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可怕的一天。
迄今为止最糟糕的生日——也是迄今为止他在德思礼家度过的最糟糕的一个夏天。今天也不例外。
当哈利趴在地上时,一阵战栗席卷了他的身体,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均匀、缓慢地吸气呼气但是根本无济于事。
自从他今年回来以来,一切都变得不对劲。一阵颤抖在他体内蠕动,哈利咬紧牙关,紧紧地。一阵突然的疼痛席卷了他,一次,两次,然后是第三次。
哈利在痛苦的迷雾中飘进飘出,扭动着,扭动着,尖叫着,尽管他的尖叫声似乎无人听见。没有人来——也没有人抱怨。哈利觉得自己变得虚弱,喉咙发痛,尖叫声让他的声音变得沙哑。
疼痛甚至比钻心咒还要痛好几次,哈利对那一刻记忆犹新。
不知何时,他感到筋疲力尽——他根本没有力气抬起四肢,似乎连思考都会伤害他的生命。他的魔力减弱并逐渐消失,哈利无能为力阻止它离开。
他感到一股可怕的寒冷渗入了他的体内,然后是一种突如其来的、惊人的空虚。
它不见了。
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无法正确地处理这些,但这并没有阻止更多的泪水从他本已灼热的眼中涌出。陪伴他的只有薄薄的床单,仅此而已。
…
当哈利第二天早上醒来时,那晚发生的事情就像一场遥远的梦。
试图从半躺在床上、被床单纠缠在一起的尴尬姿势中醒来,哈利发现那个特别的梦是多么遥远。
一声呜咽响起,他跌倒在地,不知怎地用颤抖的手和膝盖爬了起来,当他的身体痛苦地撞在木地板上时。
突然的动作丝毫没有缓解他的不适,在小心翼翼地移动了几分钟之后,哈利小心翼翼地向上伸了个懒腰。
他走到他卧室门口的一半时,疼痛加剧了,他倒在冰冷的木地板上,昏了过去。
当哈利再次醒来时,他不确定已经过了多久。
他松了一口气,发现他的身体不再抗拒每一个动作或想法,并且加倍高兴地注意到几乎完全没有疼痛了。
他打了个呵欠,从地板上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在被睡意笼罩的思绪赶上之前已经整理好了床铺。房间里很冷,他什么也没穿。
哈利皱起了眉头,他四处翻找着一件新衬衫、短裤和裤子。他最后找到袜子,慢慢穿上,想知道他的睡衣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他整理床铺时看到了几块布料,但没有大到足以证实那是他的睡衣。
他叹了口气。一种想去洗手间的冲动让他知道了,他走到门口,试了试把手。
锁是开着的,他推门出去,走进大厅。似乎是中午,如果他的猜测是准确的话,哈利走向浴室,仔细聆听德思礼家是否有任何声音。
他什么也没听见。
哈利溜进浴室,洋洋得意地忙着做早上的事。他站在水槽前洗手,终于看到了他的脸。
他没戴眼镜。
明亮的绿色眼睛回望着他。
绿色的眼睛,有着黑猫般细长的瞳孔。
哈利窒息了。
混杂的、被勒死的声音似乎卡在了他的喉咙里,哈利弯下腰,用几把冷水泼他的脸上。
当他再次浮出水面时,倒影并没有改变。
事实上,哈利确信他现在可以看到更多的变化。
他那乳白色的皮肤甚至比他记忆中的还要苍白,凌乱的头发现在在发梢卷曲。
他的耳朵现在有点尖了,淡淡的银桃色似乎贯穿了它们。
他抬起手,试探性地抚摸着颜色,当他的手指接触到冰凉的小鳞片时,他感到震惊。
它们摸起来冰凉的,当他抚摸它们时,它们起伏不定,先是一只耳朵,然后是另一只。
