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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回九州当幼师

渐远书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平平无奇当代幼师穿回九州遇萌娃识冷面王爷,凭一技之长在王府过得顺风顺水,只是为皇室阴谋背锅无数,终成就自己的一番事业。

主角:施龄,元翔   更新:2023-01-11 11: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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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施龄,元翔的其他类型小说《穿回九州当幼师》,由网络作家“渐远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平平无奇当代幼师穿回九州遇萌娃识冷面王爷,凭一技之长在王府过得顺风顺水,只是为皇室阴谋背锅无数,终成就自己的一番事业。

《穿回九州当幼师》精彩片段

十一月的晚风寒冷刺骨,九点钟的街道只有路灯与施龄相伴,她默默裹紧自己的红色羽绒园服,又是一个加班的夜晚。

有个路灯一闪一闪滋滋作响让夜的气氛变得诡异,只是已经坏了许久还未维修,野猫刺耳的叫声让人胆边生寒,施龄一向胆小,拿出手机打开电筒工具,一脚跨出去却落了空,身体极速下坠。

施龄:是谁偷了井盖啊?是活不起了吗?

施龄只觉得头隐隐作痛,感觉被重物压着,不能呼吸,难受至极,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一片破旧,脏脏的布条悬挂在横梁上,微风吹动使它左右摇摆,一股刺鼻的霉味儿让人不舒服,正想多看几眼,一个灰溜溜的脑袋忽地出现在眼前,惊了她。

“你醒了!”小女孩笑起来眉眼弯弯,像月牙一样好看,只是小脸脏兮兮的。

脑子飞速左转,这桥段,这场景,施龄意识到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可是,小说女主角醒来不都是在古色古香的小木屋或者宏伟的宫殿里吗?为何这地方如此破旧不堪还有一股腐臭味儿?

门外传来脚步声,两三个人的样子,施龄侧耳认真听着,而屋里的人都缩到屋角,一双眼睛怯怯地看向门口,眼神里更是充满恐惧与害怕,这屋里有很多容色姝丽的女孩,虽然一个个都是脏不拉几的,但有几个女孩的清丽面庞任什么也遮不住。

“刘妈妈,这次的货绝对包你满意,一个个都水灵灵的,保准恩客见了合不拢嘴,你的银子是大把大把的进!”一个猥琐男人面容可憎,一开口露出一口黄牙,看了都让人倒胃口。

想来这猥琐男人是人贩子,她可不想进青楼,施龄在地上随意抓了一把泥土,黏黏的泥土里还有腐枝烂叶,即便闻到了腥臭味儿也胡乱往脸上糊。不一会儿门就开了,一股浓浓的脂粉味让人闻了十分呛鼻,只看到一个半老徐娘扭着翘臀在女孩中间走来走去,像大妈挑选白菜一样,这个掐过来那个摸过去,时不时露出满意的微笑,到了施龄面前时,左看看,右看看,生生钳着下巴将她头抬起来检查牙口。

“这个可是昨天刚到的货,一顶一的美人,还有种异域风情!”谄媚得嘴脸令人极其不悦。

“一顶一的美人还没被你糟蹋?我还不知道你的德性?”猥琐男也是个好色之人,那些姑娘估计也没少被他欺负,妥妥的人渣。

最后老鸨放过了施龄,她长舒一口气不禁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她亲爱的妈妈没把她生成绝色美人,最后老鸨还是选了几个女孩走了,临走还与猥琐男讨价还价,将一百五十两活生生压低到一百二十两。

施龄正庆幸躲过一劫,但转念一想,这也不可能一劳永逸,还是得想办法逃出去,被挑剩的货物多半都是贱卖。

长木头粗制的高大笼子里还蹲着好多人,都是被挑剩下的人,施龄也在其中,集市喧闹也有贵人驻足观望,施龄藏匿其中心里在滴血,心里不禁腹诽着:那些小说里穿越的女主角在古代最差也是庶女,再不济也是宫女,好歹是天子脚下的人,这倒好,直接成奴隶了,任人买卖,还要逼良为娼,命咋这么苦?

身边陆陆续续有人被买走,过了几天施龄还在贱卖队伍里过着人间炼狱的日子,本就身体瘦削还吃不上好东西,他们简直不把奴隶当人,吃的东西像猪食,黏黏糊糊还有酸味,比王宝钏的野菜还难以下咽,施龄的骨气几天就被磨灭了,浅尝一点保存体力,除此之外还要时刻防备猥琐男,每夜都有女孩撕心裂肺的叫喊,她知道,绝不能有一点出挑,否则结果不会好的。

施龄:幸亏自己容貌不出挑,身高也不行。好嘛,缺点都成了救命的法宝,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时间一天天过去,那猥琐男看管的很紧,施龄根本找不到逃跑的机会,他的同伙一个个膀大腰圆,一只手就能把人捏死。

每天施龄她们都要被早早叫醒,手指粗的麻绳缠住双手,一串人被牵着走,每天都有开市,他们每天都要去赶集。

集市上人声鼎沸,猥琐男登高一呼,引的人们都向施龄他们看齐。

女孩跪成一排,任由人们挑选,由人当众摸来摸去还不敢反抗,轻则鞭子重则就是性命。施龄跪在最后一个,身体止不住颤抖,却要故作镇静,狡黠的眸子偷偷四处探望,寻找一个可以逃跑的契机。。

“怎么回事?”浑厚的声音传来,轿中男子掀开车帘,露出一张俊美的脸庞,面部线条干净利落,高挺的鼻梁上一双剑目凛冽,远远的都能感觉到他的清冷,施龄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了。

“禀王爷,车轮坏了,需要稍等片刻!”赶马车的老奴正说着,又一张稚嫩的脸伸了出来,外面的热闹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小脑袋左看看右看看,眼睛里有光。

施龄:看着像是个富裕人家,有了,我得对得起我的专业,脱离苦海的机会来了。

“瞧一瞧看一看啦,西洋戏法美轮美奂,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施龄高亢尖锐的声音成功吸引了人们的注意,纷纷走向前,那小孩也趴在窗户上目不转睛盯着。

从身上撕下一块破旧的碎布,一只手空空的在大家面前展示,然后把碎布覆盖在空手上,当人们聚精会神之时忽地扯开碎布,只见那空手中多了一支白里透红的木槿花。看客们眼睛瞪得比东珠都大,那小孩也被吸引,趁着男子没有注意时偷偷下了马车还险些摔倒,一路迈着碎步来到施灵面前,一双求知欲极强的水汪汪大眼睛紧紧地盯着施龄。


小孩子的心理施龄是能拿捏的,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普通幼师,虽说不是精通琴棋书画,但是诓诓小朋友还是绰绰有余。

