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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哥哥的心尖宠她不逃了

青梅果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双洁+病娇偏执+强取豪夺+追妻火葬场】娇软小美人vs腹黑病娇又疯又宠时卿卿十八岁那年做了个梦。沈明灼对她的宠爱全部都是伪装,他会一步一步撕开温柔外皮,最后把她一同拉入深渊。她吓得只想逃。可病娇大佬怎么也不肯,到最后把她圈进怀里,温声细语的求。“卿卿,别离开。”“哥哥命都给你。”排雷:女主娇弱美人,非爽文男主疯批,有人格障碍

主角:时卿卿,沈明灼   更新:2023-01-10 17: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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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时卿卿,沈明灼的其他类型小说《病娇哥哥的心尖宠她不逃了》,由网络作家“青梅果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双洁+病娇偏执+强取豪夺+追妻火葬场】娇软小美人vs腹黑病娇又疯又宠时卿卿十八岁那年做了个梦。沈明灼对她的宠爱全部都是伪装,他会一步一步撕开温柔外皮,最后把她一同拉入深渊。她吓得只想逃。可病娇大佬怎么也不肯,到最后把她圈进怀里,温声细语的求。“卿卿,别离开。”“哥哥命都给你。”排雷:女主娇弱美人,非爽文男主疯批,有人格障碍

《病娇哥哥的心尖宠她不逃了》精彩片段

我爱你。

想把你揉碎进怀里,和我的骨血融为一体。

哪怕神明也无法将我们分开。

——沈明灼。

*

深夜。

临山别墅的地下室里。

时卿卿躲在桌布下,整个人颤抖得缩成一团,她浑身都疼得厉害,也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沉寂的地下室里传来皮鞋落在地板上的闷响。

一步、两步。

声音越来越清晰。

时卿卿双眸陡然瞪大,眸中满是惊恐,捂着嘴的手开始抑制不住的发颤,她害怕控制不住泄露声音,直接咬住了手背。

来了……

那个男人又来了。

他现在不应该去出差的路上吗?

为什么……

就是不肯放过她呢?

而这时,脚步声戛然而止。

时卿卿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跟着停了下来,她屏住呼吸,认真听着着桌布外的声音。

她不知道男人有没有发现她。

换作以往,只要她逃跑,男人总能轻易把她抓回去。

想到每次被抓回去后,都会经历什么恶劣的事情,时卿卿的脸色惨白,纤细的脖颈绷起脆弱易折的弧度。

沈明灼停下脚步,眸光落在桌布地下露出的一截白裙摆,眸底浓墨一片,薄唇轻轻勾起笑意。

他的卿卿,就像只笨拙的小野猫,整天想着往外跑,却连躲藏都不会,轻而易举就被人玩弄于手掌心。

地下室里传来一声低笑。

愉悦又轻佻。

像是在逗弄着不听话的宠物。

“卿卿,玩够了吗?”

时卿卿本能地抖了下,不小心撞到桌角。

桌面的单脚镜摇晃了两下。

时卿卿整个人都吓懵了,浑身都在颤抖。

她害怕得要哭出来,眸中浮出水雾。

沈明灼却并不想这么快结束这场有趣的游戏,他优雅的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额角,慢悠悠道:“还不肯出来吗?”

“那哥哥,就不客气了。”

闻言,时卿卿瞳孔猛地一缩。

她左右看了看,哪里还有能躲的地方。

男人很轻地笑了声,把遮住她身体的桌布猛地掀开,二话不说就把她从桌子底给拖拽了出来。

“不要……”

黑暗的地下室里,灯光有些晃眼。

不管时卿卿怎么挣扎,最后还是被男人捞进了怀里。

沈明灼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温润的神色,虽然是笑着的,那双深邃的眼中,却透着彻骨的寒霜。

“抓到你了。”

时卿卿心都凉了半截,被迫趴在男人的胸膛上,浑身颤抖的更加厉害,她被迫趴在男人的怀里,还带着哭腔,嗓音软软的。

“哥哥……不要……”

她吓得嘤嘤呜呜的哭,可怜得不行。

闹腾的小宠物,只有被抓到的时候,才会开始求饶。

可一切都晚了。

沈明灼微微眯了眯眼,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少女眼眶红了一圈,小脸透着莹润的粉,唇色却惨白。

娇滴滴的女人,这副凄惨模样,像堪堪要折断的花苞。

他的卿卿真美。

“躲在这儿不冷吗?哥哥抱你回房间好不好。”

男人的声音温柔缱绻,搭着这斯文清隽的一张脸,金丝框眼镜别有的矜贵,让人毫无防备心。

只有时卿卿知道,这全是伪装,这背后全是男人可怕的掌控欲,压也压不住的阴郁冷血。

她想要拒绝,可现在要是推开。

男人会做出更恶劣的事。

沈明灼满意她适时的乖巧,轻而易举把哭的不行的美人打横抱起,一步一步朝卧室走去。

意识到又要发生什么之后,时卿卿脸色更加的白,可是她的求饶沈明灼根本不听。

直到又被扔回到了那张床上。

没等时卿卿反应过来,男人修长手指解开领口已经压了过来,死死搂住她的腰肢。

“放过我……放过我好不好。”

她吓得大叫起来,去掰他的手。

沈明灼俯身吻住了她的唇,将她的声音给堵了回去。

尝完后,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他唇角勾起笑意,伸手把少女汗湿的碎发别在耳后。

“为什么要躲?不喜欢哥哥吗?”

“哭出来。”

“卿卿哭的样子,好美。”

说完,撕破了少女身上仅有白布裙。

“——不要!”

时卿卿一声惊叫,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后背起了一片冷汗。

入目是惨白的天花板。

她呆呆眨了眨眼睛,又下意识看了眼周围,是她的房间,尤其是桌面上的栀子花,刚摘的还娇艳欲滴。

是……梦?

荒谬,这个梦太荒谬了……

她怎么会梦到哥哥。

咚咚咚——

然而还不等时卿卿反应过来的时间,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她惊得身体都颤了下。

缓了好一会,才轻声询问,“谁、谁呀?”

“我是哥哥。”

时卿卿眼皮突突跳了下,听到男人的声音和梦境里面慢慢重叠后,脸色有些发白。

她僵坐在床上,嗓音软软的,“哥、哥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卿卿是不是做噩梦了?”

男人嗓音温润,“要哥哥进来陪陪你吗?”

时卿卿有瞬间迟疑,虽然她是沈家的养女,但是沈家的几个兄长都对她极好,尤其是沈明灼,是最疼她宠她的,平日里待人也温柔谦逊。

可是梦里面,哥哥表现的这一切都是伪装……

不对。

时卿卿摇了摇头。

她怎么能因为一个梦,去怀疑哥哥?

“等、等一下。”

时卿卿趴下床先换掉了身上湿透的衣服,又去浴室换了件纯白的睡裙,洗了把脸之后,才慢吞吞走到门口开门。

随着男人的身形一点一点在眼前露出,让她忍不住又想起梦里面的沈明灼,男人也是这样唇边带笑地看着她。

她握着门把手的指尖越来越收紧。

“哥、哥哥。”

“卿卿,你怎么了?脸色很难看。”

从进门沈明灼就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小小的人穿着纯白的裙子怯怯地靠着门,小鹿眼里布满惊恐。

沈明灼盯着她看了片刻,漆黑的瞳孔里清晰的倒映着少女的影子。

时卿卿被他盯着浑身一哆嗦,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想要避开他的视线。

“哥哥,我怕。”

梦里面沈明灼一只手便能掐断她的脖颈,死死把她压在柔软的床榻,做了最恶劣的事情。

“怕什么?”

沈明灼薄唇微勾,瞳孔漆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卿卿刚刚,到底梦到了什么?”


“我……”

时卿卿自然而然又想到梦里面的场景,虽然只是梦,还是让她一阵后怕,因为太真实了。

真实的好像发生过或者即将要发生。

她小手缠绕着裙摆的丝带,很轻很轻的说了句:“我梦到了哥哥。”

“我?”

