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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入红楼之薛蟠

上世纪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作为金陵四大家之一薛家的唯一继承人,从小也算是含着金钥匙长大,可惜却长残了,除了一点义气之外一无是处。大厦将倾,且看重生而来的薛蟠如何涅槃重生,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

主角:薛蟠,水清   更新:2023-01-13 15: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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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薛蟠,水清的其他类型小说《梦入红楼之薛蟠》,由网络作家“上世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作为金陵四大家之一薛家的唯一继承人,从小也算是含着金钥匙长大,可惜却长残了,除了一点义气之外一无是处。大厦将倾,且看重生而来的薛蟠如何涅槃重生,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

《梦入红楼之薛蟠》精彩片段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

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

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

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

宁荣街。

给地命名,常人惯喜欢象形,比如龙首山,五指山,还喜欢以人名,比如中山市。

这宁荣街也不例外。

之所以叫此名,却是因为这一条街上的两座国公府,宁国公和荣国公。

所谓是:已后儿孙承福德,至今黎庶念宁荣。

这两家可谓是煊赫一时。

即便是近些年后继无人,衰败下来,但是却也是瘦死骆驼比马大,拔根汗毛比腿粗。

这家人其实就是开篇提到的金陵四大家族中的贾家。

宁荣街是一条很长的街道,却生生叫宁国公府、荣国公府生生占去了大半条街面,街东是宁国府,街西是荣国府,二宅相连,隔着半条街遥遥相望。

沿着宁荣街一路向西面行走,至于宁荣街西面端头就能看到一座峥嵘轩峻的府邸,门口站了七八个挺胸叠肚的下人门役。正中是两扇朱红大门,门上一对威风凛凛的金色铜质虎头,虎口中各衔着一个亮晃晃的黄铜门环。正门上高挂黑漆长条匾额,上书“敕造荣国府”五个鎏金大字,金勾铁划,刚劲非凡。

两侧则各是两扇黑油角门,左侧的角门锁着,右侧的角门开着,不时有仆役进出其间。再看院里漫出的苍劲古树和出墙花枝,一派蓊蔚洇润之气,亦可知道此宅院之家主身份显贵异常了。

此时,在这富丽堂皇、气象万千的深深庭院的一角,有一处小院,院子虽然不大,但是也有十数间房屋。此时,东厢房内靠墙边搁置着一张黄花梨木的雕花木床,上面的花卉雕刻极尽精致。

床上则躺着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子,时值隆冬却是极不正常的满面绯红,呼吸沉重,显然是在发着高烧。

床侧坐着一个上着沉香色宁绸长对襟袄子,下着姜黄色暗花棉绫裙的妇人,一色的半新不旧,兼之满面愁容,越发显得这屋内气氛压抑,愁云惨雾。

薛姨妈看看床上发着高热的人儿,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太医已经来看过了,药也已经吃过了,但是人就是不见醒。

虽然这个儿子一天正事不干,游手好闲,这一次更是在外胡闹,结果生病,一直昏迷不醒。

薛姨妈很想丢手不管,但是就是狠不下心来,当年要是能够狠下心来,让老爷好好教训一下,恐怕也就自己的蟠儿一定会很有出息吧。

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儿子,泪眼婆娑的薛姨妈不由得暗自想到。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在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儿子,是自己一生的依靠。想着,薛姨妈又拿起帕子为薛蟠擦拭了起来。

薛盘,22岁,标准的90后,虽然不说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但是也是身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平平凡凡。

唯一的爱好,只有看小说,虽然平凡,但是薛盘内心其实相当闷骚,一直幻想着自己玩穿越。

也许是上天真的感应到了,觉得他一天闲的蛋疼,准备赐予他一段不平凡的经历,于是薛盘光荣的穿越了。

当薛盘再一次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双泪眼婆娑的慈眸,一个温婉憔悴的美丽妇人正搂着这具身体哭泣道,“我的蟠儿,我的心肝命根啊,你终于醒了,担心死为娘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要为娘怎么活啊”。。

