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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医品狂妃

六月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特工军医穿越为相府嫡女,受父亲与庶母迫害,嫁与摄政王,凭着一身的医术,她在斗争中游刃有余,诛太子,救梁王,除瘟疫,从一个畏畏缩缩的相府小姐蜕变成可以与他并肩而立的坚毅女子。

主角:夏子安慕容桀   更新:2024-02-17 02: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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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夏子安慕容桀的女频言情小说《摄政王的医品狂妃》,由网络作家“六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特工军医穿越为相府嫡女,受父亲与庶母迫害,嫁与摄政王,凭着一身的医术,她在斗争中游刃有余,诛太子,救梁王,除瘟疫,从一个畏畏缩缩的相府小姐蜕变成可以与他并肩而立的坚毅女子。

《摄政王的医品狂妃》精彩片段

贵太妃忍不住问院判,“梁王不就是羊癫疯吗?怎么会这么严重?哀家听说过羊癫疯,民间也很多的。”

羊癫疯这个病虽然不多见,但是民间也时常有听说,不该这么严重啊。

院判解释道:“回贵太妃的话,羊癫疯发作的时候若处理得好,自然无碍,但是若处理不好,便有许多后遗症,而事实上,民间很多羊癫疯发作的患者,都有部分是当场窒息而死的,至于殿下会这么严重,是因为在短时间内连续发作……”他顿了一下,想起子安的话,又道:“加上梁王在发作的时候,有唾沫或者是血液呛入了气管,进了肺部引起肺部感染衰竭,无法呼吸,这才严重起来的。”

在殿外,子安守在梁王的身边,为他按摩双腿,羊癫疯发作的时候,身体会绷紧,肌肉得不到放松,通过适当的按摩,可以缓解这种不适。

梁王的呼吸还是很困难,子安几次想摸出针包为他施针,但是碍于慕容桀还没同意,所以她不敢造次,毕竟,如今只有慕容桀支持她。https://m.x81zw.co

她偷偷地看了慕容桀一眼,他坐在亭子外的太师椅上,他的侧脸弧度十分冷硬,线条清晰,看不清神情,但是他连看都没看殿门,子安猜测,他压根不在乎皇太后与皇后在里面商讨什么,因为,他已经做出了决定,而这个决定,不会更改。

“夏子安!”梁王喘着粗气,唤了他一声。

子安拿起手绢轻轻地在他身边扇风,“殿下,臣女在。”

“你……”梁王吞了一口唾沫,艰难地想撑起头,但是,脖子被固定,他无法撑起,只得双手攥紧床榻边沿,勉强微微地动了一下头,“你悔婚,是不是因为……厌恶本王?”

子安摇头,“不,臣女不认识王爷,怎么会厌恶王爷?臣女只是不甘心被人利用。”

她可以对梁王直言,因为悔婚的事情已经发生,她辩解太多,只会让人觉得她虚伪,尤其,摄政王还在一旁听着。



子安一直跪着,五月中的天气十分炎热,太阳在她头顶上恶毒地烤着,额头上的血已经止住,汗水流过鞭子的伤痕发出火辣辣的疼痛。

跪了一个时辰,她觉得有些支持不住了,身子摇摇欲坠。

监督她的婆子,见她跪得不好,一脚便踹了过来,直踹得子安眼冒金星,几欲昏倒。

她眸色一狠,双手撑地,一脚扫向那婆子,婆子不防她忽然出脚,噗通一声跌在了地上,头重重地磕在地板上,子安一手掐住她的脖子,狠辣地道:“你一个老奴才,也敢欺负我?不要命了!”

“你……”婆子看着她的眼神,竟吓住了,良久才色厉内荏地道:“是相爷命奴婢来监督大小姐的,大小姐竟敢不遵相爷的命令?”

子安冷笑一声,竟跪在了她的手臂上,膝盖用力,那婆子就痛得哇哇大叫。

子安神色冰冷地道:“父亲让我跪在祖先牌位前,我现在不就跪着了吗?”

婆子奈何吃痛得厉害,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得连声哀求,“大小姐恕罪,奴婢知错了。”

子安岿然不动,依旧跪着她的手臂,神色冷漠得像冰雕一般。

到了申时左右,宫中来了两名嬷嬷,说皇后娘娘要召见相府大小姐夏子安。

终于来了!

子安眸色一凛,这才是最难打的仗,稍有不慎,便死无葬身之地!

嬷嬷带她出去的时候,玲珑夫人笑着走到子安面前,伸手整理了一下子安的头发与衣衫,“到底是入宫见皇后娘娘,怎可这般狼狈?”