沈明灼薄唇微勾,闲适的往旁边沙发上坐下,垂眸挽着腕袖,动作优雅又从容,“卿卿说说看,梦到了哥哥什么?”

一股莫名的压迫感正若隐若现。

时卿卿刚刚又脱口的话,又硬生生忍住。

潜意识告诉她,不能说。

好像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

她咽了咽口水,迟疑的说:“我忘了。”

沈明灼轻抬起眉眼,见少女还缩在门边的角落抖啊抖的,他唇角勾笑,伸手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唤她——

“卿卿,到哥哥这儿来。”

时卿卿站在原地,腿有些发软。

她不想过去。

即便只是养女,从小到大她都是家中的娇宠,被所有人呵护着长大,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不说,胆子也同小白兔一般,小的可怜。

哪怕只是梦,也被吓得够呛。

当时卿卿灵魂飘飘软着腿走向沈明灼的时候,脑海中不禁浮现的是沈明灼黑化过后对她的各种折磨。

她的腿也越来越软。

直到一只冰冷有力的手握住她手腕。

等时卿卿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沈明灼拉到身边坐下。

“怎么怕成这样?”

沈明灼深邃的眼眸落在少女惨白的脸上,看着她似乎愈来愈害怕,很轻地眯了眯眼。

这副怕极他的样子,怯怯得可怜。

他意味不明的问起,“卿卿是不是——梦到了哥哥?”

时卿卿瞳孔不由缩了下,呼吸都有些乱了,“没、没有。”

“是吗?”

沈明灼反问了一句,也不知道信还是没信。

正当时卿卿还在为刚刚的慌乱懊恼的时候,湿漉漉的汗水从头发滴落。

她刚刚洗脸的时候,动作太着急,把大半头发都浸湿。

沈明灼身子微顿了下,他放开时卿卿,伸手从旁边抽了条毛巾,站起身帮她擦拭头发,那动作温柔又熟练,在此之前他已经做过无数次。

他长长的睫毛微垂,落在少女低头时露出的半截白皙的脖颈,指尖若有似无触过她娇嫩的肌肤,他感觉到身旁的人细微地抖了抖。

“卿卿,是刚刚洗过澡吗?”

时卿卿只感觉男人目光炙热,落在她身上有些不太舒服,一时间都没有认真听他说话。

“卿卿?”

她这才回神,“哥、哥哥,怎么了吗?”

平日里这个称呼已经喊的十分习惯,即便心里面害怕,她的声音听起来又软又娇像是在撒娇。

“以后做了噩梦就来找哥哥,不要太晚洗澡。”

沈明灼放下手中的毛巾,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这两天气温骤降,你身体不好注意保暖。”

一如既往的温柔。

他伸手又揉了揉卿卿的头。

“再去睡一觉吧,哥哥在这里守着你。”

时卿卿原本想要拒绝,可对上沈明灼深邃的眼眸,就再也说不出话,只能乖乖爬上床,整个人裹进被子里连头发丝都不敢露出来。

被子外也没有动静。

不知道沈明灼在做什么。

是走了吗?

时卿卿很小心的撩开被子,露出一双小鹿眼,在黑暗中搜寻着男人的身影,直到对视上一双深邃的眼眸。

借着月光,沈明灼看着眼前的少女,小鹿眼奶猫似的瞪圆,他像是被她可爱的样子萌到了,半跪到了床榻上,伸手帮她掖着被子。

“还不敢睡?”

时卿卿要被吓疯了。

尤其是男人还跟她在同一张床上,俯身要靠近的时候,她压在嗓子里的尖叫几乎马上要脱口而出。

她死死咬着唇,不敢发出让沈明灼怀疑的声音,颤抖的睫毛颤得更加厉害了。

漆黑的夜里隐约有月光穿透窗户,在极其暗淡的环境下,男人似乎低低地笑了声。

“还在害怕?”

“哥哥在这儿,卿卿还怕什么?”

时卿卿不敢说话,又躲进了被子里。

不知过了多久,正当她迷迷糊糊要睡过去的时候,有听到了脚步声和关门声。

时卿卿瞬间睁开眼,整个人又清醒过来,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感觉胆都要吓破了。

她忍不住又回想起那个梦境。

梦里面的沈明灼,一面极致呵护着她给她全部的宠爱和关怀,另一方面又无情地把她推入深渊。

她原以为沈明灼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她也只把沈明灼当哥哥对待。

没想到这番话亲口说给男人听之后。

男人一双深邃眼眸瞬间充血,把她关进了深山的别墅里,这辈子办法再逃出来。

甚至还对过来救她的几个表哥差点下死手。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温柔的哥哥会变成这样。

时卿卿忍不住回想第一次见沈明灼的画面。

那个时候她才十岁,沈明灼十五岁。

沈明灼被沈家的人从贫民窟找回来,看起来又瘦又黑,身上也脏兮兮的,跟乞丐没有什么区别。

看人的时候一双眼睛空洞洞的。

很可怜。

可时卿卿还是朝他伸出了手,乖乖巧巧的喊了声,“哥哥。”

没想到到最后,这声“哥哥”竟然成了魔咒。

每当沈明灼把她深压在床榻的时候,总会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逼着她叫哥哥。

疯子。

时卿卿可怜兮兮地蜷缩成一团。

她红着眼圈想。

梦里面的哥哥简直就是个疯子。

这一晚上时卿卿在混沌中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间。

肚子很饿,佣人也喊她下楼吃饭。

一只白白胖胖的小猫从角落里蹿出来,撒娇般蹭着她的脚踝。

她弯了弯眼睛,把胖猫抱起来。

“胖胖,好乖。”

余光注意到门口的黑影,下意识看过去。

“哥、哥哥?”

男人西装革履,身形挺拔,斯文清隽的眉眼含着笑意,静静盯着她看了会,“卿卿好像,很喜欢猫。”


在梦里面,沈明灼杀了她的猫。

时卿卿指尖停顿在钢琴键上,悠扬动听的钢琴声也戛然而止,她垂着眼睫,好像在想什么心事。

“时小姐,怎么了?”

钢琴老师注意到她的状态不对,停下来笑着看她。

时卿卿摇了摇头,神情还有些恍惚,她轻声说:“李老师,我今天状态不太好,琴还是明天再练吧。”

她低头去找胖胖的身影,明明刚刚还在她脚边乱窜的小猫,不过片刻功夫就不见了。

难道是出去了?

时卿卿心里的预感不太好,跟钢琴老师说了抱歉后,就急匆匆出门去寻找胖胖。

“胖胖?”

“胖胖,你在哪?”

路过花园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角落的草丛里有什么动静,她觉得奇怪,一步一步往花园深处走,还边喊着胖胖的名字。

直到走到拐角,又看到西装革履的男人。

沈明灼手里拿着块手帕,细细擦拭着上面的污浊,听到她的声音,慢条斯理的走出来。

“卿卿,是在找那只猫吗?”

时卿卿抬头,直直撞见他的眼睛。

梦里面的胖胖死的很惨,沈明灼不允许有任何人跟她亲近,哪怕只是只猫,他都嫉妒得发狂。

她心头一跳,有些迟疑的问:“哥哥,怎么会在这?”

沈明灼有很严重的洁癖,修长的手擦拭得干干净净,他满意的收了帕子,“林姨说,院子里的花树需要修剪,家里请的园丁休假了。”

哥哥平日里很体恤下人,有时候也会帮衬着做些事,从来都没有少爷架子,很讨家里的佣人喜欢。

时卿卿很轻的点了点头,又问:“那哥哥有看到胖胖吗?”

沈明灼解开挽起的腕袖,抬眸与她对视,在女孩儿清脆的视线下,他薄唇微扯。

“应该是贪玩,躲起来了。”

“那我再去找找。”

时卿卿真的很不放心,胖胖是只不爱动的小懒猫,平日里除了花园,要不然就是跟她待在一块,很少会乱跑的。

还没来得及走,就被沈明灼叫住。

男人慢步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待会再去找,现在应该到吃药的时候了。”

时卿卿从小体弱多病,就是个药罐子,一直都是中药养大的,现在每天也省不了要喝一碗。

可她实在不想喝药,喝了这么多年,还是觉得苦。

她有点抗拒,“不能等我找到胖胖再说吗?”