恐慌几乎袭来,但当哈利开始担心时——鳞片就在他眼前消失在他的皮肤里。
哈利扯掉他的衬衫,盯着看。
熟悉的伤疤和瘀伤——弗农姨父的每周礼物——不见了。
就连他因为伏地魔而积累的几处伤疤,也明显消失了。
哈利咽了咽口水。
他绝不是一个爱虚荣的人,但当他看到光滑无瑕的皮肤时,某种快感涌上心头。
他想过好几次,如果看起来很正常会是什么样子——像一个没有战斗伤疤和其他伤痕的普通十几岁男孩一样正常。
在欣赏了自己一分钟,哈利然后才意识到皮肤上闪耀着柔和的银白色光芒。
仔细一看,他的两侧也有同样的银桃色鳞片。当他专注于它们时,鳞片变得更加突出,可以看到它们覆盖他身体的程度。
从他的肩膀顶部,他的手臂,然后是他的躯干两侧和他的背部,然后他们消失在他的裤子形成的腰线中。
哈利一边自言自语地哼着歌,一边晃晃悠悠地脱掉他剩下的衣服,看看他的身体还有什么其他的秘密要向他展示。
他的背上有一大堆纹身。就好像有人只是简单地决定在他的身体上画出一整套漩涡、圆圈和结,最后在他的尾骨上方形成一个尖的漩涡。
一声愉悦的声音在他的喉咙里咕咕作响,哈利发现自己对着自己的倒影微笑。
当他意识到他的脸和脖子的两侧现在装饰着一些精致的彩色鳞片并且他的手变成了强壮的尖爪时,他的笑容消失了,变成了恐惧的表情。
他唇间发出的吱吱声相当不体面,但哈利吓得说不出话来。他一意识到自己的爪子是真实存在的,就感觉到自己的脚在蜷缩,然后他的袜子被撕裂了,哈利意识到甚至他的脚也发生了变形以显示出强大的爪子。
两条火带沿着他的肩胛骨在他的背上上下移动,然后一声压抑的叫喊把哈利的注意力拉回到镜子上。
哈利敬畏地看着。
两只带鳞片的大翅膀从他的背后爆裂而出,银桃色的鳞片迅速覆盖了最后一点人类皮肤的痕迹。
翅膀血迹斑斑,皱巴巴的,哈利本能地努力把它们拉近自己,舒展和舒缓附肢。
他发现自己在洗澡时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发呆状态,完全没有想过如果他亲爱的佩妮姨妈知道“怪胎”正在使用她宝贵的浴室会怎么想。
他从容不迫地淋浴,洗了他的翅膀和他的整个身体。淋浴结束后,他用他能找到的最柔软的浴巾把自己擦干。
佩妮姨妈肯定会大发雷霆。他窃笑并继续小心翼翼地擦毛巾。
这个过程似乎对有翼的附肢产生了奇迹,因为他几乎可以完全展开它们。它们仍然非常敏感,直到哈利担心他会如何隐藏它们,他才看到它们收缩并退到他的背上,在一团乱麻的移动纹身中。
移动纹身。
当哈利感觉到他自己的一闪而过时,他忍住了一声呻吟。
奇怪的事情总是发生在他身上。如果他不知道得更清楚,他会认为自己正在变成某种巨龙巫师的混血儿。
一股不安涌上心头,哈利赶紧穿好衣服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对房子奇怪的空虚和明显没有噪音感到困惑。他的好奇心战胜了他,哈利下楼去调查——在从他的窗户检查了车道之后。
好像德思礼一家已经出去了。
在哪里,哈利不知道而且坦率地说,并不在乎。
他们离开了他——虽然这不是什么新鲜事——而他饿了!
突然间,他几近叛逆,猛拉开冰箱,开始胡乱地拿出东西。
他给自己做了一个三明治之类的,然后他的肚子发出了令人印象深刻的隆隆声,哈利发现自己坐在桌旁,狼吞虎咽地吃着冰箱里的生肉。
当他跟上他的动作时,他胃里饱满美味的感觉迅速压倒了所有厌恶和排斥的念头。
哈利一丝不苟地清理他弄得的烂摊子,然后再次上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