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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七年后,我在修真界成团宠了

西约雪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仙侠+女强+团宠+1v1+he】一觉醒来,冀姌姌惊讶的发现,她竟然来到七年后,还成为险些毁了宗门天才师兄清白的恶人?她本想好好修炼,却发现宗门的弟子,好像都不怎么正常。隔壁竹马温和如玉,却是一拳打死一头巨蟒的狠人。高傲师妹明里暗里告诫她离天才师兄远一些,却转头跟自家竹马跑了?小心眼师弟嫉恨她,却对她嘘寒问暖,无微不至??隔壁师弟羞怯温柔,却是个无八卦不知的百事通???最重要的是,公认脾气好的天才师兄,居然会一脸冷漠的将围绕在她周围的其他人赶走,再一脸温柔的用自己入怀?冀姌姌(冷漠脸):毁灭吧,我累了。可灭着灭着,她惊讶的发现,原来,自己竟然是团宠?

主角:冀姌姌,应宁洲   更新:2022-12-26 08: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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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冀姌姌,应宁洲的其他类型小说《穿到七年后,我在修真界成团宠了》,由网络作家“西约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仙侠+女强+团宠+1v1+he】一觉醒来,冀姌姌惊讶的发现,她竟然来到七年后,还成为险些毁了宗门天才师兄清白的恶人?她本想好好修炼,却发现宗门的弟子,好像都不怎么正常。隔壁竹马温和如玉,却是一拳打死一头巨蟒的狠人。高傲师妹明里暗里告诫她离天才师兄远一些,却转头跟自家竹马跑了?小心眼师弟嫉恨她,却对她嘘寒问暖,无微不至??隔壁师弟羞怯温柔,却是个无八卦不知的百事通???最重要的是,公认脾气好的天才师兄,居然会一脸冷漠的将围绕在她周围的其他人赶走,再一脸温柔的用自己入怀?冀姌姌(冷漠脸):毁灭吧,我累了。可灭着灭着,她惊讶的发现,原来,自己竟然是团宠?

《穿到七年后,我在修真界成团宠了》精彩片段

“冀师姐,你不要再纠缠应师兄了。你的举动,已经给应师兄造成了许多麻烦,请你自重。”

甫一睁眼就听到这么一句话,冀姌姌愣在当场。

纠缠应宁洲?她何时做过这种事?应宁洲是乾殿弟子,万年难得一见的绝世天才。可怜她一个三灵根,勉勉强强在兑殿混日子,平日里跟他不过是点头之交,怎么会有闲情逸致去纠缠他?

她瞪大眼,看着眼前的几个人。

那不远处长身玉立的温润青年,正是应宁洲。他身量极高,肤色如玉,剑眉如墨,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勾勒出无限风情。但那挺直的鼻梁和微抿的薄唇,又削减了他身上的妖冶之感,平添一丝温和。

至于另外二人,其中一人是先前开口那女子,坎殿弟子楚连枝。她也是应宁洲的青梅竹马,应家世交之后。

而另一人高马大,满脸纠结,无语凝噎。可不就是她的师尊,兑殿殿主秦滔吗!

至于这个地方……似乎是乾殿的正殿,她只是在十年前测灵根拜师时来过一次。这是出了什么大事,她居然又来了!

不对啊!

冀姌姌挠挠头,明明昨日她还在闭关修炼,冲击炼气九层。不可能突然间,就被带到乾殿来。

一定有问题!

“秦师叔,师尊他还在闭关,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冀师妹已经跪了许久,您就让她起来吧,她也一定知错了。”

应宁洲微笑开口为冀姌姌求情,毫不介怀的模样让秦滔更为内疚。他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家弟子:“姌姌,你言行无状,将你应师兄推进碧水潭,还不道歉!”

冀姌姌还是摸不着头脑,但这并不妨碍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应师兄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放心,我以后会努力不出现在你面前,看到你都绕着走,绝对不会再纠缠你!”

应宁洲一愣,脸上的笑容隐约有些尴尬:“师妹倒也不必如此……”

“如此甚好!”秦滔倒是松了口气,“宁洲啊,姌姌她既然已经知错,我就先带着这个不成器的弟子回去,不打搅宗主师兄了。”

“可她……”楚连枝还想说什么,被应宁洲一把拉住。应宁洲仍是面不改色,“这是自然,师叔慢走。”

秦滔松了口气,一把拉起冀姌姌,御剑回到百里开外的兑殿。

一进门,他就神色严肃地道:“姌姌,你在乾殿说的话可当真?你真的不会再缠着宁洲了?”

冀姌姌点头:“是的师尊,应师兄天纵奇才,岂是我能高攀的起?我很有自知之明的,以后除了必要场合,我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

秦滔神色彻底和缓。

他了解自家弟子的性情。只要她说出口,就一定会做到。如此,他也算是放心了。

“那……师尊,没事我就先走了。”冀姌姌迫不及待,想要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去哪里!”秦滔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

“我去隔壁艮殿找沈师弟,我想问他一些事情。”

沈千钧,是她的青梅竹马。二人打小一起长大,又一起拜入天霄宗,进入的宗殿也是相邻。平日里时常往来,一点也没有生疏了。

“千钧啊……”秦滔的神色却是异常复杂。

“也罢。你想找,就去找吧。千钧那孩子,还是一直把你当成朋友的。”

冀姌姌更加摸不着头脑。

沈千钧是她最好的朋友,怎么会不把她当成朋友呢?这一切的事,简直莫名其妙。

艮殿。

“沈师兄!沈师兄!”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弟子蹦蹦跳跳进来通报,“是冀师姐!冀师姐来了,她说要见你!”

“要见我?”屋内,青年缓缓睁眼,目光如炬,态度冷漠,“她说要见,我就会见她吗?”

“沈千钧!”

大门被人一脚踹开,本该在门外等候的冀姌姌怒气冲冲走进来。

“你什么意思啊!好端端的干嘛不肯见我!我得罪你了吗!”

她很委屈,从门口那个小弟子拦住她,说要去禀报一声的时候,她就开始委屈了。从入门到现在,她来找过沈千钧那么多次,什么时候需要禀报过?

努力忽略掉沈千钧居然有弟子守门,这弟子她还不认识的不合情理之处。冀姌姌毫不客气的坐下,一扬下巴:“去给我拿点牛乳糕来!”

小弟子愣住。

而不想搭理她的沈千钧,却猛地抬起头。

“沈师兄?”小弟子试探着问道。

“去拿。”沈千钧挥了挥手,似乎有些诧异。

“怎么了?”冀姌姌歪头,抱怨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觉醒来,一切事情都怪怪的。楚连枝居然说我纠缠应宁洲!她在做梦吗?我才见过应宁洲几回啊?”

沈千钧忽然嗤笑一声。

小弟子将牛乳糕端了上来,沈千钧拈起一块,淡淡地道:“你可知,你已经有多久没有吃过这个了?”

“不是昨日刚吃过吗?”冀姌姌不解,“我是在你这儿吃的呀?你们艮殿的厨子,做的牛乳糕是最好吃的!”

“七年。”沈千钧却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两个字。

“啥?”冀姌姌一脸懵逼。

沈千钧定定的看着她:“你已经有七年,没有踏足过这里,也没有吃过牛乳糕了。”

冀姌姌如遭雷击。

许久之后。

“所以,这是七年之后。我已经二十四岁了!”冀姌姌痛心疾首,“老娘的青春啊!就这么全没了!”

沈千钧语气凉凉:“除此之外,你该想想目前的处境。日后碰到应宁洲,你又该如何?”

“我可是听说,你性急的把人家扑下了碧水潭,欲行不轨之事。还好应大天才坚贞不屈,拼死抵抗,这才没让你得逞,留得清白在。”

“唔——你别说了。”冀姌姌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沈千钧嘴里的人居然是自己。

不是吧……就算她失去记忆,忘记了七年的事,但她也不是那样的人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

突然,冀姌姌抬起头,目光炯炯:“一根头发,你说,我是不是被夺舍了?”


