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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美人傻乎乎,暴君偏偏宠她入骨

弋deer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病娇美人傻乎乎,暴君偏偏宠她入骨》,是小编非常喜欢的一篇古代言情,代表人物分别是珧琢苏杳,作者“弋deer”精心编著的一部言情作品,作品无广告版简介:“杳儿,你太不听话了,又趁我不在想要偷跑。”“都已经这么多次了,你怎么就不能长长记性呢?”“看来,这次得好好罚你了。”她知自己逃不掉了,只能躺在地上挤两滴眼泪,望着那形似鬼魅的少年。她明明比少年还年长一岁,却还会遭到少年的欺辱,被他吓得胆破心惊。这不,身为万人迷的她又被强取豪夺了。不过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始于初见时少年就对她一见钟情了……...

主角:珧琢苏杳   更新:2024-01-31 21: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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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珧琢苏杳的现代都市小说《病娇美人傻乎乎,暴君偏偏宠她入骨》,由网络作家“弋deer”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病娇美人傻乎乎,暴君偏偏宠她入骨》,是小编非常喜欢的一篇古代言情,代表人物分别是珧琢苏杳,作者“弋deer”精心编著的一部言情作品,作品无广告版简介:“杳儿,你太不听话了,又趁我不在想要偷跑。”“都已经这么多次了,你怎么就不能长长记性呢?”“看来,这次得好好罚你了。”她知自己逃不掉了,只能躺在地上挤两滴眼泪,望着那形似鬼魅的少年。她明明比少年还年长一岁,却还会遭到少年的欺辱,被他吓得胆破心惊。这不,身为万人迷的她又被强取豪夺了。不过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始于初见时少年就对她一见钟情了……...

《病娇美人傻乎乎,暴君偏偏宠她入骨》精彩片段


苏杳动了动下颌,羞赧着绯红肤色:“只能亲,而且不能太凶。”

以往数次,珧琢哪次不是跟条凶恶猛悍的野狼那样,似乎没食过肉糜。

墨袍男子笑起来容姿瑰丽:“好,谨遵夫人教诲。”

珧琢将苏杳的腿放进了被褥里,随后拂开苏杳碍事儿的手,将人推倒在床,欺身压人,两指捏上苏杳清瘦削尖的下颚。

唇瓣相触,是独特的触感,绵软湿热,带着几丝甜津津的清甜。

饱满的唇肉像是裹着糖霜的蜜果,珧琢吃了又吃,还是不知足,又蛮横的更进一步。

珧琢这次应允后,真不复往日的急色,对苏杳很是怜惜珍护。

两人你侬我侬得天昏地暗,苏杳时不时也会迎合,但大都是珧琢主动。

他倒是不觉得扫兴,苏杳都觉得自己这死人样儿败兴,恹恹的不热情,可珧琢缠绵悱恻的爱意汹涌澎湃。

烛火之下,勾勒出绝美的画卷,也带出黑色残影。

良久,珧琢才姑且餍足,但脑子里索求无度的念头更重了。

两唇相离时,泛起了银丝,苏杳也猛地吞咽了两下。

躺在珧琢身下的女子,天姿绝色,所言非虚,此刻因被他折腾了一番,眼中的情丝纠缠不清,致使他瞧他家杳儿的眼神,也算不上清白了。

珧琢出言提醒道:“喘慢些,别着急,慢慢来。”

苏杳肤白嫩滑,一看就知是从小养在深闺阁院中的娇小姐,含情的眉目都快溢出水儿来了,泛红的眼睛真像是被人欺辱了一番,浮肿红唇更是不堪入目。

女子粉唇翕张,呼出的热气打在被咬肿的唇珠上,更显润泽,嫣红如血。

当初的苏杳,浑身上下,皆是一副清高的玉骨冰肌之态,矜贵得好似堕入凡间的谪仙,一颦一笑端庄得体,每每咳嗽急喘时,又令人揪心,想要对她悉心呵护。

初见时,珧琢只觉她是世间最美好的女子,不免起了腌臜念头,让人沾染了俗情。

如今的苏杳,不再虚弱,眉眼之间,多了几分拨弄心弦的旖旎多情。

珧琢用眼神描摹着苏杳精致的眉骨,直挺却小巧的鼻梁,每一处,都铭记在心。

“杳儿,你会恨我吗?”

苏杳抿了抿唇,眸清如雪,与此同时,也衔着寒气。

她嗫嚅犹疑的那刻,就已经给了答复了。

片刻之后,等到呼吸平缓,苏杳才不疾不徐清晰吐字:“讨厌你。”

缱绻的细语如冷玉,又带着女子特有的娇嗔,特别是那双含春的乌眸杏眼,能摄人心魄。

只是她此话一出,先前的意乱迷情似乎好似绮梦,两人之间虚幻的泡影,在这一刻化作了齑粉,轻风一袭,随风飘散。

珧琢勾出半唇苦涩一笑,早料定的答复,只是在听到那话时,还是免不了作痛。

好在苏杳没说恨,只一句似是而非、带着几分撒娇卖乖的讨厌,就跟有气无力的手拳砸在胸口一样。

“是我对不起你。”

“不论是沉沦于俗情,还是固执己见,不放你离去,也不愿随你回京城,又或是受伤一事,皆是我的过错。”

他心中有所动摇,但绝不是现在。

“所以但凡你心中有气,别再藏着掖着,发作在我身上就好。”

前几日苏杳一直生闷气,不理人,珧琢都怕她憋出毛病来。

本就不是身子骨硬朗之人,他有时就想,自己这么整日给苏杳气受,有朝一日,苏杳会不会一气之下,被他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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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薄茧的指腹擦了擦苏杳的额角,又替她别了别鬓边的碎发,满目稠情。

“我真的会待你好的,你就暂且信我吧。我应允你的事儿,又何时食言过?”

