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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读精品先婚后爱:禁欲医生狂撩我》精彩片段
这样的高岭之花,有朝一日突然传出已婚的爆炸新闻,对象还是这张小照片里脸带稚嫩的女大学生……
不用说别人,连她自己都觉得不般配。
下午四五点,园林树影连片,为两人站立的地方扫下一片暖灰色的阴翳。
裴知鹤细长的手指握着拍立得,小幅度转了转,“我们再拍几张?”
她要两只手才捧得过来的相机,在他手里显得幼态而精巧,像个玩具。
江乔抬眼,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有底气,“我,我想在照片上看起来成熟一些。”
成熟一些。
被别人问起的时候,更像是裴知鹤真正的太太,而不是某个乱入裴医生钱包的闲杂人等。
她似乎真的十分苦恼,眉心微蹙,饱满如蜜桃的脸颊鼓起,裴知鹤看得想笑。
他余光轻扫过她手里的瀑布花束,“正好补一下光。”
江乔茫然睁大眼睛,“诶?”
什么补光。
这和她刚刚说的事情有关系?
裴知鹤并不回话,微微躬下身,从花束尾端的枝条上摘下一朵白花。
下一刻,耳廓的皮肤划过一瞬间的凉意,有柔软的东西缓慢擦过她绑得松松的黑发,从头皮传来的酥麻感如火花迅速冲向指尖,指甲也在橄榄枝上掐出鲜绿的汁液。
她怔在原地,裴知鹤那只手早已垂下。
那朵未完全绽放的小花,被他装点在了她发髻的一侧,半透明的纤细脉络从花蕊向外伸展开,在少女转头时微微晃动,像蝴蝶欲飞。
他直起身,像端详艺术品般仔细打量她微红的侧脸,“好多了。”
“园子里采光不好,一点装饰都没有的话,脸拍出来可能会太暗。”
他的解释意料之外,但依然绅士。
江乔脸上浮现几分愧色。
没有外人在场,裴知鹤自然也没必要再去演一些恋人之间的亲密接触。
只是给两句怎么上镜更好看的建议而已,跟对方的一片好心比起来,她实在是有点反应过激了。
想明白了,江乔看着自己在水里的倒影,有些紧张地站直,“我们在这里拍还是?”
裴知鹤半是指挥半是提议,“廊桥后有几棵银杏,我们可以去那边看看。”
朋友的宅子,裴知鹤似乎对这里很熟。
银杏树顶越过粉墙,不怎么高。裴知鹤领先她半步带路,路过几扇镶着雕花玻璃的八角窗时,随口讲起几个纹样的细节。
江乔对建筑没有特别的兴趣,也没做过什么了解,但裴知鹤的声音仿佛有引人入胜的魔力。
泉水般清冽,恰到好处的低沉,因为重点分明,并不会让人犯困。
她听得入神,想起专业课上飞速念课件的导师,情不自禁地开始羡慕裴知鹤带的医学院学生。
裴教授讲课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回归到自己熟悉的领域,大概只会……更游刃有余吧。
下过雨,银杏落叶铺满地面,松软如地毯。
踏入小门时,她还在想着要怎么操作才能去医学院蹭课,空气里突然有快门声响起。
江乔抬头,看见蓬松的金色树冠下站定的裴知鹤。
他衬衫袖口挽起,朝着她晃两下手中的奶黄色拍立得,“抓拍会比较自然。”
很快,打印声滋滋响起,黑色的一面朝她,显像的一面朝对方。
声音停下的瞬间,江乔不敢看对方的表情,低头先偷偷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张照片,随便想想就知道,一定会很呆。
急诊大厅。
林嘉平头顶包着纱布网,身上盖着从家里刚送过来的摇粒绒毛毯,滚圆的肩膀一抽一抽,脸上还有没干透的泪。
夫妻俩一个站着一个蹲着,攥着儿子的胖手。
江玉芬见不得孩子难受,火气蹭蹭的往头顶冒,“你们说了没事就是没事吗,孩子撞到头这么大的事,你们随便叫个实习生过来看眼片子就赶人啊!”
“有症状好好说,别嚷嚷,”护士这种家属见多了,一点都不让,“您儿子的片子刚刚医生看过,颅内没磕没碰的,就是个皮肉伤,缝合完了就能回家静养了,过几天过来拆线就行。”
大厅里人多,江玉芬被当众摆了一道,不占理也非要硬扯:“我们要是现在走了,万一你们刚刚没好好看误诊了,小孩回家之后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找谁说理去?”
