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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古代农村:看我如何发家致富

左晓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穿越+种田+无系统+无金手指)八零后女销售精英袁园意外穿越到古代贫困农村在带领全村发家致富的路上发生的一系列关于友情和爱情的故事注意:此非爽文,非喜勿入

主角:袁园   更新:2022-12-19 10: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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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袁园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古代农村:看我如何发家致富》,由网络作家“左晓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越+种田+无系统+无金手指)八零后女销售精英袁园意外穿越到古代贫困农村在带领全村发家致富的路上发生的一系列关于友情和爱情的故事注意:此非爽文,非喜勿入

《穿越古代农村:看我如何发家致富》精彩片段

袁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穿越了。

作为一名苦逼的女销售,

晚上陪客户应酬到快11点。

没赶上最后一班地铁,

想忍痛斥巨资打个的士回家。

没想到一脚踩空井盖,

穿越了!

袁园躺在床上,抚摸着有点酸痛的四肢和晕乎乎的脑门,观察起了四周。

这是一间略带破旧的土坯房,好在整个房间还算整洁。

屋子中间简单的摆放着几张桌椅,桌上摆放着一套茶具。

靠窗户下面就是她躺着的土炕,在土炕尾部摆放着几个木制箱子,窗户上的窗纸有点破旧,被风一吹正‘呼哧呼哧’响。

没等她仔细观察,就听见屋外传来了一阵说话声。

“圆圆怎么样了?”是个女人的声音。

“现在还没醒过来呢,哎~”

这是一个略显沧桑的男人嗓音。

“我进去看看。”女人说道。

袁园听到这马上闭上眼睛假寐,她现在对这里还不了解,只能先静观其变。

“嘎吱”一声,听到门开的声音和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感觉到来人站在床边又坐了下来。

耳边缓缓响起一阵轻泣:

“我可怜的孩子,为了给你爹送饭,居然从山坡上滚了下去,可别有事才好,不然叫我们怎么活。”

听到这里,袁园大概清楚这个本体是怎么回事了。

而且这个人居然也叫‘袁园’,这样算不算是一种缘分?

不过听到这真情实意的哭泣声,袁园没好意思继续装睡,假装悠悠转醒。

“我的头好痛,这里是哪里?”

袁园故意有气无力地说道。

“孩子,你终于醒了,你爹都快急死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粗布花衣,头上包着青蓝头巾的中年妇女。

虽然皮肤有点黑,但是不难看出长得不错。

此刻她正关切地望着自己。

“娘,不用担心,我没事了。”

这年纪,这衣着打扮,叫娘没毛病吧?

看着那满是担忧的眼神,袁园内心感动不已。

自己在之前的世界孤苦伶仃一个人,现在终于感受到被亲人关怀是啥滋味了。

“傻孩子,我是你大姨!看来摔得不轻,都糊涂了,呜呜,我可怜的娃,从小没了娘,现在又这个样子,可咋办呀!”

大姨见袁园把自己错认成她死去的母亲,悲从心来,眼泪止不住就往下掉。

袁园摸摸鼻子,好吧,出糗了。

“怎么了?怎么了?”

之前那个略显沧桑的声音响起。

袁园循声望去,一个中等个头,梳着发髻,粗布麻衣的中年大汉站在门口焦急地询问。

这个人又是谁?

“妹夫,圆圆多半是摔糊涂了,居然不认得我了。”

大姨边抹泪边说道。

好像是‘她’爹?

“那咋整,不然我去找下黄大仙,让他给再开点药?”

说罢男人就打算往外走。

“不用了不用了。”

袁园赶紧吱声。

开玩笑,自己现在已经没事了,别等下再吃药吃出毛病。

“我已经好了,刚刚有点晕乎乎所以把大姨当成了我娘,现在我认得了,是大姨没错。”

大姨用怀疑的眼神把袁园从头到脚瞄了一眼,心想这孩子咋有点傻乎乎的,然后将信将疑道:

“那行吧,听说你出事,我着急忙慌地就过来了,现下你没事了,我也该回去了。”

说罢起身和男人一起掩门出去了。

袁园听着外面没了动静,赶紧起来想看看外面是啥样子。

这里是古代,可千万别是什么兵荒马乱的年代才好,不然随时小命不保。

好不容易重新活一回,她可不想再当短命鬼!

透过破洞的窗纸,袁园朝外望去。

只见外面是几垄菜地,种着一些青菜豆角之类,蔫蔫的没什么精神。

想是自己出事,她‘爹’没空打理导致的。

袁园下榻趿着鞋子走出房间。

外面是客厅,陈设也很简单。

客厅外面是一道土坯墙围起来的院子。

院墙旁有一棵歪脖子树,在烈日的蒸晒下,蔫蔫的没什么精神。

木质的院门虚掩着,刚想推门出去看看,就跟她‘爹’撞了个满怀。

“圆圆你咋起来了,快回去躺着。”

呜呜,被人关心的滋味太好了。

“我没事了,躺床上太闷,我想出去走走。”

“那你注意一点,我去烧饭给你吃。”

“好~”

那声‘爹’袁园无论如何也有点叫不出口。

不过看着男人宽阔又略带沧桑的背影,袁园突然想起自己那早早去世的爸爸,鼻子酸酸的。

上辈子没来得及让爸爸享福,这辈子就让她来代替原来的‘袁园’尽孝吧!

袁园走出院子,发现这个村子不算大,总共就几十户人家的样子。

家家都是土坯房子。

全村条件最好的一户人家也只是房子高大些而已。

看来这个村子不算富裕。

在村子对面不远处有几座高山,

村旁还有一条小溪环绕。

远处零星散落着一些农田,

农田和高山之间,连着一片小树林,

看上去里面阴森森的。

现在正值午饭时间,家家炊烟袅袅。

所以一圈逛下来袁园也没碰上几个人。

正当她回到家门口,忽听“汪汪”几声。

一只小黄狗跑了过来,朝着她摇起了尾巴。

“你叫什么名字呀?”

看着小狗殷勤摇摆的尾巴。

袁园蹲下来摸摸它的小脑袋。

“不会是叫小黄吧,难道叫旺财?”

“小黄,过来。”

忽闻一声轻呵。

袁园满头黑线。

果然农村不管古代现代,大多都是根据颜色来给狗狗取名字的。

循声望去,一个麦色皮肤的年轻小伙子略带腼腆地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看得她有点发毛。

“听说你受伤了,好些了吗?本想来看你,我娘不让…”

小伙子说着脸红了。

这咋回事,老相好?

好像还是个妈宝男!

“呃...我没事了,谢谢关心。”

袁园有点尴尬。

不好意思了,不管你们以前啥关系,现在我跟你不熟。

小伙子看她不搭理自己光在那里逗狗,摸摸脑袋有点失落地转身离开了。

终于走了。

袁园被他看得差点身上鸡皮疙瘩掉一地。

拍拍双手,跟狗狗道别后回家去了。

目前先弄清楚家里的情况才是最重要的。

踏进院子,才发现侧边厨房门口有一口水缸。

袁园突然想起目前还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

看刚刚小伙子那扭捏样,应该不至于是个丑八怪。

赶紧就着水缸里的水观察起自己的容貌。

发现竟然跟现代的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年轻一些,大概14、15的样子。

袁园眨了眨自己前世最满意的眼睛,

微微一笑就弯成个月牙形状。

不由自恋了一把。

自己虽然不是什么绝世美女,好歹还算清秀可人了。

唯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脸型从鹅蛋脸居然变成了现在的圆脸!

难怪叫‘袁园’了,原来是这个圆圆!

揉了揉自己的圆脸,袁园哀嚎一声:

“我~要~减肥~”

“减肥是什么?等爹攒够银钱给你买。”

看着从厨房出来双手端着菜碗一脸认真的‘爹爹’。

袁园“噗嗤”一声笑了。

“没什么,爹,我帮你。”

貌似有爹爹的感觉还不错。


几条巴掌大的小鱼,一碟青菜,两碗稀饭,这就是今日的午餐。

虽然简单,但是滋味鲜美无比。

在这个没有污染全是绿色有机食品的古代,食物就算不放盐,估计也会很好吃吧。

吃完一碗粥,袁园意犹未尽。

刚刚喊着要减肥的话也丢到一边,

砸吧砸吧嘴说道:

“爹,还有粥吗?”