苏杳整日想着逃离他,他也惶惶不可终日,真怕稍有不慎,苏杳就从他身边溜走了,他再也得不到她了。

那时,他真的会疯的。

当初还未得到苏杳时,他就卑劣不堪,如今拥有过了,愈发舍不下了。

“在这儿,你可以一辈子种花吃茶,也不用担心病情。过两年我也会接你的爹娘来陪你的,远离了皇宫的尔虞我诈,虽不繁华,但也自在。”

苏杳想想珧琢那些话,确实如此,那般日子当真是惬意自在。

或许再过两年,她会向往,只是她如今还不想拘泥于此。

“珧琢,前十八年,我过够了池鱼笼鸟般的日子,虽然我这样说很不念恩情,因为我的命是你救的,但我如今,想去国公府以外看看。”

珧琢对她有救命之恩,她永远不会恨他,只是责怨颇多。

“而且,我之前就说过了,我有婚约,是同当今四皇子,这桩婚事儿,从我还未出生就定下了。”

“所以你喜欢的是他?他是叫时轩羽是吧?”

苏杳不答,默了阵儿,又道:“陛下本有意在年底让我们完婚的,抗旨不遵是重罪,我爹娘他们年事已高,我是不会让他们因我涉险的。”

“朝堂之上,风云诡谲,要是被有心之人借题发挥,我苏家那么多口人,都会因我一人戴罪。”

“珧琢,我做不到无动于衷。”

苏杳只是瞧着弱,但眉眼之间,有一股坚韧的拗劲儿。

珧琢撑着肩臂同人畅谈这么会儿,欲火也未消下去。

他听出来了,他俩都有理由,只是他强夺人不撒手而已,叫苏杳想逃又逃不掉。

他很自私,认定了人,就想将她牢牢锁在身侧,与她时刻相伴,共度余生。

他将薄唇贴在了光洁的额头上:“你先睡吧。”

猛地翻身下榻,又起身往外走,疾步快走,几乎是妄图逃离。

苏杳怔了怔,情急一句:“你要去哪儿?”

珧琢起身离去的那一刻,苏杳几乎是下意识脱口的,再想收回,也于事无补了。

珧琢转身甩袖,声如冷泉:“去吩咐点事儿,你歇了吧,不用等我了。”

苏杳半撑着身子,倚在软榻上瞪一眼人,撇撇唇嘴硬道:“我没想等你。”

从他俩同房至今,一直都是同榻而眠的,珧琢还总要搂着她睡。

可今夜珧琢却要走……

就跟猝然变心的负心汉一样。

珧琢知苏杳的嘴硬,可照旧面色凄惨中带着几分不露怯的倔强:“我知道。”

到底是年岁不大的少年,虽平日里心思缜密,可真若是遇上情事,又跟情窦初开就被辜负的幼童无异。

珧琢几乎是红了眼,巴巴的望着苏杳,削薄似刃的唇线紧抿,而后再次转身。

苏杳执拗追问:“那你等下还回来吗?”

一出口,苏杳自己都顿觉诡异,怨恨今夜被甜言蜜语哄骗得厉害,思绪早已经被珧琢蛊惑了。

她竟在挽留珧琢,怎么显得她有多在乎珧琢一样。

不行,不可以对他心生怜悯。

女子心虚不已,缩回了眼神虚虚瞟向白色床幔处,借口也是如此拙劣:“回来动静儿别太大,小声些,也别冻着我。”

背对着她的男子肩宽体阔,衣袂被灌进屋内的潇潇寒凉风气吹得随处飘扬,拖长的身影更显孤寂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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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杳小步后退,满脸写着对珧琢的畏惧与抵抗,无助的瞥向一旁的楚镜,弱弱轻语:“楚大哥。”

别丢下她。

孱弱的女子,自是轻易就能激起男子的保护欲,特别是像苏杳这种,瞧着就需要依附男人过活的菟丝花。

珧琢因那声娇滴滴的‘楚大哥’,受了刺激,再次出言威胁,声如洪钟,却阴寒刺骨:“别做无谓的事儿,趁我现在还不想杀了你们!”

这是他给的怜悯。

苏杳摆出一副怜弱姿态,楚镜立即将苏杳拽至身后,好言好语同珧琢交谈:“她本就不属于这儿,同她一起回京城吧,皆大欢喜。”

他们一行人,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带珧琢回京城,苏杳不过是用来牵制珧琢的幌子。

攥人手腕的举动,却彻底惹恼了珧琢,逼得珧琢双目渐热,染上猩红,眸子猛跳动了几下。

珧琢从鼻腔喘出近乎野兽低鸣,仰望着今夜的暮色,嗜血狂戾。

陡然,珧琢促狭玩味儿一笑,勾勾的望着躲在楚镜身后露出半张小脸的女子,女子的手还轻扯依附在楚镜的袖套之上。

珧琢扭动了两下肩颈,骨节咯吱作响,眸光极寒肆虐。

柔情蛊惑的哄着人:“杳儿,乖乖过来,我不同你计较。”

苏杳都不敢正眼瞧珧琢,再一次摆头拒绝:“我要回家。”

珧琢衣袍下的指腹捻了又捻:“我改主意了……”

声线薄凉如水:“还是杀了你们的好。”

太碍事儿了,也碍眼,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放人进来。

任何妄想带着苏杳离开他的人,都该死!

苏杳知珧琢并非是大言不惭,这林子里,还有一条大黑蛇,她只能一遍遍的祈求珧琢的饶恕:“珧琢,你……饶了我吧,放我走……”

男子脸上的笑妖娆危险,遒劲有力的修长骨节捂了捂脸,却也掩不住咧开的嘴角,低祟道:“怎么办呢?你这辈子都是逃不出去的。”

话音刚落,四面八方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声音密得致人耳鸣。

攀爬在地上和树上倒挂着的蛇虫,正‘嘶嘶’吐着蛇信子,数不胜数,一拥而上围了上来,看得苏杳是头皮发麻,呼吸一滞,险些昏死过去。

别说苏杳,就连楚镜等人,七尺之躯,也是乱了阵脚,胆怯得心慌意乱。

楚飞大呼一声:“怎么这么多蛇?上次不才十几条吗?他哪儿去养的这么多毒虫?”

