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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太子逼她再入东宫

萧重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沈蔚兰怎么都没想到父皇竟能糊涂至此!她咬牙吩咐:“进宫!”入了宫。皇帝大抵是知道她为何而来,直接闭门不见。天上阴云密布,风雨欲来。沈蔚兰望着紧闭的御书房门,直直跪了下去。“父皇!儿臣恳求您放过驸马!”大雨倾盆落下,沈蔚兰冻得浑身发抖。暴雨降了一整夜。沈蔚兰也就这么跪了一整夜。

主角:沈蔚兰萧重弈   更新:2023-09-12 15: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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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蔚兰萧重弈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太子逼她再入东宫》,由网络作家“萧重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蔚兰怎么都没想到父皇竟能糊涂至此!她咬牙吩咐:“进宫!”入了宫。皇帝大抵是知道她为何而来,直接闭门不见。天上阴云密布,风雨欲来。沈蔚兰望着紧闭的御书房门,直直跪了下去。“父皇!儿臣恳求您放过驸马!”大雨倾盆落下,沈蔚兰冻得浑身发抖。暴雨降了一整夜。沈蔚兰也就这么跪了一整夜。

《重生后,太子逼她再入东宫》精彩片段

顾不上许多,沈蔚兰立即要去找萧重弈。

但才出茶楼,一道惊呼喊住了她!

“公主!不好了!”

府内管事喘着粗气跑上前来,急得满头是汗:“驸马被陛下抓入狱了!”

“怎么回事?”沈蔚兰倏地一慌。

管事答:“边关守城将军原是驸马手下将士,如今城关失守,陛下要降罪驸马!”

荒谬!

沈蔚兰怎么都没想到父皇竟能糊涂至此!

她咬牙吩咐:“进宫!”

入了宫。

皇帝大抵是知道她为何而来,直接闭门不见。

天上阴云密布,风雨欲来。

沈蔚兰望着紧闭的御书房门,直直跪了下去。

“父皇!儿臣恳求您放过驸马!”

大雨倾盆落下,沈蔚兰冻得浑身发抖。

暴雨降了一整夜。

沈蔚兰也就这么跪了一整夜。

她脸色虚白,几乎晕厥过去,却不知凭着一股莫名的劲儿坚持了下来。

直到次日清晨,风雨停歇。

御书房的大门才缓缓打开。

皇帝沉着脸踱步至她面前质问:“悦凰,你何时变得如此不懂事了?”

“父皇……”沈蔚兰悲切无比,重重磕下头去,“如今匈奴再犯,满朝除了驸马,还有谁能救国于危难?父皇与其要降罪,不如先让他赶退匈奴,再做定夺!”

皇帝脸色稍变,思虑片刻后,他冷冷甩袖。

“来人传令!命驸马萧重弈后日率军应战匈奴!此次城破之罪,押后再论!”

沈蔚兰喉间梗塞,终是闭了眼,又一次重重磕下头:“父皇英明……”

话音落地,她整个人也彻底没了意识。1

……

沈蔚兰再度醒来,已经回了公主府。

刚醒,她便着急问:“驸马呢?”

“公主莫急,驸马刚出狱,正在回府途中。”侍女忙不迭回。

沈蔚兰这才松口气。

念及萧重弈即将出征的事,沈蔚兰思虑片刻,叫来管事吩咐:“你去库房将我的嫁妆尽数换成银票。”

管事目露疑虑,还是点头:“是。”

待管事离去,沈蔚兰在床榻上躺不住,喝了药后便披着披风来到了前厅,想第一时间见到萧重弈回来。

可她强撑着身子的难受,等来的却是下人战战兢兢的禀告:“公主,驸马出狱后便去了南郊别庄。”

他就这般迫不及待要去见江落月吗?

胸口好似有利刃刺入,将她的心搅得鲜血淋漓。

沈蔚兰蓦然咳嗽不止。

“公主!”侍女见此,心疼不已。

“我没事……”沈蔚兰却是苦笑,仍旧等在前厅。

然而这一等,沈蔚兰就这么从傍晚坐到了清晨。

萧重弈踏入前厅,见到沈蔚兰,不觉蹙眉:“公主今日怎起这么早?”

