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去哪儿，妈！”
陆薇薇心下慌张，立马追了上去。
她胡乱摸了一把眼泪，这才看清前方的路，追着母亲进了楼梯间。
一路追到顶楼，陆薇薇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妈，你快下来……你先下来，我们有话好好说！”
沈秋叶站在护栏外，呼啸而过的风吹乱了她干燥枯黄的头发，她转头看向女儿，眼中全是绝望，“没了，你的嫁妆钱没了，什么都没了，我还活着干什么呢。”
“怎么会什么都没了呢，妈，你还有我呢，钱没了我还可以再挣的，妈，我求求你了，不要吓我，你不能不要我，不要丢我一个人在这个家里。”
顶楼的风很大，吹干了陆薇薇脸颊上的泪痕，又像刀子一样割在她脸上。
“那你就马上结婚，这样我才不是罪人，菩萨才会保佑我。”
陆薇薇急得没有办法，只好颤着声音撒谎，“妈，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谈了一个男朋友，他很优秀，等你病好了，我和他一起接你出院，然后我们就结婚。”
“你不要骗我了，薇薇，我没疯，也没傻，我知道你就是为了哄我……”
一旁的护士们不敢说话，深怕一句话不对更加刺激到沈秋叶。
僵持间，一道温润的男音在冷风中响起。
“阿姨，我就是薇薇的男朋友。”
众人皆是一怔，大家回头看去，竟是沈秋叶的主治医生林珩绪。
林珩绪表情自然地走上前，抬手搂住了陆薇薇的肩膀，眉眼温和。
“阿姨，对不起，我们刚在一起，还没好意思和您说。”
陆薇薇抬头看向林珩绪，只一瞬间，眼神从痛苦悲伤到茫然无措，又从茫然无措到欣喜感激。
“妈，我就说我没有骗你吧，你快下来。”
沈秋叶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们两个，她的病是林医生主治，可她怎么一点儿都没看出来女儿和林医生有谈恋爱。
“我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跟您坦白，在医院见到薇薇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薇薇了。”林珩绪温润的嗓音有条不紊地说着，再加上他这一身的白大褂，说出来的话，听着特别的有说服力。
“你们没有骗我？”沈秋叶神色犹豫，开始动摇。
陆薇薇将脑袋往林医生的肩头靠去，还挂着泪痕的脸上忙不迭挂起笑。
“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两个怎么可能会骗你。”
“阿姨，如果您同意的话，就把薇薇交给我，让我照顾她一辈子。”林珩绪牵起了陆薇薇的手，十指相扣，眼神里的真诚，就连陆薇薇都差点儿信以为真了。
沈秋叶终于相信，颤巍巍地抬腿要翻栏杆，陆薇薇和林珩绪急忙上去搀扶。
“妈，你以后不能再这么吓我了，妈——”陆薇薇久悬的一颗心落在地上，紧紧地抱住母亲。
她不敢想象如果失去了母亲，她是否还有活下去的勇气。
病房恢复了宁静，陆薇薇守在母亲身旁，看着母亲憔悴的脸庞，伸手替母亲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她刚才有过一个念头，如果母亲真的跳下去了，她会陪着母亲，一起跳下去。
“薇薇。”沈秋叶刚打了镇定剂，眼皮很沉重，“嫁人好，薇薇一定要早点和林医生结婚，林医生会是一个好丈夫的。结婚之后，你们……”
陆薇薇的鼻子忍不住发酸，帮母亲掖好被子，转身走出病房。
林珩绪倚在墙边，早在门口等陆薇薇出来。
他低头看她，神色认真，“陆薇薇，和我结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