楚离接着道:“他还真是疯子!”

“比她娘还疯。”

四人围成一圈,而苏杳却不知该如何是好,看着那些东西越爬越近,品类各异,斑斓多色,瘆得人心底发慌,浑身瘫软得站不住脚。

刚一碰上身后的树,就猛地警觉,回头一望,一只比她手掌还大的形似蜘蛛的虫正快抓上她的衣襟,想爬上她的肩膀,还有几条蛇。

苏杳吓得几近昏厥,急着躲避,尖叫之余,不知该往何处跑,四面楚歌,都快没落脚地儿了。

跺了几下脚,就摔在了地上,努力蜷缩自己,护着弱小的身躯,尽显无助。

她没楚镜他们的身手,她躲不开、挡不住,只能任由宰割。

好在那些东西也只是停在她脚边,将她围在圈层中,并未在她身上乱爬。

可即便如此,苏杳也怕得不行,双手交叉环抱,脸磕在双膝之上,发出一道道絮语:“珧琢,别,珧琢……”

楚镜等人自顾不暇,那些脏东西似乎通性,却也只受珧琢的摆布,珧琢只言片语未说,却好似靠着神识在操纵毒虫恶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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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是仙乐族人,知族内某些秘法诡异险恶,但多年未涉及,早已经与常人无异了。

那些东西体型坚硬,楚镜等人用刀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勉强砍杀了一两条。

楚镜:“有火吗?”

身后的人递上来火折子,楚镜撕扯掉一块布襟,点燃后扔了出去。

那些东西怕火,但也没那么怕,因为太多了,密密麻麻的交缠在一块儿,微弱的火光无异于杯水车薪。

苏杳见几人不是对手,犹豫要不要同不远处观望的珧琢示弱。

交戈是楚镜他们的,苏杳蹲坐在地,看着不远处情绪偏淡的珧琢。

珧琢冷眼旁观着这一切,苏杳听着耳边不知是谁被咬发出的惨叫,终于再难漠不关心了。

只是起身还未开口,就感觉身形一晃,白光耀眼,撞入一人怀中,腥臭的血气扑鼻,脖颈上也黏糊糊的。

猝不及防的瞬间,让交斗突然归于平静。

楚飞的刀抵在苏杳细颈处,动了动自己被蛇咬的脖子,神色痛苦的盯着不远处的珧琢。

“珧琢公子,你很在乎她吧?”

“我们也无心同你作对,只是主子下了令,让我们务必带你回京,你又如此不通情理,我们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还望你见谅。”

楚飞对珧琢的埋怨昭然若揭,他想不明白,回京城就有享不尽的荣华,珧琢却不屑一顾,他们几人屡次三邀四请,珧琢就是不为所动。

如今突然蹦出来一个苏杳,也算恰逢其时有了转机。

珧琢见苏杳被楚飞用刀抵着喉咙,那把刀锋利,稍有不慎,就会让苏杳为之丧命。

虽然知道楚飞不会杀了苏杳,但珧琢也是忐忑难安。

珧琢冷不丁一句:“把人放了,我放你们走。”

楚飞歪嘴假笑:“同我们回京,你的人,自然会毫发无损。”

珧琢拔高了吼音:“你想死吗?”

“你是想她死吗?”

楚飞吼的那一声儿,完全盖过了珧琢:“我们可以看看,到底是谁先死?”

楚飞也算心狠之人,紧了紧手中的刀身,削铁如泥的剑身即刻刺破女子娇嫩的肌肤,疼得苏杳细啜了一声儿,茫茫的看着珧琢。

她希望珧琢同意,不为担心她而妥协,而是她真的好想回家。

女子面颊上淌下一颗泪,无声无息,只对望着珧琢,想叫人,又怕稍稍一动,命脉被隔断。

她其实也是怕死的,没有人不怕。

苏杳屏息提着一口气,浑身僵硬得厉害,以眼传情。

楚飞:“尊夫人娇贵,我没轻没重的,稍不小心,伤人在所难免,公子还是快做决断的好。”

就在苏杳以为珧琢会因她的安危妥协时,可珧琢却倏地邪笑。

“那就没办法了,她若是死了,我会给她殉葬的。”

“即便是死,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苏杳怔傻在原地,一时竟忽略了刀架在脖子上,心中百感交集。

珧琢那话正色得有些令人脊背发寒,她知道珧琢没说假话,他做得出这种事儿来的。

他真的,即便是死,也不放过自己。

楚飞拧眉睨人,溢出不屑神情:“说你是个痴情种,却又不顾及她的死活,说你薄情,却又嚷着要跟人殉情。”

苏杳瞥见一旁的楚镜,了然于心,噙着惹人怜的泪痕哭喊:“珧琢,救我,我疼。”

珧琢先前还能勉强维持假装,却在这一刻顿觉心悸,疼得锥心刺骨,沉稳顷刻土崩瓦解。

伤在苏杳身,却透过那双怯生生的眼眸,尽数让珧琢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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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杳将珧琢的手挪开,轻手轻脚的从被褥中起身。

没了珧琢的暖身,乍然顿觉寒意入体,稍有不适。

苏杳一举一动都谨小慎微,就怕闹着了人,失了这绝佳的时机。

只是周身酸痛不已,蹑身得艰难,下榻后也险些虚浮得趔趄倒地,颤巍巍才稳住了左摇右晃。

苏杳回望了一眼白纱床幔内的少年,春宫暖帐内,满目狼藉,令人浮想联翩。

苏杳神色晦瞑,像是稍作踟蹰的眷恋,却又霎时决绝转身。

转身之际,却无从察觉,一直背对着她的男子猝然睁眼,墨眸清冽,却又有未褪散的浓情。

随即虚诡一笑,喃喃自语:“又跑了啊?”

呆在他身边,就这么不情愿吗?

