天,我就,就给你娶亲。女人,女人的滋味,好,好得很。”
虎子憨厚地笑了笑,半扶半抱地将杨国权送到新房门口,叮嘱道:“少爷,到了。”
“到了。”杨国权挣脱开虎子的手,笑着去推房门,嘴里说道:“入洞房,入洞房喽。”
虎子暂时没动弹,目送着杨国权进了新房,然后,几个老妈子不停的道着喜退了出来。他不由得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轻轻叹了口气,少爷做这事真是不应该,这和评书里的强抢民女似乎差不多,只是那女学生多了个三姨太的名头。不过,以后倒是绫罗绸缎,山珍海味,也算是个享福的日子。
咣当,新房里发出什么东西摔倒的声音,随着光影摇动,还传出了女人的斥喝声,虎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接着是,是少爷的惨叫声,虎子吃了一惊,迈步就向房门冲去。
门从里面闩上了,虎子急了,向后退了几步,向前猛冲,咣的一脚将门踢开。新房内红烛摇动,椅子翻倒在地,穿着大红喜服的新娘子立在屋子一角,愣愣地举着个蜡烛台。顺着她既害怕又愤怒的目光,虎子看见了少爷,杨国权一动不动躺在地上,满头满脸都是鲜血。
“少爷,少爷。”虎子一个箭步纵过去,伸手去探杨国权的动静。
当啷一声,新娘子扔下了手中的烛台,紧咬银牙,一矮身子,将头撞向墙边沉重的沉香木案的一角。
虎子下意识地伸手推了一下,新娘子的头还是撞在了木几上,嘤咛一声,软倒在地。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在摇曳的烛光下,苍白俊俏的脸,鲜红火艳的血,显得分外令人心颤…………………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外面能听到小鸟婉转的歌唱。
刘明义,哦,现在应该叫杨国权了,慢慢睁大了眼睛,缓缓地转动脑袋,观察着屋内的摆设。
墙边是两头卷须、乌黑闪亮、一丈多长的硬木大香几,上面摆着半人来高的细瓷花瓶,里面插着两把开屏式的孔雀翎古扇。中间供着文武财神,两边分列两个神龛。左边是大肚子弥勒佛,右边是观世音菩萨。玻璃窗上吊挂着红底黄穗的织锦窗帘,床头摆着漆雕金花的烟酒具。
一股浓重的药味弥漫在屋内,杨国权皱了皱眉,伸手捏了捏发痒的鼻子。嗯,他不由得愣了一下,手能动弹了?他又试着动了动脚,虽然还感到麻木,但脚尖从被里伸了出来。他咽了口唾沫,努力地想发出声音,传到他耳中的是“啊,啊,水呀!”的怪异的声音。
这两天,杨国权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但微张的转动的眼睛却能看见所有能看见的东西,还有脑子里乱糟糟的景象在不停闪过,听着男的、女的七嘴八舌的说话,还有老妇人声泪俱下的哭嚎。
清醒的人完全理解做梦的概念,但是梦中人却不存在清醒的理智和真实的世界。
睡去,醒来,醒来,睡去……刘明义希望自己只是在做一个梦,梦见了杨国权,或者是杨国权梦见了刘明义。但他无数次尝试后,彻底失望了,最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穿越了,穿越到了抗日战争时期,穿越到了汉奸杨国权的身上。
梦总是要醒,即使你假装睡着。事实总是事实,就算你不想面对,也依然无法逃避。前世的刘明义本就是个洒脱的人,既然已经死过一回了,重生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种幸运。虽然现在他的脑袋里有着两个人的记忆,但原来属于杨国权的已经象碟片一样储存起来,成了可以随时调取的资料库,而刘明义的思想,却是主导着整个身体的行动。
当然,身份从二十一世纪的退伍兵,转换到现在的大土豪家的少爷和汉奸,还需要花费一些时间。但起码,新的杨国权终于能动了,也决心要起来面对这陌生的一切了。
