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人？周筠婷不明白，摄像师为什么这么问？“我不是。”
“不是，就把眼镜摘下来。”摄影师态度恶劣。“哪有拍证件照戴眼镜的？”
“不好意思，我忘了。”周筠婷立刻摘下太阳镜，一双大眼睛布满血丝。
这几天她一直失眠，戴眼镜是为了遮挡红眼圈，也是为了防止，媒体记者，狗仔队偷拍。
如果被记者拍到她闪婚，肯定会调查霍言，她假结婚可能曝光。记者为了点击率，肯定把她送上热搜榜，还有各大媒体的头条新闻。为了吸引眼球，可能用最耸动人心的标题。
【富豪千金低调领证，姐弟恋老牛吃嫩草，家产争夺战又添新成员。】
执行董事爆出丑闻，公司股票暴跌，股东会剥夺她的权力，把周筠婷踢出董事会。
霍言站在她身边，无比尴尬一直没说话，只盼望这一切早点结束。
“你们俩是自愿结婚吗？”摄影师表情诧异。“人家结婚欢天喜地，你俩怎么形同路人？离那么远干嘛？肩并肩靠在一起，男的主动点别害羞。”
“好的。”霍言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挪动僵硬的身体，慢慢靠近周筠婷。
周筠婷脸红的发烫，好像加了高原红滤镜。
她接受过无数媒体采访，面对镜头经验丰富。但是拍摄结婚证件照，生平第一次，心里莫名紧张。不过，她很快调整好情绪，主动靠近霍言。
她低声说：“别紧张，放松，自然点。”挽住他的胳膊，露出标志性的假笑。
摄影师说：“你俩往我这儿看，一起喊——茄子。”
两个人异口同声：“茄子。”声音小的像蚊子叫，他们自己都听不见。
好在声音大小并不重要，嘴型像微笑就OK。摄影师没有再难为他们，收费50元等待5分钟，就能取照片。
排队领证的间隙，霍言打破尴尬的局面，主动和周筠婷攀谈。
“小舅，说你哭了三天三夜，眼睛肿得像水蜜桃。”
他盯着她如泉水般，清澈的大眼睛。“这也没肿……”
“你礼貌吗？”
周筠婷瞪了他一眼，立刻戴上太阳镜。秦大伟太过分了，竟然说我哭了？父母哥哥去世后，我就没哭过。
霍言重新组织语言。“请问您的眼睛，怎么没肿？这么问有礼貌吗？”
周筠婷彻底无语了。这人情商低，还是故意的？幸好不是真结婚，要不然让他气死。
霍言换了一个话题。“周小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周筠婷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是如林集团执行董事兼CEO。
这么说等于告诉霍言，我们领证之后，你就是千亿资产继承人之一。
我的千亿家产有你一半。现在，你从一个小透明，摇身一变成为千亿富豪了。他要知道这些，肯定不能和我离婚，不能说实话。
“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霍言见她不说话，急忙解释。
“我是怕办结婚证的时候，工作人员问我，你的工作情况，我要是一无所知，人家怀疑我们假结婚，不给办结婚证就麻烦了。”
“我是……瑜伽老师。”
周筠婷是梦缘瑜伽馆的白金会员。虽然瑜伽馆就在公司留下，但她工作太忙，没去过几次，只会几个瑜伽的基础动作。不过，应付霍言的追问足够了。
“哦，瑜伽老师……”怪不得身材这么好。
霍言大脑浮现一个身材极好，穿着瑜伽裤的美女，劈叉，倒立，弯曲肢体，把自己折叠成，各种奇形怪状。
他仿佛听到，一个嗲嗲声音问自己：“这样的女友，你几点回家？”
“你笑什么呢？”周筠婷问。
霍言赶紧收回浪客贱心。
“哦……我想起一部喜剧电影《功夫瑜伽》，非常挺搞笑，今晚回去二刷。”
他主动介绍自己。“我是……”
“你是网络作家……”周筠婷听秦大伟介绍过霍言。“写过什么作品？”
