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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她被世子宠在心尖尖长篇小说

蔷薇晓晓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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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赵如意如意   更新:2024-02-15 18: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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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赵如意如意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后,她被世子宠在心尖尖长篇小说》,由网络作家“蔷薇晓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完整版古代言情《重生后,她被世子宠在心尖尖》,此文也受到了多方面的关注,可见网络热度颇高!主角有赵如意如意,由作者“蔷薇晓晓”精心编写完成,简介如下:流行了,可当年也是卖到了一二十两银子一匹,赵如意的手上决计不会留有这种寸头,也就是说她用来做荷包的底布,只有可能是抱琴给的。虽然这些蜀锦用来做荷包已经是大材小用了,可是抱琴对他的话却是阳奉阴违,这就让他不能忍。“你确定同抱琴说了,是让她挑两匹时兴的锦缎给如意么?”宋无忌就有些不悦地看着添福道。添福忙不迭地点头:“小的的确跟抱琴姑娘说了,她当时还问小的......

《重生后,她被世子宠在心尖尖长篇小说》精彩片段


宋无忌见她说得真挚,而她的那些碎布头里确实也没有好布料,心气又顺了些。

“添福!”宋无忌就大喊了一声,将候在门口的添福给叫了进去,“你去找抱琴,让她去库房里挑两匹花色时兴的锦缎出来给如意送去!”

“哎!”添福刚才一直在门口悄悄打听着屋里的动静,他自然就听到了赵如意所说的那些话,也替赵如意捏着一把汗,听得自家主子好似没有了责备之意,反倒还让抱琴去取些锦缎来,他便知道如意这是转危为安了。

依旧跪在屋里的赵如意却是转起了她那咕噜噜的大眼来。

不过是做几个荷包这样的小东西,哪里用得着整匹整匹的布料?那剩下的料子,她是留着?还是留着呢?

于是她就试探着道:“世子爷,做荷包也用不了多少布料,那剩下的那些……”

“赏你了!”宋无忌却是云淡风轻地道,“但有一样,你做出来的荷包,只能比这个好看!不然的话,我就会让你好看!”

“这个如意自然是知道好歹的!”赵如意就笑嘻嘻地应着,心里就已经开始盘算着拿那些布料给爹娘做新衣裳了。

抱琴那边却是大吃了一惊。

世子爷竟然让自己去库里挑两匹花色时兴的锦缎赏给如意?

这个死丫头又整了什么幺蛾子?!

她就看了眼前来传话的添福,并扯出个笑脸道:“世子爷可有说过是为了什么?不然的话,我这锦缎的花色也不好挑呀!”

可是因为上次小题大做的事,抱琴差不多将整个院子里的人都给得罪了,添福的心里自然也记着这件事,因此他并不想同抱琴多说话。

“是给如意做五毒荷包用的!”添福就负了手道,“世子爷说了,得挑两匹花色时兴一点的赶紧给如意送去!我前边还当着差呢,也就不与你多说了。”

说完,他就好似脚底抹了油一般地溜之大吉了。

在了解到是世子爷钦点了赵如意做荷包时,抱琴心里就算再不平也只能作罢。

谁叫她的女红不好呢?

因为和国公夫人的关系交恶,这些年世子爷的衣衫都是在外面的成衣铺子做的,她们根本不同针线房的人打交道。

抱琴虽然为之气结,可世子爷交代下来的差事却不能不办。

只是她并未从库中选取最新的布料,而是挑了两匹存放的年头有些久的蜀锦给赵如意送了过去。

“真是没瞧出来,你的鬼主意还真多!”抱琴见到了赵如意,自然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在夕照堂,可千万别想什么鬼点子,动什么歪脑筋。”