她的手在子安的手臂上划过,用力一掐,恨意顿生,压低声音威胁道:“夏子安,你若不死在宫里,我也会叫你死得很难看。”

子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忽地,伸手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这一巴掌,子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直打得玲珑夫人扑倒在地上。

子安一字一句地道:“同样的话,送给你,等着我回来吧。”

说完,转身看着两位嬷嬷,不卑不亢地道:“烦请嬷嬷带路。”

两位嬷嬷互相对望了一眼,心中都有些诧异,这位大小姐虽如此狼狈,但是气度不减半点,反而,有种凌厉之势。

只是,她真的不知道此番入宫,是在劫难逃了吗?

玲珑夫人抚着脸,怨毒的眼神追着子安,很好,这一巴掌,她记下来了,若她能活着出宫,势必要她千百倍奉还再让她去死。

宫中倒是给子安准备了马车,但是,她并不能坐在马车里,嬷嬷吩咐,她只能与车把式一起坐着。

宫中的车銮,百姓有眼见力的也认得,更认得这个身穿红色嫁衣,却满身满脸伤痕的女子,因为,今日围观的百姓可真不少,消息很快就传开,所有人都知道,相府大小姐拒上花轿,惹得梁王动怒。

有些人说她有骨气,也有些人说她傻,但是无论说她什么的,都知道她此番入宫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

悔婚梁王,便是开罪皇后娘娘,这即便砍了脑袋也不为过的。

子安仿若蜡像一般毫无表情,目视前方,日头开始在她头顶上徐徐沉去,她觉得头很晕,全身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像是在梦里一般,便连日头,都是花的。

马车沿着青石板驰道前行,马蹄声哒哒,像声声催命铃。

她岂会不知道今日悔婚,会有什么后果?但是最坏的后果,也不会比她嫁入梁王府更坏。

梁王府中十余名姬妾,有半数是残疾的,调查所得,三年中,梁王府中抬出去的姬妾尸体,不下二十人。

这个梁王,是疯的。

京中没有达官贵人,会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入梁王府,所以至今还没纳娶正妃。

梁王自然也不愿意娶低门小户的碧玉,与夏丞相喝酒,本是戏言,殊不知,夏丞相酒后竟真的同意了,梁王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梁王啊梁王,一会你必须在宫中,否则,我此计难成!

子安转动着夺魂环,心里默默地想着。

马车停在了皇宫西门,下了马车,嬷嬷对子安道:“皇后娘娘有令,六月十九是观音娘娘的诞辰,为了给皇太后祈福,但凡从六月十九入宫的命妇贵女,都必须从西门三跪九叩进去。”

子安看着嬷嬷,神情平静地说:“皇后娘娘对皇太后的孝心,让人感动,臣女必以皇后娘娘为榜样。”

嬷嬷淡淡地道:“那就请大小姐跪着进去吧!”

子安缓缓地跪下,心里岂会不知道这是皇后娘娘的下马威?

但是,这只是一个开始。

三跪九叩,三步一跪,九步一叩头,这是为皇太后祈福,自然,磕头不能随便了事,必须要听到洪亮的响声。

两名嬷嬷在身后跟着,口中数着,“一步,两步,三步,跪,起,一步两步……”

子安听着口令,该跪的时候,噗通一声跪下,该磕头的时候,咕咚地就磕下去。

每一次跪下,都必须噗通一声,而不能缓缓下跪。

力度不足,嬷嬷便会冷着脸让她重新再跪,磕头的声音若不够响亮,便得重新再叩。

从西宫门走到后宫,这短短几百米,就已经让子安的额头肿起,渗血出来,她的双腿膝盖像是被针扎一般疼痛,

她眼前的一切,都开始重影,头昏沉得厉害,耳边嬷嬷的声音像是来自天际,那般遥远,但是一声声却又像在耳中爆炸。

夏子安,这才是开始,你必须撑下去,否则你今天就得再死一次。

她害怕死亡,她渴求活着,唯有活着,一切才有希望。

所以,纵然跪得血流满面,她也要跪下去。

这一段路,仿佛走了一辈子,子安几度欲昏过去,活下去的信念支撑着她,必须要熬过去。

她控制住眼里的狂怒与执恨,尽可能地让自己虔诚平和。

终于,来到了皇后娘娘的静宁宫。

子安已经是浑身大汗,汗水混合着鲜红的血液流下来,衬着她那一身破损的嫁衣,竟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壮与妖异。

“夏大小姐先跪着,娘娘正与摄政王说话,说完自然会召见你。”嬷嬷淡淡地说。

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了下来,天边一层橘色的云也徐徐褪成浅黄。

子安跪得笔直,用尽全身的力气控制住不让自己发抖,她说不出是冷还是热,又或许是痛,磕头肿起来的额头还有鲜血渗出,一滴滴地落在云石地板上,但是她的神情是十分平静的,仿佛一座雕塑般。

就这样,跪了半个时辰,跪得她几乎已经没办法直起腰,嬷嬷才从殿里走出来,道:“夏大小姐,皇后娘娘传你入殿觐见!”

