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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士伏妖录

泉山望月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群像爽文+斩妖除魔+方术修仙+杀伐果断不圣母不舔狗】这是一个妖兽纵横,方术盛行的世界。中原,北地,西疆,南域,东洲方术盛行,修行方术者数不胜数,炼丹求长生,杀妖求长生,成仙求长生……为长生而疲于奔命者不计其数。群像文,主角并非一人。看他们扰动南域,拨乱北地,大闹西疆,驰聘东洲,纵横中原,斩妖除魔杀仙弑神,追求无拘无束得道长生。主角杀伐果断,不圣母,更不是舔狗。ps:本文构造了一个奇特的方术世界,自有一套方术世界的人性规则。随时都会有人死去,无论他(她)是多么武功高强或是美若天仙,一山还有一山高,杀伐果断者势必手下不留情。本文纯属玄幻修仙爽文,文笔有限,有些细节逻辑描写不到位之处还请各位读者大大谅解,切莫过于带入现实价值观阅读,拜谢...

主角:南域赵破,中原韩九游   更新:2022-12-18 12: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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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南域赵破,中原韩九游的其他类型小说《方士伏妖录》,由网络作家“泉山望月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群像爽文+斩妖除魔+方术修仙+杀伐果断不圣母不舔狗】这是一个妖兽纵横,方术盛行的世界。中原,北地,西疆,南域,东洲方术盛行,修行方术者数不胜数,炼丹求长生,杀妖求长生,成仙求长生……为长生而疲于奔命者不计其数。群像文,主角并非一人。看他们扰动南域,拨乱北地,大闹西疆,驰聘东洲,纵横中原,斩妖除魔杀仙弑神,追求无拘无束得道长生。主角杀伐果断,不圣母,更不是舔狗。ps:本文构造了一个奇特的方术世界,自有一套方术世界的人性规则。随时都会有人死去,无论他(她)是多么武功高强或是美若天仙,一山还有一山高,杀伐果断者势必手下不留情。本文纯属玄幻修仙爽文,文笔有限,有些细节逻辑描写不到位之处还请各位读者大大谅解,切莫过于带入现实价值观阅读,拜谢...

《方士伏妖录》精彩片段

“这人有人智,兽有兽智。人会想着长生不老,兽当然也会。只不过人能通过炼丹医药修身养生来延续寿命,兽则不能。所以兽若想延续寿命只有通过吸收天地伟气涵养肉身求同效法自然融为一体,天地不灭则肉身不灭,肉身不灭则万世长久,但大多数兽在修行过程中迷失本心就成了妖。天地环环相扣,一物降一物,所以…”

范老头戛然而止,一手捋须,一手拿起酒杯轻抿一口。愉悦的看着案桌前围成一圈的年轻人。

这范老头满头白发,面色红润精神焕发,双眼深邃如幽井,一眼就知道是个走南闯北见识广博的主儿。因其德高望重,在这青云乡中担任乡老之职。平日闲暇便摆案说书,教化乡里。

“所以什么?范老头你可别卖关子了,快说啊!”一个声音焦急的催促着。

“范叔快讲吧。”

“每次关键时刻范叔就刻意停下来,真急死我了。”

随着第一声催促响起,后面的众人也跟着起哄。

范老头抬头打量着一开始催促的小子,只见黄面皓齿绽出一股子英气,眉横眼利散发精芒,一眼就知道是那种心思谨慎的人,一头齐肩短发扎起了几条锥子状长发,身内裹着兽皮身外套着一件干草结绳麻布衣,腰悬佩剑,脚踏麻鞋,大口吃着桃,一手靠着木桌,身子耷拉在草木毯子上,颇具游侠气质。

只一眼,范老头就认出了这个小子——赵破,青云乡赵家的混蛋,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要不是赵太公有些家底,不然这小子早饿死大街了。

“今天什么风把你这混小子给吹来了,不去赌鸡赌狗了?”范老头打趣道。

“赌鸡赌狗哪有听您讲故事有趣,您口齿一动画面栩栩如生,真乃南域第一说书人!”这赵破年纪不大,嘴巴倒是伶俐,顺势拍波马屁。

“哈哈,年纪不大嘴巴倒挺滑的!”范老头哈哈大笑,心中欢喜。

见众人催促,范老头不紧不慢徐徐接着道来。

“所以才会有方士出现,大多数方士不仅仅炼丹求仙而且降妖除魔,比如这样!”

“啊!”

范老头语气一重,双目圆瞪猛地站起,手中竹扇猛地向前一开,把大伙都吓了一跳。

范老头收起竹扇,脸上再度严肃:“一百多年前,中原征伐四方,与咱们南域打的那真是个死伤无数尸山血海,弥留的怨气沉浮百年过去了仍然不衰,自那以后南域妖魔渐多,所以对于方士的需求也是不断增加。而咱们南栎国方士第一人就是当年的武王赵佗!”

一听到赵佗,众人就来了兴致。

范老头看了看屏气顿息的众人,笑了笑,缓缓坐下,又拿起酒杯抿了抿。

“听我爷爷说,当时中原将领屠驹身中数只长矛,刀箭贯穿胸膛开肠破肚死不瞑目,怨气和执念太深,最后被术士炼化为妖不分敌我的屠杀中原人和南域人,结果被武王赵佗所灭。”

“赵佗本是山中散修,见中原有吞并南域之心,于是下山传习百姓方术以保家卫国,以仁义之道教化众人,深得民心,之后被推举为王。又有传闻赵佗修行成仙之道,精通炼丹养身之法,活了一百多岁羽化升仙而去。”

“范叔,我看书里说这武王赵佗也是修的妖道啊。”人群当中响起了不合时宜的声音。

众人心头一紧,感到不妙,这妄言君王可是杀头的重罪。

“哪个小子胡说八道,不要命了?道听途说的东西你也敢乱说。咱们武王英明神武怎么可能修妖道?!是修的仙道!”范老爷子额头惊出一层冷汗,这话要是传到乡里教管耳朵里恐怕要惹些祸端。

“对了范老头,为啥你不修行方术呢?”

一直默不作声的赵破突然打岔,倒缓解了紧张的氛围。

范老头先是一愣,然后大笑一声。

“你这小子问得好!”

虽然范老头看不上赵破整日游手好闲的行径,但赵破时常这小酒店听书喝酒,人虽粗鲁但粗中有细总是能问出些个有趣的点来。

“我年轻时候也会些方术,这年纪老了就全忘了。这方士不是想当就能当的,这方术也不是想修就能修的。学习方术讲究三点“悟习勤”,习和勤好说,就是有人传授和勤学苦练,但是这个悟就完全看个人了,没有悟性也只能学学皮毛,打点生活还行,降妖伏魔就是自寻死路。”

范老头语气一降“对了,过不了几天就是伏妖山方士招生大赛,你们可以去参加参加。希望我青云乡再多出些个方士!嘿,不说名留青史,也求个声震四方活的潇洒。”

众人聚精会神目不转睛,范老头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正缓缓降下点点细雨,天色暗淡渐深。

“好了好了,天色不早了,各位早些回家歇息,明日咱们再继续讲述妖的故事”说着就开始收拾案桌准备关门闭店。

“哎呀,这才刚听到有趣的部分就结束了,真扫兴”

“范叔,再讲讲嘛,这小小飞雪何足挂齿”

“对啊对啊,只要能听范叔您讲故事,就算是暴雨倾盆我们也照来不误”

尽管人们留恋不舍,极尽溜须拍马之能,可是范老头哈哈大笑仍然关门谢客,人们只能一哄而散……

几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沿着红泥石块路互相追逐打闹,为首的一个短发夹杂着锥形长鬓,兽皮内衣打底,外面套着一件干草接绳麻布衣,不是别人正是龙川县臭名昭著的混球——赵破

“破哥,不久就是三年一届方士招生大赛,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赵破身后的一个大汉突然说道。

这大汉,人高马大,足足高出其他人半个身板,肌肉迸发,表情严肃眼神犀利,双手叉在胸前,流露出坚韧不屈的气息,更令人惊讶的是他还无时无刻背着一把大刀,尽管用麻布包裹但仍然显现刀形。

“闲出个屁来没事干去参加什么方士招生?还不如回家睡觉。方士我是相信的,可妖除了在书里见过以外,谁遇到过?范老头吓唬小孩的罢了。”

赵破两手一摆,满脸的不以为然。

“王闯,你想想看从小到大你见过妖吗?”

“没有”那大汉摇了摇头。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那些大人编出来吓唬我们的?怕我们进山?山里的宝贝可多了!给!”说着,赵破从兽皮衣里拿出几个桃儿分发给兄弟们。

这桃生的清奇,但外形与普通桃无异,粉色果皮心形状,唯一引人注目的是桃柄分出五岔,每一岔挂着一朵青色花骨朵含苞待放,煞是好看。

“这是五青粉桃,甘甜可口,吃了以后精神贯通浑身有力,好像有上天入地之能。”

赵破描绘的有声有色,好像吃了以后真的能够上天入地似的 。

众人带着怀疑的心理吃了一口,顿时眼神放光,大呼过瘾,如痴如醉。

“破哥,你这桃子在哪儿摘的?真是美味啊!”

“破哥,还有吗?再来一个!”

赵破嘴角一扬,叉起手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来来来,过来说。”

众人围拢过来,赵破三言两语讲了自己怎么意外进入荡崖山,怎么发现那颗“破哥,可是大人们都不准我们靠近荡崖山。”小三子说道。

“有这么好吃的桃子,我是那些大人我也不告诉你,哪里会让你去那边找呢?”赵破刚想开口,汕吉早已嘲讽开来。

“就问你去不去嘛?”汕吉性子急,做事不容商量。

“嗯…我还是去吧”小三子光着的头微微低下,嘴里嘟嘟囔囔,两手交指缠绕,有些犹犹豫豫。

“去,咱们今天就早做准备,明天天明就出发!”

“好!”众人异口同声道。


第二天一早,赵破带路,一行人马不停蹄走了好一阵,不知不觉走出了青云乡边界。

凉风轻拂薄雾,雾中野鸡鸭的身影窜满山野,远处青草碧树湿答答滴落露珠,朝阳映射出光辉,泥巴石路踏出水声溅溅。

“那座就是荡崖山”赵破突然抬手一指。

众人目光顺着手指方向看去,只见山峦环绕高低不平,树木丛生却杂乱有序,飞鸟栖息啼鸣不止,颇具生机勃勃之色。

其中有一山山顶尖峭直冲云霄,悬崖绝壁乱石嶙峋,青烟缭绕好似仙境,夹杂在众山之中确实起眼。

赵破引路,众人紧随其后。

“那次我打猎,跟着一只鹿不知不觉从山后密径上去了”赵破解释着。

“山上有一块石碑,上面写着这座山的名字——荡崖山,可惜石碑上的很多字都模糊不清了。”

一行人走入山中进到一个陷谷,谷地呈椭圆形中间有一潭,潭水墨黑不可见底,平静无波。谷壁分有三道缝隙,不宽不窄刚好够一个成年人通行。

赵破轻车熟路带头沿着一道缝隙钻了进去,其余众人在后面小心翼翼跟着,王闯体型大不时刮擦着岩壁,行走缓慢。

越往前走逐步感到开阔起来,坡度也慢慢增大,岩壁上呈现出一幅幅壁画,画中人物一个个手持兵器,表情惶恐如临大敌,走着走着壁画内容就开始诡异起来了,各种残肢断臂散落一地,巨大的怪物和士兵们斗坐一团,在咆哮,在翻滚,在啃噬……

“破哥,这些画的都是什么啊?看起来好像在打仗啊。”

众人有些惶恐不安,连赵破也震惊了。第一次进入这儿,赵破忙着逐鹿,完全没留意到墙上壁画。

赵破仔细分析着壁画,最后无奈道“这我哪知道。”

不一会走到了死胡同,两面皆为峭壁,青苔密布水滴哒哒,抬头望见天空雾蒙蒙一片,藤蔓碧绿青葱蜿蜒生长,缠绕着木头形成了一道藤蔓绳梯。

“顺着这个梯子爬上去就差不多到了。”赵破用力拽了拽藤蔓,依旧坚韧无比。

“破哥,会不会有些太危险了,等一下要是不小心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小三子语气颤抖到说道。

看着高耸而不见尽头的绳梯,有人心生惧意自然正常,更何况小三子年龄最小胆量有限

汕吉一把拉开小三子,没好气的道:“要是怕可以不上,等一下我们摘完桃分你就是了。”

说罢,首当其冲手脚并用攀上绳梯,见汕吉如此神勇,其余众人也不再胆怯纷纷接着爬了上去。

不过两刻钟时间,汕吉第一个爬了上去,穿破雾层豁然开朗,远处阳光如剑横扫,在雾上削出一片金光薄层,往上看参天巨树若隐若现。

太阳渐高,云开雾散,荡崖山露出雄伟面目,近瞧顶峰剑插苍穹,山峰周围生长着株柱粉桃树,若是细心便会发现这些树上的粉桃都是一柄四花而非五花。

“都上来了吧?”赵破看着王闯最后一个上来,又仔细数了数人数,缓舒一口气。

“五青粉桃树在顶峰上,这些都是四青粉桃,酸涩辣口难以下咽。”赵破提醒到。

“噁~真酸。”

可是偏偏有人不信邪,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嗖”一阵阴风拂面,吹的赵破心里发毛,鸡皮疙瘩出了一背,好像有一双眼睛在无形中紧紧盯着自己。

赵破左瞧右看却没有发现什么动静,只当是自己受凉了。

“破哥,我好像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刚才那边有什么一闪而过”小三子瑟瑟发抖,眼里流露出恐惧。

“小三子,就你这胆量不如回去给你爷爷放羊好了。”汕吉拍拍小三子的肩膀,嘲讽道。

“可是刚才那边真的有什么东西!不信你去看看!”小三子抬手指向一颗巨木。

汕吉跨步去瞧,然后两手一摆,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别在这儿吓唬自己了。”

“可是,可是…”小三子支支吾吾。

“别可是了,你胆子小是事实,每次和别人打架都是你抱头鼠窜,每次做错事了你都逃的最快!”汕吉显然不想再理会小三子。

“汕吉你就少说两句,大家都是兄弟。小三子你跟在王闯后面。”赵破在前面开路,听到后面吵闹又折过头来。

王闯把小三子拉倒自己一旁。

“闯哥,你也不信吗?”小三子眼泪盈眶,满腹委屈。

王闯并未说话,只是用大手摸了摸他的头。

“马上就到了,等会儿一边吃着桃一边畅谈天下豪杰岂不美哉?”赵破鼓励道。

说着,众人脚步加快三步并作两步,不一会就来到了峰顶。

峰顶并没有想象中的狭小陡峭,反而平坦开阔能容万木,只是从一面看去过于尖峭罢了。

一般顶峰寒冷难生树木,可是荡崖山却是不同,土壤中温热升腾不息连绵不止,尽管此时正值初冬,竟也如春日般温暖。

穿过层层树木草丛,众人来到一处空地,空地上尽是枯叶,中央长着一棵巨木,枝岔分明,绿叶繁茂,根茎粗壮,就算是七八个成年人也合拢不围。枝干坚韧挺拔,高出其他树木,众人当时在树丛当中视野有限并没有直接发现。

但众人可不在意,他们在意的只有树上的五青粉桃,这桃饱满多汁,悬挂枝条堕在半空,星星点点缀满树。

“上树!开吃!”