刚刚那碗粥感觉都不够塞牙缝。

“啊这…家里还有几个红薯,不然我煮你吃吧。”

袁园:“……”

看着面露难色的老爹,袁园试探着询问:

“不会家里没米面了吧?”

作为一名新时代的销售精英,察言观色是基本功好吗?

虽然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但是看老爹脸色估计是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爹,我们家这么穷的吗?”

呜呜,连粥都吃不起。

“不是,原先我们家还有点存粮和银钱,为了给你看病……”

如此这般老爹徐徐道来。

原来如此!

这个圆圆自从不小心摔下山坡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

恰巧他们村的黄大仙是远近几个村子唯一的一个郎中---啊呸赤脚医生,据说肚子里还有几滴墨水。

老爹找他帮忙给圆圆看病,居然收了他们家全部积蓄六百文钱外加五斗稻米!

虽然暂时不知道这边六百文是什么概念,但是这是老爹一辈子的积蓄,估计是很多的了。

而且袁园很清楚自己只是胳膊上有点擦伤,根本不需要花这么多诊金救治。

这个黄赤脚根本就是黄鼠狼没安好心,看老爹着急趁火打劫!

“爹,你等着,我去找他算账!”

他奶奶的,当我还是原来那个乡下小姑娘好欺负?

“算了圆圆,你确实吃了他的汤药才醒的,没有米粮阿爹再挣去。”

怕她一个小姑娘吃亏,老爹赶忙拉住怒气冲冲的袁园。

“不行,一码归一码,我这点小伤不至于,况且他那个汤药也不值这么多铜板,爹你放心,我会跟他讲道理。”

那是不可能的。

不等老爹再说什么,袁园把袖子一撸,头也不回地走了。

气势汹汹地冲出院门,袁园才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哪家是黄赤脚家。

想回去问下老爹又怕露馅,正犹豫不决间,转头看到一高个妇人拿着包袱在不远路口处焦急地来回踱步。

遂走了过去。

那妇人见袁园走近,忙问道:

“是圆圆呀,你没事啦?对了你有没有看到你家张叔?转身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哦,好像我看到张叔往黄大仙家去了,是不是不舒服?”

不好意思,只能找你带个路了。

“不能吧,晌午没吃什么呀?我去看看。”

等那妇人稍稍走远,袁园悄悄跟了上去。

黄赤脚家离袁园家并不远,走了那么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袁园赶到的时候正好见那妇人从黄赤脚家出来,嘴里念念有词:

“挨千刀的,老娘正事都叫他耽搁了!”

“娘子,你在这呢,我找你半天。”

一个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精瘦中年男子跑了过来,许就是所谓的张叔了。

“你死哪里去了?”

“嘿嘿,人有三急嘛。”

伴随着张婶的唠叨,两人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院墙拐角处。

袁园深吸一口气,踏进了黄赤脚家院子。

这是一间两进的房子,比她家要大上一倍。

外面看着不起眼,走进院内,还是能感觉到用的东西挺讲究的。

院子中间晾晒着一些衣物之类,袁园随手拽了一块抹布揣着。

走进客厅,只见一个留着八字胡须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张长桌前,翘着二郎腿在那里噼呖啪啦地打着算盘。

许是太过投入都没发现她这个不速之客,想来他就是黄赤脚了。

袁园内心鄙夷了一番,然后尽量挤出甜一些的笑容:

“黄神医,我来感谢你啦。”

那黄赤脚一听有人叫自己神医,马上欣喜地张望过来。

“哟,是圆圆呀,我开了三剂汤药,你居然吃一剂就好了,看来我的医术又精进不少!”

袁园忍不住暗自翻了个白眼。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厚的。

“您真的是太厉害了,我的敬佩之情无以言表,只能‘以身相许’了。”

黄赤脚听到这话两眼放光。

没等他说话,只见袁园掏出之前顺的那块抹布,擦起他面前那张桌子来。

“我打算帮您家来个深度大扫除,您不要拦我,千万不要,否则我过意不去。”

袁园边说边擦,擦到桌腿的时候。

伸手猛的在黄赤脚翘着二郎腿的波棱盖上那么一敲。

袁园承认自己下手重了一点。

似乎有趁机报复的嫌疑。

那黄赤脚吓了一跳,腿因为条件反射不受控制地弹得老高。

“哎呀,不得了了,黄神医,您腿部有疾呀!”

袁园故意夸张地说道。

“瞎说,我自己是郎中,我咋不知道。”

黄赤脚虽然说得斩钉截铁,但是刚刚他的腿确实不受控制。

“今天我大姨过来看我,她说她们村有个人的远房亲戚,就是你这种病症,开始的时候腿经常不受控制,慢慢的腿部发麻,最后行动不便卧床不起啦!”

看见黄赤脚一脸将信将疑,袁园继续说道:

“这样,您起来活动一下,看看我说得对不对。”

只见黄赤脚不置可否地站了起来。

“您试着跺一下您的右腿看看。”

黄赤脚轻轻地跺了两下。

“不对,您得用点力气,因为您现在还在病症初期,要用力才能有效果。”

听了袁园的话,黄赤脚居然鬼使神差般真的用力跺了几脚。

“哎哟,我的腿怎么了,麻死我了!”

嘿嘿,麻就对了。

作为80后,赵本山的《卖拐》我可是看的滚瓜烂熟。

小样还不能把你忽悠瘸了!

“黄神医,您看看,是不是感觉如针扎般疼痛,又似万千蚂蚁啃咬般难受?”

“对对对,圆圆,赶紧扶我坐一下。”

等黄赤脚屁股坐稳,袁园趁热打铁道:

“黄神医,您虽然医术高明,但是老话常说医者不能自医,您现在碰上这个顽疾,我实在是为您担忧啊。”

见黄赤脚眉宇间终于露出了几分愁色,袁园话锋一转:

“不过您也不要过分担忧,我刚刚说的那个人,他被我大姨家的一个祖传秘方,给治好啦。

您如果不相信呢,也没关系,我先回去,您这两天也观察下自己的身体状况,有需要再来找我哈。”

说罢袁园告辞回家了。

还没走到家门口,远远就看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从她家出来。


那小姑娘穿着蓝布白碎花的对襟上衣,青蓝色的粗布长裤,裤子上还打了几个补丁。

长得倒是十分机灵可爱。

看到袁园回家开心极了,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圆圆姐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刚刚我给你送了几个土鸡蛋,刚生的还热乎着,晚上让李大叔给你补补身子。”

好吧,袁园终于知道自己姓啥了,李圆圆,还不错的名字。

“谢谢呀,去我家坐坐吗?”

袁园很感动,在这个不富裕的农村,几个土鸡蛋很是珍贵了,一般自家都舍不得吃呢。

而且看这小姑娘她觉得特别亲切,忍不住就想多说几句话,正好也可以打听一下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不了,我还要回去做饭呢,晚间吃了饭再来找你。”

说罢一溜烟跑了。

回到家中,老爹迫不及待地问她去黄大仙家的情况,袁园含糊了几句。

借口饿了要吃饭打发了老爹,现在还没拿到钱,说多了免得老爹担心。

不过也从老爹那里知道了小姑娘的名字:二丫,很接地气的名字。

直至月上眉梢,袁园洗漱上床睡觉了,也没有等来二丫。

不过袁园并没有在意,现在明天的午餐着落,才是更紧要的。

红薯所剩不多了,也不能顿顿吃红薯吧。

一大早起来,老爹已经出门干活了。

啃着老爹给她留的两个红薯,袁园寻思着等下去村口那小溪里洗完衣服,顺便抓点鱼回来打打牙祭。

但是米面的话...看来还得想点办法挣钱才行。

拿上昨晚换下的衣物,不紧不慢地来到溪边,发现好的位置已经没有了。

也不知谁跟她打了个招呼,袁园应了声随即找个角落洗起衣服来。

果然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大家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怎么这两天没见张叔两口子?”

