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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逃荒:家养的夫君是战神

团宠鱼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奇幻玄幻《末世逃荒:家养的夫君是战神》是由作者“团宠鱼”创作编写,书中主人公是苏婳沈娇娇,其中内容简介:刚睁眼就被抄家,她不解,什么时候炮灰怨种也有这待遇了?还不够,抄家后还要经历逃荒,逃荒后还要经历世界末日?冰河时代,山海经版图,凶猛神兽接踵而至,她深吸口气,默默拿出了自己囤的小粮库,不怕不怕,一切都在掌控中。什么?有人想加入她?对方还是一个漂亮小哥哥,她双手欢迎:“好哦,身边终于有个打(帅)手(哥)了!”...

主角:苏婳沈娇娇   更新:2024-02-17 20: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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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婳沈娇娇的现代都市小说《末世逃荒:家养的夫君是战神》,由网络作家“团宠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奇幻玄幻《末世逃荒:家养的夫君是战神》是由作者“团宠鱼”创作编写,书中主人公是苏婳沈娇娇,其中内容简介:刚睁眼就被抄家,她不解,什么时候炮灰怨种也有这待遇了?还不够,抄家后还要经历逃荒,逃荒后还要经历世界末日?冰河时代,山海经版图,凶猛神兽接踵而至,她深吸口气,默默拿出了自己囤的小粮库,不怕不怕,一切都在掌控中。什么?有人想加入她?对方还是一个漂亮小哥哥,她双手欢迎:“好哦,身边终于有个打(帅)手(哥)了!”...

《末世逃荒:家养的夫君是战神》精彩片段


沈娇娇、苏似繁、苏似锦满肚子的疑惑,想要询问苏婳。

但是他们又很清楚,此时真的不是问事的时候。

一个时辰后,熊熊火把照得城门处方圆半里亮如白昼。

“全部老实呆着!等其他被抄家族齐了再走!”

刚到城门,解差就命令苏家所有人靠着城墙蹲下。

苏家人一个个瘫坐在地上,但是每人心中的恐惧并没有减少。

禁军大统领的死,就是一把悬在苏家人头上的铡刀,随时都有可能砍下。

苏婳与沈娇娇、苏似锦、苏似繁、苏玉,夏竹挤在一起。

趁解差不注意,苏婳用极小的声音,对着五人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三天前我摔下梯子后,眼睛就出了问题,我可以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还有我不是做噩梦,而是红衣姐姐告诉我苏家会被抄家,咱们的东西也是红衣姐姐帮忙藏的。”

“另外禁军大统领也是红衣姐姐杀死的,红衣姐姐说禁军大统领三年前灭了她全族。”

“嘶……”

五人听了苏婳的话后,果然全都吓得忘记呼吸,惊恐地瞪着苏婳的眼睛。

宛若苏婳眼里住着什么恐怖的生物。

良久,沈娇娇牙齿打颤问道:“她,是不是在我们身边?”

苏婳故意往城墙上方的城楼一指:“红衣姐姐在那边,姐姐说人鬼殊途,我们人多阳气重,不能靠我们太近。”

苏似繁紧盯着苏婳,问道:“五妹,她为何帮我们?你是不是答应了她什么条件?”

苏婳顿了一会,忙不迭点头:“姐姐让我以后帮她找齐全族人的骨骸,然后找一处风水宝地安葬,让她全族投得好胎。”

苏似繁皱眉又道:“可是她这样做,岂不可能连累我们全家被抄斩?她要报仇为何不等无人的时候?”

“呃……”苏婳闻言眼皮跳了一下,心里喊了一句好家伙。

她虽猜到这个二哥能考上童生,脑子应该好使,但她没有想到推理逻辑也这么强。

见五双眼睛再次瞪着自己,苏婳被迫继续编织谎言:“姐姐说,她看到我们被刺字就想起自己怎么死的,一时气愤忍不住。不过姐姐还说,左副统领与我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蚱蜢,一定会护苏家。”

“至于一条绳上的蚱蜢是什么意思,我不懂,总之姐姐说苏家不会被抄斩,而且流放路上她会一路护送咱们。”

“一条绳上的蚱蜢?”

苏似繁还想追问,却在这时,‘啪’一声鞭子抽打的声音,打断了苏似繁后话,也无意中帮了苏婳一把。

所有人立即噤声转头,不多时,众人终于看清,原来是倒霉被流放家族,正从各方向押解而来,多达十几家,最后与苏家终于汇聚在一起。

苏婳看着瞬间壮大,哭嚎一片的流放队伍,心里忍不住骂娘。

上到八九十多岁老迈走不动腿的耄mào耋dié老人,下到还未出生在娘胎打拳的胎儿,乌泱泱五百多人。

再加上负责押解的解差多达二百人,共计七百多人。

而且真是不穿越不知道,一穿吓一跳。

半个时辰后,苏婳十分荣幸大开了眼界,见识了真正的封建社会。

解差为防犯人逃跑,可不会那么好心,让一个犯人一条镣锁,或者女眷不套镣锁,更甚至让犯人自己去流放地。

流放给你整得自由轻松像春游?梦里啥都有!

这里只有五个女眷或孩子套一条镣锁,串成一串,每人中间相隔三米铁链,宛若串串香。

相互掣肘,相互牵制,只要一个人想跑,立刻会乱成一团。

另外男人套上木枷镣铐不止,脚下也套上脚镣,两个铁环分别套住脚腕,中间还有一根铁链子,这个铁链子是用精铁打造,而且非常短,犯人根本迈不开大步。

以为这就完了?别急,后面还有,特意针对会武功的流犯。

会武流犯不仅要套上手镣脚镣,还有一条精铁打造小指粗的锁链,穿过流犯两边锁骨,再用特制钥匙将两端牢牢锁在两边的手环处。

流犯被穿琵琶骨,就会被完全锁住全身武力。

苏婳一眼扫过去,不仅看到好几个随时两脚一蹬上西天的老人,还看到一个大肚孕妇,几个还在吃奶的娃娃。

她还看见六个被锁了琵琶骨的男人,其中有两个,应该称为少年。

其中一个少年五官如刀削,目光凶悍无比,一双凤眸携着惊人的煞气,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狼一般的危险气息。

另外一个少年剑眉星目,身姿挺拔,站在大肚孕妇与粉雕玉琢如年画走出来小女娃的身边,一双幽深宛若盛满星辰的黑眸看着孕妇和女孩,眼神柔和却透着担扰。

“娘,那两个被穿琵琶骨的少年是谁?你认得么?”

