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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倾城

不敢恭维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落魄千金顾念,无意中睡了亿万总裁南屹城。几经波折,成为了他的秘密情人后,南屹城却不懂珍惜。怀疑、纠缠,就是不肯付出真心。直到南屹城真正面对自己的内心,才发现,原来他曾经拥有的美好已经化作一缕思念。

主角:顾念,南屹城   更新:2022-12-31 09: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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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念,南屹城的其他类型小说《思念倾城》,由网络作家“不敢恭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落魄千金顾念,无意中睡了亿万总裁南屹城。几经波折,成为了他的秘密情人后,南屹城却不懂珍惜。怀疑、纠缠,就是不肯付出真心。直到南屹城真正面对自己的内心,才发现,原来他曾经拥有的美好已经化作一缕思念。

《思念倾城》精彩片段

暮色四合,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踉踉跄跄推开烟渚大厦“8888”号豪华套房的房门。

门没锁。

她苦笑了一下,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本来想着,如果打不开门,她就有理由拒绝这场肮脏的交易。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有浴室里传出“哗哗”的流水声——很明显,这个人就是她今晚要讨好的金主。

“你不是说爱我吗?那就证明给我看,爱我的话,就让这个人满意!乖……”周易年的话言犹在耳,顾念失去所有抵抗力。

她脱光衣服,躺在床上,背对浴室侧卧——既然逃不掉,那就让她做一只装睡的鸵鸟吧。

男人洗好了澡,一面甩着头上的水珠,一面走到床边。古铜色的肌肉结实饱满,方方正正外扩的八块腹肌,散发着满满的男性荷尔蒙气息,身材高大强壮——也正是因为这样,他需要女人。所以知道他这个癖好的人,纷纷投其所好。

不出所料,床上已经躺好一个女人。

南屹城随手一掀,毫不费力的扯掉女人身上的薄毯——装什么清纯!都来到这了,还有什么好遮掩的!

光洁白皙的后背彻底裸露在他的面前。南屹城微微一笑,不错,今天这个尤物还算上等。

他欺身上前,从后面环住床上的娇人——丝滑温热的触觉,怀里的女人酥软无骨,令他微微一震!只是女人身上廉价的香水味让他作呕。

不过没关系,他应该很快就会结束。速战速决,从不拖泥带水。像是为了匹配不同的锁孔——他只负责打开,从不探索。

他只是发泄——如果不是身体需要,这样的女人他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就像现在这样,眼前的女人戴着眼罩——他不屑于看她们的脸,不过是被别人玩剩下的——更多的为了保护自己的隐私,谁知道这些女人里有没有赖上他的。

顾念戴着眼罩,眼前的黑暗更让她增加了一丝恐惧,两只手紧张的内扣在身侧,单薄白皙的骨节握成拳状,双腿直僵僵并拢,微微颤抖。

“怎么,不愿意?”

“我……愿意……”

哼,戏做的够全的!——故作可怜,南屹城恨不得撕碎女人的伪装。心甘情愿躺在这里还要装出一副软弱无助的样子!

但是眼前的女人似乎有所不同,南屹城感觉自己像是被牢牢吸住了,一股奇异的感觉——竟然让他想多探索几分!

这个周易年,果然善于窥探人心,送来的这个尤物,物超所值,他非常满意!

浴室里再次传来流水的声音。前后一共三分零九秒——遇到难捱的时候,她就会在心里给自己默数,仿佛时间就会过的快一些。

这么短的时间,她不确定有没有让男人满意,如果不满意,易年的合同怎么办?她不敢往下想了。

“你怎么还没走?”南屹城洗完了澡,出来发现女人还是刚才的姿势,面露不满,他最厌恶这种纠缠不清的女人了!

“我想问问你,满不满意?”顾念哆哆嗦嗦,问出这句话,她必须得确认,只有这样才能面对周易年的盘问。

贱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问他满不满意?南屹城侧过头,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滚!”

床上的女人连滚带爬,出了房门。

南屹城这才回过头,意犹未尽。

果然是好货色,温柔解渴,令他回味无穷。

毫不犹豫,他回了周易年一条信息:成交。既然周易年这么有诚意,他南屹城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夜色如水,江帆远行。烟渚大桥上热闹纷呈,绚烂的烟花直窜云霄。随着人们的欢呼声和手机“咔咔咔”拍照的声音,一朵朵炫丽的烟花,在空中绽放!

顾念没有心情欣赏烟花,绚烂绽放的烟花如同她此刻的内心——四分五裂!她来到烟渚大桥的僻静角落,发了一条信息: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

周易年只回了一句话:来我的别墅。

顾念心里“咯噔”一下,按照以往的经验,每次按照他的要求做完这种事的时候,周易年都会隔上一个星期才会联系她,除非不满意她的表现,才会立刻盘问她。

想起以前的折磨,顾念真想从烟渚大桥跳下去——一了百了。

仿佛能洞悉她的心思,周易年又发了一条信息:乖,听话,你在哪?你不是说你爱我吗……

五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烟渚大桥,庄秘书打开车门,顾念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进去。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顾念闭上眼睛,不知道一会等待她的是什么。


车子在烟渚山庄的一座私人别墅前停下。

“顾小姐,周少已经等你很久了。”庄秘书没有眼力见的说了一句。

顾念的脚步一顿,手也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

希望她还能活着走出来。

白色细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咔咔咔”的声音,一下一下,像踩在心口窝上,顾念裹紧了风衣,更显得她身形单薄,慢慢走到别墅的门口。

庄秘书早就识趣的开车走了,顾念轻轻一推,别墅的门顺势打开。

玄关没有开灯,顾念伸出左手,寻觅着开关。黑暗里突然被人拦腰抱起。

“啊?”顾念失声叫了出来。

“叫吧,再大声一点,这样才刺激!”周易年从后面箍住顾念的双臂,滑润湿热的玉臂,一下子勾起他的欲望。

他太兴奋了——南屹城终于点头了。追了三个月的合同,今天先一步抢在他大哥前面拿下,这下老爷子对他肯定会高看一眼,正是博弈的阶段,公司的大权落在他手里也不是没有可能。想到大哥的那张即将揉成一片抹布的脸,他就激动。

顾念悬起的心稍微落了落——周易年语气这么兴奋,看样子,今天的金主对她的表现十分满意。

“易年……”顾念轻轻地呼唤,仿佛这样,才能让她觉得一切有价值。

周易年之于顾念,就是救命稻草对于溺水的人,她不敢不抓牢,无法挣脱。生活对于她太苦了,她才想抓住这一点甜。

“别说话,像刚才一样,叫出来!”周易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需要刺激,需要证明他的成功。

“啊……”顾念顺从的开始配合周易年,从来都是他说什么,她做什么,在他面前她只有听话的份。

周易年欺着顾念来到客厅的沙发背面,这个女人总是这么顺从,听话,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咪,任他欺辱。

风衣被他从后脖颈直接扯下,雪白的天鹅颈裸露在他的眼底。白皙丰泽,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这句话用在顾念身上再合适不过。

刺鼻的香水味,让周易年噤了一下鼻子,这个顾念,也有她倔强的地方——从不用他的钱,哪怕一分一毫。他送给她的礼物,她从来不收,给她的钱,她从来不用——她只要他的感情。

感情?周易年从来不知道感情是什么——花言巧语不用任何成本,脱口就能说出的爱,要多少有多少,偏偏顾念傻得就吃他这一套!