“你还不知道吗?说是隔壁镇上来了一位游方郎中,颇有些医术,她们赶去看诊了。”

“张婶看着身体不错啊,莫不是有什么隐疾?”

“你新进嫁过来,不清楚了吧,她们呀......”

袁园听了半天算是听明白了。

原来张婶两口子因为不能生养,看了很多郎中吃了不少汤药,只要听说哪里有医术好点的大夫,她们都会跑过去看。

“看来你们还是知道的太少了,原先那张婶是有个三岁儿子的,有天在这溪边玩耍,不知怎么就落水淹死了,自那之后就再无所出,你们说莫不是得罪了什么神灵?阿弥陀佛。”

“真是造孽啊,可怜可怜。”

“这听着怪瘆人的,我洗完了,就先回家了哈。”

这一起哄,大家陆陆续续都散了。

袁园拧干最后一件衣服,心想终于都走了,不然还不好抓鱼。

你别说,这小溪看着不大,却清澈见底。

袁园看到好些半大不小的鱼在溪底的鹅卵石旁游来游去。

袁园用事先准备好的箩筐,倒扣着扑了上去,几个来回,竟然也给她抓到了几条。

看样子打个鱼汤是没有问题了,家里没有米面,不行多放点青菜进去一起煮,这个和青菜鲫鱼豆腐汤也就相差几块豆腐了。

等袁园手忙脚乱地做好午饭,就听到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袁园打开院门一看。

是个陌生的中年女子,这女子穿着打扮比自己见过的那些人要讲究些。

刚想开口问明对方来意,那女子已经堆满了笑容热络地迎了上来。

“圆圆呀,婶子听说你已经好多了,特意来看你,你觉得怎么样了?”

说罢自顾自地走进屋内,把手中的篮子往桌上一放,从里面拿出了一些面粉做的馍馍和菜饼。

“这个是婶子刚做的一些吃食,拿来给你尝尝,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你大姨真的有祖传秘方能治好我当家的腿疾?”

原来是黄赤脚的老婆啊!

没想到她能来得这么快,有点出乎意料。

虽然看着她表面平静淡定,但是袁园还是从她微妙的表情里捕捉到了一丝慌乱。

看来黄赤脚的心理承受能力,没有她想象得高啊。

这么迫不及待就来找她了。

“婶子,那是自然,我还能说谎骗你不成?”

听到袁园肯定的答复,黄大婶松了一口气。

许是内心一放松,居然控制不住情绪,哭了起来:

“你黄大叔昨晚开始就高热不退,到现在都没好转呢,你能现在就去找你大姨,让她赶紧把那秘方给拿过来吗?”

也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这...可以是可以,不过...”

袁园故意表现得有点为难。

“我懂的我懂的。”

说罢塞了一把铜钱到袁园手上。

袁园估摸着也就一百多个铜板,内心暗骂这黄赤脚一家人都是憨进不憨出,抠门的要命。

这种人不多敲诈一点岂不是便宜了他?

想到这袁园故作为难道:

“婶子,这个秘方实在是太特别了,需要很多珍贵的药材,上次那个人可是花了足足两贯铜钱,我大姨才肯给他,这样吧,看在我的面子上我大姨应该能便宜点,您给我一贯吧。”

黄大婶听闻要一贯铜钱,犹豫了一下,咬咬牙从那菜篮子里再掏出一串铜钱把数补上。

看样子她是有备而来,搞得袁园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少了。

袁园交代了一番黄大婶,让她回去给用些治疗发烧的常规汤药,并用清水擦拭一下黄大叔的四肢脑门。

这个腿疾并不会引起高烧,多半是思虑过重导致身体出现的异常反应。

等她拿到大姨的秘制药丸,就给她送过去。

送黄大婶离开之后,老爹也回到家了。

看着闺女做好的鱼汤和白面做的馍馍,老爹有点吃惊,家里啥时候有鱼有面了?

他还打算下午先去找村长家借一些米粮应急呢。

看着在那里愣愣发呆的老爹,袁园跟老爹讲是昨天她去黄大仙家讲道理今天他们还回来的,并把六百文给了老爹。

虽然不是很相信,但是看到实打实的铜钱,老爹还是将信将疑地表示让袁园收着。

并表示以后家里的银钱,都让她管理,觉得她已经长大了,是时候学着当家了。

袁园本不想收下,毕竟自己还把多的一些铜板给留下了。

但是想想也对,想让家里过得越来越好,没有启动资金也不行。

等过两天去市集转转,再看看有什么商机。

袁园收拾完碗筷,把灶台里的草木灰和锅底的锅灰和着中午吃剩的一点馍馍,加水搓出了几个丸子。

“完美!”

做完这些,袁园特意去村口那边晃了几圈,然后找了一个村旁的僻静处打了个瞌睡。

等她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也差不多日斜西山了。

刚刚回到家门口,就见二丫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张望。


“二丫,你过来啦,走,我们进屋说话。”

面对在这个世界里自己的第一个小闺蜜,袁园热情地挽上二丫的手。

“嘶......”

一阵抽气声响起,二丫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不顾二丫的反对,撸起她的袖子一看,手臂上赫然几条细长的红印,在白嫩的皮肤下显得特别狰狞。

“怎么回事?这是谁弄的?”

难怪她昨天没有过来。

“圆圆姐,没事,我都已经习惯了。明日当集,我是过来约你一起去赶集的。”

看着二丫那带着笑容的脸庞,袁园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在袁园地逼问下,二丫才说出了实情。

原来因为她偷偷把家里鸡下的蛋拿来给袁园补身体,被她娘发现了,所以把她给打了一顿。

虽然二丫说得轻描淡写,但是袁园能想到过程肯定只会比想象更惨烈,不然身上怎会有那么多条伤痕?

“圆圆姐,不关你的事,是我骗了我娘说鸡蛋煮给弟弟吃了。”

只是运气不好,碰上个大嘴巴弟弟罢了。

“傻妹妹,下次不要这样了。你的好意姐姐心领了。”

袁园很是感动。

“好的,圆圆姐,你放心,我娘也就是一时半会儿的气,再说她还指望我嫁个好人家呢,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说得风轻云淡,好像聊的不是自己,是其他人。

看着乖巧懂事的二丫,袁园暗暗发誓,如果自己有能力,一定要好好保护这个外表活泼内心坚强的小姑娘。

“好了不说这些了,二丫,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你要替我保密哟。”

袁园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单刀直入比较好。

看着二丫紧张兮兮的表情,袁园觉得好笑:

“我不是摔了一跤嘛,好像把我摔傻了,很多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说罢还揉了揉太阳穴,显得很痛苦的样子。

“那怎么办?都怪那个黄莲花,要不是她,你也不会变成这样!”

二丫愤愤不平地说道。

什么什么?居然还有内幕吗?袁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这个什么莲花是谁呀?”

看着真的失忆了的袁园,二丫满是怜惜:

“她是黄大仙的女儿呀,咱们村的村花。”

“事情经过是怎么样的,你给我说说。”

袁园有点迫不及待了,一个村花和一个普通女孩,到底有着怎样地纠葛。

二丫娓娓道来,原来那天她正好经过,远远看到两人似乎起了争执,不知怎么圆圆突然跌了一跤,滚下了土坡。

吓得她赶紧回去喊人过来,等圆圆爹过来的时候,黄莲花早就不见了踪影。

“我爹没有找黄大仙家算账吗?”

居然还给他家钱!

“没有用的,压根不承认,说他女儿一大早就去表哥家了,还说我眼睛发花看错了人。”

因为这件事她还挨了娘一顿骂,二丫越讲越气,到最后简直就是咬牙切齿。

袁园大概猜到因为自己昏迷不醒,老爹没办法才求着黄大仙帮她治病的,真是人善被人欺!

至于两个人有什么纠葛,二丫猜测可能是因为阿牛哥。

阿牛哥本名叫赵铁牛,黄莲花一直对他有好感,奈何这个阿牛对她不理不睬,反倒经常和圆圆有说有笑。

原来如此,不过这个赵铁牛,不会就是昨天碰到的那个妈宝男吧?