她嗓子尖,穿透力极强,周围的人都往这边看。
林建国在一边沉着脸,这么多人盯着觉得不体面,上前扯开江玉芬,打圆场道:“好了好了,你在这闹也解决不了问题,说什么三长两短的,多晦气。”
江玉芬白他一眼,“那你倒是说说该怎么办。”
护士转身离开。
林建国睨了一眼人来人往的大厅门,“我看啊,也别都怪人家医院。”
“就是你那个好女儿搞不清流程,还非把嘉平看病这事儿给大包大揽了。要是一开始就上了心,仔细找个靠谱医生先看上,现在早就住进病房了,哪有那么多麻烦事。说多少遍了你还不信,这丫头冷血,她压根儿就没把嘉平当自己弟弟看。”
女儿是她喊来的,跑前跑后一晚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江玉芬在这事上没有发言权,擦着儿子的眼泪不说话。
夫妻俩在这僵持着,护士长小步匆匆过来。
态度比刚刚的护士温和不少,小声问:“请问是裴主任朋友的家属吗?”
一家三口齐齐愣在原地。
别说是江玉芬,就是林建国闯红灯过来看见儿子病恹恹地哭,积攒了一晚上的怨气,也被这一声客客气气的“裴主任”哽在喉间。
医院的关系惹不得,林建国问得小心翼翼,“请问是……哪位裴主任?”
护士长试探着开口,“心外的裴知鹤医生,您认识吧。”
夫妻俩对视一眼,神色俱是一怔。
江玉芬的手从轮椅后面拽一下丈夫的袖子,连忙笑着应声,“认识,都是家里的亲戚。”
“裴医生刚刚专门来电话嘱咐,您和孩子跟我来3号诊室。”
林建国推着儿子先走,江玉芬跟在一行人身后拎着东西,恍惚间想起了女儿高考刚结束时候的事。
-
江乔来京市读高中时,上的是寄宿制学校,平时周末很少回家。
过节学校放长假,宿舍不让留人。女儿就背着双肩包自己坐公交回来,有时手里拎一袋水果,有时是小区门口卖的绿豆酥点心。
不像是回家,倒像是做客。
稍微坐一坐,聊聊天,吃个饭也就走了。乘最晚的夜班火车去苏城外婆家,和小老太太待到返校。
母女俩关系尴尬,也没什么话题可聊。那年六月午后,江乔拖着行李箱来敲门,非年非节的,她是真的吃了一惊。
“今天放假啦?回家怎么不提前和妈妈说一声。”
厨房炖着玉米排骨汤,香味热腾腾的往外翻滚。
林嘉平正和同学在小卧室里打游戏,门没关,枪声噼噼啪啪,混着小学男生尖叫鸡似的嗓子。
江乔往家里看一眼。
一家人住在东城的老小区,户型不小的三室一厅。江玉芬曾经承诺过给女儿留一个自己的房间,到头来丈夫的红木书桌成了主角,地上也堆满了林嘉平的玩具车。
角落里的简易折叠床林嘉平玩累了倒头就睡,被子从来不叠,揉成一团摊着。
女儿看起来情绪低落,江玉芬搞不明白缘由,先忙着解释,“你弟弟叫了同学来家里玩,他那房间太乱,妈妈就想着先在你屋里呆一会,等收拾好了再……”
防盗门又开了一些。
江玉芬剩下的话,在仰头看见来人的脸时全部噎在嘴里。
“云骁的哥哥?”
裴知鹤闻言微微颔首致意,上前半步,很自然地遮住江乔的半边身子。
他看起来像是刚从一场学术论坛回来,西装笔挺,衬衫的温莎领泛着温润的光。
江玉芬做过裁缝,算得上半个行家,从那精致笔直的熨烫线里都闻得到金钱的味道。
裴家大少爷遗传了那位曾被誉为京北明珠的大美人母亲,肤色极白,温雅的金丝边眼镜隐去了容貌里的攻击性,被客厅里的暖光一打,有一种羊脂玉般的不真实质感。
江玉芬见裴家人不多,为数不多吃过的几次饭,裴知鹤都坐在裴老爷子的主位旁边。
裴家年轻的下一任掌门人,高高在上,遥遥如天神。
这样的人,怎么会和自己女儿有联系?