流光锦的面料一级的剪裁,施龄虽不懂但看得出这个小孩非富即贵。

见小孩偷偷跑下马车,担忧其安危的男子也走下了车,挺拔的身躯站在施龄面前竟挡住了大片的阳光,只是那鄙夷的神情露出对施龄的防备。

最后施龄成功利用自己的小把戏进入了王府,换上婢女的衣服,正式开始了自己为奴为婢的生涯,所幸王府的其他婢女都很和善,都不是很难缠的主,对她很是照顾,会事无巨细告诉她当差的规矩,也摸清了这是个什么世界。

当今天下分九州,施龄所处的土地属于卫国,而这富丽堂皇的大宅院是卫国三王爷的御赐府邸。

三王爷名元翔,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小世子名元梓,是个软软糯糯的奶团子,胖嘟嘟的小脸让人忍不住想掐一把,甜甜的声音总是亲切唤她为龄姐姐。

在王府里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友善的,处处看不惯施龄的是小王爷的奶娘谢姑姑。

“白日里别让小世子睡这么久,不然晚上又不睡觉了。”正午时分阳光正好,吃完饭施龄带元梓在庭院里散步消食,谢姑姑黑着脸将人抱走,临走还不忘飞一记眼刀。

全府都十分爱护他,元梓是王府中的独子,是王妃拼命生下的,为了保住他王妃甘愿牺牲自己,所以元翔很是在乎,因此办差的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勒令自己不能出一点差错,也过度保护和溺爱了。

一个月的时间,施龄和府中其他婢女都相处融洽,今日本是冬梅伺候元梓用饭,“龄儿,你替我去吧,我内急。”说罢冬梅便将食盘强塞到她手中,一手捂着肚子以极其怪异的姿势奔向茅厕。

又要见到谢姑姑那张食古不化的老脸,施龄也不大乐意,但食盘在她手里不去也不行。

元梓素来乖巧,但偶尔也让人头疼,食盘送到后还需在旁随时伺候,只见谢姑姑端着饭喂,奈何他就是不张嘴,“乖乖,吃一点,啊。”陪着笑脸送饭上口,可是元梓小嘴撅的老高,“我不想吃,我的肚子还是饱饱的。”一双大眼睛看着勺子里的饭直摇头。

场面最后演变成谢姑姑追着元梓喂饭,几圈下来饭菜早已经凉透,这一幕刚好被回府的王爷看到。他似乎没有这么好的耐心,用他那双剑目瞪了一眼,元梓便不情不愿张开了嘴。

“等一等。”施龄突然想到了什么,制止了谢姑姑的强制喂饭。

谢姑姑恶狠狠瞪着施龄,“还等什么?饿着小世子你能担得起后果吗?多什么嘴,还不快退下。”言辞恶劣语气粗俗,这熟悉的语气果然千年传承,施龄不禁想起一句话,有一种饿是奶奶觉得你饿。

无视谢姑姑的呵斥,施龄走到元梓身边蹲下身子,一只手摸着他的小肚子,“为什么不想吃饭?真的不饿吗?撒谎是要被打小屁股的哦。”

“你怎么敢……”谢姑姑听到打屁股就慌张起来,想上前呵斥却被三王爷拦了下来。

水灵灵大眼睛看着施灵,摸着自己鼓鼓的肚子,奶声奶气说着“我早晨吃了好大一碗糯米鸡。”说着就双手比出好大一碗究竟是多大一碗,双手环抱在腹前,当真是好大一碗。

“王爷,小世子早晨吃了糯米鸡,糯米不易消化,若中午还硬塞东西,小世子午睡时可能会因为胃中的食物倒流,堵塞呼吸道,从而造成窒息危及性命。”听了施龄一番说辞,他们都听不懂什么是呼吸道,却抓住了关键词 性命危险。

小世子可是元翔的掌中宝,可不能出什么岔子,谢姑姑听了有些后怕,身体本能发抖,“请王爷饶命,奴婢愚昧不知道这会危急小主子性命。”扑通一声跪下向王爷请罪。

“出去。”王爷面冷话少,当着元梓的面也不能太过分,谢姑姑虽做错一次,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听施龄说的头头是道,想来她应该知道怎么办,“此疾可有解除之法?”王爷为了元梓也不耻下问。

“这简单,只需出去散散步,消化消化就可以,然后奴婢再做一道红糖萝卜粥,小主子晚膳就可以照常进食了。”从前班上的小朋友积食校医都是这么说的,那红糖萝卜粥也简单,只不过可能不好喝。

王府花园里百花争奇斗艳,蝴蝶蜜蜂穿花而飞,微热的空气带来甜甜的花香,因为不用再吃饭,元梓直接在花园里蹦哒,小小年纪还是害怕王爷的威严,视线里没有王爷跳的都更欢了。

玩了许久,施龄蹲下轻轻揉揉他的小肚子,依旧温柔的语言问着“肚子还是不舒服吗?”听着如此轻灵又如此温柔的问候,他顿了顿后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轻轻牵起他胖嘟嘟的小手,在园中继续散步,只是元梓体质有些差,没走几分钟就累了,只好让他在花园中晒晒太阳。

竹编的躺躺椅子上瘫着元梓胖乎乎的身体,一摇一晃让他生了睡意,在微风的抚摸下入了梦乡。


趁着他睡着的空档,施龄溜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就端来一碗粥,洁白的瓷碗里盛着白白红红的红糖萝卜粥,颜色特别好看,甜甜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木制小勺子轻轻舀起萝卜粥,在嘴边轻轻吹了吹就送到元梓嘴边。

蹦哒了许久元梓肚里也空了,下意识地张嘴,吃了一口就咂咂嘴,他好像还喜欢这个味道,期待着下一勺。

“怎么样,好吃吧!以后少吃一些糯米红枣糕,不好消化,到时候肚子又涨涨的。”施灵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嘴角牵起的笑真诚又热烈。

“我相信我们的元梓是一个勤快的小朋友,勤快的小朋友都是自己吃饭的,你是不是呢?”元梓的年龄是可以自己完成吃饭的,孩子是不能惯着,施龄可不想每一次都追着喂,要养成小朋友独立就餐的习惯。

为了证明自己是勤快的小朋友,元梓用自己的小手捧着碗把粥喝了个精光。

“看,我喝完了,我是不是勤快的小朋友?”元梓得意向施龄展示自己空空的碗,踮着小脚举高给她看。

轻轻摸摸他的头,“哇,元梓好棒啊。”得了夸奖后元梓笑的开心,圆圆的脸上洋溢着得意。

远远台阶处,王爷正看着这一幕,屋檐挡住阳光遮了他的脸,表情晦暗不明,只是见元梓吃得这么开心就没有打扰,悄悄离去了。

黄梨木如意祥云纹方桌上摆满了菜肴,每一道都是精雕细琢,特制的高凳子上元梓稳稳坐着,他的菜额外制作就摆在面前,一盘茭白鲜,一碗肉糜蒸蛋,一小盆青菜汤,小家伙拿筷子还有些不熟练,但仍在努力夹着,不一会儿桌上就洒了不少饭菜。