侍女红了眼:“驸马,公主可等了您一夜!”

“你先下去。”沈蔚兰嘶哑着嗓音打断了侍女。

待厅内只剩二人,气氛莫名的古怪。

还是沈蔚兰打破沉寂:“用过早膳了吗?我叫厨房给你做点。”

“不必了。”萧重弈看着她虚弱的脸色,莫名竟心烦起来。

解释的话在舌尖滚了一圈又咽了下去,他恭敬问:“不知公主等我一夜是有何事?”

疏离的态度叫沈蔚兰鼻尖一酸。

她眨了眨眼,压下涩意,将昨日吩咐管事换来的那匣子银票递给萧重弈:“这些银票你明日出征时带着上路,以备不时之需。”

“公主这是何意?”萧重弈眉头深锁,并不接。

沈蔚兰咳声道:“若是出征途中遇上粮草不足,这些银票至少能抵上几日……”

她话未完,便听萧重弈不轻不重的嗤笑一声:“公主倒是天真至极,领兵打仗,朝廷自有粮仓供给,你这些银票,还是自己留着买胭脂水粉”

沈蔚兰明白,千军万马的粮草,她这些嫁妆钱换不来多少,但她总想着,能抵一些是一些。

“可……”

她还想说些什么,萧重弈已经推开了匣子:“行了,公主若无他事,臣便去收拾行囊准备出征了,公主身体抱恙,明日就不必送行了。”

沈蔚兰看着他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唇边笑容苦涩至极。

第二日,大军集结出征。

饶是萧重弈说不必她送行,沈蔚兰还是忍着高烧去了。

只因前世这一别,是她见他的最后一面。

看着萧重弈一身铁甲戎装,英武肃杀,让沈蔚兰想起父皇赐婚那日,她初见他,亦是如此。

萧重弈是名刀,纵然父皇卑劣的用驸马之位为鞘,她又如何能掩去他的锋芒?

沈蔚兰想着,又咳了几声,虚弱的身形在风中仿若摇摇欲坠。

看得萧重弈心里越发烦乱,他不喜欢这种看起来马上要碎了一般的沈蔚兰,不觉冷脸:“臣不是说了,公主有病在身就不必过来送行了吗?”

沈蔚兰心中苦涩,攥紧了手里的包袱:“我只是想给你送护心甲。”

萧重弈一怔。

终是低声道谢:“多谢公主。”

随即,他将护心甲的包袱给了手下,让其放入行囊。

目送着包袱入了行囊,沈蔚兰松了口气。

但还不等她道别,一个娇弱女声响起。

“北寒!”

挺着大肚,江落月走得气喘吁吁,含泪将手里的东西递上来:“北寒,这是我为你亲手绣的巾帕,愿你大胜而归!”

“辛苦。”萧重弈伸手接过。

沈蔚兰以为他会将这帕子一样随手放入行囊。

可下一刻,她看见萧重弈将那帕子珍视般藏入了怀里。




二人依依惜别。

沈蔚兰站在一边,如同画外人

不知情的人见了,恐是要认为江落月才是萧重弈的夫人。

心尖似被狠狠攥紧,一涌而上的酸楚与痛意几乎要淹没沈蔚兰。

她眼圈泛红,再无法看下去。

转身要走,萧重弈却叫住了她。

“公主。”

沈蔚兰脚步顿住。

便听他淡淡开口:“……此行之别,若我战死沙场,你不必为我守寡,可随心另嫁你心喜之人。”

萧重弈目光沉沉,见沈蔚兰身形动也未动,又缓缓加上一句:“若臣能平安归来……届时,臣也会自请与公主和离。”

