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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后我嫁给了前任他叔

佚名 著

美文同人连载

裴家道珠,高贵美貌,热爱权财。面对登门求娶的萧衡,裴道珠挑剔地打量他廉价的衣袍,微笑:“我家名门望族世代簪缨,郎君恐怕高攀不上。”一年后裴家败落,裴道珠惨遭贵族子弟退婚,却意外发现曾经求娶她的萧衡,竟是名动江左的萧家九郎,名门之后,才冠今古,风神秀彻,富可敌国,还是前未婚夫敬仰的亲叔叔!春日宴上,裴道珠厚着脸皮深情款款:“早知阿叔不是池中物,我与别人只是逢场作戏,我只想嫁阿叔。”萧衡嘲讽她...

主角:   更新:2023-08-08 06: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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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退婚后我嫁给了前任他叔》,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裴家道珠,高贵美貌,热爱权财。面对登门求娶的萧衡,裴道珠挑剔地打量他廉价的衣袍,微笑:“我家名门望族世代簪缨,郎君恐怕高攀不上。”一年后裴家败落,裴道珠惨遭贵族子弟退婚,却意外发现曾经求娶她的萧衡,竟是名动江左的萧家九郎,名门之后,才冠今古,风神秀彻,富可敌国,还是前未婚夫敬仰的亲叔叔!春日宴上,裴道珠厚着脸皮深情款款:“早知阿叔不是池中物,我与别人只是逢场作戏,我只想嫁阿叔。”萧衡嘲讽她...

《退婚后我嫁给了前任他叔》精彩片段


三月春寒料峭,高山积雪尚未消融,建康城里热爱饮宴交际的贵族已经走动起来。
萧府里隐隐传出雅乐声,属于世家高门的赏花宴正在进行中。
“……我家虽然是大户人家,但我阿娘说了,她对新妇绝不苛刻,只有简简单单三个要求:
“第一,必须两年之内生出儿子,给我家传宗接代。第二,我父亲亡故,我家暂时没有银钱,你得拿出嫁妆支持我游学读书。第三,你要孝顺我阿娘,正所谓长嫂如母,你还要主动承担起照顾我幼妹、幼弟的责任。”
花园凉亭。
褒衣博带的年轻郎君席地而坐,眉飞色舞地向对面少女讲述自己对未来新妇的要求。
讲完了,他笑道:“我对裴娘子非常满意,只要裴娘子做到以上三点,就能嫁给我。裴娘子对在下可还满意?”
少女跪坐在紫竹席上。
她的鸦青发髻宛如堆云,小脸灼灼若芙蕖,肤白胜雪粉腮朱唇,水青色宽袖三重衣勾勒出窈窕的单薄线条,大红石榴织花交窬裙铺陈满地,细腰上的流苏丝绦招摇翻飞,恰似佛寺壁画上的龙女。
春风携着落花瓣过境穿亭,少女没有佩戴金钗步摇,只在鬓角簪一朵照殿红山茶,可那富贵艳丽的花朵压不下她分毫美貌,只衬得她芙蓉粉面百媚千娇。
她垂着长睫,遮掩了瞳眸里的暗潮涌动。
祖上也曾四世三公钟鸣鼎食,只是到她父亲这一辈却是败落了,虽然名义上仍然是世家高门,可几代积累的财富早就被好赌成性的父亲全部败光。
阿翁活着时,曾为她订下一门显赫亲事,可惜后来对方嫌弃她家族败落,毫不留情地退了婚。
如今她已是说亲的年纪,久不来往的姑母突然热心地为她介绍了一位青年才俊,说是怎么怎么有前途、嫁过去怎么怎么能享福,简直堪比顶级名门。
父亲听得眼热不已,催着她来参加萧府的赏花宴,说那青年才俊也会赴宴,到时候借着人多的机会好好相看一番。
裴道珠抬眸。
这所谓的青年才俊,生得圆头大耳贼眉鼠眼,气度猥琐而不自知。
容貌举止风度,只堪为下九品。
穿戴十分寻常,想来家族也只是不入流的小世家。
察觉到她的窥视,这青年才俊放下茶碗,龇牙一笑——
牙很黄。
裴道珠笑脸盈盈地避开视线,似是娇羞。
心里却道,难为她的亲亲姑母,不知道从哪里搜罗来的歪瓜裂枣,也好意思吹得天上有地下无,巴巴儿地要给她凑成双。
那么好,她怎么不介绍给她自己的闺女?