一句“我爱你”,就能把顾念笼络在他编织的牢笼里,俯首帖耳,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太方便了!

真是个听话的尤物!

黑色蕾丝连衣裙紧贴着玲珑的曲线,周易年粗暴地拉开后背的拉链。

犹如一件精美的白瓷瓶,被拆去包裹一样,“哗啦啦”应声而落,顾念整个后背展示在周易年面前。

对于顾念的身材,周易年是满意的,——他亲自调教出来的,熟稔到顾念的每一寸肌肤纹理。

如饿狼扑食,周易年大手肆意抚摸,他要占有她,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时刻,他要在她身上留下他的勋章!

转过顾念的肩膀,四目相对,他今天打算玩点不一样的。

突然,他的眼睛落在顾念的锁骨上——那里深深浅浅,早有人在上面攻城拔寨!

顾念完全屈服,她闭上眼睛,只希望来的快一点,她太累了,累的只想好好睡一觉。

——周易年却一动不动,顾念睁开眼,顺着周易年的眼光,看向自己的肩膀,心里一惊!

痕迹还没消散,反倒在白皙光润的皮肤上,开出了一朵朵粉嫩的娇蕾。

——不知道今天的金主,有什么特殊嗜好——蒙住她的眼也就算了,根本不碰她的脸,反倒是在她的锁骨处无比贪婪舔舐。

所以她今天才在烟渚大桥耽搁了一会,目的就是怕过早发信息,周易年找她,而她身上还有另一个男人的痕迹。结果,还是没躲过。

“我说你今天回信息这么慢,原来是难舍难分啊……”

“不是,易年,你误会了……我没有……”吓得顾念赶紧解释。

“是吗?我倒要听听,是他强还是我强!”周易年和他大哥同时争取南屹城的合同,单是他知道的,他大哥送给南屹城的女人就不下一沓,结果全都铩羽而归。这个顾念,不知道有什么本事,从她和南屹城见面不过两个小时,轻轻松松合同已经拿到手了!他不免吃醋,到底她怎么做的,才把南屹城哄得团团转。

居然让他看到南屹城留下的痕迹,这个狐媚子,该不是以为自己爬上南屹城的床,心里就不老实了。

周易年已经开始抽皮带了,顾念吓得嗫嚅着:“你,强……”

“你个婊子,你说吧,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周易年不由分说,像拎起一只小鸡一样,一只手架着顾念的肩膀,一只手拿着皮带。

“我自己……”顾念躲着周易年的手,她想活着离开这个房子,虽然刚才在烟渚大桥她想一了百了,但是此刻,她不想就这样死在这里,她想活着。

无数次上演的画面,又要来一次。

顾念跪在周易年的脚边,伸出双手。

毕竟今天她让金主满意了,顾念抬起头,希望周易年能怜惜她一下。但是没有。周易年的眼底充红,只有杀意。吓得顾念不敢奢望了。

她抬起双手,打向自己的左脸和右脸,一边打,一边骂自己——

“我是个婊子,我就喜欢被人睡,谁都可以睡我,我下贱,我不要脸……”顾念左右开弓,只希望自己动手,能免去周易年的毒打。

但是今天,周易年并没有打算轻易放过她。

很明显不满意她对自己的羞辱,周易年俯下身,捏住顾念的下巴。

“你说,你怎么总惹我生气?你错没错?”

“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对不起……”顾念强忍着哭声,她不敢哭出来,她怕激怒周易年。

“错哪了?”

“错在——错在我下贱……”

“说出来,你有多下贱?”

“我……我和谁都能睡觉,都是我自愿的……”

“是吗?”

“是……不是……第一次不是自愿的,后面都是自愿的。”顾念惊恐之余,终于想起了周易年怨恨她的根源。

——她的第一次并不是给的周易年,所以,他才可以凌辱她、辱骂她,随时随地毒打她——这不就是最好的理由吗!

周易年站起身,他就是喜欢她臣服的样子,随心所欲地折磨她,根本没有任何理由!他才不在乎她是第几次,只不过每次提起来,让她不停的自轻自贱。

看着顾念双手抽打的脸已经红肿,周易年满意的点点头,他就是要不停的敲打她,才能把她牢牢控制在手里。

“乖,你知道我是因为爱你,才会嫉妒的,对吗?”周易年扶起泪水涟涟的顾念,用手摸摸顾念的脸,“我的小可怜,你怎么对自己下手这么狠,我的心都疼了……”

“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顾念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松了一口气,今天总算捱过去了。


顾念失魂落魄地在烟渚大桥坐了一夜,天亮了,可是她的内心一片黑暗。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还没等进家门,就听见顾佳佳的声音:“妈,你说顾念今天会回来吗?”

“管她回不回来,死在外面才好。天天出去疯跑,早晚丢尽你爸爸的脸。顾家正牌的女儿只有你一个,今天晚上的主角也只有你一个!”不用说,陈霞又在给佳佳支招。

“让你们失望了,我还没有死在外面。”顾念一面穿上拖鞋,一面走进屋子。

“天天死不死的,你就不能盼这个家好点!”顾峰山刚从二楼楼梯下来,他只听到顾念的声音,没有听到陈霞和顾佳佳诅咒顾念的对话。

陈霞和顾佳佳交换了一下眼神,“就是顾念,你也懂点事吧,你爸的身体也不好,你就不知道体谅体谅他!”

“少教育我,管好你自己的女儿就得了!”顾念没好气的说道,她受够了!什么事都做不了主,每天还得面对这对假惺惺的母女。

“哎呦,你鬼叫什么?”陈霞惺惺作态的捂住胸口,仿佛被吓到了一样,“你这是什么语气?我是你母亲,教育你是天经地义的!我看你就只在意你自己!”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得意,这个顾念,太容易被激怒了,简直和她妈一模一样,太好对付了。

“少在这装好人!”顾念忍不住喊了出来!

“你喊什么?你妈妈说的对,什么时候你也关心关心家里人,咳咳咳……”顾峰山慢慢走下楼梯,咳嗽了一下。

“我妈早死了!”顾念冷冷地说。

放在以前,她会假装没有听到陈霞的话,反正争吵、忍让都没有用,爸爸只听她们母女的话,她说什么都没有用。但是今天,她不想忍了,外面的人欺负她,回到家里,家里人也不把她当回事。

“啪!”顾峰山抬手就是一巴掌。吓得顾家的女佣们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各个噤若寒蝉。

顾念的左脸清晰的留下五个手指印。

顾峰山动了真气,人也咳的上气不接下气:“我看你天天把死挂在嘴上,你就是想让我们全家都不安生是不是?你是不是希望我也死了?”

陈霞赶紧过来扶住顾峰山,慢慢坐在沙发上:“哎呀,你看你,动这么大的气。今天是什么日子?什么死不死的,呸呸呸!顾念就这个脾气,不成器就由着她算了。”说着,用眼神示意顾佳佳。

心领神会的顾佳佳马上端了一杯茶递给顾峰山:“爸爸,喝茶。”

“还是佳佳懂事,有孝心。”顾峰山一面喝茶,一面抬起手示意顾佳佳坐在他旁边,“我听你妈妈说,你为了今晚的寿宴专门准备了一首曲子?弹给我听听……”

“那当然,这可是您五十周岁生日!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顾佳佳在陈霞的挤眉弄眼下,还在继续说着吉祥话,活像一只学舌的鹦鹉。

顾念顿了一下:昨天是5月19日,今天是5月20日,的确是父亲的生日。

也是母亲把她丢在这个家的第十八年整!