一字一句,如同钝刀,在沈蔚兰的心上划上一刀又一刀。

看来他是真的厌极了她啊……

唇角溢出无力的苦涩笑意,眼中亦是一片模糊。

沈蔚兰没有回头,半响,从喉间挤出沙哑声音。

“你要打胜仗,也要平平安安回来。”

“只要你能平安归来,你想要什么我都应允。”

萧重弈眸色微闪,深深看她背影一眼,终是沉默。

时辰已到。

十万大军出征离京。

七日后,便抵达百裕关。

此时,匈奴已攻至距百裕关不足百里的桑海城,萧重弈晚来一日,百裕关恐将不保。

城内百姓在见到萧重弈入关之际,个个热泪盈眶,奔走相告——

“秦大将军来了!百裕关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萧重弈战神之名赫赫,有他在,便给了城内百姓定心丸,也大大高涨了守城将士的军心。

整顿三军,萧重弈凛声呼道:“众将听令!随我守住百裕关,夺回城池!”

“是!!”3

一呼万应,齐声震天。

出战当天。

萧重弈原本已经换上了盔甲,却莫名记起沈蔚兰送的那件护心甲,思绪微转,他返身打开行囊,正取出护心甲,眸光却骤然一滞。

只见护心甲下方,密密麻麻铺满了银票。

萧重弈脸色骤然冷沉。

这位公主倒是一如既往,不愿别人违背她一丁点想法。

心里涌出烦闷,他将护心甲放了回去重新盖住那些银票,关上行囊箱便大步离去。

“出城!迎战!”

短短三月。

萧重弈便一举夺回三城,再夺三城,便能抵达幽州!

然前线攻势未定,军中后勤却出了问题。

粮官神色忧思禀告:“将军,朝廷本该在十日前就送来新军粮,但直到今日也未见押运官有信,军中余粮最多只能撑五日了!”

萧重弈心中一沉,不好的预感萦绕,却还是先安抚粮官,当即修书请求皇帝开粮仓运送新粮。

然而不好的预感却成了真,回信只有一句:“不允,限粮断之日夺回幽州!”

那一刻,萧重弈神形大震!

副将狠狠拍下桌子,几近咬牙:“欺人太甚!”

萧重弈沉默不言。

他自然愤怒,可眼前最重要之事却是筹集粮草……

忽地,他记起沈蔚兰给的那匣银票!

……

一匣银票,快马加鞭,从附近城池的百姓手里换来了万吨私粮,总算是让军中粮草能再撑十日。

萧重弈望着那剩余的护心甲,心中一时复杂万分。

到头来,竟还真多亏了沈蔚兰这匣银票……

可十日时间,饶是萧重弈再厉害,要攻下幽州仍然是天方夜谭!

京城内。

得知战况的沈蔚兰,求到了皇帝面前。

可终究无果,皇帝依旧跟前世同样昏庸无道,不肯松一句口。

从宫里出来回到公主府。

沈蔚兰叫来管事:“去清点ʍλzλ库房存银,将府内所有人都遣散了吧。”

“公主……”管事大惊。

沈蔚兰眸色坚定:“照我所说去做。”

“是。”

偌大的公主府,很快空了下来。

沈蔚兰亲自送走管事,孤身驾马径直去往姜国最大的粮仓。

抵达粮仓,她翻身下马,竟拿出一封金黄圣旨高宣——

“陛下有令,即日开粮仓援前线!!”

守仓粮官却没有下跪接旨,看着她手里的圣旨的神色复杂无比。

“公主或有所不知,陛下今日才下令让下官严守粮仓,绝不得开仓。”

寒意自脚底蔓延。

沈蔚兰僵在原地,如坠冰窟。

父皇防范至此,果真是非要致萧重弈于死地不可吗!

难道自己此生重活一次,也依旧无法改变前世的结局吗?

可就在这时。

却听守仓粮官声音骤起:“来人!开粮仓!”

粮仓大门在沈蔚兰面前轰然大开,如山高的黍米透出金黄色泽。

沈蔚兰怔然看向粮官。

粮官却朝她一礼,平凡面容露出一抹让沈蔚兰永远无法忘怀的笑。

“下官虽是小小粮官,却也知公主此举是为救国!秦将军在前线杀敌护国,下官岂能贪生怕死?”