子安恭谨地道:“谢嬷嬷!”

她很艰难才可以站起来,双腿麻木得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连痛感都消失

了,踉跄了几下才算稳住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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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抹了一下额头的血和汗,整了整衣衫,便跟着嬷嬷进去。

殿中的金碧辉煌映衬着她的寒酸与狼狈,她努力地踩着虚浮的脚步,稳住身子前行,一步一步,都觉得艰辛无比。

眼前有人影在晃动,事实上,并非人影在晃动,只是她头晕得很。她只能依稀地看到有三人坐在正殿中,正中央的那人,身穿一袭正红色锦缎宫裙,发髻挽得很高,就那么随便瞧一眼,便觉得雍容华贵。

她噗通一声跪下,“臣女夏子安,叩见皇后娘娘!”

殿中一片沉寂,就连呼吸声都似乎听不到,宫殿墙壁上的灯火通过琉璃灯罩发出悦目的光芒,映得眼前的一切,仿若一场梦境。

良久,才听到淡漠到几乎没有温度的女声响起,“抬起头来!”

子安双手撑地,缓缓地抬起头。

一双锐利得近乎刻薄的眼睛盯上了她,那眼睛发出暗蓝色的幽光,让她想起做军医的时候有一次在沙漠遇险,见到一条响尾蛇躲在沙丘后面,也是这般狠辣恶毒地盯着她。

她的眼角余光看到皇后身边,一左一右坐着一个人,坐在右侧的是梁王,梁王神情很是不悦,别过脸,似乎连看都不愿意看到她。

看到梁王在此,她的心便放了一半,至少她的计划可以顺利实施。

至于坐在左侧那身穿玄色衣裳的男子,她未曾见过,原主应该也不曾见过,因为脑子里毫无印象。

此人的气势让子安有些心惊,不敢细看他的面容,他只是那样闲散地坐在一旁,手里捏着一只瓷杯,那样淡淡的意味却给人一种强大压迫感。

子安心里暗自猜测,莫非他就是皇帝的弟弟,摄政王慕容桀?

不容子安细想,皇后便缓缓地发话了,一改方才的凌厉,唇角扬起了淡笑,“你就是夏子安?”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正是夏子安!”子安回答,喉咙仿佛是堵了一团棉絮,难受得很。

皇后笑了笑,眸光陡然一凛,声音轻飘飘地荡过来,“听说,你看不上梁王。”

这般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已然是质问。

子安伏地做叩头状,然后再缓缓地抬头,眸色凄惶地道:“皇后娘娘,臣女自知今日死罪难饶,也不求皇后娘娘饶恕。只是臣女今日这样做,并非是有意让梁王殿下不来台,实在是迫不得已才。连累了梁王殿下,臣女也心感愧疚不安,所以不管一会皇后娘娘与梁王殿下如何处置臣女,臣女都甘心服罪。”

“哦?”皇后眸色微微发凉,“怎么个迫不得已啊?说给本宫听听。”

摄政王慕容桀在旁边听到此言,微微笑了一下,她倒是聪明,没有百般抵赖自己的罪过,而是直接就说自己死罪难饶,但凡她为自己辩解半句,势必就会引起皇后的震怒,哪里还有说下去的机会?

子安艰难地跪直身子,道:“皇后娘娘,方才嬷嬷说皇后娘娘为了给皇太后祈福,特令一月之内入宫的命妇贵女必须三跪九叩进来,此等孝心,让臣女感动不已,今日臣女宁可冒着必死的心,也不愿意上花轿,此心虽不比皇后娘娘虔诚,却也是为了母亲。臣女在相府的地位,想必皇后娘娘也有所耳闻,若是臣女能嫁给殿下,便是正妃,享尽荣华富贵,可臣女不能只顾着自己享福,却把母亲留在那龙潭虎穴,只要臣女嫁了出去,母亲必将以七出之条的yin荡罪被休出门去。”

慕容桀心头微微诧异,看来她今日是早预料到会被召入宫中问罪,连这些话大概都是事先准备的,她不说自己不想嫁给梁王,也没表现出对这门婚事有半点不情愿或者委屈,她只为一番,孝心。

慕容桀想看她能与皇后撑到什么时候,遂淡淡地道:“七出之条,不只有通奸yin荡一罪,你为何笃定你父亲会以这般不堪的罪名把你母亲休出去?”