“卿卿,要乖。”

沈明灼很轻的眯眼,低头缓慢的对她弯唇一笑,一点一点把穿着白裙的少女拉到身边,“不可以不吃药。”

抛开那个诡异的梦境,时卿卿看着温柔的哥哥,也慢慢放下了防备心,像往常一样抱住男人的胳膊,声音软软的撒着娇。

“可是药好苦。”

“哥哥买了糖。”

最后,时卿卿还是不情不愿的跟他进了屋。

佣人林姨把汤药放在了餐桌上,浓稠的汤汁还冒着热气,只是还没靠近,时卿卿就闻到了苦涩的味道。

沈明灼带着她坐到桌边,修长的手指拿起汤匙转了转,才把碗推到她的面前。

“喝吧。”

时卿卿虽然还是很抗拒,但是在男人的温柔注视下,还是端起汤药喝了干净,她苦的直皱眉头,那双漂亮的眼睛盈着泪看沈明灼。

“好苦……”

沈明灼瞳孔漆黑,低头与她对视,那双眼睛纯净明亮,看得人脊骨酥酥麻麻,恨不得这辈子都独占,永远不让别人觊觎。

他喉结滚动了下,伸手拿过糖,剥掉糖衣送到了她嘴边。

“吃糖就不苦了。”

时卿卿犹豫了下,头低下去含住。

少女柔软的唇蹭过指腹,带着体温的温热,好像还有些湿意。

沈明灼收回手,用指腹蹭了蹭嘴角,看到时卿卿吃到糖后高兴的弯了弯眼睛,也跟着低低的笑了声。

好哄。

他站起身来,“卿卿应该去找你的猫了。”

时卿卿乖巧点头,站起身来往外面走。

这么会功夫,胖胖怎么还没见着。

不会乱跑出去走丢了吧?

而她的身后,沈明灼注视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看向了桌面摆着的药碗。

杯沿有一处痕迹较深,是卿卿碰过的地方。

沈明灼拿起药碗,面无表情的舔着杯沿,方才还温柔的神色缱绻缠绵,还有深深的占有欲。

柔软的唇齿触碰冰冷的瓷壁,他眸色渐暗,好像真的触碰到了对方的唇齿。

卿卿。

哥哥好像,等不了太久了。

“现在还不要吓到她。”

沈明灼提醒着自己,并且在时卿卿赶回来之前放下了药碗。

时卿卿出了门,又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胖胖,她开始着急起来,准备回屋去叫佣人帮着找。

最后,她在花园的院落里,找到了在树叶堆里翻滚玩乐的胖胖,她走过去把大胖猫抱了起来。

“胖胖,你怎么在这?”

“以后不能再这么贪玩了。”

时卿卿揉着胖胖柔软的肚皮,在心里面反而松了一口气,那个梦没有成真,看样子是她误会哥哥了。

等她回到屋里的时候,沈明灼已经出了门。

她瞅了眼窗外的天色。

好像快要下雨了。

时卿卿皱了皱眉,抱着胖胖上了楼,刚踏上台阶就听到屋外一阵惊心动魄的雷鸣。

她脸色一白,加快了脚步往房间走。


雨夜。

乌云翻滚,雷声阵阵,劲风猛烈地摇晃着树木,大雨倾盆而下。

别墅的某个房间响起了一阵敲门声,焦急而沉重。

“小姐……小姐你开开门!”

时卿卿整个人裹在被子里,浑身都在颤抖,她有很严重的应激症,尤其听不得雷鸣。

屋外的佣人一直得不到她的回应,在门外急得团团转,“小姐,你要是害怕就说声,你别锁着门,我们进来陪陪您。”

“不要!”

时卿卿麻木的摇着头,她小脸煞白,细白的五指紧紧攥着床单,说出来的话都带着细细的颤抖。

“我要哥哥……我想要哥哥。”

因为知道她的病,沈明灼一直都很关注天气,在这种时候整夜陪着她,让她不会那么害怕。

可是为什么这一回,沈明灼却不在。

时卿卿眼睛湿了一圈,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隐隐有心脏病复发的迹象,她下意识抬手捂住了胸口。

哥哥,你在哪啊?

怎么还没有回来?

她真的很害怕,但是沈明灼就好像一剂良药,只要有哥哥在,什么事都没有那么可怕了。

直到门外的动静骤然消停。

敲门声变得冷沉。

沈明灼的声音从房间外传来,“卿卿,哥哥回来了。”

时卿卿瞳孔猛地一缩,外界混乱的声音好像在这瞬间趋于沉寂,她只听到了沈明灼的声音。

她掀开被子,都顾不上穿鞋就下了床,几乎是冲到了房间门口拉开了那道门,什么也没看清,就扑进了男人怀里。

“哥哥……”

沈明灼垂下眼皮,看着扑到她怀中,只顾得上哭的少女,伸手揉了揉她后脑的软发,黑眸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卿卿,很害怕吧?”

时卿卿颤抖着身体,带着哭腔的声音听起来一股子可怜劲,“哥哥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抱歉,卿卿,哥哥回来晚了。”

沈明灼半蹲下身,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少女给拦腰抱了起来,径直往屋里走,“哥哥今天晚上都陪着卿卿好不好?”

时卿卿没有说话,只是窝在沈明灼怀里,就觉得满满的安全感,她贴在男人的胸口,伸手自然的环住他的腰。

沈明灼把她放到了床榻上,又吩咐佣人把刚刚热好的牛奶端进来,“卿卿,喝点牛奶,哭这么久也渴了。”

时卿卿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她从沈明灼怀里抬起头,接过牛奶正准备喝的时候,就发现男人黑色衬衫胸口的位置浸湿了一整块。

她耳朵红起来,都不好意思再看,默默的喝着牛奶。

沈明灼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表情温柔,“卿卿这么害怕,怎么没有给哥哥打电话?”

时卿卿咬着唇,“哥哥不是忙吗?”

沈明灼无奈的叹了口气,神情有些黯然,“难道卿卿不知道,卿卿是哥哥最重要的人吗?”

他又笑了起来,“不过现在看来,卿卿好像越来越离不开哥哥了?”

时卿卿耳朵更红了,把喝光的牛奶杯放到了床头柜,刚想扯过被子盖住头又被男人给拉住。

“会闷。”

沈明灼顺势坐到了床头,半躺着朝她张开双臂,“到哥哥怀里来,像小时候一样,哥哥抱着你睡。”

时卿卿乖乖地窝到她怀里。

不知道怎么的,她感觉好困。

这牛奶……怎么还有点催眠。

她哼哼唧唧的说:“哥哥,我好困。”

沈明灼的声音依旧温柔如水,他隔着被褥轻拍着她的后背,“睡吧,哥哥不会走的。”

时卿卿呼吸慢慢平稳,像是放下心来,头一歪,靠在男人肩头睡了过去。

“卿卿?”