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正享受着天伦之乐,她本来就是个外人,何必杵在这碍人眼呢……

顾念舔了舔嘴角的鲜血,她真想不顾一切冲到顾峰山面前,质问他:凭什么打她?这些年对她非打即骂,何曾好好对过她?他有什么资格做她的父亲?

想到昨天的遭遇,反正已经这样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吧。顾念握紧拳头,准备挥舞到顾峰山面前!

站在旁边看了半天的湘姨意识到顾念的情绪不对,连推带搡拥着她回了房间。顾峰山一家三口,根本没有注意到顾念的变化。

多么可笑,在自己的家里,她居然像个可有可无的人,想起来了就教育她一顿,嫌她碍眼了,就把她当做空气。

“我的大小姐,你这是要干什么?”刚进房间,湘姨反手就关上了门。

“红药水呢,我记得上次明明放在这个抽屉里了……”湘姨翻找了半天,终于在抽屉最下层找到棉签和红药水。

“别动,忍着点就好了啊……疼不疼,这个顾总,还当自己年轻,总那么没轻没重,姑娘家家的,打破了相可怎么办!”

“啊……”顾念这才感觉到嘴角火辣辣地疼,在这个家里,只有湘姨还把她当回事。自从妈妈离开后,湘姨一直照顾她,给她母亲般的温暖。

“要我说,你也是,好汉还不吃眼前亏呢,你怎么就不会嘴甜点,捡他爱听的说上两句,也不至于让那娘俩把你欺负成这样,下次你就……”

两行热泪从顾念的脸颊流过,半是委屈半是不解:妈妈,您为什么要生下我?既然生下我,为什么死的时候要把我自己留下?为什么不把我也带走?您知道女儿每天多么想念您吗?您知道女儿每天过得是什么日子吗?

“哎呀,这是怎么的了,多大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哭鼻子。快别哭了,一会让她们看见了,又要去你爸面前告状了。今天你可别招他了……”湘姨见状,赶紧擦去顾念的眼泪。

真是不禁念叨,顾佳佳出现在门口,没好气地说:“天天就知道哭,哭丧呢?把这个做了,下午我就要。”走到门口,又不解气地丢下一句:“和你那个妈一样,真是个丧门星!”

“你说什么……”不等顾念说完,顾佳佳已经一扭身,下楼了。

“湘姨,您告诉我实话,当年到底怎么回事?”顾念抓住湘姨的手,“求您了,快告诉我吧,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一提母亲,父亲就这么生气?”

只要她提到自己的亲生母亲,父亲就暴跳如雷。她的生母,在这个家里就像一个禁忌一样,从来没有人敢提起。按理说父亲对母亲即使没有怀念之情,起码也不至于厌恶成这样。自己是他唯一的亲骨肉,但是父亲对自己远不如对待顾佳佳一星半点。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唯一才让父亲对自己如此厌恶——据说,父亲和陈霞本应该有一个儿子,因为她和母亲的到来,才夭折的。难道当年真是母亲的错吗?她想知道真相。

“唉,当年的事,都过去这么久了,说的也差不多了,你还想知道什么呢?”

“全部,湘姨,您把您知道的都告诉我吧!”顾念抱着湘姨不撒手了。

“你这孩子,我知道的也不多,当年我就见过你母亲一面,想想,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沈思雨直挺挺的跪在顾家大门前已经一天了,旁边坐着一个正在玩耍积木的小女孩。

眼看就要下雨了,刘湘实在看不下去,大人可以硬扛,孩子那么小怎么办?于是假装出门倒垃圾,悄悄放了一把雨伞在沈思雨的腿边。已经快要昏倒的沈思雨,慢慢挤出一个微笑,算是回报刘湘的善意。

旁边的佣人都对她翻白眼,豪门虐恋的事多了去了,叫她少管闲事,免得给自己惹来麻烦。刘湘刚来顾家做保姆不到一个星期,还不清楚怎么一回事,但是孤儿寡母,看着怪可怜的,她实在做不到熟视无睹。

听到有人议论,叫跪着的女人顾太太,她心生疑窦:虽然刚来,但是她知道屋里已经有一位顾太太了,这个女人又是谁?进到别墅,里面已经吵翻天了。

顾老太太指着顾峰山的脸破口大骂:“我就说她是个丧门星,你还不信?你看她一回来,陈霞就动了胎气,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妈,要不是她怀了我的儿子,我也不会……”

“啪!”一个嘴巴落在顾峰山的脸上!

吓得端茶进来的刘湘一哆嗦,茶杯也摔碎在地,赶紧退到门口。

“翅膀硬了是不是?敢顶嘴了?你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见佣人进来,顾老太太止住了话头,用拐杖在地板上“哐哐”直响。

“妈,您消消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说什么说?是她自己要走的,我逼着她了吗?她自己不争气,第一胎生不出儿子倒也算了,偏偏还要自作主张,这是让我们顾家断后啊!”顾老太太说到伤心处,竟然还流下两滴眼泪。

“妈,说了多少次了,不是思雨自作主张的,当时我也在外面,是大夫说失血过多不得已才……”

“才怎么样?我明明告诉她,这一胎是女孩,她偏不听,非要和我对着干,生吧,都是她自作孽。”

“妈,您说的都是之前的事了,现在怎么办?她说她得绝症了,没法带念念了,你快拿个主意吧。”

“我有什么办法?放着好日子不过,就她清高?怎么了,能带着孩子离家出走,有脸就别回来!我说什么了,她就是图你的钱,处处要挟你,你偏不信,你看陈霞多好,多听话!”

“是是是,妈您说的都对,快给儿子拿个主意吧。”顾峰山点头哈腰,给母亲赔着不是,陈霞已经住院了,现在思雨和孩子还在外面跪着,他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团团转。

“孩子留下,毕竟是你的骨肉。至于沈思雨这个贱人,就让她自生自灭吧,我不会给她一分钱的。”顾母说完,怒气冲冲地上了楼,只留下窝囊废一样的顾峰山站在楼下。

坐在沈思雨旁边玩耍的小女孩,就是顾念。她不明白,为什么妈妈突然带她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来到这个地方。

眼前朱红色大铁门的家,她不喜欢,地上太凉了,她也不喜欢。她想要姥姥家里的毛毯和小兔子。

突然大门打开,里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顾念兴奋地叫了出来:“爸爸!爸爸!妈妈你看,是爸爸!”

刚分别不久,顾念还记得爸爸的样子。她不明白,爸爸为什么才出来见她和妈妈。为什么到家了奶奶不让她们进去。

她还记得上次从家里走的时候,奶奶生气的样子。难道是奶奶的气还没消吗?没关系,我已经会唱好多儿歌了,我可以把奶奶哄高兴了,她就能原谅妈妈了。

“爸爸,我会唱儿歌了!好多好多……”顾念搂着顾峰山的脖子,两只小手不停地比划着,她太想让爸爸明白她的意思了,她可以给奶奶唱歌哄她开心了,奶奶开心了,她和妈妈就能进门了。

不过爸爸好像没有听她在说什么,她只记得爸爸的脸色非常难看,说话非常大声。妈妈已经快要倒下了!