子安透过湿哒哒的额发看向那神诋一般的男子,他也正盯着自己,全身散发着闲散的气息,却依旧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只是,他看似漫不经心地问,却是帮了她告知皇后娘娘,父亲确实早有休妻之心。

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子安苦笑:“王爷,有七出之条,也有三不去,我母亲曾伺候祖父病榻三年,披麻戴孝送走了他,此为不去,唯有通奸一罪不受此限制,父亲要休妻,只能以这条罪名。”

皇后丝毫不为所动,神色冰冷地道:“那又如何?莫非你拒绝上花轿,你父亲便不会休了你母亲吗?”

子安愧疚地道:“今日臣女不得已当着这么多皇宫大臣的面,揭穿父亲有心以此休妻,众人已知晓,他便必定不敢再犯,就算休妻,也会以其他的方式,这也是臣女唯一可以让母亲活下去的办法,因为,一旦以通奸之罪被休出门去,母亲也决计活不成了。”

梁王大怒,“你竟然利用本王?不管怎么说,都是死罪!”

子安抬起头,睫毛已经染了泪,嘴唇轻颤,一张伤痕满布的脸凄然,“殿下,对不住,其实我一直都想跟您说清楚一件事情,但是,我没有办法见到您,父亲也决计不会跟您说的,也因为这件事情,我才拒绝上花轿的。”

梁王怔了一下,“什么事情?”

子安眼角的泪水终于滑落,全身像是无法自理般颤抖,显得绝望不已,“我身体虚寒,不能生育,试问,我怎敢以不育之身嫁给梁王殿下?您是天潢贵胄,我……只是被人踩在脚底的尘埃。”

“什么?”皇后终于按捺不住怒气,“他竟敢这样欺瞒本宫?”

以不育之女嫁给当朝王爷,就是给他一千个胆子他都不敢,除非,他知道一些什么,皇后眼底闪过一丝杀机。

梁王也是浑身一颤,面容陡然煞白,死死地盯着子安,像是在探究说的是真话还是另有所指。

“来啊,传御医!”梁王震怒,竟像疯了般的大喊起来。

子安心中一慌,不知道梁王为何会忽然变得这样癫狂,虽然,传御医过来在她预料之中,可梁王不应该会这样震怒啊,毕竟,今日自己拒绝上花轿,如此羞辱他的面子,他都没有当场发难,如今皇后娘娘在此,摄政王在此,他为什么会忽然变了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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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却是缓缓地勾唇冷笑,夏子安啊,你虽聪明,却也只是自作聪明,你以为你说不育,皇后便会降罪丞相?不,那是梁王的禁。忌啊,他只会认为你说的不育是在指桑骂槐。

梁王狠狠地盯着子安,“如果御医证实你砌词推搪,本王要把你千刀万剐。”

摄政王轻轻地摇头,瞧着那张忽然变得惊愕不已的脸,看来,这丫头的命到头了。

梁王开始有些不对劲,颤抖,先是嘴唇,继而是双手,最后连身子都轻轻地颤抖起来,脸色也从开始的煞白变成了青色,嘴唇青紫。

瞬间,他轰然倒地,全身僵直,双脚使劲往前蹬,眼睛发直,面部开始抽搐,身子痉挛起来。

慕容桀与皇后都被眼前的情况吓住了,皇后冲了过来,口中惊怒喊道:“快传御医啊!”

子安见此情况,便知道他是癫痫发作,见他的嘴巴已经在歪斜了,如果咬断了舌头,只怕这罪名必定是算在自己的头上。

医者之心也让她来不及细想,急步冲上去捏住他的下颚,把手放进他的口中,以手指分开他的牙齿和舌头,直接坐在地上,用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托起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手里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疼得全身的毛孔都在一瞬间张开。

她知道用手来阻止他咬断舌头是很不理智的,但是她别无选择。

血液从梁王的嘴角流出,子安把他的头微微倾侧在一旁,让血液和口水得以流出来。

慕容桀也反应过来了,上前帮忙,见她手指被咬得出血,而她眉头都不皱一下,不由得微微一怔,有些奇异地瞧了她一眼。

皇后娘娘手忙脚乱地想掰直梁王痉挛的双腿,子安连忙道:“皇后娘娘,千万不可,若强行掰动,殿下会受伤的。”