众人三两下爬上树,一边吃一边往兜里揣。

树上枝叶摇摆,树下桃果如雨。

正在众人吃的欢时,树丛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可是众人并没有注意到。

“啊,那是什么!?”小三子刚下树准备把桃子打包。

树丛里猛地窜出一条大蛇,长达数丈,蛇躯水桶般粗壮,刮擦着树木嘎嘎作响,鳞甲洁白如雪,头生蛟角,红瞳闪烁流露出饥饿贪婪凶光,两只毒牙锐利如剑刺穿锋芒。

噌噌噌,白蛇绕树而上,张开巨口吐着信子,一股恶臭迎面直上,冲的众人头昏脑胀,纷纷摔下树,顿时手脚麻木动弹不得,张开口只能发出“咳咳”之声。

“快跑啊!”

小三子惊恐一喊撒腿就跑,但没跑两步踩中桃子猛地摔了个狗吃屎,一股温热湿润席卷裆下,未及哀嚎被大蛇一口吞断半截身子,肠子拽上空中飞舞,剩下半截身子白骨猩红,鲜血喷涌,摇晃一会瘫倒在地。

“小三子!”赵破大吼一声,顿时觉得有些气力,猛的爬起拔出佩剑,迎着蛇面刺去。说时迟那时快,只闻耳边风声呼呼,剑去似流星。

白蛇仰颈吞下半截身子,迎身摆尾横扫。

“嘭”尽管赵破双手格挡但还是被扫飞出去,沿着地面翻滚,刮擦着嘎嘎作响,衣裤尽碎,最后撞在桃树上往前一倾猛地喷出一口淤血,直接染红了前面的土地。

“牲畜!”汕吉挣扎站起,捡起一块石头就冲上去,眼光愤恨,青劲爆起!

“我来!”王闯背后抽刀,舞一把巨刃踏步前行。

“替三子报仇!”其余众人也恢复气力翻爬站起,有的拿着木棍,有的捡起石头都冲了上去。

王闯快如疾风冲锋在前,汕吉紧随其后,众人兵分三路呈包夹之势。

众人悲愤交加,恐惧早已烟消云散,心中怒火熊熊燃烧,愈演愈烈。

白蛇躯体一转,长尾鞭笞而来,飞沙走石,带起一阵阴风,刮得人面色苍白。

汕吉眼疾手快,狼腰一斜,躲了过去,手中大石全力一掷,冲势不止难以阻挡!砸的蛇头一歪,凹下一块。

白蛇挺立,裂口嘶吼,红瞳凶光更盛。未及立稳,众人木石齐齐打来,白蛇躲闪不及只能硬抗。

王闯抓住机会,趁势一跳,提刀剁向蛇头。

“去死!”王闯暴喝一声。

“死!”其余众人眼冒期待,似乎已经杀死白蛇。

突然,蛇头蛟角金光一闪,王闯冲势顿止脑袋一片空白,被蛇尾一扫而飞。蛇躯游碾,局势刹时逆转,众人被撞飞,哀嚎声求救声不绝于耳。

汕吉心中落空,勇气尽散,早已如木桩般立在当场难以动弹,脸上挂满恐惧,身躯瑟瑟发抖,看着周围的兄弟们不是骨折齿断就是血流满面,膝盖一歪就跪了下去。

蛇尾一卷,猛的一搅,“咔咔咔”尽是骨头断裂的声音,听得人心里毛骨悚然,汕吉张开嘴拼尽全力想呼救。

“额…救…救…”汕吉声音模糊不清,七窍流血面目狰狞,脖子一歪,死了……

白蛇将汕吉抛向空中,血口一张顺势吞下肚去。

王闯早已昏厥,其余众人倒地不起,只有赵破得喘一口气靠剑撑地缓缓站起。

“畜牲!来!来杀小爷!”鲜血沿着额头流下,赵破觉得眼前一切都昏红模糊,像是落日余晖。

“啊!”赵破持剑发起死亡冲锋,明明已经受了重伤,但此刻赵破却感受不到一丝疼痛,一腔怒火焚天掠地。

“嘭!”赵破再一次被横扫,又一次撞在桃树,左手手肘当场断裂,乳白色的骨头刺穿皮肉暴露在外。两只小腿向内歪折,与大腿也仅仅有些皮肉粘连罢了。左眼突出摇摇欲坠,只吊着一口气在胸膛。

“咳咳!”一口口鲜血喷涌而出,倾吐在树干上,迅速被吸收掉。

白蛇腾跃袭来,赵破绝望叹了口气,眼中的白蛇越来越大。

“没想到今天就要死在这儿了!”

正当白蛇临近桃树之时,一股无形威势铺天盖地压制而来,顿时把白蛇砸向大地,“嘭”土石飞溅,俨然炸出个大坑,白蛇遍体鳞伤,见势不妙连忙掉头逃窜。

五青粉桃树上的桃凝聚出点点青粉星光,赵破模糊的望着星光慢慢形成了一个人形。

赵破艰难抬起右手,嘴唇翕动。

“救…救…我们…”话音未落便晕死过去……


窗外细雨蒙蒙,远方山峦若隐若现,大街上零星的几人撑着巨大树叶挡雨,不由得加快脚步,踏在水洼上“噗噗噗”泥水飞溅。片片竹林哗哗摇曳,一眼望去上千座竹楼排布在群山之间,少数木楼夹杂其中。

天渐黑,雷声渐起,道道闪电照的天际通明,不少人家熄灭了篝火,进入了梦乡。

“救命!”一道闪电劈过,赵破猛的惊起,大口喘粗气,双手左右摇摆上下摸索,腿还在,手还在…

“难道是梦?”

赵破四处张望,这木榻,这竹席,这竹楼……怎么这么熟悉?

赵破走向窗前,窗外电光闪烁,照的赵破脸上晦明交替,那日的记忆涌上心头,血肉模糊的惨状完全不像梦。

我怎么会在家?我不是已经死了吗?王闯他们怎么样了?一个个疑问围绕着赵破。

赵破不及思考,拉开竹门,看见赵太公睡在门前过堂上。

“爹!”赵破吓一大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谁?谁在叫我?”赵太公睡眼朦胧,白须缠绕银发,搅做一团。慢慢爬起,披上虎皮兽衣,拄着拐杖,在黑暗中走着,脚步沉重,竹板吱吖声响。

“是破儿吗?”太公声音沙哑,却满是关怀。

“爹!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顿时赵破心头浮动,泪如泉涌,一下跪倒。

“破儿啊,你回来以后就睡了三天三夜,怎么叫都叫不醒。”赵太公说着伸出皱巴巴手拍了拍赵破的肩膀。

“扶爹到院子里休息一下,咳咳!”老太公步履蹒跚,面色憔悴。

“来,爹,慢点走。”赵破搀扶着老太公一步一步踱入院子。

院子位于竹楼东面百步,种着些许奇花异草,花草外围着一簇簇矮小的丛竹,丛竹一根多生相互缠绕形成了一道篱笆。院子修建着一座小凉亭,凉亭下摆着几块石凳

雨淅淅沥沥,父子二人的身影在黑暗中忽隐忽现,万般寂静鸦雀无声。

二人坐着石凳上,赵破坐立不安。

“破儿,你们那天去哪儿了?几天都没见人,全村人都出去找你们了。”

赵破沉默不语,出神的望着花草。

“破儿?”

“嗯?爹,你叫我?”赵破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赵太公。

“小三子和汕吉呢?他们怎么样?”赵破心头一缓,既然自己没事,那么汕吉和小三子应该也没事。

“他们死了…”老太公口气一叹,这些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怎么会不悲伤呢。

“死了?!”赵破顿时不知所措,难以接受现实。

“你们那天自己走回家来,一个个失失魂落魄,怎么叫也不应,到家就直接躺着睡觉,怎么叫也不醒。”老太公语气匆匆,接着一缓,声音哽咽断断续续。

“叫人来一个个量气,小三子和汕吉已经没了气息,三老头哭的眼睛都瞎了,你汕叔发疯似的来找你们问个明白,拦都拦不住。”

赵破看着赵太公泪眼朦胧的脸,犹豫了一会。

“爹,你知道荡崖山吗?”赵破思考再三最终决定还是把荡崖山上的事说出来。

“你说什么?你们是不是去了荡崖山?你们啊!”老太公双眼圆瞪,口齿颤抖,拐杖倒在一旁,一脸震惊。

“把事情原委一五一十讲清楚,看你们干的好事!”

事已至此,赵破只能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全讲出来。

太公脸上的震惊立刻转变为愤怒,口中念念有词,祷告列祖列宗。

“拿上火把,我们现在就去一趟荡崖山。”

“爹!山上有妖啊!”

“你爹当然知道,那妖记仇,可不会轻易放过你们!快去!”

赵破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赵太公所做的做了。

泥泞路上一点明亮忽闪忽灭,雨早已停了,空气中散发着泥土的清香,父子二人走走停停直到天微微明亮起来。

那三道缝隙,赵太公选择走了最左边的那道,竟然可以平坦无阻直通五青粉桃树。

赵破隐隐明白了自己的爹是知道些什么的,可是他并没有多问。

二人来到五青粉桃树下,太公先是跪下磕了几个响头,赵破也跟着磕了。

“破儿把佩剑给我,手伸出来。”

赵破递出剑又把两只手伸出去,太公顺势一划,顿时赵破手心血液流淌。

“爹?这是为何?”赵破眼角一抽,有些吃痛。

“把血抹到树干上去。”

赵破也不好多问,两手涂抹,本来青枯的树干沾染上了鲜血显得多些生机,赵太公在一旁用拐杖在地上画着些什么,同时口中念念有词。

树上再次结起点点青粉星光,逐渐凝聚慢慢形成人形,最后缓缓落下,星光散去,一个少年徒然出现漂浮离地,一头黑发飘逸自然,一袭青粉布衣更显气宇轩昂,额头赫然有着五片同心桃花印记,眉目清秀与众不同!

“你们两个搞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来着儿闹什么闹?”少年语气稚嫩,此时因为自己的好觉被打搅而显得忿忿不平。

“桃青还记得我吗?”

“你是?嗯……赵粤!赵小子!”少年盯着太公看了一会,突然想起些什么,显得欣喜若狂。

“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身体还好吗?赵佗呢?他怎么不来啊?”

少年似乎和太公认识,听着说话语气,交情还十分好。

“赵佗?”赵破心中震惊不已,难道爹认识武王赵佗?当然也可能只是同名罢了。

“赵佗已经离世了,我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迟早要走的。”太公淡然而谈。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已经找到修成永生的法门了,唉。”少年面色一萎显得有些失望。

“不说这些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这儿肯定是有什么难办的吧?”少年话题一转开门见山。

“确实有一事相求。”

太公讲事情讲述,少年撑着下巴频频点头……

少年深叹口气:“这蛇妖你是知道的,盘踞荡崖山多年,当年赵佗觉得它修行不易绕它一命,平时我和它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以前它也只是捕食些动物没想到现在已经开始吃人了!唉”少年话音一转“这蛇妖不知道得了谁的传承,早已修化人形,功力不容小嘘,真要我出手杀这蛇妖轻而易举。但我真身已毁,依附桃树为根无法脱离。能保你家这小子一时却保不了一世。”

“这该如何是好?”见桃青都无能为力,赵太公有些心慌。

桃青略一沉思心中豁然开朗:“小赵子莫心慌,那蛇妖已被我所伤,一时半会还恢复不了。话说,赵佗以前不是组织了个什么方士选拔大赛来培养方士么?让你家这小子加入就好了,自己习得一身伏妖本领还怕那蛇妖不成?”

随即两手朝桃树上虚空一抓,竟然抓出来两个桃核,一颗墨黑乌亮邪气升腾,一颗白若行云晶莹剔透。

“黑核挂身上,白核泡水喝。”桃青说罢,把两颗桃核传到赵太公手中。

“这难道是?”赵太公一看心中明白了些许。

“没错,黑的是镇妖核,白的是清妖忆,小赵子你明白其中的作用,你自己慢慢给你儿子解释,这下还完你第二个人情了,还有一次以后有事再找我吧!”话音未落,桃青化作青粉星光散去。

父子二人也只得离去……

天已明亮,范老头早早开了店,摆了桌案准备说故事,街上人来人往,倒有几分热闹。


赵家父子二人穿过街巷,与街坊邻居一一打个招呼。

赵太公年事已高经不住舟车劳顿,到家便去歇息了。赵破强打精神急匆匆去了小三子家。

小三子已经被埋葬,一个小土包立在光秃秃的山岗上,一旁是一个较大的土包,埋的是三老头,小三子的爷爷,小三子死后也跟着哭死过去了。山岗光秃一片,和小三子的光头一般草木不生,山风吹拂着两个坟包,带来一些树叶增添了几抹生机。

赵破默默走下山岗来到汕吉家。绕过几片竹林,跨过几道沟壑,隔着一条小溪,不远处是一座小竹楼,赵破脚步缓了下来。

“赵破,来找我家汕吉去玩啊?”一个温柔的声音从小溪边上传来,三大娘披头散发,正在漂洗麻丝。

“对啊,汕大娘,汕吉在家吗?”赵破从太公口中得知,汕大娘在得知儿子死去后就魂魄摇散,开始胡言乱语,神志不清了。

“汕儿,快出来,赵破找你去玩了!”汕大娘叫唤了几声,仍然没见有人回应就急了。

“赵破你先等等,汕儿可能睡着了,我去叫叫他,不对,好像去后山玩了。”三大娘摇摇头,把麻丝一放忙忙跑回家去。

“你这婆娘发什么病!汕儿已经死了!”