“爸爸你快扶妈……妈呀!”

“爸爸,妈妈还在门外,她还没进来……”

大门突然关上,妈妈的脸一下子就看不到了,急的顾念大喊“我要妈妈,妈妈——”寒冷和饥饿让她失去力气。

顾念只记得,她最后的力气越来越小,最后根本没人听到她在说什么……

这就是她和母亲的最后一面……

“不知道什么原因,你抱着我不撒手,没想到,这一抱,就是二十年……”湘姨从回忆中慢慢缓过神来,抚摸着怀里顾念的头发。

“湘姨,真的是因为我妈妈回来的缘故,这个孩子才夭折的吗?”算起来,如果陈霞那个孩子顺利出生的话,只比自己小三岁。

“对,我是那么听的,说是五个月了,动了胎气,当时还给我吓一跳……唉,谁知道呢,他们都那么认为,所以,你也别怨你的父亲,毕竟……”

“湘姨,您刚才说,当年劝您不要多管闲事的人,您知道都有谁能联系的上吗?我想知道更多当年的事。”不知为什么,顾念总有一种预感,还有一些真相她不知道,或者说是有人刻意隐瞒了事实。她想知道当年事情的来龙去脉,母亲到底为什么和父亲分手?陈霞在这中间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母亲后来到底怎么样了?

“没有。当年的老人就留下我一个人。说起来,还是你抓住我不撒手的缘故。谁抱你你都不肯,只有我能把你哄睡着。你母亲把你留下来以后,按照顾老太太的意思,是想让你忘了自己的亲生母亲,把陈霞当做母亲。不过,你记忆力太好,说什么也不肯叫陈霞妈妈,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没准你把她认作母亲,后来也不会遭这么多的罪。”湘姨絮絮叨叨的说,又提起当年的事,顾念实在是可怜。

“你母亲,后来听你父亲提过,说是送完你后不久,就死了,想起来,距离现在也已经十八年了……”

顾念心里难受,如果母亲知道她在顾家过的是什么日子,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她倒情愿跟着母亲一起去了,也不用遭罪!生离她已经经历过了,死别还有什么可怕的!想到陈霞和顾佳佳对她的欺负,她心里就有恨……

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真的是母亲害死了陈霞的孩子吗?母亲真的是他们口中的“丧门星”吗?所以父亲才这么恨母亲,甚至也恨自己?顾念只能靠猜测,她需要有人能帮她印证。

“也是老天有眼,”湘姨悄悄说:“见陈霞的孩子也没留住,没到半年,顾老太太也去世了,据说是——气死的。”


“你说什么?”陈霞嚷了起来。

“没什么,顾念和佳佳差不多大,总得结婚吧。”顾峰山试图说服陈霞。他说的是实话,转眼顾念也二十岁了,也得为她打算打算了。

“好啊,顾峰山!这么多年你装的够像的啊?说到底还是你自己的亲骨肉最重要,佳佳叫了你这么多年爸爸,都是白费是不是?”

佣人进进出出,陈霞顾不了这么多了,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既然顾峰山打算撕破脸,也别怪她不客气。

顾佳佳从二楼听到父亲——更准确的说,是养父的咳嗽声,蹑手蹑脚走回自己的房间。她才不在意谁是她的父亲呢——有钱就是爹,谁给她钱她就管谁叫爹。

从小跟着母亲颠沛流离,好不容易母亲傍上顾峰山,她才不会像顾念那么傻,放着荣华富贵不享受,和钱作对。母亲和养父动不动就吵架,随便他们吧,每次吵完架养父就得静养,吵吧,吵死才好呢!反正母亲已经牢牢把握顾氏集团的大权了,吵死了正好她继承家产!

争吵声愈演愈烈,陈霞不依不饶。

“你说,你是什么意思?我说你五十岁了,怎么还开始大操大办自己的生日,原来是为了那个贱人的女儿铺路。要不是沈思雨那个贱人,我的儿子啊,要是活着的话今年都十五岁了……”

“哎呀,你别说了,我依你还不行吗,都依你。”顾峰山一脸无奈,每次吵架到最后,陈霞必然搬出这件事,往他心口窝上戳。他只不过想让顾念和顾佳佳一样,作为女儿,共同出现在晚宴上,结果陈霞也不同意。

“你说的,不能变卦!那你去说。”陈霞擦掉眼泪,这个顾峰山就是一个软柿子,任她拿捏。这么好的机会,她可不能让顾念抢了她女儿的风头。

不得不承认,顾念继承了沈思雨的好胚子——脸若瓜子,黛眉杏眼,唇如桃红,肌肤丰泽,肤白腿长。

可惜了,摊上那么一个不开窍的妈,长得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比不过我的手段!陈霞哼了一声,开始安排晚上的宴会。

顾峰山想了想,拗不过陈霞,阴沉着脸上到二楼顾念的房间。

顾念打开电脑,刚才顾佳佳扔给她的作业,正摆在桌子上。

同为Z大的大四学生,她和顾佳佳念一个专业,一个年级。不同于她凭自己的本事考上的,顾佳佳是留了一级,花钱托关系才勉强上的。临近毕业答辩,顾佳佳好多资料都让顾念给她做。

习惯了,逆来顺受。顾念从小开始,就替顾佳佳背书包,写作业,做手工!如果她不做,轻则陈霞会罚她少吃一顿饭,重则陈霞会闹得家里鸡犬不宁,非得顾峰山打她一顿才能作罢。不知道顾念身份的人,还以为她是顾佳佳的丫鬟!

看着女儿正在做作业,顾峰山咳嗽了一下,顾念抬起头,四目相对,算是打了个招呼。

刚才下手太重,顾念的脸已经肿起来了。正好,顾峰山找到了借口:“今天晚上来的都是重要的贵客,你的脸肿成这个样子,不适合露面。你自己选吧,是待在屋子里还是出去避一避。”

从来如此,只要家里有人来,顾念不是躲在屋子里不能出去,就是在外面不能回来,她就像这个家的一块羞耻布,不能示人。所以,外人在提到顾家的女儿时,也只知道顾佳佳。

“我知道了,我做完作业就走。”顾念低下头,再无二话。顾峰山坐着尴尬,拿出钱包,给女儿留了五百块钱——他自己沾花惹草的毛病改不了,陈霞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自己的零花钱并不多,能给顾念的就更少了。顾峰山转身走出了女儿的房间。

打发要饭的呢?!

顾念这才抬起头,眼里充满泪水。她根本没做作业!真想把顾佳佳的作业撕碎!

算了,这个家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周易年答应过她,只要他继承家产,立刻就会娶她。

想到周易年,顾念心里一慌:刚才周易年一条信息给她:念念,今天的晚宴对我很重要,你知道怎么表现。乖,我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本来她打算今晚就在家里,不管父亲对她如何,毕竟是父亲的生日。但是刚才看父亲的态度,她还是不在家比较好,省的惹父亲不高兴。而且也由不得她,至少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对周易年说过“不”。

顾念删掉之前编辑好的拒绝的信息。回复了一条:好的,我知道了。

也许,只有周易年才需要她,只有他才能给她一点温暖。也罢,没有他,她早就死了。

她忘不了,是在怎样的情况下遇到他的,她不能不感恩。


南屹城摇晃着玻璃杯,刚刚喝完烈酒,按理说不应该提不起兴趣!