“不许叫我一根头发!”沈千钧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无比郁闷。

冀姌姌不依不饶:“一根头发,你快说,我该不会真被夺舍了吧?”

沈千钧泄气:“这倒是不可能。我很确定,这七年里的那个人仍旧是你。只是……你变的很奇怪。”

“七年前,你寻了个由头跟我大吵一架,自此决裂。我看出,你是有苦衷的。但无论我怎么逼问,你都不肯透露分毫。”

冀姌姌沉吟不语。

一下子错过七年的时间,让她很是迷茫。而这时间消失的诡异,更是让她害怕。

“不要怕。”沈千钧走过来,摸摸她的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因为在这个世上,只有我们是亲人了。”

冀姌姌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是的,她的亲人只有沈千钧了。

十年前,不,应该是十七年前,她和沈千钧自小生活的村子遭遇了妖族入侵,全村老百姓尽数被屠杀。如果不是那日她调皮,非要上山抓兔子,沈千钧又不放心她,跟着去了。那他们二人的结局,也会如同那些老百姓一般,曝尸荒野。

这个仇,她冀姌姌一定会报。

“好啦,不想那么多了。一根头发,你快告诉我,这七年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我们原来的朋友,都怎么样啊?”

沈千钧笑了笑:“不急,我慢慢跟你说。”

冀姌姌擦干眼泪,边吃牛乳糕边听沈千钧给她讲这些年发生的事。

他们所在的宗门,名为天霄宗,是修真界最大也是最强的宗门。天霄宗共分为八殿,分别是乾、坤、巽、震、坎、离、艮、兑。

其中,乾殿只收灵根数值在八百以上的天灵根弟子。应宁洲,便是十七年前在乾殿的测灵柱上测出足足九百一十二的灵根值,当即被天霄宗宗主兼乾殿殿主易逢春收入门下。自此修行之路一帆风顺,如今已是金丹后期修为。

而除了艮、兑二殿的五殿,只收符合殿内属性的单一灵根弟子。坤殿收土灵根,巽殿收风灵根,震殿收雷灵根,坎殿收水灵根,离殿收火灵根。但若是有天灵根弟子灵根数值未达到八百,这五殿也是可以随意挑选的。

至于艮、兑二殿,位置就有些尴尬了。

艮殿殿主许暮,本身并无灵根。但他的体质远胜常人,一力降十会,修炼体系自成一家,硬是在修真界争得一席之地,可谓是个传奇人物。

沈千钧亦是如此。他皮肤白皙面容清秀,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可冀姌姌曾经亲眼见过,他一拳打死了一头已是筑基初期的九头巨蟒。过了七年,他的实力只会更强。

而兑殿……兑者,泽也,亦有海纳百川之意。故而,只要是灵根值达到三百,不管是什么灵根,都可进入兑殿修炼。

她冀姌姌,风水雷三灵根,灵根值三百零一。当年是擦着边进的兑殿,无数人都羡慕她的好运气。

当时,与她一起入门的几个弟子,譬如坎殿的楚连枝、巽殿的萧焕等等,都已是金丹。只有她,因着三灵根修习不易,加之自己也不怎么努力,就算过了七年,也不过堪堪达到筑基。

好丢人。

“我哪里不努力了。”冀姌姌觉得自己还可以挣扎一下,“以前,我明明挺努力的……”

三灵根是不怎么好。可她能在十年里达到练气八层,并不比那些单灵根弟子差多少,足以说明,她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这些年,你眼里只有应宁洲,又投入多少心思在修行一道上呢?”沈千钧摇摇头,“无事,不过是短短七年,以我们姌姌师姐的努力,一定能追上来的。”

“那是自然!”冀姌姌如同被打了鸡血,瞬间振奋了。

不得了不得了,一根头发可是很少叫自己师姐的!今儿他居然叫了出来!就冲他这声师姐,她也会好好修炼的!

可是……该去哪里修炼呢?

冀姌姌想了很久。

她是风水雷三灵根,每个灵根的灵值也很平均,都是一百左右。其中,水灵根的灵值稍稍好了一些,是一百零二。

灵值越高,修习越容易。那这样一来,就先修习水系功法吧。

只是……

“一根头发,我打算去碧水潭那里闭关,你觉得怎么样!”碧水潭是最适合筑基初期弟子修炼的场所,也离兑殿不远,来回只要半个时辰。

对于她这种还没到金丹,不能御剑的小菜鸡来说,是个很合适的地方。

沈千钧一时沉默。

但他见冀姌姌满脸都是“我会很努力快夸我”的表情,最终无奈一笑。

“行吧,你开心就好。”

可怜的冀姌姌小朋友压根没注意,碧水潭便是她身上最大八卦的来源地之一。

所以,当她第二天一早,背着小包袱雄赳赳气昂昂出现在那里时,第一反应就是想跑。

卧糟!咋这么多人啊!

“快看!那不就是兑殿的冀师姐吗!”

“冀师姐!”

眨眼间,一群人就把她包围起来。冀姌姌一脸懵逼,抱紧自己的小包袱:“你们要干嘛!”

“冀师姐,你当真在这里与应师兄肌肤相亲了吗?”

“冀师姐冀师姐,应师兄身材一定很好吧!有没有腹肌呢?”

“冀师姐,嘿嘿……应师兄他……厉不厉害呀?”

看着一众她一个都不认识的热情女修,其中还零星夹杂着几个狂热男修,冀姌姌浑身发毛,恨不得拔腿就跑!

“那个……我……”

她正想开口解释,一道清脆女声适时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楚连枝一身黑色弟子服,精致冷艳的脸上带着薄怒,一副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但落在冀姌姌眼里,她简直是浑身发光的仙子!

救星啊!你终于来了!

楚连枝天赋出众,修为又高,如今俨然是坎殿的一号人物。来碧水潭的小弟子不敢得罪她,纷纷仓皇离开。

一瞬间,这里只剩下冀姌姌和她两个人。

楚连枝的眼神很复杂:“冀师姐,你说过,不会再缠着应师兄,希望你遵守诺言,不要再犯。”

“要不然……”她缓缓逼近,语带威胁,“我也不知道,你会出什么事。”


“这是自然!”冀姌姌拍着胸脯保证。

对于楚连枝的威胁,她压根没放在心上。她很确定,自己一点也不喜欢应宁洲,自然不可能再缠着他。只要离应宁洲远远的,楚连枝也威胁不到她头上来。

“还请冀师姐记住你说的话。”楚连枝冷哼一声,扫视了一眼碧水潭,“我记得冀师姐也有水灵根?那就在这里好好修炼,不要想些有的没的!”

冀姌姌眼睛一转:“我也想好好修炼啊?可是,没想到这里突然来了这么多人。若明日还是如此,我可就不敢来了。”

楚连枝很上道:“除了想来修行的弟子,其余人都不会再过来。碧水潭乃水系修炼场所,作为坎殿弟子,我还是有这个权力的。”

目的达到,冀姌姌甜甜一笑:“多谢楚师妹!”

楚连枝晃了下神。

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冀姌姌的笑容了。

她一直纠缠应师兄,但却并不快乐。

不过,这又与她何关?大概是师兄一直不肯接受冀姌姌,她才会不快乐吧?

哼!

楚连枝走后,冀姌姌寻了一处安静无人之地,在周围设好法阵后,就闭目开始修炼。

她不知道的是,她选中的这个地方,正是她当时推应宁洲下水之地。

入夜。

“呼——”冀姌姌长出一口气,结束了今日的修炼。

嗯,还是很有进步的。她觉得自己的修为好像到了一个瓶颈,马上就能突破筑基中期的那种!

她真厉害啊!

不过……冀姌姌摸摸肚子,她有点饿了。这个点回去,恐怕兑殿饭堂已经没什么好吃的了。不如,还是去找一根头发,去他那里混顿饭吧!