“死什么!汕儿在那里好好的!”

竹楼里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传来,紧接着戛然而止,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脚踢竹门而出。脸上青劲爆起,看见赵破不由分说冲上来就是两巴掌。

“我家汕儿就是和你出去以后回来就出事了!你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药!说!你说啊!”汕叔一把提起赵破,巴掌高举空中迟迟打不下来,眼中碎泪打转。

赵太公有所吩咐无论如何不能暴露五青粉桃妖的存在,此时赵破默然无语静静忍受着。

“唉~”汕叔牙齿咔咔作响,最终长叹一口气,把赵破丟在一旁。

“快点滚蛋!别让我再见你小子!”

赵破不得已只能离开,他独自来到汕吉家后山,上面有一座孤坟。赵破坐在一旁,长叹短吁,泪流满面。

“我会替你们报仇的,我一定会替你们报仇的!”赵破猛的一捶大地,眼神坚定,内心生出浓郁的仇恨。

天色渐暗,百鸟归巢,远方钓叟用树枝串着几条大鱼笑嘻嘻的赶回家去,小孩们追逐打闹,笑声震天。

赵家竹楼,几只蝙蝠一闪而过,在坑火照耀下闪烁出一抹身影,赵太公和赵破围着坑火坐定。

“这镇妖核有驱邪避妖的作用,普通妖物感受到了一般都会退避三舍。”赵太公将手里的黑色桃核递给赵破,同时又拿出一个白色桃核。

“这是清妖忆,一次性消耗妖丹,泡水喝有奇妙的药效,能使人去除身上的妖气从而使妖物难以追踪。”说着又将白色桃核递给赵破。

“破儿,这清妖忆明日泡水后带给你朋友们都喝点。”赵太公叮嘱几句便起身去睡,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些什么。

“破儿,大后天就是咱们伏妖山三年一度的伏妖士选拔大赛,你…”

赵太公话音未尽,赵破已经答话:“放心吧爹,我一定会入选的!”

“哈哈,有胆量,有我当年的风范!”太公哈哈大笑,银须四散,眼神恍惚仿佛陈年往事历历在目。

“爹,你是不是和武王赵佗认识啊?还有为什么那个桃妖和你那么熟络,讲讲嘛!”

赵破心中的太公即神秘又伟大,自己这个儿子似乎对自己的爹一无所知。

“以后再讲吧,时间不早了,快些歇息吧!”

“唉,你比范老头还会卖关子!”说罢用木盖熄灭坑火,不一会鼾声如雷……

天未亮,赵破东奔西跑走街串巷给自己的兄弟们喝白桃核水并且邀请他们一同去参加伏妖队选拔,王闯不假思索当即同意,其余众人思考再三最终也决定同去。

交谈之下,赵破发觉大家对荡崖山上发生的事没什么记忆,似乎只当大病了一场睡了几天罢了。如此最好,荡崖山上发生的事此时还不宜公之于众。

一转眼,方士选拔大赛的日子就到了。天边初阳渐起,晨鸟啼鸣互相追逐嬉戏,小羊倌摔着竹鞭赶着羊群上山吃草,赵破背着竹箩筐穿过羊群,筐里放这些衣物和瓜果食物,还有些贝币和几串银钱。羊看见筐里的瓜果纷纷跳起来企图去吃。

“滚蛋,迟早宰了你!”赵破猛的给那只跳的最欢的羊一拳,那羊倒地翻滚两圈灰头土脸的溜了,其它羊见了也识趣的散了。

“破哥又到哪儿去玩啊?”小羊倌一边赶着羊群一边招呼着赵破。

“赶着去伏妖山参加招生大赛,哎,你这羊可真烦人!”赵破一边说一边从羊群中挤出。

“别看它们烦,吃的时候可香了!等你选拔回来宰一只给你吃!”小羊倌笑容满面,谈笑风趣。

赵太公为人大方时常周济落难之人,在青云乡声望极高,所以人人对赵破也是格外尊重。

“哈哈,托你的福又有羊肉吃咯!”

“破哥!这里!”王闯几人在远处挥手呐喊,声音远远传了过来。

“来了来了!小羊倌回见。”

“你们一定得胜而归啊!”小羊倌踮着脚远眺赵破,小手扑腾扑腾挥动着。

“那是肯定的!”众人异口同声道。

众人行了一个上午路程,翻了两座山头,跨过几条河流,个个累的气喘吁吁,走路摇摇晃晃,抬脚似有千斤重。

“前面不远处就是伏妖山,咱们先在此修整一会。”赵破往前一指,众人顺指看去。

好一座伏妖山,几座山峦冲天挺拔,巨木参天隐蔽日月,悬泉瀑布密布其中,飞鸟走兽隐秘其间,远望气势磅礴,如同围栏横于天地,隔断南北,近瞧浩大无比,令人心生敬意不敢妄言。

几人歇息一阵,体力恢复再次启程。来到山下,爬上万层阶梯,抬头一看只见房屋遍地,竹楼木房石屋杂处其中,规模庞大称得上是万家灯火。

这乃是坐落在伏妖山上的百家寨,大寨中南域人东洲人中原人甚至北地部族互相杂居,彼此互不侵犯,一方面可以得到伏妖堂的保护,一方面可以为来参加选拔的人们提供住宿饮食。平时大寨中隔三差五还会举行买卖易物的活动,时常可以看见其他地方的器物。

“各位是来参加招生大赛的吧?请跟我来。”突然不知从何处钻出来一个小孩带着赵破一行人往山后走。

赵破倒也早有耳闻,此乃引路人,所以也不多问,跟着走就行了。

这选拔大赛也是有规矩的,参赛者年龄不得超过二十,不允许家人陪同等等。

众人穿过百家寨,经过一条石板路,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来到一座阁楼,通过阁楼进入一个小寨,说小也不小说大也不多,只是这里的房屋都是树木建造而成,排布有序,以后一座阁楼为中心团绕着,每栋木屋上都插着几头火把,火把头漆黑如墨散发着一股清香。

前后两座阁楼大气恢宏,后阁楼前设一座高台,可见是重要之地。中间是一道宽阔青石板平地,此时已经站了不少人,他们大多数看起来都相对稚嫩未经世事,似乎和赵破年岁相差不多。

众人叽叽喳喳喧闹不止,赵破一行人也不多说,找个地就先修整修整。

黄昏已至,天色暗淡,有人渐渐升起担忧之心。

“我想回家……这儿好陌生。”

“好饿啊,饭还没吃呢!”

“我们站在这儿干什么,人呢!”

众人从喧嚣吵闹变成了抱怨咆哮,赵破气定神闲不忙不急,靠着墙呼呼大睡。

“破哥,我有点慌,怎么办?”一位兄弟说道。

“怕什么,我们经常在外夜不归宿不也是这么个情况?差不多,不急。”赵破打个哈气,慢慢睁开眼。

突然那些火把一头头无火自燃,照的整个平台明亮如白昼,照的人们面面相觑,脸色变化无常。

“看,这不来了!”赵破朝着后一座阁楼一指,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去。

阁楼下的门缓缓推开,一股奇风顺势而出,顿时整个平台鸦雀无声,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威压,令人心生畏惧。

“哈哈哈,各位小友久等了!”

一个沙哑枯老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一位老者信步走来,鹤发枯颜,神采奕奕,身着布衣草履,腰系黄丝双穗绦,头系编发竹冠,双眼微眯,一把银须随风飘扬,气质超然脱俗,与世不同。

后面跟着一男一女,约莫三四十岁数,男子健壮如牛,短发结辫,身上图腾密布,穿着兽皮短衣麻裤,神情严肃,两眼冒光。女子体态柔美,身材窈窕,乌发垂髻,曲裾深衣,颇不似南域中人。

“老夫鹤山川,好饿啊…”老者摇头晃脑,说话牛头不对马嘴。

“鹤长老?鹤长老?说错了,现在是要鼓励学员啊!”老者后面那位壮汉提醒道。

“啊对,说错了,说错了,好饿啊……”

“哈哈哈哈。”见老者如此表现,台下众人纷纷哄笑起来。

“梅家老不如你来代鹤长老说吧?”壮汉朝一旁的女子说道。

那一旁的女子双眼凌厉,横光一扫,似乎在寻找某人。

“哎,瓦家老怎么又迟到了!”她心中无奈。

人没找到,倒吓得台下众人心惊胆战,尽皆闭嘴。只见她轻轻一跃如飞燕掠空,落地无声。

“欢迎来到伏妖山,自明日起我们将会举行五轮选拔,五轮皆过者方可入选伏妖队,今日天色已晚,各位早些歇息多做准备。”话音未落,化作一股白烟而去。老者和大汉也走入阁内。

台下众人交头接耳,不明所以。

“啪!”

白烟刚散,只见风声呼呼,一道身影一跃登台,那人短发黑须体格健硕,两手一拍,响声如雷。”

“全体目光向我看齐,自今日起,我就是各位的选拔指挥长,我叫瓦尧,你们可以叫我瓦家老。你们这些混小子就好生努力吧!希望五轮选拔后还能和各位共事!”说罢,一闪而去。

别人不知道,赵破倒看的明白,这瓦尧刚刚从前阁跑来,明显是迟到了。

众人一脸蒙愣,最后一一散去找地方休息去了。赵破一行人在阁楼外找了个空地,生堆火,烤些鱼干充饥,王闯投石了得抓了只兔子,众人得以饱腹。

“刚才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次参赛选手基本没几个简单的,马家寨的马氏三杰,墨家寨的墨溪,还有邹家寨的邹熊,西瓦部落的译越,风月部落的勾无悔,孟家寨孟平康也是了得。”赵破刚才看似睡觉,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已经打探到了许多参赛选手的消息,这些人都是在部族里小有成就的人才,声名广传。

“这次参加人数远远多于往届,肯定还有许多能人深藏不露,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赵破此时此刻也深深感受到了这次选拔的不易,在高手如云的环境中,自己真的有把握取胜吗?

可赵破本就是那种越有难度越想赌一赌的人,在青云乡中赵破赌鸡赌狗有输有赢,那种输赢间一赢百有一输尽失的刺激感令赵破欲罢不能,但赵破不是那种头脑发热的赌徒,每一次赌注背后都是深思熟虑的判断,有赌未为输,不赌不知时运高!

“我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怕他个什么鸟毛!”兄弟们信心十足,颇有气势。

“哈哈,有如此气势何愁不入选!吃!”

众人啃着兔肉,吃着水果,欢声笑语中夜深了,一行人轮流放哨,人生地不熟的却也睡的安心。

“咯咯咯~~”一只雄鸡立在山头引吭高鸣,选手们纷纷惊醒急忙来到宽阔平地,有的睡眼朦胧,有的双目炯炯,吵闹声再次充斥整个平地。不多时就聚集了三四百人。

赵破一行人早早就到了,找了个地就开始扯皮聊天,赵破靠在木屋墙边,两眼如电一扫人群,尽管人群哄闹散乱,但赵破还是把他们的脸都记住了。

“滚开!”一个男子一拳把一个女子打飞。

“是孟平康!”人群中有人认了出来。

这孟平康体态肥臃,撑得兽皮衣毫毛乱绽,个头高大,站在人群里也是一眼望见,脸上油光发亮,头顶乌秃,一双小眼圆溜猥琐,此时气恼咬的牙齿颠颤。

“小蝶,没事吧?”一个蒙面女子扶起那个被打的姑娘。

被打的姑娘花容失色,鼻青脸肿,窝在蒙面女孩怀里吞声哽咽。

“孟平康,你不要太过分!”

“墨溪,你是不是眼瞎?你这狗仆人可是挡了我的路啊!”孟平康讥笑道,颇有咄咄逼人的架势。

蒙面女子一把扯开面纱露出绝美容颜,当真是眉如半弯新月,眼似九天繁星,花容窈窕玉梅树,玉质袅娜赛仙子。一身雪白襦裙包裹娇美身形,一头乌发缕缕垂髻,腰系佩剑彰显侠女本色。

此时两人对峙,随时准备拔刀互斗。

“哈哈哈,都给我让条道来!”

突然一声响,如猛虎咆哮,众人惊颤,纷纷往两旁靠,让出一条道来。

孟平康心中一惊,苦叫不好。

墨溪瞳孔一缩,心中暗道:没想到是他!

脚步踏地有声缓缓走来一个汉子,这汉子高大威武,披头散发,赤脚裸身肌肉迸发,仅穿一条兽皮戎裤,身背三把刀剑把把不同,面目凶狠一条疤痕贯穿脸颊,叉手立于两人之间气势如虹。此人便是邹家寨的邹熊。

“孟平康得饶人处且饶人,与女子打斗就算胜了难道可以拿出去炫耀吗?更何况墨溪仙子武功高强,你们何必两败俱伤呢?哈哈哈,各去准备吧!马上就开始选拔了!”邹熊语气沉沉,周围人群都不敢言语。

“这邹熊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传闻还斩过妖兽,还是不惹他为妙。”孟平康心中一想,脸上便堆起了笑:“邹兄深明大义,我等深感佩服,既然邹兄都怎么说了,墨溪仙子肯定会理解吧?”