正当解差们拿着名册清点人数,整合所有流犯的时候,苏婳忍不住好奇问道。

如此年少就被特别对待锁住琵琶骨,可见两个少年武力值一定很高,而且绝对出自武将家族。

没等沈娇娇回话,身前的苏似繁突然回头小声说道:“两位都是小公爷,大肚孕妇和女娃身边那位是安国公家的秦宿小公爷,另外一个是定国公家的齐临小公爷。”

“秦宿?齐临?”苏婳闻言一怔。

没想到竟是比她还要衰,为狗皇帝立下无数战功的两国公之子。

身高只到苏婳胸前的小豆丁苏玉突然冒出一句:“五姐,你是不是觉得他们身子被铁链穿透很可怜?”

苏婳点头,心里想说,何止可怜?二人的爹都被狗皇帝下旨剥皮楦草了,称为凄惨好么?

剥皮楦草,灭绝人性的酷刑。

把人皮完整剥下来,做成袋状,然后在里面填充稻草后悬挂示众!

二人的爹抛头颅,洒热血,用命给狗皇帝打下江山,却换来这种结果。

二人此时心里,估计都恨不得抽狗皇帝筋,啖狗皇帝的肉。

三天前,其实苏婳有想过要不要给通风报信,但是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死去两国公,却让两家前往蛮荒南境,等到三个月后的末世,对两家而言未必全是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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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二十里外。

烈日炙烤着大地,地面肉眼可见一层透明的蒸气在升腾。

官道边蒙了厚厚尘土的草木蔫蔫打卷,奄奄等毙。

五百多流犯,有用背带背着婴儿的,有搀扶老人牵着孩子的,有挺着大肚的,有五人锁一串的,有套上木枷锁铐的,有锁琵琶骨的。

全都顶着太阳暴晒,汗流夹背,嘴唇开裂,在解差的鞭子驱赶中负重前行。

流放一路上,小孩难受的啼哭声、女人的呜咽声、铁镣碰撞叮叮铛铛的响声,此起彼伏。

苏家所有人起初害怕抄家变抄斩,为了逃命抢先走在长长队伍的最前面。

可当走了二十里,发现一个中午过去,嘉政皇帝没来新圣旨,知道侥幸逃过一劫,过惯了好日子的苏家人终于顶不住了。

不仅脚步慢了下来,苏言山的厉害老母、作精嫡女苏颜、纨绔嫡长子苏翰、善妒的正妻冯如霜,四人开始叫苦不迭,怨天怨地。

老夫人突然哀嚎道:“我走不动了!遭瘟的老天爷!苏家到底造了啥孽?为何临老临老还让我遭这个罪!老天爷还不如让我早点死了算了!”

苏颜哭哭啼啼抱怨:“娘,我也走不动了,我的脸毁了,脚也要断了!呜呜!一辈子也毁了!以后我可怎么办?”

苏翰回头往队伍后面的两国公家瞟了一眼,啐了一口道:“都怪那两家!自己想死自己去死好了,还要拖累别人!”

冯如霜也瞪着苏言山骂道:“都怨你,早让你远离那两家人,现在好了!一家子一个铜板都没了,全家要被你害死了!”

苏言山原本全家流放就很难受,突然听到冯如霜的指骂,脸红脖子粗反驳道:“怪我?是谁让我送大礼巴结?是谁想和两家结亲?”

两国公家最是得意时,要数冯如霜巴结跑得最为勤快。

冯如霜甚至想让两个小公爷中的其中一个做她女婿。

要真算起苏家的罪人,当属冯如霜才对!

要不是传出苏家想与两国公家做亲家,嘉政皇帝怎会以为苏家是同党?

苏言山一肚子怨气仿佛找到了突破口,后悔道:“果然娶妻不贤毁三代!”

苏言山这一句极具侮辱性,冯如霜听到当即气炸了。

“好你个苏言山,有了小妾,就嫌弃和你一起吃糠的糟糠之妻是吧?你别是忘记了,当初你上京科举是谁给的盘缠!要不是我娘家,你能有今日?”

苏言山还是秀才时,冯如霜就已经是他妻子。

当年也确实是冯如霜娘家借的盘缠。

但是自从苏言山做了官后,欠冯家的恩情早还清了。

苏言山不觉得自己还欠冯家:“你没事又扯上娇娇做什么?关她什么事!”

这话对冯如霜来说,无疑又是火上浇油:“娇娇?听听!喊得多好听!不知道还以为她才是正室!你其实早就打算宠妾灭妻,让那个贱人爬我头上是吧?”

苏言山被气疯了,忍无可忍道:“你个泼妇!简直不可理喻!我懒得和你吵!”

流放已经够惨了,与一个疯妇吵,还不如省些力气。

可冯如霜见苏言山拒绝争吵,反而不依不饶:“苏言山!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打算让那个贱人爬我头上!”

冯如霜声音很大,不仅后面的五百多流犯全听到了,就是两百解差也全部听得一清二楚。

霎时,苏家不仅一下变成笑话,也成了解差头儿发泄怒火的对象。

“简直找死!苏家这是将老子之前说的话当放屁吗?”

出发之前,解差头儿就已经撂过狠话。

在这流放队伍,他就是最大的官,冯如霜这无疑是挑衅他的权威。

“来人!给苏家所有人颜色看看!否则他们还搞不清状况!”

解差头儿才不管苏家其他人无不无辜,也没有什么公不公平可言。

他只知道,一人挑衅他权威,那就全家连坐。

“头儿!我来!”

“我也来!”

“我来!”

解差们顶着烈日押解流犯,原本就热得骂娘,尤其现在时期巧逢三伏天,且今年特别炎热,难得有沙包出出气,他们自是乐意。

不多时,苏家三十几口一下子就被二十几个冲上来的解差团团围住。

每个解差手中都握着鞭子,摆明想要将苏家人当沙包抽打。

事实上,解差们也确实把苏家人当沙包在发泄。

解差们动作很快,才眨眼功夫,一个个扬起穷凶极恶的奸笑,对着苏家人扬起了鞭子。

流犯队伍顿时停下了,杀猪般的惨叫也随之响起,空旷的荒野上演极其残暴的一幕。

冯如霜与苏言山首当其冲被抽鞭子,接着是老夫人、苏颜、苏翰,苏翰的妻子与二岁儿子,然后是下人。

苏家队伍最后面的苏似繁、沈娇娇、苏似锦、苏玉、夏竹五人差点没被吓死。

就是紧跟苏家后面的流犯也慌张后退远远躲开,就怕殃及。

“脑子有病这是!”

苏婳看见这一幕瞳孔也狠狠一缩,简直恨不得弄死冯如霜。

因沈娇娇是小妾,冯如霜方才辱骂时,她才一直忍着没出声。

毕竟做小妾确实地位低贱,有理也没理,说破嘴也是小妾的错。

可若是被苏家几个无脑作死的奇葩连累她被鞭打,这个她就不能忍了。

当两名解差一脸阴森围上来,就要扬鞭那刻,她立即大声阻止:“等下!我们有好东西给你们头儿!”