沈明灼轻唤了声,垂眸看着已经在他怀中昏睡的少女。

很漂亮,睡着的样子好像更漂亮了,黑发散开着,盖住小半张脸,皮肤又白又透,一双澄澈的眼眸这会儿正闭着。

就这样毫无防备的睡在他怀里。

像是要献祭给恶魔的少女。

沈明灼眸色一暗,目光落在她的唇瓣上,淡色的唇粉嫩嫩的,好像还散发着股诱人的光泽,勾着人去品尝。

他抬起手,在少女脸颊蹭了蹭。

红唇、下颌、脖颈再慢慢滑落到了锁骨。

触感柔软,滑腻又娇嫩。

像是轻轻用力……

沉睡中的少女就会红了眼尾。

而这样的触碰惹得沉睡中的时卿卿发出一阵又一阵的轻颤。

锁骨上也浮现出一处红印。

这处红印好像勾起了他内心的的欲.望。

沈明灼喉结滚了滚,撩开了少女身上的薄被,娇俏的身躯裹在单薄的白裙里一览无余,娇弱得透着一股子让人怜惜的劲。

他眸色越来越深,头靠过去,贴近时卿卿的锁骨。

深吸一口气,闻到了一股味道。

很淡,淡得几乎可以忽略,做出闻到的是一股衣服上的花香,深深的嗅,还盖着另外一种味道。

很甜。

沈明灼眸色沉下去,用力收紧下颌,喉结不受控的上下滚动了下,又恶劣的咬上少女的锁骨。

没法控制。

他只想占有身上的少女。

让她浑身都沾上他的味道。

“卿卿,永远都只能是哥哥的。”

沈明灼神情依旧是温柔的,只是在这温柔之中,是更加可怕的占有和贪恋。

这么美这么好的卿卿。

终于要离不开他了。

只是……

“卿卿好像开始怀疑哥哥了?”沈明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情变得阴鸷起来。

“所以,哥哥需要好好惩罚你。”

他知道今天是下雨天,却故意离开别墅。

果然看到时卿卿惊得像是只小白兔,只想往他怀里钻。

他精心饲养的小兔子,终于离不开他了。

沈明灼黑眸危险地眯起来,眸中的笑意渐浓,还掺着几分摄人的寒意。

“哥、哥哥……”

睡梦中的时卿卿发出一声梦魇。

这一句话好像把沈明灼已经快要控制不住的情绪给拉了回来,他的眼神慢慢清明起来。

重新给她盖上被子,沈明灼还想是那个好哥哥一样,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乖,睡吧。”


时卿卿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她断断续续做了很多梦。

她梦到了学生时代的沈明灼。

那个时候沈明灼刚被领沈家,身形瘦弱,比小五岁的她都高不了多少,总是垂眸不语,像是个闷葫芦。

医生说他是长期遭受虐待导致的自闭,不愿意张口,甚至排斥和人交流,这样下去容易抑郁。

沈妈妈牵着她的手走到沈明灼面前,跟她说:“要好好陪着哥哥,教哥哥说话。”

从那时候起,时卿卿就寸步不离的黏着他。

只是沈明灼怎么也不肯说话。

直到有次放学,时卿卿被同班的男生欺负,那是沈明灼第一次有情绪,也是第一次开口说话。

“放开我妹妹。”

“别哭了,哥哥会保护你。”

那个挺着小小身板也要保护她的哥哥。

时卿卿在疲倦中睁开了眼睛,梦境太过冗长,导致她醒了之后,有些精神不济。

看眼窗外,天光大亮,雨已经停了。

她正打算掀被子下床,就发现床的另一侧有人躺过的痕迹,伸手去碰床单还能感受到温热。

看样子,沈明灼昨天晚上又留在这陪了她一整晚。

只要有雷雨天气,沈明灼就会整宿整宿陪她,不过当时是年纪小,她成年之后到现在,这还是头一回。

时卿卿耳朵有些发红,赶紧从床上起来洗漱。

今天是周一,得去学校。

她穿着宽大的蓝色校服,头发扎成马尾,素着一张脸,却是女生最漂亮的年纪。

沈明灼已经去公司,他最近工作上好像遇到什么问题,总是忙得很晚才回来,也没时间再送她去学校。

下了楼,司机老李已经在等着。

“小姐来了。”

老李年岁已过半百,曾经是沈家的佣人,因为年纪过大,做不得太劳累的工作,险些被沈家辞退。是沈明灼把他留下来,做了她的司机。

“先生已经去公司了,叮嘱我今天送您去学校,可千万别迟到了。”

时卿卿弯了弯眉眼,“哥哥最近好忙。”

“是啊,我听说是在忙一个公益项目,先生真是心善。”

沈明灼每年在公益上的捐赠高达千万,在工作上也从不苛责下属,就在家里,也能做到体恤下人。

这样的哥哥,又怎么会像梦里一样。

像个疯子。

时卿卿蹙起眉头,不知怎么的,她总能想到那个噩梦,晃了晃头,把心里那些杂念去晃出去。

“李叔,我们走吧。”

低调的SUV很快驶离别墅,学校距离并不远,只有二十分钟路程,时卿卿捧着书看起来。

半路的时候,天空开始下雨。

窗外雨声喧嚣不止,玻璃上一片虚无,离学校的距离越来越近,雨势却也不见小。

蓦地,司机老李忽然减了车速。

时卿卿从书里抬起头来,“怎么了吗?”

老李车速放得更慢,抬手往前一指,“小姐你看,前面那是发生什么事了?穿着校服的几个学生怎么打起来了。”

时卿卿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楼房的巷子里聚着几个学生,其中有一人看着还有些眼熟。

老李也看出来了,“那不是闫少爷吗?”

确实闫少衍。

时卿卿眉头皱起来,沈家和闫家是世交,她和闫少衍小时候还算得上玩伴。

只是她后来身体不太好,沈明灼不太准她出门,所以这层关系就断了,她和闫少衍也不太熟。

只知道这个男生性子顽劣,在学校闹过不少事。

现在看来又在闹事。

老李叹了口气,“小姐,我待会给闫家打个电话吧?”

“那样就来不及了。”时卿卿很轻的说,她已经看到闫少衍正揪着一个少年的衣领子,手握成拳头狠狠砸上去。

这样下去,说不定会闹出人命。

“李叔,停车吧。”

老李想要阻止,“小姐,我怕他们会误伤了您。”

时卿卿垂眸,放下手中的书,“放心,我有分寸。”

她下了车,白鞋踩在泥泞中,举着伞朝混乱的小巷走过去,和这周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直到有人看到了她。

“闫少,你看谁来了?”

闫少衍正把少年怼到墙上,掐着他的脖子,听到这句话不耐烦的回过头来,“谁啊?”

他看到来人之后,先是一愣,随后满脸的暴戾瞬间消散,换上了笑意,“卿卿,你怎么来了?”

时卿卿抬头看着这血腥的一幕,闫少衍手里掐着的少年已经满脸是血,看起来奄奄一息。

她皱眉,“闫少衍,你在干什么?”

“这是在学校外。”

闫少衍挑了挑眉头,他觉得时卿卿这人真是天生的美人胚,生起气来也漂亮的不行。

他轻啧了声,“就是教训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杂种,如果你不想喜欢,那今天就算了。”

“我就饶他一次。”

闫少衍嘴里虽这么说,但动作依旧很不客气,直接把人往地上摔,看到地上的人半天爬不起来后,才满意的笑了。

他又回头去看时卿卿,“大小姐,我做得怎么样?你还满意吗?”

时卿卿听到这个称呼,皱了下眉头,没有说话。

闫少衍反而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满意的话,是不是得给我一点好处啊?要不然我可就亏大发了。”

时卿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你想要什么?”

闫少衍乐了,他站在离时卿卿两步之遥,弯腰和她对视起来,“你亲我一下怎么样?”

“……”

时卿卿倒没有想到他会提出这么无耻的要求,眼睛稍稍睁大,直到她看到闫少衍身后的身影时,瞳孔又猛地一缩。

闫少衍觉得她神色有些奇怪,正要转头的时候。

刚刚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生,不知什么时候爬了起来,捡起棍子就猛地朝他后脑勺来一下。

“砰”的一声。

时卿卿眼前溅开了血。


医院。

时卿卿坐在病床边,回想起刚才的闹剧都觉得头疼。

闫少衍估计伤得不轻,不过也是他活该,只是……

她看向病床上昏迷的少年,脸上的鲜血已经被擦拭干净,露出一张清秀隽意的一张脸。

时卿卿不知不觉看得有些呆,倒不是这张脸多好看,而是这张脸她在梦里见过。

就在她还沉浸在思绪里的时候,床上的少年眉头皱起,慢慢从梦里睁开眼睛。

他眼神茫然,似乎还没搞得清状况。

时卿卿站起身来,“你醒了?还觉得难受吗?”

