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文大明海瑞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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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文大明海瑞奇案》精彩片段

“还有，在脱去死者左脚的鞋子后，我发现死者袜子的脚心处有一枚蒺藜，正常人鞋子中即使有一粒沙子都会感觉得到，怎么可能踩着一枚蒺藜无动于衷？于是我再次仔细地查验，终于找到了另一处伤痕，在脖子上带子所勒的咽喉处，带痕之中还有一道细细的绳痕！藏在深紫色的带痕之中，若不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这正是凶手想要隐藏的关键所在，因此可以判断死者是先被细绳勒在脖子处，此时死者脖子被勒住，在地上挣扎的过程中，将左脚的鞋子踢掉，脚心处袜子粘上了一枚蒺藜，衣服也染上草痕，指甲中抓进了黑泥，然后死者在挣扎中慢慢地被绳子给勒晕了，停止了挣扎，却没有死去。此时凶手将鞋给死者穿上，一时慌忙，没有注意到脚心上的蒺藜，然后取过死者的腰带在树上系好，再将死者挂在带中，与绳痕重合。死者这时刚缓过来，却又被吊住，没了力气，于是又是一阵缓慢的挣扎才死去。至于凶手是用什么凶器勒死死者的呢？却是猜不到，不过当我知道报案人的职业便明白了，是套猪杆，屠户用来套猪的工具，虎口合围粗细的木杆，上面系着一根绳套，若是将套猪杆套在死者的脖子上，绳套张开的角度大一些，只接触喉咙，再卷动木杆，自然只会在喉咙处和颈后这两处留下痕迹。屠户身强力壮，掌柜身小瘦弱，很容易将掌柜勒晕，这样以来，只要找到这只套猪杆比对一下绳痕就可以真相大白了。我想这凶器已经被扔在了道路的旁边，只需去寻找便能找到。”

屠户面色死灰，冷汗直流。

海瑞立即吩咐道：“来人，立即去官道边寻找套猪杆，”顿了一顿又道：“凶手拿了五十两银子，必不敢揣在身上，定会到银庄去兑成银票或换上金子，再去几个人到县城内的几个银庄去问问，看有没有人在死者死后的那段时间去兑换了五十两银子，若有，将银庄的伙计带来辨认凶手！”几个衙役应声而去。

屠户再也站立不住，跪倒在地，“太爷饶命啊，我一时猪油蒙心杀了人，我上有老娘，下有孩子，求老爷饶了这次吧！”

原来，周掌柜从店里出来之后，感觉路途漫长，到离店不远的酒肆装了一葫芦酒，在路上骑着驴边走边喝。出了城一路走来，到了此处，年龄大了又不是总骑驴，难免劳累。看到路边有数块大石可方便行人坐息，便下马在路旁休息，继续喝酒。就在大石旁，遇到了屠户，那屠户也是休息之人，发现了鞍上的钱袋，通过形状判断是几十两银铤，银铤一物呈束腰形，与其他物件很易区分。屠户徐继看到这几十两银铤起了贪心，官路上两边视线良好，举目四望，见两边几里之内并无行人，杀念徒生，便绕到掌柜的身后，用套猪杆套在了掌柜的脖子上，将其勒晕，再制造一个上吊自杀的假像，杀人后，在去县城的路上，将套猪杆扔到了道旁的树丛中，进城后，到钱庄将五十两银子换成了六两金子揣在兜中，然后才去县衙报了案。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海瑞让凶手画了押，下了死牢，对许仵作表扬一番，才退了堂。众人心中都想，这个新县令竟然能立即想到去银庄查验赃银，真是个精明的人，看来今后需要小心仔细为妙。

魏有财深悔口不择言，寻个机会找到海瑞，立即跪倒，“太爷，小的有眼无珠，这嘴没把门的，说了不少不该说的话，还望太爷恕罪。”

海瑞却只说了一句：“今后用心做事便是。”吓得魏有财回家连扇了自己十几个嘴巴，今后定当为戒。

正式接任县令之后，海瑞立即发布了《淳安县禁约》，共三十一条，禁止官吏盘剥百姓、贪污腐败、不许行贿送礼，要求节约等等，海瑞自己更是身先士卒，朴素节俭，始终穿着粗布衣服、还在衙属的空地种植蔬菜以自足等，衙门中的官员衙役见县令如此，都收敛起来。

一直忙了半个月，终于将衙门中遗留下来的事处理完毕。这一日，海瑞让王班头陪同，身着便服，到县内走走，了解了解淳安的民生。

两人也没用轿，穿街过巷，海瑞走走停停，来到一个卖货的摊位旁，见摆着几个钟馗像，都是木制的，海瑞很感兴趣，拿起一个仔细把玩，钟馗像长约三寸左右，环眼虬髯，手拿宝剑，威风凛凛，雕刻的极其鲜活，卖十个铜钱。海瑞看了半天才放下，卖货的见海瑞看了这么长时间却没买，心下老大不悦。