沈蔚兰声音沙哑:“私开粮仓是大罪……”

粮官声音平静而凛然:“若是能救姜国于危难,下官掉了这颗脑袋又何妨?”




沈蔚兰鼻尖酸涩异常。

云氏昏庸,却仍有良臣。

忽地,她郑重朝粮官深深一礼:“云氏悦凰,多谢大人!”

这是她作为云氏的公主,唯一能做的事了。

一支支队伍开始搬运粮仓存粮。

沈蔚兰目送守仓粮官护送着粮草马队,浩荡前往前线,直到看不见人影,她才毅然调转马头,前往京城!

……

幽州城外。

萧重弈驻军扎营,注意到军中低迷的士气,眉头紧锁。

这段时日,所有将士只能靠山中树皮勉强充饥。

再无法攻破幽州,他们便会活活饿死在这前线之上!

“将军!攻城吧!趁着我们还有最后一丝力气!我们愿以死相搏!”

“将军!下令吧!我们愿拼死一搏!也不愿就这样籍籍无名饿死在幽州城外!”

军帐外,众将士纷纷大呼。

萧重弈拳头紧握,思虑许久最终下定了决心。

正要下令。

却见军中粮官苍白着脸色欣喜跑来:“将军!开粮了!押运官送来了粮草供给!将士们不必再去啃树皮了!”

萧重弈冲出营帐,只见远处浩浩荡荡的粮草队伍正往军中而来。

竟是真的送来了粮草!

大喜之后,萧重弈眸色泛起一抹疑虑,他明明昨日才收到皇帝再次驳回开仓的口信,怎的今日粮草就到了?!

心里涌现出莫名的不安,可如今战事正紧,他顾不上多想,直接下令。

“命伙夫准备饭食,三日后,再次攻城!”

满营将士欢呼声中,他摸着心口沈蔚兰送的护心甲,竟有些牵挂。

与此同时。

远在千里之外的皇宫。

沈蔚兰浑身伤痕被押上金銮殿。

高台之上是盛怒的皇帝,台下是投来轻蔑视线的文人众臣。

站在最前方的相国冷冷呵斥:“悦凰公主,你假传圣旨,私开粮仓,可知犯了叛国大罪?!”

叛国?1

沈蔚兰看着眼前这金碧辉煌的太极殿,突然笑出了声。

殿中所有人都呆住了。

沈蔚兰几乎笑出了眼泪,不等众臣回神,她又止了笑,毫不畏惧看向朝堂众人:“要说有罪,你们这群贪生怕死只敢畏缩躲在京城的人才是有罪!”

“你们常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挂于嘴上,写于诗文,可若真到了国家危亡之际,你们又有谁能站出来以身护国?!”

朝堂众人安静无声。

沈蔚兰冷笑:“你们不过是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真小人!”

顿了下,沈蔚兰目光冷冽望向最前方的龙椅——

“当然!要说有罪!我姜国最大的罪人,当属父皇才是!”

“放肆!!”相国立即厉声斥责。

沈蔚兰却丝毫未曾收敛,上辈子就想骂出口的话,此刻统统宣泄而出。

“父皇!您昏庸无道!是非不分,赏罚不明!”

“任由贪腐当道,罔顾百姓苦难,有您这般国君当政,姜国怎能不亡?!”

金銮殿中,余音绕梁。

龙椅之上的皇帝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悦凰假传圣旨欺君罔上,大逆不道!”

“于午时三刻,绞刑赐死!”

“是!”

午时三刻,日照煌煌。

沈蔚兰被吊上绞刑架时。

却好似听见城墙外马蹄声疾起,是前线回来的捷报——

“报!!秦将军大胜匈奴!夺回幽州!”

这一刻。

沈蔚兰高悬的心终于落下。

至少这一次,她护住了萧重弈,她相信萧重弈也定然能护住姜国万千子民!