但是他却做不了,该死!他扔下一沓钞票——

“滚。”

床上的女人欢天喜地,什么都不用干,就戴着眼罩躺了一分钟,白拿一万块!

为了验证自己的病是不是好了,南屹城中午就找了个女人。

昨晚他体验到了非同寻常的快乐,还以为自己又恢复如初了,迫不及待找个人试验,结果却更糟糕!

原来不是自己的病好了,是昨天的药引子对症!

“叶倾,找到昨天周易年送过来的女人!”该死,他要找到她,看看她身上到底藏了什么,才能让他神魂颠倒!

“好的,南少。”叶倾挂掉电话,心里有疑惑,但却没敢多问。南少做事从不拖泥带水,碰过的女人不会再碰第二次,恨不得让她们立马消失。这次,为什么要调查昨晚的女人?

他立马联系周易年,这个周氏集团的纨绔少爷,本事不大,做事龌龊。为了达到目的,总是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半小时后,叶倾推开南屹城的房门。

“南总,查到了——您看,昨晚是不是这个女人?”叶倾拿出一张照片,一个女孩子,惊恐万状地端着一张身份证,一丝不挂!

南屹城用酒杯挡住了照片上女孩的脸。

没错!就是她!左胸口还有一颗痣!

“这个照片你从哪来的?”该死,单是看到照片,他就已经把持不住自己。

“这个周易年真不是东西!您看这份协议复印件。”

南屹城打开协议,见怪不怪——一份贷款合同,明明只借了一万,最后已经变成了十万!霸凌条款,专门用来欺负这种涉世未深的女孩。

南屹城对合同并不感兴趣,他翻到最后一页。

“顾念?”借款人的名字写的是这两个字。

“她是谁?”

“顾峰山的女儿——顾念,Z大大四在读学生。”

“顾峰山……顾氏集团,顾家不是只有一个女儿吗?”南屹城皱了一下眉毛,他在生意上和顾家打过交道,也见过顾峰山的女儿顾佳佳——长相尖酸刻薄,并不讨喜。照片上的顾念和顾佳佳,俩人长相并没有相似之处。

“确定了,南总。就是顾峰山的二女儿,顾念。她并不总露面,所以我花了一点时间,刚刚查到。顾念是顾佳佳异父异母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是顾峰山的亲生女儿,但是在家并不受宠。”

原来如此,按理说顾家并不缺钱,这就说得通他的女儿怎么会陷入这种套路贷了。

南屹城眯起眼睛,看着照片上的顾念:“调查清楚没有?”

“调查清楚了,南总。你是她第——十位客人。”

“这么说,周易年就是这么控制这个女人的?!”南屹城语气冷淡,这种蠢货他见的多了,根本不值得可怜。

“不是,南少。周易年比我们想象的更阴险。顾念是和何占全签的贷款合同。是周易年帮她还清的。”

“哦?”南屹城来了兴趣,原来还有隐情。这个何占全吃喝嫖赌样样都占——人称“何四样”。

“顾念应该是急用钱,陷入了套路贷,周易年帮她全还完,所以她才听从周易年的安排,目前她是周易年公司的公关部经理。”

“这么说,这个周易年是英雄救美,还挺浪漫。”南屹城不屑道,俗套。

“据我所知,没有这么简单。”叶倾拿出一沓资料。他做事从来都细致缜密,翔实准确。

“您看这个——这是我刚才调查的资料,这个何占全虽然恶劣,但只图财,是不屑于和学生打交道的——他对顾念借的一万块并不感兴趣。”

南屹城翻了翻何占全的账目往来,的确没有低于十万块的。

“何占全之所以会借给顾念钱——是因为周易年。”

“顾念在Z大有冰山美人的称号,属于校花级别。应该是早就被周易年惦记上了,何占全只是一个挡箭牌!”

“哦?”南屹城转过头,拿起顾念的照片,果然,这个女人愚蠢至极——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何占全只图财,这是他和周易年的账目往来——在周易年所谓的救下顾念之后,他收到了周氏集团的一笔订单,净利润是五百万。”

“五十万?”南屹城差点笑出来,“这笔买卖太合适了!”单是这次他给周易年的合同,就价值一个亿。

“是这样的。顾念从此就是周易年的地下情人,当然——更是周易年的女公关,所有他想拿下的项目,多数都是顾念换来的!”

“我要她全部资料。”又蠢又好骗,的确是不错的“药引子”。

“好的南总,我这就去办。”叶倾准备出门,他太清楚南少的个性了,不达目的不罢休。

“等等,这个照片……”南屹城眉头紧锁,“都有谁看过?”他魂牵梦萦的尤物,就这样展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别人把玩!

“啊?”突如其来的一问,雷倒了叶倾,今天的南少非常反常,他跟在南屹城身边一起生活了二十五年,自以为非常了解南屹城的个性和行事作风,很少见南少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

“应该只有何占全、周易年和你——还有我吧。”叶倾谨慎地想了想,确定说的没有遗漏。

刚才他问周易年昨晚的女人信息,周易年电话里满不在乎说这是自己的女公关,还污言秽语地说,叶秘书有兴趣的话,今晚还有好戏,碧波十六号,他刚定了个包间……

叶倾不敢隐瞒,对南屹城和盘托出。

“这个周易年,果然和传闻一样,卑鄙恶劣!叶秘书,你说我们要不要让他吃点苦头!”

叶倾身体一僵,每当南少叫他叶秘书的时候,就是颇为不满的时候,他太熟悉南屹城了。

“您看这样可以吗?南总。”叶倾犹豫了一下,附在南屹城耳边说了几句话,这个周易年死有余辜,废掉他不是什么难事。

南屹城满意的点点头。

“还有,给我查清楚我之前的九个人都有谁!”

“好的,南少。”

“——南总,你知道我对女人不感兴趣。”保险起见,叶倾还是补了一句话,虽然南屹城喜怒不形于色,但是叶倾清楚他的个性——只要他看上的,无论是物品还是人,都不能被别人沾染,这个周易年是小命不保了。纵是相识这么久了,他也得谨慎。

“我知道。出去吧。”南屹城没有表情的说道。

顾念……南屹城念道,脑子不太灵光,可惜了这么好的皮囊……


顾家的家宴隆重而热闹。陈霞雍容华贵搀扶着顾峰山站在门口,活像两棵迎客松。旁边站着他们故作高贵的女儿顾佳佳。

顾念没有心情看他们的表演,宴会开始的前一个小时,她离开家。按照周易年给的地址,打车来到了碧波十六号。

金碧辉煌,晃得人眼睁不开,正好可以藏污纳垢。

这是一座私人会所,顾念刚一到门口,早有一位服务生迎了上来,“顾小姐,请这边走。”

周氏集团的二少爷周易年,号称扶不起的阿斗,做生意狗屁不通,混起人情世故来,倒是风生水起。

昨晚搞定了南屹城,周易年心里不免得意——总算能在老爷子面前邀功一把。

更让周易年感觉反常的是,今天叶秘书又打听起顾念。周易年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如果借着顾念,能和南屹城建立起可靠的纽带,真是天上掉馅饼。

本来他是不让顾念参加这种玩的特别开的酒局——和怜惜扯不上关系——顾念是块好钢,他得用在刀刃上。

既然南屹城对她这么感兴趣,那这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他才临时起意,让顾念来他的酒局。