皇后抬起头瞧了子安一眼,眼神复杂,双手却缓缓地松开,只是轻轻地抱着梁王的身体,眼中迅速冒出泪水。

御医赶到的时候,梁王已经停止了痉挛,只剩下微微的抽搐。

子安撤了手,三根手指,已然鲜血淋漓。

梁王神智未清,被移送到侧殿的榻上,御医施救并开了药让人去煎服。

皇后坐在梁王身边,已经顾不得问罪,一张脸满是担忧与害怕。

子安垂着头,心里却盘算着接下来的事情。

她今日进宫,本打算以夺魄环伤了梁王,然后再出手施救,有这个救命之恩在前,皇后就算想杀她,也会先缓一缓。

却没想到,梁王癫痫发作,阴差阳错,也不知道是祸是福,因为,梁王是因为她说了不育之后才狂怒的。

在御医的救治之下,梁王意识渐渐恢复。

他扶着发痛的头颅,整个人的脸色苍白不堪,全身疲惫无力,他茫然地看着皇后,“母后,我怎么了?”

皇后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慰:“没事,没事了!”

子安眼眉挑起,看到皇后的手在轻颤,她很爱这个儿子,希望,自己可以利用这一点。

御医站起来对皇后道:“娘娘处理得很好,若没有堵住梁王的嘴巴,他会把自己的舌头咬断,幸亏啊。”

舌头若断了,便成哑巴,梁王本有残疾,再变成哑巴,他还怎么活得下去?

皇后眉色淡淡地抬了一下,扫过子安的脸,打了个手势让子安下去,然后问御医,“梁王为何会这样?”

子安听得这句问题,便知道梁王以前不曾发作过癫痫,这是头一次,所以慕容桀与皇后才会这般手足无措。

她退了出去,站在殿中,慕容桀没有跟着去侧殿,已经坐回椅子上,神色淡淡地看着她。

子安不敢抬头,这摄政王虽然整体给人的感觉都是闲闲淡淡的,但是,总觉得他身上有一股子凌厉的气势,逼得她不敢仰望。

“你懂得医术?”慕容桀忽然出声问道。

子安谨慎地回答:“回王爷的话,臣女对医理只是略懂一二。”

慕容桀便没再说什么,只是依旧肆无忌惮地打量她,这锐利而放肆的眼光让子安浑身都觉得不舒服。

片刻之后,皇后与御医出来,皇后朝御医努努嘴,御医拱手,走到子安的面前。

子安知道他是要来验证自己是否不育的事实,她轻轻地把手腕伸出去,御医也不避嫌,直接就敲上了她的脉搏。

从御医的态度,可以看出皇后对她改观不大。

听脉后便是问诊,御医连女儿家月事也问得十分详细。

子安不觉得尴尬,一一作答。

御医问诊完毕之后,走到皇后面前,轻轻地摇了一下头。

皇后嗯了一声,道:“你先去进去照顾梁王,本宫有事自然会召唤你。”

御医道:“是,微臣告退。”

御医躬身退下,刚掀开帘子想进入侧殿,子安却忽然唤住了他,“御医,殿下刚大发作过,会进入嗜睡期,但是也有可能会突发攻击人引致激动再度发作,所以,御医可用银针刺穴放血,如此半月之内,都不会再发作。”

御医微怔,“刺穴放血?”

“是的,且最好三日一次,否则,按照梁王殿下刚才的情况,还有可能在十天之内再发病症,只是,不知道梁王殿下,可是头一遭发作病症?”子安伸手拨了一下额际的乱发,露出明亮却专业的眸光。

皇后缓缓地问道:“你懂得针灸之术?”

子安恭谨地回答:“回皇后娘娘,臣女略懂一二。”

子安知道针灸之术从战国时期便有了,黄帝内经便曾对针灸做过记载。

但是,子安根据原主残留的记忆和认知,知道这个时代针灸的技术还是很落后,懂得针灸之术的人,多半是御医和民间比较有名的大夫,但是精通的人不多,用针如神的人,更是没有几个。

子安在现代便曾跟中医院的杨教授学习针灸,长达五年的时间,虽然还没时间钻研更深一步,但是,以她现在的针灸技术,为梁王治疗癫痫还是可以的。

御医显然有些不悦,道:“你对医术也不过是略懂一二,如何敢口出狂言说耳针放血可治愈殿下?莫非你认为你懂得比本官多吗?”