苏婳从七岁拜了隐世古中医为师后,就学了古武,从小就不怕事。

可是她现在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十二岁少女,一旦动武就引人怀疑。

另外,解决事情可以用脑子时,为何非得要动武?

“你说啥?”两名解差对着苏似繁,苏似锦扬起的鞭子,生生收住。

因为周围全是苏家人惨叫声,他们听得不是很清楚,只听到‘好东西’三个字。

做他们解差这一行,其实是苦差事,而且随时还可能有丢命的风险,想要额外收入,只能在犯人身上捞钱。

苏婳又大声喊道:“我们有好东西孝敬你们头儿!我买我们六人平安!”

这一声喊叫,这次不仅解差首领听见了,就是后面五百流犯队伍也听得一清二楚。

苏婳的这一举动,这是公开买平安,行为不可谓不大胆!

当解差首领迷惑走近那一刻,苏婳当即从袖中掏出一张纸,冷声道:“这是京城一座三进新宅子,价值三千两白银,够不够买我们六人平安?”

她才不会给银两,三个月后末世一来,整个大乾都将化为废墟!大半陆地成为海洋。

到时候银票与房契、地契、田契全都会成为废纸。

她的身上,多得是沈娇娇的房契、地契田契,用来打发这些解差最合适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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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婳不惧禁军大统领当场毙命,即便是仵作来验尸也验不出什么来。

她攻击的是死穴,不会给禁军大统领造成任何外伤痕迹。

任是谁也不会联想到一颗小石头也能索命。

另外,她还有一计。

当禁军大统领倒地的那一刻,整个前院乱了。

除了苏婳,苏家所有人全傻眼了。

禁军们也纷纷吓得忘记反应,禁军左副统领更是吓了一个大跳。

禁军大统领的死实在太过突兀了。

谁能想到,被抄家的人没死,抄家的人反而先死了?

禁军左副统领反应过来,惊恐大叫一声:“大统领!”

几个大步跑近蹲下,伸手探向禁军大统领颈部动脉,发现人不仅没有脉博,甚至死不瞑目,吓得心乱吼道:“刺客!有刺客!一定是刺客!防备!”

他不知道刺客两字出口,正中苏婳下怀。

当所有禁军闻声反应过来,纷纷拔刀将禁军左副统领护在圈内的时候。

苏婳突然手指着禁军左副统领,宛若见鬼的模样,瞪圆眼睛,抖着唇语无伦次大叫道:“鬼!你你背上趴……趴着一只红衣女鬼!”

下一瞬,苏婳又如同被吓坏崩溃的疯子,低头就往苏家人群里钻,一边惊恐喊道:“有鬼!红衣女鬼!”

禁军大统领不管怎么死的,狗皇帝也一定会将这笔账算在苏家人头上。

但是古代人信奉鬼神,尤其做了亏心事的狗皇帝。

他虽是天子,可弄死为他打天下的两国公,如此忘恩负义残暴不仁,一定也会心虚,害怕恶鬼缠身。

苏婳弄不到狗皇帝,也要弄出一个女鬼来嗝应狗皇帝,最好让狗皇帝从此惶惶不得终日。

而她也不担心禁军大统领的死,会害得苏家抄家变抄斩,她故意说禁军左副统领背上有只女鬼也是计谋一部分。

禁军左副统领若是不蠢,就应该知道借着这个机会上位。

禁军大统领一死,谁最有机会顶替位置?自然是大统领之下的左副统领!

若苏家满门抄斩,对禁军左副统领没有一点好处。

一来皇帝可能怀疑是他杀了禁军大统领又想嫁祸苏家,借机上位。

二来没有人给他作证女鬼杀死禁军大统领的事。

禁军左副统领若是聪明,这时应该保下苏家,对外声称禁军大统领是隐疾猝死,对皇帝禀报则是女鬼索命。

有可能狗皇帝还是会怀疑,但只要禁军大统领的死因查不出来。

女鬼索命一事,最后假的也会成为真的。

“女鬼到他背上了!”苏婳为了演戏逼真一些,又指向另一个禁军。

禁军左副统领听到声音,浑身一个激灵惊醒。

而他当真没有让苏婳失望,当他看着禁军大统领的尸体,又看着戏精苏婳,顿时回过味来,如鹰般锐利的双眸一眯。

他仿佛看见了千载难逢上位的大好机会。

同时,他也怀疑禁军大统领的死与苏家……不对,与苏婳有关。

可是他又不愿意相信,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可以一招弄死一个武者。

禁军大统领身上没有一处伤口和出血,就是同样习武的他,都无法做到!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一招杀死禁军大统领,说出去谁会相信?

“啊!”他身边的一个禁军,居然被苏婳的演技吓到,不仅相信女鬼趴在自己背上,还吓得反手拍打自己肩背,惊恐喊道:“左副统领,救我!鬼啊!”

其他禁军见状吓得如无头苍蝇,纷纷躲避。

作为皇帝的禁军,他们记不得抄斩了多少官员。

他们的手上谁没有沾过人命?谁不怕真有一日冤鬼索命?

“住口!禁军大统领身患隐疾猝死的!”

哪怕禁军大统领是被苏家杀的,但为了这上位的大好机会,禁军左副统领也要将黑的说成白的。

啪一掌甩在禁军的脸上,吼道:“这天下没有鬼!就算有也莫要再说,否则我们所有人统统得死!”

为免别人发现自己异常,禁军左副统领还要假装一脸忌惮害怕的模样,施令道:“来人,解差将犯人连夜流放发配,大统领送去大理寺,其他人搬箱子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言罢,还啐了一口:“真他娘的晦气!”

禁军大统领一死,在这里就数禁军左副统领最大。

所以,当他的命令下来,禁军们虽开始摇摆不定,但最后还是听从指挥。

“全部起来,走!”十五个负责押解的解差,当即就押送一脸懵圈的苏家人上路。

苏家所有人哪能不懵?他们回想之前禁军大统领死亡一幕,一个个就开始身冒冷汗,双腿打摆。

他们至今都还没有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们却知道,刚才所有人都在阎罗殿前走了一遭。

禁军大统领,正一品官死在苏家,死在苏家被抄家时,死在他们面前!

一旦嘉政皇帝追责起来,会不会将苏家满门抄斩?

苏家所有人一想起这事就忍不住后脖发凉,脚步都不禁快了起来,巴不得快些离开京城。

当苏家所有人星夜被流放押解出城,眼看城门在近,与苏婳绑在同一根镣锁的沈娇娇,终于受不了心中的恐惧,忍不住问:“婳姐儿,禁军大统领他?”

真的是女鬼杀的么?之前苏婳喊话自己看见女鬼的事,沈娇娇一直记得。

可是这世间真的有鬼么?若没鬼,禁军大统领为何如此突然猝死了?