这话,却听得赵如意直想笑。

在她看来,抱琴的那点小心思根本就不够看。

不管怎么说,上一世她也是凭自己的本事坐上了二公子房里大丫鬟的位置,对付像抱琴这样的人,她有的是方法和手段。

好在这一世,她少了那些争强好胜之心,不然的话,别说是一个抱琴,就算是十个,她赵如意也不放在眼里。

不过,既然自己选择了示弱,那就要有个示弱的样子。

赵如意就装出了一脸的惶恐,连连说着不敢。

待抱琴离开后,赵如意便查看起那两匹布来。

虽然一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对这两匹蜀锦也没有太高的期望,可看着那长霉又泛黄的素色布面,赵如意还是觉得抱琴这差事当得太过敷衍。

好在做荷包要用的布料并不大,赵如意挑了最干净的地方,做了一个月白色的元宝荷包和一个烟灰色的蟾蜍荷包送到了宋无忌的跟前。

因为有言在先,要做得比添福的那个葫芦荷包还要用心和好看,赵如意在这两个荷包上也是下了大功夫,不但针脚细密,还用了几年后京城里才会流行的五彩穿珠绣,让人一瞧就觉得新奇。

得了新荷包的宋无忌自然就将之前那个葫芦荷包丢还给了添福。

宋无忌微笑着把玩着手里的新荷包,可不一会儿的功夫,他的眉头便皱到了一起。

虽然他不常出门,可他也认得出用来做荷包的布料是几年前京城曾流行过的蜀锦,早几年他就有两件这种面料的直裰。

依照京城一年一流行的势头,当年的蜀锦怎么也不可能是眼下时兴的花色。

尽管这蜀锦如今不流行了,可当年也是卖到了一二十两银子一匹,赵如意的手上决计不会留有这种寸头,也就是说她用来做荷包的底布,只有可能是抱琴给的。

虽然这些蜀锦用来做荷包已经是大材小用了,可是抱琴对他的话却是阳奉阴违,这就让他不能忍。

“你确定同抱琴说了,是让她挑两匹时兴的锦缎给如意么?”宋无忌就有些不悦地看着添福道。

添福忙不迭地点头:“小的的确跟抱琴姑娘说了,她当时还问小的要时兴的锦缎做什么,小的说是做五毒荷包来着。”

了解到所有的症结都是出在了抱琴身上后,宋无忌自然又训斥了抱琴一顿。

“我原本以为上次对你进行了一番敲打之后,你会有所收敛,没想到你却还是老样子,”心里有些失望的宋无忌看都没有看抱琴一眼,而是任其跪在那哭泣,“是不是你觉得自己是我身边大丫鬟,是这个院子里的独一份,所以便可以为所欲为了?如果是这样,那从明日开始,赵如意也升成一等丫鬟,到我身边来端茶倒水吧!”

抱琴听着这话,整个人就瘫软了下去。

没想到她一直像防贼一样防着的赵如意,竟然来了三个月不到,就这样和自己平起平坐了?而且这种局面还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抱琴的心里那个悔啊。

可她也知道,只要是世子爷已经决定了的事,就没有更改的余地,如果自己再在这件事情上反复纠缠,很有可能会让世子爷迁怒于自己,反倒要让自己听命于赵如意。

因此抱琴只得咬碎了一口银牙,将这一消息告知了赵如意。


这院里自从入画走了后,就只剩下抱琴一个大丫鬟,院子里的事除了世子爷以外,就是抱琴说了算。

因此,平日里大家多少都有些让着她,却没想到她会变得如此不给人留情面。

周芮家的瞧着也急了。

说来说去,都是因为她们家的妞儿想要放风筝,才把如意和添福给牵扯了进来。

她连忙跑了上来,拉住了抱琴道:“我的好姑奶奶,您就发发善心,饶了她们这一回吧!”

“饶了她们?”抱琴却是振振有词道,“周大娘你也不是第一天来咱们夕照堂了,世子爷立下的规矩你又不是不懂,私拿财物者,杖二十并逐出府!”

“可这不过就是几张纸而已……”周芮家的听着竟然还要撵人,便觉得抱琴太过小题大做。

“就几张纸?”抱琴却是挑了眉,她指着小厨房里案桌上一大盆猪肉道,“这几张纸的价钱可抵得过你案上的那一大盆猪肉了,你还会说这只是几张纸么?”