边哭边用帕子磨挫我的脸,而周围站着的丫头婆子也是掩面哭泣。

这时走上来一个着翠绿呢子卦衫的打大丫头,端着茶碗说道,

“太太别再伤心了,哥儿好不容易醒过来了,合该高兴才是,晌午孙大夫才说能醒过来,哥儿就没什么事了,只要仔细修养。不是亦有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看来哥儿是有大福气的,太太也别伤心再自个儿伤了身,岂不是哥儿的不是了。”

听了这话,大家都收住了哭声。又朝着我说道,

“哥儿刚醒,口渴不渴”。

我茫然,只能本能地点了点头。

刚抱着我的夫人接过茶碗,递到我唇边,期盼地看着我,好像我喝的不是水,是救命的药一样,看我一口口喝了,方松了口气,又用帕子擦了擦我的唇角。然后扶我慢慢躺下,握着我的手,

“我的蟠儿,醒了就好,醒来就好”,

说这眼睛又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那大丫头看了,忙说道,“太太也三天没合眼了,还是回屋歇会才是,这里有丫头婆子伺候,哥儿刚醒也要休息,太太念在哥儿的孝道也该保重自己才好”,我也忙劝她休息,方带着丫头婆子出去了。

看着她走远了,我也不耐地打发走了留在屋子了的婆子丫头,我要好好想想,觉得在身体的深处,有另一份记忆。

闭上眼睛,那是薛蟠的,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简单是因为这家伙记忆中除了吃喝玩乐,就没有别的事,典型的不学无术。

说复杂吧,这家伙欺男霸女,恶迹斑斑。

所谓是善恶到头终须恶报,只是来迟与来早。

这不这一次这家伙在一群狐朋狗友的唆使下,先是在酒楼中喝了个酩酊大醉,然后再到怡红院中疯了一夜,回来的时候,走在水池边上,一不小心就掉进了水池之中,回来后有受了风寒,然后就一病不起,接着一命呜呼。

当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不过也正是这样才有了现在的他。

虽然对于自己穿越成为薛蟠一事,薛盘有些耿耿于怀,你说你穿越成为谁不好,便要穿越成为这个最后败尽家财,在断头台上走上一遭的家伙。

不过没有多久,薛蟠就平静了下来,所谓是既来之则安之。虽然薛蟠有这样那样的不好,但是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这家伙还是十分讲义气,虽然这在别人看来是傻逼,还有这家伙十分孝顺,这也是薛盘能够快速接受的原因。

不过既然自己穿越到薛蟠身上,接下来就要好好的规划一下,千万不能让悲剧在自己身上重演。

这当真是呆霸王命丧黄泉,假薛蟠借尸还魂。


经过半月的养伤时光,薛蟠渐渐地适应了这古代,豪富之门的生活。

想来这和他外表平淡,内心闷骚的性子有很大的关系,在哪里都没有特别的关系,适应性又特别的强。

再加上这样的生活是他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上有一个把自己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的母亲疼着,下有美丽漂亮的丫头伺候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没有比这更美的了。

在恢复的这些天里,他也常常在想以后要怎样做,毕竟如果按以前的结局,自己家先是被恶奴欺上瞒下,接着被自己的好姑妈,荣国府的二太太骗了大半家财,然后自己娶了一个闹得家宅不宁的母老虎,最后自己因为杀人和四大家族的牵连而走上了断头台。

不过既然自己重生到了这具身体上,不说别的单是为了自己也是要好好改变一下。

再说自己生病的期间,薛姨妈对自己可以说是百依百顺,虽然嘴上说的欢,但是毕竟是刀子嘴豆腐心。要不是自己再三的保证不会有事,恐怕现在薛姨妈还守在自己身边。

想到薛姨妈,薛蟠不由得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不行,我一定不能够让悲剧重演,我不能够让那个姨妈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不能够让宝钗独守空房。薛蟠握紧了拳头,暗自下定决心。

虽然说是天道之下,大势不改,小事可逆,但是他这只小小的蝴蝶真的有能力煽动地了巨大的历史轨迹吗?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必须要做点什么,所谓是事在人为,人定胜天就是这个道理。

要是一切都已经注定了,那努力还有什么作用呢?