她高高兴兴的站起来,正想离开,却被不远处,一个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的影子吓了一跳!

“谁!”冀姌姌脸色发白,紧紧抓住自己的小包袱!

天霄宗内,不可能有鬼啊!

“冀师妹。”来人缓缓走近,一张英俊面容略显无奈,正是应宁洲。

“应师兄?”冀姌姌惊恐的退后几步,眼见身后有棵大树,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应宁洲。她咬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爬了上去!

感谢小时候村子里的生活,让她学会爬树!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往哪里躲!

“冀师妹……”应宁洲被她这畏若蛇蝎的举动惊的哭笑不得,“你……当真不必如此。”

冀姌姌却猛摇头:“应师兄,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师妹我读书少,但这个道理还是懂的。你来这里,有何贵干?总不是……来找我吧?”

应宁洲微笑摇头:“我今日才发现,随身玉佩掉进了碧水潭。那是亡母遗物,十分重要,故而前来寻找。”

“只是我来时,师妹修炼的十分认真。我不好打扰,便一直等到了现在。”

他这举动十分贴心。冀姌姌也一直知道,应宁洲的性情极好,宗门上下无不夸赞。可是他这种举动,真的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难道原来的自己是因此而心动的?醒醒吧!人家应师兄对所有弟子都一视同仁,总有人会认为自己是特殊的,但实际上,她们都是最普通的存在。

这么简单的道理,原来的她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现在的冀姌姌,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明白。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远离应宁洲:“那应师兄你慢慢找,我先走一步!”

她跑的比兔子还快,只留应宁洲在原地,无语凝噎。

良久,应宁洲微微一笑,手一挥,碧水潭水波翻卷,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落在他手上。

“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呢……”

艮殿那里,冀姌姌一边吃着夜宵,一边跟沈千钧唠嗑:“所以,是因为我把人家扑下水,人家才会丢了玉佩?”

“理论上来讲,是这样的。”沈千钧点头,“但是,我总觉得有点奇怪。”

“好啦,管他呢!我就不信,我明儿个还能碰到他!”冀姌姌撇嘴,忽然皱起眉,“一根头发,我觉得不对劲……我好像……要突破了!”

“突破?”沈千钧脸色一变。

而冀姌姌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盘腿坐在地上,开始控制周身灵力,冲击筑基中期。

怎么回事!

冀姌姌心乱如麻。

她很确定,过了七年,她的修为只是刚刚到了筑基初期。以她的天赋,突破到中期起码还得三四年,怎么一下子就要突破了!

就算是应宁洲那种绝世天才,也没她这速度吧!

不过,事到临头,也只能接受。沈千钧在一旁给她护法,一个小境界的突破,也就用了半个时辰。

冀姌姌睁开眼,浑身灵气四溢,光芒夺目,美的如同仙女下凡。

只可惜,仙女一张口就破坏了周身氛围:“一根头发,难道,我是传闻中隐藏的天才吗?”

沈千钧也是不解。

最终,他找了个合适的借口:“也许你本就在筑基初期巅峰,今日过于用功,一下子突破也正常。”

这个解释还算合理。冀姌姌以前只是炼气期,对筑基期也不是很了解。也许,是她感觉错了呢?

这样想着,冀姌姌心中倒是挺高兴:“那我明日还去碧水潭!”

这可真是块福地啊!修炼一日突破筑基中期,简直是前无古人后也不见得有来者。说不定她明日再努力修炼一下,就是筑基后期了呢!

好吧,她承认自己在做梦。

做着黑日梦,喜滋滋的冀姌姌跟沈千钧告辞,回到兑殿之后,一夜好梦。

翌日,天还没亮,她就扛着小包袱,再次前往碧水潭。

彼时,闭关数月的天霄宗宗主,也是乾殿殿主,应宁洲的师尊易逢春出关了。

他听应宁洲禀报了宗门内的一些事,兴致缺缺。看着自家弟子英俊更胜往昔的面容,易逢春忽然一笑:“宁洲,最近……姌姌那孩子,还有没有再缠着你?”

应宁洲无奈:“师尊,冀师妹已经想通了。她现在对我敬而远之,一步也不想接近。”

易逢春叹气:“罢了,也是你们无缘。不过,闭关许久,我倒是嘴馋的紧。那孩子做的西湖醋鱼味道极好,你让她做一份,给我送来吧。”


应宁洲失笑。

不过,他也知道,自家师尊对美食极为推崇,也因此很是喜欢经常给他送菜的冀姌姌,还数度撮合他们。由此可见,美食在他心中的地位。

“要碧水潭的龙鳞鱼!”易逢春又指示道。

“弟子明白。”

碧水潭。

天色已经大亮。许是有了楚连枝的命令,今儿个碧水潭安静的很,快到正午也只有冀姌姌一个人。

从入定状态中醒来,冀姌姌肚子有些饿。她打开自己的小包袱,从里头拿出色香味俱全的午膳,正想用一些,却被周身突然涌起的强大灵力震惊到了!

这种感觉她很熟悉,简直跟昨晚一模一样!不!是比昨晚还强!

她又要突破了!

怎么可能!

冀姌姌心中很是慌乱。但这一次,可没有沈千钧在身旁啊!

怎么办!她没经验!

“冀师妹?”此时此刻出现的应宁洲,简直就是她的救星!

“我……”冀姌姌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筑基期每突破一个境界,自身灵力都会翻倍。昨日有沈千钧护法她还不觉得,可今日,她自己却控制不了灵力了!

“冀师妹?”察觉出她的不对劲,应宁洲面色一变,疾步上前。

他一看便知是怎么回事,心中也很是诧异。冀姌姌时常在他眼前晃悠,他对她的修为也是清楚的很。只是没想到才短短两日,她竟是要从筑基初期突破到筑基后期了!

应宁洲也来不及想太多,将手抵在冀姌姌背上:“凝神,静气。”

顺着应宁洲的灵力引导,冀姌姌只觉得周身灵力水涨船高,满满的充斥在她的经脉中,逐渐抚平了她的痛苦。

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很快,疼痛再次蔓延!

“啊——”她忍不住痛呼出声。背后,应宁洲加大了灵力输送,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

“冀师妹,筑基后期共有三波灵力提升,只要熬过去即可。你已经熬过一波了,可万万不能懈怠,以免功亏一篑。”

冀姌姌咬着牙,努力控制自身的灵力!

她身上还要这么多谜团没搞清楚,受点苦又算什么!修真界以实力为尊,只要她修为提上去,想做什么都会容易很多!

也不知过了多久,冀姌姌只觉得周身无比舒畅。强大的灵力游走在周身各处,比之从前,简直翻了数倍。

她缓缓睁开眼,看到已经站在她身前的应宁洲,想起方才他为自己护法,顿时感激道:“真是多谢应师兄了。今日的大恩大德,将来有机会,我必会回报。”

应宁洲笑着摇摇头:“举手之劳,师妹不必放在心上。只是,师妹的修为为何会提升的如此之快?以师妹如今的灵力,不出一月,便能突破筑基大圆满了。”

卧糟!

冀姌姌仰头看天,一脸懵逼。

她真傻,真的。她本以为自己突破筑基中期已经是意外之喜,想不到不过一日,她便已是筑基后期。她本以为筑基后期已经是上天恩赐,结果应宁洲告诉她,没几天她就是筑基大圆满了??

她小小的脸上全是大大的问号,看的应宁洲无奈:“师妹不必太过担心。你根基稳固,突破也是顺势而为,并非强行提升。你若是心中不明,不如去问下秦师叔。”

“多谢师兄提点!”

冀姌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赫然发现,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难怪她肚子都咕咕叫了呢!

“那个……应师兄,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她现在已经迫不及待要去找一根头发,跟他分享自己突破的好消息了。

应宁洲点头:“夜色已深,师妹慢走。对了,师尊今日出关,很想吃师妹做的西湖醋鱼。若师妹明日不忙,还请劳烦师妹做好了放在兑殿饭堂,午时自会有人去取。”

冀姌姌:“……”

她瞪着本来就很大的眼睛,歪头看向应宁洲。

她不明白,应宁洲是什么意思?