“这是哪?你又是谁?”少年一脸防备地看着她,全身心都处于警备状态,像是随时会露出獠牙扑向她的恶犬。

时卿卿被他的眼睛吓到了,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你别太紧张,这里是医院。”

少年抬起手,看到输液管,他眉头往下压,露出很凶的神色,二话不说就拔掉了输液管。

他翻身坐了起来,冷冷地看着时卿卿,“是你把我送到医院的?”

时卿卿眨了下眼,“是我的司机。”

“你和闫少衍认识?”

“是。”

少年眼眸危险地眯起来,“你和他什么关系。”

时卿卿茫然了片刻,总觉得少年话里有话,她迟疑了片刻才说:“就是普通同学关系,你问这些,是担心他还会过来跟你动手吗?”

她赶紧安抚地说道:“你别害怕,他不会过来的。”

少年直勾勾盯着她看了会,随后转过头去,直接跳下了病床,顿时被腿上的伤疼得直抽气。

闫少衍刚才的力道,差点儿把他的腿打断。

时卿卿见状,赶紧叫住他,“你不能乱动,你的腿受了很重的伤,需要好好休息的。”

她也不知道少年为什么会被闫少衍盯上,只觉得闫少衍下手实在太重,如果她没有出现,少年今天肯定逃脱不掉重伤的结局。

少年根本不听她的,一瘸一拐就要往外走。

刚刚包扎好的白纱布,瞬间被鲜血染红,红得有些刺目,这人真的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时卿卿因为身体从小就不太好,所以对健康这方面很看重,她实在有些看不下去,想了想直接跑到病房门口,挡住了唯一的出路。

“你不能走。”

少年眉头一压,凶得厉害,“让开。”

时卿卿害怕的缩了缩肩膀,她觉得这人真的会动手打她,“我再劝你一次,你真的不能走。”

“不用你劝。”

“让开。”

既然这样,看来这件事她真的管不了了。

算了,也并不是所有人跟她一样爱惜生命的。

随他去吧。

时卿卿从门旁边退开,她确实没办法看着少年带着重伤从医院离开,这是人之常情。

可人执意要走,她也不好留。

毕竟又不认识。

正当少年走出门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你们别拦着我,我今天就要看看,到底是哪个混蛋伤了我家少衍,看我今天不要了他的命。”

时卿卿听着声音有些耳熟,正打算探头去看的时候,一道人影忽然从门中挤入,把她重新推入病房,直接抵在了墙面。

少年靠的她很近,神色紧张,“别说话。”

像是怕时卿卿再出声,他直接抬手捂住了她的嘴,他身上的血腥味还没有散,直接涌进时卿卿的鼻息。

她有点想吐。

推了下对方。

然后很小声的说:“你先放开我。”

少年低下头看她一眼,“你确定你不会把外面的人引进来?”

时卿卿眨了下眼,她觉得奇怪,她为什么要把外面的人引进来,难道少年是怕她出卖。

她弯了弯眉眼,“不仅不会,我还能帮你把她赶走。”

少年稍稍一愣,“你确定吗?”

时卿卿点头,“你应该要相信我。”

少年迟疑地松开了她,往后退了一步。

外面的女人已经挨个病房找过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那个混小子在哪?别以为你们不告诉我,我今天就找不到他!”

“敢伤我的少衍,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正当女人嘴里骂个不停的时候,一道清澈的声音打断了她。

“林姨?”

林少芬听到声音停下敲门的动作,转过头看到是时卿卿,愣了片刻,“卿卿,你怎么在这?”

这是闫少衍的姨妈,膝下无子,又因闫少衍年幼丧母,所以一直把他当成亲儿子看待。

时卿卿笑了笑,“是我把少衍送来医院的,还有你找的那个男生,也是我安排进的医院,所以你不能动他。”

林少芬听这话不高兴了,“卿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怎么还向着一个外人?少衍好歹和你青梅竹马长大。”

“话是这么说。”时卿卿的声音很温柔,可让人忍不住认真听她说话,只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吸引力。

“可是这件事情,明明就是闫少衍先动的手,病房里的男生,现在是重伤,医生说随时会有重度瘫痪的危险。”

她顿了顿,朝林少芬笑得乖巧,“林姨,您应该也不希望这件事情闹大吧,如果闫伯父知道了……”

林少芬脸色变了变,闫家父子俩这几年的关系很不好,可经不起任何一件事的推敲。

她黑着一张浓妆艳抹的脸,“我可以暂时不计较,可今天的事情没完,等那小子伤好了,就让他跪着给我家少衍道歉吧。”

说完狠话,她转身就走。

时卿卿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松了口气,她再次回到病房,“怎么样,我说可以让她走吧。”

少年已经坐回到病床上,开始动手重新给腿部包扎,他好像经常做这种事,动作很熟练。

他抬头看了眼时卿卿,脸上没有刚才的防备,“我也没想到你这样的乖乖女,原来也会说谎,我到底什么时候重伤瘫痪了?”

时卿卿脸色有些发红,她尴尬的摸了摸头发,“我这不是形势所迫吗?如果她真闹起来,今天可就没完了。”

她太了解闫少衍这位姨妈的性格,胡搅蛮缠非常不好惹。

少年挑了下眉头,又想起一件事,“你刚才说和闫少衍只是普通同学关系,原来普通到只是青梅竹马?”

最后四个字,他咬字极重。

他好像恨透了闫少衍,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故事。

时卿卿看他包扎的动作缓慢,想必是手上还有伤,于是给他递胶带递纱布,“小时候认识。”

少年听着她敷衍的回答,没有再说话。

时卿卿看他包扎好,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我好像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原本还想帮你在学校请假的,你这几天还是待着医院好好修养吧。”

他身上穿着的校服是他们学校的,只是她从没有在学校见过这号人,可能也是因为她长年请假的缘故。

少年动作一顿,抿着薄唇,声音压得很低,“我叫谢知韫。”


时卿卿靠在休息室的卫生间洗了把脸,水珠将头发沾湿成几缕,沾在脸上,她拿起纸巾轻轻擦拭。

也不知怎么,她心里面慌得厉害,从医院回到学校之后,那种感觉还是没有消散。

她把纸巾丢在纸篓,并没有急着走出卫生间。

谢知韫。

说实话,刚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时卿卿是震惊的,因为在那个和沈明灼交织的噩梦里,就出现过这个名字。

那个时候,她已经被沈明灼囚禁了三个月,一条锁链困住腿腕,她只能躺在床上哪儿也不能去。

但她没有想到,有人会来救她。

那个时候的谢知韫全然没有现在的稚嫩,他看上去成熟不少,五官很俊美,也没有现在这么冷冰冰。

只是谢知韫并没有成功把她救出去。

就在他刚打开那个脚链的时候,沈明灼就回来了。

保镖把谢知韫压在地上,在沈明灼的命令下,剁下十根手指头,最后浑身是血丢到了外面的暴雨中。

时卿卿记得那天她哭得很厉害,撕心裂肺也不为过,她觉得是她害了谢知韫,他明明还有大好未来。

她毁了他。

时卿卿忽然觉得呼吸急促,心脏难受的厉害,她好像是因为想到这个梦,所以心脏疼了起来。

可这不是梦吗?

为什么真的会有谢知韫这个人。

时卿卿想不明白,脑子里乱糟糟的,再看一眼时间,再不去教室,今天整个上午的课程就全被她落下了。

她转身离开了休息室。

浑浑噩噩的度过一整天后,终于到了放学时间。

时卿卿收拾后离开,家里的车早已经在校门口等着,她刚拉开车门坐进去,一个人影扑过来抱住她的腰,把她吓了一跳。

是沈明灼。

时卿卿闻到了浓烈的酒味,眉头皱起来,开口问老李,“哥哥今天又去应酬了吗?”