若有鬼,为何偏偏只有苏婳一人能看见?

苏婳见引起沈娇娇的怀疑,当即转头小声制止道:“娘,你先别问,出了京城再说,红衣姐姐是好鬼,不会害咱们的。”

她一早就想好了,她要虚构出一个‘红衣姐姐’来。

这样的话,她的转变才有最合理的借口。

另外收入空间的财物,还有物资,以后也能名正言顺拿出来。

接下来的流放路上,有物资有财物,娘几个才不用遭受太多罪。

苏婳又道:“红衣姐姐就在队伍后面跟着咱们,姐姐说会一路护送咱们去蛮荒南境,保证咱们一个不少平平安安。”

见鬼这狗血借口,简直不要太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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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婳六人,一人一个烧饼,一边走一边吃。

吃几口发现太干难咽了,就喝几口洪庆给的水。

只是吃到一半,六人就听到身后小孩子的哭声骤然响起。

有个女孩哭道:“娘,我好饿,我想吃,可不可以让那个姐姐给我一个?她还有好多。”

另一个男孩也道:“娘,我也想吃烧饼。”

其他孩子也是一个个口水垂涎,哭闹想吃。

孩子一带动,就连大人们,也一个个肚子咕噜咕噜响。

尤其苏家,苏翰与苏颜,还有下人们嘴里直冒酸水。

下人们心里开始埋怨正室与苏老太。

要不是正室善妒,苏老太作妖逼得沈姨娘离开苏家,或许所有人都有吃了。

要知道,苏婳肩上背的包袱可是上百个烧饼。

而且那个远房亲戚既然送吃了,就绝对不止送一次。

搞不好会一路送到南境,可想而知,正室与苏老太这是有多蠢!害得他们也要跟着饿肚子。

苏老太这刻还不知道自己错失什么,又掐了苏言山一下,继续作道:“让你别写休书你非写。”

盯着沈娇娇后背又骂道:“该死的白眼狼,当年要不是你救了她,她哪有今日!果然是个同享富贵,不能共患难的。”

苏言山阴沉着脸,懒得理会。

他从写了休书就后悔了,他不应该逼沈娇娇交财物。

别看沈娇娇软包子好拿捏的模样,其实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沈娇娇是那种谁对她好她十倍对人好,谁对她不好,她也能硬起脾气不再理人的。

沈娇娇看似非常蠢,但其实在钱财这件事上,她反而拧得很清楚,比谁都精明。

毕竟是商贾之女,从小跟在自己爹身边耳濡目染,想谋夺她的钱?

除非她自愿,否则没那么容易。

他真是蠢到家了,居然与自己娘逼迫沈娇娇交财物,犯了她的禁忌。

苏言山算是很了解沈娇娇了。

沈娇娇死去的爹确实从小就教育她钱的重要性。

同样也教育沈娇娇,不管嫁到哪去了,嫁给谁了,再信任谁,钱财是底线。

所以昨夜苏言山逼她给交财物,触了她的底线,她才会听从苏婳果断断离。

“婳姐儿,咱们不应该当着所有人的面独吃。”

沈娇娇回头看见流犯队伍的孩子们一个个眼巴巴望着,还有苏家一个个想生撕她的脸色,不安道。

苏婳蹙眉:“娘,若是别人亲戚送吃的,别人见玉哥儿哭着想吃,他们会给么?他们不会!既然都不会,食物是咱们自己的,咱们为什么不能心安理得的吃?”

苏玉无故被点名字,偏头道:“五姐,我才不会哭!更不会求人给吃的!”

苏婳失笑嘀咕:“我只是拿你打个比方,不是说你真想吃人东西。”

苏玉搔了搔头:“吓死我啦,我都八岁了,宁愿饿死也绝不哭。”

沈娇娇虽是小妾,但是教育孩子确实不错,从小就教孩子独立。再加上一直被正室那边欺负,四个孩子都比同龄人懂事。

后面队伍孩子的哭声,果然在苏婳他们吃完手中烧饼就止住。

大人们见苏婳等人心安理得吃烧饼,眼热却不敢讨要。

毕竟解差每天会发给他们两顿吃食,而且他们又不是快饿死了。

……

流犯队伍再次顶着烈日步履蹒跚负重前行。

因为昨日苏家吃了鞭子,所有流犯都记在心上,一路上都沉闷没人说话。

再加烈日暴晒,孩子们宛若晒蔫的花儿一样,软软趴在自己娘背上,连哭都没有力气。

天气实在太过炎热,巳时正刻,终于有老人撑不住中暑倒下。

当即就有人惊恐大喊:“差爷,求求快停下,我爹晕倒了!”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又一个老妇倒下。

不一会,不仅八九十岁的老人全部统统倒下不省人事。

就是孩子也有晕倒了。

大肚孕妇容氏虽没晕,但状况也非常不好,身子开始摇摇晃晃,感觉天旋地转,天地在颠倒。

她看见,眼前的天变成了地,地变成了天。

“娘!”秦宿见状急忙用身子抵住,容氏才没有摔倒。

齐临见自己娘蓝氏脸色也诡异通红,暴躁大喊:“停下!停下!不能再走了!”

再走下去,他这个一直想不开想寻死的娘,没有自杀死也要中暑死了。

苏老太那边也鬼叫连连:“我要死了!我感觉我要被晒死了!我不走了不走了!”

苏婳等人走在最前面,听到声音回头时,就见后面乱做一团。

而她早就预感到一定会有人中暑,她凭体感就知道,末日正在悄悄降临。

因为气温实在高得异常,她猜测气温至少超过43°C。

43°C是什么概念?

若是脚下的道路是水泥路,在路面打一个鸡蛋,过不了十秒那鸡蛋就能熟。

而41~54°C高温极有可能引起中暑,热痉挛和热衰竭,甚至可能导致热射病。

“他娘的晦气!这什么鬼天气?还能不能让人赶路了?停下休息!”

洪庆看见流犯一个个倒下,当即骂娘,不得不叫唤停下。

他和解差们其实也热得不行,要不是他戴了一顶笠子,估计他第一个先受不了。

流犯们见洪庆带着解差去找大树歇息,得知可以停下喘急,各家当即也找树荫躲避。

家中有老人小孩晕倒的,那就由手脚还算半自由的妇人和姑娘合力将人抬到树荫下。

苏婳等五人也赶紧找了一棵大树躲避,等她坐下后发现,五六米距离另一棵树下,正好是秦宿与齐临两国公家。

不过秦宿与齐临此时没时间注意到她。

容氏虽没中暑,但心悸过快,蓝氏开始呕吐,吐完就如等死的人般,神情木然呆坐着。

“五妹,为何咱们六人一点事都没有?”