“哼!”墨溪眼神幽幽盯着孟平康,最后扶着小蝶离去。

赵破一行人在一旁默默注视着,尽管王闯一开始想上去劝事的,但是被赵破阻止了。这时要是上去劝事不但不能阻止争斗,反而容易把自己给陷进去,毕竟谁知道你个青云乡王闯呢?你算老几,别人要卖你面子?王闯为人侠义见不得仗势欺人,但赵破心中还是有些数的。

赵破虽然涉世未深,但熟知无论在哪,实力永远是硬道理。比如这个邹熊武功造诣极高,在邹家寨里与其他家族的人生死赌斗,在以一敌多的情况下连杀数人,杀完还不解恨又把尸体剁成肉沫喂狼。在寨子里是人人敬仰的天才,在伏妖山是人人避而远之的瘟神。所以他的话份量很足,人人都得给一分面子。

赵破洞若观火,此时已经猜出来接下来大概的势力划分格局。

“嘣!嘣!嘣!”三声土鼓一响,高台上站着一个男子,短发黑须,一脸横肉,身着武服尽显干练,不是别人正是指挥长瓦尧。

“接下来抽木牌按次序进行选拔,来来来,都靠过来!”瓦尧一边说一边安排人推出个大木箱,约莫一丈高,全面封闭,只有朝天一面中间留有一个洞,上面放着几根长木夹,可以把里面的木牌夹出来。又推出来一个木梯供人爬上去。

“箱子里有两种符号木牌,符号圆圈木牌有效,符号一横木牌则无效,一时辰时间无论何种手段拿到一个圆圈木牌通过后阁楼者有资格进入下一轮选拔!禁止杀人!禁止破坏木箱!那么!”瓦尧嘿嘿一笑稍作停顿,台下众人聚精会神整装待发。

“嘣!”“开始!”土鼓一响,瓦家老一跃而去不知所踪,众人呼叫呐喊纷纷一拥而上。

“我肯定第一个拿到圆圈木牌!”

“去你大爷!吃我一脚!”

“哪个混蛋脱我裤子!”

众人互相追逐拥挤,场面犹如恶狗抢食,吼叫震天,烟尘四起。只见人头涌动,你追我赶,前一秒还在前面冲锋离木箱一步之遥,下一秒就被一只手一把拽倒出去,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木箱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千里。

阁楼上那些家老们静静观察着选手们的表现,瓦尧和几个方士坐在木屋上随时准备应付各种状况。

首先冲上木箱的是孟平康,他左冲右突凭借体型撞到数人,踏地借力一跃而上然后一把抽走木梯,拿起夹子就开始夹木牌。有的人起跳伸手刚好搭在木箱上准备爬上来,孟平康二话不说直接对着那些手一脚踩上去。

“你真该死啊,孟平康!”

“这孟平康真的卑鄙啊!”

“无耻小人!”

被踩的人纷纷怒骂,孟平康可不理睬他们,夹起夹落不断拿着木牌,不一会,他的腰间已经挂满了木牌,圆圈横线都有,但仍然不满足,继续拿起木牌往袖口里塞。

“孟平康,你不要贪得无厌!”

“孟平康,你个畜牲!”

见孟平康不断取拿,有的人心急如焚,但又无能为力只能嘴上发泄。

有的人爬不上去,只能先登上高台然后再跳到木箱上。孟平康顺势就是一拳,直接把人半空揍飞下去,倒下去的人又压趴一堆人,霎时间场面混乱至极,哭喊声,尖叫声,怒骂声取代了之前的豪言壮语。

邹熊不与他人共同争锋,他已经想明白了一个事,不是说无论手段吗?那么说不就是可以抢吗?等一下抢就好了,还费尽心机和众人搁哪里挤来挤去做什么呢?于是邹熊就坐在了后阁楼前,挡住了入口,想过去?可以,先留下一块圆圈木牌来!

人群中有不少人也是如此想法,赵破便是其中之一,只不过赵破选择要抢的对象是——孟平康!

赵破并不喜欢用下三滥的手段,只不过对付卑鄙的人那肯定要用更无耻的手段才行啊!南域民风淳朴,崇尚强者,什么是强者,胜者方强!所以邹熊以一敌多杀人剁尸,部落里反而视他为英雄,声名远扬!

孟平康在木箱上忙的大汗淋漓,殊不知早就有几双眼睛在贪婪的盯着他。

“孟平康,夹那么多也该满足了吧?滚下去!”

从上左右三个方向同时传来声音,孟平康大吃一惊,未及反应左脸就挨了一拳,倒地翻滚几圈险些掉落下去。

孟平康鲤鱼打挺未及站稳,听得右边风声呼啸,腿如重锤袭来,孟平康闪躲不及只能硬抗,两手一叉挡在胸前,仍然被踢退几步,两脚悬于木箱边缘险些掉落。

孟平康怒上心头,两脸昏红,额头青筋暴起,两脚一踏,气势纵横!上面不是还有一个么?来!

突然头顶一阵杀气升腾,孟平康双臂摇摆,朝上一抓刚好抓住那人的小腿,顺势猛地砸下。

“给我砸!”“嘣!”木箱被砸的吱吱乱响,木屑飞溅,凹出个小坑,那人一口血喷涌而出,瞬间动弹不得!

“三弟!”余下两人大叫一声,直接冲了过去,孟平康战意勃发,当面迎了上来。

只见孟平康体态臃肿此时却身轻如燕,招式灵活多变,拳去如流星,脚踢似炮槌,马氏兄弟互相躲闪援护,一时间斗的难解难分。

“马氏三杰也不过如此啊!”孟平康此时已经认出来者是谁,心中自有定数。

此时木箱人无人阻挡,不少人趁机爬上木箱夹出木牌过关去了

“竟然是马氏三杰,他们三个加起来的战力肯定强于孟平康,不过现在马三偷袭不成反受了伤不能上去帮忙,马大马二也只能和孟平康勉强打个平手罢了,不过好好消耗一下孟平康也不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赵破早已闪到角落,静静观察着一切,心中不断分析着战局。

王闯不管三七二十一,横冲直撞硬生生开出一条道来,两腿一屈猛地跃上木箱。此时孟平康与马大马二处于激战,难以顾及王闯。王闯抄起夹子一顿乱夹,也不论圆圈还是横线,通通先夹出来。

“赵哥!我拿到了几块圆圈木牌!”王闯左手挥动手中的几块木牌一边招呼着赵破。

“王闯小心!”

突然一人从高台越下,空中拔剑剁向王闯左臂,说时迟那时快,王闯眼神一闪,左手一缩身形暂退,躲过了这阴险一击。那人斩击未中,扑倒在地。

“哎哟,躲那么快!”那人摔得结实,坐在箱上半天起不来。

“滚下去!”那人瞳孔一缩,一只大脚越来越近。王闯见那人拔剑偷袭,心中早已发狠,此时这一脚更是追风带气,凌厉无比。

“啊!”众人见那人空中旋转,四肢乱颤,轰然堕地翻了几翻便不再动弹,奄奄一息。阁楼中连忙闪出几人将他抬走医治。

“那人是谁,下手如此狠辣!”

“我听说好像是青云乡的,叫什么来着,叫什么来着,对对对,王闯!”

众人议论纷纷,一瞬间人们不敢再胡乱上去抢木牌。

“我乃青云乡王闯,谁敢向前,谁敢向前!”王闯两眼发红,站在箱上咧嘴嘿嘿怪笑,笑的人心惊胆颤。

“哼,匹夫之勇!就让我来会会你!”话音未落,台下一人三步借力跳上木箱。

那人黑发结冠,面容清秀,一身白袍风度翩翩,手持一把淡蓝羽扇温文儒雅,颇不似南域中人。此时背着手,在箱上漫步,并不目视王闯。

“哼,小小书生也敢来惹我!何不报上名来!”王闯见被轻视,心中怒火更甚。

“中原韩九游!”话音刚落,信步一闪而上,手中羽扇幻化无穷,根根羽毛脱离扇柄四处飞舞直插王闯而来。

“没想到竟然是个中原人!”

“中原的混蛋!”

木箱下的一些南域选手同仇敌忾,对韩九游进行着毫无作用的笔诛口伐。

此时阁楼上诸位家老却是眼光一亮。

“竟然是个一境平界方士!”梅凤家老有些惊奇。

“年纪轻轻竟然就有方术上的造诣,不错不错!”莫龙家老大加赞赏。

鹤山川也是眉头一扬,睁眼看去,嘴角翕动“此子方术运用自如,调控有度,若是好好培养,大有可成!”

只有修方术之人才能明白跨破凡界进入术界的困难,这不单单是认知上的造诣,也是个人努力的结果,更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毅力!

“方术”赵破见识广闻,曾经在范老头那儿听得许多方士之术,没想到今天却是在这儿见到了。

王闯暗道声不好,当下怒火就削去了一半,右手拔刀护在身前左右躲闪。

“呲呲呲!”一根根羽毛如一只只箭刺中王闯全身,还有几根羽毛直接刺穿了王闯的左掌,羽毛冲势不止,仍然钻插,羽根一过带着整根羽毛破掌而出,淡蓝羽毛顷刻间被染成红色。

“啊!”王闯吃痛难忍,左手血洞通透,抓拿不牢,木牌齐刷刷掉落下去,惹来一阵哄抢。

“断!”寒光一闪,那些准备再次刺向王闯的羽毛刷刷断落,来者何人?不是别人,正是赵破!只见赵破手持佩剑挡在王闯身前。

“收!”韩九游扇柄一动,飞羽像听到命令似的全都是收回来重新组成了扇子,断羽也重新复原,顺便叉回来一块圆圈木牌,他轻轻拂羽扇,鬓发飘摇,淡然一笑跳下箱自顾自的去了。

好在韩九游并没有下重手,王闯除了左手和右腿伤的严重些,其余部位都只是插刺见血罢了,尚能走动。

“王闯,你没事吧?”赵破一把拉过王闯跃下箱,以免成为众矢之的。

赵破扶着王闯找个了地坐下,扯开兽皮衣给他包扎止血。

王闯粗气直喘,微微抬头满脸猩红,嘿嘿一笑,从怀里拿出两块圆圈木牌。

“就剩两块了,走吧赵哥,我们先过去。我相信兄弟们肯定也能通过的!”

赵破看着眼前的王闯,心中酸热之气上下翻腾,万千言语张口欲来,最终还是化作了哽咽的一句“走!”

邹熊早就抢到一块圆圈木牌过去了,此时有些人想学着邹熊抢牌,直接拦在阁楼前。赵破拔刀怒视,睚眦欲裂,众人犹犹豫豫不敢上前阻拦。最终赵破扶着王闯一瘸一拐通过了后阁楼,成功进入第二轮选拔。

孟平康和马大马二打的累了,不得不丢出三块木牌得以摆脱追打。不过他那儿木牌多的是,平地一铺用树叶把木牌盖上。

“卖木牌,卖木牌!”孟平康嗓子一扯,大声叫卖。

“多少钱啊?”有人上前发问。

孟平康抬头一瞧,原来是施家寨的施鹏。

孟平康小眼咕噜一转,脸上阴笑道:“便宜便宜,十枚银钱罢了。”

“十枚!?你怎么不去抢呢!”施鹏大吃一惊,这十枚银钱在南域少说也够一家人一两个月的伙食。

“嗯?拿钱来!”孟平康嘴角一翘,手出如电抓住施棚衣领提到半空,举拳便要打。

“干什么!你要干什么!你有本事动手看看!我兄弟们可在这…!”施鹏却也不服,仗着人多势众出言叫嚣。

话音未落他只觉得孟平康的拳头越来越大,哎,怎么越来越近!“嘣!”两注鼻血喷涌而出,整个鼻子歪向一旁,施鹏捂鼻痛苦哀嚎。

“买还是不买!”孟平康恶声恶气逼迫道,拳头再次举起。

施鹏怒目而视,嘴巴一张“孟平康,你个卑鄙小…”

“嘣!”又是一拳,打的施鹏右眼立马乌青发肿,凹陷下去。见孟平康如此狠辣,周围的人无一人敢上前帮助。

“啊啊啊啊!买,我买!”施鹏脾气尽失,不敢再倔,连忙从兜里掏出10枚银钱。

孟平康怒气一吐,把施鹏丢在一旁“哼!现在要多加二枚!”

“为什么?”施鹏语气颤抖,不敢叫嚣。

“打你至少消耗我十分气力,赔我气力钱!”孟平康坐地起价,还觉得自己委屈。我好好在这里卖木牌,你们为什么来破坏我的生意啊!

“你!你!你!”施鹏急火攻心,一口怨气上下起伏不出,当场晕厥过去。

“你什么你!给我拿钱来!”孟平康一把夺过那十枚银钱,随便从地上挑了块木牌丢在施鹏身上。随即阁楼里闪出几人把施鹏拉去疗伤了。

“卖木牌,卖木牌咯~~”


夺牌选拔一直持续到一时辰结束,孟平康的买卖也结束了。那些买他木牌的人,有的拿到了圆圈木牌喜笑颜开,有的拿到了横线木牌痛哭流涕。他可不管这些,反正自己赚的盆满钵满,仰天大笑跨步过关去了。

此时平地上,木箱上都躺着一堆人,他们遍体鳞伤,鼻青脸肿,手中紧握着横线木牌,眼睁睁看着后阁门缓缓关闭而无可奈何。他们就是第一轮选拔的淘汰者,是失败者,是什么都没得到还白挨顿打的冤种。

此时,穿过后阁楼进入另一块青石平地,四面高台,围做一圈,高台下都有一扇漆黑木门,门上用白石画着密密麻麻的奇怪符号,似乎是某种方术。平地中间是一轮黑圈,对面又是一座阁楼,只不过这栋阁楼挂着块牌匾——落客阁 ,乃是供第二轮选手留宿的客馆。阁楼高耸,门窗倚叠,木雕石刻鸟飞兽走,尤其是顶峰的那尊人物木雕,木雕身着盔甲披头散发面目狰狞,手持长矛端坐顶堂,气势冲天贯地,令人心生敬畏。

此时的一间客房中…

“嗯,应该没事了!”一位女子玉指轻抚着王闯的手柔声说道,她指间闪烁着碧绿光团,王闯手上的血洞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肉结痂。

女子身着黑袍深衣,墨发垂髻,面若桃花,煞是好看。论面貌来看和王闯等人年龄相仿。

王闯抬头正好与她四目相对,顿时觉得有点头晕,刹时血气翻涌流经四肢直冲脚趾手指,嘴巴微张却无言语只能痴痴怯怯的看着她,其他伤口早已痊愈,只有手上严重些,现在却已生肉结痂恢复如初。

“敢问姑娘芳名?”赵破看王闯张口欲言又止,早已看出心思,于是替他问道。

王闯有游侠之风但于女色上却是不懂,赵破浪荡风流却于女色上不打紧,更重视兄弟情义。

“叫我秦涯儿就好了,你的伤已经不要紧了,那我先走了。”秦涯儿嫣然一笑,退出房去。

部分通过第一轮选拔的选手都受了些伤,所以就有精于疗伤的方士来为他们治疗,秦涯儿便是其中一位。

“哎,等…”王闯起身想要与她同行,忽一站起腿上疼痛又一屁股坐了下去。

“秦姑娘怎么吩咐你的?好好休息一下才会完全好,嘿!看上别人了不是?别人可是医药家老的大弟子!”赵破嘴角一咧,俏皮打趣道。

“不…不是!只是想记住别人名字,以后有机会好好感谢她。”王闯面红耳赤,连忙辩解。

赵破见王闯语无伦次的焦急样,也不多说,转个话题道:“好了好了,我刚才看了看,咱们一伙似乎只有我们两个进入了第二轮,兄弟们我都先让他们回去了。接下来咱们还得努力通关才行啊!”