子安神色有些惶恐,“不,不,我没有这样的意思,我只是提个建议,自然,御医是有其他法子治愈梁王殿下的,我……我只是不想见梁王殿下一再发作,损害身体,我没有其他意思……”

她结结巴巴地解释,又惊慌地瞧了皇后一眼,双眼泫然欲滴,几乎着急得要哭出来了。

慕容桀抬眸,嘴角挽起一抹弧度,一脸深思地看着子安。

皇后蹙眉,“御医,她说得可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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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安那一句“不想殿下一再发作损害身体”打动了她,诚然今日所见这个夏子安,倒算恭谨,方才发作的时候,是她头一个冲上去的,她为自己辩解那些话,也都是事实,早便有人把今日在相府发生的事情回禀了,夏子安无一句假话,可见她还是有一定的诚信度,针灸放血这些话,应该不是随口胡诌。

事实上,她大可以不说,何必惹祸上身?她身上的脏水已经够多了。

御医犹豫了一下,“皇后娘娘,这耳针放血确实是可以治疗,但是治疗的效果如何,并无从考究,而且,在耳朵或者头部用针,都是要极为谨慎的,一旦选穴错误,或者是下针力度有所偏差,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子安听得这话,嘴唇动了一下,但是又退缩了,不敢说。

皇后瞧了瞧她,沉吟片刻,道:“你先去看着殿下吧。”

御医躬身告退,临走前,狠狠地剜了子安一眼。

子安垂着眸子,她并非有意要挑衅御医的权威,她只想自保。

皇后看着慕容桀,“王爷,你觉得呢?”

慕容桀手里转动着白瓷杯子,神色淡淡,“本王不懂医术,不敢妄下判断

。”

皇后看着他,“王爷见多识广,总比本宫这个深宫妇人懂得要多。”

摄政王忽地抬头,勾唇一笑,那笑容像夏日的烈焰,灼人眼球,叫人觉得特别的不舒服。

至少,子安是这种感觉。

她忽然意识到,摄政王和皇后娘娘是有些不对付的,两人从她进殿到现在,没有交换过眼神,摄政王也一直闲闲淡淡,倒像是为难坐在这里,而不是自愿。

她已经觉得奇怪了,如此锋芒尽露的人,为何却像个配角一样坐在这里?

至于皇后娘娘,也是对他很不耐烦。

既然两人有芥蒂,为何要一同就今日之事审问她?

子安开始有些不安,这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会不会直接影响了自己?

摄政王竟缓缓起身,“皇后自己决定吧,本王只是受皇兄之托,为阿鑫的婚事把关,其余事情,本王不能做主。”

说完,略一托手,便要告辞。

皇后神色陡然一怒,猛地起身,“王爷慢着!”

子安的心沉了下去,如果皇后娘娘与摄政王在这里争执,自己是必定活不下去的,皇家的内斗,岂能让外人知晓?

摄政王站定身子,颀长的身子显得落落潇洒,殿中光线映照在他阴晴未定的脸上,眸子里,竟是有一丝不悦。

皇后扬起倨傲的脸,脸上笼着阴郁与厌恶,“令贵太妃也曾入宫找皇太后,让皇太后为你的婚事做主,皇太后嘱咐本宫代为留意,本宫觉得,如今有一个女子便十分适合做摄政王妃。”

“本王的婚事,不劳烦皇后娘娘!”慕容桀眼底一派冰冷。

皇后冷笑,“王爷莫非不想知道这个合适你的女子是谁吗?”

慕容桀神色阴郁,“皇后娘娘,你有这个时间,便操心一下太子与梁王的婚事吧,这个夏子安,看起来并配不起梁王。”

皇后扬起冷峻的笑容,一步步走下来,“配不起梁王不打紧,配得起王爷就行,本宫这就去请旨,把夏丞相的大小姐夏子安赐给王爷为妃,想必,皇太后十分乐意,她一向喜欢夏子安的母亲袁氏,才女袁氏所生的女儿,也必定是知书达理,温良恭俭,日后也能成为摄政王府的当家主母。”

子安脸色一片惨白,殿中的温度也陡然下降了许多,子安全身麻木的伤口,在这一刻赫赫地痛了起来。

配不起梁王的女人,却能匹配当今摄政王,还是被御医当殿检查过,不能生育的女人,如何堪为摄政王妃?