苏似繁放眼扫去,发现七百多人,一个个状况与他们六人不一样,满腹的迷惑。

他们六人赶路感觉没有一点压力,除了累些,脚没有起血泡。

顶着烈日前行,虽然脸上晒得火辣辣的,但是感觉还可以接受。

苏婳清咳了两声道:“因为有红衣姐姐罩着咱们呀,她怎么可能让咱们难受?”

说完心里补了一句,哪来什么红衣姐姐,全是因为她在消耗异能。

走一段路她就给五人输送一下异能,这脚要是再起血泡,且一点气温都对抗不住,那她这个治愈系异能者,岂不是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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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婳姐儿,你能不能与红衣姐姐商量一下,救救其他人?都是倒霉抄家被连累的。尤其救救两位国夫人,昨日安国公夫人帮了你一回,咱们欠人一个人情。”

沈娇娇看见老人、小孩、容氏、蓝氏全都中暑,一脸担忧心急。

她一向是有恩必报,昨日容氏闷不吭声帮助苏婳,这个恩她觉得一定要还。

苏婳闻言愕然瞪着沈娇娇,没想到便宜娘不做恋爱脑了,却想当救世菩萨。

不对,当圣母。

“娘,人情现在还了,下一次可就没有机会了。”

不是她冷血,也不是她不报恩,她观容氏面色还好,没有潮红,并没有中暑,只要乘凉散热缓过来就好。

至于蓝氏,行尸走肉,一心求死之人,她不救。

其他老人与孩子?救得了一次救不了两次。

难道一路有人中暑,一路有人倒下,她要一路救过去?

那她不是圣母,而是保姆。

流放路本来就注定要死人。

这些老人孩子若是眼下一点灾难都撑不过去,等到末世降临,天火、地震、极寒什么的,注定一死。

还有让她如何救?一个个去摸人手释放异能?

或是给人施针?她一个十二岁流犯众目睽睽拿出银针来,怕是傻子才会这么做吧?

苏婳沉声又道:“红衣姐姐说大家伙会中暑,究其根本原因是因为太阳暴晒,天热的缘故。”

“要想不中暑,那就所有人戴上遮阳防晒的帽子。另外,让解差以后给大家伙喝解暑的凉茶预防。”

“至于那些已经中暑的,现有条件只能补充淡盐水,给其扇风降热。”

话音落下,沈娇娇面露难色看着苏婳。

这让流犯去哪里弄帽子与凉茶?

而且让解差们给水喝都难,更谈何淡盐水?

苏婳见沈娇娇面露难色,总算满意了一些。

她就是要给沈娇娇上一课,圣母心不能泛滥,尤其是末世。

一旦末世来临,最先被杀的人就是圣母。

避免以后娘几个拖后腿,她想了一会,便抬起手指,趁机又给沈娇娇等人上了求生本事第一课,指了指头顶,说道:

“帽子就在树上,可以让所有人摘树枝树叶自己做草帽,虽不顶用,但好过没有。”

接着又手指着不远处:“凉茶随处可见,那些金银花、蒲公英、野菊花都可以解暑。解差也怕中暑,更怕耽误赶路,一定很愿意煮着喝。”

“至于中暑的人,淡盐水让他们自己想办法,若能求到解差给他们淡盐水,倒也不失是求生本事。”

求不到,那就不适合生存,只有等死被出局。

后一句,苏婳没有说出来。

但是她说的这些,已经足够多了。

沈娇娇听后大喜,激动吩咐道:

“繁哥儿,快去告诉解差头儿金银花、蒲公英、野菊花可以解暑,还有中暑的几家人,淡盐水可以治疗中暑。”

沈娇娇总算弄明白苏婳的用意。

流犯想要活命,自己可以动脑子想办法时,绝不能依靠别人帮助。

就比如现在,她原本觉得很困难很可怕,唯有红衣姐姐能救的中暑,经过苏婳一说,瞬间感觉中暑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她吩咐了苏似繁,又兴奋催促道:“夏竹,锦姐儿,咱们摘树叶做草帽,做出样子,别人就能学着做了。”

苏似锦与夏竹从小精通女红,编草帽,真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苏婳这边出现异类的一幕。

五百多流犯都躲在树下忙着扇风解暑的时候,四女一男孩在爬树摘树叶树枝编草帽,而苏似繁则一个人去找洪庆。

他不仅将金银花、蒲公英、野菊花能解暑的事告诉了洪庆。

还把淡盐水能治中暑的事告诉了家有中暑的家族。

就是齐临和秦宿他也说了。

最后,任是谁也没有想到,那些家中有人中暑的家族,还有齐临与秦宿,真的弄到了淡盐水。

不过不是求的,而是秦宿把洪庆单独叫开,不知说了什么。

之后洪庆就莫名其妙鬼上身了般,居然让解差们丢了五六个加了盐的水囊给秦宿与齐临。

“咦?”苏婳看到这幕惊讶极了,猜测秦宿给了什么贿赂洪庆。

不然洪庆不会如此爽快的,最令她意外的还数洪庆让丢水囊居然没有骂娘。

……

因为有了淡盐水,中暑昏厥的老人孩子,喝下去半个时辰就渐渐有人苏醒。

就是容氏心跳也慢慢恢复了正常,蓝氏原本通红的脸色也一点点在变淡。

而且后面不止五百多流犯看见苏婳等人戴的草帽,也跟着摘树叶树枝学着做。

就是解差们,最后也一人一顶草帽。

最后,七百多人全都戴上树叶编织的草帽。哦,除了苏家作精没有。

苏老太与冯如霜都恨极了沈娇娇,怎么可能学沈娇娇编织草帽?

这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吗?就算二人心里其实非常想编织草帽,但为了面子,她们打肿脸也要充胖子。

苏言山也不愿意,他感觉戴草帽就像在戴绿帽。

尤其沈娇娇才与他断离,别人会不会笑话他?

“娘,所有人都这戴了,就咱们没有,咱们会不会中暑呀?我的脸会不会晒伤呀?”

苏颜见七百多人全都戴了草帽,就是下人都不再听苏家戴上了,登时眼热得不行。

苏翰的妻子李婉儿,见大人没得戴就算了,连她二岁儿子都不放过,也红着眼睛试探问道:“婆母,明哥儿还这么小,这样晒下去真会……”

然而她话还没有说完,冯如霜扬手‘啪’一个巴掌甩在她脸上,吼道:“会什么会,明哥儿哪会这么脆弱,让你怎样就怎样!哪来这么多废话?”

李婉儿突然被扇一掌不止,还听到冯如霜这么一番疯话,不可置信瞪大眼,捂着脸:“婆母你说什么?”

转头,又将眸光投向苏翰,责怪哭道:“相公你就不说说婆母?那可是你儿子!”