那青年才俊追问:“裴娘子觉得我怎么样?不是我吹,我上街的时候,有很多大闺女小妇人,热情地朝我投掷鲜花和香帕呢!但凡有点眼力见的娘子,都该看出我的好!”
裴道珠凤眼潋滟,笑容更羞。
朝他投掷鲜花和香帕?
怕不是他眼瞎,人家扔的是石头和烂菜叶吧!
她朱唇轻启,姿态犹如娇花照月端庄娴雅,委婉道:“张郎是个好人,我很爱慕你。只是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道珠不敢轻易许诺……”
张才茂很高兴:“那我明日,就去拜访令尊和令堂。”
裴道珠温声细语:“明日阿父阿娘要外出祭祖,不合适。”
“那后日呢?”
“后日也要去祭祖。”
“怎么每天都要祭祖?”
“明天祭的是阿翁,后天祭的是阿婆。阿翁阿婆生前感情不睦,因此要分开祭拜。张郎雅量非常,想来是能理解的。”
少女笑容温婉,令人如沐春风。
张才茂被拒绝的火气消失无踪,殷勤道:“春天的蒋陵湖碧波荡漾,听说很多文人骚客都喜欢去那里吟诗作画。不知在下可有荣幸,邀请裴娘子泛舟湖上?”
裴道珠保持微笑。
这厮要家世没家世,要相貌没相貌,要才华没才华,如今连脑子也没得了。
游湖多么无趣,她才不去呢。
她柔声:“脚受了伤,不方便。”
张才茂惊讶:“你来的时候挺正常的呀,莫非是隐疾?!你姑母竟然没告诉我!不会遗传给咱们的子孙后代吧?!”
裴道珠鄙夷更甚。
她拿铁如意叩了叩自己的脚踝,遗憾又无辜:“之前没有受伤,现在受伤啦。”
张才茂终于反应过来。
他暴怒,脸颊涨得通红:“裴道珠,你耍我?!建康城谁不知道你家道中落,你以为你还是上品世家的掌上明珠?!落魄凤凰不如鸡,你被萧家退婚,我肯娶你就不错了,你竟然不想嫁给我?!”
裴道珠微笑。
她是落魄了。
昔日潇洒到把金钗紫貂换酒钱的贵族女郎,如今连一根银簪子都买不起,家里煮几颗鸡子,都要权衡半日。
可……
那又如何?
想起半个月前那个模糊的梦境,她就忍不住生出紧迫感。
梦里为了给父亲偿还赌债,祖宅被卖了,全家流落街头,两年后她被朝廷看中美貌,明面上是送去北国和亲,实则是充当细作,最后不仅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自己还背负上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的罪名,被万民辱骂,最后不堪受辱在除夕夜投水身亡。
她害怕那样的结局。
曾尝过钟鸣鼎食一掷千金的显赫,她不想落魄,她只想锦衣玉食潇洒度日,仍旧当建康城所有姑娘最羡慕的上品贵女。
所以当务之急,是尽快弄到一笔钱,守住祖宅,也守住世家身份。
嫁个好郎君,无疑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
因此姑母要给她介绍青年才俊时,她才愿意过来相看。
然而眼前这位“青年才俊”,她实在消受不起。
裴道珠很谦虚:“道珠蒲柳之姿,确实配不上张郎。今日花宴,贵女众多,天上的神女不好找,愿意纡尊降贵给你家当婢子的女郎,难道还不好找吗?张郎何必动怒?”
张才茂气急败坏:“贱人,你在讽刺我?!”
他骂完,突然怒极反笑:“我早前便常常跟人说,女子生得太美不是好事,也是你姑母知道你傲气,提前就跟我通了气。”
裴道珠怔了怔。
她顺着张才茂意味深长的视线望去,自己面前的茶碗已经饮了半盏。
心底咯噔一下。
她,被下了药?



药效已经开始发作,她清楚地感受到浑身逐渐酸软……
张才茂洋洋得意:“你姑母说,你脾气倔又眼高于顶,不给点厉害瞧瞧,怕是不肯安分过日子!我阿娘也说,女人嘛,不就那么回事儿?只要生米煮成熟饭,还怕跑了不成?!”
他对少女的美貌垂涎不已,高兴道:“昔年艳绝建康城的第一美人,如今还不是要乖乖雌伏在我的身下,给我生孩子?”