子安觉得自己把今日入宫的艰险想得太简单了,这相府是狼窝,深宫更是龙潭虎穴。

她低着头,谁都不敢看,唯恐一看,就泄露了自己心底的慌乱与无措。

她知道慕容桀与皇后正在对峙,即便在三丈之外,她还是能感受到那种凌厉的气场。

殿中寂静得可怕,子安努力抑制自己的呼吸声,连眨眼都怕发出声音,额头的汗水不断渗出,连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一片冰凉。

仿佛过了一辈子之久,子安听到脚步声,有一道阴影逼近自己。

一根手指,轻轻地托起了她的下巴,她不得已抬头,惊慌在眼底敛去,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一派平静。

她首先触及一双冰冷刺骨的眸子,但是他的脸上却是带着微笑,口气十分和蔼可亲,“夏子安,很好,本王认为,你做本王的正妃最合适不过。”

子安浑身冰冷,无可比拟地颤抖起来。

若说梁王是恶狗,那么,这个摄政王就是虎王,能把她吞噬得尸骨无存。

她知道摄政王的心思,他看不起她,也不想娶她,但是,皇太后与皇后有权利决定他的婚事,皇后一怒之下把自己赐给他,就是要看他生气跳脚的样子,但是,他又怎会让皇后如愿?所以,他对着自己笑,但是,眼底跳动着厌恶与憎恨。

子安顿时觉得自己置身在一个漩涡里,一个皇后与摄政王斗争的漩涡。

她对如今政局了解不多,却也知道皇帝重病在床,特封慕容桀为摄政王,暂代皇帝之职。

其实早该料到,皇帝早立下太子,却不让太子监国而让自己的弟弟慕容桀监国,还封了个摄政王之位,皇后必定心里有刺。

两人针锋对麦芒,把她当成了牺牲品。

子安听到皇后的冷笑,“如此,王爷便是同意了?那本宫这就去禀报皇太后。”

慕容桀狂傲一笑,“去吧,本王也该娶妻了,她不嫁给梁王殿下,却愿意嫁给本王,倒是一桩美事。”

说完,冷峻地盯了她一眼,扬长而去。

子安双腿发软,他临去的那一记眼神,包含了太多太多未知的威胁,他不会娶她,那么最坏的结果,就是皇后不杀他,他也会出手。

皇后已经安坐在椅子上了,殿里有风卷入,吹得子安身上发凉,汗水已经干了,伤口被汗水渗过,隐隐发痛。

眼前的一切,开始有些重影,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下去。

皇后眼底的凌厉已经收敛,换了一副和煦的笑脸,“今日劳累了一天,你也出宫去吧,至于你和梁王的婚事,本宫做主取消了,本宫回禀过皇太后之后,会命内官拟旨,为你与摄政王赐婚,在旨意没下之前,你先不要声张,即便对你父母也不可说,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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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丞相见梁王走了,心中顿时慌张,不由自主地看向太子慕容桥,慕容桥恼怒至极,没想到他这般办事不力,连自己的女儿都没办法摆平,哪里还愿意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遂也冷冷地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迎亲队伍的新郎与太子都走了,队伍自然没有留下,一转眼,这满府的热闹都成了空。

夏丞相与玲珑夫人都不知道如何去处理眼下的局面,倒是老夫人从府中走出来,威严而不失气度地对众人道歉,“今日之事,扰了诸位,诸位先回吧,日后老身再登门致歉。”

众人见老夫人下了逐客令,也知道热闹怕是看不成了,倒是那夏子安,这样拒绝上花轿丢了相爷的面子,只怕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啊。

而且,是她拒绝上的花轿,皇后娘娘要问罪,自然就问她,以皇后娘娘的手段……哎,模样挺好的一个姑娘,只怕是红颜薄命了。

宾客中有一俊美中年男子,瞧了子安好几眼,才上马车离去。

此人是安亲王,当年曾是袁氏的裙下之臣,至今没娶,坊间传闻,他为了袁氏发誓终生不娶。

对面楼上的冰冷男子衣袍一卷,“好戏看完了,入宫吧!”

侍卫急忙追上去,道:“这夏家大小姐,怕是死定了吧?”

男子勾唇冷漠一笑,“以皇嫂的为人,岂会轻易放过她?不出两个时辰,她便会召夏子安入宫,本王跟你赌一两银子,夏子安会死在回府的路上。”

侍卫笑道:“好,赌了,今日这场戏,夏子安安排得不错,想来是个有脑子的女子,属下就赌她能多折腾两天。”

只是,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老夫人见宾客走完,冷冷地下令,“所有人回府,府门关闭!”