三王爷吃饭也依旧冷漠,但看着元梓胃口大开的样子嘴角也不经意间露出笑容来,谢姑姑在一旁看着,脸却拉得老长。

下人房里传来嘻嘻哈哈的声音,施龄正和其他侍女聊天,桌上的葵花籽儿已经被磕得差不多,一些葵花籽壳儿还掉到了地上。

“施龄,你居然敢顶撞谢姑姑,她可是我们王府中的老人,相当于我们的大总管。”谢姑姑这几年仗着自己是小世子的奶娘,府中没有王妃,王爷也不管府中大小事务,谢姑姑就揽了下来,渐渐的王爷也默许了。

想了想这些天她确实对谢姑姑的种种行为嗤之以鼻,不免顿了顿,“管她的,反正我没做错事,她找茬也找不到我头上。”

施龄:可笑,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四有好青年还会被一个封建奶娘欺负了?开玩笑。

“施龄,王爷传你。”绿珠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吓得她被瓜子卡了喉咙,狂咳不已,绿珠见状猛力拍她的背才把葵花籽儿吐了出来。

“王爷传你不至于被吓成这样吧。”见葵花籽儿吐了出来绿珠就开始调笑。

佯怒打了绿珠一拳施龄才离开,通报后进入王爷的书房,“王爷,你叫我?”说话恭敬眼睛却忍不住打探他的书房,松木制的书架上放了书籍和竹简,墙上挂的也是名画,施龄虽然不懂,但看那笔墨走向和抽象程度定是大家作品。

见人已经来到便放下手中的竹简,抬眼一看就对上她那不安分的眼神,心里暗暗想着,这丫头是没有行礼的意识吗?这么随便。

“梓儿很喜欢你,往后你就专门和谢姑姑一起照顾他,府中的其他事情你就不用做了!”经过元梓积食一事后,王爷对这个从奴隶市场买来的女孩有了改观。

施龄:照顾小孩是我强项啊,肯定没有问题,况且,照顾小王爷,肯定能经常看到王爷,那岂不是……

想着想着嘴角的口水冒了出来,王爷虽说是个面瘫脸,一幅生人莫近的态度,但是架不住他帅啊,那利落的脸部线条,尤其是那双眼睛里仿佛有揉碎的星星在里面。

得令的施龄担起了元梓贴身保姆的职责,可一山不容二虎,谢姑姑和她总是不对付,有时候两人的意见相左就争的面红耳赤。

花园里,施龄想要教元梓跳舞,可他怎么地都不愿意学,于是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男子汉大丈夫,学什么跳舞?我要向父王一样,学骑马射箭,将来报效国家!”陈词慷慨激昂,此时就像一名战士,正在战场上厮杀,他也向往那些领兵杀敌的大将军。

“丸子乖,跳舞的舞和武术的武都是差不多的,你要是学好了跳舞,以后学起骑马射箭就更加容易了!”几十天的相处,让施龄和元梓的相处更加融洽,见他白白胖胖十分可爱,就给起了个外号,好听又亲切。

其实,施龄想教舞蹈是有助于发展小肌肉的,元梓的体质较施龄之前教过的该子比偏弱,所以提高体质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别看元梓小小的一个还是个鬼灵精,向来都是吃软不吃硬,想让他干嘛得有个甜头。

“丸子,这样吧,你只要把我的舞学会了,明天我就给你准备惊喜。”元梓的眼睛亮了,施龄之前给他的惊喜,从没让他失望过。

听到有惊喜,元梓立即把之前的正义的言辞抛到脑后了。


儿童的舞蹈奇奇怪怪又可可爱爱,元梓跳的越来越开心,不一会儿就汗流浃背了,施龄就为他塞上了隔汗巾,一块四四方方的棉麻布上歪歪扭扭绣了他的名字,这是找了王爷特地买布匹制作的隔汗巾,王爷大笔一挥就做了一百条,吓坏了施龄。

施龄: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大气。不过这得绣到什么时候啊……

繁星满天虫鸣蛙语相和,府里所有人都差不多睡了,施龄还在厨房里折腾。

翌日元梓不在府中,王爷带着他进宫去见他的皇伯伯,也就是当今皇上,名为元栩,膝下无子,因此特别喜爱元梓,隔三差五就让元翔带着元梓进宫。

从宫中回来,马车刚刚停稳元梓就跑下马车,马凳子有些高,马夫都怕他踩滑了摔跤。入府就迫不及待地去找施龄,等着施龄答应给他的惊喜。

承诺了就必须做到,为了履行诺言施龄早早就在花园里等着,趴在石桌子上打盹,元梓轻轻拍她的肩膀,施龄在朦胧中醒来。

“我的惊喜呢?”小眼睛四处张望,小手一摊就要惊喜。

“当当当…”施龄故作神秘揭开桌上的盘子,看到里面的东西眼睛立马就亮起来了。圆形彭松的食物让人看了特别有食欲,元梓忍不住伸手去抓被拦下,“洗手了没?”

为了吃到美味的食物,元梓屁颠屁颠去洗手,等他回来时施龄已经切了一块给他,“现在可以吃了吗?龄姐姐。”得到肯定的回答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施龄看着他小猪拱食的样子,露出老阿姨般欣慰的神情。

“哥哥,你在吃什么?”元梓吃的正开心,压根没有理会别人。直到那个小孩走到面前,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小孩看元梓吃得好香,“哥哥,我也想吃”说完就盯着元梓盘里看,小孩子总有些小气,默默把自己的盘子移到一边,那小孩就眼含热泪了。

“丸子,要懂的分享,而且你是哥哥,怎么能不管弟弟呢,吃完了我再做就是了。”元梓沉思了一下,把自己剩下的蛋糕分了一半给小孩。

那个小孩也吃得十分香甜,嘴角还沾着蛋糕屑,早已经把刚才的不愉快都抛到了脑后。

施龄就托腮看他们吃的可爱,身后有人来了都没注意到,反而是元梓看到了,嘴里还含着蛋糕,言辞含糊不清。

仔细听了听才听清,“八皇叔?”皇叔?施龄立马转身行礼。

“你是三皇兄府中的侍女?”言辞语调不是那么冰冷,反而有那么一点如沐春阳的感觉,和三王爷截然相反。

不仅声音好听,那姿色与三王爷相比也是不遑多让,美色让施灵懵了,只知道点头。

“本王要找你们王爷谈点事,你照顾一下我家小祖宗。”还没等施灵同意,八王爷就已经走远了。

“龄姐姐,起来吧,皇叔走远了。”元梓说着话嘴里依旧没有停,等再回头一看,盘里的糕点一点都没有了。

施龄:这古代没有打蛋器,没有烤炉,做个蛋糕我容易吗?算了,看你们吃的这么开心,值得。

两个小孩吃完还想吃,都用可怜的眼神看着施龄,就像嗷嗷待哺的奶狗,施龄坚定立场好说歹说才让他们不再吃蛋糕,去玩游戏。

巍峨辉煌的皇宫里,一女子化着精致妆容,额间由金锡箔制作的花钿精美细致泛着金光,美人髻上对称插着一对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华贵至极,可眉宇间却横生一股狠厉之气,她脚边跪着的太医战战兢兢,浑身发抖。