深秋寂寥,寒风簌簌,吹得苏杳云鬓乱舞,忍着疼脚步也歇不住,借着惨淡的冷冽月色、摸着黑在林中疾行,就怕珧琢醒得太早,发现她逃了。

黑灯瞎火,苏杳跑得又快又喘,难免踩空,匍匐倒地后蹭了伤,吃痛轻吟,但也全然不顾。

不远处有几道浅弱的残光,想来是送楚镜他们出山谷的族人打的灯笼。

楚镜几人被蒙着面,几位族人一阵捣鼓,在那些树旁来回走动,像是在启动什么阵法。

苏杳扒在枯树后,也没瞧出什么名堂,可只等林间异动后,她才惊觉诡变。

原先杂乱丛生的树一时移位,却不是拔地而起,而是树随地动,山体也微微摇晃,不多时,赫然显现出一条畅通的大道。

就连原先影影绰绰的斑驳月影,也清亮了不少,那山径,宛若用月影铺出来的一般。

苍老的声音响起:“诸位慢走,不送。”

楚镜率先扯下黑布,与一旁的三人对视一眼,三人心中了然,勾唇邪笑。

顷刻间,几个手刀,那几人便倒地不起,脸上还残余惊愕。

见况,苏杳也不再躲藏,朝着几人奔去,只觉空气中都满是自在。

楚镜盯了苏杳一眼,见人两手空空,却莞尔笑然,媚骨天成,梨涡浅陷。

喘得也急,好似要断气了那般。

“走吧。”

楚飞看苏杳那样儿,不免跟一旁二人轻视调侃了一句:“别死在半道儿上。”

苏杳跟在几人身后,看着这条来时的路,恍若隔世,又加快了步伐追上疾行的几人,避免夜长梦多。

只等她出去后,再找人来救文砚哥哥他们。

“夫人,这么着急,是要急着去哪儿?”

“难不成是想着离我而去?”

煞冷阴鸷的话自苏杳身后而来,激得苏杳登时如临大敌,遍体寒意,脚步紊乱,急着往前迈开腿跑,到了楚镜等人前头。

楚镜等人见被珧琢发现,而后林中在此异动,原先铺出来的路被杂树遮挡,形成了无形的屏障,也使得几人不得不停下步伐。

苏杳再一眼时,就见远处月下那抹黑影闪着斑驳的碎芒,若隐若现珧琢的面容轮廓。

方才不还在他们身后,瞬息之间,为何又到了他们面前?

珧琢勾了勾手指,轻声唤叫着,给足了苏杳体面:“夫人,玩闹够了就过来吧,等下真把我惹急了,就惨了。”

珧琢掀了掀眼睑,笑得恣情中诡异横生:“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落在苏杳耳朵里,好比恶鬼的低语。

又一次被珧琢逮到了,次次皆是如此,她无望得难以复加,却又不愿心甘情愿回到珧琢身旁。

珧琢轻蔑淡漠的乌眸落在那几人脸上,一一扫过,带来无尽的威慑:“我可以放你们走,但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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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闭的房门只透过少许斑驳的碎光,明暗交错的打在眉目舒朗的少年轮廓之上。

珧琢淡瞥了一眼门口那处,旋即又勾起意味不明的笑意。

偷偷摸摸不安分的小猫。

那四人对珧琢这般油盐不进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同人磨蹭:“公子。”

见软磨硬泡行不通,四人拱手作揖,聊表歉意:“公子既如此一意孤行,那我等也是只有僭越了,想必族中一众人知我二人的来意,是不会对公子出手相助的。”

言下之意,与珧琢话不投机,就只能大打出手了。

通体乌黑的小蛇缠绕上珧琢白玉腕骨,蛇身却甲光鳞鳞,泛着幽冷的色泽。

珧琢指尖轻抬,小黑蛇就在指尖游走,珧琢促狭浅嗤:“威胁我?”

那四人也并非是贪生怕死之辈,可在珧琢面前,又总觉诡异寒凉,蓦地对上珧琢的眸子,冷峭得让人不寒而栗。

珧琢笑得乖张,明明是隽秀清新的长相,却总透着阴森可怖,那条毒蛇的毒像是淬在了珧琢的暗瞳中。

四人目的未达,也是不罢休的:“公子,主子有令,此番前来一定要带公子回京,若是公子胆敢违抗,我等只能得罪了。”

苏杳伏在房门上,竖着耳朵倾听屋内的动静儿,最开始几人的攀谈她一概不知,但最后那一句‘得罪’,她听得真切,接着就是一阵琐碎的响动。

这是……打起来了?

屋内除了那些外来人,应当只有珧琢一人吧?

苏杳也并不觉得珧琢是练武之人,不过珧琢平日阴险狡诈倒是真的,倘若动起手来,珧琢指定不是对手的吧?

既是对手,那她和那几人,岂不就是一路人了?

随即而来的此起彼伏惨叫声牵扯回了苏杳的思绪。

不是珧琢的,珧琢的声音她能辨认出来。

屋内背靠在一起的四人看着那些东西窸窸窣窣的退下,又瞧了眼自己身上数不尽的血印伤口,心有余悸的松了口气,却又不甘。

珧琢气定神闲的逗弄着手心的小蛇,并未多看一眼中了毒的几人,哂笑轻蔑:“在我的地盘儿对我不客气?”

“不如我们看看,到底是谁先去见阎王?”

毒发得很快,顷刻就有一人吐血倒地,另外三人也模样狼狈。

苏杳听着几道闷哼,想着一阵打斗之后,伤的竟不是珧琢,看来此人真不是好对付的。

珧琢将解药利索的扔给那群人:“滚!”

几人遭了罪,也不得不就此收手。

苏杳见人要出来了,提着裙摆,放轻脚步溜往一旁,真跟做贼一样。

“等等。”

珧琢叫住了正欲离去的几人,想到一事。

“苏国公家的小姐,同何人有婚约?”

“婚约?苏国公家的……小姐?”

几人明显身形一颤,僵滞住了,对视一眼,迟疑了须臾:“公子不是无心宫内的事儿吗?”