“是啊,也不知怎么,就喝了这么多酒。”老李也很无奈,“小姐你知道的,先生喝醉后总想找你。”

沈明灼此时已经醉得不轻,他身量宽阔,现在却像个孩子一样,头靠在时卿卿的膝盖上,寻求着难得的安全感。

“卿卿……”

“哥哥,我在的。”

时卿卿安抚地拍着他的后背,温声细语的说:“哥哥,累了的话就睡觉吧,我们很快就会到家了。”

沈明灼紧蹙的眉头慢慢放松,呼吸也逐渐平稳,看样子应该是真的睡着了。

时卿卿下意识看了眼车窗外,她今天原本想放学的时候去看一眼谢知韫,也不知道男生有没有乖乖待在医院接受治疗。

等晚些时候,再问问李叔医院的消息吧。

车程很短,很快他们就回到别墅。

时卿卿看着依偎在他腿上的男人,从她的视角只能看到半张脸,但也能看出这张脸有多出众。

眉眼清雅淡漠,睡颜是一副清心寡欲,出尘绝艳的清贵容貌,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能与之相配,做她的小嫂子。

她笑了笑,轻轻拍着沈明灼的后背,“哥哥?”

好像没有醒。

那就让哥哥再睡一会吧。

时卿卿正打算翻开书包,拿出里面的书时,手腕忽然猛地被攥住,她的身体顺着着力道往前倾。

上半身差点儿就倒在了沈明灼身上。

她吓得轻微喘息,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哥哥,干什么?”

沈明灼睁着眼睛,满脸疲倦,看样子并没有完全清醒,刚才也只是下意识的举动,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盯着时卿卿的脸。

“哥哥?”

时卿卿赶紧坐直身体,“你怎么了?是睡懵了吗?”

沈明灼手掌抚着额头,把眸中的情绪掩掉,慢慢地坐起身来,和时卿卿肩并肩。

他有些疲倦地说:“是醉了。”

“看来以后得克制。”

时卿卿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是啊,如果哥哥以后喝出啤酒肚,可就不好看了。”

沈明灼跟着笑了声,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如果喝出啤酒肚,卿卿还要不要哥哥。”

时卿卿拖长字音地哼了声,“那当然不要了……”

“卿卿,说什么?”

沈明灼声音沉了些许,他转手握住了时卿卿的手腕,直接和她十指相扣,“不可以不要。”

时卿卿愣了下,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亲密,觉得有些不太适应,但是她也没有挣开沈明灼。

“当然不会不要,哥哥永远都是卿卿的哥哥。”

沈明灼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没有再说话,他这回确实喝得太多,又缓了缓,“今天卿卿去学校,有没有遇到什么事。”

时卿卿脸上的表情微滞,磕磕巴巴的说:“没、没什么事。”

沈明灼神思一顿,转过头来与她对视,漆黑的眼眸如同幽潭,像是轻易就能把人看穿。

“真的没有?”

“当然没有。”

时卿卿怕被他看出什么,赶紧移开目光,摇了摇和他十指相扣的手,“哥哥,已经到家了,我们下车吧。”

沈明灼沉吟,“好。”

两人下车后,刚好到了晚饭时间,用火晚餐后,时卿卿想着作业没有做完,赶紧上了楼。

沈明灼看着她欢快离去的背影,节骨分明的手拿着纸巾轻轻擦拭嘴角,“李叔。”

等在外面的老李,毕恭毕敬的走进来。

“先生。”

沈明灼面上全然没有刚才的温热神色,面无表情的,让人看不出来喜怒,“跟我说说,今天小姐在学校遇到了什么事。”

老李也不知道先生是怎么看出来的,他虽觉得沈明灼这位雇主很心善,可心里也知道他家先生绝不是好惹的。

毕竟这个年纪就能坐上沈氏集团总裁位置的人,绝不可能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老李老老实实说了今天发生的事,只是掩掉了时卿卿把人送去医院这一段。

沈明灼轻挑下眉头,怪不得他在时卿卿身上闻到了血腥味,原来是这么个缘故。

“他有没有对小姐做什么?”

听起来毫无起伏的声音。

老李额头已经开始冒出层层冷汗,“他……”

“老李,直说。”

“他想逼迫小姐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沈明灼面色徒然一沉,扑面而来一股幽深森严的寒气,犹如禁锢在牢笼里的猛兽,侵泄着危险至极的森寒戾气。

他薄唇轻启,“闫少衍。”


谢知韫第二天就离开了医院。

时卿卿从那天之后,就没再得到他的消息,就连在学校也没有撞见过,也不知道闫家有没有再找他的麻烦。

转眼又到了周末。

时卿卿并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可最近她总醒得很迟,哥哥总说睡前一杯牛奶睡眠好,看来也不一定。

她起了床,洗漱过后才下楼吃早饭没想到刚走到楼梯门口,就听到客厅里传来女生银铃般的笑声。

“卿姐姐?”

客厅里正在看电视穿着公主裙的小姑娘注意到了她,弯弯眉眼打了一声招呼,“姐姐怎么现在才下来吃饭,灼哥哥给你做的早餐都凉了。”

时卿卿看着朝她笑得亲昵的表妹苏暮晚,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对上面前那清澈的眸子,更是头皮一麻。

她张了张嘴不太自然点说道:“我不太饿。”

明明知道不是真的,可脑子里又浮现出梦里面的场景。

这个看似对她亲昵的表妹,看起来单纯无害,其实骨子里都是坏的,简直就是披着单纯无辜外皮的恶毒女配。

苏暮晚仗着苏家这层关系,从小也是拥有万千宠爱的,可是她的贪欲与嫉妒永远得不到满足。

她嫉妒时卿卿,明明只是个来路不明的野孩子,就因为是沈家的养女,竟然能得到和她一样的宠爱。

她从小最崇拜的哥哥沈明灼,对时卿卿也是爱如珍宝。

时卿卿脑子里不禁想起以前小时候发生的事,苏暮晚确实总爱装出一副柔若无辜受害者的样子。

可是……

那不都是梦吗?

她还是不要再瞎想了。

“卿姐姐,你在想什么?”苏暮晚已经走近她,用那双清澈灵动的大眼睛对着她笑。

“你怎么穿成这样?闫家今天晚上会举办闫伯父的寿宴,你不打算去玩玩吗?”

时卿卿脑子里的思绪原本就有些乱七八糟,一听到闫家,秀气的眉头皱起来,“我……不去。”

沈家和闫家是世家,关系可谓匪浅,现如今沈家父母俩都在国外定居,不出意外她和沈明灼需得出席,这是礼数。

不知想到了什么,时卿卿顿时排斥地皱起眉头,“哥哥会安排好的,我不用过去。”

苏暮晚像是想起什么,忽地笑了,她笑容一如既往的甜,声音也带着撒娇,“可是姐姐,我家里人今天都去不了,让我一个人去,你知道的我不敢的。”

她说到最后,瘪了瘪嘴,“我还以为你会陪我的。”

样子看起来可委屈了。

时卿卿很轻地皱了下眉头,还是没有答应。

苏暮晚走过去直接抱住了她的胳膊,“卿姐姐,你不会是还在想那天放学发生的事吧?闫少衍那天把你堵在了巷子外。”

时卿卿脸色一白,“你怎么知道的?”

苏暮晚眼睛一闪,“因为闫少衍他来找我了,说要我传话,他要跟你道歉的,那天把你堵在那不是为了吓你,只是想跟你表白。”

“表白?”

时卿卿咬着下嘴唇,她不知道表白原来可以动手动脚,她不想再说这件事,抬腿要走。

“我有些饿了,先去用饭。”

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动,就被苏暮晚抱着手臂拖着不让走。

“姐姐,他真的知道错了,而且他现在要被闫伯父送到国外去,你以后都不用再看到他了。”

“今天就当帮我一次,陪我去吧,你不去我真的害怕。”

国外?