想到这袁园问道:“这个铁牛是不是家里养了一条小黄狗叫小黄?”

“对的,就是他,圆圆姐你想起来了吗?”

二丫欣喜的以为袁园恢复了一些记忆。

“没有,我昨天碰到他了。”

“哦…”

随后袁园向二丫了解了下这个世界的情况:现在这个国家叫云国,是一个边陲小国,她现在所在的昌都县,大兴镇,白石乡,柳沟村,隶属于当今皇叔凌王的封地邑城。

虽然这是一个历史上没有出现过的国家,好在现在国泰民安,袁园内心安定了不少。

两人约好明早出发的时辰,随后二丫告辞回家了。

吃罢晚饭借口说要消食,跟老爹打了个招呼就揣着那几颗白天做好的丸子出门了。

轻车熟路地来到黄赤脚家,进门就看到一个面容清丽、身材婀娜的妙龄少女在跟黄大婶说话。

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那少女有点恼怒地转身想离开,刚好和袁园打了个照面。

“你跟我爹说了些什么,昨天你一走我爹就卧床不起了!”

原来这就是那个黄莲花呀!若不是还有正事要办,高低都得怼她几句。

无视黄莲花那略带敌意的目光,袁园跟黄大婶说明了来意,把那‘药丸’递了过去。

为了包这‘药丸’,她可是翻箱倒柜半天才找到一块干净的衣角料。

“婶子,这个药丸每日服用一次,连续服用三天,病症就会慢慢好转了,不过大叔以后能躺着尽量不要坐着,能坐着尽量不要站着,让双腿得到充分的休息,不然还是会有复发的可能。”

“多谢你圆圆,回来我按你说的办,现在他已经退烧了。”

黄大婶一脸感激,越发相信这药丸的功效。

袁园摸摸鼻子,心想知道自己不会有大碍,可不就好了么,寒暄两句就告辞了。

“站住!”

刚走出院门,就被一声轻呵给唤住了,原来是黄莲花追了出来。

“不知你给我爹娘灌了什么迷汤,搞得对你言听计从,我反正不会上你的当,哼。”

说罢一脸高傲的看着袁园。

袁园见只有她一人在,也不必给她面子了:

“胆小鬼闯祸了就知道躲出去,怎么,看我没事了终于敢回家了?”

黄莲花憋得一脸通红:

“你胡说,我可没碰你,明明,明明是你自己摔了一跤,不要怪到我的头上。”

“对,没错,确实是你‘亲眼’看着我摔倒的,不过你没干亏心事,干嘛跑掉?”

“我那是刚好有事去我表哥家,这一切不过都是凑巧罢了,懒得和你说。”

也许出于理亏,黄莲花跑回了家里。

切,跟我斗嘴,你还嫩了点,不知道我老本行是靠嘴皮子吃饭的销售吗?

袁园心情愉悦地哼着小调回家了,今晚还得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集呢。


第二天天还未亮,二丫就在门外唤她。

袁园随手抓了几张昨天吃剩的菜饼,揣上一百文铜钱,急急忙忙就出发了。

此时鸡都尚未打鸣,路上黑灯瞎火的,好在不时从云层缝隙中透出一丝月光。

袁园在现代因为工作原因偶尔也有走夜路的时候,但是那时街边还有几盏路灯,现在这种体验,倒是新奇的很。

她兴奋极了,来到这个世界,也算是第一次出远门了。

到底这个时代的市集,是什么样的呢?

听着路边草丛和田埂里不时传来的蛙鸣虫叫,两人有说有笑。

袁园也趁机了解了二丫家的情况:二丫姓王,家里排行老二,上面有一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姐姐已经出嫁,妹妹8岁弟弟5岁,许是指望她帮忙照顾弟妹,现在还没开始说亲。

袁园不禁感慨自己运气好,老爹就自己这么一个女儿,怎么样都是个宝贝疙瘩。

也暗自感叹在古代,女子的命运多半不能自己做主,更加坚定了要自己变强大的决心。

不知不觉走了快一个时辰,就在袁园感觉自己的腿要废掉的时候,终于走到了镇上的市集,这时天刚蒙蒙亮。

许是因为这里不是大城镇,并没有想象中热闹。

袁园以为看到的会是电视里面那种人山人海、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的场景。

街边的店面多是米、面、粮、油、裁缝铺子,偶有卖些吃食、日用杂货的小摊贩。

从街头逛到街尾,也不过花了小半个时辰。

二丫采买了一些盐和一小块猪肉,袁园也买了些米面肉之类,总共花费了45个铜板。

不过因为没有推车,她只买了一小袋,应该也够她跟老爹吃上十天半个月的了。

逛着逛着,人渐渐多了起来。

经过袁园仔细观察,除了生活必需品,生意最好的当数卖胭脂水粉、绢花手帕之类。

城里不比农村需要下地干活,女人多半涂脂抹粉簪花戴彩,话说古往今来哪个女人不爱俏?

就连二丫也被一个卖绢花的摊位吸引,驻足观看了许久。

只见那木制的推车上面摆满了五颜六色的绢花,不过款式比较单一,大多是些什么桃花、杏花之类。

饶是这样,二丫也看得津津有味,拿起这枝看看,那枝到头上比划比划,终是因为囊中羞涩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

临走还被摊主鄙视了一回。

看到二丫有点郁闷的样子,袁园只得安慰道:

“你若喜欢,明日我得空做一枝予你,不过家里只有粗布料子,想是没有那么好看。”

想当初在现代,自己算是汉服忠实爱好者,偶尔也会做做手工绒花簪子之类,这小小绢花想是异曲同工了。

“圆圆姐,这些城里小姐们的玩意儿你会做?”

二丫眨巴着双眼,眼神里充满着期待。

“我试一下看看,做得不好你可别嫌弃。”

“怎么会,我太开心了。”

二丫欢呼一声,脚步都变轻快不少。

等她们回到村口的时候,袁园的手臂和肩膀感觉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按理说自己这身体是在农村长大,怎么滴也不会这样娇弱,难道天生体质比较差?

看着一脸轻松的二丫,禁不住疑惑,袁园询问道:

“你说我这身子骨是不是从小不太硬朗啊?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二丫露出一脸羡慕的表情:

“李大叔从来没让你下田干过农活,你这样很正常,不像我,家里什么活都要干…”

话到后来几乎声不可闻。

袁园有想过自己可能会比村上其他女子享福一些,可是没想到居然连农活都没怎么干过。

看来老爹真的是对她太好了!

袁园摸摸二丫的脑袋,郑重其事地说:“二丫,以后我们都会过上好日子的。”

二丫的眼睛里面满是真挚,她用力地点点头:“嗯,我相信。”

两人分道扬镳各自回家,袁园把米面肉放好就赶紧烧灶做饭,好给下田干活的老爹送去。

早上衣服还没洗待会儿也要去洗一下,不然到了晚间干不了。

把肥猪肉炸了点油,剩下的猪油渣和小白菜一起炒了,再炒了一盘豆角。

自己简单地吃了几口,拎上装好饭菜的竹篮,关上院门给老爹送饭去了。

昨晚跟老爹说她今日要赶集的时候,顺便拐弯抹角问了下自家稻田的位置,还好老爹没有怀疑。

沿着村旁的小路,走了约莫两盏茶的功夫,来到了一片田地,再顺着田埂路往里面走了一柱香时间,就到了自家的农田。

这是一块大约三亩大小的水稻田,已经结出了稻穗。

老爹弯腰在农田里面拔草,不时直起身子擦擦脖子上的汗水捶捶腰背。

袁园感叹:果然是“粒粒皆辛苦”。

“爹,吃饭了。”

听到袁园地呼喊,老爹就着稻田里面的水洗了洗双手,就过来吃饭了。

吃着自家闺女做的香喷喷的大米饭和酥脆鲜美的油渣青菜,老爹感觉幸福感满满,刚刚的劳累一扫而光,浑身充满了干劲。

“爹,刚刚见你在拔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让杂草少一些吗?”

袁园很是好奇,古代没有除草剂,只能这样手工除草吗?