绳索套上了她脖颈。

如前世自缢时的那抹白绫,一点点夺去了沈蔚兰的呼吸。

……

大军大胜而归。

萧重弈率军越靠近京城,心却莫名越不安。

副将神色沉重劝:“将军,此次虽大胜,但那狗皇帝必然又要夺您兵权,天子无能,百姓涂炭,这般世道您何不就此反了,带领我们建立一个安定平和的新姜国?”

萧重弈眸色深沉,并不接话。

他想到了沈蔚兰。

他想,若是自己反了,想来沈蔚兰该会对他破口大骂吧?她会恨他,怨他,或者甚至想要杀了他?

可真反了,她想要的和离也能再不作数……

城墙上的钟声远远传来。

咚……咚……咚……σwzλ

听着萧重弈耳里却异常沉重,好似一声声敲在他的心头。

不知不觉,已至京城口。

以往每次大胜而归,城外早已站满百姓迎他们。

可今日,却空无一人。

不安的预感在这钟声中愈发强烈。

正要进城。

一道人影倏然从草堆中冲上前,声嘶力竭的大喊。

“驸马!不能进城!!陛下在城内设了埋伏,等您进城便会下令射杀您!”

队伍悚然一惊,萧重弈循声看去,正是公主府的管事。

他没有理会埋伏一词,只拧起眉头问:“公主呢?”

话音才落。

却见那管事抬头望向城墙大钟,勃然跪地痛哭。

“公主为开粮仓支援驸马,不惜假传圣旨,被陛下处以绞刑,尸首如今还被吊城墙之上,不得安歇……”

心口霎时好似被重锤狠狠砸下。

萧重弈浑身血液都似凝结,一点点抬眸看向城墙——

只见钟楼之上,一抹红衣高高悬吊在钟前。

大风骤起,吹动沈蔚兰早已僵直的尸身,敲在钟上。

咚!

又是一声巨响,敲在了萧重弈的耳边。




正是仲春时节,惠风和畅,桃花当令。

是夜,一艘制式高大的官船在月色中循水而行。

船头凭栏站着五位妙龄女子,正伴着船行划波时的潺潺水声谈天说话。

“你说,太子殿下长什么模样?”

“明日就能见到了,有什么好猜的。”

“就是担心……”

有人伸手在那女子娇嫩的脸蛋掐了一把,“怕什么,就凭你的姿色,太子殿下定然能相中。”

“姐姐别笑话我了!”

说笑间,有人瞥见二楼一间船舱里亮起来烛光,神情微变,压低了声音对其余人道:“听说了么?那位今日醒了。”

其余几人眸色一沉,也跟着朝那亮光的窗户看去。

当中有个明艳照人的女子冷笑起来。

“一上船就晕倒,还以为她是个不济事的。”

“真不信有这么凑巧的事,马上要见太子殿下了,立马就好了。”

“难道她在装病?”

“姓沈的姿容出众,自负能被太子殿下相中,所以懒得跟咱们这些庸脂俗粉打交道。”

说这话的是个模样柔弱的,偏生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出来,登时在另外三人的心中激起千尺浪来。

静默良久,有人怏怏道:“她的确生得很美,若咱们一起进了东宫,怕是她最惹眼。”

五月初六是当今太子的生辰。

扬州知府得皇后授意,从江南烟雨之地择选了六名美人进京,遣官船北上,恭贺太子生辰之喜。

“那般矫揉造作的姿态,未必入得了殿下的眼。”有人咬牙切齿道,“你们还不知道吧,她父母早亡,这等命硬之人东宫不会留的。”

身后忽而一声开窗的声音。

众女回头看去,见那窗前站着个身着单衣的纤丽女子,顿时噤了声。

偏那女子压根没看船头那几个女子,出神地望着月照江波的景色。

比起刚登船时,她要瘦削许多,薄薄的单衣穿着亦宽松得很,袖子轻轻随风摇曳。

月光笼在她的身上,给她无甚血色的肌肤上罩了一层浅浅的光晕,令她看起来既朦胧,又脆弱,仿佛一触碰就会碎。

她一出现,船头几位女子颇为难堪。

无论如何,说坏话被人抓包都是一件不光彩的事。

倒是最嚣张跋扈的那个还昂着头:“怕什么?”