苏翰摸了摸鼻子,恶声恶气道:“我说什么说,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给我忍着。”

李婉儿闻言身子一晃,她嫁进苏家,原以为嫁了好人家,哪想到嫁的这大一家子,全都是疯子。

不是疯子,怎么会做出连自己孙儿性命都不顾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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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差首领姓洪名庆,三十岁出头。

虎背熊腰,身高九尺。

他往苏婳等六人跟前一站,宛若一座大山突然挡在六人面前。

洪庆接过苏婳手中的房契,低头看见房契地址当真是京城三进宅子,眯起双眼。

“居然还有这么大一条漏网之鱼,藏东西的手段倒是厉害!”

苏婳可不认为洪庆在夸她。

她无惧洪庆的吓人身板,又道:“这座宅子够买我们六人平安了吗?我们没有别的要求,只求流放一路人身绝对安全。”

洪庆闻言视线扫向苏婳身后的五人。

见苏似锦月貌花容,沈娇娇风韵犹存美艳动人,丫鬟夏竹五官清秀。

苏似繁文弱不会武,苏玉还是几岁小豆丁。

苏婳还未长开,但是从五官不难看出长大后绝对是倾世美人。

顿时就弄明白苏婳为何一出手就直接拿房契来贿赂他。

男的手无缚鸡之力, 他一只手都能捏死。

女的长相太过招祸,苏婳若是不拿出足够的诚意,六人还真的无法活着走到南境。

准确说,不止六人。五百多流犯,最后能有一百人走到流放地都不错了。

“我可以管住底下兄弟,但你想买绝对人身安全这可不够!流放路上病死或遇到毒虫猛兽概不负责!”

一座三进宅子对洪庆真的足够诱惑。

要知道,朝廷在京官员,有些还住不起三进宅子。

而他们这些最低等的解差,一年入账几十两银更是用命来换。

但他很聪明没有把话说死,是想试探苏婳身上还有没有其他财物。

若是还有,那他就不必与苏婳谈这笔买卖,直接动手抢夺便是。

不过就是一群流犯,他弄死便弄死了,这种事他近十年来没少干。

“如果我把藏在京城另一座宅子里的一千两黄金,作为押镖报酬!够买绝对人身安全了吗?”

苏婳也不蠢,哪会不知洪庆想挖坑她跳,甚至没有诚信可言?

洪庆想挖坑她跳?那她也画大饼,就看最后谁算计谁!

“一千两黄金,你说真的?”洪庆果然狠狠倒吸一口凉气。

但他可不会那么容易上当好骗,阴冷的视线盯向苏婳身后的五人,想从五人脸上找到撒谎的蛛丝马迹来。

幸好苏似繁本就聪明,想法与苏婳一致,所以不吱声。

其余四人也因为苏婳一早说过有红衣女鬼的事,哪怕此刻四人心里其实害怕得要命,却难得全都机警紧闭嘴巴。

苏婳见洪庆神情动摇,趁热打铁道:“我娘是谁你应该清楚,京城富商之女,哪怕苏家被抄家,我娘也是狡兔三窟。”

“她早年藏在其他抄不到的地方的钱财更是不少!”

“你若答应护得我们周全,我就把埋藏黄金的地方告诉你!”

“我现在付的一座三进宅子,就当是定金,合作的诚意。”

“当然,如果你发现抵达蛮荒南境我欺骗你,届时你再杀我们泄愤不迟。”

“白捡的买卖,你愿不愿意?”

洪庆当然愿意了,一如苏婳说的,天上掉陷饼的买卖。

他们原本就是奉旨押解流犯到南境,只不过现在是押解变成押镖。

只要不动六人保证六人不死,就能平白获得一千三百两黄金!为何不做?

洪庆心里衡量过后,将房契收入衣襟,警告道:“你最好不是撒谎,否则到了南境让我发现你骗我,我一定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言罢,不耐烦地挥手:“带你的人闪到一边去!”

苏婳闻言面上一喜,这意思买卖谈拢了?

苏婳当即就带着身后的五人,躲瘟病一般远远地躲开苏家。

是的,躲开!

苏家其他人的死活与她无关。

当六人退到五百流犯这边,沈娇娇看见苏家其他人全在挨打,这才记起来人数似乎不对。

惊悚问道:“婳姐儿,你忘记救你爹了啊!”

苏似繁也回过神来:“五妹,你忘记救爹了!”

苏婳面沉如水,淡然道:“娘,二哥,我们不能救爹。”

“姐姐说,救了爹,是不是又要救他老娘?”

“救完他老娘,他老娘拿他道德绑架,是不是又要救整个苏家?最后没完没了?”

“这次是因为他的正室作死才连累全家,就该让他们吃一顿打,长长记性!”

顿了顿,又缓和语气安抚道:“娘放心,爹会没事的,顶多挨几鞭子,遭受一点皮肉之苦。”

苏婳已经有预感,正室一家以后还会不断的作妖。

别说苏家其他人与她无关,为防被祸及牵连,她还要远离作精,珍爱生命。

然而苏婳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处事的一幕,尽收身后几人眼底。

怀胎九月面色惨白如纸的安国公夫人容氏,看着苏婳,喃喃自语:“没想到苏家最小庶女竟是最为聪慧清醒的一个。”

齐临听到容氏对苏婳的夸赞,不屑一顾:“能救自己爹却不救,如此年龄心思却如此冷血狠毒!简直不配为人子女!”

他是子欲养而亲不在。

他觉得苏婳颠倒了他的三观,沾污他的眼,冷嗤又道:“以为一座宅子就可以保全自己命了?无知愚笨才对!”

“我并不这么认为,我倒觉得她处理的方法很对,也确实聪明!”

同样看着这一幕,且耳尖听到苏婳与洪庆每一句对话的秦宿,虽年仅十五岁,一双盛满星辰的黑眸,此时却闪耀超于同龄人的锐利光芒。

“她给出的报酬可不止一座宅子,还有一千两黄金。”

这个一千两黄金很有可能是诱饵,但愿者上钩,反而更显出垂钓者的本事。

齐临无法忍受秦宿竟夸赞一个三观尽毁的冷血动物,凶光毕现的黑眸圆瞪:“她对哪了?对自己爹见死不救也叫对了?”

秦宿转眸瞥了齐临一眼,淡然道:“不只你失去爹,我也失去了,但你不能因此以为全天下的爹都一样,未经他人事,莫论他人非!”

两国公都只娶一个妻子,没有小妾争宠,齐临自是无法理解苏家什么情况。

既不知人家事,有何资格对人品头论足?

秦宿见齐临还要争辩,扎心问道:“出事后,你可从家中带出来一个铜板?她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却带出来一座宅子,凭借这两点,我娘说她聪慧一点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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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你,头儿的话我已经传了,要不要水由你。”解差冷笑。

几十个姑娘迟早都要被他们轮着弄的,苏言山现在不愿意,到时候苏颜绝对会是被弄得最惨的一个。

苏言山惊见解差的冷笑,意识到不好的预感,但由于满腔的怒火被刺激了理智,一点也没猜到这其中别有深意。

苏言山怒气腾腾就回去苏家休息的树荫底。

李婉儿见苏言山骂骂咧咧空着手回来,脸色一白,但仍不死心问道:“爹,解差怎么说?”