“本宫吃你的药这么久,为何还不见喜讯,你是不是在愚弄本宫?”皇后多年未孕,急切想要一个孩子就找了太医调理身体,可是数月过去,苦汤药喝了不少可就是不见肚子有动静。

皇后一怒,太医抖的更加厉害,“娘娘明鉴,在下的药确实是有用的,可至于为什么在娘娘身上没有用,臣就不得而知了!”

“拖下去杖责。”皇后揉着太阳穴,最后的耐心被磨灭也不想再听太医的一面之词。

王府里,施龄和两个小朋友相处的不错,也打听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那个小孩是八王爷的孩子,名叫元棋,两个孩子都喜欢围着她转,她真的好会讲故事,故事里有智斗大灰狼的小红帽,有愚蠢的大灰狼还有三只小猪和他们的房子。

只是小孩的精力真的很旺盛,嗓子都讲干了他们都还不困。

施龄:这俩小祖宗咋这么能聊呢?这游戏都玩了好几圈了,我好困啊。

他们在玩“少了什么?”的游戏,游戏规则是元梓,元棋面前都各自放了五样东西,一方闭眼睛,对方把自己的东西藏起来一件后让对方来看,用时最少者获胜。

这一局轮到元棋闭上眼睛,元梓就藏起自己这边的一个小玉佩,露出狡黠的笑容。

“可以了!“元梓的声音稚嫩又轻快,又有阴谋的味道。


元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原来元梓用了两枚差不多的玉佩混淆了元棋的视线,都是白玉的玉佩,一只雕刻的雏龙一只雕刻的瑞兽,乍一看相差无几。

施龄:小小年纪,这么有谋略,是该夸呢还是……

元棋不服气,很委屈地跟施灵告状,“他耍赖皮!”手指着元梓,依偎在施龄怀里。

“姐姐又没说不可以这样,是你笨!”元梓夸夸其词又句句在理,元棋听了更生气,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哭什么哭,龄姐姐说了,哭没有用。”小大人似的元梓还在嘲笑弟弟的哭泣,听了这话元棋直接扑倒在施龄怀里大哭。

施龄:这两个小祖宗谁都得罪不起啊!天啊,你们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吗?

“元棋,不准胡闹。”八王爷及时出现呵止了元棋的哭闹,后者果然闻声停下哭泣。

“梓儿。”三王爷也出声制止,严厉的声线让两个小孩瞬间不说话,但还是可以看出两个人都不高兴,小嘴撅起都可以挂上一个葫芦了。

“施龄你可知错,你的游戏规则不完善,导致两个小主子生了矛盾。”闻声施龄立马跪下,低着头,不敢回嘴。

施龄:这膝盖是有肌肉记忆了吗?谁知道丸子跟个猴精似的,这么会钻空子,也不知道是像谁?

“皇兄不必介怀,小孩子玩闹而已,况且我很久没看见元棋玩得这么开心了。”说着就把元棋拢到自己怀中,他知道自家孩子是故意的,那眼泪说来就来说收就收。

“王爷,等等,”由于八王爷的说和施龄才没被惩罚,自然得投桃报李,急匆匆地追上拿出一个纸包递给他。“谢谢王爷为我说话,不然今天责罚肯定是免不了的,这是我做的糕点,小王爷爱吃,但是要到晚上才可以吃,小王爷今天中午吃的很多了。”八王爷接过了糕点笑了笑没说什么,反而是元棋的眼睛一直盯着八王爷手中的糕点。

铺开粗糙的浆纸,拿起墨条轻轻研磨,加一点点水墨汁就出来了,施龄拿起紫毫毛笔轻轻蘸点墨水,拿到鼻尖处轻嗅一下,一股松香萦绕在鼻尖。

施龄:这古代的墨水就是香,比机器生产的好多了。

轻轻落笔,软软的笔尖轻划,在光滑的纸上不知不觉地写出了梓字。

敲门声响起,施龄都没有放下笔,还是继续写自己的字。

“进来吧!”门开了,施龄没有抬起头,直到那人走到自己面前,一双绒串珠靴落入眼中施龄才意识到元翔的到来,腾的站起来,太过慌张把毛笔打到了地上,一朵黑色墨花绽放开来。

“王……王爷,你怎么来了?”施龄有些窘迫,说话都开始结巴。

骨节分明的手拿起施龄写的字,毛笔字字体娟秀,棱角分明,是有些功底的。

缓缓放下手中的纸,如猎鹰一般凶狠的眼睛看着施龄,“你到底是什么人?恐怕绝不是奴隶那么简单吧。”一个奴婢懂得戏法还能写如此娟秀的字体,文字也奇怪,并不是卫国的字体,换谁都会怀疑吧。

施龄:我也想同你说啊,可是这么荒谬的事谁会信呢?不被当成疯子才怪。

“王爷大可不必担心,既然我承蒙王爷搭救,不管我是什么身份,都绝不会做对不起王爷的事,这点,王爷可以选择相信我!”不知哪里来的底气,施龄也硬气了一回。

八王府里八王爷正宽衣就寝,“真是好久没看见元棋这么高兴了呢。”女子轻轻帮男子脱下常服,不说一句。

“没想到三皇兄府中有这般聪慧的侍女。”女子的手停下来了,指尖都散发着醋意。八王爷当然知道女子的心事了,转身握住她的手,轻轻刮刮她的鼻子,宠溺地看着。

“没想到我的唯儿还是那么喜欢吃醋,不过我喜欢。”唯儿假意不理他,八王爷直接扳过她的身体,不由分说的吻了上去。

皇宫里。

皇后在偌大的宫殿中惊醒,豆大汗珠不断的从额上冒出,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白和眼珠分明,在黑夜中看了令人害怕。