执章弄玉之人也是凝神顿目,蓦然拧眉,薄唇微吐:“宫内?”

与苏杳有婚约之人,是宫内的人?

皇帝?还是皇子?又或者是其他质子侯爷等皇宫贵族?

苏杳左瞧右看,都未见人出来,也不敢再上前偷听,怕被人逮了个正着,只能在一旁藏头露尾的干等着。

难不成里头的人都被珧琢杀了?

一想到这种情形,苏杳就感觉一阵儿凉飕飕的阴风拂面,脊背寒凉森气。

以珧琢那狠戾恣睢的性子,一言不合,要了人的性命,也在情理之中。

好在不多时,从书房内先后出来四人,算是让苏杳缓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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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杳又轻哼了下,含怨且嗔的瞪了珧琢一眼后,珧琢愈发是为苏杳心神乱颤。

初见时是清冷仙人,如今是娇纵艳妻,可不论苏杳如何,珧琢当真是为她深陷,都快痴了。

珧琢凝望着人,黑瞳中泛滥着糜烂的春水,乐此不疲哄着人:“还气呢?气多伤身,身子要紧。”

既是自己惹出来的,他就该哄,直至苏杳转性。

苏杳也并非只是会受气之人,时不时也会明怼暗讽珧琢只言片语。

“不加节制,会更伤身!”

听得珧琢轻噗肆笑,也越发让苏杳不虞。

他竟还敢这般耻笑着羞辱自己?

“夫人若是担心自己,日日喝药就好,我会为你调理好身子的,若是忧心我……”

未等苏杳否认,整个人就被珧琢带着跌入了怀中。

苏杳双腿跨坐在珧琢双膝处,四目相对,男子眼中全是难消的野欲。

削薄的唇角吐字珠玑:“大可不必!”

“我的身子,侍奉夫人,绰绰有余了。”

就苏杳那孱弱病怏怏的样儿,他没把人折腾得丧命在榻,已是他留情收敛了。

苏杳定是不会为珧琢担忧的,只是如今腰线都这样说了,苏杳也被涨得面色暴红。

片刻之后,眸中又是一阵儿惊骇清液。

顿时,珧琢慌得六神无主,贴近抹额抵住苏杳的额头,眉眼痛楚,似与苏杳感同身受。

“我又说错话了,杳儿别哭,不值当的,若有不快,你打我顺顺心。”

他知苏杳被自己困在这儿,本就心气儿不顺,日日抹泪也就算了,要是长久不舒泄出来,难念心气淤结,恐成心病。

倒不如打打自己,也顺心些。

说着,珧琢便攥上苏杳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指,顺滑至腕骨处,倏地往自己脸上呼。

苏杳被带着连着掌掴了珧琢多次,虽没特别疼,但次次叠加,也使得男人冷玉般的面颊红得透彻,好几次还刮在了珧琢直挺的鼻翼之上。

珧琢见面前女子还在垂眸啜泪,心弦宛若利箭入体:“是我昨日不知轻重弄疼了怀玉吧?给你擦药好不好?”

一提及‘药’这个字,苏杳更是泪腺如潮,粉雕玉琢般的容颜滑出的两行清泪,连绵不绝。

“这两日受孕的药不喝了好不好?”

人无动于衷,兀自轻泣,浓密卷翘的鸦羽缀着泪,让珧琢愈发觉得——苏杳同他在一块儿,苏杳并不欣愉。

珧琢轻声诱哄,不敢咬一个重字:“再过两日我让你去见庄文砚他们?”

这招是珧琢的底招,无论何时,对苏杳都受用。

闻言,凄苦抹泪的女子顿了哭声,仰头噙着泪,望着珧琢:“真的吗?”

清冷柔弱的哭腔一出,珧琢恨不得好生将人护在怀里。

若是论长相,苏杳必定是清冷脱尘,许是近日被珧琢欺辱得太过,总是哭哭啼啼的。

珧琢幽深隐晦的黑眸中一闪而过苦涩,无奈佯笑:“真的,让你去见庄文砚他们。”

终于愿意理会自己了,还得搬出庄文砚来。

他恨不得杀了庄文砚,可若是庄文砚死了,又该如何掣肘苏杳呢?

珧琢难测晦涩的目光落在苏杳小腹之处。

再等等,等着苏杳有了身孕,庄文砚就没用了,那他就可再无后顾之忧的除去庄文砚。

他就是心眼儿小,容不下旁人对苏杳别有用心。

抬手用手帕给人拭泪,他竟觉得绣帕过糙,小心翼翼的给苏杳沾去那一颗颗汇在眼角、面庞、下颌的泪。

苏杳忸怩得红了脸:“那你……把昨晚那药膏扔了。”

珧琢揉着人泛红的手心,随口附和,神态慵懒恣情,笑意颇丰:“好,等下就扔。”

没有那药,还会有别的药,即便是不用药,自己也能对她肆意妄为。

生在京城那个藏污纳垢之地,竟还如此单纯,随意轻信于人,他的杳杳,该如何让人放心?

既如此,那就由他来好生护着吧!

苏杳见珧琢这会儿好说话,也不是以往恼怒时那般慎人阴鸷。

“那你……”

“把如心还我。”

如心是苏杳的婢女,从小贴身伺候,两人一同长大,苏杳身边没个自己的人,事事惶惶。

珧琢:“不行!”

将人还给了苏杳,那他岂不是就不能多亲近人了?

苏杳眨着那双清明美眸,稍稍泄出媚情,与其说是游说,倒不如说是撒娇。

“她不过女流,不会给你惹麻烦的,况且,她一直同文砚哥——”

珧琢一个冷绝的视线投注,苏杳即刻换了称谓:“庄文砚,他们住在一块儿,也不方便,男女有别的。”

珧琢:不方便那我便杀了她!