让她做饭?还是给宗主师伯吃的?好家伙!真是好家伙!难道宗主师伯就不怕毒发身亡吗?

“冀师妹,有什么问题吗?”应宁洲目露不解,“你的手艺一向都是极好的,难道有什么困难不成?”

冀姌姌:“……”

她再傻也看出来,问题出在她失去的七年。

一瞬间,她有些心疼自己。

想她冀姌姌,自幼便是灶台杀手。当年还在村子里时,就算是沈千钧亲眼盯着,她也能把鸡蛋煮成炸弹,可谓是天生与灶台相克,水火不容。

来到天霄宗后,她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未近过灶台半步。却不料这失去的七年间,自己竟然习得一手好厨艺,让掌门师伯那等见多识广之人也为之叹服,甚至让弟子亲自上门讨要。

“师兄放心,没什么困难!等到明日午时,你派人来拿就成!”

事到如今,冀姌姌只有拍着胸脯保证了!

她才不怕!

嘿嘿嘿……这不还有一根头发嘛……

应宁洲微微一笑,语气柔和,仿佛怕吓到她:“师尊说了,要碧水潭的龙鳞鱼。如此,便有劳师妹。”

夜色已深,沈千钧却还未入眠。

他在等冀姌姌。

自从那个熟悉的冀姌姌回来后,她每日都会过来一趟。虽说今个儿天色不早了,但她也来了,只是比前两日晚了许久。

沈千钧看着在他面前得意洋洋的小姑娘,沉思许久。

原来,他也在害怕,害怕好不容易回来的小姑娘再次消失,他又将陷入孤寂。

不过,所幸她还好好的。

“一根头发?”冀姌姌展示了半天,却见沈千钧只是双目没有焦距的发呆,顿时不满了,“你在想什么呀?看我!快看我!”

“今儿个怎么这么开心?”沈千钧回过神,淡淡问道,“有什么喜事吗?”

“当然!”冀姌姌绕了个圈,眼睛亮晶晶的,“你有没有发现,我今日有什么不同!”

沈千钧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脸色微变:“你……突破筑基后期了!”

“是啊!”冀姌姌很高兴,“是刚刚突破的!应师兄还说,再过一个月,我就能突破到筑基大圆满了!”


此言一出,本来热闹的气氛忽然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里。

“你……”跟冀姌姌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沈千钧欲止又言,“你又去找应宁洲了?”

“哪有!”说起这个,冀姌姌的小脸垮了,“呜呜呜,一根头发,你可要救救我啊!”

沈千钧一愣:“出什么事了?”

“应师兄来找我,说宗主师伯出关了!还……还让我做什么西湖醋鱼!”冀姌姌差点哭出声,“一根头发,你说,我到底是怎么从灶台杀手变成美食大家的啊?”

沈千钧沉默。

“一根头发。”冀姌姌眼巴巴的看着他,“我……我真不会啊!只能靠你了……”

“好。”沈千钧点点头,“不过,我能帮你一次两次,却不能次次如此。明日一早,我们兑殿饭堂见,我会亲自指点你。”

“也好。”冀姌姌终于松了口气。

翌日一早,沈千钧便在兑殿饭堂等着了。

冀姌姌难得失眠,顶着浓浓的黑眼圈站在灶台前:“一根……沈师弟,我起来了。”

沈千钧无视她周身的怨念,将一块留影石放在灶台前,下巴微扬,示意她动手:“可以开始了。”

冀姌姌茫然的看着他:“啥?”

“动手啊?”沈千钧不解,“你不是要做西湖醋鱼吗?先把鱼刮了吧。”

“可是……”冀姌姌小脸都皱成一团,“鱼呢?”

沈千钧:“……”

二人相对无言。身后,忽然有人轻笑出声。

冀姌姌被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直接对上应宁洲含笑的双眸,顿时一怔。

“应师兄。”沈千钧率先反应过来,拉了冀姌姌一把,“你一早过来,是为了……”

应宁洲举起手中的篮子,微微一笑:“这是已经收拾好的龙鳞鱼。冀师妹如今潜心修炼,不该让她劳神太多。”

瞧瞧人家,多贴心!

冀姌姌瞪了沈千钧一眼,上前接过篮子。打开一看,里面有两条还新鲜着、死不瞑目的大鱼。

她眨巴着眼睛看向沈千钧,沈千钧指示她:“先把鱼片成两半。”

冀姌姌点点头,拿起案板上寒光闪闪的大刀就动手!

“咔吧!”

她脸上的笑僵住,看中手中刀柄断裂的大刀,和不知道飞到何处的鱼鱼上半身,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这……”

沈千钧的脸色很难看。应宁洲忙道:“冀师妹刚突破,对灵力的把握还未至炉火纯青。这个……没关系,慢慢来。”

冀姌姌悲愤点头。没事,应宁洲不是带了两条鱼过来吗!她还有的糟蹋!

一阵兵荒马乱后,好不容易将片好的鱼鱼下了锅,冀姌姌终于松了口气。

嗯,也不是很难嘛!等她学会了做饭,就能时不时给自己加餐了!

话说,她到底是怎么学会做饭的?照目前这种情形,倘若无人指点,只怕她把饭堂拆了也做不出什么东西来。

可是依着沈千钧的说法,这七年里,她除了缠着应宁洲之外,身旁并无亲近同门。甚至于因为她的行为过激,原本与她关系不错的一些同门弟子,也疏远了她。

所以,究竟是谁,在暗中……帮着她?

沉思中的冀姌姌没有发现,处于暗自对峙状态的应宁洲和沈千钧也没有发现,他们身后的锅,火似乎过大了些。

“轰隆——”

伴随着一声巨响,所有兑殿弟子都惊恐的看向饭堂方向!

“咳咳!”乌漆麻黑的冀姌姌被沈千钧从饭堂拎出来时,还一脸懵逼。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锅怎么又炸了!

应宁洲比他们慢了一步出来。所幸他用灵力护住自己,倒是没像冀姌姌那般狼狈。只是,他错愕的看着似乎早有预料的沈千钧,十分不解:“沈师弟,你……莫不是早就知道会如此?”

沈千钧不答,手一挥,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从一片狼藉的饭堂中飞出,落入他手中。

“应师兄,姌姌她自幼跟灶台相克。这几年做的一手好菜,我也十分奇怪。不过如今,她怕是又回到从前了。”沈千钧很无辜,“其中种种,你看过留影石便知。日后做饭一事,便不要再劳烦她了。”

应宁洲很难理解,但这不妨碍他听出沈千钧并不乐意再让冀姌姌做菜。作为善解人意的师兄,他很宽容:“我会跟师尊说明情况,冀师妹潜心修炼即可,不必担心师尊怪罪。”

冀姌姌也终于松了口气。

呜呜呜,一根头发,你永远是我的家人!

她这满眼只有沈千钧的样子让应宁洲心中有些轻微的不适。接过留影石,他提出告辞:“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告知师尊。至于这饭堂二位师弟师妹也不要担心,稍后自会有人来修缮。”

看着他离开,冀姌姌兴奋的抓着沈千钧的袖子:“一根头发!太好了!这件事彻底解决了!”

沈千钧看着她脏兮兮的小脸,眼中满是嫌弃:“快回去洗把脸吧。以后若有什么想吃的,就到艮殿来寻我,我做给你吃。”

“好嘞!”

哼着歌,冀姌姌赶在同门弟子到来前迅速离开。沈千钧留在原地,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乾殿。

“噗!”看着留影石中,白白净净的小姑娘被熏得一脸焦黑,易逢春忍不住笑出了声!