裴道珠无视他的轻贱。
余光落在亭外,宾客们都在花园东南边饮宴,四周偏僻无人。
她轻轻吁出一口气,支撑着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出凉亭,往花径岔路口走。
那里是通往赏花宴的必经之路,三不五时就会有人经过,大约会是她唯一的生路……
张才茂自信嘲笑:“走啊,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能否走得掉!”
裴道珠没走出多远,果然如她所料,岔路口上正好经过一对年轻主仆。
她求救:“郎君……”
张才茂愣了愣,连忙起身追了上来。
他使劲掐住裴道珠的手臂,朝那位年轻郎君赔笑,毫不畏惧地大胆撒谎:“见笑了,这是我夫人,与我闹别扭呢!”
“我不是——”
张才茂耍无赖:“怎么不是?你与我一起参加花宴,却只顾酗酒,我不过数落你两句,你便与我生气,还在外人面前胡言乱语,真叫我丢脸!这位兄弟,我这夫人一向狡猾狠毒,我这就带她走,不打搅你逛园子的雅兴……”
裴道珠脸色清寒。
眼看即将被这无赖拽走,她瞧见那郎君指尖挽着一串佛珠。
碧绿晶莹,价值不菲。
瞳孔黑白分明冷静异常,她猝不及防地拽过那串佛珠,挣断了串着佛珠的丝线。
一颗颗圆润剔透的珠子,瞬间滚落满地。
张才茂目瞪口呆。
这贱人疯了!
那佛珠一看就很值钱,他可赔不起!
“啧……”
那年轻郎君温柔低笑,颇为遗憾地开口:“你们恐怕走不了了。”
张才茂又气裴道珠狡猾,又怕下药的事被发现。
他放开裴道珠,搓手笑道:“我,我家也是大户人家,不过一串珠子,赔得起,赔得起!我身上没带钱,我这就回去拿!我这贱内,就先放在你这里了,哈哈哈!”
他又凑到裴道珠耳边,恶狠狠地压低声音:“你姑母可是收了我家钱的,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给我等着!”
他一溜烟地逃走了。
那位年轻郎君扫了眼扶着额头的裴道珠,对随从使了个眼神。
随从心领神会,立刻扶着裴道珠坐下,拿了清凉醒神的药物给她闻:“娘子身中迷药,闻闻就好了。”
裴道珠慢慢缓过神。
她抬起泛红的丹凤眼,望向那位年轻郎君。
郎君身姿颀长,鸦青色的长发散在腰后,发间编织的丹红色同心结璎珞安静地垂落在左肩,穿鹤绫袍,外罩一件雪白大袖衫。
他的骨相高挺而深邃,桃花眼潋滟着几分清寒,一眼望去,高山仰止,君子如玉,风神秀彻,宝蕴含光,仿佛江南古地十分灵秀,独独被他夺走七分。
裴道珠怔了怔:“萧玄策,是你?”
随从惊讶:“这位小娘子,你怎么知道我家主子的字?”
裴道珠沉默。
她不仅知道他的字,还与他有过一段情呢。
她自幼生得美,倾慕者数不胜数。
因为连年战争,如今南国好不容易偏安一隅,世人便养成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放纵,就连女子也不必被名节束缚,可以尽情地出门玩乐。
当初她一眼相中萧玄策——的皮囊,曾与他泛舟湖上,曾与他吟诗作画,月下醉酒时,她喝大了一时嘴瓢,怂恿他登门提亲。
第二天,他真的登门提亲了。
那时他总穿普通的麻布白衣,看起来只是个穷酸的寒门子弟。
她看不上他的出身,也不是真心爱他,便推说她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结果他竟然请人传话,想陪她最后一程。
那时她性格恶劣高傲,便直言道——
“我家名门望族世代簪缨,郎君恐怕高攀不上。”
鄙视了一番,就把他踹了。
不仅踹得干脆,还转头就和贵族小郎君定了亲。
裴道珠一向知道自己不是个好姑娘。
只是今日,被前任撞见自己如此狼狈,而这前任还一副贵不可攀的模样,令她十分不自在。
她心性高傲小气,见不得前任比自己过得好。
她扫了眼萧衡不俗的穿戴:“你怎么会在这里?”
随从骄傲道:“我家主子乃是萧家九郎,这是他的家,他当然会在这里啦!”
萧家九郎……
裴道珠僵住。
萧家九郎,名门之后,才冠今古,风神秀彻,富可敌国,深得天子器重,是建康城里最有前途的郎君!