这纸竟这么值钱?

周芮家的瞬间就变得汗涔涔起来。

她很是无助地看向了赵如意,一时竟也没了主意。

抱琴则是一路雄赳赳气昂昂地将赵如意和妞儿推到了世子的书房前,并厉声道:“你们在这等着!”

自己则拿着那只风筝进了宋无忌的书房,添油加醋地告起状来。

抱琴在说些什么,宋无忌是一句话也没听进耳,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只风筝之上。

没想到那丫头的手竟是如此的巧!

澄心纸本就薄,装裱时一个不留心,就有可能弄破了纸张,她却可以将其贴得如此平整和熨帖。

这反倒叫他对那个叫做“如意”的丫头生出了几分兴趣来。

“把门外那两个丫头都叫进来吧。”宋无忌用指腹慢慢地摩挲着风筝的龙骨,神情淡淡地道。

抱琴的心里就升起了一丝窃喜,并将二人叫进了书房。

“这是你做的?”没想宋无忌并没问那么许多,而是举起了手里的风筝道。

赵如意点头称是,正想要一人做事一人当时,却听得坐在上首的世子爷笑道:“你们家是做什么的?为何能将风筝糊得如此精巧?”

“我娘有时候会替人糊灯笼贴补些家用,我常帮她干活,也学会了些……”见世子爷并不追问澄心纸的来历,赵如意就暗自松了口气。

“可我记得你曾说过你是家生子?”瞧着眼前这个穿着朴素的丫头,宋无忌就有些好奇地问。

赵如意便抓了抓身侧的衣裳,小声道:“奴婢的娘原来是夫人房里的大丫鬟,后来被国公爷指给了奴婢的爹为妻,奴婢的爹是替府里赶车送货的,常年不在家,奴婢的娘便带着奴婢在家里接些零散活儿贴补家用。”

“你娘……曾是宁国公夫人房里的人?”宋无忌听着就微眯了眼。

听着世子的语气中明显有了不满之意,赵如意赶紧解释道:“不是的,奴婢的娘叫春华,是先夫人跟前的人!”

春华?

宋无忌就在记忆里搜索着当年母亲身边那些丫鬟的名字,而印象中并没有这么一个人,不过他倒不怕这小丫头说谎骗他,因为他只需稍微去问上一问便知真假。

于是他便把此事先丢在了一边,而是拿着那只风筝问一直躲在赵如意身后抽泣不止的妞儿道:“你喜欢这只风筝吗?”

“喜……喜欢……”大概是觉得自己今天闯了弥天大祸,妞儿脸上的泪就没有干过,早已将自己哭成了一只大花猫。

“既然喜欢,那就拿回去吧。”宋无忌便把那只风筝搁在了书案之上。

见世子爷闭口不提澄心纸的事,一旁的抱琴就变得心急起来。

她刚要开口提醒一二时,却见世子爷云淡风轻地闭上眼睛:“我有些累了,如意和妞儿下去吧,抱琴留下。”

赵如意就意味深长地看了抱琴一眼,然后赶紧拿了风筝,牵着妞儿出了书房。

只是她还没有走出两步,就听得屋里世子爷训斥抱琴的声音:“你也是我屋里的老人了,难道不知道该怎么当差吗?不过是几张纸,为何要小题大做?”

紧接着,赵如意就听了抱琴“嘤嘤”地求饶声。

看来自家的世子是个明白人呀!

非礼勿听!

赵如意便嘴角微翘地带着妞儿赶紧离开了。

小厨房里,周芮家的和连婆子却是愁成了一团。

“要是入画还在就好了!至少她还可以帮我们劝着抱琴一点,还能帮我们去世子爷跟前求求情。”连婆子唉声叹气地说道,“以前抱琴不是挺知情达理的么?怎么自打入画走了以后,她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什么知情达理?”周芮家的一想着抱琴的狷狂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亏得自己平日里还给她私下里做了那么多好吃的,刚才竟是一点情面也不给,“以前是有入画管着她,她不得不收敛着点,现在入画走了,她便惦记上这院子里姨奶奶的位置了!”