这里不比外面,隐秘晦暗,不知道电梯上到几楼,只能跟着侍应生亦步亦趋。

“顾小姐,请进。周总安排好了一切,他说你都明白。”侍应生打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顾念点点头,她怎么会不明白?从她把手递给周易年的时候,她就明白——从此他就是她的一切。为了他,她愿意牺牲所有。

顾念定了定心神,走了进去。这才看清,这是一间化妆室,里面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早已经挤满了肤白貌美的各色美女。

见有陌生的面孔进来,一个画着绿色烟熏妆的女人,走了过来。

“就等你了。第一次来碧波吧,玩两次就熟悉了。叫我贝贝就行。”

自称贝贝的人,熟络地拉过顾念的手,将她按在最里面的化妆椅子里。

“自己化妆啊,东西随便用。”

刚才牵着顾念的手,她已经挨近了把顾念从头到脚打量个遍,本来以为周总带来的人,有什么了不起。结果,浑身上下一件名牌都没有——柴火妞一个。枉费了她的热情。

顾念看了看周围的人,各个丰乳肥臀。有的在漱口,有的正在脱衣服,庸脂俗粉堆砌的各种香气,混合着酒气,一起朝她涌来。一共五个人,算上自己。

周易年已经安排好了。那她只要照做就可以。刚才的女人,让她化妆。顾念拿起化妆台上的粉底和口红,随意地点了两下。她本来就唇红齿白,粉面含春,一点点装饰足够了,瞬间让她鹤立鸡群。

“各位美女,这是号码牌和衣服,先到先得!”

旁边的女孩一拥而上,纷纷挑选起衣服。人靠衣服马靠鞍,红花还需要绿叶呢,大家都是青春靓丽,凭本事吃饭,谁也不愿给别人当背景。

“今天什么主题啊?”

“就是啊,也不提前说,这么神秘。”

送衣服的侍应生哪招架得住这样一群美女围着,连连退到门口,穿什么都是老板们的意思。无论是房间里的美女,还是外面的大爷,他都惹不起。

顾念木然地拿起剩下的最后一件衣服——一件芭比粉斜襟旗袍。

再看看旁边的美女们,姹紫嫣红,好不耀眼……

“角色扮演?”大家都穿好了衣服,彼此面面相觑,号码牌上除了编号,统一写着“秀女”——原来今天老板们玩的游戏是选秀。

“好了,请大家把面具带上。老板们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老规矩,大家把手机交上来。”

旁边的美女嘟嘟囔囔,“哎呀,知道啦,又不是第一次玩,这么谨慎干什么!”

顾念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是要去哪?”

刚才拉她手的贝贝,鼻子里“哼”了一下,装什么清纯小白花,来到这了还能去哪?但是周总带来的人,她也不好驳了面子,转眼娇滴滴地说:“去投怀送抱呀。”

就算是穿着俗气的芭比粉颜色,也挡不住顾念的耀眼。开叉无袖旗袍,更衬的顾念成熟妩媚,灵动性感。

她跟在众人后面,走出了化妆室。


五个如花似玉的美女,随着幕布的拉起,一字排开。

灯光璀璨,五光十色。

顾念只觉得刺眼,巴掌大的小脸被面具遮挡的严严实实,她迎着灯光,左顾右盼,努力寻找周易年的影子。她是五号,在舞台左侧最边缘位置。

这是一个T型舞台,距离地面约有一米的高度。台下摆了一排弧形沙发,上面已经坐着三个人。没有看到周易年!顾念心里一沉,今天他又要把她送给谁?

走秀还没开始,据说是等待最重要的客人。

“宋总,这是等谁呢?”坐在台下一个脑满肠肥、大腹便便的秃头男人,歪着脖子看向旁边空着的C位。

“不知道,周易年这个孙子,刚才接了个电话说去接个人,谁知道他又攀上谁了!”坐在秃头旁边的宋总慢条斯理,一边抽着烟,一边玩味的看向舞台。他也等的着急了,台上的美女如花似玉,各个肤白腿长,他早就忍不了了。

“要说会玩花样,还得是这孙子。”坐在最边上一个干瘦的男人咽了一口口水。“什么样的女人我没玩过,但是你看放在舞台上,这腿、这身材,又挠的我心痒痒。”

“柳总,这就痒啦?一会挠死你,哈哈哈哈!”宋总打着哈哈,姓柳的说的没错,他也心痒难耐。

不出周易年所料,叶倾刚刚给他打了电话,从不参加私人聚会的南屹城出现在顶楼的VIP室。南屹城背对着门口,叶倾站在身侧,周易年见状,快步跑过去,绕到南屹城身边。

“南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周易年谄笑,一边打开香烟盒。

“思——念的风!”南屹城转过身,邪魅一笑,他不屑掩饰直接说道,拿起周易年递过来的香烟。

“南总说笑了,她哪受得起这么大的面子!”果然是顾念这个狐狸精,狐媚功夫见长,竟然给他钓来这么一条大鱼。周易年踮起脚尖,把火递到南屹城的下巴颏——他已经有一米八的身高,但是想够到南屹城的下巴,还是得抬起脚,让他略显滑稽。

“哦?这么说让你见笑了?”南屹城居高临下的看着端着火的周易年——这个败类,还真是圆滑的招人喜欢,如果不是因为顾念,他还真想留他一命。

“哪的话南总,我高兴还来不及。能伺候您是她的荣幸,一会儿我让她好好陪陪您。”周易年陪笑道,南屹城出了名的难搞,他可不想煮熟的鸭子飞了。

“周少费心了。”

见南屹城心情不错,周易年伸出手:“南总,请!一会还有惊喜!”

周易年在前面点头哈腰,打开碧波十六号最豪华的包厢。

大门拉开,惊呼声、吵嚷声、东西碰倒的声音一起传来。

“小样儿,我看你往哪跑?”

“哎呦……别……”

秃头男人和柳总已经按耐不住,上台开始动手动脚。

顾念旁边的女孩已经被柳总抓住肩膀,尖嘴已经贴在下巴上,眼看就要得手了。女孩抬起手臂,轻轻一拉柳总的领带,反倒拽的他一个趔趄,向前扑了个空,顺势躲开。见没得逞,姓柳的转身就要来拽顾念。

顾念哪里见过这个阵仗,每次周易年安排她,都是趁着夜幕,她只负责听话,其余的自有周易年打点。

刚才没有看到周易年,顾念心里已经发毛,看到台下坐着的三个人,眼睛贼溜溜在她们身上打转。她已经预感不好,才站了一会,秃头胖子就和这个瘦猴一样的男人,猥琐地上台,对着她们垂涎三尺。

故技重施,瘦猴的手已经抓住顾念了,有了刚才的经验,他的两只手牢牢箍住顾念的腰肢,顾念想甩掉他已经来不及,眼看瘦猴的嘴就要贴上来。

“啪!”

顾念举起手臂,情急之下呼过去一巴掌,惹得旁边的女孩们一阵惊呼。

“哎呀,我就说柳总你太心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哈哈哈哈哈!”坐在台下观望的宋总幸灾乐祸。

“你个贱人!居然敢打我!”在众人前折了面子的柳总,晃了一晃,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居然敢动手。抬腿就是一脚,踢在顾念的小腿上,直接把顾念踹在地上。感觉不解气,扯下顾念的面具,抡起拳头又要打向顾念。

南屹城进门正好看到这一幕。

“叶倾!”