这句挑衅的话并未激起对方任何反应。

相反,窗边的女子依旧看着远方,目光片刻未曾在她们身上停驻。

有人小声道:“夜深了。咱们回屋吧,养足精神好才好面见殿下。”

“说得也是。”

几个女子附和着,摇着团扇纷纷回了船舱。

官船一下安静了下来。

丫鬟紫玉走到窗前,对那发呆的女子道:“这些闲话不必入心,明儿到了东宫,姑娘定然能留下的。”

留下?

沈雨燃稍稍回过神,目光转向身边的紫玉。….

紫玉被她盯得发毛,见她神色有异,担忧道:“夜里风凉,姑娘别站在这里吹风了。”

她不由分说关上了窗户,扶着沈雨燃坐到榻边。



她不由分说关上了窗户,扶着沈雨燃坐到榻边。

官船北上,东宫遴选,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无比不安。

也无比……害怕。

二十日前,她被家人送到扬州码头,登船后不久便病倒了,整日整日的昏睡,一时大汗淋漓,一时满脸泪痕,一时浑身发热。

船工都说是水土不服,给她灌不少汤药,却无济于事。

一直到今日午后,沈雨燃忽而睁了眼,脑海里多了些记忆——竟在梦中度过了一世。

本以为是十余日的昏睡中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可方才所见所闻实在太过巧合。

“姑娘的手好凉。”紫玉仍然担忧着。

这时节夜里并不寒凉,沈雨燃手脚冰凉,显然还病着。

“喝过红糖水,姑娘早些歇着吧,”紫玉劝慰道,“奴婢跟管事打听过了,一到京城,即刻便会赶往东宫,是去是留,明日就有分晓,姑娘可得养足精神。”

见沈雨燃眉宇间尽是的忧愁,紫玉慌忙改口:“她们是不服气才说那样的话,姑娘无需放在心上。”

沈雨燃的确忧心忡忡。

但令她忧虑的,并非那几名女子的奚落和嘲讽。

而是——

她们身上穿着的衫子、手中摇曳的团扇、口中所说的话语,甚至那女子挑衅时看向她的眼神……悉数与梦境吻合。

难道说,那不是梦?

而是她切切实实经历过的一世?

……

沈家在江南颇有名气,祖上曾出过好几位进士。

沈氏族学名扬天下,只是最近这二十几年来,沈家子弟在科考中折戟沉沙,只出了沈雨燃爹爹这一个举人。

只是中举没多久,爹爹骤然离世,娘亲心力交瘁,病了几年也过世了。

沈雨燃从此无父无母,在伯父家中寄人篱下。

长到十八岁时,本指望着伯父能为她谋一门好亲事,却不想伯父将她带到了扬州府衙。

沈雨燃出落得明艳照人,百般难描,即刻被知府相中,作为礼物送往京城,庆贺太子萧明彻的十九岁生辰,最终留在东宫。

萧明彻贵为太子,未及弱冠便奉皇命统摄政事,等闲定夺朝堂大局。

他骨相清越,俊美无俦,单只从外貌来看,足以令绝大多数少女芳心萌动。

只是他洁身自好,不近女色,饶是东宫嫔妾为了讨他欢喜斗得死去活来,却无人获得他的宠幸。

沈雨燃默默仰慕着他。

直到他被废为庶人,流落街头时,沈雨燃明明获得自由身,却不肯离去,鼓足勇气跟他说了第一句话。

她愿意陪在他的身边,与他共度余生,共尝甘苦。

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既是被废为庶人,她依旧敬他、畏他,爱他。

她不在乎自由,她只想要萧明彻。….

