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外面,王斌见他们母子二人出来,特别还抱着一个人,有些惊诧,连忙打开车门让他们上车
“去医院,快”
王斌连忙启动车子,去往医院方向,袁小娟坐在副驾驶,陈漠被沈柯抱在怀里,袁小娟频频回头,越想越气
“我就说他们会欺负小漠漠,你看,刚出院没一天就被欺负成这样,气死我了,这都什么人啊!!”
…
沈柯低头看他,他额头没再出血,只是看起来严重,脸色更是苍白,他似乎并不安稳,睫毛抖了抖,忽然睁开了眼睛
袁小娟“小漠漠?”
陈漠没有回应,一动不动的,沈柯看向他的眼睛,发现他双眼无神,瞳孔涣散,沈柯拍上他的脸颊,“小漠,醒醒”
半晌,陈漠终于动了动,目光终于有了一丝焦距,他顿了顿,看着沈柯,眼中迷惑
“哥哥”
陈漠的嘴唇干涩没有一丝血色,沈柯还没回话,见陈漠又要昏昏欲睡,沈柯脸色一变,抓住他的手“陈漠,别睡”
“陈漠!”
—
陈漠一点没有伪装,是真的被痛昏过去了,他陷在陈漠的记忆里寻不到出口
小小的他站在破旧的街道,人来人往的路人从他身边匆匆而过
“小漠,小漠”
由远及近的女声传来,女人身着白色长裙,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披肩,她穿着高跟凉鞋急忙跑来,抓住他的肩膀,力道很大,抓痛了他的肩膀
“你去哪了,为什么要乱跑,为什么乱跑”女人不断重复,问他为什么要跑,他很慌,后退了两步,不知为何,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下来
女人长的很美,轮廓分明,白皙美艳,肤如凝脂,她似乎生气了,柳叶眉微微拧起,她似乎觉得无奈,叹息一声,慢慢蹲下来,手抚上他的面颊,微凉的指腹擦掉他的眼泪,留下刺痛的触感,她声音轻柔悦耳,如风一般钻进耳朵,她浅浅笑了,勾着红唇,道“乖,不要惹妈妈生气”
他不敢再哭,低低的抽噎了两声,女人笑了笑满意的站起身
胳膊被重力拉扯,他踉跄的跟上女人的脚步,女人走的很快,他几乎就是被拖着走,等他再回过神来,他们已经站在巷子深处的一处房舍前
女人严谨的整理了一下因为步履匆忙而微微凌乱的发,把耳边的发轻轻的别在耳后,又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裙子,看了他一眼
“等会不要说话”
得到他乖巧的点头,才满意的转头,轻轻的敲响房门,过了一会,一个身着长袍,头发被一根簪子束起,有点那么仙风道骨意味的老道士开了门,老道士见她,又低头看了小陈漠一眼,点了点头,侧开了身体让他们进去
里屋昏暗无光,里面很狭窄,很多长长的长椅横七竖八的摆放在大厅,只剩一小片空地,往前看,上面供奉了一尊佛像,桌面还有三根刚刚燃起的香,烟雾飘飘缈缈升起
老道士又往两边点了烛火,屋里亮了好多
“小漠,你想你的哥哥吗?”
“想”
“那我叫他回来好不好?”
“好”
女人让他坐在佛像下面中间的灰色蒲团上,他睁着眼睛懵懂的坐上去,这时,小屋黑暗处又走出来几人,几人有男有女,面容苍老,满脸褶皱,衣着素衣麻布,依次向他围拢,口中念念有词,又有两人上前,抓住他的两只胳膊和腿把他整个人抬起来
见状,他吓了一跳,登时惊恐万分,短促的惊叫,又想起女人之前的嘱咐,又强迫自己安静了下来
只见那个道士走近他,在他身上撒上水珠,围着他转了几圈,他时不时能闻见他身上衣服的檀香,这个香味越发幽深,一时间,他有点想昏昏欲睡,脑袋越来越沉,这时额头忽被一点,他忽然感觉到了一丝丝异样,疼痛渐起,身体像是万虫叮咬,疼痛难忍
他忍不住失声尖叫
“妈妈”
“妈妈救我”
“好痒,好痛,啊!!”