“爹种了一辈子田,没听说有什么好方法呢。”

老爹也很无奈,这个杂草长得实在是太快了,隔三差五就得来清理一次。

袁园瞬间想到了稻花鱼,稻花鱼以稻田里的杂草和害虫为食,排泄的粪便又可以变成水稻的肥料,到时水稻产量提升不说,还能收获肉质鲜美的稻花鱼,真是一举两得。

“爹,下午我去抓些鱼苗放到田里吧,这样鱼能把草吃了,你也好轻松些。”

现在稻子已经结穗,虽然有些晚了,聊胜于无嘛。

袁园没有跟老爹解释那么多,想着等下一茬禾苗插秧的时候,她再来实验一下,毕竟自己在现代也没有整过这些东西。

老爹虽然对鱼能把草吃了这件事保持着怀疑的态度,但是看着袁园那一脸认真的样子,终是没说什么。

袁园拎着收拾好的碗筷篮子,走到村口溪边木桥上的时候,居然碰上了铁牛。


那铁牛打着赤膊扛着锄头迎面走来,麦色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发亮,一身精壮的腱子肉展露无遗。

不过袁园一点都不感冒,在现代什么样身材的帅哥没见过?

像看到空气一般,袁园眼皮都没抬一下,就从铁牛身边擦身而过。

铁牛哪里受过这种待遇,平日那些小媳妇小姑娘见到他多半都会害羞脸红,就连莲花见到他也是眉眼含春。

这个圆圆之前还跟他有说有笑,不知怎么上次就对他爱搭不理的,今日更是当没看到他一般!

“莫不是我哪里得罪你了?”

骄傲的自尊让铁牛忍不住发问。

意识到他在跟自己讲话,袁园停住脚步,回过身子,仔细地看着铁牛。

平心而论,这个铁牛长得还算可以,浓眉大眼的。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不知怎么对他就是没有什么好感。

直觉很重要,尤其是自己的直觉还特别准。

袁园这一犹豫,竟没有及时搭话。

铁牛有些发恼:“算了,当我没说。”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莫名其妙。”

袁园感觉这人有点喜怒无常,明明上次见还看着像个小奶狗,果然人不可貌相。

袁园刚刚晾晒完洗好的衣服,就见二丫端着一个装满针线布料的簸箕过来寻她。

原来以前两人经常一起做针线活。

袁园很尴尬,因为她现在根本不会绣花和做衣服:

“二丫,我看着你绣吧,现在我连针线活都忘了。”

“啊...那真是太可惜了呢,圆圆姐你的绣活比我好多啦。”

二丫忍不住发出阵阵感叹。

搬来两个小凳子,俩人坐在围墙边的那棵歪脖子树下。

二丫在那里认真的缝制着一件肚兜,袁园托着下巴看着二丫飞针走线,脑袋里思绪渐渐飘远。

今天去市集,总的来说还算是有所收获的,了解了大概物价:5文一斗的大米,10文一斤的猪肉。

不过普通的绣花帕子和绢花,居然也要十个铜钱,若是款式好些的,价格更高,难怪二丫不舍得买了。

晚点抽空把家里的边角料找些出来,给二丫做一枝绢花,圆了这姑娘的心愿。

“圆圆姐,你看看我绣的怎么样?”

飘忽的思绪,被二丫的说话声打断。

袁园凑过去一看,只见二丫绣了一个鸳鸯戏水的款式。

两只鸳鸯活灵活现,五颜六色的丝线在她的一双巧手下,竟变成了一幅生动的画卷!

袁园感叹不已,现代那些刺绣多半都是机器织出来的,自己也算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手艺活了吧。

转念一想,二丫这么好的手艺,怎么不见做些绣花手帕之类拿去集市叫卖贴补家用呢?

“二丫,你手艺这么好,怎么不绣些手帕之类去卖?”

袁园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城里小姐们多半用的是丝制料子做的帕子,上面的丝线也是极其讲究的,我们自己做都是用的棉麻料子,卖不起价格,而且城里的款式多,我就只会绣些寻常花样子。”

二丫解释道。

原来如此,一个小小的帕子,想不到还有这么多区别。

那些丝料对于二丫来说确实太昂贵了,虽然在现代自己空闲了偶尔也会拿ipad涂涂画画,描个新鲜花样估计问题不大,但是成本太高是个大问题。

而且刺绣需要的时间太长了,她们天天还要干活,没那么多时间来绣花。

不知道自己拿手的绒花,这边有没有呢?今天市集里也没见有卖。

“二丫,这边有绒花卖吗?”

袁园询问道。

“什么是绒花呀,我没见过呢,跟绢花一样好看吗?”

二丫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眼神里面充满着好奇。

“真的这边没有吗?”

哇塞,这是一条财路呀!

袁园兴奋极了,恨不得现在就做一堆出来去卖。

二丫摇摇头:“从未听说过呢。”

袁园忍住窃喜,借口帮二丫做绢花,将她打发回家了。

随后袁园在家里翻找起了材料,找到了一些碎布头、一小框丝线、一把剪刀。

袁园把这些东西搬到房间桌上,现在做绢花的材料还差浆糊,做绒花的材料还缺铜丝呢,至于电夹板,打算用碗装开水代替。

浆糊可以用米熬制,但是这么细的铜丝估计在古代普通老百姓家里很少见。

或者找下看看用什么东西先替代一下,起码做个小样出来。

“先把二丫的绢花做了吧,给她一个惊喜。”

说干就干,袁园把袖子一撸,忙活了起来。

先制作浆糊:抓了一把大米,加水放锅里一直熬煮、搅拌,直至成粘稠的糊糊状,捞起来晾凉就可以使用了。

袁园本来打算做一枝迎春花,黄色的迎春花感觉特别适合二丫,但是又怕黄色普通老百姓是不是不能使用,所以改做红腊梅了。

把红色的布料剪成一些花瓣形状,然后用绿色布料把叶子也剪出来,中间的花蕊就用黄色的丝线代替。

到外面寻了一根细竹枝,用浆糊把花瓣和丝线粘到一起组成一朵朵梅花,用绿色丝线把做好的梅花和树叶缠绕在竹枝上面,直至整个枝干上都缠满丝线。

一枝腊梅绢花就做好了。

虽然效果不是特别满意,但是看到自己的劳动成果,袁园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绒花下午是没空做了,晚上吃完饭找老爹先了解下哪里能有细铜丝。

趁现在还没到做饭的点,把这个绢花给二丫送去,她肯定特别开心。

二丫家在她家东面不远处,袁园拿上用布仔细包裹着的绢花,带上院门就出门了。

还没走到二丫家门口,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叫骂声和小孩的哭闹声。


“让你看着弟弟,怎么让他在外面摔了?就知道贪玩,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

还有你,一下午没看到人,这都什么时辰了?赶紧做饭!”

等里面没了动静,袁园敲了敲院门。

来开门的是个小姑娘,穿着不合身的对襟上衣,长得瘦瘦小小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袁园。

应当是二丫的妹妹三妹了。

袁园摸摸她的小脑袋,跟她说是来找她姐姐的,小姑娘懂事的带着她去了厨房,随即在灶膛前坐下拨弄着柴火。

二丫在灶台前忙碌着,那腾起的烟雾让袁园有些看不清二丫的表情。

缄口不提刚刚发生的事,袁园故作轻松道:

“二丫,做什么好吃的呢?真香呀。”

说罢还夸张地皱着鼻子闻了闻。

“圆圆姐,你咋来了?”

二丫略带惊喜的声音响起,说话间就迎了上来。

“喏,给你的。”

袁园把包着绢花的布包递到二丫手上。

“这是?”

欢愉的神情溢于言表,在身上擦了擦手,二丫迫不及待地打开布包。

里面赫然躺着一枝梅花造型的绢花。

那点点红梅,在绿叶的衬托下,显得分外妖娆。

“圆圆姐,这是你做的?也太好看了吧?”