“下一轮选拔什么时候开始?”王闯看着窗外平地,几扇漆黑木门似乎散发着飘渺的邪气。

“明天一早,今天晚上要抽取符号组队!暂且休息一下。”赵破摆摆手,直接靠坐在地。

下一轮选拔已经发出通知,傍晚在平地上抽取木牌组队。木牌上刻有数字,放在木箱里待入选者抽取,每种数字木牌都有五块,数字相同者为一组。

看来下一轮选拔是要靠团队协作了?或许不是呢?赵破心中暗自寻思着,今天的夺牌选拔,让赵破对于这次比赛有了更清晰的认识,人们为了能够入选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但那些家老们却是不管不问,为什么呢?因为能够入选伏妖队的人要么是聪明多谋,要么是奸诈狠辣,或者是杀伐果断心硬如铁,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面对妖,斩杀妖!心慈手软只能被妖斩杀!

黄昏已至,暮色苍茫,老鸦傍树聒噪叫人心烦,平地上陆陆续续来了约莫二百人,大部分已经互相熟络形成了以某个人为核心的团体,此时互相交头接耳谈笑风生。

但也有个别例外,立于人群之外。韩九游轻揺羽扇,面无表情望着落日;邹熊靠墙独坐,拿着兽皮擦拭着自己的三把武器,不时挥舞两下;孟平康用麻绳串着银钱,一次又一次细数着,眼里闪烁精光;墨溪在替小蝶扎着头发,落日余晖映照出她秀美的脸庞。马家三杰恶狠狠的盯着孟平康,双拳紧握唾碎后槽牙。一时间,热闹而又清静。

赵破和王闯靠着阁楼席地而坐,天空赤云暗淡,赵破神情冷漠,自己现在真正能相信的人除了自己和王闯以外别无他人。

别看那些小团体现在有说有笑好像很团结,在入选成为方士的利益面前,他们当中部分人会爆发出最原始的欲望,会不顾一切打破团体的规则来为自己谋利。

在赵破看来,他们大部分都是完全信不过的啊!但如果可以依靠团队而轻松过关,赵破自然也不会放过。

“嘣!”一声鼓响,众人转头看向阁楼。瓦尧一闪而下出现在众人面前,两手一拍环掌心相绕,口中念念有词,伸手朝前一指。一道灵光虚闪,木箱凭空出现!

“瓦家老好厉害!”

“这也太神奇了!”

瓦尧小试牛刀,惹得众人惊呼!

“等以后你们学了方术,这些都是小意思!按照今天过一轮选拔的先后顺序过来排队抽木牌!”

瓦尧立于箱后笑容满面,看着众人一个接一个把手伸进箱子里把木牌拿出,不时给予某些一轮表现好的选手真挚的夸奖。

那些被夸奖的选手眉头一扬,嘴角一咧,骄傲的抬起头来,脸上洋洋得意。

瓦尧笑眯眯看着眼前的韩九游,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英雄出少年,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能将飞羽方术运用自如,真是无人能及啊!”

“瓦家老过奖了。”韩九游面不改色,语气清冷,抽了木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唉,真是高冷啊!”瓦尧摆摆手,一脸无奈。

“下一位。”

瓦尧两眼一亮,似乎又有新发现“嗯?你就是今天斩断飞羽与兄弟共同突围的赵破?确实勇气可嘉,情义实在!”瓦尧故技重施,伸手拍了拍赵破的肩膀。

“瓦家老过誉了,一时匹夫之勇不足为夸,适才您凭空挪移木箱真的令我大开眼界啊!想到以后要是能得到您的指导学会厉害的除妖之术保卫一方安宁,我心里就开心。”赵破笑容可掬,嘴上马屁张口就来。

对于赵破而言,溜须拍马只不过是嘴皮子功夫罢了,就算不会让别人欣赏你,但至少不会让别人针对你,何乐而不为呢?

“哈哈,好小子,过关选拔再说。来,抽牌!”瓦尧笑声爽朗,豪气十足。

赵破伸手一掏,抓出块木牌,牌上刻着个“四十”,赵破拜谢而去。

抽牌持续了一刻钟,众人都已拿到木牌,此时大家皆不知自己与谁同队,平地上又吵闹起来。

“大哥,我们是同队!”马二看了看马大手中的木牌,喜出望外。

“我可没那么好运了!”马三晃了晃手中的“七”符号木牌,一脸苦笑。因为孟平康的木牌也是这个数字。

“怕他做甚!先过这轮选拔再说,后面有的是机会报仇!”马大终归是老大稳得住气,立马搭着马三的脖子鼓励道。

一旁角落,王闯看着手上的“四十”木牌眉欢眼笑。

王闯拿着木牌在赵破面前晃了晃“破哥,我们是一队!”

“哈哈哈,老天都有意在帮助我们!”赵破笑声豪放,有王闯同行心中自是有底气。

“还有谁是四十数字木牌?”王闯偷问道。

“韩九游,咱们先去打个招呼看看。”

韩九游先赵破王闯一步通过第一轮选拔,抽牌时就位于赵破前一位,因此被赵破看的明白。

韩九游独自站在众人之外摇扇来回踱步格外显眼,不时抬头望向缓缓高升的明月,脸上却品尝不出喜怒哀乐。

“韩公子!”韩九游听到有人在背后叫自己,便停下脚步。

韩九游一瞧,一高一矮不正是今天与自己交手的那两个小子?当下起了疑心以为是来寻仇的,手中羽扇一开一合散发出一阵阵煞人气浪,眼神一变凌厉无比。

赵破脸上善笑:“公子息怒”说着拿出木牌“我俩和公子是一队,今天见识了公子方术了得无人能比,故来打个招呼,希望明天能得公子出手胜利过关。”

“行。”韩九游言简意赅不愿多说,羽扇一收跨步离去,面色依旧。

“不愧是韩公子,就是爽快!”赵破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又多了些猜想。

为何韩九游答应的如此爽快?一方面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个潇洒飘逸的人,另一方面或许他也要借助他人的力量来顺利通关。又或者还有其他方面,赵破思绪缭绕念头四起。

之后赵破王闯又去找了其余两人。一男一女,女叫湖舟,一拳把赵破打飞三米远;男名子驹,也是个性格冷淡的主。商谈妥当,静待明日选拔。

窗外圆月高挂浮云飘飘,山色明媚,百家寨火光点点,笑声清远。银光倾洒在落客阁上白雾渐起,如临天界。众人纷纷归阁休息,只有几人临靠高台,心事重重。

韩九游白袍袭身,羽扇轻揺鬓发飘然,年轻的脸庞在月色的映照下更显白皙。

邹熊借月色清澈,武刀挥剑,眼神空洞脸上挂着狞笑,身影来去自如,乱发随风散落。

王闯蹲坐酣睡,赵破手里盘弄着黑色的镇妖核,桃核黑气环绕,不断吞噬月光精华。

夜渐深,云隐月逸,大地归于黑暗……


阵阵鸡鸣啼破宁静,天际暗明交接迟迟未见亮。山间雾气升腾洁白如纱,滔滔不绝犹如万马奔腾。落客阁顶峰木雕微微闪光散发出层层气浪逼退山雾。

“啊!好困啊!”墨溪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樱桃小嘴不停嘟囔,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平地上的众人,小蝶站在一旁忧心忡忡的替她扎着头发。

“大小姐,你可是和那个杀人魔邹熊一队,可要小心啊!”

小蝶在墨溪的帮助下在一轮选拔也得到了一块圆圈木牌,因此也来到了第二轮。此时被划分与勾无悔一队。

墨溪不以为然,反而做着鬼脸吓唬小蝶说:“我倒不要紧,小蝶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你可和那个勾无悔一队,我听说他可是个喜怒无常的色胎哦!等一下说不定哼哼…”说着便伸手做状要扒小蝶的衣服。

“不要!”小蝶花容失色,起身就逃,两手乱拍不断反抗。

“看看嘛,看看嘛!”墨溪嬉笑连连,在后追逐。小蝶跑得快,不一会便不见人影。

“嘭”“哎呀!”小蝶额头一痛,跌倒在地,膝盖摔得破皮通红。

“没事吧?”被她撞到的男子轻声问道,语气温柔充满关怀。

小蝶抬头一看,顿时心中小鹿乱撞。这男子身着黑衫,长袖长裤,脚下一对双尖翘头的歧头履,墨发结冠露两缕龙须,面容清秀棱角分明。此时男子蹲下仔细看了看小蝶的膝盖,伸手摸了摸。

“你干嘛!”小蝶大惊失色。

“玉足伤损,佳人苦痛,吾不忍也。”男子手上荧光飘渺,伤口立马愈合。然后扶着小蝶站起。

小蝶两颊丹红,眼露烟波,四肢微软:“谢谢公子。”语气柔情。

“敢问佳人玩闹,岂无人相伴?”男子言谈举止温文尔雅,颇具风度。

“我…”小蝶绕口卷舌,语无伦次。

“小蝶!嗯?勾无悔!”墨溪寻了一会,看见了小蝶,面色一喜,突然面色转沉,盯住了小蝶身旁的勾无悔。

墨溪二话不说,拉着小蝶便走。

“久闻墨溪仙子美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确实窈窕仙子下凡!”勾无悔面带微笑,口吻生花。

“走!”墨溪并不应他,带着小蝶快步走开了。

“朱唇粉面,玉软花柔,恰适我意。”勾无悔口中喃喃自语,似唱似吟。

“呵呵!呵呵呵呵!”勾无悔盯着墨溪婀娜多姿的背影,面色变得阴沉,眼眸浮动欲望充涌,不禁咧嘴怪笑。

平地另一旁,韩九游盘足正坐于地,摇扇取凉,面目依旧冷漠。

“你们俩来的太迟了。”看着眼前懒散的王闯赵破,韩九游不禁叹口气。

“是你起的太早了!这不才刚刚鸡鸣。”王闯语气冲冲,夹杂着之前被韩九游打伤的怨愤。

赵破拍拍王闯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下来。

“韩公子闻鸡而起,意志力自然不是我们能比的。”赵破面容带笑,语气不卑不亢。

“少说点漂亮话,叫我韩九游就好了。”韩九游语气冷淡,感受不出一丝情感,依旧正坐。

“行,你说怎么叫就怎么叫!我们听你的!”赵破眉头一缓,两手一拍,心里暗喜:这韩九游至少还是能交流的。

过了一会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白肚,一道道白光透过草木射进平地,周围视野逐渐清晰。

“嘣!嘣!嘣!”三声鼓响,瓦尧从高台上一闪而出。

“各位选手且看向周围的黑色木门!”

众人齐刷刷转头打量周围的木门。

“每扇门内都用笼子关押着一头妖兽,只有一道木门内的笼子是空的!待会,木门打开笼子会自动移出,各队站在黑圈内去感受妖气然后指出哪只笼子是空的即可顺利通关!”

“手段不限,一刻钟完成即可!禁止出圈,禁止台上选手影响!接下来!”瓦尧语气一转“拿到数字一木牌的选手请站到圈内,其余选手退到台上休息。”

马大,马二看了看手中数字一的木牌,毫不犹豫走到了圈内,眼神坚定,胸有成竹。

其余暂时未上场的选手通通都退到台上歇息观看选拔。

众人散尽,另外三人走入圈中。一女二男,此时走路战战兢兢。

“湖月快点过来!”马大朝着女生吼道。

“好…好的。”湖月两脚沉重,心脏直跳,咬咬牙想快步走入圈内。

“哎呀!”突然湖月脚底一滑,重心全失摔倒在地。

“哈哈哈!你们看这个胆小鬼,路都走不稳了!”

“胆子这么小还伏妖呢!”

这一摔惹得台上众人哈哈大笑,讥讽之声不绝于耳。

“湖月不要害怕,相信自己!”台上一个声音怒吼道,盖过了众人的吵闹。

赵破耳膜震颠,扭头不明所以的看向湖舟“她是你的…”

“我妹妹。”

赵破眉头一皱,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肌肉迸发,行为粗野,声如响雷的湖舟。又擦了擦眼睛看向台下身材纤纤,行为拘束,声似蚊吟的湖月。深深的感受到了老天的神奇。

“湖月加油!相信你能行!”赵破也跟着鼓励道。

湖月低头爬起,眼中含泪,马二赶紧跑过去扶着她默默走入圈内。

“真是无能的东西!”马大看着心烦,嘴上依依不饶。

“大哥,咱也少说两句,别人小姑娘家子胆子小些也可以理解。”马二在一旁解围,一边替湖月擦拭着眼泪。

“谢谢你。”湖月哽咽抽泣,轻声谢道。

“没事的,接下来好好通关吧。”马二摸着自己的头,不好意思的憨笑着。

“人都齐了,开始吧!”马大向家老瓦尧喊到。

“嘣!”瓦尧一声鼓响,八道木门缓缓打开,溢出阵阵黑色迷雾,虚无缥缈却又杀气凶凶。一个个木笼慢慢自动移出,有大有小,每一个木笼上都盖着巨大的黑色覆天叶,把整个笼子围的幽暗无光,笼内种种更是不得而知。

马大卧地而躺把耳朵贴在地面细细静听,嘴里嘟嘟囔囔,神色变幻无常。突然眉头一扬。

“东面喘气微弱,西面波动连连,南面颤抖阵阵,通通有妖。仔细看看西北和东北方向!”马大起身叫道。

马二双目一定,掠出金光,好似扒开重重迷雾贯穿囚笼,不一会两眼灼灼滑落两行血泪。

“西北方向木笼空无一物!”马二大吼一声,瘫倒在地。

“确定了吗?”瓦尧台上问。

“确定了!”马大坚定答到。

只见瓦尧手中荧光闪烁,朝那木笼一指,覆天叶层层剥开,笼中当真空无一物!

