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晟集团的写字楼出口处拥满了来采访的记者。
没有想到这个女孩的死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付晟东坐在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陷入沉思，难道是之前轻视她了？
“这该死的媒体！”
周霖从外面急急忙忙的闯了进来，慌忙的说道：“老大，外面有个人说要见你，好像说是警察。”
“你怕什么？？现在主要就是这些记者揪着这个事情不放，网上的热度散不去，这事情就没法完！你马上去找司南静，让她写一篇文章，然后在今晚九点的时候发出去，再联系几个大V转发下一下。”
“好的。”周霖应承道，“我一定照你说的去办，但是那个警察怎么办？他现在还在外面等着。”
“去叫他进来。”
顾旭敲了敲门。
“进来。”
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吐出了几个字，但是自始至终都在整理着手上的文件，没有看过顾旭一眼。
这是一间三十多平米的办公室，落地窗前的百叶帘拉上去了一半，另外一半露出雾都灰蒙蒙的天空，天渐渐阴沉了下来，与室内明亮的灯光形成强烈反差。对比之下，这里更像是白天，房间角落里还摆放着健身器材，房间中心是一套黑色真皮沙发，靠墙处还有一个紫檀木的书架。
“果然是东晟集团的总裁才能够拥有这么豪华的办公室啊。”顾旭洪亮的声音不由得引得付晟东抬起头来。顾旭这才看清楚这个男人的长相，中年的脸上看得出有些发福，因为长期养尊处优的环境，他的皮肤变得如女人一般光滑，下巴有点往内收，嘴唇薄薄的两瓣，再往上，快到五十岁眼睛一点褶皱都没有，却有一点不自然的紧致。
顾旭和男人的目光对视，他感到有一点不舒服的感觉，不过一时也说不出来是什么。
“什么事？”男人语气冰冷，又把注意力转移到桌子上的文件上，“我的时间很宝贵，如果是因为那个女孩，你就回去找你们组长问吧。”
“这可是一条人命，况且，石玺萱还是你们公司的职员，就这么冷漠？”
“又不关我的事，她自杀的，难道要我为她哭一场吗？”付晟东皱起眉头，表情上浮现出一丝不悦，随即把目光移向周霖，“他有什么要了解的你带他去解决。”
“我想知道昨晚八点到九点这段时间在干嘛。”顾旭没有理会男人脸上写着的不悦，追着问道：“请提供你的不在场证明。”
“你找我的助理去了解就行了，那个时间段我跟他在一起。”说着他对另外一个男人挥了挥手，示意把顾旭拉出去。
顾旭被周霖拉出了办公室，周霖一口咬定在19日的当晚，自己一直和老板付晟东在一起。他们还一起去了酒吧，酒吧的老板可以作证。
而石玺萱是在昨天晚上大约九点左右，从东晟办公大楼14楼坠落身亡的。
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这至今是一个谜。从石玺萱同事那里了解到，昨天晚上就只有几个人在办公室加班。其中几个人都在八点前后陆续离开了，办公室就只剩下石玺萱一个人。
顾旭又调出办公楼监控。发现确实与死者同事所说的一致，在当晚九点半之后就再未有人员出入。他也仔细核对了办公室进出的人员，发现没有任何的异样，当时，办公室里面只剩下石玺萱一人了。
难道，真的是自杀？
在公司兜了一圈之后都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所有员工都一口咬定石玺萱本来就有抑郁倾向，要是会自杀，真是一点都不奇怪。
正在顾旭打算要离开之时，从中央办公厅出来的她撞见了一个忙慌的女人，只见她抱了一个纸箱，脸上是浓艳的妆容也掩盖不了悲伤神色。
顾旭之所以会注意到她是因为她的装束与这里的在职人员区别很大。普通的上班族要么是穿的公司统一的工作服，而她，穿的是一条鲜艳的红裙子。
直觉告诉顾旭，或许能够从女人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于是顾旭开始折返，他以飞一般的速度直接朝女人奔过去，直接把女人吓了一跳。
顾旭尴尬的拿出自己的证件给女人看，“我是来调查石玺萱的案件的。”
“哦。”女人抚摸了下胸口，看来她当时真的是被顾旭吓到了。
“你认识石玺萱吗？”
女人犹豫了一下，然后说：“认识，我是她的朋友。今天我就是来她公司收走她的遗物的。”
“案子都没定呢，就允许把东西收走了吗？”
“没定？刚刚警局打电话过来说尸检结果出来了，被认定为自杀。”女人说出这几个字，泪水没忍住就流了下来。
顾旭感到很震惊，有点不敢相信事情那么快就结束了。