连婆子一听,就连忙捂住了周芮家的的嘴巴,神色紧张地往四周瞧了瞧,然后拍打着周芮家的道:“要死啊!这种话也敢说,也不怕隔墙有耳!”

周芮家的却是翻了个白眼:“怕什么?这个院子统共就我们这几个人!这一次她若真害得我家的妞儿被赶出去了,我就满府的嚷嚷去,我倒要看看她还要不要这个脸皮!”

她们二人正在那义愤填膺地说着,就瞧见赵如意带着妞儿一路说说笑笑地回来了。

“怎么?没事了吗?”周芮家的连忙迎了上去,拉着赵如意和妞儿是看了又看。

“没事了!”赵如意笑嘻嘻地同周芮家的道,“不但没事了,世子爷还把风筝还给了妞儿!”

“阿弥陀佛,真是菩萨保佑哟!”周芮家的双手合十地和连婆子对视了一眼,“你们和世子爷说了什么?竟让世子爷不再追究?”

这一次,却是妞儿兴奋地抢答道:“如意姐姐说她娘叫春华,夫人房里的人,世子爷便没有再追问我们了!”

“你……你是春华的女儿?”听得妞儿这么一说,周芮家的和连婆子均是惊愕地看向了赵如意。

赵如意便点了点头。

周芮家的就有些兴奋地擦着泪,同赵如意契阔了起来,而她和连婆子自此后更是将赵如意当成了子侄一般的照看了起来。

抱琴被宋无忌训斥了一顿,还被要求面壁思过,可抱琴却觉得自己没有错,反而对赵如意更加的嫉恨上了。

这些,自然都是后话。


因为是第一次在世子爷的屋里当差,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赵如意便醒了。

她轻手轻脚地将自己睡过的地方整理好,然后又去了净房将自己收拾妥当,再将世子爷起床后要穿戴的衣物都准备好。

为了不打扰熟睡中的世子爷,如意都让自己的动作尽可能的轻盈,只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可就是这些窸窣的声音却将宋无忌吵醒了。

只不过他并没有表示出任何的不悦,而是静静地躺在那,透过水墨绡纱帐看着赵如意在屋里忙碌的身影。

往日里听着甚觉烦躁的虫鸣鸟叫,今日却好似突然变得悦耳动听了,乏味的日子好像也变得有滋味了。

宋无忌的嘴角就忍不住上翘。

就在宋无忌想继续这样躺着的时候,却见着赵如意掀了门帘出了内室,可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就有些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

“世子爷?”如意的声音很是轻柔,好似在担心会吵到他,可又不得不唤醒他。

宋无忌便在帐内闷哼了一声,装成了刚刚才醒的模样。

“世子爷,抱琴她好像晕倒了……”如意就凑到了床前,轻声道。

晕倒了?

宋无忌微微皱眉,这才想起自己昨夜睡前罚了抱琴跪地思过。

他原本是想惩戒她一番,却没想到抱琴竟会晕倒。

宋无忌赶紧翻身坐起,趿着鞋子穿着一身素纱中衣就出了内室。

面色苍白的抱琴瘫倒在昨夜跪着的地方,毫无知觉。

赵如意摸着她的手脚有些冰凉,也不知她就这样在地上睡了多长的时间。

地上凉,不能让她继续这么躺着。

赵如意就想先把抱琴弄到榻上去。

只是没想到抱琴竟比她想象的要沉,如意使了两次劲都没能搬动她。

“还是我来吧!”宋无忌就摇了摇头,将赵如意支开,然后将抱琴给抱到了罗汉床上。

“世子爷,您不要紧吧?”赵如意也就奇道。

不说世子的身体羸弱,多走几步路都会喘吗?怎么自己瞧着他倒像是能健步如飞的样子。

没想宋无忌却是对着赵如意一瞪眼:“不准说出去!”