看了看窗外高悬的圆月,看清了正打盹儿的守夜宫女,皇后才擦了细汗重新睡去。

晚风夜凉,施龄在元梓房间没有见到他,想着他肯定又出去了,便拿着披风出去寻他,果不其然在花园里找到了。远远就见到他坐在台阶上托腮抬头望天,今夜的星光正好照亮了整个庭院,大缸里的鱼儿游来游去,晚风起施龄都觉察到身上的凉意,更何况一个小孩子。

施龄走过去把披风给他搭上,轻轻按按他的肩膀。

“怎么了?还在为白天的事生气呢?”施龄在他的旁边坐下,大理石的台阶还有点凉,扭头盯着他,等着答案。

“没有,我才不会为了这个跟元棋生气呢。”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说的话还是有些孩子气。


“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施龄秒懂,她以前带班的时候就经常有小朋友问这样的问题,过生日在他们的世界观里就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但她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模样,轻轻摇摇头。

“明天是我生辰。”别的小朋友说到生日都会兴高采烈手舞足蹈,可是元梓并不开心的样子。

绿珠说过,先王妃就是生他时难产离世的,想到这施龄恍然大悟,看着元梓悲戚的脸庞不忍同情起来。

“可明天也是我母妃的祭日。”元梓表情木然,没有一丝喜悦,自幼丧母,没有母亲的关爱的人生总是不完整的。

施龄搂住元梓的肩膀,指着天上的星星,“你看天上的星星多好看多亮,你知道吗?那些永远离开你的人会化作天上的星星,经常会回来陪伴你。丸子,看看星空,看看你的母妃有没有来看你?”施龄紧紧的搂住元梓,领着他看天上的星星。

“那颗最亮的星星就是我的母妃,她来看我了!”元梓指着最亮的那颗星,激动的说着。

“我给你唱首歌好不好?”元梓忙不迭的点头。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声音轻柔灵动,勾起了元梓的睡意,靠着施灵的肩膀就睡去了。

施龄双手环抱着孩子想轻轻的抱起他,可是她对元梓的体重一无所知。

施龄:早知道就不给他吃那么多了,这么重!

抱着没走几步,王爷就来了,看着施龄吃力的样子,他破天荒的笑了,虽然只是嘲笑。

“给我吧。”元翔轻轻接过,当施龄的手触碰到他时,真的有种被电的感觉。

施龄:想多了想多了,肯定是丸子这孩子吃多了,抱久了手麻了。

翌日清晨马车早早就在府外等着,元梓起的很早,早早就收拾好了等着元翔。

施龄四周扫视了一圈,都没看见谢姑姑,从前可是寸步不离的,就怕她把元梓招安了,一经询问才知道她身体不舒服,才没有和施龄他们一起去上香。

去广安寺的车程并不远,半个时辰就到了,从山脚望去,一座古刹坐落在山腰,踏上青石板蜿蜒而上,路旁草木深深,钟声空灵悠久绵长。

方丈亲自来迎接,施龄看着冉冉升起的白烟下香客虔诚的祷告,或许这就是他们的信仰。

元翔和元梓跪在大佛面前,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进行祈福,施龄见状也闭上双眼,也为自己许了个愿。

施龄:求佛祖让我快快回到属于我的世界去吧,丸子虽然很可爱,但是这里不是我的家啊。

做工精巧的绣袋里装的是广安寺大师开光过的平安府,元梓求了一个请元翔亲自给他戴上,“梓儿,虽然你的母妃不在你的身边,但是她在天上会永远保护你,就像父王保护你一样。”这是施龄入府以来听到他说的最长一段话。

马车按照原路返回,刚走没有多久就停下来了,前面有棵树倒了挡住了道路,只得等道路清理出来了才可以继续前进。

元梓可是待不住的孩子,没过多久就下车了,施灵小心扶他下来,一下车元梓就东张西望的,兴奋不已,他难得出府,看什么都觉得新鲜,“龄姐姐,我们去前面看看嘛。”

“兔子!”元梓大喝一声便跟着追去,施龄也见到一只白色的兔子在跑着,看着元梓的背影逐渐消失,她不得已跟着跑了出去。

跑到一片空地上,只见那只白色兔子在呆呆的站着,脑袋四周看看,施灵和元梓一起慢慢向兔子逼近。

施龄停了下来仔细观摩那只兔子,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那只兔子好像不是之前看到的那只。

霎那间元梓就扑了出去,“停下来。”大声呵斥已经太迟,元梓脚下的草皮塌陷让他一下子陷了进去,施龄飞奔而去用最快的速度抓住元梓将他护在自己胸前,而她却背部着地狠狠摔在地上,似是骨头断裂般的疼痛让她几近昏厥。

这不是意外是有心人刻意为之,在施龄早已经看不见的大树后一人悄悄隐去踪迹只留下一串脚印。

背上火辣辣的疼痛感使得施龄面色苍白,王府请来的大夫为她仔细把脉,不久眉毛就拧到了一处,这表情一出凶多吉少。

“姐姐怎么样了?还好吧!”元梓很着急,在洞底的时候直接疼晕了过去还紧紧怀抱着他,看着施龄倒床不起急得直哭。

“可否请王爷借一步说话?”碍于元梓情绪激动,太医把元翔叫到一边,不想让元梓听见。

“这位姑娘伤的太重,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还承受了小王爷的下坠力量,估计……”太医拧眉摇摇头表示自己的无力回天,生死有命元翔也不好苛求什么,只得让人送太医离开。


虽有无力回天征兆,但太医还是留下一副药方,都是一些猛药用来吊命用的。“找人把药熬出来。”元翔命人去熬药,即使太医下了病危通知,但只要施龄没有死他就不想放弃,元梓哭得如此伤心,他也心疼。

“王爷,我们的人找到洞口的时候,施龄姑娘死死的抱着小王爷护着他,我们想抱小王爷施龄姑娘怎么都不肯放手。”以身做盾护佑他人,白安说起来满脸都是敬畏,元翔没有说什么,只是回到了施龄的房间。

元梓伏在施龄床前看着她,眼泪不停地掉落。

“龄姐姐,你也要变成星星了吗?我不想你变成星星,我要你陪我玩,给我做好吃的……”元梓抽泣着,话也说不清楚。

红色绣袋上绣着如意祥云纹,那是元梓求的平安符,里面有他母亲的祝福,深深看了一眼把平安符塞到施龄手里,“这是我今天求的平安符,母妃会保佑你的,你一定要好起来……”

许是听到了元梓的哭声,重伤的施龄竟艰难抬手摸摸他的头,感受到头上的重力元梓一下子抬起头,见施龄睁开了眼睛便停下了哭泣。

“让你少吃点,都胖成什么样子了,压死我了。”施灵调笑着,一笑牵动了背上的伤口,疼得呲牙咧嘴,元翔却差点笑出了声。

绿枝端着汤药走到施龄面前,方瓷碗里黑水荡漾,施龄还未坐起来便已经闻到了中药的苦味儿,“我能不能不喝啊?”不管在哪,施龄都不想喝中药。

元梓抓住机会就要展示自己成熟的一面,“龄姐姐不可以不喝药,我生病的时候都很勇敢的喝了很苦很苦的药,姐姐也勇敢一点好不好?”一个小孩子都这样说了,施龄再没了推辞的理由。

施龄艰难坐起身来,想自己去喝药,可是手一动肩膀就会疼,“姐姐疼,我来喂你吧。”元梓接过汤药学着大人的样子把汤药放到嘴边轻轻地吹一吹,黑色的药汁在勺子中荡漾,恶心的气味一下子弥漫开来。

元梓吹好后把药送到施灵嘴边,看着黑乎乎的药令施龄吞了吞口水,可怜兮兮地看着元梓,转头问绿枝,“绿枝姐姐,有没有药丸?”