他和江玉芬握手,如春风和煦,“叨扰阿姨,今天小乔高考最后一门,结束后回学校收拾行李,我路过公交车站正好遇上,顺路送她一程。”
高考……
早上看晨间新闻的时候,还在想江乔今年几年级。
她是真的把女儿今年高考给忘了。
江玉芬怔愣了片刻,双手往围裙上搓,“啊……正好刚刚有点急事在忙,耽误了时间,高考这么大的事,我和她爸爸都记得,本来也想着要去接。”
裴知鹤视线从高处扫过客厅里放着的电视剧,“明白,您估计也是因为急事忙了半天,没赶上接女儿,心里愧疚。”
“是……是这样,这不是刚想出去接,小乔就回来了。”
江玉芬尴尬得脸红,求救般地看女儿一眼。
江乔侧过脸去,没应,尖俏的下巴用力绷着。
裴知鹤左手手背轻轻拍江乔肩膀,“看您还有客人要招待,估计不太方便。小乔还是先跟我回裴家,东西也暂存那边。将来您不忙了,随时来取。”
裴知鹤左手接过江乔的行李,后退一步,客气地道别。
世家名门的继承人,即便是再温和,也像一轮过于昂贵的皎洁明月。
只需在生锈的门槛边一站,就照得她这一家子从房子到人都小里小气,登不得台面。
江玉芬心里窘迫,在家门口进也不是,送也不是。
目送着江乔出了单元门,裴知鹤的步子却在一楼慢了下来。
他拿出医用消毒湿巾,如同手术前准备般,仔仔细细地擦拭着那只刚和江玉芬握过的漂亮右手。
从手腕到手心,从指缝到指尖,动作准确而优雅。
半分钟后,三张湿巾被装进带着明黄色标志的密封袋,落入楼下的垃圾桶。
裴知鹤走出楼门,打开车后备箱,把江乔那只轮子滚满砂土的旧箱子放了进去。
周奶奶顺着这话打听,“这是小乔男朋友?”
外婆撇撇嘴,“谈了有几年了,准备趁着十一在苏城领证。”
周奶奶语气酸溜溜:“外孙女婿做什么的啊,要是做模特或者网红,这碗饭可吃不了太长。”
看样子最多也就三十上下,这么好看,又有钱,除了出卖色相还能是别的?
外婆手下利落,三两下地给黄花鱼开膛破肚,“也不怪你这么说,我当时第一眼也觉得,男人太好看了肯定靠不住。可人家小裴清大毕业,又从海外读了博士,现在在京市的大三甲医院做主刀医生,父母亲地产生意也做得不错。”
“冬奥会看了吧,那整个滑雪场都是人家自己的。你这老观念也得改改,不能觉得帅哥都是草包,就劝人家嫁个丑的。”
周奶奶的外孙女嫁了个程序员,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就是个子不高,还显老。
外婆的话句句像刀子似的,专往老邻居痛处上戳,一戳一个准。
人在眼前晃过一圈,外貌上做不得假,又是清大又是冬奥滑雪场的,全国人民都知道这俩词的分量。
周奶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很不服气地哼了声,“那要真按照你说的,这么好的条件,怎么就栽给你们家小乔了?”
外婆收拾好鱼,拿香皂把手洗得香喷喷,“谁知道呢,我们囡囡从小就命好,婚姻大事上也不用我这个老家伙操心。”
周奶奶:……
江乔命好不好的不清楚,她这个外婆倒是真嘴硬。
男人女婿死得一个比一个早,女儿再婚了也不往她身边凑,外孙女嫁个有钱人又怎么样,又不是亲孙子,人家还能孝敬你?
-
老房子隔音不好,外婆讲话中气十足,隔着两层木板门传进来,每句话都清清楚楚。
她能听见,那屋里另一个人也能听见。
江乔尴尬得脸红,坐在沙发对面的裴知鹤倒是十分淡定,嘴角全程向上扬起,明显心情不错。
脱掉外套,他身上是一件简单干净的白衬衣,袖口很得体地挽起。
男人优雅地端起茶杯喝茶,镜片下的眼睛泛着饶有兴味的光,仿佛是在品评什么好戏。
外婆夸他的时候,裴知鹤还没什么太多反应,等到“冬奥会”三个字一出,他才微微挑了挑眉,轻笑出声:“外婆还挺懂。”
江乔赶紧解释:“你刚刚介绍完自己,估计外婆顺手拿手机查过了,老人家没坏心,你别介意。”
裴知鹤看向她,语气愉悦而微妙,“外婆这样做,说明对我还算满意,我高兴还来不及。”
江乔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急匆匆挪走视线。
今年梅雨季长,天花板角落透水格外厉害,过年时的一小块霉斑已经发展成一大片,隐约有开裂的兆头。
江乔看着看着就开始皱眉,裴知鹤也跟着抬头,随口问:“房子这样多久了?”
江乔:“从来没好过,外婆她不在意,觉得没必要修。”
裴知鹤点头,很平淡地应了声。
从记事起,江乔就一直和母亲外婆生活在这间小屋里。
母亲出售丝绸厂时,把家里的老红木餐桌椅一起卖了,外婆又去二手市场东拼西凑了一套回来。
小餐厅乍一眼看过去温馨整洁,没什么异常,只是仔细观察才能发现其中的玄机:每把椅子都不一样高,看上去整齐,是因为外婆挨个给缝了猫猫头椅子套。
江乔从没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好,即便是去年被来做客的前男友甩脸色看,也从未觉得有哪里上不了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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