他自是不能这样说的,才有所缓和,不能又上赶着去惹苏杳不快。

珧琢双手掐上苏杳的柳腰,情切道:“有你一个折腾我,就已经很麻烦了。”

“若是你再想着逃,逃出去还好,没逃出去,我很难不迁怒她。”

“你知道的,我对你才有耐心,对旁人……”

但凡碍眼,他恨不得除之后快。

前一秒的含情脉脉,此刻荡然无存,苏杳盯着那双漆黑邃瞳,不寒而栗。

珧琢的手从刚才就没消停过,一直在苏杳身上动手动脚。

苏杳娇矜的推拒着珧琢:“别弄了。”

男子的手伸展在苏杳腰肢上,遒劲有力的手背上满是交错的黛色筋脉,瞧着就觉血脉喷薄。

珧琢清癯修长的手掌抚在苏杳身上,竟比苏杳的腰还宽出少许。

本着疼得挨,便宜不能少占的念头,珧琢更是无所顾忌,另一只手都揉上前身的酥.去了。

“珧琢!”

珧琢神情痴醉,薄唇翕张,喘出粗气,双目通红得执迷:“多揉揉,腰就不酸了,身上那些淤青也能活活血。”

苏杳:“……”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真当她是个三岁孩童吗?

珧琢索性也不装了,擒着人的腰,将人往怀中一压,另一只手缠上苏杳雪白如瓷的颈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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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唇相贴,苏杳被压制得过于毫无还手之力。

吐息之间,沉木的淡香吸入了鼻腔,像是迷情的烈药,致使苏杳晕眩不已。

没一会儿便身软无力,瘫倒在珧琢怀中,依偎得近乎浓情蜜意。

削薄的唇贴在苏杳雪肤之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直至吻至痕迹颇多的斑驳脖颈,珧琢又在上头覆盖了一层。

那一刻,男子眼底闪过讥诮的暗芒。

苏杳,注定得是他的。

珧琢虎口卡在苏杳后颈,迫使人仰头,他逞恶,等到苏杳吞咽不及口中的涎液时,再慢条斯理的品尝起她的香甜。

临了,还咧嘴歪头一笑,用手背擦了下薄唇,笑意尽显诡色与稠情。

“夫人好甜。”

苏杳不知何时,自己的衣衫又在不经意间被珧琢扯散了,腰间松松垮垮的。

早不如不穿了,虽是费珧琢的精力,但总被折腾来折腾去,她也没好气。

不悦的蹙眉。

珧琢面露险恶劣性,咧开嘴露出尖利的虎牙,舌尖抵了两下,邪魅得好似勾人心弦的玉面狐狸。

却又带着一股常人或缺的恣傲狂狷。

柳腰细,玉.白,单是这两样,就能让珧琢彻底拜倒在苏杳身下,为她心悦诚服。

等到人采撷够了,终于高抬贵手放过了苏杳。

苏杳也气喘吁吁得不成样子,云鬓稍乱,眼梢含春,面若涂脂,朱唇浮肿得厉害。

看得珧琢是心痒难耐,多想不管不顾同苏杳恩爱。

倘若不是他家夫人身子弱,经不得太放肆的折腾,珧琢也不会此刻这般欲求不满。

珧琢见人洇出细汗,又给人渡了一口茶水。

苏杳这身子,到底还是太过孱虚,这才片刻,便渗了不少香汗,沁在月白的娇肤上。

这还只是如今,两月之前,他家夫人更是弱柳扶风,咳着咳着,身形便微微倾倒,时常给珧琢不日则一命呜呼的错觉。

他那时心中就想,若是搀扶苏杳的不是庄文砚和如心,是自己,那该当多好。

如今得偿所愿,荣幸之至。

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女子绛红的软唇,又将苏杳凌乱又显美感的发丝别至耳后,眼中的馥郁浓情都快溢出来了。

“饿了吧?这会儿伺候你用膳吗?”

‘伺候’这种稍显轻贱的话从珧琢嘴中说出来,很是格格不入。

珧琢宛若这山穷水尽生出的妖孽,样貌惊为天人,气质睥睨轻恣,瞧着就是人中龙凤,让他伺候人,总归是违和的。

苏杳:“伺候?我的人,可没你这般以下犯上!”

只闻男子唇角微浮,俊美无俦的面容上衔着笑,饶有兴致的复述着:“以下犯上。”

“兴趣所致。”

何人不曾想过将那清风霁月之人从高位拽下?只是他的方式同旁人相比,大相径庭些而已。

总想着伺候人,只因苏杳同他在一起,本就是低嫁,轻了她苏国公的门楣。

再不对人好些,于情于理,他都不堪为人。

珧琢意气风发得决绝:“我既要成为你的人,这个犯上,我也犯定了。”

苏杳腹中不适,倒没太过饥肠,只觉得疲惫。

这会儿身形欲倒,只能靠珧琢贴在同肩胛处的手掌支撑。

苏杳同珧琢用了膳后,心中若有所思,估摸着时日,也该出府一趟了。

“我同你一块出去走走。”

珧琢这两日清闲,得了空,偏要同苏杳一块儿。

跟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样,总是在苏杳面前,惹得苏杳对珧琢更是不耐烦躁。

不咸不淡的冷眼相待:“随你。”

珧琢就是这般,恨不得将苏杳时时刻刻拴在自己身旁,岂恐苏杳一不留神溜了。

只要日日跟着,才能安心些。

仙乐族依山傍水,同寻常村落相比,也只是衣裳和饰品有差,有股异域风情。

因地形诡秘,不与外界过多往来,倒有几分非同寻常的清幽寂静。

“这地儿,除了气候,倒是适合养病。”

“夫人就在这儿好生休养吧,同我一起,我定会给夫人调养好的。”

他自是比外头那些个只知说药石无医、活不过十八的庸医有用些。

能为苏杳续命,他以己之见,苏杳就该是他珧琢的。

倒时两人再生个一儿半女,自在快活过完这一世,人生何乐?