萧玄策,萧家……
是了,他的容止皆是上品,也只有名门萧家才能养出这样的郎君。
说来也巧,她阿翁为她订下的未婚夫,也是萧家的郎君,却只是萧家二房的庶长子,算起辈分,还要称呼萧玄策一声九阿叔。
裴道珠心在滴血。
她竟然错把珍珠当鱼目,就那么给扔了!
只是……
少女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快。
只是当初萧家九郎也曾登门求娶她,想来是十分爱慕她的。
如果能和他旧情复燃并嫁给他,她还愁什么银钱,她就是整个南国最令人艳羡的顶级世家小贵妇!
重新显赫的家族,花不完的金银珠宝,穿不完的绫罗绸缎,同龄女郎羡慕妒忌又迫不得已的谄媚恭维……
那个眼高于顶难伺候的前未婚夫,甚至还得唤她小婶婶。
裴道珠算计完,笑了。
然而她面上却红着眼眶,格外悲伤:“玄策哥哥,你竟然故意对我隐瞒身世。你可知我父亲当初见你出身寒门,于是拿你的前途逼迫我嫁给别人?我爱你入骨,无奈之下才答应了那门亲事……可是直到如今,我其实仍旧只爱玄策哥哥一人!”
随从惊呆了。
他连忙道:“这位小娘子,我家主子十六岁就外出周游郡国,这两天才返回建康,什么时候认识的你?又什么时候说要娶你?你可不能讹人呀!”
裴道珠望向萧衡,他也正面露思量,像是当真不认识她。
她绞着香帕,也就是去年的事,他怎么就不认了呢?
是怨恨她薄情吗?
是了,她和他的侄儿定亲,他肯定十分难过,说不定还曾为了她酩酊大醉生不如死。
她得想办法挽回他的权势和钱财——
哦不,是挽回他的心。



裴道珠记得,昔年他最舍不得她哭。
她低头酝酿了一下情绪,再抬起小脸时已是梨花带雨娇美可怜:“玄策哥哥当真要如此绝情?”
随从慌了:“主人,她哭了!”
萧衡平静:“她装的。”
裴道珠:“……”
继续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沉默了一下,她赌气嗔怪:“玄策哥哥好狠的心!肯定是见我裴家家道中落,看不上我了,才与我如此生分!我还活着做什么,江南四百八十四座寺庙,不如随便找一座庙,剃度出家长伴青灯古佛得了!”
她莲步生风地往外走。
还没走出两步,就听见背后传来一声“且慢”。
裴道珠驻足。
她的嫣红唇角悄然翘起,浮着深藏功与名的笑。
瞧瞧,男人就有这种劣根性,最见不得美人落泪撒娇,也最怜惜落难的美人,仿佛他们个个都是救世主。
她心中鄙夷,面上却娇羞回眸:“玄策哥哥……”
她曾经对着铜镜练习过很多次,她知道她左侧脸的这个角度是最好看的。
丹凤眼中含着的泪珠欲落不落,透出一种美而不自知的风情,也更容易叫郎君怜惜……
萧衡看着她。
既然姓裴,想来是他那大侄儿的前未婚妻,好像叫裴道珠。
他游学四年,竟不知建康城里,有如此虚伪的女郎。
幸好没进萧家的门。
他温声:“裴娘子剃度之前,能否先把我的佛珠捡起来?七七四十九颗,一颗,也不能少。”
裴道珠愣住。
他叫她……捡佛珠?
她羞愤:“昔年你曾说,我的手娇美白嫩,连剥橘子都叫你舍不得,如今,你竟然叫我像婢女那样弯下腰,去一颗颗地捡佛珠?!”
萧衡笑意更盛,言语却也更加刻薄:“且不说我不认识你,娘子的手是纸做的吗?连橘子都剥不得?毁坏别人的东西,就得赔礼道歉,这是礼数。”
裴道珠被气笑了。
她心狠薄情,萧玄策却比她更加心狠薄情!
君心似铁!
绕指柔也熔不了百炼钢!