赵如意就忙不迭地点头。

“可是她怎么办?不能就叫她这样昏迷不醒吧?”赵如意有些担忧地看向了抱琴。

自己不喜欢她不假,可到底没到见死不救的地步。

赵如意就回想着上一世见过的那些救人场面,然后依葫芦画瓢地蹲下来掐着抱琴的虎口和人中,希望能将她弄醒。

可任凭她再怎么用力,抱琴丝毫都没有要醒的迹象,倒将赵如意累得满头是汗。

“世子爷……怎么办?”赵如意就瘫坐在罗汉床前的脚踏上,抬头向宋无忌求救。

“让添福拿我的对牌去请大夫来。”宋无忌似乎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赵如意二话不说地从脚踏上爬了起来,准备去寻添福。

不曾想添福正领着许太医往这边来。

宋无忌这才记起,又到了许岚问诊的日子。

许岚是徐皇后特意指派给宋无忌的御医。

和太医院中的那些力求保守和稳健的老太医不同,二十多岁的许岚用药更为大胆和冒进,在未考进太医院之前,便有“少年鬼才”之称。

用他自己的话说,若不是为了进入太医院看一眼皇家医案,他才不屑与那些老迂腐们为伍。

两年前,就在他刚进入太医院的时候,正逢徐皇后为宋无忌那毫无起色的病情而责难太医院,觉得这是个挑战的许岚便自告奋勇地请缨为宋世子诊治。

当时的太医院,恨不得早点将这块烫手山芋丢出去,于是整个太医院上下将许岚是一顿好夸,硬是将他夸成了神医再世。

徐皇后虽然将信将疑,却也只能一试。

好在两年过去了,宋无忌的怪病虽未根治,却也得到了控制,许岚便将每日一次的问诊改为了半月一次。

宋无忌的心里自是感激于他,又加之许岚那有些桀骜不驯的性子,两人的关系也就亦师亦友。

听闻许岚过来了,宋无忌就特意换了一身竹青色杭绸直裰亲自迎了出去。

宋无忌的脸上虽然带着病态,可精神头还好,许岚便忍不住挑眉打趣:“怎么?对我不满意?竟然要去另请大夫?”

宋无忌一见到许岚也露出了久违的笑:“既然你来了,那自然就不用费这周章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屋里的抱琴晕倒了,你正好去瞧瞧。”

常来给宋无忌瞧病的许岚自然是认得抱琴的,听得宋无忌如此一说,他更是好奇:“抱琴那丫头长得挺壮实的呀,你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不然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

“她昨夜犯了点事,我便罚她下跪反省,不料今早竟是晕倒了!”宋无忌就有些愧疚地给许岚拱了拱手,将人引至了抱琴所躺的罗汉床边。

这期间,赵如意一直守着抱琴,寸步未离。

见着世子爷将许太医给带了进来,她虽然觉得意外,却赶紧起身搬了张杌子放到了罗汉床旁。

许岚先是打量了赵如意一眼,然后就坐在那杌子上给抱琴诊起脉来。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许岚自然是要看起抱琴的面色的,却只见她的人中发红,隐隐还有微肿的迹象,不禁皱了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站在一旁的赵如意不敢撒谎,只得老实道:“是奴婢看抱琴晕倒了,想要替她掐人中和揉虎口,可惜都没有用。”

许岚看着满头是汗的她就咧嘴一笑:“看得出你是个很有毅力的人,都揉成这样了还不罢手!”