又走了一会，海瑞问王班头，“你知道钟馗神像显圣的事吗？”

“太爷，淳安县没有不知道的，几年来，已经有六人被钟馗天师除去，个个都是有钱有势的财主，而且都是罪有应得，官府没有把柄，钟馗天师显圣，亲自除掉。要说这六件案子，咱们县没有人比我再了解这件事了，每次我都在现场检验。我还记得前几年，有个姓浦的财主，霸占了整个淳案的菜果市场，谁都得给他交税，市场上有一家四口，被逼的没了活路，结果全跳井了，那个惨啊。因为是自杀，再加上那员外的儿子在南京吏部当官，县里也没敢追究。结果惹怒了钟馗天师，施下无边法力，这浦员外在自己的果园中被毒蛇给咬了，一条五步蛇！最毒的蛇，足有扁担那么粗，一人来长。正咬在浦员外的大腿上，那被咬的地方血流极多，肿得整个粗了一圈，裤子都拽不下来，面色黑里透紫，大罗神仙也没招。您说怪不怪，就在浦员外的身体下压着一个钟馗天师的神像。对了，跟您刚才看的那个一模一样！偏就压在了浦员外的身下。”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放的蛇呢？”海瑞问。

“不会，那果园没人进去过，那浦员外的几个手下始终在门外守着，只有浦员外自己进的园子，一袋烟的功夫就没了，前后左右的邻里也没发现有谁进去过。那定是钟馗天师喝令那蛇去咬的，大伙谁也不敢杀那条蛇，那可是钟馗天师派来的天兵，谁人敢杀。最后，我带了几个衙役，将那蛇装到袋子里送回山中了，送走那天，衙役们都跪拜很久。去年被砸死的李员外，以前曾当过工部的员外郞，致仕没几年，咱淳安县城东面的道观就是他指挥建的，偷工减料致使偏殿没盖好就塌了下来，砸死了十个工匠，反告这十个工匠偷梁换柱所致，这李员外有钱有势，最后一点责任也没有。结果有一天，这李员外好端端走在路上，立在一旁的大梁忽然倒了，正砸在李员外的脑袋上，李员外前后都有人，可单单只砸中李员外，脑瓜浆子都出来了，一个木钟馗就藏在他衣兜中，您说怪不怪？这是钟馗天师见他砸死别人，就令那大梁砸死他。还有前几年那个秦员外，天降神火单烧了他那所房子，整个人烧得跟得木炭似的，旁边泥胎钟馗天师神像也烧得漆黑，就站在秦员外的面前。那情景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呢！”海瑞心下称奇，自己从来不信鬼神，此时也不得不有些疑惑。

正在这时，忽见一匹马急速地从身旁掠过，海瑞心想：“在街上骑得这么快的马，撞到人可如何是好，应该在《禁约》中再加一条，县城内禁止骑快马。

待那匹马跑远了，才转身问王班头：“你相信钟馗天师杀人吗？”

“太爷，小的信。您看我这脖子上还挂着一个钟馗呢！”说着从衣领中拽出挂件，是一个玉钟馗。“不仅是小的我，所有人都信，前面不远就是钟馗庙，今天是七月十二，再有三天就是鬼节，这两天怕是天师就要收人了，所以这几天祭拜的老百姓极多。”

“是吗？咱们看看去。”

淳安县内最热闹的地方，必然要算是钟馗庙了。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都是极虔诚的表情，那必是与几年来钟馗天师的多次显圣分不开。庙内外做小生意的也都聚集而来，好不热闹。

王班头虽然穿着便服，在淳安县里生活了几十年，还是衙门中的班头，很多人都认得。几个相熟的急忙上前打招呼，显得极是亲热。王班头知道海瑞不想显露身份，极力避让，怎奈那些不知趣的人如影随形般，跟在王班头脚前脚后，以彰显自己与公门的关系。海瑞看到一笑，对王班头道：“你且在这应付，我独自进庙看看。”说着转身进了庙。

进了大院，对面就是一座大殿，钟馗的巨像立在大殿正中，脚下踩着几个小鬼，形象极是凶恶，这就是百姓心目中的钟馗天师。百姓们持香朝拜，海瑞也入乡随俗，随着人们一起朝拜。看到身旁的一个老汉，拜的极是虔诚，搭话道：“老哥，这钟馗庙每天都这么多人吗？”

老汉看了一眼海瑞，“你是外乡来的吧？天师庙里天天都是这么多的人，从早到晚没断过。在我们淳安县，那些个恶主老财个个担惊受怕，几个罪大恶极的都被天师给除了。剩下的轻易不敢欺负我们老百姓，所以我们才给天师上香，求天师保佑。”