对此,不置一言的女子只轻瞥了一眼,神色颇淡,又恢复了往日欲望清冷脱尘的皎皎清风之姿。

苏杳并非对珧琢无情,当初初入仙乐族,日日相处,总有几次对珧琢心生悸动。

但她有婚约,虽这些年因病一再搁置,来时父亲曾说,若是此趟出来再回京,就要考虑成亲之事的。

她虽对珧琢动了心,但从未想过留在这儿。

如今自己这般,想来即便是回了京城,也是必定得同那人退婚了。

仙乐族族中人并不多,拢共不过三四十户人家,百多号人,还比不过京城繁华的府邸人多,可族人却将这栖居之地,打理得井井有条,未见一丝破败。

路上有寥寥几人,皆是采药背着竹篓的,见珧琢,大多一副尊崇神色,唤了一声:“大祭司。”

稍有些没眼力见儿,也会唤苏杳一句:“祭司夫人。”

苏杳又气又恼,甚至还很羞赧,她面子薄,红了脸,也不与那些族人置气,只忿忿的嗔怒的剜一眼珧琢。

哪知人却笑得嬉笑甚欢,颇有几分少年稚气,轻肆狂妄的沾沾自喜。

珧琢饶有兴致的跟苏杳显摆:“祭司夫人~”

重字并未落在‘祭司’两字上,而是‘夫人’。

珧琢与苏杳并肩而行,更衬着身旁女子体态娇小,身姿仙韵。

两人十指紧扣,闷得苏杳手心直沁汗,热得心口发慌,挣扎了一路,也没能从珧琢手中挣脱。

恩爱情厚的模样,羡煞旁人。

除一人。

柳兮然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心中愈发怨毒,都快从眼中溢出毒素了。

每每见了苏杳,免不了恶言恶语一句:“妖媚狐子。”

珧琢见苏杳要去的路愈发偏僻,脸色不自觉黑了几分:“去找叶韵,还是叶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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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杳不解,并未分神给兀自气恼的珧琢:“有何区别?”

珧琢扯着人的玉指把玩儿,漫不经心道:“自是有区别的。”

叶韵叶昭是姐弟,当初苏杳踏入这儿时,与叶家姐弟交好。

两人因对苏杳一行人照拂颇多,也算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

叶韵爱慕庄文砚,而叶昭……

也就只比苏杳小了不足两岁。

两人行至一处不大不小的庭院,院中只有一身形颀长的粗布麻衣少年在晾晒草药。

少年面貌清秀,朝气蓬勃,眉眼稚嫩纯良。

叶昭在苏杳现身时,一眼就瞧见了那身鹅黄倩影,随即惊呼得乍见喜色:“苏杳姐姐。”

一听这道称呼,可谓是激起珧琢心中千层骇浪。

珧琢不易察觉的撇了撇眼睑,眼底晦涩难明,犹如万丈寒潭。

随即讽笑得刻薄:“苏杳……姐姐?叫得当真是亲切呀。”

今夜,他也要唤苏杳一整夜的苏杳姐姐。

苏杳被珧琢看得心中不安,珧琢那副脸色,只怕是心中又憋了什么坏,想要使在自己身上。

叶昭瞅见苏杳身后的珧琢后,脸色登时急转而下,厌嫌得明目张胆。

但架不住珧琢身份尊贵,不情不愿开口:“大祭司。”

珧琢察觉叶昭对自己的敌意,置之不理,只是紧了紧苏杳的手,贴近人,恨不得与苏杳合为一体。

“关系虽好,可礼数还是要有的。”

弦外之音,是让叶昭叫苏杳一声儿‘祭司夫人’,以此断了叶昭的念想。

叶昭待珧琢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一脸戚戚然的不待见。

言辞激烈,眼瞳也电光火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书六聘,明媒正娶,才为夫妻。”

“你这名不正言不顺,于情于理,又如何算得上苏杳姐姐的夫婿?”

珧琢如何待苏杳的,也是众人皆知,每每逃跑时,阵仗都不小,却从未逃出去过。

叶昭难免为苏杳鸣不平,心高气傲得紧。

此言一出,不仅珧琢,就连苏杳也是为之愕然。

她知叶昭那话里话外之意,并非是在贬损她,而是珧琢。

可叶昭这话……

苏杳真的难免为自己担忧起来,这是在让珧琢求娶自己吗?

转头一见珧琢那样,她便知珧琢拧眉深思所想。

他既做出了豪夺之举,强娶?顺手的事儿。

珧琢思索着,叶昭那话虽说刺头刺脑的,他不爱听,但也并非是不无道理的。

不行成亲礼,自己这夫婿当得自是没名没分,他自己心中也不舒坦。

他势必要让苏杳给自己一个正当夫婿当当。

男子仰了仰头,本就比叶昭高出少许,如今更是倨傲得冷煞,透着几分不近人情。

“我不是他的夫婿,难不成是你?”

“三书六聘,明媒正娶会有,我同杳儿之间的事,无需劳烦你操心了。”

“你只需知晓,过不了多久,我二人就能让你讨上一杯喜酒喝了。”

四目交织,刀光剑影得厉害,可谓是凶残至极。

叶昭恨得牙痒痒,目露凶光:“珧琢,你除了会使这些下作手段逼迫苏杳姐姐,你还会什么?这不过是你一厢情愿。”

他也不是没瞧见苏杳玉白脖颈之上的踏雪红梅,开得艳糜烂熟。

这对两情相悦之人来说是恩爱的象征,但这对避之不及的苏杳来说,就是耻辱。

叶昭勃然大怒,严声斥责着人:“如此行径,简直不配为人,你竟还敢恬不知耻的说是要苏杳姐姐的夫婿?更担不得祭司的名号。”

剑拔弩张之势,难免有些吓人,主要是珧琢吓人,那嗜血戾色的神情,好似他豢养的那些个毒蛇。

“担不担得起,无需你来妄加判定,若是心存质疑,大可同那些长老状告我的恶行,让他们撤了我的祭司之名。”

“反正……我也不稀罕!”不过是浪费他同苏杳恩爱的破事儿而已,他本就不稀得做。

“我稀罕的,你最好也别惦记。”