“诶……”轮到霍言语塞，尴尬的抿着嘴。他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
“我不是作家，其实，就是一个文学爱好者。正在尝试写作，目前没什么作品。”
他实话实说，不想说谎骗人抬高自己的身价，这是他做人的原则。
“嗯，加油。”周筠婷点头微笑。
就是因为，你是没有作品的无名小作家，我才选择你假结婚。你做事优柔寡断，做人还算诚实。不过，诚实的人在职场打拼，出人头地的几率很低，倒是可以交个朋友。
“加个微信吧。”她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方便以后联络。”
霍言以为她说的联络，就是离婚欣然同意，掏出手机互加微信。
“这是我的身份证。”他把身份证递到她面前。“你看一下籍贯出生日期，一会工作人员要问，你别答不上来。”
周筠婷慢慢拿出自己的身份证，握在手心犹豫，该不该给他看。
“工作人员会核实，我们身份信息吗？”
“你问我，我问谁？我生平第一次结婚，就是跟你闪婚+假结婚。有备无患，你还是记一下吧。万一人家问了，答不上来就麻烦了。”
他拿过她的身份证，认真看了一遍。
有道理。周筠婷拿过他的身份证，匆匆看了一眼。
“你比我大5岁，和我小舅同岁，我得叫你姐姐吧？”
霍言把身份证还给她，完全没意识到，年龄是女人最敏感的话题。
“随便。”周筠婷把身份证塞给他，动作快而猛显然生气了。
“你才27岁？完全看不出来，我以为你比我大呢。”
霍言听出她话里有话。我有那么老吗？你挤兑谁呢？
“你是夸我成熟吧？谢谢了，你可以叫我哥哥，我不怕折寿。”
自大狂。周筠婷冷笑，化身记者开始采访。“哥，27岁想当作家，会不会太晚？”
“姐，梦想与年龄无关。”霍言假装好奇笑嘻嘻地问：“你32岁没结婚，会不会太晚？”
“哥，婚姻与年龄无关。”周筠婷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想结婚太容易了，随便找个男人就可以结婚。不结婚是因为……我是独身主义者。”
“姐，吃点喝点都行，别吹牛掰，随便找个男人就能结婚，你找我干嘛？”
“……”周筠婷被怼得哑口无言，双手抱着公文包生闷气。
霍言见她不说话于心不忍，怜香惜玉之情油然而生。
嗨……她爷爷病危快不行了，我跟她犟这些事儿干嘛？真无聊。我是帮忙还是添堵？
他越想越自责，但没有勇气主动认错，于是，他再次转移话题。
“姐，还有一些问题，我们必须事先商量好。”
他从学术角度，提了一些工作人员，可能会问到的问题。
比如：两个相识多久了，家庭成员，工作情况等等。
周筠婷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他说的这些问题，确实值得探讨。
于是，两人就相关问题，进行友好磋商，并且达成统一共识。
一对新婚情侣，坐在他们旁边，彻底看傻了。
什么情况？两口子闹着玩，姐弟称呼可以，兄妹称呼也可以。互相称呼姐姐，哥哥是什么鬼？马上结婚了，互相交换信息，他们是认真的吗？
30分钟后，轮到霍言和周筠婷，办理结婚手续。他们进入办公室，提交相关资料后，等待工作人员核实。
办理结婚证的工作人员，是一位50岁左右的阿姨。低头翻看资料，不时抬头看他们两眼。
霍言和周筠婷默不作声，手心里浸满了汗水。
他们怎么不说话？别人结婚，又是送喜糖又是喜烟，说不尽的漂亮话。他们直愣愣地看着我——没表示。这年头还有包办婚姻？怎么感觉他们不是很熟悉？
“我观察你们半天了。”阿姨把材料摆在一边。
“你俩各怀心事，是家里人逼婚，还是没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