当时萧明彻的目光有些犹豫,注视她许久,终归点了头。

沈雨燃在陋巷中寻了间小屋,破败了些,却是他们的安身之处,是他们的家。

巷子口有家脂粉铺子,老板娘见沈雨燃肌肤细润如脂,粉光若腻,雇她在铺子里招徕生意。

沈雨燃靠着这份活计赚银子度日,日子清苦又疲惫。

但她有萧明彻在身边。

她沉溺于他敛藏感情的眼波中,那是一种更胜锦衣玉食、更胜骨血交融的知足。

再后来,萧明彻复为太子,重返东宫,在议定太子妃人选时,他不顾帝后反对,坚持立沈雨燃为太子妃。

她想,她终归在他的心中占有了一席之地。



她想,她终归在他的心中占有了一席之地。

但东宫里的嫔妃渐渐多了,见到他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也是此时方知,他那双惯常不动声色的眼眸会对着其他女子流露温柔。

沈雨燃算什么呢?

她是佩金饰玉、风华万千的太子妃,是端庄大度、不争不抢的东宫正妻。

至高至远明月,至亲至疏夫妻。

她与萧明彻渐行渐远,终于明白,陋巷中的相伴是她拼命求来的,从来不是萧明彻想要的。

立她为太子妃,是感恩,是谢礼,独独不是爱意。

心灰意冷时,沈雨燃突然病倒了。

这病来得古怪,御医诊不出脉象有异,却时常在深夜里咯血。

她知道有人在害她,想要彻查,萧明彻却斥责她胡闹,命她闭门思过。

大限将至,她在隆冬时分冒雪出门,想再见他一次,问问他是否有愧。

然而站在他眼前,来不及开口说话便栽倒在雪地里。

记忆的最后,是漫天飞舞的雪花,是裹着狐裘的骄矜嫔妃,以及,脸色骤然苍白的萧明彻。

那一刻,皇太子的威仪决断、天家风度荡然无存,他的眼神慌乱、狼狈而又无措。

可笑。

人都没了,这副姿态给谁看?

.

“姑娘,姑娘,”耳边传来紫玉急切的呼唤。

沈雨燃回忆着过去,手脚轻颤,她被紫玉的声音惊醒,茫然回顾。

眼前紫玉不过十五六岁,梳着双髻,一脸的稚气和担忧。

“姑娘刚才的样子吓死奴婢了。”

失魂落魄的,好似被鬼差勾走了魂儿一样。

见沈雨燃缓过神了,紫玉捧着白瓷碗:“奴婢去厨房要了碗姜汤,姑娘喝了驱驱寒,等进了东宫,兴许能找个真正的太医看看。”

官船上没有大夫,管事那里备了些治水土不服的草药,沈雨燃喝了许多,也不见好。

沈雨燃略微点了头,端起姜汤一饮而尽。

紫玉接过空碗,见她眸光总算不再涣散,稍稍安心,絮絮叨叨的说,“姑娘醒得正是时候呢,官船明日到京城,管事的昨日还跟奴婢说,若姑娘还不醒,就直接把咱们拉回扬州了。”

回扬州的确不是上策。

如今沈家败落,没有半点读书人家的风骨。

伯父身为当家人,把沈家的姑娘作为巴结知府的物件,就算回到老家,伯父只会觉得她成事不足,绝不会给她安排什么好亲事,指不定再送给哪个达官贵人做小妾。

她举目无亲,身无分文,想走另一条路实在太艰难。

倒不如先进东宫。

“只要姑娘醒了,肯定能中选,奴婢一点也不担心,姑娘只管安安稳稳的睡觉。”

紫玉强行按着沈雨燃睡下,替她拢好被子。

“紫玉。”沈雨燃看着眼前鲜活的紫玉,眸中尽是不忍。

紫玉是随家人逃荒到扬州的,亲爹卖了女儿,换些路费带着儿子继续朝北去投亲。

那时候沈雨燃娘亲的身体已经很差了,伯父伯母使了一串钱,买下年才六岁的紫玉,派来照顾沈雨燃母女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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