脚步声从外间屋响起,一个年轻女人和一个丫环快步走了进来,年轻的女人身着素雅的白色旗袍,浓密的秀发整齐拢在脑后,皮肤稍黑,脸上却没施粉黛,而且眼睛是红肿的。旗袍的开叉既不高也不低,恰到好处,刚好露出饱满紧凑的小腿和圆润的膝盖,行动时修长白嫩的大腿时隐时现。
杨国权眨了眨眼睛,这是他的,对,就是他的二姨太,孟秋兰。因为是杨国权从上海妓院里赎身的,杨老太太一直看不上这个出身风尘的儿媳妇。其实在杨国权的记忆里,孟秋兰也是个苦命的女人,她从小被父母卖给了妓院,先是干零活,当牛做马,吃尽了苦,长大了又被老鸨子当成了摇钱树。
孟秋兰刚刚哭过,她很害怕,如果杨国权没了,她将一无所有地被赶出杨家,她不敢想象那样的后果是什么?虽然杨国权最近很是冷落了她,可只要杨国权活着,尽管经常受婆母的气,有些下人也敢对她无礼,但她还能名正言顺地呆在这里,吃穿不愁。
进来的时候,她不敢确定听到的是不是杨国权发出的声音,但她心里极为期盼是这种结果。
“秋兰——”杨国权声音沙哑地说道,有气无力的声音让他自己吃了一惊,
“国权——”孟秋兰怔了一下,马上扑到床前,杨国权可以听到她的牙齿突然剧烈地撞在一起,发出叭的一声响,她的眼泪流了下来,哽咽着说道:“国权,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少爷醒了,少爷醒了。”小丫环瞪大眼睛喊了起来,转身向外跑,“我去告诉老太太,还有大夫。”
“水——”杨国权说话很困难,他的舌头象条懒虫,似乎唾液不能使它滑润起来。
“好,好的,我,我喂你水。”孟秋兰欢喜得有些慌乱,起身来到桌前,从暖壶里倒水,手抖得厉害,倒进杯子里的还没有洒出来的多。
孟秋兰温柔地将小勺儿递过来,杨国权张嘴喝了。这样一连喝了十几口,那种难忍的焦渴才算稍稍缓解。
“再喝点吗?”孟秋兰试探着问道,杨国权点了点头,又一连喝了十几口,心里才觉着舒服了许多,长出了一口气。
“扶我起来。”杨国权觉得说话顺溜了不少,慢慢地向孟秋兰伸出了手。
孟秋兰轻轻摇了摇头,她很怕杨老太太威严的面孔,并不敢乱动杨国权。
“我没事,扶我起来。”杨国权尽量用威严的眼神命令孟秋兰,因为声音听起来还是有气无力。
孟秋兰没有办法,将手伸到杨国权脖子下,用力将他扶起,倚靠在床头,后面垫上了枕头。
杨国权轻轻长出了一口气,刚坐起来还有些晕眩,但这种不适很快便消失了,他的眼珠转动起来,思路也开始灵活。
门口一阵喧嚷,听杂乱的脚步声,那应该是一群人才能发出来的声音。
一个老太太,嗯,其实杨老太太还不到六十岁,但脸上已经布满了细细的皱纹,花白的头发在脑后梳成一个圆髻,没有一根乱发,眼角上挑,腰背挺得很直,透出那么精明厉害。
“栓儿,我的栓儿,你可醒了,娘都要吓死了,你要是……”杨老太太扑到床头,立时将孟秋兰挤到了墙边,拉着杨国权的手,叫着他的小名,流着泪说着她的担心和害怕。
可怜天下父母心,杨国权虽然对此还感到不太适应,但却很理解老太太的心情。守儿,守儿,老太太自老爷子死后,独力撑起这个门户,还不都是因为有这么个中年才得的独子。
“娘——”杨国权咧嘴挤出一丝笑,好不容易将这一个字挤出唇边,“儿子不孝,让您老人家担惊受怕。现在没事了,我好了……”
杨老太太抹了抹眼泪,仔细打量着儿子,又伸手摸了摸杨国权的头脸,好象才发现他是倚靠着,不悦地瞪了孟秋兰一眼,转头放缓了语气,说道:“张老先生,你再给我儿把把脉,我这心里还不踏实。”



屋子里的人渐渐散去,杨国权觉得心情好了很多,乱哄哄的的一屋子人,实在让他不舒服。
张先生把脉完毕,开了药方,并下了“已无大碍,只需静养”的诊断,杨老太太才真正高兴起来,吩咐下人给杨国权去熬药煮粥,自己坐在床前,和儿子说着话儿。
杨国权脑子一直没停转,说话的时候就显得有些敷衍,杨老太太以为是儿子精神不济,需要休息,便起身要走。可忽然又想起事情来,板起脸对孟秋兰说道:“我儿子还没——,你就穿这么素的衣服,存心是吧?”