“天师真的显圣了吗？”海瑞自言自语。

“那是自然，”老汉道接着说：“这么跟你说吧，我还亲眼见过钟馗天师呢！”

“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那是前年七月十五的晚上，有两个常客来店里吃酒，那天也不知他们俩是怎么了，直到别的客官全走了，这两个人还在喝，都是主顾，我也不好赶人，直到酉时才离去。我将这两个人送出门，简单收拾了一下，撤了幌子，关了店门准备往家走。当时天色已经全黑，街上已经没有人了，我才想起来今天是鬼节，人们早早都回了家。我也感觉有些害怕，心里发毛，正想着快点回家，忽然在前方大概十几丈的地方，看到一个人缓缓进了胡同。我看得清楚，那正是天师钟馗，他穿着跟钟馗神像一模一样的衣服和帽子，飘飘然好像没有脚似的。脸上满是大胡子。当时把我给吓傻了，干着急走不动路，费了好大的劲才跑回家中。从那以后，我就彻底信钟馗天师了。而且钟馗天师也保护咱老百姓，这些年来，钟馗天师所除的人，个个都是大奸大恶，从来没伤害过一个小老百姓。你说这样的神仙我们能不好好地拜吗？”

“会不会是老哥看花眼了呢？”

“那不可能，不止我一个人看到过，还有不少人看到过，每年的七月十五，都有人看到钟馗天师。对了，再过三天正是七月十五，到现在还没收人呢！说不定这两天钟馗天师就要显圣，到时看我说的是真还是假。”

海瑞抬头看着巨大的钟馗神像若有所思。

此时庙外的街上有几个衙役正急三火四地寻找着，其中一个跑到了钟馗庙旁，正没做理会处，忽然看到了被几个人恭维着的王班头，见了救星似的飞跑到跟前，“头，出事了！”说着分开众人，在王班头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王班头吃了一惊！也不再理会众人，径直向庙内冲去，跨进大门四下观瞧，看到海瑞正夹在百姓中观看钟馗神像。急忙大步冲过去，慌乱地对海瑞说道：“太爷，出，出案子了。”

周围百姓都认得王班头，见他管此人叫太爷，那这个人自是本县的县尊了。立即窃窃私语，“这就是本县新来的县太爷！”

“那肯定是了，没听王班头管他叫太爷嘛！”

“县太爷也上钟馗庙祭拜来了，可见钟馗天师无上法力。”众人正小声议论着。

海瑞嗯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转头看王班头惊慌的样子，说道：“什么案子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王班头下一句话直接让海瑞和百姓都震惊不已。

“钟馗天师显圣了！张员外摔死在千佛山下，身旁有钟馗神像一个。”

海瑞变了脸色，“快，回衙！”转身和王班头快步出了钟馗庙，直奔县衙。

王班头的话很快就传遍了全县，立时，钟馗庙挤满了祭祀的百姓，人挨人，肩并肩。

海瑞和班头回到县衙，县丞等众人都早已在等候，报案的是张员外的管家。海瑞立即下令，让管家带路，召集衙役、仵作、书吏等立即奔赴现场。里正、家属随后跟上。十多匹马快速出了城门，直奔千佛山。

千佛山处于淳安县城西北二十里左右，高数百丈，一条盘山路通向山峰，山项有一座千佛寺，寺庙并不是很大，但佛像很有特色，主殿中一尊大佛外，另有千尊罗汉列于两旁，这也是千佛山千佛寺名称的由来。百十年前香火一直很旺盛。自大明开国后，几代皇帝都崇尚道教，上行下效，佛教逐渐冷清下来。尤其在淳安，近些年百姓极崇敬钟馗，这千佛山更是少有人来。以至于寺里没剩几个和尚，苦守青灯古佛。

海瑞一行人来到了山脚下，直奔命案所在。张员外掉在了山谷之中，没有道路，众人只好弃马步行，拔草寻路，一阵艰难的行走后，终于来到了悬崖之下，张员外的尸体之旁。

只见张员外趴卧在乱草碎石中，身上的衣服多处破损，这是从山上掉下来时被悬崖上的树枝所刮破。走近后细细观察，张员外大概在四十岁上下，留有胡须。帽子已掉在一边，头部侧向，发髻已散，双眼圆睁，嘴也张开，眼、鼻、嘴中都流出了血，形状极是吓人。在张员外的尸体旁不到两丈远的地方，有一个钟馗神像，倒在一旁，三寸左右，木头雕刻，也是怒眼圆睁，这钟馗像极是普通，与海瑞在街上所见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好像是从天上掉下来一般，有些磕碰损坏。