“师尊,您也看到了,冀师妹是真的不适合下厨。日后,做菜这种事,您还是不要劳烦她了。”应宁洲很是无奈。

留影石中的画面真真切切,有他在,饭堂那里也无人能做手脚。那口装着鱼的锅,就那样莫名其妙的炸了!好端端的,它就炸了!

“唉。”易逢春叹了口气,看着自己从不操心的弟子,低声道,“宁洲,你当真对姌姌这孩子并无任何想法?”

应宁洲正色道:“弟子对所有师弟师妹,都是一视同仁。”

“唉。”易逢春再次叹气,“这孩子明明不擅厨艺,但因本座是你的师尊,便暗自苦学来讨好本座。瞧她这情形,平日里给我做的菜,也不知暗含着多少辛酸泪。”

“如此深情,怎可辜负啊!”他仰头看天,发出了深深的感慨。


应宁洲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前因后果。但他很冷静,无情吐槽:“冀师妹平日给师尊做菜,最可怜的便是锅。这些年,她手底下锅的辛酸泪,怕是不少。”

他淡淡地道:“师尊就当是为了那些可怜的锅,放过冀师妹吧。要不然,很快兑殿便无锅可用,我们乾殿也要赔付不起了。”

易逢春:“……”

他好想揍人哦!

哼!这死孩子,简直注孤生!

兑殿。

秦滔看着端坐的冀姌姌,微微皱眉。

“你这突破速度,的确过快了些。但诚如宁洲所说,你根基极为稳固,并不是强行突破。”

冀姌姌点点头:“弟子也不知为何会如此。可师尊您和应师兄都这般说,应该没什么大碍吧?弟子打算闭关几日,突破到筑基大圆满再说。”

“你愿意上进,这自然是极好的。”

兑殿弟子数目远胜其余六殿,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平日里,秦滔对弟子也极为宽容,并不干涉太多。

可冀姌姌天性活泼,很招人喜欢。前些年又很努力,自然得了他的青眼。就连她痴心妄想的那些年荒废修为,秦滔都没有想过放弃她。更何况,如今她一心向学呢!

“不用担心。下次你突破时,为师会替你护法。”秦滔看着冀姌姌的眼神愈发慈爱,“也不必过于心急。修炼一途,水到渠成即可。”

“弟子明白。”冀姌姌难得正色道。

这一天,除了早上的兵荒马乱,难得没有人再打扰。晚上的时候,她又去找沈千钧蹭夜宵。

“一根头发,我有点奇怪。这七年,我怎么觉得我身上一堆问题啊?”边吃牛乳糕,冀姌姌边苦恼的问道。

“问题的确很多,但都不要紧。只要你坚守本心,自会无恙。”

沈千钧脸上带着笑,眼中却是担忧:“筑基大圆满……宗门规定,一旦弟子修为到了这个境界,便要进入溯回镜中进行心性试炼。你……”

“无事!”冀姌姌很豪爽的一挥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都要走这一遭,我一点也不害怕!”

相反,她还有点兴奋呢!

从筑基大圆满到金丹期,已经不仅仅是修为提升那么简单了。心性的考量,更是至关重要。倘若心性跟不上,即使能凭借天赋突破到金丹,修为却再难有寸进。

而心性的提升,自然少不了离宗历练。但宗门也怕不谙世事的弟子在外界受到过大的冲击,自此一蹶不振。故而,在他们离宗历练之前,须得通过宗门的试炼。无法通过者,只能下次再战。

“你先突破再说吧……”沈千钧很苦恼,“溯回镜三月一开。下次开启,恰巧是一月之后,你应当能赶得上。只是……”

“萧焕。”他无奈道,“这次的试炼,他也会参加。”

冀姌姌小嘴张大,十分讶异:“萧焕?一根头发,你该不会记错了吧?你不是跟我说,萧焕已是金丹初期,怎么还需要参加这种试炼?”

沈千钧语气平平:“他在四年前便已是筑基大圆满,两年前突破到金丹。这期间,他参加过数次试炼,均未通过。”

冀姌姌:“……”

萧焕你是个傻子吧!

她知道沈千钧为何会担心。因为她跟萧焕,打从十七年前入门开始,就一直不对付!

归根究底,还是入门位次之争。

天霄宗每五年招一次新。他们这一批弟子,除了应宁洲出身世家,自身天赋又极高,早早被宗门注意到,并未参与争斗外。其余弟子位次,无论年岁大小,皆由入门时辰决定。

冀姌姌记的很清楚。当年,她和萧焕为了抢一个师兄师姐的身份,跑的比兔子还快!最终在宗门口,自己因为头发比他长,飘的也更远,顺利拿下除应宁洲外的第一师姐之名,可谓春风得意。

这个好处也延续到现在。别看楚连枝不喜欢她,在她面前,她还得乖乖叫一声师姐!

“不要想太多。历来心性试炼,都是重中之重,也许他不会有机会找你麻烦。你先抓紧时间突破,其余的事暂且不提。”沈千钧安慰道。

“嗯!我先去修炼!”冀姌姌直接将萧焕一事抛之脑后。

管他呢!萧焕就算是再不喜欢她,以他连试炼都通不过的脑子,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对她下手。

对于天霄宗而言,弟子的品性可要比修为重要多了。毕竟宗门不缺天才,心性不佳之人即使修为再高,也不会得到重用。

半月后。

“呼——”冀姌姌缓缓睁开眼,将逸散的灵力收回。眼中,是藏不住的喜悦。

秦滔站在一旁,很是惊喜:“不错不错。你的突破速度比为师想象的还要快一些,这段时日真是辛苦你了。”

“多亏了师尊的教导。”冀姌姌嘴很甜,“若没有师尊护法,弟子还不知要受多少苦。”

秦滔摆摆手:“这是师尊该做的。”

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眼中升起一抹心疼:“姌姌,你告诉师尊,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冀姌姌摸不着头脑:“师尊,你是听谁说啥了吗?谁会欺负我啊?我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人。”

“那你为何要压制灵力,迟迟不敢突破呢?”秦滔叹气,“上次你突破后,我便觉得不对。回去查阅典籍后,总算是明白了。”

“你的身体里,淤积了大量的灵力。但你不再修炼,便不会突破。现如今这情形,你身上的灵力怕是都发出来了。”

秦滔叹气:“我们兑殿历来不受重视。就算有一两个优秀弟子,在其余六殿的弟子面前,也是泯然众人。但是姌姌,人做好自己即可,不要太在意旁人的眼光。”

冀姌姌听了半天才明白。师尊这是以为自己被欺负了,为了一鸣惊人,特意压制着灵力不突破呢!

天可怜见,打死她也没这个想法啊!

她自儿个还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呢!

“溯回镜即将开启。你不用担心,这次试炼,为师已禀明宗主师兄,会有各殿殿主在镜外监视。你不用害怕,发挥出自己平日的实力即可。”

冀姌姌:“啊?”

啊啊啊——那岂不是要被全程围观?


秦滔见她如此,微笑道:“此事乃机密,师尊只是偷偷告诉你,让你不要有压力。可不要告诉旁人。”

冀姌姌眨眨眼:“弟子明白!”

哼!有人盯着她自然不害怕。该害怕的人,是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距离溯回镜开启的半个月里,她闭关不出,又巩固了下自己的修为。同时,她也发现,自己的身体的确如秦滔所说,还有淤积的灵力。

但这不到一月的时间,她连续突破三个境界,身上淤积的灵力已所剩无几。

冀姌姌不禁沉思,原来的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以她三灵根的天赋,就算再勤勉努力,这些年能达到筑基后期已是极限。可她身上的灵力居然在突破筑基大圆满后还有剩余,难不成她是得了什么天材地宝,怕人觊觎,才会一直压制着修为不突破?

思来想去,这是最有可能的理由。

可她自入门以来,就没有离开过宗门。这机缘,又是从何而来?

