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尔把酒坛放到路珩面前的案几上，看都没看他一眼。
“王爷要的酒我已送到，没别的吩咐我先走了。”
不等路珩回答，尔尔转身径直朝门口走去。
大厅中央舞姬翩翩起舞，身姿妖娆。路珩的脸色瞬时冷下来。
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他淡漠道：“不会倒酒的手，还留着做什么。”
尔尔脚步一滞。
路珩抬眼看向尔尔面前的舞姬。
“你，过来教教王妃如何给本王斟酒。”
仅一个眼神的交汇，舞姬内心既紧张又兴奋。
“是。”舞姬颤声回，停下舞步，赶忙上前。
嗖一声，舞姬顿停。
尔尔闻声侧身看，箭矢正中舞姬眉心，大厅瞬间鸦雀无声。
下一刻，舞姬轰然倒下，其余舞姬纷纷惊恐跪地，瑟瑟发抖。
路珩满意地笑了：“学会了吗？”
殷红的血流到尔尔脚边。她身子一僵，怔在原地，双目倏地通红，难以置信地望向路珩，质问他：“路珩，你是不是疯了？她可是夏国人，是你的子民！平白无故杀人，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路珩笑了笑：“跟我有什么关系。她因你而死，有愧的该是你。”
一条人命，在他眼里居然像一个玩笑。
尔尔愤怒地握紧右手，她记得自己当初救路珩断了筋脉，忍着痛对他说：“别担心，我一定会带你回到夏国”时，他也是这种表情。
他说：“该担心的人是你，我若死在这里，黎国别想撇清干系。”
那时她就诧异，他怎么会对别人的付出如此心安理得。
和亲后的这一年，她慢慢懂了，路珩本就是无情狠戾之人。
就在此时，对上尔尔通红的眼眶时，他甚至还故作遗憾地说道：“看来王妃还是没学会。不急。”
路珩轻笑，目光在瑟瑟发抖的舞女中逡巡一圈，慢条斯理地说：“你们谁愿意再教教她？”
他的目光如同一把悬着剑，所过之处无一不抖成筛子。
尔尔咬了咬牙：“不用，我给你倒酒。”
路珩挑眉：“那还站着做什么，等我请你？”
尔尔默了片刻，深吸一口气，走到案几前。
路珩突然站起身，拽着尔尔的右手使劲甩向身后的木门中。
木门外是露天观景台，开门的一霎纷纷大雪从木门外涌进来。
连同着路珩的声音：“把酒拿来！”
大厅里无人敢抬头往木门外看。
侍卫樊快愣了一下，犹豫片刻，还是提起案几上的酒坛走了过去。
尔尔毫无防备，身子猛地撞到栏杆上才停下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路珩已经接了酒，一股脑从她头顶浇了下去。
数九寒天，冰凉的酒将她浑身浇了个透，经风一吹，瞬时如同冰窖一般。
尔尔本能地拿手去挡，身子蜷成一团。
待酒坛见底，路珩顺手丢到一旁，像欣赏玩物一般盯着尔尔。
“你说老八看到你这副模样，还会不会和你一起扳倒本王？”
虽然身体很冷很痛，这句话尔尔却听得明白，她终于明白路珩今天为什么折磨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