绿枝从未听说只能摇头,元翔来到绿枝身后,一双冰冷的眼睛让施龄放弃了,乖乖的喝苦苦的汤药。

汤药苦得人直打颤,而元梓喂得挺起劲,一会一口,没咽下去又来一口。

巨苦的汤药拉嗓子眼,施龄被苦的想吐,一张脸什么表情都有,让人忍不住想笑,元翔就在身后忍耐着憋着,比看变脸还精彩。白安在元翔耳边轻语,后者的神色霎那间严峻起来,匆匆离去。

“王爷,挖坑的人已经找到了,说是谢姑姑指使的!”元翔什么也没有说,加快了脚步去提审挖坑的人。

到了书房,却发现那人已经死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受了惊吓。

“谢姑姑不可能会害元梓,最多会害施龄,这件事肯定有蹊跷,先别声张,要秘密的调查!”白安领命离去。

书案上铺着洁白的宣纸,元翔拿着上好的徽州紫毫愣神,脑海里不断浮现人影。

元翔让人找来了谢姑姑,“你可知罪?”一声呵斥吓得她腿软直接跪在地上,膝盖敲击在地上发出声响。

“我只想给施龄那丫头一个教训,并不是想加害小主子啊,小世子是我奶大的,我怎么可能加害他?”谢姑姑坦言自己确实是想害施龄,可并没有想伤害元梓,在她的苦苦哀求下,元翔还是赶走了她。

人一旦有了害人之心,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本王念你照顾小王爷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本王不会告诉小王爷你做的那些好事,算是给你留足了面子,你就对他说你是回老家了。”谢姑姑知道自己的离开已成定局,也不再苛求什么了。

临走前谢姑姑去见了元梓,“小世子,以后记得多吃饭多睡觉,长得壮壮的,我们可能要很久很久才能见到了。”抚摸着元梓的头,整理着他的衣服,这是最后一次了。

“谢姑姑你要去哪?”离别的感伤也影响了他的情绪,这个从小伴他长大的人也要离开了,心里多了一丝落寞。

“姑姑回家了,你在府里要乖乖的,姑姑有空就来看你。”这一别可能就是此生不负相见,可谢姑姑还是想多看看他。

八王府里元棋一蹦一跳跑去找他父亲,此时八王爷正在和苏唯品茶聊天,上去就撒娇紧紧拉住八王爷的衣角,“父王,父王,我要去找元梓玩!”

苏唯有些吃醋了,自己的儿子天天追着别人跑“我看你不是去找元梓玩,你是去找你的施龄姐姐吧!”元棋见被戳破了,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八王爷欲言又止,轻轻拉过元棋,“棋儿,听父王跟你说,施龄姐姐可能最近都不能跟你玩了,因为施龄姐姐生病了,还有点严重。”

一听姐姐生病了,元棋更加着急了,非要去看望施龄,没等八王爷说完就跑了出去,苏唯深深叹了口气后摇摇头,“哎!这孩子到底是谁生的?”


施龄万分苦恼,像个木乃伊一样躺在床上动也动不了,好几天没有洗头了,从前那顺滑的青丝此刻就如同一根一根泛着油光的丝线。

“龄姐姐,我来看你了!”元棋飞奔着跑进房间,不顾轻重一下扑到施龄怀里,重重的一击扯动了伤口,疼痛使施龄咧了咧嘴,“嘶……”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元棋意识到弄疼了施龄,立马就站到了边上。

“棋儿,毛手毛脚的,弄疼你龄姐姐了。”苏唯跟在元棋身后也来探望。

莲步轻移走入房中,一身青莲交领襦裙用了上好的料子,腰间的白玉吊坠碰触间叮当作响,反倒是那坠云髻上的玉兰流苏步摇只微微晃动,举手投足间足了大家风范。

“难怪元棋生的这么好看,原来王妃更是国色天香。”听了施龄的夸赞之词她也只是掩嘴轻笑。

“龄姐姐,这是我给你带的补品,父王说你吃这个最好了,有燕窝、山参,还有……”元棋不识得冬虫夏草便随口说了句虫子逗得大家发笑。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期间元梓经常守在施龄床边陪她聊天,在床上躺了快一个月,她常常忍不住的在床上扭动,趁着元梓不在一双手在身上乱抓,只因为身上实在是奇痒难耐,头发更是糟糕透了,抓一缕头发在鼻尖轻嗅,下一刻就呕出了声音。

施龄可是有洁癖的人,不能容忍自己身上脏兮兮的,非要忍着疼痛起来去洗头。

绿枝帮忙打了一盆温水,头发已经成了一股股的了,气味也难闻,元梓看见她动作艰难,便想帮忙,“龄姐姐我帮你洗吧。”

“这怎能让小主子劳累金躯,奴婢来就好了。”绿枝岂敢让元梓给一个婢女洗头,这要是让王爷瞧见,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绿枝你退下吧,我来就好,父王不会说什么的。”元梓执意为之,绿枝也无可奈何,只好将东西备齐后就退下。

绿绿的芝麻叶在水里浸泡着,铜盆底部还有一些皂角豆,元梓的小手轻轻捧起一点水,倒在施龄头上,温温的水流浸入头发里,顺着头皮留下来,然后变凉。

施龄:这古代洗发露都没有,只能用芝麻叶洗头,幸亏头发不长,否则不知道这小家伙要洗到什么时候。到时候就芭比扣了,肩伤没好,别又弄个感冒头疼啥的,就麻烦了。

头皮上的水量变大,水流速度始终让头皮始终保持着温热,芝麻叶的水细细闻着还有股淡淡的香味,皂角豆能搓出洁白的泡泡,仔细听还能听到泡泡炸裂的声响,施龄闭上了眼睛慢慢享受。

施龄:不对,元梓的手没那么大。

睁眼扭头一看,逆光下元翔正笔挺站立着,手掌上还有未清洗干净的泡泡以及她的几根秀发,原来是元翔在帮他洗头,而元梓在一旁看得开心。

“王爷,我自己来就好。”施龄可不敢让堂堂三王爷为她洗头,想拒绝却被元翔按头,“给梓儿做个示范而已,让他知道以后该怎样给女孩子洗头。”

施龄:这么小就开始教他泡妞,以后得祸害多少无知少女啊!不过王爷的手艺确实不错,要是放到现代……

想着想着施龄忍不住笑了,笑的身体轻轻颤抖,元翔闻声将动作停了下来,“你在笑什么?”