冀姌姌觉得,等到这次心性试炼结束,她真的从这个角度入手,好好查一查了。

乾殿。

今日乃溯回镜开启之日,位于正殿西南方的试心堂里,已经来了许多人。

冀姌姌乖巧的跟着秦滔进来时,一眼便看到坐在主位的易逢春。

嗯,跟她记忆中相比,这位宗主师伯没什么变化,仍然是慈祥和蔼。七年的时间之于她或许很长,但对于修道之士来说,不过是弹指一瞬。

“诸位都到齐了。”见他们师徒二人进来,易逢春严肃了些,自带化神修士的威压,缓缓开口,“这一次,共有五名弟子需要心性试炼。他们所在宗殿殿主也已如数到来。若无其余的事,诸位师弟师妹便合力开启溯回镜,送门下弟子进入其中。”

冀姌姌扫了一眼。

除了沈千钧提前告诉她的巽殿萧焕之外,其余三人,则是二男一女。

其中那女子她有印象,是沈千钧的同门师妹,与他们同时入门,唤作白落霞。至于两名男子,则是有些眼生。但从衣着来看,应当是震殿和坎殿弟子。

“师兄,时辰不早了,尽快开启溯回镜吧。”

说话的,是一名年约二十许,温柔娴静的绝色美人。她气质温柔如水,语气也是温温柔柔,一看便知脾气极好。

她正是坎殿殿主易得月,也是易逢春的同胞妹妹。

“好。”

易逢春点了点头,右手微抬,一块晶莹剔透的琉璃宝镜凭空出现!

几名殿主合力将灵力注入其中。紧接着,七彩光芒从琉璃宝镜中宣泄而出,直接笼罩住五人!

光芒逐渐散去,而五人也不见踪影。

“让我们看看,这群孩子被分到了哪个试炼场所?”易逢春微笑着看过去。

但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就变了!

“花……花源镇?”艮殿殿主许暮看了一眼,脸色也是大变,“这群孩子怎么会被分到这里?这可是金丹后期的心性试炼啊!”

“难不成是因为萧焕?”震殿殿主叶归皱眉道,“这孩子是金丹期,拉高了这场试炼的难度?宗主师兄,这可不行!我们斐然十七岁就突破筑基大圆满,心气本就极高。若是在这种地方受了打击,恐怕会很难恢复的!”

一旁,易得月也摇摇头:“谨知也不过才十五岁。师兄,这事……”

巽殿殿主李自心沉默不语。

萧焕是他的得意弟子,却一直碍于心性试炼,无法下山历练。如今又因为他连累了其余弟子,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宗主师兄。”

伴随着几人的或自责或抱怨,秦滔出来说话了!

他满脸微笑:“事已至此,再说别的也没什么用。诸位师兄师姐稍安勿躁,我倒是有个想法。”

“秦师弟请讲。”头疼的易逢春忙道。

“历来心性试炼的难度都要略高于弟子本身的修为。可金丹后期的难度,就算对萧焕也过高了些。而碍于神镜本身限制,高于试炼场所修为的人,是不能进入该场所的。所以……”

秦滔说出自己的建议:“师兄不如找个金丹后期的弟子,让他也进入溯回镜中,助这些孩子一臂之力。”

易逢春点头:“此法甚好。溯回镜每次只能开启一个试炼场所,也不怕走错!我马上告诉宁洲一声!”

修为在金丹后期,又与这些孩子年岁差不多,又很靠谱且在宗门的弟子,只有一人。

那便是他的宝贝弟子——应宁洲。

花源镇。

甫一睁眼,冀姌姌便感觉一阵热浪潮气扑面而来!

好家伙!

这是什么地方啊!水池子?可为何这池子里热气腾腾?难不成是温泉?

但谁家会在温泉里种花?

怀着疑惑的心情,她从池子边站起来,顺着一条小路走去。

她所身处之地,有许许多多的热水池子,温度也是极高,里头却栽种着一些半死不活的花,十分奇怪。

此处占地甚广,还没搞清楚事情之前。冀姌姌生怕打草惊蛇,不敢妄动灵力,花了许久才走出去。

刚一离开,她就看到了萧焕。

好家伙,还真是冤家路窄!

此时此刻,萧焕正在跟一群人对峙。

他的身后,还有一个灰头土脸却难掩美貌的少女。少女胆怯的缩着,十分害怕。与身前那些凶神恶煞的人一对比……

这不就是妥妥的英雄救美吗!

怀着看戏的心情,冀姌姌走了过去。

溯回镜外,成功将应宁洲送进去,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李自心一看到自家弟子的情形,刚松的气又起来了!

“这个……”好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李自心生生把几乎脱口而出的脏话憋回去,“这孩子!都多少次了!为何如此简单的事,他总是会上当!”

“就算是背书,他也该背下来了吧!我早就跟他说过,试炼的英雄救美,十有八九都是陷阱!偏生他每次都掉进去!”

秦滔走上前,怜悯的拍了拍李自心的肩膀,安慰道:“李师兄,你不要生气。也许,萧焕这孩子就认为他碰到的是那十之一二呢?”

李自心眼前一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咦?姌姌那孩子也在。看看姌姌会怎么办吧?”一旁,易逢春出来打圆场,笑呵呵地道。


冀姌姌也的确过去了。她是真的打算好好看一场戏,可这戏还没来得及唱,一辆马车便从不远处疾驶而来。

马车停在他们身旁,帘子掀开,从里头跳下个黑衣少年。他年岁不大,面容略显稚嫩,却是眼熟的很,正是试心堂里那名来自坎殿的试炼弟子。

“坎殿周谨知,见过冀师姐。”少年上前行了一礼,态度既不疏离也不过于亲近,让人感觉很舒服。

“原来是周师弟。”冀姌姌同样回了一礼。看到他身后的马车,倒是微微一愣。

同样是试炼,怎么人家就混了马车?

“萧师兄这是……”周谨知很茫然。

萧焕也看到他们二人。看了看明显幸灾乐祸的冀姌姌,他强压着火气:“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这位小莲姑娘被恶人污蔑,还受了伤,你们还不来帮忙!”

“哦!”周谨知呆呆的应了一声,脚下却没动,而是转头看向冀姌姌。

瞧他这模样,显然是得过指点,不能跟萧焕走太近。冀姌姌挑了挑眉,上前一步:“我说诸位,这是出了什么事?你们为何要对这姑娘穷追不舍?”

那些围堵萧焕的几人互相看了看,见冀姌姌还算正常,其中一人出来回话:“姑娘有所不知,这丫头是个惯犯,时常偷盗。我们今日前来,是来抓她的!”

另一人插嘴道:“平日里一些小物件也就罢了。镇上的人瞧她可怜,也懒得跟她计较。可她今儿个偷走了我们二小姐的贴身玉佩,那是夫人留给二小姐的遗物,是一定要拿回来的!”

冀姌姌点点头,凉凉地道:“萧师弟,你问问你身后那位小莲姑娘,事情当真如这些人所说这般吗?”

萧焕脸色阴晴不定,扭头问小莲:“姑娘,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小莲眼睛转了转,她知道萧焕好骗,可他那师姐是个清醒人,没那么好蒙蔽。她一咬牙,直接冲着冀姌姌抛出一块玉佩,转身便跑!

萧焕:“……”

他,又被骗了!

冀姌姌接过玉佩,不动声色的摩挲了一下,随即将玉佩还给那些人:“我这师弟打小脑子不好。现如今物归原主,得罪之处,还请多担待。”

领头的人接过玉佩,看冀姌姌的眼神多了几分慎重:“我听姑娘唤这位……公子为师弟。姑娘年纪轻轻却气度不凡,莫不是上界派来处理我们镇子上恶猫一事的仙子?”

修真界在普通人口中被称为上界。冀姌姌点点头:“正是如此。这二位都是我师弟,我们还有一位师弟和师妹,现不知在何方。”

“诸位仙子仙君请随我来!”这人一喜,“在下陈大,是镇子上富户陈家的家仆!这回能请诸位前来,也是我们老爷上报县衙,一级一级通传上去的!”