“全队通过!”瓦尧一锤定音,台上响起震天呐喊!

“马家兄弟真厉害!”

“这还没过半刻钟马家兄弟就通过了选拔,确实了得!”

“哼,简简单单的选拔,让他们走了狗屎运罢了!”

台上众人情绪万千,有羡慕,有嫉妒,有崇敬,有尊重……可马大完全不在意!

马大把手搭在马二肩上,一注金光洪流源源不断通过马二的耳鼻口注入体内,血泪渐渐吸收,马二也缓缓睁开眼睛。

“这马大也是个一境起界!还是主打治疗的药理方士!”莫龙家老一眼望见,欣喜若狂。

“今年选拔,人才多多啊!这才短短两轮就已经出现了两位方士!”梅梨家老笑容满面。

“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瓦尧不胜感慨,想当年自己二十来岁才在大长老鹤山川的指导下勉强突破凡境进入术境。

台上韩九游也看的明白,谛听耳,通目眼,简单的小方术,只不过这个马二反噬如此之大是为何呢?想了一会明白了,这是马二在借术!马二本身尚未突破凡境,施方术者乃是马大,那为何马大不同时施术于自身,反而让弟弟为施术载体呢?脑中思绪飘渺,百种原因层出不穷。

可是韩九游千想万想也不会想到马二只是为了在湖月面前逞强罢了……

“马二哥你没事吧?我来扶着你走。”湖月搭手扶住马二的胳膊,一步一步退了下去。

“谢谢你,湖月。”马二一脸怯怯,一旁的马大面色忿忿,哼哼作响。

“马二哥,你刚才好厉害,谢谢你,我也过关了。”湖月凑耳细语,马二面红耳赤心花怒放。

“下面数字十组入圈!”“嘣!”瓦尧把鼓一敲,台上刷刷跃出五人来。

一人体态臃肿,独自占了黑圈一半,正是孟平康!他大手一赶,把其余四人推往另外半圈。

“孟平康你不要欺人太甚!”马三眼冒怒火,牙齿咂咂作响。

“孟平康,有话好好说嘛!都是朋友!你整天欺辱他人,难道就不怕被众人排斥?”王贵温言柔语,半讨好半威胁的劝道。

王贵小有名气,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几十人团体的主心骨。

“哈哈哈!行行,那你们自己试着看能不能通关。我要睡觉啦!”孟平康笑声放荡不羁,倒头便睡。

“孟平康!孟平康!你给我起来!”王贵顿时怒火中烧,谁敢不给我王贵一个面子!

“哼!别管他!难道要依靠他过关不成?”马三对孟平康不屑一顾,有他没他不都一样。

四人不再过问孟平康,开始静心观察8个木笼。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马三两眼瞪的通圆,脸上开始呼呼冒汗,根本看不出个破绽!马三平时也就依靠自己的两个哥哥而得了些名声罢了,自己本身却只有点三脚猫的功夫!一旁的王贵也是束手无策,此时暗暗跺脚叫苦。

“怎么办?我实在是感受不出来什么妖气!”王贵慌了,急忙求策于马三。

马三神情惶恐,自顾不暇。“我也不知道啊!”

其余两人也是无能为力,四人的目光不知不觉都盯向了孟平康,此时他已鼾声如雷……

“要不要去问问孟平康?说不定他有什么好方法呢?”王贵心中暗道。

“哼,是个孟平康还在装神弄鬼!难道他不想通关吗?”马三心中疑惑渐起。

看着孟平康安睡的样子,众人恼羞成怒,暗暗攥紧了拳头。

“孟平康!你为何如此自私!我们不是一个团队吗!?为什么不愿意为团队出一份力!”王贵再也按捺不住,对着孟平康就是一顿嘶吼怒骂。

顿时全场鸦片无声,只有孟平康鼾声阵阵,起起伏伏如田蛙啼鸣。

“卑鄙小人孟平康!”

“无耻啊!无耻啊!”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突然台上选手群情激愤,爆发出排山倒海的声浪,他们大部分都在第一轮吃了苦头,此时对着孟平康就是笔诛口伐,发泄心中不平!

一刻钟所剩无几,四人心中生起绝望之感……

“啊!吵的我耳朵都起茧了,吵什么!吵什么!揍死你们!”孟平康翻身站起,怒目圆睁,抬手指向一个木笼。

“瓦家老,确定了!就那个木笼!”

“什么!指挥长不用开!不要听孟平康的!”王贵怕孟平康胡乱猜指,直接否决。

可是瓦尧方术已施,覆天叶层层剥落,马三王贵的心也在点点破碎。

“完了,完了!”马三心中已经绝望,此时低头不经唉声叹气。

“孟平康,你真的该死啊!真该死啊!”王贵骂不绝口,早已没了之前的风度。

“全队通过!”瓦尧声音不大,圈中四人却听在明白!

“什么!”马三瞠目结舌,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简直不敢相信!”王贵如梦初醒,扣了扣自己的耳朵。

四人喜出望外,看向孟平康的眼神又都充满了一层疑惑,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没想到这个孟平康这么厉害!”

“一下子就指出来了,完全没看出他做了什么啊!”

“难道是运气?肯定是运气作祟!”

台上众人议论纷纷,心中怨气早已经被疑惑不解所取代。

“难道这孟平康早已突破了凡境?但要是他用了方术,我应该能感受到才对。”韩九游默默推测,人一但突破了凡境对妖气的感受力就会大大增强,甚至可以百米识妖,千米识妖等等。方士之间也能互相感受到方术的灵力。

赵破一直盯着孟平康,他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就是鼾声,孟平康的鼾声起伏不断,波动不止,似乎形成了一种共鸣,难道是鼾声吗?

“废物!”孟平康对其余四人骂道,接着自顾自的走了,丝毫不愿多说一句。

“哼!小人得志!”王贵吐一口唾沫,心中暗骂道。

“下一组数字十三组!”“嘣!”鼓再次响起!


数字十三组在邹熊和墨溪的带领下轻轻松松过了关。

“邹熊,你好厉害!你怎么发现那个木笼是空的?”一个女队友问。

邹熊双眼深邃,默默答了句“妖兽血腥味重,很香!只有那个空笼淡而无味。”他的声音沙哑,面带微笑。那个女队友听了这话不寒而栗,看着邹熊那疤痕密布的脸更显得狰狞恐怖,两腿发抖驻足不前。最后在墨溪的牵引下心惊胆战回到台上。

“接下来数字十五组!”“嘣!”

“大小姐,我有点怕…”小蝶靠在墨溪身旁,眼神闪动浑身不禁发抖,心中忐忑不安。

墨溪温和的摸了摸小蝶的头,“不要怕,我会在这里给你加油的,大胆的去吧!”

小蝶抬头看见墨溪坚定的眼神,顿时有了股底气,“我会加油的!”话音未落,急忙跑下台去。

“小蝶姑娘,姗姗来迟,难道有繁事缠身?”勾无悔向其他三人问道。

一旁的译越身着麻衣粗裤,脚踏布鞋,草绳结团绑住长发,额头系一条三彩头巾,眉清目秀但两眼无神,此时默然无语,对外事不管不问。

“不好意思,我来迟了。”小蝶红着脸,气喘吁吁,显得有些狼狈。

“未迟未迟,此时正好”勾无悔顺手拉着小蝶的衣襟站在自己身旁。

小蝶虽有不喜,但也不敢声言。

“开始吧!”

木笼缓缓从木门里移出…

“小蝶姑娘,你就看我如何大展身手就好了,肯定顺顺利利就过关了。”勾无悔海口大夸,显得游刃有余。

“东南方向的木笼,确定了。”译越音调清闲,似乎随口一说。

“嗯?”勾无悔面色一沉,心中不快,这译越竟然敢抢我的风头!不可饶恕!

“译越兄如此有信心就敢确定那个木笼里无妖兽?”勾无悔满脸堆笑,也只是皮笑肉不笑罢了。

译越眉光一扫,阴沉沉的盯着勾无悔的眼睛。勾无悔顿时感到一股无形威压,好似面对一头山中饿虎,不禁汗流浃背,但仍然面不改色勉强镇住了气场。

“东南方向的木笼,确定了。”清闲语气依旧。

瓦尧依言施术,木笼中果然空无一物!

“全体通过!”瓦尧一声宣布,众人齐齐欢呼!

“好厉害!目前这这组是耗时最少的!”

“这个译越到底是何方神圣?”

“看见没,那个勾无悔站着跟块木头一样,这组全靠译越!我怎么没有译越这样的队友啊!”众人七嘴八舌,一言一语都被勾无悔听在耳里。

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十分难堪,眼神阴鸠盯着译越远去的背影。“译越啊译越,呵呵,呵呵呵呵!”笑声尖锐却轻微如吟。

选拔仍旧继续,一组接一组,有人欢喜有人愁。通过了一堆,淘汰了一堆。

这轮选拔多少看些运气,若队伍里有那么个高手能人,轻轻松松就一起过关了。若是没有那就只能抓耳挠腮,眼睁睁看着眼前木笼胡乱猜测,或者无可奈何绝望等待被淘汰。

不知不觉红日西斜,天际昏红,散落几抹晚霞,一束光映照在赵破脸上,此时正睡的香甜。

“接下来最后一组!数字四十组!”

“嘣!”瓦尧把土鼓敲的清响,赵破猛的惊醒。

“破哥,上场了。”王闯摇了摇赵破。

“走吧!”赵破运筹帷幄,丝毫不慌。

韩九游早已立于圈内,摇扇解闷,眼神清冷依旧。湖舟,子驹也已站在圈内。

“开始吧!”赵破两手一拍,语气坚定!

木笼缓出,韩九游羽扇一晃,手中环绕两股淡蓝灵光,丝丝延入羽毛当中。

“离箭飞羽,起!”韩九游扇柄一张,羽毛根根微颤,纷纷从扇柄飞出,势如利箭,其疾如风!

“唰唰唰!”羽毛穿透覆天叶,直插其中妖兽,霎时间嘶嚎震天,怒吼不绝于耳!羽毛冲笼而出鲜血飘滴!唯有一个木笼无声无血!

“这个韩九游手段不俗啊!”家老阁上,执行家老莫龙看的新奇。

“刚才那个译越也是不错!”文事家老梅梨接道。

“哈哈,依我看,今天参赛选手有不少都已经突破了凡境,一境起界方士至少还有五人!只不过行事低调不愿意现在就暴露罢了。”长老鹤山川拂须笑道。

“长老慧眼识珠,手下比之不及!只不过不知是那五位?”莫龙性情憨直,胆大敢问。

“哈哈,不急,慢慢往后看自然知晓。”鹤山川眼神炯炯,充满期望。

台下,赵破看的实在“西面那个木笼,确定了!”

瓦尧应声开叶,随着覆天叶层层剥落,众人屏气吞声目不转睛,随着一声“全体通过!”,爆发出惊雷般呐喊!

“韩九游,好厉害!”

“韩九游,可以和我组队吗?”

“嘿,那四个人简直就是白吃饭的废物!”

台上大部分人都对韩九游充满崇敬之情,当然也有些人嗤之以鼻,“哼,不过是依靠了方术罢了,我要是学会肯定比他强!”

韩九游听着这些话语,依旧神情冷漠。这些充满嫉妒,羡慕,怨恨,崇敬等种种莫名其妙情感的话语对于韩九游而言宛若路边蚂蚁,只要不挡路,踩都不愿踩!

湖舟和台上众人骂做一团,子驹则默默离开歇息去了。赵破王闯自说自话,却不理会。韩九游羽毛一收,依旧焕然如新,不沾一滴血,踏着信步离去。

天色渐晚,百鸟归巢,第二轮选拔到此结束。留客阁墙壁闪起点点荧光,逐渐明亮如白昼。

赵破斜躺在木榻上闭目养神,脑海翻腾,这两天的选拔似乎有很多的不解之处。为什么夺牌选拔规则松懈如此?第二轮明明做成单人选拔其实也可以,为什么要设计成团队协作从而增高通关率?难道仅仅就是为了培养团队能力?

种种疑惑困扰着赵破,看来自己还是太年轻了,完全看不出其中的门道啊!

王闯伸手朝荧光抓了抓,小小一只,额头触角不断摆动,腹部闪闪发光,端详了一会“这个是?萤火虫!不过也太亮了!”

“这些萤火虫可能都被施过什么方术了”赵破实在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起身看向窗外长叹一气,窗外云雾缭绕,月色朦胧,银辉倾泻,洒在身上倒是清冷。

“王闯,出去走走?”

“走!”王闯不假思索当即同意。

高台上依旧有那么几个人,韩九游望月,邹熊练剑,孟平康借光数钱……

赵破闲庭信步,面无表情,看着台上那几位,突然对于自身实力心知肚明。还是太弱了!没有韩九游的高超方术,邹熊的狠辣,孟平康的狡诈,自己简直手无寸铁!

“男儿心硬如铁兮,纵死吾尤未悔!”赵破眼神一定,天空云雾飘散,月色入户,未来的路会很精彩!


第二轮过后淘汰了三十人,剩下的一百七十余人内心变得更加强大,在见识了方术的神奇后对加入伏妖队成为方士更为渴望。

在留客阁休整两日后,第三轮选拔也正式开始了。

众人穿过留客阁走了一刻钟路程,来到一处平地,周围树木环绕,中央设有一座圆形高台,台高数尺宽数丈以四根巨木撑起,名为“演武台”,演武台上刀枪剑戟兵器齐全,平地上设有座位供众人等待。

“欢迎来到第三轮选拔,这次选拔项目是‘掌武’,根据上一轮的组队在演武台上与掌武家老比试,只要能把家老击败或者打下高台,又或者撑到一刻钟结束组里还有人能站在台上就算是通过。”

“当然你们可以使用这些武器,杀死家老也可以通过。”瓦尧用手指了指那些兵器,脸色略显严肃。

台下众人欲言又止,最终孟平康站起来问了句:“家老能使用方术吗?”

“当然不能!若是家老使用方术则这轮上台的选手都直接通过。”瓦尧拍拍胸膛,信誓旦旦说道。

“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了。”台下众人异口同声。

“好!那么下面有请第一组选手上场!”“嘣!”瓦尧吩咐一位童子把鼓敲响,而自己却没有离开。

马大马二带着其余三人从座位上跃出。

“马大加油!”