“没笑什么,我重伤快愈,高兴。”施龄意识到自己行为的失礼立马转移了话题,庭院里阳光正好,洗好的发丝湿润还滴着水珠,元翔执一方素帕为她擦拭头发,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

“你们看,那是王爷吗?”“王爷居然在给施龄擦头发。”路过的丫鬟窃窃私语,还是落入元翔的耳朵,扭头看一眼丫鬟们纷纷作鸟兽散。

太医每三天就来复诊,施龄手腕上铺着薄薄的绢纱,正在为她仔细把脉,而施龄则一直观察他的表情,根据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出自己的好坏。

施龄:看个病还要隔绢纱,男女真的授受不亲啊,要是搁现代,还要脱衣服检查,岂不是只能等死了?

“王爷,施姑娘已无大碍,可以下床活动了,”闻言最高兴的还得是施龄,太医前脚背着药箱跨出王府,后脚就立马爬起来出去晒太阳了。

施龄痊愈的消息传出不到半个时辰,元棋就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了王府,简直把三王府当做了另一个家。

躺着的一个月时间里,施龄也不是什么都没做,见两个孩子来了就让他们在外面等着,这句话一出两个小孩高兴极了,知道肯定有好东西。

施龄走近蹲下,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拿出两个兔子样子的布偶,是一对可爱的流氓兔,两个小孩没有见过,拿着兔子就不撒手,“谢谢龄姐姐,这个兔子好好看。”接着就玩得不亦乐乎。

见他们玩得这么开心,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针眼,所有之前的疼痛也觉得无所谓了,看着孩子们玩得开心,她心里也滴了蜜似的。

施龄:早知道上学的时候该多学学手工布艺。


在施龄这儿好事也传千里,她英勇救主的事迹不知怎么的传到皇上的耳朵里,隔天圣旨就到了三王府,皇上要召见她。

皇宫里处处都是朱红色的城墙,琉璃做瓦,阳光映射在琉璃瓦上闪着耀眼光芒。

施龄:早知道就去北京故宫玩两圈,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有点像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淡定,不要像个乡巴佬一样。

终于到了皇上处理政务的地方,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一块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题着三个大字,“御政殿”,走进殿里更是金碧辉煌,檀木做梁沉香木为案,成堆的折子在书案上堆成了小山。

皇上刚刚下朝,一身金黄色朝服上那五爪金龙活灵活现,施龄悄悄抬眼往上看,皇上与三王爷面容有三分相似,只是他的脸部线条更加柔和,一双丹凤眼恰到好处。

施龄:这元家的基因不错,王爷帅,皇上也帅……可惜,都有主了。

皇上和元翔闲聊几句就将话题转到施龄身上,“你救了元梓,朕要赏赐与你,你可有什么想要的?”皇上膝下无子,所以格外疼爱元梓这个侄子。

“真的要什么都可以吗?”施龄试探性问了问,得到肯定回答后开始求赏赐,“我要黄金白银珠宝。”话音刚落皇上就笑得合不拢嘴,“三弟,你府上的侍女真是个妙人,既然你开口了,那就赏你黄金百两白银千两,再赐一对并蒂海棠步摇和一只冰飘花玉镯,怎么样,够了吗?”

听到有这么多财宝,施龄眼睛都发亮,“够了够了,谢谢皇上。”

皇上的贴身宦官去取黄金白银和首饰,而元翔被单独叫走,施龄就乖乖在殿中等着赏赐。

不一会儿一个宫人匆匆跑进殿中,急得满头大汗,“禀皇上,奴婢有要事求见。”那宫婢进了里屋不知说了什么,皇上也匆忙跑了出来,元翔紧跟其后,“跟着走。”元翔命她跟上。

跑过层层红墙跨过道道宫门才到了一处雅致的宫殿,毓秀宫,想来是后宫嫔妃的住处。

刚到毓秀宫门外施龄就已经听到里面传来哭声,女子的哭声缠绵悱恻让人也心下不忍,施龄跟着俩人跨进宫殿,帷幔被金钩挂起,床上的女子身着素衣面容安详,皇上悲痛之余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很沉重。

这毓秀宫的主人想来是极爱侍弄花草,窗边养了吊兰,桌上也摆着花盆,只是窗户关的紧紧的,施龄刚进屋就觉得闷闷的,有些窒息。

九五至尊的皇上竟也会哭,只见他握着女子早已经僵硬的玉手,泣不成声的叫着她的名字,“敏儿……”施龄听了也忍不住落泪。

伤心之余施龄也有些胆怯,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见死人,那敏夫人的死相还有些恐怖。

远远望去就见她面部肿胀,嘴唇和指甲发绀,像是被东西夹了。见状施龄突然想起一些事,定定的看着那些花草,元翔见她失神,就动了动她的肩膀。

从神游中回神就没脑子的来了一句,“我知道了……”一句话勾来了所有人的目光,“你知道什么?”皇上亲自询问,施龄是骑虎难下了。

施龄:这明显就是后宫嫔妃勾引斗角的把戏,不知道这一说会得罪谁,可是,不说也不行啊……

看着敏夫人的死状是因为窒息的原因,可古时候的人哪里懂这个,怕是想用不同花香来兑制毒气,想到这施龄的脑海里就已经浮现了好几处宫斗的把戏。

“回皇上,敏夫人是死于窒息,您也看到了这屋子里摆满了花草,而且夜晚夫人房间里门窗紧闭,可以呼吸的氧气不多,那些植物也要呼吸,植物呼吸了过多空气,房间里空气变得稀少,夫人自然就呼吸困难了!”