他立马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周组长打电话，电话那头说：“顾旭，你不用调查了，已经确认了，石玺萱是自杀，你快点回来吧。”
“队长，这么快就结案了吗？我今天去过了石玺萱的公司，我觉得这个事情，可能不是那么简单！”
没想到电话那边的周队长声音低沉：“你尽管服从上级安排，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
说完周队长就挂掉了电话，留顾旭愣在原地。
“警官，你方便说话吗？”女人的声音让顾旭回过神来，他这才把目光移回女人身上，只见她已经停止了哭泣，眼神慢慢变得坚定起来，用带着一丝哭腔的声音对顾旭说，“警官，如果你能够帮我的话，我是可以给你提供一些信息的，我绝对不接受这个结果！“
“你知道吗？石玺萱绝不可能是自杀！”
顾旭的目光越过女人的肩膀，停在远处靠着墙吸烟的两个男子身上，他总觉得四周有总是有无形的目光在监视着自己，如果这个事情真的有什么隐情，那么在这个案件背后，一定是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牵制着的。
“我们换个地方说吧。”犹豫了一下，顾旭还是打算去了解你一下红衣女人口中的“信息”
和刘雅商定，去石玺萱的公寓看看，顺便再说明一下情况。
“我叫刘雅，是石玺萱最好的朋友。”红裙子的女人介绍道，“我和石玺萱自高中起就是同学，大学一起考到这个城市，毕业之后没有走，就一直在F城工作了。”
“嗯，我叫顾旭，你刚刚已经看过我的证件了，这次主要就是过来了解你朋友的事情的。”顾旭把语气放柔和了很多，“据我了解石玺萱一个人在这附近租了一个30来平米的公寓来住，既然你们都在一个城市，又是好朋友，为什么不合租一个房子呢，这样互相也有个照应。”
“通勤时间太长了，我在F城的北边上班，这里是南边，就算坐地铁，也要两个两个多小时才能到我的公司。”
“可以理解。”顾旭接着又问道，“那你是凭借什么理由认定，石玺萱是不可能自杀的?”
“如果你了解她的经历，你也会那么认为的，作为一个孝顺的女孩，她不可能比她的父母先死。”刘雅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借着灯光，顾旭第一次看清楚刘雅的脸。
身边的这个女人约摸二十多岁，脸的轮廓清晰，但是颧骨微微往外突出，再结合她这身略显艳丽的装扮，使得顾旭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宁愿称呼她为“女人”而不是“女孩”。
“我最开始还以为你是石玺萱的姐姐。”顾旭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我见过石玺萱的照片，圆润的脸蛋看起来就像一个天真的小孩子一样。”
“她的确像个小孩子一样，所以，我更不相信她会自杀，我上次联系她，她就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她没说具体是什么事，但是我觉得这件事情估计和她们公司的高层有关。”
刘雅叹了口气，眼里有无尽的悲伤。
在离石玺萱公寓不到两公里的时候，周组长来了电话。
顾旭按下接听键,“喂，周组长。”
“顾旭，你快点回来，出事情了，这边有重要的事情让你去办。”周组长的语气急促的说说道。
“可是组长，我现在打算去石玺萱的公寓去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我还是觉得不能够就那么草草结案了。”顾旭的言语里带着一丝恳求，“我都快到石玺萱的公寓了，请您再给我一点时间。”
“尸检结果都出来了，石玺萱就是自杀，有人亲眼看着她跳下去的。”说到这里，周组长压低了声音，字字清晰的说道，“我是你的上司，请你服从我的调遣。”
说完就挂掉了电话，不给顾旭再说话的机会。
顾旭感觉到周组长有些生气，只好把怀着一丝歉意的目光投向刘雅，并且耸了耸肩，无可奈何的说道：“对不起了，上司突然调我回去，看来我是不能够陪你一起去石玺萱的公寓了。”
“嗯。”刘雅垂下眼帘，没有任何表情，顾旭只看见被透过窗照进来的路灯灯光打在刘雅的脸上，大地色的眼影里有很小的亮片，在灯光的照射下，就像夕阳下河面泛着的粼粼波光。
空气沉默了好一会儿。
“小萱公寓的钥匙给你吧。您有空了过去一趟吧。”刘雅从挎包里翻出一把钥匙，慢慢的递给顾旭，"你可以去找找小萱的日记，封皮是【格林童话】。她不太爱收拾东西，房间应该会很乱，不要介意。”
“嗯。”顾旭接过钥匙，“要是有什么新线索，都告诉我。”
“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