说罢她迫不及待的把那绢花放在头上比划起来。

就连三妹那小姑娘,也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看着二丫宝贝似的把绢花包好,袁园也告辞回家了,自己还得回去做饭呢。

炒了一个茄子豆角肉末,这个时代还没有辣椒,对于喜欢吃辣的袁园来说味道比较清淡。

想想又整了一个凉拌莴笋,好开开胃。

日落西山的时候,老爹终于回来了,忙活了一天,衣服已经湿透。

去溪边打水回来随意冲洗了下身子,换了身干爽的衣物,就吃晚饭了。

老爹吃着闺女做的凉菜,顿觉胃口大开,一天的暑气仿佛都消散了。

袁园见做的菜合老爹胃口,也觉得很有成就感,两人闲聊了起来。

袁园跟老爹了解到这个时代是有铜线的,只不过在乡村不常见。

看来还是要再去镇子上逛逛才行。

赖着老爹答应明日抓些鱼放到田里,然后借口说今日赶集忘记采买了些东西,跟老爹讲明日还要再去一次市集,有可能中午不回来吃饭。

老爹看着眼前的闺女,觉得她似乎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但是不管怎样,自家闺女怎样做总有她的道理,他必须支持。

第二日袁园并没有一大早就出发,毕竟一个女孩子赶夜路,还是怕不安全。

等老爹吃完早饭去村口的水井处挑水,她才出发去集市。

轻车熟路的来到集市,不比上次的匆忙,这次袁园慢慢地逛了起来。

因为主要是来寻找做绒花的材料,所以袁园着重逛的都是些针线铺子之类。

采买了一些丝线,顺便跟掌柜打听哪里有铜丝卖,掌柜表示不清楚然后指路了铁匠铺的位置,袁园又出发去了铁匠铺。

这个铁匠铺子在城西的一块偏僻处,还没走到跟前,就听闻一阵‘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袁园来到铺子前,只见院门牌匾上赫然写着‘王记铁匠铺’几个大字。

院门是带上的,敲了敲门,见没人来应,遂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王师傅在吗?”

只听院内的敲打声消失不见了,不一会儿门‘嘎吱’一声打开。

一个年近不惑、方额广颐、肌肉健硕、皮肤黝黑、浑身淌着汗水的大个子出现在了袁园眼前。

“你需要打菜刀还是剪子?”

那声音中气十足,颇有点梁山好汉的气势。

“师傅,您这边有铜丝吗?”

袁园期待的眼神看着王铁匠。

“你是说铜线吧?跟我过来。”

说罢径直向里走去。

袁园赶忙跟了上去。一到屋门口,就感觉一阵热浪袭来。

只见屋子正中间放着一个大火炉,里面的火烧得正旺,炉边架着一个风箱,此时有个年轻的伙计正在推拉风箱。

那炉中的火苗,随着风箱地拉动而愈发的炽热。

还没站一下子,袁园额头上就溢出了一层薄汗。

王铁匠从旁边一堆做好的铁具里翻找到了一捆铜线,他拿到袁园面前问道:

“是这个吗?”

袁园看了一眼,这个铜线粗细一点都不均匀,而且比她想要的要粗上许多。

遂摇了摇头:

“师傅,这个太粗了,没有比这还细的吗?”

“没有!”

‘啪’的一声,那捆铜线被王铁匠扔回了地上,板着个脸也不理睬袁园,径直走到火炉旁边,用火钳夹起一块铁器,在火炉里烧的通红,然后放到一个大铁砧上抡起几十斤的大锤子‘叮叮当’地敲了起来。

每敲一下,袁园就感觉头皮紧了一次,终于在敲了十来下之后,那铁器被扔到水槽里,‘嘶’的一声冒出一股白烟,吓了她一跳。

袁园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硬着头皮走到王铁匠面前:

“王师傅,我不是嫌弃您的手艺,您千万别误会。”

见那王铁匠面色稍稍缓和一些,袁园继续说道:

“我意思是如若能更细些,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我师傅祖辈都是吃这碗饭的,他的手艺在十里八乡都出名,如若他老人家说没有,不说这大兴镇,就算是整个昌都你都找不到第二家了。”

旁边那一直默不作声拉风箱的小伙子说道。

“师傅,我真的很需要再细一点的铜线,您看有什么办法能改进下吗?比如什么工具之类?”

袁园记得以前自己做了个纯手工缠丝银镯,有见过那种拉丝的工具来着,好像叫拉丝板?

“我们都是纯手艺活,没有什么工具。走走走,不买东西就赶紧走。”

说罢王铁匠把袁园赶了出去。

这老家伙看来还挺有个性啊!不过想当初我跑客户,碰上比你难搞的多了去了,这点困难可难不倒我!

想到这,袁园再次拍起了院门。

门猛的被那拉风箱的小伙子打开:

“敲什么敲,不是告诉你赶...师娘...”

恼怒的表情瞬间换上了一副笑脸,那变幻速度可以和川剧变脸媲美了。

袁园顺着小伙子的眼神看去,不知何时身后竟站了一位妇人,这妇人生得十分富态,那圆润的胳膊上挽着一个菜篮子。

此刻正笑盈盈地看着袁园。


“小六子,上门都是客,哪有将客人赶走的道理?”

那妇人说罢就招呼袁园一起进去。

“师娘,小六哪里敢啊。”

说话间赶忙上来接过妇人手上的菜篮,笑嘻嘻地给她们引路。

“师傅,师娘来送饭啦。”

小六子朝里面喊了一声。

没想到刚刚还古板严肃的王铁匠,此刻居然换了一副面孔,热情又温柔地看着自家夫人:

“娘子,又煮了啥好吃的?”

说罢就想翻看那菜篮。

师娘拍掉他的手,轻啐一声:

“成天就知道吃,少不得你一口。我且问你,你咋又把客人赶走了?还有你,也不拉着你师傅一点。”

“师娘,这不怪我们,她的要求着实有些刁钻。”

小六满脸委屈。

了解了来龙去脉,师娘转头跟袁园说道:

“姑娘,我们的铜线都是供昌都最大首饰铺子凝翠阁用的,怕是你找不到比我们还好的了。”

“婶子,其实我是想说我有方法能拉出更细的铜丝,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合作呢?”

袁园那满脸自信的样子,打消了师娘她们的疑虑。

经过商讨,袁园表示如果成功了,就定期免费送她一些铜丝,师娘答应了,双方立下字据,随后袁园把拉丝板的样子画给了他们。

这是一块铁板,上面有大小不一的孔洞,使用的时候先将加热的金属敲细,然后穿过孔洞不断拉扯金属,直至拉至需要的粗细。

王铁匠感叹自己怎么没想到还能使用这种工具,马上就动手忙活起来。

约定好过两日来拿做好的铜丝,袁园就告辞离开了。

解决了一个大问题,袁园内心放松不少。

在街市随便找了一个小摊点了一碗馄饨,吃得正香的时候,隔壁桌的对话吸引了她。

“听说了吗?昌都首富苏府家的千金,前几日在游园会碰到死对头张府家的大小姐,被当众耻笑说戴的头花和那张府老爷的小妾一模一样,回去就气得把梳头嬷嬷和负责采买的管事通通给赶了出去,现在已经三日没出门了。”

路人甲说道。

“这事有何稀罕之处?”

路人乙疑惑道。

“一样的头花不算什么,坏就坏在那个张老爷的小妾,原是个青楼女子,那张府小姐这样说苏府千金,简直就是极大的侮辱了。”

路人甲说。

“原来如此,不过你如何知道的?那游园会你能进去?”

路人乙有点半信半疑。

“我那表哥是那苏府家的一个小管事,是他告诉我的,那苏老爷给小姐找了好些梳头嬷嬷,苏小姐都不满意,一时竟不愿出门了。”

路人甲看路人乙信了半分,继续说道:

“爱女心切的苏老爷那是着急上火,现下已经贴了告示,高价聘请擅长栉发的嬷嬷呢。”

“哎,可惜我们小老百姓没有那精致的手艺,不然我都想去试一试了。”

路人乙感叹道。

听到这,袁园内心大概有了主意,只等拿到铜丝把绒花做好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了,老爹煮好了饭菜等她回来吃。

袁园边吃边跟老爹讲过两日还要再去一次镇上,老爹没问什么,只是要她注意安全。

第二日早上照常和二丫两人去溪边浣洗衣物,袁园还挺喜欢这时候的,虽然自己不讲八卦,可是八卦谁不爱听呀!