赵如意听着就有些茫然,不知道许太医这话到底是在夸自己还是损自己,就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

许岚见状笑着摇了摇头。

在帮抱琴诊过脉后,他又捏着她的眼皮看了看,然后笑着同宋无忌道:“无妨,不过是受了些暑热而已,我帮她扎几针便好,连药都不用吃。”

说着,他就起身去医箱中取针。

而候在一旁的赵如意却发现抱琴的眼睛在眼皮子底下转了转,可就在她想再看个仔细的时候,又不动了。


瞧着赵如意的小动作,宋无忌却是嘴角微微上扬。

“你想戴便戴着吧,我知道没了娘的那种滋味。”正拿着本棋谱打谱的宋无忌就垂下眼拿了颗棋子,看似不经意地说道。

赵如意听着,眼泪就有些不争气地漫过了眼眶。

昨天她娘入土为安了。

因为他们这样的小户人家根本不可能做到停灵七七四十九天,能够风光体面的下葬就已属不易了。

就连这,都是得益于世子爷托人送去的那一百两银票。

而在昨夜,她还听闻那二癞子竟被官府收了去,就连他那个身为刑名师爷的堂姐夫都有可能要一并吃瓜落儿。

不用想她都知道,这里面定是世子爷在背后使了劲,因为在这京城里她也想不出还会有谁会出来替他们这些人申冤了。

因此,赵如意的心里对宋无忌是充满了感激的。

忽又听闻世子爷竟然还允许她以这种方式替母亲守孝,她就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赵如意就给宋无忌毕恭毕敬地磕了一个头:“世子爷的恩情,如意永世不忘!”

宋无忌瞧着她,就装出一副嫌弃的样子挥了挥手,以不要打扰他打谱为名将赵如意“赶出”了书房。

可就在赵如意离开后,他的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心情大好的宋无忌将手枕在了脑后,再也没有心思去打什么棋谱了。

赵如意退出了书房,却觉得夕照堂里安静得有些异常。

她正觉得奇怪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一直没有看到抱琴的身影。

以她对抱琴的了解,这也太反常了些。

“她被世子爷打发走了。”添福就悄悄地告诉赵如意,“因为她在府中恶意造谣。”

“她都说什么了?”赵如意就有些好奇地问。

添福却变得支吾起来。

“都是些不好的话,你还是别打听了吧。”添福就有些后悔地敲了一下自己的头,然后心虚地往宋无忌书房的窗口看去。

他还真是不长记性,怎么就忘了世子爷曾交代过,抱琴的事千万不能让赵如意知道。

赵如意却想着豪门大户总有一些不能说的事,瞧着添福的神色,她也没有继续深问下去。

只是这院子里少了个人,有些差事她就不得不和添福重新分配过,大致又变成了添福白天在世子爷身边端茶倒水,赵如意晚上在上房里值夜。

如此一来,添福白天便没有功夫再盯着宋无忌的药罐子熬药了,赵如意就主动把这活儿给接了过来。

宋无忌每天要喝两次药,都是用文火将三碗水煎成一碗药,得一直有人在旁边守着,特别的耗时又费力。

许太医依旧是半个月来一次。

在给宋无忌把过脉后,许岚也就笑道:“还不错,比前两次都要稳定。”

宋无忌听着这话却是笑不出来。

在他的记忆中,或许用不到半个月,他的病情又会有所反复,然后许岚又不得不替他改药方。

周而复始。

就像是一个他永远也跳不出去的怪圈一样。

许岚自然也感受到了宋无忌那有些低落的情绪。

他也就鼓励着宋无忌道:“别这样,说不定这一次我们运气好呢?”

宋无忌却是苦笑着摇头。

经历过太多失望的他,对此已经不抱幻想了,能够维持现状,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我还能挺多久?”他问出了一个自己从来不敢去问也不敢去想的问题。

以前的他,对生死看得很淡。

可赵如意来了以后,他的想法渐渐就有了不同。

看着那个每天都充满了活力的小丫头,宋无忌都觉得自己的日子都过得有滋有味了。

“这个……我不好说……”许岚虽然自诩鬼才,可宋无忌的病也确实让他觉得棘手。

好在许岚的个性生来就不服输,这两年更是同宋无忌的病情卯上了,并有越挫越勇之势。

宋无忌便只是笑,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隔着窗棂,看着院子里正带着妞儿跳百索的赵如意,他竟对这尘世生出了留恋之感。