恶猫一事……

冀姌姌斟酌了下。

倘若只是普通的猫伤人,自然不可能兴师动众,寻求修真界的帮助。如此看来,这恶猫绝不是凡猫。

难道是妖族作祟!

“周师弟,这是你的马车吗?我们先进镇子,再去找另外两位师弟师妹吧。”冀姌姌不想搭理萧焕,对周谨知道。

周谨知脸红了红,连忙摇头:“不是的冀师姐!我……我来的时候出现在一条官道上,是这位公子捎了我一程!”

话音刚落,马车的帘子就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掀开了。

车子里,端坐着一位白衣公子。

乍一看,这人的相貌极为平凡。再一看……也的确如此。

但他虽然长的一般,气质却是极佳。身姿挺拔,端坐如松,浑身上下透露着浓浓的书卷气,十分斯文。

“这位是周宁周公子。”周谨知给他们介绍,“周公子,这是我师姐冀姌姌。那位,是我师兄萧焕。”

“此地离花源镇还有二里路。我这马车还算宽敞,便请姑娘公子上来,我们一同回镇子吧。”

周宁冲着陈大微微点头,陈大也忙回礼:“见过表少爷。”

“陈家乃是我的母家。陈老爷,正是我的嫡亲舅舅。”马车上,周宁缓缓解释。说着,轻轻咳嗽了几声。

他肤色如雪,透露着几分不健康的颜色。唇色也十分浅淡,似乎有病在身。

冀姌姌没有说话,闭目养神。

她的脸上,多了几分不常见的凝重。

妖族……

如果真是妖族作祟,那她真的很不介意送它们下地狱!

另一旁,周谨知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问萧焕:“萧师兄,你为何总是这么容易轻信他人?就不能……多问几句吗?”

镜外,李自心猛点头:“就是就是!易师妹,别看你这弟子年岁不大,话说的却是极有道理。”

易得月无奈:“谨知心思细腻。若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李师兄见谅。”

李自心摇头:“师妹不必如此。倘若你这弟子能点醒萧焕,我感谢他还来不及!”

而萧焕的话,则是让所有人沉默了。

“不是这样的。”

他语气淡淡,十分黯然:“不是这样的。”

“曾经的一次心性试炼中,我听你们的话,无视了一个女子的求助。可那女子,却被魔族残忍杀害,死相凄惨。若我当时施以援手,或许……”

“我知道,试炼中的女子十有八九都是陷阱。可我……宁愿多上几次当,也不想因为害怕通不过试炼而错过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一时间,镜里镜外所有人都沉默了。

冀姌姌睁开眼,看向萧焕的眼神里,少了几分偏见。

萧焕的天赋很高,同样的年纪,他已是金丹。可这人,心眼却小了些,还认死理。她素来心大,极不喜欢与这样的人接近。不过现在,她倒是对他另眼相看了。

“不错嘛萧师弟。看不出来,你居然有这样的觉悟。”

萧焕浑身一激灵,恶狠狠地盯着她:“闭嘴吧冀师姐!你还是潜心修炼,别打扰应师兄的好!”

提起应宁洲,他秒变星星眼:“像应师兄那样的天纵奇才,只有这世间最优秀的女子才能与之相配!依我之见,恐怕得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修为高深厨艺精湛,性子温柔美貌绝伦的世家小姐,才能配得上他!”


“咳咳!”

一旁,在他们这群俊男美女中愈发不出众的周宁公子轻咳一声,面上带笑:“若真如公子所说,您的这位应师兄,怕是一辈子也寻不得心仪之人。”

他又看向冀姌姌,语气温和:“姑娘不必自惭形秽。每个人都各有所长各有所短,姑娘美貌出众,性子极好,何苦吊死在一棵树上?”

冀姌姌无法向任何人解释,她失去七年时光的事实。但这并不妨碍,她觉得这位周公子说的极有道理:“公子所言甚是,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我这么好,干嘛非要盯着一个不放?”

“你放心!”她对着萧焕道,“你的应师兄我可高攀不起,我以后会离他远远的!”

萧焕一愣,连忙点头:“你说的是真的吧?冀师姐,只要你不缠着应师兄,你就是我的好师姐!”

四目相对,二人达成奇怪的共识。

周宁和周谨知对望一眼。

两人脸上透着丝尴尬,竟也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下马车的时候,冀姌姌惊讶的发现,萧焕竟然从对她有敌意直接变成了她的小迷弟!

“冀师姐,这马车有些高,你慢着点。”

“冀师姐,小心台阶。”

“冀师姐,这路有些滑,我先走,你要小心。”

“冀师姐……”

一番操作下来,冀姌姌愈发觉得,她喜欢应宁洲这件事,简直是她这一生中,最大的障碍!

“哈哈!”

易逢春直接笑出声:“萧焕这孩子原来这般喜欢我家宁洲啊!不错不错,很有眼光!”

秦滔瞬间不乐意:“宗主师兄,你的意思是,我家姌姌不再喜欢宁洲,是她没眼光了?”

易逢春笑容一僵:“没……没有!秦师弟,那叫没缘分!”

“哼!”秦滔冷哼一声,继续看向水镜。

冀姌姌一行人到了陈家。在周宁的引领下,很快见到了陈家老爷。

周宁说过,陈老爷不过四旬出头。他面貌慈祥,头发和胡子却白了一半,透着浓浓的老态。若不是身姿还算挺拔,倒不像这个岁数的人。

“诸位快请上座。”陈老爷恭敬的行了一礼,“多谢仙子仙君不远万里前来。这段时日,您几位就在我家好生住下。若是有什么缺的,尽管来告诉老夫。”

“陈老爷。”

到了这个时候,白落霞和那名震殿弟子还未出现。冀姌姌有些担心,这二人该不会出师未捷身先死,直接出局了吧!

“我们还有两位师弟师妹,却意外失踪,不知去了何处。若是方便的话,能不能拜托您找一找?”

“这是自然!”陈老爷忙道,“不知仙子的师弟师妹是何名姓?我立即派人去找!”

“我师妹名叫白落霞,穿着一身……棕色衣衫,是个十分出众的美貌女子。那位师弟……”冀姌姌看向萧焕和周谨知,“那位震殿的师弟,你们可认得?”

萧焕一脸茫然。倒是周谨知低声道:“那位是震殿的齐斐然齐师兄,长我两岁,一个月前突破筑基大圆满。”

“齐斐然。”冀姌姌对周老爷微笑道,“一身紫衣,气度不凡。”

“老夫明白。”陈老爷也很上道,立刻派人出去寻找。

夜色已深,冀姌姌却睡不着。

她修炼了会儿,起身出门,想出去透透气。

陈家是花源镇有名的富户。陈府占地极广,雕栏画柱、庭院楼阁交错。此时月色如水,落在池中,荡漾出柔和的水波,也为本该凄冷的夜色罩上一层温柔色泽。

“冀姑娘,这么晚还不歇息吗?”

冀姌姌扭头,看到那位周宁公子走了过来。

花源镇十分温暖,夜间也并不寒冷。可周宁的身上,却罩了一件白色狐裘,气色仍然不怎么好。

“我有些睡不着。周公子也没有歇息吗?”

周宁笑了笑:“我素来浅眠。骤然换了地方,也睡不着了。”

“不知周公子对花源镇恶猫伤人一事所知多少?”冀姌姌皱眉道,“此事极有可能是妖族作祟,事关重大,周公子知道什么尽可告诉我。”

“的确如此。”周宁点点头,“不过冀姑娘,恶猫一事,并不是恶猫伤人。它伤的,是花。”

“花?”冀姌姌愣住了。

什么鬼?一些花花草草,值得如此兴师动众?

“花源镇的家家户户,都以种花为生。但普通的花草,也卖不出什么价钱。支持整个花源镇生计的,是火炽莲。”

“火炽莲……”

冀姌姌想起她刚进来时的热水池子。

难道,里头那半死不活的花就是火炽莲?