只听她们说道张婶两口子回来了,又说道莲花娘在帮莲花张罗着说亲了,又说道村长家那在外游学的儿子快要回来了...

袁园听得津津有味,转头看二丫也是,两人会心一笑。

三两下洗好了衣服,转头帮二丫也洗了起来。

二丫家里人口多,每次都是一大盆的衣物要洗,自己能帮就帮一下,也算减轻她一点负担。

洗完衣服晾晒好,袁园正在后院菜地里面浇水,只听院墙后传来了一阵说话声:

“儿啊,听娘一句,圆圆这种女人才适合当妻子,一看就是好生养的,那个莲花瘦瘦弱弱的,太娇惯了!你可别被她哄的动了心!”

听到事关自己,袁园竖起了耳朵。

不过这个好生养,着实让袁园听了有点无语。

“娘,我自有打算,再说那个圆圆现在对我不理不睬的,我可没那脸皮上赶着去。”

居然是铁牛的声音!

这俩人当自己是空气吗?

居然跑到自家围墙下说这些。

忍住冲出去的冲动,袁园继续听了下去。

“女子多半脸皮薄,你可以主动一点。反正娘是不允许你找那个莲花的!再说她现在开始要说亲了,你可离她远着点!”

铁牛娘叮嘱道。

“我知道了娘。”

铁牛应声道。

终于走了,袁园刚刚大气都不敢出,现在呼出一口闷气,把水瓢子一扔:

“神经病,生你个大头鬼!”

通过这事,袁园意识到自己目前这个年纪,也离开始说亲不远了,得找个时间跟老爹好好聊聊才行。

午间吃罢午饭,二丫照常过来寻她绣花,聊起莲花开始说亲的事,感叹不已:

“以前咱们村的桂芳,嫁给人家做填房,据说她相公经常吃酒,吃醉了就打她,有一次把肚子里娃娃都打没了...”

“还有隔壁村的喜子,成亲五年生了四个闺女,被婆家嫌弃不会生儿子...”

“我有个表姐,嫁给了一个烂赌鬼,现在没日没夜的干活还债...”

二丫自顾自的在那里说着,越说越觉得凄凉。

“她们娘家都不管的么?”

袁园脱口而出,话说出来就觉得自己多余问了,现代都经常有这种事,何况古代?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成亲了就是人家家的人了,哪里还会管呢。”

二丫说罢叹了口气,怯怯的看着袁园:

“不知道我娘会给我找个什么人家,圆圆姐,我觉得很害怕。”

袁园伸手握住了二丫的手,她的手有一丝冰凉:

“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虽然听不太懂圆圆姐说的什么意思,但是感受到手上的温热,二丫安定不少,展颜笑道:

“希望我们都能许个好人家。”

“嗯,会的。”

袁园很想劝二丫不要为了男人而活,一辈子依附男人,但是转念想想她从小的生活环境,估计跟她说这些也一时难以理解和接受,索性顺着她的话安慰一下了。

“对了圆圆姐,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铁牛哥和黄莲花去了隔壁小树林子,你说他们去那里做什么?”

二丫眨巴着眼睛忽然说道。

这么刺激的吗?

想不到黄莲花这么开放!

这不得去看个现场直播呀?

“二丫,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反正闲着也是没事,对吧?


两人急匆匆的来到二丫说的小树林,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人影。

正当想要放弃回家的时候,突然一棵草丛里传来了莲花那娇嗔的声音。

两人吓得赶紧躲了起来。

“牛哥,人家的脚踝受伤了,你扶人家起来嘛。”

这娇滴滴的嗓音,袁园听了一阵恶寒。

“还能走吗?能走你自己起来吧。”

哟哟,这铁牛美人在前居然还能如此淡定,难道他那方面不正常?

“你是不是因为人家要说亲了,就故意疏远人家!还是说你真的喜欢那个圆圆?”

一阵抽泣声响起。

怎么又扯到我头上了,你们两个赶紧的啊!我要看现场直播!

“不是的,莲花,你长得这么好看,我怎会喜欢她不喜欢你呢?只是我娘...”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前脚答应他娘后脚就跟莲花约会。

“既然如此,那你就赶紧让你娘过来提亲啊。万一我娘把我许配给了人家,那怎么办?我不想嫁给别人,我只想嫁给你。”

这表白也太赤裸裸了,哪个男人招架得住一个哭得梨花带雨对你说非你不嫁的美人?

“莲花,你从未对我说过这些,你,是认真的吗?”

看吧,果然受用得很。

“当然是认真的,我对你的爱慕你一直都看在眼里,曾经还对它视而不见!”

“莲花...”

一阵悉索声传了过来,袁园刚想换个姿势好偷看一下,就见二丫张嘴想说什么,赶忙捂住了她的嘴,用手指在唇边比了个嘘声。

那悉索声突然没了,正当袁园以为她们是不是被发现了的时候,只听铁牛喘着粗气略带慌乱的声音传了过来:

“莲花,咱们还没定亲,不能这样...”

“铁牛哥,你别走,我脚真的伤了!”

在莲花羞恼的声音中夹杂着铁牛慌忙逃走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渐行渐远...

袁园表示很失望,就这?

转身示意二丫悄悄的跟她一起退了出去。

走出树林,二丫终于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刚刚圆圆姐捂住她的嘴巴,弄得她都有点呼吸困难:

“呼~闷死我了,不过刚刚他们在干嘛呀,什么是还没定亲不能做的?”

“呃...这个嘛...”

看着二丫一脸单纯的样子,袁园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在带坏人家小姑娘。

“好像快下雨了,我衣服还没收,赶紧回去收衣服了。”

袁园转移话题道。

“真的耶,那我们赶紧回去吧。”

果然二丫被成功带偏了。

两人分开的时候袁园叮嘱了一番二丫不要把刚刚看到的说出去,随后各自回家了。

据说后来黄莲花一瘸一拐回到家的时候,全身都被雨淋透了,生了几天病。

‘滴答滴答...’

看着房间里摆满的盆盆罐罐,袁园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这破房子,居然还漏水!

看来挣钱了,第一件事是要把家里的漏捡一下。

还有这个破窗户,雨水打进来把炕都弄湿了,看来今晚只能将就睡一下了。

正想把一个装满水的盆子端出去倒了,看到他爹在门口用铁锹往外面铲水。

那水铲出去又流了进来,铲出去又流进来,只能如此反反复复。

袁园赶忙把水往外泼了出去,放下盆子就去找了一件蓑衣,再把油纸伞的伞面扯了下来,把防水的那面朝着外面,卷住蓑衣堵在门口。

一顿操作把老爹看得心疼不已,袁园安慰到这些东西都是身外物,没了可以再买。

这雨也不知要下多久,如果家里一直进水,也不能一直在这边铲水吧。

看到确实起了效果,老爹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雨‘滴滴答答’地下了半个晚上,袁园估摸着快到凌晨才停了下来,倒了半夜的水盆子水罐子,两人都没有睡好。

夏天的天气真是娃娃的脸,昨晚还下那么大的雨,今天早上居然出了太阳。

老爹一大早就去了田里查看稻子的情况,袁园问老爹要不要帮忙,老爹让她在家收拾下漏水的房间。

她只能内心默默祈祷不要影响收成才好。

把昨晚打湿的被褥拿出来晾晒好,她又去了二丫家想看看她家的情况,顺便帮帮忙。

来到二丫家,见她和妹妹忙进忙出地晾晒被褥,还有屋内湿了的家具之类,

一个妇人在旁边凳子上喂一个小男孩喝粥,这个应该是二丫的娘和弟弟了。

袁园第一次见到二丫的娘,仔细看了一眼,长着一张瓜子脸,高高的颧骨、薄薄的嘴唇,看着确实不好说话的样子。

还好二丫长得不像她。

那小男孩倒是虎头虎脑挺可爱的。

二丫娘见门口有人过来,竟是那个老李家的圆圆。

这个姑娘成天没事干净让自己闺女围着转,累得二丫也跟着偷懒。

遂没好气的叫道:

“哎呀,是圆圆呀,二丫,圆圆过来了。”

二丫见到袁园十分开心:

“圆圆姐,你先坐着,我忙完就过来。”

袁园哪里好意思坐着,也跟着一起帮忙了起来。

那二丫弟弟看到来了一个姐姐,开心得饭也不吃,‘噔噔噔’地跑回屋子。

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袁园给二丫做的绢花,囔囔着要送花给袁园。

二丫见状赶忙上前抢了回来,一时情急竟把她弟弟弄哭了。

二丫娘见状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骂道:

“你干什么,好端端的惹他哭!赶紧给他玩一下。”

二丫满脸委屈:

“我怕他弄坏了。”

“什么东西,玩一下哪里就会坏了。”

二丫娘说罢过来向二丫伸开了手掌。

二丫只得把绢花递了出去。

“死丫头,你哪里来的钱买这个?我说上次赶集回来少了好几个铜板呢,原是被你落了去买这些劳什子东西!真是个赔钱货。”

二丫娘破口大骂道。

“娘,我没有,这个是圆圆姐送我的!”