“再服两剂汤药看看,说不定这一次就好了呢?”许岚也只敢这样劝着宋无忌,“若是可以,平日里多走动走动,毕竟流水不腐户枢不蠹,老是静养着,身体也容易积攒下其他的毛病来。”

宋无忌笑着点了头,让添福替他送了客。

不一会的功夫,院子里就传来了妞儿拍手笑的声音。

只见赵如意的手里拿着一根百索上下翻飞着,而她自己也身轻如燕地跳跃着,脖子上那根又粗又长的麻花辫更是跟着一蹦一跳。

许是玩闹得久了,她的额角就渗出了细汗,脸色也微微有些发红,看上去就像是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让人瞧着就想上去啃上一口。

宋无忌原本还以为赵如意会因为赵秦氏的事而消沉一阵,没想到她还是像往日一样充满了生机和活力,连带着她戴在鬓边的那朵小白绒花也变得生机勃勃起来,将她衬得更加清新可人。

“玩什么呢,玩得这么开心?”宋无忌瞧着,便忍不住走出书房问。

“世子爷,如意姐姐好厉害,她跳百索还能跳出花来!”今年只有五岁的妞儿却是口齿伶俐,她邀功似地跑到了宋无忌的跟前,笑嘻嘻地道。

“妞儿!”因为刚跳过百索,赵如意的气息就有些喘,“别在世子爷跟前乱说。”

“妞儿没有乱说呀!”妞儿就扭过身子,眨巴着眼道,“如意姐姐会正跳、反跳、还会拧着麻花跳……可厉害了!”

“哦?是吗?”没想到宋无忌也在一旁附和着,眼中满是戏谑。

赵如意的心里顿时就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每次世子爷这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时,就准没有好事。

“没有,没有。”赵如意就赶紧将百索往妞儿的怀里一塞,眼神有些飘忽地道,“我要去厨房里给世子爷熬药了!”

宋无忌听着却是噗嗤一笑。

“去抓药的添福还没有回来,你拿什么熬药?”他就毫不留情地戳穿了赵如意的谎言,“而且刚才许岚跟我说,要我多动一动,或许跳百索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初入画老子娘带她离府时,他曾给了他们一百两银子,并嘱咐他们给入画找个好人家。

在他看来,当时的自己对入画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可瞧着入画现在的样子,她的父母明显没有按照自己说的做,估计那一百两银子也已经打了水漂。

宋无忌忽然就觉得很是失策。

他应该自己为入画指一门婚事的,而不是将她交还给她的父母,毕竟他们都是想着卖儿卖女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会为入画着想。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宋无忌就想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只是瞧着入画的这副模样,恐怕自己很难从她的嘴里再问出话来。

“入画,你为何要买通仁安堂的李顺害我?”宋无忌就看向了入画问。

“害世子爷?谁要害世子爷?”入画一听,就立即变得紧张起来,她护在宋无忌的跟前,神经兮兮地朝四周张望,“是不是严嬷嬷又来使坏了?世子爷别怕,只要有入画在,就绝不会让她们伤害您分毫!”

听着这话,宋无忌的心里不免就一阵感慨。

当年他母亲仙逝,自己又突然得了怪病被父亲扔到夕照堂那个荒僻的院落自生自灭时,和自己年龄差不多一般大小的入画却是扬着一张倔强的小脸说了同样的话,让他重拾了人间的温暖。

这也是后来,为什么入画能成为他屋里说一不二的大丫鬟。

可慢慢的,她的心大了,大到不想只做个丫鬟。

将个丫鬟收房,这对宋无忌而言并算不得什么大事,而他也曾经一度动过这样的心思。

可偏偏不巧的是,他曾不止一次瞧见入画同田庄里来交账的管事眉来眼去,他就以为入画对那管事的有意,不想棒打鸳鸯的他便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后来他才知道,事情根本没有这么简单。