闫少衍怎么突然就要出国。

不过说来,自从上次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闫少衍。

苏暮晚还在抱着她撒娇。

时卿卿是个软性子,经不起她这样的缠磨,最后无奈的叹口气,“我得去问哥哥。”

苏暮晚眼睛很快眨动两下,“灼哥哥早就过去了,你待会跟我去见他不就好了,而且有他在,你不用怕的。”

想到有沈明灼在,时卿卿一颗心终于安下来,最后在苏暮晚期待的眼神下点了点头。

傍晚时分,一辆黑色迈巴赫从别墅离开。

坐在车里的时卿卿,不适应地整理着衣摆,在苏暮晚的恳求下,她换上一件从没有穿过的半身抹胸的黑裙礼服。

和她以前的风格相差实在太大。

苏暮晚还在夸赞,“姐姐穿这个就是好看。”

时卿卿垂下眼睫,没有说什么,扯着衣摆的手也默默松开,反正已经这样了,希望寿宴赶紧结束吧。

闫家的寿宴在西郊临湖大别墅举行,金碧辉煌的临湖别墅里,依次排开十来张红色真皮沙发,旁边摆着瓜果点心,服务员彬彬有礼,看起来很是奢华。

穿着精美礼服的男男女女来来往往的走动。

时卿卿刚下车,眼睛已经开始在人堆里张望,听说沈明灼早就来了不知道人在哪。

哥哥没有跟她商量,看样子是不希望她来的,要是看到她在这,也不知道是会高兴还是生气。

“闫哥哥!”

时卿卿想着心事,忽然听到苏暮晚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声音甜腻腻的。

她皱起眉头,再次抬头,就看到穿着黑色西装的闫少衍,明明是个少年模样,身上却有种无法忽视的痞气。

闫少衍已经朝她们这边走过来,眼神上上下下在时卿卿身上打量一翻,笑意中透着几分兴味。

时卿卿转身就要走,没想到又被苏暮晚给抱住了手臂,拖着不让她走。

“姐姐,闫哥哥不是你的同学吗?不打声招呼再走?”

说话间,闫少衍已经走到她们跟前,略显薄情的脸上因为嘴角上扬的弧度,无端端显出一丝风流。

“卿卿,见到我怎么转身就走啊?”

时卿卿脸上已经透出几分不耐,她性格极好,很少对人露出这样的表情,连说话的声音都透着疏离,“你离我远点。”

“哥哥姐姐们,看样子你们应该有很多话说,我去给你们端饮品。”苏暮晚说完就跑,一溜烟地抓都抓不回来。

时卿卿见她走了,毫不犹豫也要走。

没想到闫少衍身体一侧,直接拦住了她的去路,嘴角的笑意加深,“你要去哪啊?我明天可要被送去英国了,不打算再和我聊聊天叙叙旧?”

时卿卿有很严重的应激症,情绪波动的时候,心脏会加速跳动,脸色也随之苍白。

“我跟你有什么好叙旧的?让开!”

听到这番话的闫少衍忽然笑了,表情很恶劣,“上次的事情,卿卿你不会觉得就那样了吧?我可是在医院躺了好几天。”

时卿卿皱眉,“那也是你自作自受。”

她避开闫少衍,抬脚就要走。

没想到下一秒就被拽住了手腕。

“你干什么!”时卿卿吓了一跳,挣扎起来。

闫少衍反而握得更紧,“你觉得我想干什么,我可是从来不会吃亏的,如果那天不是你出现,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你不觉得应该补偿我?”

时卿卿眼皮一跳,就在她扯开嗓子要呼救的时候。

“卿卿。”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闫少衍脚步一顿,回过头去。

两人就这样与花坛对面的沈明灼对视。

男人身着白色礼服,身量挺拔,那双狭长的眼远距离地看过来,像是盯着什么猎物,“到哥哥这儿来。”


“放开!”

时卿卿瞪着眼前的男生,她的眼睛很漂亮,哪怕瞪着人也不会让人觉得凶,反而招人怜悯。

闫少衍悻悻松开手,压低声音又说了句话,“我不会就这样放过你的。”

时卿卿不再多看他一眼,抬腿就朝沈明灼走过去,心里的紧张感慢慢放松下来。

她刚刚真的吓到了。

还好哥哥及时出现。

她走到沈明灼面前,眼眶还是红着的,“哥哥。”

沈明灼直接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眼神很冷,眸色黑得浓稠,犹如浓墨晕染,“卿卿怎么来了这?”

时卿卿低下头,顿时像犯了错的学生,“因为想来找哥哥。”

“想哥哥了?”

时卿卿点头。

“那应该早点跟哥哥说。”沈明灼无奈的叹了口气而是脱掉了身上的外套把她裹进怀里。

“走吧。”

“好。”

他牵着时卿卿就走,还回头看了眼花坛边还站在原的闫少衍,正好对视上男生的目光,很快又收回了视线。

闫少衍顿时觉得后背生寒,他啐了声骂两句脏话。

怎么感觉沈明灼刚刚那个眼神,像是要把他弄死在这里?弄得他后背都冒起寒意。

“怎么可能?”他嗤了声。

就沈明灼这样的性格,温文儒雅的老实人,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看来只是他多想了。

……

“哥哥,我们去哪?”

“哥哥在这住着的房间。”

闫家最近为和沈家合作,确实做了不少讨好沈明灼的事,甚至特意为他在这里准备了一套别墅。

只是沈明灼没有接受,只要了别墅里的一间房。

虽说只是客房,但里面该有的一点不少,布局简单大方,却又隐隐透着奢华,比起总统套房有过之无不及。

沈明灼好像有事要办,递给她几本解闷的书,刚要从时卿卿手里接回外套,动作忽然顿住。

他眯了眯眼,“卿卿,这衣服是谁让你穿的。”

时卿卿恍然想起来,有点儿想躲开沈明灼的视线,又没地方可躲,只能结结巴巴地说了声随便挑的。

沈明灼的声音很沉,“以后不要再穿了。”

“我也不想穿。”她小声喃喃。

沈明灼又问,“那要换下来吗?”

他声音顿了顿,又继续往下说,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哥哥这里刚好有一件你能穿的衣服。”

时卿卿眼睫一颤,抬起头来,“什么?”

“一件睡衣,你的,应该上次收拾行李的时候,哥哥没有注意,所以把它带过来了。”

沈明灼转身走到衣柜边,从里面拿出一件白色蕾丝睡衣裙,已经有些旧了,但时卿卿还是一眼能看出来,那件衣服是她的。

之前一直很喜欢穿,只是突然有一天就不见了。

时卿卿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也没说什么。

沈明灼把衣服放到了床上,回过头温柔的朝她笑,“衣服记得换,哥哥就先走了。”

目送沈明灼离开,时卿卿伸手去拿那件睡衣。

有点旧了,可是丢的时候她明明没有穿过几次,怎么会洗得这么旧了,她想了想,还是拿着睡衣走进了浴室。

顺便还洗了个澡,刚刚闫少衍的靠近,总让她觉得不舒服,像是皮肤都沾了什么脏东西。

洗完澡刚走出来,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谁?”

没有人说话,敲门声还在继续。

时卿卿有些迟疑,“是哥哥吗?”

她话语一顿,又恍然想起来,这间客厅应该是转为沈明灼准备,大概是为了照顾他的隐私,房间门用的都是密码锁。

不是哥哥?

那又是谁。

时卿卿顿时警惕起来,“你不说是谁,我不会开门的。”

“唔,卿姐姐……”

外面忽然传来苏暮晚的声音,不过只有短促的一句话,就像是被扼住了脖颈没有了后因。

时卿卿手心开始冒密密麻麻的汗,可是她还是没有打算要去开门,“晚晚,你在外面吗?”

“晚晚?”

外面的人终于是等得不耐烦了,狠狠敲了下门。

“时卿卿,你到底开不开门?”

是闫少衍的声音。

时卿卿更加防备起来,“你来干什么?”

“当然是来找你。”闫少衍玩味的笑起来,声音懒洋洋的不着调,“看样子你是不打算开门了,你猜猜我会对你这个妹妹做什么?”