孟秋兰赶紧低头表示认错,垂手而立,因为杨国权苏醒而感到的喜悦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娘。”杨国权堆着笑说道:“儿子命在旦夕,秋兰总不能穿红戴绿吧?现在儿子好了,让她去换衣服也就是了。”说着,转头对孟秋兰努了努嘴,说道:“就穿那件粉色的吧,我不喜欢太艳的。”
孟秋兰微微抬头,送给杨国权一个感激的眼神。
杨老太太轻轻叹了口气,儿子替媳妇说话,这让她的自尊心受到了些许挫伤,但现在却又不是和儿子窒气的时候。
“娘,等儿子身体好了,一定多卖些力气,让您老早日抱上胖孙子。”杨国权陪着笑劝慰道。
杨老太太脸上绽出笑容,心里仿佛长出两只小手,抓弄得自己痒痒的。她轻轻点了点头,笑道:“我儿懂事了,终于明白娘的心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老杨家三代单传,这孙子不落地,我这心里就老悬着。可说到卖力气,你也得节制些,你还年轻,日子还长着呢,若是急切伤了身子,可是一辈子的事情。秋兰,好好伺候着,要知道,你男人便是你的福气。”
“娘,儿媳知道了。”孟秋兰低眉顺眼地点头应着。
杨老太太走到门边,又回头叮嘱道:“儿啊,等身体好一好,你和庞老好好唠唠,他是咱家的老人,忠心是不用说的。言语上有些冒犯,可也是为了你好。忠言逆耳,良药苦口,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是儿子不对,疏离了庞老,儿子听娘的话,今晚就请庞老来。”杨国权赶紧应和道。
看杨国权答应下来,杨老太太很欣慰,轻轻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你去换衣服吧!”杨国权说道:“对了,把虎子叫来,我有话要说。”
“要不要再躺下休息一会儿。”孟秋兰关切地问道。
杨国权轻轻摇了摇头,扬了扬下巴,说道:“去吧,我没事的。”
“我一会儿就回来。”孟秋兰走到门边,回头柔声叮嘱道:“丫环在外间屋,有事你就叫她们。”
屋子里安静下来,杨国权眯起眼睛,出神地望着那大木几上的文武财神和观音菩萨。半晌,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求人不如求己,虽然穿越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但他却并未因此而相信什么神灵。
说教太空虚,夸张也不实际,现在只是客观的将他抛在那个悲惨的年代,抛在民族存亡的岔道口上。睁开眼睛,他会看到一个民族最深的伤口:阴沉的天空下,谁的家园被孽火焚烧?谁的女儿被兽兵追逐?谁的兄弟被无情的杀戮?谁的父老乡亲在淫威下被迫屈下双膝?这些在历史上都切实的发生过事情,现在又生生的在他眼前重映!
所以,说什么爱国,爱民;说什么忠诚,热血,都是在往自己脸上抹粉。在那个时候,一个人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来自于最本能的召唤。也只有最本能的,才是最真实的。
因为他知道抗战必胜,日本必败,当汉奸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所以,要抗日,最起码不能背着汉奸的名声等着战后挨枪崩。又因为他很倒霉地附身在大土豪的公子身上,祖父、父亲在发家的时候,不巧取豪夺,不倚仗官府,不干黑心的事情,那大片大片的土地会长翅膀飞来?就象商人,再乐善好施,他也是奸的,不奸他能赚钱吗?
再说,他自己又干过什么好事?投靠鬼子,压榨佃户,给鬼子纳粮献款,抓捕拷打爱国学生,强娶女学生为妾……完了,完蛋了,自己就是屁颠屁颠跑去向***献媚,将来也跑不了是个被专政,被打倒的反动对象,是黑五类的最忠实成员。
有些事情不能想,更不能往深里想。杨国权赶紧强制停住思绪的进一步深入,以免将自己已有的一些思路完全打乱。走一步算一步吧,想多了没用,反正自己有着对历史发展的预见,趋吉避祸总应该不难吧?
对,要笑对人生,要笑对生活,这是一种心态,也是一种境界。生活中难免有疲劳,也有痛苦,有挫折,也有酸辛。这些都使人觉得很累,但只要心中燃起一簇希望的亮火,点起一盏明灯,理想便会闪闪发光,生活就会多姿多彩。
这个时候,虎子掀帘走了进来,见杨国权倚在床头,看起来虽然还是病歪歪的,但他从别人口中已经知道少爷的生命已无大碍,所以脸上挂着由衷的喜色。
“少爷,你——找我有事。”虎子有些拙嘴笨腮,想问候几句,可一时又想不起来怎么措词,只好停顿了一下,显得很生硬的说道。
杨国权笑了笑,说道:“虎子,你坐下,我想问你点儿事。”
虎子也没客气,坐到椅子上,望着杨国权,等着他发话。
“那个——那个,三姨太呢?”杨国权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虎子没注意杨国权的表情,他直通通的说道:“三姨太被关起来了,老太太说,少爷要是,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要杀了她祭奠。”
“哦。”杨国权点了点头,人还活着就好,他现在真是感到很愧疚,便关心地说道:“她还好吧?”
虎子摇了摇头,说道:“不太好,没有大夫给她治伤,血流了不少,虽然后来止住了,但被绑得结结实实,两天水米没打牙,这命是去了一半儿。”
“她受伤了,怎么回事?”杨国权被击昏在前,自然不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情。
虎子把成亲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杨国权才明白过来,沉吟了半晌,说道:“你去找大夫,好好给她医治,再找几个丫环,好饭好水地伺候着,不要再难为她了。”
虎子点头答应,却又有些犹豫地说道:“要是三姨太再寻死咋办?”
杨国权轻抚着额头,这确实是件令人头痛的事情,从虎子的描述中,可以看出这是个烈性的姑娘,不好摆弄。可这事情,说到底,是由自己而起,总要负起责任吧!
“这样——”杨国权伸手将虎子招到跟前,低声将自己的办法说了一遍,然后叹息着说道:“说起来虽然不好听,但要是能打消她寻短见的念头,保住她的命,我也只有这么一招了。”
……………………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