只是这块钢铁手中握着的权势和财富,委实叫她眼馋。
裴道珠盯了他良久,突然压住火气。
她偷看过阿姐私藏的画册,知道男人喜爱怎样的女郎。
她暗暗翻了个白眼,在他的视线中,故意扶着腰款款蹲下,拾起佛珠的动作徐缓而优雅,端的是千种风情万般娇媚。
美人多娇。
随从看得脸红心跳:“都都都,都说建康城的女郎十分热情,卑职瞧着,这这这,这也热情过头了吧……”
萧衡评价:“爱慕虚荣,不知廉耻,机关算尽,一无是处。”
随从挠挠头:“也不算一无是处,小娘子生得很美啊。”
萧衡哂笑:“我竟看不出来。”
随从劝道:“您也到了弱冠之年,老夫人为您的婚事着急,才催您回来。您对女郎们的要求也不能太苛刻,言语也该温柔些。”
萧衡:“苛刻?她家族败落、虚伪刻薄、唯我独尊、卖弄风情、利欲熏心这些毛病,我都不曾说出口。”
随从无言以对。
裴道珠兜着香帕。
香帕里包着捡回来的四十九颗佛珠,碧绿圆润,晶莹剔透。
一颗,就足够她全家人过上两个月衣食无缺的日子。
好想要……
她委屈地看一眼萧衡。
她都如此低声下气委曲求全了,他心里即便有怨恨,也该平息了才是。
她决定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她故意把香帕藏在身后,伸出绣鞋,勾了勾萧衡的小腿,撒娇:“玄策哥哥刚刚丢在地上的,是佛珠……还是道珠?回答正确了,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哦。”
她暗示般眨了下丹凤眼。
随从目瞪口呆,这位裴家娘子,是高手啊!
萧衡却只是微笑。
他握住她的脚踝,宛如不受美色引诱的高僧,漫不经心地推开:“佛珠。”
裴道珠暗暗咬牙,笑容却更加天真妩媚:“我,裴道珠,愿意再给玄策哥哥一次机会。”
生怕萧衡听不明白,她刻意加重了“道珠”两个字。
萧衡依旧微笑:“我丢在地上的,是佛珠。”
裴道珠:“……”
少女颜面尽失气急败坏,把那一兜佛珠扔给萧衡,掉头就走。
刚转身,却撞上了一位嬷嬷。
裴道珠后退半步,认清这位嬷嬷是萧老夫人身边的红人,连忙端出娴雅高洁的模样,毕竟长辈最喜爱端庄的女郎。
她脊背挺直,屈膝福了一礼,柔声:“嬷嬷。”
江嬷嬷惊疑不定:“奴瞧见刚刚九爷握着裴娘子的脚踝,你们这是……”
裴道珠歉意道:“是道珠不好,一时没站稳,不小心碰到了玄——九爷。因此九爷才会摸上道珠的脚,好把道珠推开。”
随从再度目瞪口呆。
虽然描述的也算事实,可是这话听起来,怎么他家主子一副衣冠禽兽、想占女人便宜的感觉?!
江嬷嬷若有所思地看一眼萧衡。
裴娘子娇里娇气的,他想推开还不简单,怎么就偏要去摸人家的脚?
都说九爷吃斋念佛不近女色,如今看来,也不尽然。
萧衡微笑着叩了叩案几,只盯着裴道珠。
裴道珠后背发毛。
她压住心悸,道:“嬷嬷来寻道珠,可是老夫人有什么吩咐?”
江嬷嬷回过神:“老夫人请您去厅堂说话。大公子和顾娘子也在,说是要为退婚的事向您道个歉,想当面求得您的原谅。”
裴道珠的笑容淡了些。
大公子萧荣,是她的前未婚夫。
顾娘子是她的表姐顾燕婉,昔年跟随舅舅前来投奔,在她家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舅舅追随新帝有功,如今顾家已是建康城最有脸面的新贵。
表姐寄住在她家时就和萧荣勾搭上了,如今不仅成功跻身士族贵女的圈子,还顺理成章地抢走了与萧荣的婚事。
说什么求得她的原谅,他们不过是想让他们的姻缘看起来名正言顺,而不是半路插足。
裴道珠暗道,她再如何勾搭郎君,也绝不会碰有未婚妻的郎君,与她比起来,顾燕婉毫无底线,她很看不起。
她心中鄙夷,面上却温声细语:“瞧嬷嬷说的,我哪儿会记恨他们?为他们高兴都来不及呢。”
江嬷嬷称赞道:“裴娘子果然端庄大气,怪不得老夫人喜欢您。”
裴道珠嫣然一笑,正要客套一番,背后传来意味深长的声音:“端庄,大气?”
裴道珠紧张回眸。
萧衡按着那一兜佛珠,似笑非笑地迎上她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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