珧琢阴恻恻的盯了一眼叶昭的脖颈,让叶昭渐生寒栗。

珧琢的狂妄好似是与生俱来的,旁人并不能入他的眼,目空一切到让人嫉恨。

叶昭被珧琢怼得三言两语后就无言以对,只能汹汹的瞪着人。

珧琢的母亲,也正是上一任祭司大人,族中各类秘法研习得精湛,养育出来的珧琢自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珧琢心思险恶,又会多种诡异秘籍,听闻还养了数不清的蛇虫,精通各类毒药与医术,如此一位天之骄子,虽狂妄了些,但族中多人无不对他忌惮。

苏杳难免无奈的喟叹一声,若是她料想不差,珧琢现在一门心思想的,就是成亲。

看来自己又得应付了。

如今两人只有了夫妻之实,并无夫妻之名,若是实名两顺,只怕是会更与珧琢脱不开干系。

苏杳推拒了一把珧琢,示意人收敛,转身又对叶昭笑脸相迎:“叶昭,你姐姐呢?”

女子喉清韵雅,吐字犹如幽静之地的雨夜吟唱。

眉目如画,肤如凝脂,任谁看了都得为之乱心。

叶昭也不例外,露出片刻痴态后,又别过眼,恰好同眉宇寒冽似冰刃的珧琢对上眼。

男子满眼狞气,目光灼灼,看向叶昭时,堪比在看死物,暴戾陡生,像是一头凶残的猛虎,却又多了几分阴毒。

叶昭被激得身子发寒,顺理成章接过苏杳的话:“我姐呀?她去后山采药了。”

“等着过些日子晒干后拿给番叔去就近的集市上卖掉,再换些过冬的东西回来”

“你稍作等等,我估摸着,她应该要回来了。”

苏杳听见叶昭刚才那话,流转的杏眸中闪过顷刻的暗光。

出去?

她知仙乐族每隔一段时日,都会有人出去一趟,采买全族物资。

若是能同外头的人联系上,获救的几率也会大些,不至于坐以待毙。

“好,我等等她。”

苏杳落坐庭院中的石凳上,叶昭立刻进进出出给人一顿招呼,殷切得过分。

“苏杳姐姐,这是我姐姐今年采的新茶,我记得你喜清茶,你喝喝看,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珧琢眼睑微凝,迸出几分诡邪。

如此有心,竟还记得苏杳的口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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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在珧琢身旁的那人,也被吓得连退几步。

那条巨蛇粗壮无比,通体尽黑,一双黄金瞳锃亮得好似黄金,却散发着幽幽森寒,甚至能蔽日月星辉。

经此一遭,苏杳被吓得彻底魂飞魄散,又瞥见不远处躺在地上,满身血迹却不知死活的楚飞,胸口一跳,脚步虚浮。

一旁的珧琢情急想上手扶,却被苏杳抬手避开,随即无骨的瘫倒在地上。

余下三人看着那条巨蛇,提心吊胆,只觉今夜指定是会丧命于此。

珧琢眸中并无一丝温热,比身旁的蛇还冷血,瞥了一眼正要去啄苏杳的大黑蛇,示意它不要去逗弄苏杳。

苏杳怕那些东西,他知晓的。

如若不是别无他法,他也不会刻意吓唬人。

珧琢缓缓吐出:“瞧着碍眼,都给你了。”

那蛇真的会通人性,猛地朝着那三人咬去,利齿上还挂着刚才咬伤楚飞的血迹,不知道刺入人脉搏时,有多冰冷。

苏杳瘫倒在地,双手无力的撑着身形,而后又被珧琢接手扶住了。

“别怕,我在这儿,不会再有人能伤你了。”

冷冰冰的手指贴上染血的肌肤,苏杳惊吓过度躲了一下。

“杳儿,别动,让我好好看看。”

苏杳畏惧,醒神后又对珧琢多了几分依附。

珧琢也是后怕得颤抖。

查验了一番苏杳的伤势,那一刀不深不浅,划破了表皮,绽裂开一道一寸大小的血皮,此刻正血流不止。

他不敢设想,若是楚飞的刀再深些,那他此刻得到的就只有苏杳的尸身了。

他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满腔的杀意,甚至是对苏杳的责怨。

若是苏杳此刻没受伤,那他定会同人一番大吵大闹,外加狠心惩治,对人冷脸戾气。

可如今苏杳这弱唧唧的模样,珧琢的重话全闷堵在心口,一句都说不出口。

珧琢给人喂了药丸,又用随身手帕给苏杳抹了血痕,简单的在脖子上打结止了血。

鼻息之间细闻那诱人的血腥,都觉得泛着甜。

他痴恋的想要用舌尖卷去自己手指上的艳红血迹。

“很疼吧?流了好多血,我带你回去再好好给你瞧瞧。”

软在他怀中的女子双目迷蒙失神,眸中氤氲着厚层水雾,瑰丽精致,绛红的唇气若游丝。

“求你~”

苏杳费尽力气才说出这两字,她知自己开口,珧琢定会面色不祥,如恶鬼附身。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开口了。

“饶了我吧。”

苏杳不愿再回到珧琢身边了,并非是珧琢待她不好,珧琢待她确实事无巨细,关怀备至,有一夫婿如此,人生何求?

可她有家中双亲,也有婚约夫婿,她不可能被珧琢一辈子豢养在这儿,当那插翅难逃的囚鸟。

所料不假,听见她又说那话,男子脸色转瞬大变,满目凶煞,阴云密布,压抑得人呼吸凝滞。

“我说了,这话以后别再说了,再过不久,我就会娶你为妻,你还想着要去哪儿?”

大氅被披在苏杳身上,珧琢将苏杳从地上打横抱起来,苏杳也看清了被那条大黑蛇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楚镜他们。

楚镜他们身手不低,大内侍卫有几个是酒囊饭袋的?

但在凶猛无比的大黑蛇面前,楚镜等人几乎时刻都是命悬一线的。

被灵活的蛇尾横扫,蛇身击打,还有蛇头的血盆大口啃咬,苏杳觉得他们几人指定是难逃一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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