“湖月姑娘也要加油啊!”

由于第一组在上一轮表现突出受到了众人的赞赏,此时第一个上场更是寄托了众人期望。

马大从地上挑起五根木棍分发众人,毕竟刀剑不长眼,万一伤了家老日后追究起来多少有些麻烦,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马大左看右看,环绕一周:“掌武家老呢?”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瓦尧拍拍胸膛,自信说道。

“啊!?”五人大吃一惊,台上众人也是惊奇不已。

“二职家老?”马大细细琢磨。

马大在上伏妖山前也是到处精心打探了消息,伏妖堂的家老基本都是三境方士起步,大长老鹤山川更是高达四境起界!但严格要求都是一人担一职。没想到这个瓦尧竟然担任两个职位,三境任一职理所应当,任二职一般都是为组织完成艰巨任务并且贡献突出之人。瓦尧不容小嘘!

“准备好了吗?”瓦尧闭目养神,面带笑容。

马大眼神一动,四人立马领悟。

“上!”马大暴喝一声,舞棍而上。

马二领二人拖棍突袭而出,湖月紧随其后,分四路呈现包夹之势。

四只棍迎面袭扫,瓦尧不急不忙,待到棍离脸距离分毫,眼皮一睁凌厉无比,两手一抓顺势一拉拽倒两人,狼腰一蹲腿扫如风,直接把马大马二绊了个狗吃屎,向前滚了几个跟斗狼狈不堪,只剩下湖月立在面前,瑟瑟发抖。

“瓦家老好强啊!”

“好厉害!”

台上众人喧哗,演武台的湖月娇躯颤颤,眼中含泪。

“怎么办怎么办?”湖月心中不断重复,但是毫无办法。

瓦尧一步步走近,湖月一步步后退。

“小心!”马二大吼一声,湖月往后一瞧心中恐惧不已,差那么一步就掉下台去了。

“不要怕!直接上!”马大马二挣扎爬起,抄起棍直奔上来。

这下马氏二人有所调整,棍法逐渐犀利。横,拦,挑,刺,招架格挡配合分明,一时间与瓦尧打的有来有去。

“马家兄弟发力了!”

“配合默契啊!”

台下众人都希望一组获胜,纷纷呐喊加油助威。

赵破看的仔细,其实瓦尧并未真正出手,基本以被动防守为主。

“韩九游,你怎么看?”赵破看了看一旁盘坐的韩九游,诚心发问。

“用眼睛看。”韩九游无心回答,只顾看去。

台上依旧斗的火热,在马二的鼓舞下湖月也振作精神加入战斗。

赵破见韩九游不想说话,自顾自的分析道:“依我看,马家兄弟虽然配合协调但根本打不出任何优势只能僵持。拖到可以拖到一刻钟结束,只怕瓦尧突然发力那可就难受了。”

“这种情况基本不会。”韩九游突然开口,赵破有些奇怪。

“你这样想,瓦尧作为三境平界两职家老,要是真动手的话,十个马大都不是对手,但为什么现在和他们打的有来有去,不相上下呢?往届平均一百人通常会有八十人通关,就算瓦尧不用方术,单论拳脚功夫又要几人能对上两回合呢?”韩九游早已想的明白,此时一席话使赵破茅塞顿开。

“难道!这轮选拔是有针对性的?”赵破已经大概猜出了这轮的内幕。

“哈哈,你也不是很傻啊!”韩九游羽扇摇曳,看着赵破,笑声放荡不羁。

“那么是针对谁的呢?”赵破再次陷入疑惑。

韩九游轻叹口气:“掌控不了的人,留着往往会成为祸害。”

赵破默默看向韩九游,暗地寻思着:这韩九游不仅方术了得,而且对形势洞如观火。心下不禁对他产生了些许佩服。

台上瓦尧来回躲闪,马家兄弟穷追猛打,一棍不着。

“嘣!”一位童子把鼓一敲“一刻已至!”

“好厉害!”台下人潮轰动,恭喜连连。

“我们通过了!我们通过了!”台上第一组的五人抱作一团,欢天喜地。互相掺扶着回到台下。

瓦尧并不歇息,吩咐童子继续安排比赛。

“接下来第二组!”“嘣!”

……

一组接一组,基本都是不激不烈挨到一刻钟结束从而通关。

直到第十组……

“接下来第十组!”“嘣!”

余音未了,孟平康越众而出,两脚一踏震地有声,溅起一层土灰,马三王贵跟着上台。

孟平康并未拿武器,马三等其余四人从地上挑起了棍。

“上!”孟平康暴喝一声指挥四人冲锋,而自己却不动。

“你怎么不上?拿我们当枪使?”马三心下有些愤慨,脸上怒色显现。

孟平康眉头一皱,淡淡笑着威胁道:“你们上不上?”

四人顿时底气一泄,但台下众人观看,要是认怂岂不是让人笑话,以后还怎么抬头走在阳光下?面子对于十几岁的年轻人而言可是重要的至宝,有时甚至高于生命。

“你不要嚣张!”马三再也按捺不住,撩起棍直取孟平康面门。

“一起上!”王贵对其余二人叫道,接着拿着棍也舞上前去。

“哼!不自量力”孟平康两拳紧握,弓步一起强势推进,毫不畏惧!

一道虚影一闪而过夹在五人之间左拦右挡,五道虚影飞踢齐齐击出,把王贵马三四人都踢下台去。

“啊!”马三腹部一紧,卧地蜷缩痛苦不堪。马大马二连忙上前扶住。

王贵和其余两人早已晕倒在地,立马闪出几人把他们拉去治疗。

孟平康体型庞大,动作灵活,竟然提前捕捉到了瓦尧的身影,两手一格硬生生挡下了那一记飞踢。

“不错嘛!”就算是瓦尧也不得不承认孟平康功夫了得。

“哈哈哈哈哈,瓦家老过奖了。”孟平康放声大笑,悄悄把手往后背隐靠着,两手颤抖不止,虽然表面波澜不惊,额头上却慢慢溢出汗来。

“接下来这几招不知道你还能不能接的住?”瓦尧调整身势准备再次出手。

孟平康自知不敌,心中估摸着一刻钟的进度,两眼紧盯瓦尧,时刻准备躲闪。

台下赵破和韩九游看的明白,这就是针对。

孟平康卑鄙无耻贪婪自私,无视群体利益,自然而然被伏妖堂视作掌控不了的人。必须在这轮淘汰掉!不然接下来可就不好光明正大的淘汰了。

韩九游又叹一气若有所思,赵破看的明白尽收眼底。

“你是怕他们也这样针对你?”

“要是针对我,就要我们整组都淘汰掉,你怕吗?”韩九游反问一句。

“我相信你肯定有了对策。”看着韩九游波澜不惊的安坐,赵破自然愿意相信他。

“哈哈哈,对策对策…”韩九游轻声细语,手中羽扇却摇的快了。

“看!”台下突然响起了激烈的哄吵。

赵破往台上看时正斗的火热,瓦尧拳打脚踢招式凌厉,孟平康左右躲闪遍体鳞伤,眼神却越发坚定!

“打的好!”

“就应该把这孟平康给淘汰掉!”

孟平康第一轮第二轮甚至第三轮的卑鄙行径被众人所厌恶耻辱,此处见他落入下风只能被动挨打,都恨不得瓦尧把他直接给淘汰了。

瓦尧拳去腿出快如闪电,孟平康身上乌青交加,无一处好肉。

“哈哈哈!瓦家老好身手好手段!我甘拜下风!”孟平康说罢,两手一拜跪倒在地接着磕头如捣蒜。

瓦尧先是一愣,随后急突上前并不停手!

可是就在这么一刹那,孟平康脸上闪出一丝怪笑。

“变!”说时迟那时快,孟平康体态一缩大小如蚂蚁消失当场,令瓦尧拳脚尽空。

“啊!”众人惊叹,甚至连瓦尧也是一愣。

“又一个方士!”

“嗯,也是个一境起界!而且擅长变幻道。”

家老阁上,莫龙和梅梨交谈激烈,鹤山川则是面不改色风轻云淡。

此时演武台上瓦尧也有些束手无策,孟平康已经小如蚂蚁,找不到倒不打紧,要是不小心一脚踩死了可如何是好?

虽说是要淘汰不易管理者,但是家老杀死参赛选手的事要是传出去恐怕伏妖堂的名声就要臭了。正道门派不就是看中这名声吗?

但是淘汰任务也不能不顾,于是瓦尧蹲着地上仔细搜寻着。

“瓦尧身为一个三境家老,动用方术寻找孟平康或者让他变为原形都是易如反掌,但是一开始就定了规则家老不能使用方术,若是现在违反了,恐怕为众人所耻啊!”台下韩九游给赵破分析着。

“万万没想到这孟平康也是个方士,哈哈,伏妖堂这次是搬起石头砸自己得脚了!”赵破拍手叫好。

“我们不可掉以轻心,我是方士瓦尧早已知晓,等一下定会做出相应的手段。很多方术都是可以提前使用去增强身体,并不一定要在战斗中才会使用。”韩九游对于局面想的明白,目不转睛盯着台上。

赵破突然起了疑问:“孟平康一开始就发问,难道是已经知道了伏妖堂的针对计划?”

“谁知道呢?可能也只是无心一问。”韩九游轻揺羽扇,一副有恃无恐的姿态。

台下众人吵得火热,对孟平康破口大骂。

“孟平康是男人就不要躲躲藏藏,和瓦家老光明正大的打啊!”

“孟平康胆小鬼,早点回家喝奶去吧!”

此时蚂蚁大小的孟平康躲在撑起高台的木柱后,静静的听着这些恶言恶语却像是在欣赏一曲雅歌。

台上瓦尧左找右找毫无孟平康踪迹,本身就是性格急躁敦厚的人,这下不免忿忿起来,言语也渐渐失了体面。

“孟平康,等我找到你肯定要好好先揍你一顿!”话音虽小,却充满愤怒。

“嘣!”鼓声一响,时间已到!

“第十组全体通过!”瓦尧虽不情愿,但依旧大声报道着。

孟平康从木柱爬出恢复原型,俯视台下刚才对他破口大骂的人,脸上流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台下那些人脸上苍白一片,纷纷低下头。

此时家老阁上,鹤山川却手舞足蹈哈哈大笑起来。

“精彩精彩!”

“鹤长老这是何意?难道病又犯了?”莫龙看着鹤山川的怪态,小声向梅梨问道。

鹤山川耳朵灵光听得清楚“你们看这孟平康,德行虽是无耻些个,但运用方术的手段确实了得,而且能屈能伸,想必也是有抱负的人啊!若是好好培养引归正道必然有一番成就!”

“长老明鉴,我看这孟平康也确实有些手段,台下众人如此辱骂却也能沉得住气。”梅梨家老适时接话道。

“长老和梅家老都说的对!这孟平康是有些东西!”莫龙大大咧咧也接上话来。

“哈哈,慢慢看吧,相信接下来的组可能会更精彩!”鹤山川银须随风,稳坐高位,将演武堂上一切收入眼底。

接下来的第十三组也被针对了,但是邹熊人高马大,平时深山独自苦练,手脚功夫不输瓦尧,并且有墨溪和其他三位队友协调配合,竟然打的有来有去,就算是瓦尧也不得不退让躲闪。

台上打的激烈,台下讨论的也激烈。

“方士能比普通人强,很多时候都是凭借着方术的奇妙之力,除去方术单论拳脚功夫其实与普通人无异。尽管大多数方术都是可以增强身体素质,实现肉体突破刀枪不入。但是这种持续性施术会不断消耗精神力和方术源海。”韩九游向赵破解释道。

“什么是方术源海?”赵破又问道。

“你要是有机会突破凡境进入术境自然就会知道了。”韩九游其实并不是不愿说话,只是身为中原人在南域一直受人忌惮,无人愿意陪同说话罢了。

赵破无奈摆摆手:“唉,又卖关子!”

话不过一席,台上第十三组抱拳礼谢。

“嘣!”“第十三组全体通过!”童子把鼓一敲,扯着嗓子喊道。

“好!真厉害啊邹熊!”男生纷纷为邹熊叫好。

“墨溪仙子也很厉害!”女生也不甘示弱。

瓦尧站在台上面露苦色,有些劳累,伸手抹去额头上的汗。

“今年的学生怎么这么难缠啊!呼~~”瓦尧深吸一口气,慢慢调动体内的精气,体力逐渐得以恢复。

虽然可以用方术恢复,但是瓦尧这人倔驴一头。年轻时候就是那种一做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人。

第十五组也被针对,小蝶和其他两名队友第一回合就被打下台去,但勾无悔和译越身手敏捷不进只退,左右躲闪硬生生的拖到了一刻钟结束。

接下来一组又一组,基本上都是小打小闹并没有多少精彩。

已通关的大伙儿看的无聊,有的睡眼朦胧,有的只顾聊天扯淡,对于台上早无多少关注。

不知不觉过了几个时辰,红日中升炎炎烘照,树荫四方躲闪,蝉鸣凄厉,台下众人无精打采。

“第三十三组全体通过…”叫喊的童子声音嘶哑,有气无力。

瓦尧也有些疲弊下台喝水去了,最后一组先暂缓一刻钟。

“破哥,韩九游,马上就到我们了!”王闯活动筋骨,跃跃欲试。

“行,咱们就先上台去准备准备吧!”赵破两腿一登,来到台上直接挑了根棍。

王闯,子驹,湖舟,也随即跃上台。韩九游轻撩白袍,走上台来。

“是韩九游!”

“竟然是韩九游!这下有看头了!”

“韩九游出手这轮应该是不成问题了,真羡慕那四个人啊!”

见韩九游上场,台下顿时响起激烈的讨论。霎时间众人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台上。

家老阁上也是有说有笑。

“看来这韩九游很受欢迎嘛!”莫龙家老漫不经心说道。

“年轻英俊,方术了得,身手不凡,虽然有些高冷自傲,但哪个有才的年轻人不是如此呢?要是我年轻时,说不定会追求他呢。”梅梨家老掩面嬉笑,风韵不减当年。

“哈哈,确实是年轻有为,只是这样的性格可不好管理,还需调教调教啊!”治疗家老莫凤身着绿袍,头戴斗笠蒙着面纱,虽不知面貌如何,但看这婀娜的身材也可知是个美人。此时站在莫龙身旁,显得小鸟依人。

“哈哈,年轻气盛可以理解。刚才已经跟鹤长老说过了,叫瓦尧当众好好给他点教训,让他明白自己的不足,自然就会死心塌地的依附于咱们伏妖堂。”莫龙家老把手一握一张飞出一只纸蝴蝶,扑腾扑腾两下褪去纸色栩栩如生,振翅飞了出去。

此时,瓦尧在台下赤着上身,偷摸用方术恢复了体力,顺便右手掐诀,一阵金光从头顶沿着身体向下传递,把身体气力敏捷等都强化了一遍。

“唉,!尽管强化了身体,但还是不能在台上用方术,样样束手束脚打起来就是不痛快啊!”