入画不但对那田庄的管事示好,而且还在想方设法地爬他的床。

不管入画是出于什么原因要这么做,宋无忌却知道他的身边已留她不得,这才让她的父母将她领了回去。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入画竟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想着从入画口中已问不出话来,宋无忌便要离开。

不料入画却缠了上来,拖着宋无忌怎么也不让他走。

“世子爷,您带我回去吧!入画再也不想做姨奶奶了,只要能陪在世子爷您的身边,您让入画做什么都成!”入画就满眼都是乞求地跪着求宋无忌。

可宋无忌早就厌恶了她的朝三暮四,又岂会因为她的跪地求饶而心生怜悯?更何况是在知道入画害了他三年的情况下。

宋无忌就一脸嫌恶的想要抽身,不料入画的胳膊却是越抱越紧。

赵如意见了,便在入画的耳边轻道:“你刚才不是说,只要有你在,就没人害得了世子爷么?可是有人却在世子爷喝的药里做手脚,想害世子爷的性命!”

果然入画一听这话,神色都变得不一样了。

“谁?谁想害世子爷?”入画就松了自己的手,恶狠狠地看向了赵如意。

“你不知道吗?仁安堂有个叫李顺的伙计,私下里换了世子爷药,他想害死世子爷!”赵如意就故意一字一句地说道。

“李顺?仁安堂?”入画在恍惚之间好像想起了什么,随后竟拍着手哈哈大笑起来,“果然只有李大哥待我是最好的,你们放心,那药害不死世子爷,只会让世子爷的病永远都好不了。”

“可你为什么要让世子爷的病永远都好不了?”赵如意就顺着入画的话问。

入画却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赵如意,然后痴痴地笑道:“你当我傻么?世子爷若是一直病着,就不会娶少奶奶,没有少奶奶世子爷就永远都属于我一个人了!”

宋无忌听着后背就一阵发凉。

这就是她要害自己的原因?

入画的嫂子和娘也吓得不轻。

特别是入画的嫂子,平日里她总觉得这个小姑子长得人畜无害,没想到她竟然会是个敢出手害人的狠主!

入画的娘纵是平日里喜欢犯浑,可听到这样的话,也是一脸惊恐地拉住她:“二丫头,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怎么可能会出手害人?”

“娘,我这可不是害人,”没想之前眼神一直混混沌沌的入画忽然就变得清明了起来,“宁国府可是有着滔天富贵的地方,谁不想在府里占得一席之地?只要能跟着世子爷,以后有的是吃香喝辣的日子。”

说着,她就掩着嘴,痴痴地笑了起来。

“你看那宁国公夫人,别瞧着她现在是威风八面的样子,可她以前也只是个姨娘,就因为生了儿子得了国公爷的宠爱,在府里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入画的脸上就露出了满是羡慕的神情,“如果我也能为世子爷生下一儿半女,那我将来是不是也能过上那样的日子?”

“他们都嫌世子爷是个病秧子,可我却知道他不是!因为他弄脏的亵裤可都是我帮着洗的……”入画的脸上就泛起了红晕,“可我却不能说,说了的话,他们一定就会张罗给世子爷娶少奶奶!要是有了少奶奶,她一定就会嫌弃我……就会想着把我逐出府的……”

说话间,入画的脸上就出现了惊恐之色。

“不,少奶奶,您别逐我出府,”只见她像疯了一样的摇头,然后突然就跪在了赵如意的跟前,不断地磕头道,“少奶奶,入画有了世子爷的孩子,求您别逐我出府……”

说着,她就抱着赵如意的腿痛哭了起来。

赵如意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遇着这样的事,无法抽身的她便向宋无忌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入画的娘也赶紧上前拉扯着入画:“你这孩子,好好的怎么又犯了癔症呢?这不是什么少奶奶,还不赶紧松手。”

可入画哪里肯听,反倒将赵如意的腿抱得越发紧了。

情急之下,赵如意便沉着嗓音对入画道:“你既然怀了世子爷的孩子,为何不回房去静养?你如此哭天抢地的要是伤到了腹中的孩儿,又怎么同世子爷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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