子安被拖了回去,丢在院子里,还没等老夫人发话,夏丞相便上前狠狠地踢了她几脚,口中怒道:“贱人,你丢尽了我的脸,我杀了你都嫌不够的。”

子安本伤势就重,再挨了他几脚,哪里受得住?当场就几乎昏过去,她数次捏住指环,想杀了夏丞相,但是都极力忍住。

老夫人喝令道:“如今打有什么用?梁王如今必定是入宫去了,你想想如何应对皇后娘娘的怒气吧。”

夏丞相烦恼此事,又不知道怎么办,遂问道:“母亲以为该如何呢?”

老夫人横了他一眼,“还能怎么样?此事必须有一个人出来承担后果,便把所有的罪名都推给那小贱人便是,皇后娘娘与梁王都只需要惩处一个人挽回面子而已,不会过多地怪罪于你。只是你啊,真不是母亲说你,这么大的事情,你竟毫无防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夏丞相被老夫人说了几句,心中怒气又升,踹了子安一脚,道:“谁想她会这样呢?昨晚都是答应了的。”

玲珑夫人忧心忡忡地道:“母亲,如今不是追究的时候,把她交出去就能平息皇后娘娘的愤怒吗?”

“走一步算一步,皇后娘娘必定是要传她入宫问罪的,你们都给我摆出大义灭亲的姿态来。”老夫人厉声道。

“是!”夏丞相应道。

玲珑夫人低头瞧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子安一眼,厌恶地道:“真没想到她心机这般深沉,竟把我们大家都蒙在鼓里了。”

话音刚落,夏婉儿便冲了出来,作为一名深闺少女,她不能出现在外面,后来听了下人禀报,说夏子安拒绝上花轿,还在相府门口闹了一通,害得太子殿下没面子。

她急怒之下便冲了出来,见子安被打在地上,她想也不想,发狠就冲上去,骑着子安左右开弓,连续打了几个耳光。

然而还不解恨,想再打的时候,子安陡然睁开眼睛,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夏婉儿翻在右侧,一口咬住她的耳朵,咬得全身颤抖,却死死不放。

血从她的嘴角渗出,夏婉儿痛得尖声大叫,双手双脚扑打着子安,子安愣是不撒手。

玲珑夫人见状,气得浑身颤抖,指着下人怒道:“还不赶紧过去把她拉开?”

子安被几名下人拖开,玲珑夫人上前便给了她几个耳光,只打得她自己的手都发麻生痛,子安嘴里有鲜血溢出,她浑然不顾,竟放声大笑,“好,打吧,逼急了我,大家就抱着一起死,都别想活着。”

夏丞相见她态度还是这般的嚣张,气得浑身发抖,“马上到祖宗牌位前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直到皇后娘娘的旨意到来为止。”

子安抬头扬眸,眸子里有倔强冷峻的光芒,额头的血还在渗下来,一滴,一滴,叫人瞧着触目惊心。

几名婆子要拖她,她冷冷地道:“谁敢碰我?”

几名婆子都被她陡然凶狠起来的气势吓住,一时不敢上前。

子安扬唇,阴鸷地盯着夏丞相,“总有一天,你会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说完,拖着满身的伤痕,往神楼而去。

血沿着她身后的地板开出一朵朵的海棠,纤弱的背影挺得很直很直,她握住拳头,忍住心尖的微痛,这不是她的情绪,只是原主残留在大脑里的,原主始终渴望这一份父爱。

只可惜,她到死都没有得到。

这个仇,她必须帮原主报。

夏丞相有片刻的怔愣,被子安那一记眼神吓得有些心慌。

夏婉儿被下人扶了回去,子安若再用点力,必定把她的耳朵咬下来不可,她恨极了子安,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老夫人抬起耷拉的眼皮,眸子里射出毒蛇一般的光芒,“你们听着,皇后必定会问罪于她,若她活着出宫,三日之后,你便入宫去禀报皇后娘娘说那小贱人急病身亡,如此皇后娘娘便知你的心思。”

“是,儿子知道了。”没错,宫中也只是需要一个人来交代,死了人,皇后娘娘就能息怒了。

子安跪在夏家祖先的牌位前,盯着那一个个的牌位,那些牌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一字一句地说:“你们就看着,看着我怎么把夏家闹个天翻地覆,为死去的夏子安报仇。”

声音狠辣,决然,不留一丝余地。

她转动着手指上的夺魄环。

她是魂穿过来的,为什么夺魄环竟会跟着穿了过来,这点她百思不得其解。

今日并非是不可反抗,而是不能反抗,因为,以她的能力,还不足以跟整个相府抗衡。

今天,还有一关,要硬闯过来,关键,就是利用夺魄环和她的医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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