突然一只蝴蝶落在瓦尧肩头,瓦尧抓来用手指一点,一股意识如电般涌进脑中。

瓦尧眉头一歪,一手把蝴蝶捏碎,破口大骂:“他妈的,搞什么突然变动!”

“呵呵,不过也不错!正好教训教训这目中无人的臭小子!”瓦尧眼中又闪出一丝兴奋。


“接下来第三十四组!也是本轮选拔的最后一组!”

台上湖舟英姿飒爽,台下湖月兴奋又担忧。

“姐姐加油!”

“放心吧!”湖舟眼眸浮动,对着湖月竖起来大拇指。

“韩九游加油!”台下人声鼎沸。

韩九游表情冷漠,不做理会。

赵破王闯气势升腾,游侠风范一览无余。

子驹依旧阴郁,似乎有所心事。

“嘣!”“开始!”童子休息妥当,稚嫩童声再次响起。

瓦尧从台下漫步走来,精神抖擞,状态恢复大半。眼神刚毅,黑色武服干练十足尽显家老姿态。

瓦尧左脚刚踏上演武台,右脚置地一踏,夹杂着些许风声,整个身子猛地向前疾驰而去,直取韩九游!

湖舟惊异,子驹疑惑,韩九游淡然处之!

“上!”赵破王闯顺势扑来,两面包夹,一人抱住瓦尧的一只大腿。

瓦尧先是一愣,随后两腿一登飞出三米开外,脚步依旧不停,两人刮着地面翻滚,可是两手牢抓毫不松懈。

“哼哼哼!”瓦尧眼神一沉,两腿猛地一夹,王闯意识不及直撞向赵破。

“嘭!”“不好!”赵破急忙斜躲,不得不松开手,刚一松手就被一脚踹开,悬在演武台边缘。

“咳!下手怎么这么狠啊!”赵破捂着肚子,嘴角溢血,眼神却越发坚定!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湖舟片刻反应,立马提棍直奔上前助战,身形游走自如,棍棒舞动左右横扫如狂风暴雨一般,携起片片枯叶。

瓦尧眼神冷冽,先是再一脚踹翻王闯,紧接着化拳为掌,化掌为刃,两手上下翻飞左劈右切把木棍剁做几节。只一个呼吸变幻七八招式,最后一拳直击湖舟面门。

这一拳连风破气,湖州只觉得拳头越来越大,想躲闪却无法动弹。

只听得一声哀嚎,湖舟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狠狠砸落台下,刹那间鼻血喷涌,花容尽失当场晕厥。

“姐姐!”湖月微微一愣,眼泪夺眶而出急忙扑去,不断摇晃着自己的姐姐,希望唤醒她。

子驹见势不妙,暴喝一声,抡拳跨步直上!脚步迷踪令人捉摸不透,拳法飞舞漂浮不定。眼神冷冽,定要一击取胜!

“子驹!”赵破心里默念,难道这一击真的要中了吗?

“加油!”

“加油啊!”

台下爆发出激烈的鼓舞,众人的目光聚焦于子驹身上,此时此刻他就是真的胜利者!

“嘭!”瓦尧轻缓狼腰,开胯出腿,电光火石之间胜负已分。

一刹那子驹像条死狗一般躺在台下昏迷不醒。

赵破眼中的光芒一闪即逝随即又突然亮了起来。

“韩九游,还没准备好吗!?”

“再拖一会!”只见韩九游盘腿正坐,右手持着扇柄,右手掐诀,紧闭双目,口中念念有词,黑发向上四散纷飞。

身上扇羽漂浮青光闪烁,绕着四围层层展开,并且不断重复增生!一股股青气从他体内渗出,虚无缥缈直冲天际。

“王闯,我们上!”赵破挣扎冲出,顺势拔出佩剑。

“好!”王闯往背后一抽,一柄宽大铁刀立于跟前,挺身而上。

“家老得罪了!”赵破目光如电,手腕弯转,横劈竖砍招式凌厉。

瓦尧不慌不忙,两手往背后一叉,腰躯前闪后躲,脚步轻盈稳健,赵破的攻击毫无作用!

王闯甚是莽撞,提刀跳斩,却是刀刀落空,斩的演武台上坑坑洼洼碎屑飞散,刀痕密布。

“他们干什么!难道要杀了瓦家老?”

“不对!他们虽然拿刀提剑招式凌厉但都是虚假进攻。根本没想过要去打中!”

“他们只是在为韩九游拖延时间!”

台下众人看的惊奇,纷纷叫喊起来。

他们猜的没错,韩九游早就预料到了瓦尧会先针对自己,肯定会想把自己这组给淘汰掉。所以韩九游的计划一开始就是其他人负责拖延时间,而自己运用方术一击定胜负!

韩九游施术需要时间,赵破等四人拖住瓦尧,能拖一秒是一秒。

“嘭嘭嘭嘭…”瓦尧拳影席卷,将赵破打翻在一旁,王闯提刀格挡,节节败退。

“可别喊痛啊!”突然瓦尧跳跃转身,随即飞脚频频踢出,王闯舞刀躲闪,身上兽衣乱绽,皮肉青紫交加。

“下去!”瓦尧低身朝王闯胸膛一脚,王闯意识不妙两手并立挡在胸前。“啊!”一股透骨的疼痛袭来,王闯顿时重心尽失被踹下台去,“噗噗噗噗…”在地上翻滚十几米后挣扎爬起,爬了几米轰然晕厥。台下立刻闪出几人将他拉去治疗。

“韩九游,你他娘的好了没有!”赵破此时鼻青脸肿,嘴角溢出血,身上的兽皮绒毛四散,左右贯通。但还是咬着牙,靠着剑借力再次起身。

“马上!”韩九游面色从容,丝毫不慌。

“土狗子的!”赵破目光炯炯,自顾自的叫骂一声,唾出血沫,往后一退紧接着猛地一跃,左手抡拳右手舞剑冲向瓦尧。

瓦尧见赵破冲来倒也不慌,一个健步躲开,顺势晃到赵破身后聚力一掌。

“噗!”赵破踉踉跄跄往前跑了几步,站立不住跪倒下去,“咳咳咳!”喷出一口鲜血。

“瓦家老对这组下手也太狠了吧?”

“我听说是因为韩九游太过狂妄,所以这轮家老阁下令要好好鞭策一下他。”

“那也不能下手这么狠啊,看看那个赵破已经被打的没个人样了。”

“没事的,死不了,等一下结束了自然会有人来治疗。”

“我不希望韩九游输啊。”

“韩九游的方术积蓄了这么久,目前胜负还不好说呢!”

台下众人各有看法,议论纷纷。而台上三人矗立仿佛时间停止,对比鲜明。

“啊!!!”赵破暗暗发力,趁着瓦尧注意力放在韩九游身上突然偷袭。一拳抡在瓦尧腰间如同打在石头上。

赵破表情瞬间凝固,咔咔嚓嚓,右手手骨互相碎裂,赵破强忍剧痛,咬紧牙关左手毅然挥剑斩向瓦尧大腿。

剑锋如芒,“乒!”赵破感到一阵酥麻振颠传来,像是砍在一块铁板上。瓦尧毫发无伤,皮都没破!

瓦尧回头凝视着赵破,眼神灼灼,一刹那瓦尧的身影笼罩着赵破,宛如面对着一座大山。赵破瞳孔一缩,汗流浃背,想闪动,手脚却不听命令。

“瓦…瓦…家老,你…你好啊!”赵破嬉皮笑脸,试图缓解尴尬。

“呼!”瓦尧并不答话,举拳破风袭来,赵破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双手抱头就地一滚,侥幸躲了过去。

“韩九游,一刻钟都快过去四分之三了!你还在磨蹭什么!”赵破抱头鼠窜,瓦尧穷追不舍。

“主要鞭策对象是韩九游!”瓦尧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意识。

瓦尧立刻调转过身直奔韩九游!

“来的正好!”韩九游猛地睁开双眼,瞳孔爆射出一阵青光,一刹那他全身气息陡变,一股股青气蔓延,不断注入到羽毛当中。

“千羽归宗!”

一瞬间韩九游手中扇柄幻化成剑,摇身一指,“呲呲呲呲呲!”数千只漂浮的羽毛齐刷刷飞射而出,锐利如箭,铺天盖地,转眼间席卷瓦尧。

“唰唰唰!”一只只羽毛扑向瓦尧,不断在他身上割出一道道血痕。

尽管瓦尧尽力反击,一次次将飞羽打散,奈何羽毛数量众多,即使断裂也会再次复原。顿时场面出现逆转,瓦尧竟然只能被动挨打!

“这就是韩九游真正的实力吗?”

“这,这,这,我居然还单纯的以为比的过他啊!”

台下众人被这一幕惊的目瞪口呆,一时间惊讶声,失望声纷纷叹出。

“韩九游这小子不容小嘘啊!”

“没想到瓦尧竟然会被压着打。”

“只是瓦尧不能使用方术罢了,不然教训这小子就是翻手之间的事。”

家老阁上也是议论纷纷。

“千羽归宗是百羽归宗的进阶,没想到这小子才一境起界就可以运用的如此协调,不过尚有些许不足啊!”就连长老鹤山川也不得不承认韩九游方术上优秀的造诣。

“这中原人确实厉害,是个合格的对手!”台下邹熊双手叉在胸前,脸上满是兴奋,嘴角挂着莫名其妙的微笑。

“韩九游,你他娘的一定要赢啊,要不然我们白白给你拖延那么久时间!”赵破早已爬向演武台边缘歇息观看,一颗心都悬在韩九游的一招一式上。

演武台上,瓦尧被飞羽包裹,左冲右突依旧脱不了身,顿时火冒三丈,尽管之前用方术强化过身体,但此时却是伤痕累累浑身冒血。

“臭小子,胆敢戏耍我!”瓦尧心下一狠,舞拳直冲向韩九游,毫不顾忌飞羽突射,任它在身上肆意刮擦。

“挠痒痒罢了!让我用拳头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瓦尧一跃而起,面色狰狞,右手抡拳聚力誓要一击取胜。

“如此最好!”韩九游凛然不惧,迎着瓦尧悍然挺进。

“大羽手!”韩九游眼神清冽如水,手中扇柄剑化作一股青光环绕右臂,向前一伸摊开五指。围绕着瓦尧的飞羽纷纷汇集在空中组成了一只大手掌!

“拍!”韩九游右手掌五指一合猛地向下一拍,羽毛手掌顺势击下,气势磅礴,幻化出一股螺旋气劲,威压四方!带起的狂风吹的台下众人乱发纷飞,睁不开眼。

“轰”的一声,演武台上木屑四溅,硬生生拍出手印,掌心中的瓦尧单膝跪地,两手撑着羽掌,额头渗出层层汗液,表情刹时吃力,但羽掌仍在发力,瓦尧身下的演武台逐渐凹陷出一个小坑。

“变!”韩九游右手一抬变化成拳,大羽掌也跟着升起变化成拳。

“轰!”韩九游毫不犹豫的锤下。

随着羽拳捣下,瓦尧另一只脚轰然跪地,浑身衣物尽皆破碎,身上道道血痕噗噗溢血,在地上形成了一潭血水。

瓦尧面色阴沉,长叹一气:“哼哼,臭小子,我还是小看你了,我认输!”虽然口气烈烈充满不服,但还是坚决说了出来。

原来瓦尧自知不敌,心中不知觉的就催动方术,自知违反了规矩所以主动认输。

这倒不是瓦尧实力弱了,一来经过前面三十三轮鏖战体力殆尽,就算用方术恢复强化也只是匆忙应付并未彻底恢复;二来这韩九游方术手段确实了得,而瓦尧却只能赤手空拳,输了也正常。

“嘣!嘣!嘣!”“第三十四组全体通过!”童子把鼓敲得震天响,嗓子喊的生痛。

台下众人先是一愣,旋即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呐喊嘶吼。

“竟然把瓦家老给打认输了,这韩九游夜太强了!”

“韩九游!韩九游!”

韩九游吐出一口浊气,右臂清光重新幻化为扇柄。

“收!”韩九游轻转手腕,扇柄一挥,羽毛纷纷飞回重新组合成羽扇。

韩九游先是上前扶住赵破,两人一瘸一拐挪移到瓦尧面前。此时选拔结束,瓦尧已用方术治疗了伤痕。

两人双手抱拳道:“瓦家老,多有得罪!”

“哼,你小子真是好家伙,好好努力吧!相信伏妖堂能给你带来更高的提升。”瓦尧拍拍韩九游的肩膀,脸上笑容可掬。

“你小子也不错,加油通过选拔,成为方士后肯定也能干出一番事业!”瓦尧又拍了拍赵破的肩膀。

“谢家老教诲!”韩九游面色清冷,赵破脸露微笑,两人言语客气。

“哈哈哈哈…”瓦尧仰天大笑,漫步走下台去。他虽心有不服,但性格大大咧咧,心胸广阔,自然不会记仇。

待瓦尧远去,韩九游腿脚一软整个人直接瘫坐在地。

“没事吧?”赵破也蹲在地上,关切的问道。

“千羽归宗把我源海内储存的天地伟力消耗一空,已经损伤到精神力,我休息一会,你伤的也挺重的,先去医治吧。”韩九游正坐于地把手平摊在两腿上,小口小口呼吸,一股股青气慢慢凝聚在跟前缓缓汇入口中。

“我倒还好,以前和别人打架受伤都是家常便饭。”鼻青脸肿的赵破坐在一旁,也学着韩九游呼吸着,可是却没有什么感觉。

台下众人无一个敢轻易上台打扰,只能默默看着二人如两樽木雕端坐。

清风拂面,赵破感到十分惬意,不知不觉意识开始模糊,睡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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