站在南屹城旁边的叶倾心领神会,三步并作两步,一个飞身跳上舞台,直接抓住姓柳的右臂,反手一扣。动作干净利落,如行云流水,只听“咔嚓”一声!

“你……疼疼疼,哎呦,疼死我了!”姓柳的直接跪地求饶,只听见一声清脆,自己的右手腕就抬不起来了。

叶倾斜目圆睁,欺负女人,他最看不起这种人,直接把姓柳的手臂扔在地上。

顾念刚才用手臂挡在自己的头上,紧闭双眼,她知道自己砸了场子,不知道周易年会怎么惩罚他。

预料中的拳头并没有落下,反倒听见瘦猴的哀嚎声。

睁开眼,只见一只手伸到她的面前,袖口上露出一片树叶:男人一袭白衣,寸头,疏眉大眼,清爽干净。不等顾念反应过来,男人已经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扶了起来。

“谢……”不待她说完,转眼男人从舞台跳下,径直走到门口,站在一个人身后。

“这是……”秃头和宋总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回头,只见俩人一愣——

“你们都是他妈的废物?我养你们吃干饭的!”姓柳的骂骂咧咧,回头看向门边的保镖。

“南总?!”瞬间闭嘴,忍着疼龇牙咧嘴——这可是财神爷,得罪不起。

“哇塞!好帅!”旁边的美女们惊呼!

顾念这才顺着众人的眼光,看向门口。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自带万丈光芒。高大伟岸,宛若青松。面如刀削,棱角分明,一字浓眉、眼如星眸,鬓上有须、鼻梁坚挺,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却又不怒自威,贵气十足。

南屹城嘴角牵动,一丝愠怒:“周少,这就是你送给我的惊喜?”

周易年的脸已经垮掉,顾不得还在地上躺着的柳总,连忙使了个眼色给庄秘书:“还不拉走?”

庄秘书赶快招呼两个保镖,连拉带扛,总算把姓柳的抬了出去。

“南总,小场面,这边请。”周易年陪着笑,用眼神示意舞台上的顾念。

顾念戴好面具,勉强站了起来。小腿作痛,她强咬着下唇,直到发红——更显的楚楚动人,见者犹怜!

“哦?这么说还有大场面?”南屹城盯着舞台上的顾念。及地高腰开叉旗袍,露出莲藕般的美腿——丰泽润滑,果然是个极品。

“就等您来了开始!”周易年松了一口气,只要南屹城没走,今天的事就有缓和。


周易年嘴里的好戏,马上开始。

他坐在南屹城身边,示意庄秘书赶紧开始节目。

“选秀”开始。

庄秘书拿着竞价牌发给在座的四位老板。

游戏规则很简单:价高者得。

每人面前十个筹码。喜欢哪位“秀女”,可以直接举牌,竞价高者,抱得美人归。

经过了刚才的风波,秃头和宋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在座位上坐立不安,面面相觑。见南屹城盯着舞台,互相递了个眼色:一会躲着点南屹城,“虎口夺食”,他们还没有那么蠢。

五位美女齐齐亮相,袅袅婷婷、婀娜多姿,玉瘦环肥,各有千秋。大家的眼神不住地撩向坐在C位的南屹城。虽然之前没见过这位阔少,看周易年对他卑躬屈膝的样子,再看浑身上下不菲的穿着,单是左手腕的手表就价值一辆跑车,绝非等闲之辈。

又帅又多金,自然颇得美人青睐。

顾念的心思全在周易年身上。刚才秃头在贝贝身上好一阵腻歪,看的她一阵恶心。其余的两个人——故作斯文的宋总,眼珠子上下乱窜,就没离开过舞台。

还有中间C位冰山一样的男人,他们叫他“南总”。确实难以接近,没有任何表情。周易年说了一筐话,他也只是挑了一下眉毛,嘴唇都懒得动一下,看起来更不好惹。

顾念在心里安慰自己:希望今天她只是来凑数的,最好是周易年选中她。一共剩下四个人,台上五位美女,这会那个轻薄她的柳总也被抬走了,没准她可以躲过一劫。

第一位美女搔首弄姿,走到舞台最前端,各种摆造型,庄秘书连喊了两遍,也没人举牌。

——没有人敢举牌。

气氛有些压抑。不清楚南屹城的路数,其余的三个人不敢贸然行事,为了个女人,万一惹恼了他,得不偿失。

第一位美女讪讪走下台。

第一次玩游戏玩的这么无聊的,周易年脸上挂不住了。毕竟他周少在会玩的圈里还是有几分“虚名”。

第二位是贝贝,刚一露面,周易年就举起牌子,扔下了五个筹码。顾念心里一凉,好在刚才那个秃头也紧跟着下注,多出了一个筹码,没有人竞价。庄秘书已经落锤,贝贝不死心地在台上多站了一会儿,硬是没有撩动南屹城。

宋总看着秃头已经抱得美人归,心急如焚。赶紧拍下第三位美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台上还剩下顾念和四号美女。

四号美女款款踱步,走到舞台中央。

眼看中间的南总似有举牌的意思——也对,既然处处彰显尊贵,他怎么可能选别人挑剩下的!

只见南屹城侧过头,说了一个数字,轻轻一推,十个筹码全都落地,起身离去。

“南总,果然大气!”周易年不失时机地拍着马屁。本来还想着一会竞价顾念的时候,让一让他,结果这个南屹城根本没有继续玩下去的意思。也对,南屹城出了名的难伺候,已经尝过顾念的“鲜”了,临时改变主意,想换换口味也说不准。周易年顿感无趣,伸手招呼过来庄秘书,耳语了几句,连忙追出门去送南屹城下楼。

庄秘书走到四号美女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顾念心里一松,果然他选择四号!

游戏结束了。

四号美女甩了甩头发,对着顾念粲然一笑:“承让啦,顾小姐!”

承让什么?这又不是比武打擂,谦虚个毛线。顾念一脸茫然。

见顾念没有搭话,四号美女娇滴滴地说:“第一次玩吧,你知道一个筹码多少钱么?”

“多少?”少卖关子,好像有什么了不起似的。

“十万。你知道我能拿多少吗?”一边说着一边比划一下手腕,伸出五个手指:“——五五开。”说完一扭头,翩然离去。

南总的车肯定等在外面了,她可不能让他等着急了。

顾念咂舌,五十万?正好是周易年给她还债的数目。如果自己当初有钱,也不会为了一万块钱和何占全签合同,如果她有五十万,也不会陷入这个旋涡。

台上就剩下自己了,顾念疲惫地脱下镶着水钻的十厘米恨天高。周易年还没有回来,她迟疑了一下,要不要等等他——在外人面前,她只是他手下的员工,没有任何主动的权利,连等待他也不是自己可以做决定的,她只负责听话。

想到刚才自己差点砸了他的场子,顾念心有余悸——还是乖乖听话,自己最好不要自作聪明。

回到化妆间,换好了来时的衣服,手机里没有任何消息。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匆匆下楼,已是深夜。街上早就没有人了,顾念小步快跑,希望能赶上最后一趟去公司的地铁——她无处可去。这么晚回家,撞见了陈霞和顾佳佳,少不得一顿盘问,钱包里只有爸爸给她的五百块钱,她得省着点用。

