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顾砚璟给请了假，乔予羡在枫林别苑待着也没什么事情。上午半天抱着电脑处理了一些事情。
吃完午饭，她试着午睡了一下，没有睡着，干脆起来去了厨房。
她记得上次做的饼干，顾砚璟好像是比较喜欢巧克力味的。因为他就吃了两块巧克力味的，然后剩下的全被她吃了。
所以她想再做一些巧克力味的。先做了一个和上次一样的，之后又调配比例打算做两种巧克力味道更浓一些的。
她把头发扎成了丸子头，穿着围裙，把身体重心稍稍放在右腿上，一边做着小饼干一边哼着小曲。
梅姨午睡起来之后，过来看了看，见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便出去买菜了。
而尚辰像个无业游民一样，在枫林别苑到处溜达。
乔予羡在厨房一下午，中途还做了果汁犒劳自己。
三种饼干都烤好，等晾凉，她全都尝了一下，觉得味道不错就开始装罐。
她在网上买了很多各种形状的玻璃罐子，挑了三个简单大气的罐子。
把饼干装上，盖好盖子。她又去客厅，坐在地毯上，用买罐子赠的贴纸，装饰罐子。
装饰到第二个的时候，手机响了。
乔予羡偏头看了一下，在看见手机上那个乔字的时候，她神色顿了一下，眼底那点细碎的笑意也消失了。
好一会儿，直到手机快自动挂断的时候，她才按了接听键。
电话接通，她却没有说话。
乔屿那边也安静了两秒，才有些语气僵硬地喊了一声：“予羡。”
乔予羡低着头，手指摩挲着贴纸，顿了顿应了一声：“嗯。”
听见她应了，乔屿似是松了口气，温和的声音里夹带着局促：“现在有时间吗？我在学校门口，咱们一起吃个饭？”
乔予羡又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没在学校。”
“没在学校。”乔屿怔了一下，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他瞬间的失落，“那改天？咱们约个时间？”
“您定个地点，我现在过去。”乔予羡起身上楼。
听她这么说，乔屿便没有说过去接她，和她说了一个酒楼的地点，道：“你注意安全，不急。”
“嗯。”
挂了电话，乔予羡上楼换了身衣服，顺便告诉了梅姨一声她在外边吃。
出了别墅，到院子里的时候，正好看见了在院子里“游荡”的尚辰。
尚辰看见她出来，马上走了过来：“要出去？”
“嗯。”乔予羡点头。
尚辰一句话没说，直接去车库开车。
乔予羡看着他面无表情，一脸的凶气，心想，看时间长了可能真的会想打他。
…
到了地点，乔予羡下车，尚辰去停车。
乔屿正等在酒楼门口，见她来了，他朝她走了几步：“予羡。”
乔予羡还是扎着丸子头，额前有些碎发，像是个长相媚气又有些乖的精致娃娃。
听见乔屿喊她，她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乔屿垂着的手指颤了颤，脸上带着温柔的笑道：“走吧，进去吧。”
乔予羡跟着他进了酒楼，服务员领着他们去了包间。
坐下之后，乔屿用热水给她烫餐具，道：“我刚刚点了餐，你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
服务员把平板递向乔予羡。
乔予羡没有接，对服务员笑了笑道：“不用了，就上那些便好。”
乔屿脸上的神色有些僵硬。
服务员点头退出了房间。
剩下父女两人，包间似是突然一下变得空旷，安静像是一块石头一样，压在了人的心头，让人呼吸有些困难。
乔屿烫好餐具，又给乔予羡倒了杯水。然后找个话题道：“最近忙吗？”
“还好。”乔予羡坐姿端正，后背挺直。不是故意端出来的样子，而是长年累积一点一点形成的礼仪姿态。
端庄又典雅。
乔屿坐在对面，看着她，又沉默了一会儿道：“予羡。”
乔予羡抬眸看着他。
“对不起。”乔屿没再说别的，直接道，“我为我那天所说的话道歉。是我冤枉了你，委屈了你。作为一个父亲，在自己女儿受着伤害时，还伤口上撒盐，我配不上‘父亲’这两个字。”
他一字一句，语气有些别扭却又带着认真，
乔予羡看着他没有说话。
乔屿不笑时，那股老练凌厉的气场不由地就会出现。坐在座位上，像是在给员工开会一般。但他有些紧张地攥了攥放在桌下的手，又道：“我不求你原谅，只希望你心里能舒服一些。”
乔予羡慢慢垂下了视线，还是没有说话。
“予羡。”乔屿温声道，“我欠你的太多。我希望能有一点弥补的机会。”
乔予羡的手转了一下面前的杯子，安静了几秒道：“其实我本想在岳城上大学的。那时候…爷爷身体就已经有些不好了，我不想离他们太远。”
提到父母，乔屿的眸子闪了闪。
“但是奶奶坚持让我来京都。”乔予羡看向他道，“她说…如果他们不在了，我就只剩您一个亲人了。和你们生活在一起，相处得好，我以后还能有个家。”
乔屿轻轻吸了一口气，嘴唇颤动了两下，惭愧地垂下了视线。
“但是您也看见了，我自己也挺好的。回了家，反倒是局促。”乔予羡慢慢道，“您给我生命，又给了我优渥的生活，不欠我什么。”
乔屿抬眸看向她，沉稳的神色划过了一瞬的慌：“予羡……”
乔予羡浅浅笑了一下，道：“您的道歉我收下了。以后不要觉得欠我什么了。我和爷爷奶奶生活得很幸福。至于我们…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慢慢来吧。”
乔屿怔了怔。
不知道是不是在自己父母身边长大的缘故，乔予羡的言行、性格像极了自己的母亲。
他看着她，神情有些发怔。
他明白，是看在自己父母的面子上，乔予羡接受了他的道歉。
但是他们父女之间的这道隔阂怎么消除，能不能消除，也只能交给以后了。
她能接受道歉，乔屿便已经非常欣慰，这说明他还有机会。
乔屿脸上带上了一些温和的笑。
乔予羡也笑了一下，垂下视线，摸了一下腕上的平安扣。
两人一起吃了饭。
乔屿点的菜都是乔予羡比较喜欢吃的甜口，一顿饭，说的话不多，但还算和谐。
吃完饭，从就酒楼出来，尚辰已经等在外边了。
正站在车边抽烟，见她出来，马上掐了烟，把门打开。
像是个收到指令的机器人一般。
乔屿看着他，嘴唇动了又动，直到乔予羡离开，也没能问一句有关她另一半的事情。
就只能看着她被尚辰接走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