施龄知道不能说敏夫人是死于花香中毒,如果说是中毒就会让人知道是有意为之,但若说成缺少氧气就是无意为之,就可以保住某些人,也可以保护自己。

“这些花是谁送的?”皇上大声呵斥吓得旁边的宫女扑的一声跪下,声音里都带着颤音,“是宫中各位娘娘送的。”

施龄:高明啊,所有人都送了,也不好查清楚,也不好怪罪谁,心机之深,果然像我这种单纯的在宫斗里活不过一集。

“皇后娘娘到!”门口的太监扯着嗓子吼,施龄抬眼望去只见皇后一身大红色拖地长袍上绣着展翅欲飞的凤凰,泼墨长发绾着五凤朝阳髻,两鬓斜插凤凰流苏金步摇,缓缓走到皇上面前,不由分说跪下,“臣妾听这位姑娘说敏妹妹是死于这些花草,臣妾有罪,这些花草有一部分是我送的。“说着说着,皇后抽泣起来。

“臣妾有罪,臣妾的无心之举害了敏妹妹和她肚里的孩子,臣妾请求皇上责罚。”后面的众多嫔妃跟着皇后跪了下去请求责罚,在皇上看不见的空档施龄看见皇后那嘴角轻微上扬,而皇上背对着皇后,脸色逐渐阴狠起来,死死抱着敏夫人。

“皇后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如何能怪你,是敏儿福薄……”


白日里的插曲并没有磨灭施龄对赏赐的喜爱,到了色深人静都还在看她那些黄金白银,将它们藏进了被窝里,看着看着又开始想着白天的事情,想着那敏夫人居然有了身孕,看来不是简单的争宠,还在庆幸自己掩盖了真相,不然真的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施龄:不过,我都看得出来的事情,皇上不可能看不出来,皇后这么可疑,居然质问都没有,直接放过了?管它的,反正不关我的事。

不管在哪个时空,一天都只有二十四个小时,施龄依旧每天开开心心过自己的小日子,教教元梓,看看帅哥,和婢女聊聊天,日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元梓,你有没有觉得总有人在盯着我们?”施龄每次和元梓在一起玩的时候,总觉得有其他人,偶尔元棋也会来玩,搞得施灵都快神经质了,整天疑神疑鬼的,还怕吓到小朋友。

几日的神思不属让施龄忍无可忍,趁着夜色去书房找元翔反应这个问题。

“王爷,你这王府是不是闹鬼啊?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施龄故作轻松的与元翔说起这些日子里感觉到的一双眼睛,但其实她非常害怕,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一点点声音都能吓到她,只能拖着被子去绿珠那儿挤挤。

看着她故作坚强的样子元翔却发出了笑声,“别笑,跟你说正经的呢。”

“出来吧!”元翔放下书本眼也不抬说着话,而施龄就紧张兮兮盯着门口,串珠流苏帘动,一个身材高挑着一身黑色劲装的女孩走出,只见她头发高高束起只用一根玉簪固定,没有其他多余的装饰,看她面容也是相当清秀,虽说不上国色天香,却也是小家碧玉,是耐看型的,最抢眼的是她腰间的软鞭,一看就是练家子。

“王爷!”女子向元翔拱手行礼,只是脸上毫无表情。

“明曦,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在暗中保护小世子了,你就和施龄一起陪他玩。”来人身份都还不明朗,施龄就这样多了一个同事。

“是”明曦只说一字便悠悠离去。

施龄:这古人都这么傲娇吗?

从前都是元梓卯时起床就去扒拉施龄,而她总也起不来,今日施龄早早起床去叫元梓,彼时他睡得正香,“龄姐姐,这么早起来干嘛?”

“丸子,你不是想学骑马射箭吗?”元梓的眼睛放光了,施龄知道抓住了元梓的喜爱之事,只因为王爷精通骑射,元梓就立志想成为像他父王一样的英雄,可元翔总担心他的安全而不让他学。

“龄姐姐,你会骑马射箭?”施龄只会骑旋转木马,她不会但是别人会。

“你姐姐我这么温柔娴淑,自然是不会啦。”施龄故意顿了顿,“是另一个大姐姐来教你骑马射箭!”让明曦教骑马射箭可是施龄磨了元翔许久才求来的恩典。

面对一个陌生人元梓有些失望,“她会像姐姐一样给我做好吃的,给我讲故事吗?”

“只要元梓学的好,这些奖励都会有哦。”施龄摸摸他那聪明的小脑袋瓜,鼓励他学会接纳包容新的教习。

明曦似乎只有一套衣服,施龄早前就提醒她穿一件稍微可爱一点的衣服,可她还是一身劲装,还有那表情永远是冷冷的。

“龄姐姐,今天那个姐姐我不喜欢她,她都不会笑的。”元梓很不喜欢她,小孩子都喜欢温柔的女孩子,而她显然不是。

“明曦,你笑一个嘛,别那么严肃。”施龄拍拍她的肩膀,像好姐妹一样开导她。

“我不喜欢笑。”一个暗卫早已经忘记了什么是笑。

施龄无法只能搬出王爷来压她,在明曦耳边轻轻的说,“要是元梓不喜欢你,你不能教小王爷,就不能留在小王爷身边,你的任务怎么办?”明曦最看重的就是任务,施龄成功拿捏了她的七寸。

她还是会笑的,只见明曦微笑着蹲到元梓面前,“小王爷,从今天开始我教你骑马射箭好不好?只要你学好了,就叫施龄姐姐给你做好吃的!”元梓听到有好吃的就不管不顾了,高高兴兴的接受了明曦。

施龄:为啥你教好了要我做吃的,你还真会做顺水人情。

明曦教武,施龄习文,王府里每天都有元梓的欢声笑语,而明曦的性格也被施龄带动的活泼起来。只是施龄每天都得变着法的做好吃的,可苦死她了。因为不管元梓学的怎么样,明曦都说学的好,然后就到她面前两手一摊要吃的。

马儿在施龄面前走走停停,浓密的鬃毛呈棕黑色,是一匹上好的汗血宝马,“龄姐姐,看父王给我挑的宝马,漂亮吧。”元梓高高骑在马上,扬着一副高傲的表情。

施龄:不行,被元梓小看了的话以后还怎么能让他听自己的话。

“明曦,帮我挑一匹矮一点的马呗。”马儿牵来一匹白马,“马儿马儿,乖乖的,让我骑一骑。”摸摸马儿的脸,那马儿的一双大眼睛非常漂亮,施龄一手摸着马背,一脚蹬上脚蹬摇摇晃晃翻上了马背。

明曦知道她没有功底,竭力劝她不要尝试,“施龄,你没有骑过还是不要上吧。”施龄固执不听,学着小说里的术语夹紧马腹手拉缰绳,“驾!”一声大吼,马儿冲了出去。

没走几十米,马儿就惊了,前蹄高高腾起来,施龄只感觉自己凌空马儿的推背感太强让她直接飞身出去。

施龄:完了,我的面子要掉地上了。不过,这个时候都应该有人接着的。

果然她落入了怀抱,睁开眼睛就看见明曦略有些婴儿肥的侧脸,“都说了不要逞强,摔了吧?”明曦接住了人还不忘奚落她一番。

看着元梓在一旁掩着嘴偷笑,虽然笑的很小声,施龄把脸埋进了明曦怀里,在元梓面前出丑,她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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