周宁继续道:“火炽莲种植极为不易。需要以最为纯净的温泉水浇灌,对温度需求也极高。镇子外有一处田地,是舅父买下来的。他还花大价钱从地下引来温泉,又雇了许多百姓去看顾,这才成活几枝。”

“每一枝火炽莲,可卖百金。”

“可是……”他一言难尽,“那恶猫什么花都不伤,只盯上了火炽莲!舅父为了防猫,请人日夜看管。可每当夜晚,那些看管的人便无缘无故的昏睡!待他们醒来,火炽莲已被损毁。”

冀姌姌沉吟不语。

她很明白,断人财路,不亚于断人性命。而这恶猫行动也十分诡异,还有使人昏睡的能力,的确很像妖族作祟。

可是,她心中还有怀疑。倘若真是妖族,为何不伤人只是毁花?

妖族与魔族狼狈为奸,行事作风也极其残忍。仅仅是毁花和让人昏睡,着实不是它们二族的作风。

看来,她得亲眼见一见,才能下决断了。

“天色不早了,更深露重,周公子早些回去吧。”

“嗯,冀姑娘也歇着吧。”

二人道了别,冀姌姌走时,又看了眼周宁离去的身影。

后者的背影十分单薄,仪态却是极好。行走间如行云流水,十分优雅。

可惜啊,就是身体不好。

嗯,她要引以为戒,每日早睡早起,把身体锻炼的倍棒!

也许,可以向一根头发请教一下?或者等找到白落霞师妹后,问问她?她要好好努力,争取做全宗门最健康的人!

冀姌姌原本凝重的心情,在与周宁的谈话中,却是奇迹般的变好了。

月色温柔,为少女披上一层纱衣。

今夜的月亮,真美。


翌日。

白落霞和齐斐然仍是下落不明。冀姌姌有些担心,但花源镇之事刻不容缓,用过早膳后,她跟萧焕周谨知一起,去了她来之时出现的地方。

也是火炽莲的种植之地。

“就这破花,价值百金?”看着那半死不活还没花,充其量只是一棵草的火炽莲,萧焕满脸嫌弃,“是哪个冤大头,会买这种东西?”

他的话让冀姌姌心中一动。

是啊。萧焕说的话糙理不糙,不过是一枝花,若只有观赏之用,值得花这么大价钱吗?

难道是物以稀为贵?那些买火炽莲的人,是为了彰显身份?

这倒是很有可能,但她出身贫寒,真的不怎么理解。

她看向池子四周。

按理说,若是有妖族出没,必然会留下妖气。修为越低的妖族,妖气也就越浓重。可这池子周围干干净净,并无一丝一毫的妖气残留。

难道不是妖族?

冀姌姌的满心疑问,是一个也得不到解决。她问跟着过来的周宁:“周公子,那恶猫是只在夜间出没吗?”

“正是。”周宁点头,“若是这里没什么线索,冀姑娘和你的两位师弟可以先行返回陈府歇息,晚上再来不迟。”

“也好。”

他们又回到陈家。冀姌姌把萧焕和周谨知叫进来:“你们两个,有没有什么发现?”

“恶猫很有可能是妖族。”萧焕沉声道,“但那里没有妖气。或者,是那妖气过于浅淡,我们察觉不到。”

“不可能吧……”周谨知低声道,“师尊说过,心性试炼要略高于我们的修为。可萧师兄你是金丹,就算我们察觉不到,你也不该察觉不到。”

“不急。等到晚上,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冀姌姌皱眉,“我现在更担心,白师妹和齐师弟究竟去了哪里?”

“这……”萧焕倒是很乐观,“也许他们发现什么不为人知的线索,为了不打草惊蛇,故意躲在暗处不出来呢?冀师姐,你就不要担心了!”

“那也应该暗中告诉我们一声……”

冀姌姌这般想着,心中却也并不怎么担心。

心性试炼又不是死局。如果真的遇到无法解决的事,大不了重头再来。

三个月后,又是一条好汉!

天色逐渐黯淡下来,灰蒙蒙的,似乎要下雨了。

师姐弟三人躲在池子不远处特意建造的看守小房屋里,静静等待着。

周宁也陪着他们。他似乎有些畏寒,伴随着天色变化,脸色愈发苍白。冀姌姌看了看他:“周公子,你快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们三个就行了。你身体不好,可千万不要生病了。”

“就是就是。”萧焕也在一旁附和,“周公子,你就回去吧。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万一有事,我们还要顾及你,也不好出手。”

冀姌姌忍不住扶额。这说的是什么大实话!

所幸周宁脾气好,也没生气:“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辞了。诸位万事小心,若有需要,可随时回来陈府。”

“多谢周公子。”

送走周宁,冀姌姌瞪了萧焕一眼:“你怎么说话呢?咱们还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呢!万一得罪了周公子,小心我们露宿街头!”

“陈府又不是姓周的!”萧焕冷哼一声,“冀师姐,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陈家又不是没有子嗣,为何是这姓周的出面解决一切?说不准,他存着坏心呢!”

好家伙!

冀姌姌听的目瞪口呆!

萧焕是被那位小莲姑娘刺激了吗?竟然直接从容易轻信人的傻白甜,进化成看谁都是坏人的黑心莲?

“萧师兄……”同样姓周的周谨知小师弟弱弱开口,“不是你想的那样……”

“陈老爷膝下只有二女。长女陈雪薇前年已经去世,次女陈雪茶嫁给了花源镇另一家富户孙家。对了,这位陈二小姐是续弦,嫁的人,是自己的姐夫。”

“卧槽!”萧焕目瞪口呆,“这……这还是人干的吗!这位陈二小姐,做事也太过分了些!说不准她在她姐姐活着的时候就跟人勾搭上了!说不准……她姐姐的死还有疑点!”

冀姌姌则看着周谨知:“周师弟,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还知道些什么吗?”

周谨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都是从陈府打听来的。对了,陈大小姐遗有一女,现在由陈二小姐抚养。还有,这二位小姐并不是同母所出,陈二小姐的母亲是个爬床丫鬟,也因此,她在陈家时并不受宠。”

“我觉得,我的想法很有道理。”萧焕一拍桌子,异常严肃,“冀师姐,我们查查陈家吧!”

“先干正事吧……”冀姌姌幽幽的看了他一眼,“萧师弟,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你修为最高,可得冲在前头,保护好我们。”

“这是自然!”萧焕一拍胸膛,“冀师姐,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

正在此时,桌上的蜡烛忽然轻微摇晃了下,竟是直接熄灭!

“小心!”冀姌姌面色一肃,“那恶猫应该来了!”

“嗯!”

萧焕二话没说,直接扛着剑冲了出去!

“大胆恶猫,竟敢在此作祟!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冀姌姌一脸黑线的和周谨知一道出门。她一时很想不顾同门之情,直接打死萧焕!

外头下着蒙蒙细雨,视线有些受阻。冀姌姌掐了个法诀,暂时挡住风雨,也照亮了他们这一片。

萧焕前头,有只小小的黑猫。

那黑猫瘦骨嶙峋,圆圆的眼睛幽绿。而它的周身散发着淡淡的柔和光芒,却并非妖族。

这是灵。

人死之后,执念不散是为灵。灵体本身并无攻击能力,只能在世间游荡,或想开去投胎,或天长日久自行消散。

亦或是,心有恶念化为恶灵。最终的结局,自然也不会好。

可小黑猫这种情形,却是闻所未闻。

最关键的是,冀姌姌压根没听说过动物灵啊!

“是灵体?”前头,萧焕举着剑不知该不该下手,“冀师姐,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们该怎么办!”

“我哪儿知道!”冀姌姌也是头疼。

小黑猫似乎没有想攻击他们的念头,只是静静的蹲在原地,用幽绿的眼睛看着他们。

冀姌姌不禁深思。

所以,致使那些夜间看守之人昏迷的,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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