苏翰皱眉道:“不愿意给吗?”

苏言山看看自己儿媳妇,又看看自己儿子,再看看脸色通红不省人事地上躺着的孙子,最后还看了看一脸无知在为脸上刺字嚎叫的苏颜。

到了嘴边的话又吞回去,转而叹息道:“你们还年轻,以后还可以再生。”

“什么?”李婉儿身子一晃,跌坐在地。

转头,她猛地抓住冯如霜胳膊,双眼猩红,疯了一般激动骂道:“都怪你!你这个害死自己孙子的恶婆母!”

“我说过要给明哥儿戴帽子!你为了和小妾斗却要害死我儿子,你们都是害死我儿子的凶手!”

冯如霜被李婉儿抓得胳膊发疼,却敢怒不敢言。

因为她确实为了面子,罔顾自己孙子的性命,抱了侥幸的心理。

但她一点也没意识自己的错,她也觉得自己儿子苏翰还年轻,不过十九岁,一个孙子夭折了,后面还可以生,并且想生多少是多少。

李婉儿见冯如霜冷漠不认错的模样,哭天抢地大力推撞冯如霜:“你还我儿子!把我儿子还回来!”

苏翰见自己老娘被李婉儿推撞,怒气上涌,‘啪’一巴掌狠狠甩在李婉儿脸上。

吼道:“放手!你发什么疯!明哥儿还没有死都被你咒死了!”

苏颜也站着说话不腰疼护母道:

“对啊,明哥儿又还没死,不就中暑嘛!明哥儿指不定自己撑得过去呢!”

苏老太睁开吊梢眼,瞥了苏言山一眼,冷声插话:

“这事都怪沈娇娇那贱人!有那一百两银,明哥儿别说要一点淡盐水,咱们吃烧饼都可以!”

她到现在,仍旧惦记着苏婳给洪庆的一百两银票,还有苏婳背上的包袱。

阴冷的视线远远盯着苏婳,她嘀咕道:“死丫头!”

苏婳不仅不留银票招祸,还一直背着包袱从不离身,甚至带着娘几个一直避瘟疫一样避开苏家。

一点也不给自己添堵,同时也不给苏家打她包袱主意的机会。

苏老太看了看自己的曾孙子,突然心生一计,厚颜无耻说道:

“不想明哥儿死也不是非得求解差,言山你去让那个贱人帮帮明哥儿,怎么说论字排辈,明哥儿也曾经算是她孙子。”

沈娇娇虽是小妾,但也是苏言山从侧门抬进门的,苏翰的儿子还得喊一声庶祖母。

既是庶祖母,救孙子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苏老太的算盘可谓是打得噼啪响。

不过,苏言山听到后,想也不想就一口拒绝,“我不去!”

让他去求沈娇娇?他这男人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早上才断离,现在就舔着脸去求小妾,只怕被人笑掉大牙了吧?

“苏言山你敢去找那个贱人试试!”冯如霜听到总算也有了反应,炸毛威胁道:“我孙子就是死了,也不要那贱人帮忙,你要敢去找那贱人,我与你没完!”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去了?我不是回答我不去吗?你个疯妇简直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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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言山被气得头顶快要冒烟了,被抄家后,一个两个不体恤他的苦楚,却都想抛弃他,威胁他。

这要在抄家前,两个女人哪敢对他如此放肆?

“哈哈哈哈哈哈……”李婉儿看着一家子的丑陋面目,宛若疯癫突然发笑:“你们全部人都是畜生!不配为人!”

当苏家所有人都惊愕的时刻,她倏然放开冯如霜,冲不远处的解差喊道:“解差!我不要与这些个畜生锁一条镣锁,给我解开!”

然后抱起自己儿子,站起身脸色冰冷绝决。

苏翰见状,扬手又狠狠一个巴掌‘啪’一声甩在李婉儿另一边脸颊,骂道:“你骂谁畜生?还有你想做什么?想抱明哥儿去哪?”

李婉儿原本苍白的脸,立即浮现两边对称的巴掌印。

但李婉儿被扇一掌却又无动于衷的神情,盯着苏翰忽地冷笑。

苏翰看见李婉儿冷笑,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又啪一巴掌扇去:“笑屁啊你笑!我问你话呢!你想抱明哥儿去哪!”

李婉儿始终不说话,嘴角的冷笑越扬越大,一双猩红的杏眼,淬了冰盯着自己的丈夫。

以前苏家未抄家前,苏翰打她,她可以忍。

可是现在,涉及她儿子命,她不能忍。

冯如霜从未见过李婉儿这么阴森的笑,想起什么,斥责的语气:“你想解开镣锁,然后去求那个贱人么?”

李婉儿僵硬地转头直勾勾盯着冯如霜,宛若要将冯如霜丑恶的脸刻在记忆深处一般。

冯如霜被盯着发毛,恼羞成怒威胁:“你要敢找那个贱人,你也滚出我苏家!我没有这样的儿媳!”

听到滚字,李婉儿总算有了反应,她语出惊人道:“你当苏家还是以前?可笑!不过是一群流犯!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呢?”

“什么?”

“你个婆娘反了天了?”

冯如霜与苏翰一脸见鬼瞪着李婉儿,其他人也以为自己幻听,宛若从来不认识李婉儿。

以前李婉儿给所有人的印象,是贤慧听话的少夫人。

眼前这个,鬼上身了不成?

然而,没等他们弄明白,解差已经过来,微怒问道:“刚是谁喊要解镣锁?”

“是我!”李婉儿转眸看向解差,吓死苏家不偿命又道:“我不要和这群畜生锁一起,另外麻烦解差告诉你们头儿,如果他愿意给我儿子淡盐水,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他。”

任是谁也没有想到,李婉儿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女人,为了救自己儿子,可以做到为母则刚,什么都可以抛弃。

果敢,狠绝,无畏!