小小的陈漠扭头,看向那个漂亮的女人,他手脚不断的挣扎,两个男人握着他的手脚越发用了劲,攥的他骨头生疼
女人睁着眼,眼中含泪,十指相扣,举在胸口,像是祷告,嘴角硬扯出一丝笑容,连哄带骗“小漠,小漠你乖,你忍忍,忍忍,不疼,哥哥马上就会回到我们的身边了,啊,马上就好了”
女人见死不救的举动,让小陈漠全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他忍不住全身发抖,他感觉到灵魂都在撕扯,它叫嚣着,它颤抖着,恍惚间,他的视线徒然一片黑暗。
……
“小漠,小漠”
“嗯?”小陈漠睁开眼睛,就见一个长的很好看的哥哥把他抱在怀里,他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道“哥哥”
“嗯,小漠刚刚闭着眼睛干什么?”
小陈漠想了想“我在许愿”
“许的什么愿望呀?”
“讲出来就不灵了”
“呀,小漠漠有自己的小秘密了,那就不讲了,哥哥抱你去公园看花好不好?”比他只高一点点的男孩,轻声哄着他,目光是满满的宠溺
小陈漠皱眉思考了一会,重重的点头笑起来“好的,哥哥”
石子路的尽头,男孩抱着圆鼓鼓的小小包子,走到拐角处时,男孩放下小孩“小漠太重了,哥哥都抱不动了”
小陈漠跺跺脚,撅嘴生气道“才不是呢,小漠才不重呢”
……
“哥哥,为什么妈妈不喜欢我,她只喜欢你?”
“怎么会不喜欢小漠,妈妈也喜欢小漠的,小漠听话,哥哥也喜欢小漠,大家都喜欢小漠”男孩摸了摸小陈漠的头顶,温软的触感,让他眼里的神情越发宠溺
“扑通”水面上炸出来一朵浪花,小陈漠被水呛了一口,他努力拍打水面“唔,哥,哥,救我”
浮沉间,水温软的拍打推搡着小小的身体,陈漠温柔的水捂住了的他口鼻,他不能呼吸了
“小漠,不要怕”
哥 哥?
……
“啊瑾?啊瑾?你醒了?”女人神色惊慌,抱着湿答答的小陈漠,把他拥进自己的怀抱
“我是小漠,妈妈”
女人闻言手一顿,立马推开小陈漠,她失了魂般,摇摇晃晃掉眼泪,摸进河里“小瑾呢?我的小瑾呢?”
一个男人拉住她,大声喝道,像是要唤回女人的理智“陈瑾没了,他死了!”
…
“你是谁呀?”
“我叫陈漠,我还有个哥哥,他叫陈瑾”
“他人呢”
“他刚刚还在这的”
“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不说你的名字?”
“我叫沈…”
……
“爷爷呢?我爷爷呢,去哪里了?”
“哥,哥”
“啊!!”
陈漠身子一颤,猛地坐了起来,他喘息了片刻,有人拍着他的背脊,温暖的拍打让他放松下来
“小漠,是噩梦,别怕”
陈漠嗓子干涩难受,咽了咽口水,企图让喉咙舒服些“水…”
喝了水,才发现自己又进了医院,还是同一间病房,窗台的花换了,原本的郁金香,变成了百合花
“沈…哥?”
眼前的沈柯眼底青了一片,他穿了件衬衫,气质还是那样冷然,像冰山,他这才想起系统给他原主记忆,被痛昏过去了,想到这,他有点郁闷
“沈哥,今天星期几了?”
“你昏迷2天”他表情有些奇怪,像是一言难尽“但医生说,你只是睡着了…”
“………”系统,你给老子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