这一年以来,她一直在周易年的公司打工,名义上是公关部经理,实际上只是挂了个头衔——暗地里被周易年送来送去——帮助他拿下好几个账目。

事成以后,周易年会奖励她钱或者名牌礼物,她从来不收——不是因为清高,而是害怕。

她怕自己会沉迷上这样的生活——靠出卖自己换取钱财。

只要不收,她就能欺骗自己——是因为爱周易年,她才会心甘情愿做这些事,她想证明给周易年看,她和外面的那些女孩不一样。

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自己还活着,还有最后一丝尊严。

顾念把手伸进皮包摸了摸,冰凉锋利——一把匕首。她今天来的路上就放在皮包里了。昨天是她交易的第十次,也是最后一次。她发过誓,只做十次,足够抵偿他给她还的债了。

她想好了,如果今天周易年还是让她交易,那么不管把她送给谁,她都要和对方同归于尽。

对周易年她下不了手,她何尝不知道,周易年只是利用她、控制她,但是也只有他曾给过她一点温暖。

但是这样的生活她受够了!反正她也可有可无,生无可恋。顾念握了握手里的匕首,生活已经把她逼迫的无路可退,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举动。

好在今天结束了,什么都没有发生。她松了一口气,不然明年今天就是她的忌日。

走在街边的顾念不会想到,今天远没有结束——从她迈出碧波十六号开始,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紧跟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始终尾随。


庄秘书一路护送,四号美女坐在车辆后座上,不时地拿出化妆包对镜自照。凭借多年的经验,今晚这是个大客户——人帅钱多,如果做的好的话,没准是个飞上枝头的机会。她可不能轻易放过。

前面开车的庄秘书,按照地址把后座的美女送到指定酒店——这样的事,他做的多了,每次送顾念去交易也是他。看着后视镜美女顾盼生姿的脸,他的心情也不错。好过送顾念,每次哭丧个脸,真不知道那些客户看上她什么?每次还都能顺利拿下合同。

庄秘书哼着小曲,刚才周易年告诉他,南屹城先走一步,让他把美女准时准点送到位。他不敢怠慢,南屹城的名号在当地是响当当的,他可得罪不起。

车辆稳稳停住,庄秘书递给后座美女一个信封。

无需多言,都是熟门熟路。后座的美女接过信封,打开一看,是一张VIP套房房卡。随手装进自己的皮包,整理了一下衣服。她刻意在西服外套里面,只穿了一件低胸吊带。

“哒哒哒”,高跟鞋敲击着地面,扭着水蛇腰,直接上了楼。

找到豪华套房的门号,美女轻轻刷了房卡,房间里面一片漆黑,什么声音都没有。

“有人吗?”她没敢开灯,谁知道这个南总有什么特殊癖好,她可不想触霉头。

没有回答。她壮着胆子又问了一遍。还是没有声音。

哆哆嗦嗦打开灯。环顾四周,根本就没有人。正对着门口的茶几上摆了一大束玫瑰花,上边有一个信封。

真是会玩儿,她不禁一笑,原来是给她个惊喜。扭动着腰肢走过去,捧起了玫瑰花,打开上面的信封,一惊!

信上并不是什么甜言蜜语,只有潦草的几个字:坐下,打开电视,看完电影。拿走花里的钱,撕掉信纸。敢说出去一个字,要你的命。

她吓得扔下手里的花,彩带已松,哗哗啦啦掉下来一沓沓钱——不多不少,正好五十万。顾不得捡钱,她跌坐在沙发上……

顾念转了个弯,再走半条街,就能到地铁站了,夜色已凉,她不禁打了个喷嚏。

“阿嚏!”顾念停下脚步,拿出纸巾,正在擦鼻子。

后面尾随了一路的车缓缓停在她身边。一个男人下车走到顾念身边。

“顾小姐。”

“啊!”大晚上的,街上又没有别人,突然一辆车停在她身边,吓得顾念叫了出来。

“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男人嗓音温和,语气不容置疑。

“是你……”顾念盯住男人的脸,“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不客气。”

站在顾念前面的男人正是叶倾。

“顾小姐,请上车。”叶倾打开车门,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不……不用。我自己走可以的,谢谢你了!”顾念躲开车门,刚才这个男人已经救过她一次了,她怎么好意思再搭人家的车。

“你误会了,顾小姐。我并没有给你拒绝的权利。”叶倾直来直往,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在南屹城身边久了,连说话的方式都像他。

“你是什么意思?”顾念听出语气里的不善。把手伸进皮包,握住了匕首。虽然刚才对方已经在舞台上展示过他的身手了,但是顾念心一横——她别无选择,对方硬来,的话,她只能硬拼。

“顾小姐,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因为——”

说时迟那时快,转眼顾念的皮包已经被叶倾卸掉包链,拿在手里。轻轻一掀,里面的匕首被叶倾拿在手里。

“你已经无路可走。如果我没说错,你是打算回周易年的公司是吗?”最近的地铁站,算上运行结束的时间,只够她坐到公司的站点。叶倾轻飘飘一句,把皮包还给顾念。

“什么?”顾念颤抖了一下,对方居然摸清了她所有的行踪。单单凭借她的动作,就知道她藏了一把匕首。怎能不让她心惊。

“顾小姐。树挪死,人挪活。南总——刚才坐在台下主位的人,想邀请你见一面。”叶倾不紧不慢地说道。

南屹城并没有让叶倾解释什么,他只说了要见到顾念——无论什么方式。这对叶倾来说并不难。随便一招,只用不到五分的力度,就能让顾念失去意识,乖乖就范。

是叶倾自作主张。

刚才顾念走出碧波十六号的时候,差点跌倒。姓柳的那一下,并不轻,正好踢在顾念的小腿筋上。淤青一片,他看的清清楚楚。顾念能坚持站到游戏结束,已经超过他的想象。

本以为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惨的人,没想到调查了顾念的资料——眼前这个女孩比他更惨。

他心有不忍。所以跟了她五条街,眼看她就要进地铁站了,不得不停下车。

没有人能违背南屹城的命令。

“顾小姐,请。”叶倾重新打开车门,他在等,希望顾念不要逼他动粗。

见拗不过,顾念扶住车门,转身坐了进去——死她都不怕,还怕见什么“南总”吗?!

“小心!”

叶倾伸手扶了顾念一把——她坐的太急,左腿顿了一下,差点趴在后座上。

“谢……”顾念一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谢。

“这把匕首,我会替你保管好的。一会儿你出来,我再还给你。”

车子开了一会儿,叶倾出神地看着后视镜,对顾念轻声说道。他怕吓到她。后视镜里的顾念,水汪汪的大眼睛顾盼生辉,此刻却茫然无神地看向窗外,他不确定她有没有听到他刚才说的话。但是保护南屹城既是他的职责,也是他必须做到的事情。有他在,不能让南屹城有一丝一毫损伤。

这个女人真是奇怪。好像懦弱的不行,谁都可以拿捏。又好像倔强的出奇,一个女孩子,被人打成这样,从不喊疼。包里藏着一把匕首出门,也不怕伤了自己。

不过,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意识到自己失态,叶倾别过了头。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他必须克制自己。叶倾加大了油门,刚才跟在顾念身后的时间太久了,耽搁了不少时间。南屹城的耐心并不多。

顾念根本没有听到叶倾对她说了什么。坐上车后,她迅速关掉手机,拔出手机卡。周易年给她做了定位。她不想让他知道,免得节外生枝,给自己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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