二丫解释道。

不过显然这个解释有点苍白无力。

袁园想起上次二丫被打的样子,见状连忙附和:

“婶子,你真的误会了。”

二丫娘在气头上,不管三七二十一连袁园也一起喷:

“你家还有闲钱买这个?骗谁呢!我家二丫都被你带坏了,净扯谎!你们以后不要一起玩了。”

说罢把绢花簪到了自己头上,将袁园轰了出去。


袁园回到家的时候,正好老爹回来了。

听老爹叹着气说稻子倒了一些,田里放的鱼也跑了,袁园感觉很无奈。

古代基本靠天吃饭,自己只能努力挣钱了。

到了第二天,袁园一大早就去了铁匠铺,刚敲门,小六子就过来开门了。

“圆圆姑娘你来的好早呀,不过呢,我们铜丝也早就备好啦。”

屋内王铁匠在那里摆弄着拉丝板,袁园见状问道:

“怎么样,王师傅,这个好用吗?”

“太好用了,圆圆姑娘你咋想出来的这个?”

王铁匠着实想不通她一个小姑娘怎么能想到这个的。

“这个嘛,我是看到家里的漏斗想到的,我也只是想想,还是您手巧给实现了,您不愧是好手艺。”

袁园胡乱扯了个理由,心想: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果然那王铁匠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容我再改良一下,必定弄出更细的铜丝。”

“那我等着哈。”

拿了铜丝回来,袁园开始做起绒花来,用了一个下午,终于做好了一支牡丹绒花。

只见那红粉色渐变的花瓣,层层叠叠错落有致,中间点缀着鹅黄色的花蕊,红黄相映分外娇艳。

用手轻轻晃动,那花枝一颤一颤,竟像活过来一般。

“完美!”

袁园小心翼翼地收好牡丹绒花,心情大好的打算晚上做个酿豆腐给老爹吃。

村上的寡妇刘娘子做的就是磨豆腐的活计,偶尔挑担到各村叫卖。

袁园去到刘娘子家想称几块豆腐,没想到居然碰上张叔也在。

两人打了个照面,没等袁园反应过来,张叔已经拎着豆腐走远了。

刘娘子招呼袁园道:

“圆圆,你也来买豆腐吗?”

“对的婶子,我要两块豆腐。”

趁着刘娘子打包豆腐的间隙,袁园仔细地瞧了瞧她。

只见她眉目清秀、腰似弱柳,虽然穿着朴素,但是反倒添了几分素雅,惹人怜惜。

袁园心想难怪说‘寡妇门前是非多’,长得柔柔弱弱的,一看就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呀。

豆腐买回来之后,就开始做酿豆腐了:豆腐切片,把肉剁成肉末用酱油、盐等调味,将调好味道的肉末用两块豆腐夹住,再下锅煎至两面金黄,盖上锅盖焖一下,撒上葱花,一道香喷喷的酿豆腐就做好了。

老爹还没见过这种吃法,觉得美味异常,赞不绝口。

趁老爹吃得开心,袁园开口跟老爹商量道:

“爹,我明日想去几天县城。”

老爹止住夹菜的动作,仔细地端详着自家闺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闺女醒来后,跟之前不一样了,变得更聪明,也更有主见了。

但是他也没办法深想,只是询问道:

“县城离这边有点远呢,丫头你一个人去吗?”

袁园点点头,知道老爹是担心她,安慰他道:

“没事的,爹,我一个人可以,反倒是您一个人在家...”

“爹没事,晚些爹找村长家借个牛车,明日送你去吧。”

最近总见她关着门在房间里面不知摆弄什么,闺女的想法他都捉摸不透。

袁园见老爹没有追问她为什么要去县城而松了口气,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谢谢爹。”

第二天一早,老爹就从村长家把牛车赶了过来。

整个村子,也就村长家和黄大仙家有牛车了。

袁园拿着收拾好的包袱和干粮跳了上去,刚刚坐稳,老爹就挥着鞭子赶着牛车出发了。

之前去镇上都是步行,现在有了交通工具,果然不一样了,袁园心情好得很,哼起来歌儿来: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好风光...”

虽然听不懂这哼的什么调子,但是见女儿那开心样,老爹忍不住自己也笑了起来。

终于在晌午的时候,到了城门口。

果然是县城,气派都不一样,那城门楼子高大巍峨,门额上的‘昌都’二字气势磅礴。

因着架了牛车进城不便,老爹送袁园到城门口就走了。

袁园偷偷回头看了几眼,发现老爹也回过头来看她,遂跟老爹挥了挥手,示意让他放心,过几日反正就回去了。

入得城内,只见各式各样的商铺林立,路上行人如织,比肩接踵,各种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好不热闹!

提起苏府,果然人尽皆知,不愧是昌都首富!

一路靠路人指引,终于来到了苏府门口。

这里属于昌都最繁华的地段,占地极广,越过高大的院墙,袁园见到里面露出的碧瓦飞甍、雕梁画栋,有种在现代逛苏州园林的错觉。

“果然有钱!”

袁园不禁感叹道,为什么她穿越到了农村,哎,人比人气死人!

袁园找到了门外贴告示的地方,见那告示仍在,伸手揭了下来揣在兜里,不紧不慢地转身离开寻了一个茶馆喝茶。

果然还没等她坐定,苏府的一个管事就带着家丁找上门来了。

“是你揭的告示?”

说话的是一个精瘦的罗衣男子,眼睛‘骨碌骨碌’地上下打量着她,眼神里面充满着怀疑:最近可是有不少人想浑水摸鱼呢!

袁园见他肯定是觉着自己年轻,所以有点怀疑自己,忍不住直了直背,清了清喉咙道:

“正是小女子。”

那管事见她不卑不亢,暗自赞叹了一句,说话也客气了些:

“那姑娘劳烦你跟我现在就走吧,可别让我们小姐久等。”

袁园拿上包袱跟着他们来到了苏府内,那清幽的九曲回廊、亭台水榭看了让人目不转睛,还有那各色假山戏台,无不彰显了首富的地位。

穿过一道道拱门,终于来到了苏小姐的院子---如意轩。

先头那管事同门口丫鬟禀告了一声,只见那丫鬟转身入内不一会儿就跟在一个嬷嬷身后出来了。

那嬷嬷看着慈眉善目,袁园见她穿着打扮不凡,猜想应当是苏小姐身边比较亲近的嬷嬷了。

见是一个十四五的小姑娘,嬷嬷仔细打量了下,只见她穿着粗布麻衣,梳着一个垂鬟分髾髻,发上未有任何装饰,圆圆的脸上透着一股机灵劲,便问道:

“小姑娘是你揭的告示?你可知我们要找的可是栉发的嬷嬷?”

袁园行了个礼道:

“回禀嬷嬷,小女子知道,不过小女子不是来当栉发嬷嬷的,而是来与小姐合作来了。”

听了这话,那嬷嬷来了兴致,自家小姐是首富千金,与你一个小姑娘有什么合作的地方?

“哦?你且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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