“你疯了?”时卿卿倒没想到闫少衍居然会不计后果做到这一步,“你知不知道今天是……”

“我当然知道。”闫少衍打断了她,“闫家的私生子就要回来了,而我却被第一时间送到国外,我当然得把这份大礼送给闫家。”

说完,他狠狠踢了下门,“开门,不然你妹妹可就不安全了,还有别报警,要不然你们都别想好过。”

疯子。

时卿卿暗暗骂了声,赶紧给沈明灼发了条消息,又从衣柜里拿出件西装外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才去开门。

门刚打开,就被猛地一推。

闫少衍找准机会挤了进来,甚至反手锁上了门,他露骨的眼神落在时卿卿身上,“真她妈漂亮。”

他就还没见过比时卿卿更漂亮的,远胜于同龄人的俏丽五官,每一寸皮肤都衬着屋内的灯光,愈发显得白皙娇嫩,吹弹可破。

时卿卿吓得直往后退,“你别发疯,我哥哥马上就过来了。”

“你哥哥现在在书房跟我父亲商量那个私生子的事,你觉得他什么时候会知道消息赶过来?”

闫少衍笑得更恶劣了,眼神像是发了狠,“老子不好过,你们沈家和闫家都别想好过!”

他一步一步朝后退的时卿卿靠近。

他看到了女孩儿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你这么害怕干什么?老子难道还配不上你?等今晚之后,沈家和闫家不就有理由联姻吗?”

时卿卿吓得眼睫乱颤,她搂紧身体,直到推到了墙角,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你别过来!”

闫少衍眼神暧昧的扫过她的身体,神情愈发狰狞,笑了一声就扑过来,去逮角落里的时卿卿。

时卿卿吓得乱躲,慌乱间被他扣住了手腕,猛地往床的方向拖。

“你应该是第一次吧,放心,我不会弄得太疼……”

话还没有说完,就在这时,他们耳边“砰”的一声巨响,紧锁的房间门被人给踹开了。

男人站在门口,下颚至脖颈绷出一条凌厉的弧线,长的眼睛斜睨过来,倾泄着危险至极的森寒戾气。

他的视线没有温度的落在了那只抓着时卿卿的手,似乎笑了声,“这是在干什么呢?”


房间里的两个人都被这动静惊住了。

时卿卿被堵在床边的墙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闯进来的沈明灼,下意识喊了声,“哥、哥哥……”

闫少衍确实没想到沈明灼这么快就回来了,他脸上露出惊愕,“沈明灼,你不是还在我爸的书房?”

怎么会这么快就赶过来?

沈明灼抬眼,蓦地绽开一个笑,和平日里温文儒雅,与人和善的笑不同,眸底一点点晃进光,像是谑弄又像是更危险的情绪。

他轻嗤了声,“你想对我妹妹做什么?”

时卿卿也从这场闹剧中回过神来,用力想甩开扣着她手腕的手,没想到闫少衍握得很紧。

她瞪着眼前人,“还不放开?”

闫少衍也有些恼火了,他今天想的事一件没成,还要受她的脸色,直接上手一推。

时卿卿脚步一踉跄往后退着,还好旁边是床,她整个人摔到了床上,只是腿肚不小心擦到了床头柜的柜角。

她疼得呻吟一声,眼泪瞬间出来。

闫少衍推完人,转身就要走,嘴里还骂骂咧咧,完全就没有把沈明灼放在眼里。

反正他要被发配国外,想干什么混账事就干,闫家的人再看不惯他也会替他擦屁股。

沈明灼平静的抬起眼睛,朝床榻上的时卿卿露出温柔的笑,“卿卿,闭上眼睛。”

时卿卿愣了片刻,乖乖闭上双眼。

沈明灼低眸,抬起冷白的手掌,指骨在砸门时已经鲜血淋漓,鲜红的血顺着掌纹淌下来。

他像是感觉不到疼,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在这刻已经染上骇人的戾气。

闫少衍还没来得及走两步,就被暴怒的沈明灼当胸一脚,直接踹倒在了地上。

“你敢动手打我?”闫少衍痛苦的神情中满是不敢置信,在他眼里沈明灼这种人太过温善了。

沈明灼没有一丝迟疑,直接单膝压过去,压得闫少衍动弹不得,他伸出手紧紧薅住了闫少衍的领口,以勒死人的力度提着他被压住的上半身。

这个时候的闫少衍才开始慌了,因为他从沈明灼那双桃花眼中真的看到了杀意。

“沈、沈明灼,这里可是闫家……”

话还没说完,沈明灼的右手已经攥成拳头,一下接着一下,狠狠地抡在了他的脸上。

一拳见红。

两拳青紫。

三拳便是鲜血淋漓。

时卿卿听到了闫少衍痛叫的声音,还有拳头落在身体的闷响,她像是意识到什么,赶紧睁开眼。

然后就被眼前鲜血淋漓的一幕吓得愣在原地。

“哥、哥哥……”

沈明灼恍若未闻,还在抡着拳头。

时卿卿瞳孔猛地一缩。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沈明灼,完全就是在下死手,像是冲着要闫少衍命去的。

时卿卿大叫起来,带着哭腔的声音,“哥哥住手,哥哥不要再打了,哥哥……”

沈明灼手中的拳头忽然滞住,他冷戾的眼中好像恢复了一丝清明,再抬头看向床榻上的时卿卿。

他的卿卿怎么哭了?

又回过头来,看着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闫少衍。

此时的闫少衍已经快要不行了,嘴里只能发出不成声的哀求,连呼吸都慢慢衰弱。

沈明灼面无表情地俯下漆黑的眼,不知道有没有笑,“抱歉,这回下手好像重了?”

他弯下腰,冷冷一哂,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又说了句话,“可你真是该死,我应该早点弄死你的,而不是把你送去国外。”

闫少衍眼睛徒然瞪大,最后又昏死了过去。

沈明灼面无表情的松开他的领口。

血。

满手都是血。

他抬头看向时卿卿,就看到女孩儿满脸的惊恐。

他的卿卿在怕他。

沈明灼好像终于清醒过来,看着床榻上急得眼圈都微微发红的女孩儿,眼神慢慢松软下来。

他脱下身上染血的外套,甚至把手上的血也擦的干干净净,才慢慢往床的方向走过去。

时卿卿吓得连连往后退,直到退到了墙头,她脸上已经满是泪水,哭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卿卿?”

“吓到你了吗?”

沈明灼露出自责的神色,他站到了床边,看着床榻上哭花脸的女孩,单膝跪了下来。

他垂眼,盯着时卿卿片刻,神情忽然落寞下来,“卿卿,哥哥刚才太着急了?”

“我担心他真的对你做什么。”

“所以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很勉强地笑了声,脸色苍白全无血色,看起来确实是被刚才那幕给激到了,“你能原谅哥哥吗?”

现在的沈明灼看起来,就像是为了保护妹妹的好哥哥,刚才的过激举动就如他所说,都是迫于无奈。

时卿卿一时间陷入了迷惘,她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相信沈明灼。

沈明灼看出了她的迟疑,神色越来越落寞,像是被人抛弃了一般,“卿卿不相信哥哥吗?”

时卿卿像是恍然回神。

她想起小时候的约定。

她会永远无条件的相信沈明灼。

时卿卿眼睛更酸了,她随手擦干净眼泪,磨蹭着膝盖到了床边,直接扑进男人怀里,“哥哥。”

“我刚刚好怕。”

“怕什么?哥哥不是在吗?”

抱住男人的时候,时卿卿整颗心都安下来,像是找到了最大的慰籍,她又用力抱紧几分。

如果沈明灼没有及时赶来。

她现在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想到刚才那幕,她趴在沈明灼怀里,忍不住又哭起来。

沈明灼拥着她,低垂着漆黑的眼眸,眸中的戾气渐渐散去,慢慢被温柔取代。

就在这时,房间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闫父带着闫母几人一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所有人都吓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闫母最先反应过来,赶紧叫人去打救护车电话。

“明灼,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沈明灼很自然地把时卿卿搂进怀里,然后打横抱起,看着怀里还在发抖的女孩儿,眸色深了深。

“别怕。”

他的话好像有什么安抚的魔力,时卿卿慢慢安静下来。

众目睽睽之下,沈明灼什么话也没有说,抱着时卿卿就往门口的方向走,等路过闫父几个人的时候,他才停下脚步。

沈明灼斜睨着错愕的几个人,颧骨慢慢收缩,眸中浸着如霜的寒意,声音却听不出任何情绪。

“闫先生,今天的事,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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