当李婉儿被解了镣锁带到洪庆面前,洪庆得知李婉儿愿为自己儿子什么都愿做之后,猥琐的眸光从李婉儿从头扫到脚。

这时他才发现,李婉儿容貌细看之下也是秀色可餐,且肌如白雪。

虽生过孩子,却丰姿冶丽,千娇百媚。

洪庆越看越是口干舌燥,心痒难耐。

终于他没忍住,当即就一把搂住李婉儿,当着七百多人的面,将李婉儿带进了树林。

至于李婉儿接下来会如何,七百多人都不用猜,因为用眼睛都能看到。

洪庆简直是个疯子,带李婉儿进树林也不深入,就在进山口,七百多人能看见的地方,隐在一处荆棘丛便就地办事。

而且七百多人想不听见声音都不行。

这一景,让七百多人表情、反应各有不同,一张张脸就像生动的画面。

解差们放肆大笑,小孩们一脸懵懂,姑娘们瑟瑟害怕,男人们假装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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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婳胆子不可谓不大。

自她动起收走河中死鱼心思的时候,当即就做了。

而且在七百多人眼皮底下,明目张胆,堂而皇之收走河中死鱼。

她敢这么做,是因为这些死鱼平白出现。

是天降异象,神的愤怒。

是流犯口中说的天罚。

即是天罚,再平白无故消失,不正合情合理么?

念及此,苏婳心里笑不活了,当机立断就用意念收鱼。

眨眼间,方圆一里内数之不尽的河中死鱼倏地全部凭空消失,悉数进入了苏婳体内空间。

而后,有人失声大叫:“快看!鱼没了!”

“天啊!没了,一下子全部没了!”

“老天爷!天罚!这绝对是天罚!”

河岸上所有人眼珠子都瞪直了,全都怀疑自己看错,但河中死鱼真的平白消失了。

所有人都想对自己说幻觉,可是大家伙反应全部一样,这就不是幻觉了。

这证明河中确实出现万千死鱼的灭世景象,然后一眨眼功夫死鱼又全部消失了!

倏地出现,倏地消失,如此手段,只有神的力量,才能做到啊!

“是神!神动怒了!”

几个信奉神的老妇,吓得一个个扑通跪下了。

对着河流就一阵叩拜,一脸惧怕乞求天神原谅,“求神息怒啊!求神息怒!”

苏婳见状心头一喜,再次戏精上身,突然尖叫:“河里有妖怪!”

一边尖叫,一边有鬼在追似的,撒开腿就往岸上跑。

为让戏演得逼真一些,她假装脚下一绊,又适时‘哗啦’扑通一声扑入河中。

等全身湿透,溅得全身到处泥巴,又慌不择路的尖叫爬了上岸。

精湛的演技,苏婳自己都忍不住想要为自己喝彩鼓掌。

果然。

哗!因为老妇的跪拜与苏婳配合演戏,围着岸边的所有人吓得纷纷惊恐后退。

洪庆适时大声喊道:“不想死就全部离开河岸!”

洪庆觉得刚刚那幕不是神的力量造成的,他认为是河中有妖,就是老一辈们说的河怪。

尤其苏婳说了一句河里有妖怪,他更是自以为真,相信自己猜疑。

最后他荒唐起来居然连自己都骗,自己先带头跑,“跑啊!”

许是因为牛高马大的洪庆都害怕跑了,流犯们听到叫喊,开始纷纷后退,乱成一团。

顿时,女人尖叫声、小孩哭声、被铁镣串一起因混乱跌倒的惨叫声交织一起。

但乱归乱,可没有人趁机逃跑,都紧跟着洪庆。

所有人都清楚知道逃不掉,与其被抓了挨打,还不如老实听话抵达流放地,或许还能活命。

不多时,现场出现了这么一番景象。

所有流犯很自觉地跟在洪庆与解差们后面,跌跌撞撞跑回休息地。

苏婳与沈娇娇等人也不例外。

洪庆跑回休息地并未停下,当即对解差们又吼道:“收拾!清点人数!离开这鬼地方!”

洪庆觉得如果河中有妖,那河妖指不定能上岸。

流犯们死了事小,他和底下解差可不想死。

等解差们收拾完,清点完人数,他立即就催促所有人离开。

……

七百多人,被吓得慌里慌张继续赶路。

只是才赶五里路,耄耋老人一个个撑不住需要人搀扶。

几岁的孩子、几月大的婴儿们哇哇大哭,女眷姑娘们也因为脚底磨出血泡痛得嘤嘤直哭。

九月怀胎的容氏,一直捂着孕肚,嘴唇雪白如纸。

就是男人状况也不见得多好。

而整个队伍,当属苏家四个作精叫得最惨最为大声。

洪庆不会管流犯死活,谁走不动掉队,直接鞭子伺候。

一鞭子下去,全都老老实实一秒活过来。

所以,原本中午要停下喘息的机会直接没了,而且一天分两次赶路的五十里一次走完了。

夕阳西斜。

七百多人天黑前,终于提前抵达距离京城最近的第一个府城,迁山城。

然后,五百多流犯全被关进府衙牢房,洪庆与两百解差自然有府衙接待。

洪庆与解差们好吃好住,流犯们则一人发一个馒头,一碗水。

苏婳等人还是与苏家全员关在同一间牢房,两国公家人员则关在苏家右边。

彼此之间隔着一道木头做的栅栏墙。

狱卒将馒头与水分发完,所有牢房锁上离开后,五百多流犯终于可以尽情喘息,尽情宣泄心中的苦楚。

有小孩哭道:“呜呜,娘,我的脚好疼!”

有姑娘道:“一个馒头一碗水,以前这些都是给狗吃的。”

而苏家这边也是怨天怨地。

苏颜摸着自己额角的刺字,看着自己鲜血淋漓不成样的玉足,哭道:“我的脸!我的脚!”

苏老夫人趴在地上铺着的茅草上,进气多出气少:“遭瘟的老天爷,让我死了吧!”

然而她一边嚷着想死,一边又哆嗦手抖端着碗喝水,啃手中的馒头。

苏翰怨毒的视线,盯向靠着与关押两国公家中间栅栏墙的苏婳等六人,骂道:“养不熟的白眼狼!若有心救苏家,苏家所有人怎会挨鞭子!”

苏翰这句话不可谓不毒,这是要挑起护院与下人的怒火。

须知道,苏婳只有六人,除了苏婳一人会武,身边的五人全是拖油瓶。

但苏家上下三十几口人,其中护院家丁就占去一半。

就连丫鬟嬷嬷们,都是常年干粗活的。

一旦下人们一拥而上,对苏婳六人动手,除了苏婳,其余五人绝对是被挨打的份。

苏婳猜到苏翰的恶毒用心,眼眸一眯,淬了冰的视线盯着苏翰。

冷声道:“你敢再说一次吗?信不信我大叫一声,然后你会很荣幸,免费享受一回大乾十大酷刑?”

顿了顿,一本正经问身边的苏似繁:“二哥,你刚看清外面那些刑具了吗?是不是剥皮刀?凌迟工具?缢首弓弦?烹煮大锅?炮烙刑具?”

这话,苏婳还真不是无的放矢,更没有故意恐吓,外头刑房确实挂着摆着大乾十大酷刑工具。

刚进牢房那一刻,她一眼便看见了。

身为流犯,苏翰居然认不清现实,竟想在牢房内挑事,简直蠢笨如猪,自寻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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