许文和魏有财都跟着来了，一起验尸。海瑞也来到近前查看。只见许仵作手法极是熟练，魏仵作好似助手一般在旁协助。许文看了一遍，开始慢慢地唱报：尸体俯卧，脸向左侧，顶心、卤门完好，额完好，太阳穴有伤。魏仵作好奇地问：“跌死的尸首下面有伤实属正常，上面怎么还会有伤呢？”

“那是因为从山上掉下来时，头部撞击到了悬崖的岩石上，这种情况也是存在的，任何地方有伤都是有可能的，你没看衣服都被刮成这样了吗？”魏仵作点了点头。

许先生接着唱报：太阳穴为钝伤，长宽各三指左右，两眼圆睁，有血流出，两眉完好，上耳完好，……。一路唱下去，书吏在一旁不停地记录。接着又将尸体翻了过来，又是从头到脚都验唱了一遍，只是几乎没有好的地方了。海瑞在一旁认真观看。等验完之后，许文用布擦了擦手才说：“大老爷，初步检验，死者是因高处跌下，身体多处摔伤，骨头、内脏都已碎裂导致的死亡。”

“会不会与钟馗神像有关？”海瑞指了指那个钟馗神像。

许文笑了，“大老爷也信这些？我是不信的，这只是巧合罢了，只因我淳安百姓极信钟馗，所造的钟馗神像也极多，几乎家家都有，儿童日常玩耍便遗到各处都是，与死因无关，与其在神像上找线索，不如在检验上下功夫。这是我一直以来的看法。”

“有道理！”海瑞露出赞许的目光，这许先生检验的技术高超自不必说，难得的是在思路观念上也极为清晰。

海瑞问道：“管家何在？”那管官两腿似筛糠一般，摇晃着来到近前。

“说说经过吧。”

“是，太爷。”管官用颤抖的声音开始说起经过：“我家老爷信佛，经常来到千佛寺进香。今天早上，老爷吩咐我要去千佛寺，我准备好香烛，随老爷来到千佛山，到了山脚下，我们把马栓在一旁，由我挑着香烛，跟着老爷顺山道上山，我因为挑着东西，所以步伐较慢，与老爷有十几步的距离，老爷时不时地等着我。走了大概多半的路程，再转两个弯就能看到千佛寺了，我正低着头看着山路。忽然听见老爷大喊一声，我忙抬头，只见老爷的身影从木栏边摔了下去，吓得我双脚发软，放下香烛跑过去，两旁观望，空无一人，再向悬崖下观望，那时雾气很大，还有树木遮挡，根本看不到老爷，大喊了几声也没有回答。我急忙顺着稍缓些的地方，扶着树木一路下来，终于在这里找到了老爷，早已没了气息，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看见不远处还有一个钟馗神像，这是钟馗天师显圣收降了老爷，我不敢停留，飞快地来到山下，寻到马匹，直奔县衙。”海瑞记得在县内的街上看到一匹骑快马的人，现在想来，正是此人。

管家接着说道：“接下来的事，太爷就都知道了。我家老爷一直想躲避，竟也没躲过去，早知如此，今天就该劝老爷不要进香才好。”说完不住地叹息。

“你说你家老爷一直想躲避是什么意思？”海瑞追问。

“我家老爷一直害怕钟馗，凡是要经过钟馗庙的路不管多远都绕着走，而且虔诚地信佛，就是想让佛祖保佑，没想到还是没有逃得了钟馗天师的索命啊。”

王班头这时忽然说了句：“要劝就该劝你家老爷少做歹事才好，我看他是迟早要被钟馗天师给收了。”

管家低头不语。

“此话何意？”海瑞问王班头。

“大老爷新来淳安有所不知，这张员外为人极是刻薄，在淳安没有不知道的，坏事做的无数，年初终于闹出了人命被告到公堂上。他家的奴婢不知什么原因得罪了张员外，被张员外一顿好打，那奴婢也是个气不过的性子，结果没过几天悬梁自尽了。案件告到县衙，奴婢的家人诉冤，只是经现场检验，奴婢实为自杀，虽然因张员外殴打引起，但终是自杀。当时县太爷判这张员外给奴婢家赔些银两，可据说这赔的银两到现在也一分没给。奴婢家人索要，就以无钱搪塞，终因为势力大，奴婢家人抗争不过，只能哑吧吃黄连了。果然这事被钟馗天师给知道了，收了这恶人，实在是罪有应得。”

这时张员外的家人到了，其妻子和几个小妾在女仆的搀扶下来到现场，哭的凄凄惨惨，“求太爷做主啊，为我家老爷伸冤哪！一定要拿住凶手，将这天杀的碎尸万断！”

王班头道：“你们要捉拿凶手，就在那里，你们去拿问便是。”说着向钟馗像一指。

众家人吓了一跳，方知张员外是钟馗天师给除掉的，再也不敢说捉拿凶手的话，哭声也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