而且既然他都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么改变结局,至少改变一下自己和家人的结局想来也是上天注定的事情吧。

薛家在四大家族中是排在最后面的,其他三家贾家是公爵,史家是侯爵,王家是伯爵,只有他他们薛家祖上只是个紫薇舍人。

现在虽然其他三家都不复从前的辉煌,但是史家依然是一门双侯,贾家还有个超一品夫人在,王家更有中兴之祖王子腾深得当今圣上赏识。

而薛家呢,连个杀人事件都不能够摆平,那可还是在四大家族的大本营,金陵,从而不得不来京投靠王夫人,由此可见薛家的没落。

而且,在古代士农工商,商业最贱,即便是皇商也是如此。

自己家在四大家族之中,恐怕就是一个钱袋子的作用,根本就没有多少地位。

所以,最后薛家的覆灭,其实更多的还是受到了其他三家的牵连。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就是先把家中的那些蛀虫清理出去,否则不等皇帝来抄家,自己家就会被这些人给架空了。

再然后就是努力读书,考取功名,薛家为什么没落,表面上看是因为薛父的离世,其实不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薛家是商人,在朝中没有人做官。

所谓是朝中有人好办事,虽然有其他三家相帮,但是基本上就没有看得起薛家的人,王夫人之所以对薛家好,也只是打着将薛家作为提款机的打算。

再然后就是逐渐的保持和其他三大家族的距离,要知道四大家族最后都是被抄家了的。

其实这里面最冤枉的就是薛家,四大家族的灭亡是有很多种原因的,墙倒众人推,想来平日里四家仗着有财有势,不知得罪了多少势力。

但是最主要的还是涉及了皇位争夺战。

但是薛家何辜,薛家的罪名最多就是薛蟠打死了人,但是在这个万恶的旧社会,人命如草芥,谁家没有人命?

所以说其实薛家最后是被其他三大家族给连累了,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不是说的玩的。

但是这个距离又不能够太过明显,也不能太过突兀,需要一点点的潜移默化。

毕竟在外人眼中薛家和贾史王三家都是穿同一条裤子的,要是薛家突然和其他三大家族断绝来往,在外人眼中就意味着背叛,对于反骨仔不论什么时候,大家都是深恶痛绝的,到时候不要别人出手对付薛家,薛家都会自绝于天下。

整顿家务,考取科举,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先不忙,先要把家治好了才是当务之急,现在的薛家基本上都是从根子上腐化了,在不清理,恐怕就会病入膏肓了。

相通了这些,虽然不是很齐全,但是面对未来,已经有了更多的准备,心情变得舒服多了。为了要守护的,加油吧,薛蟠。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串轻细的脚步声,然后听见莺歌轻声的问:“姑娘,你怎么来了?”

另一个温和的声音,回答:“妈妈可在?哥哥可是醒了,有没有好一点,我是过来看看哥哥的……”

“啊,大爷还没有醒,要不姑娘先回去,大爷要是醒了,我去给你传话”。

“不必了,我进去看一眼就是了。”。

然后就是卷帘的声音。

“哥哥醒了。”先前温和的声音一下子高兴了起来。

“是,宝钗啊。”

薛蟠看着眼前艳若牡丹,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脸若银盆,目似双杏,肌骨莹润,举止娴雅的薛宝钗,不由暗自感叹当真是任是无情也动人。

“哥哥可是好点了。”

看着眼前眼露关怀的小丫头,薛蟠不由得一股暖流流过心间。

“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不用担心。”

薛蟠微笑着摸了摸宝钗的头。

“哥哥。”宝钗抬手拍掉自己哥哥的手,“不要摸我的头。”

看着端庄贤淑的宝姐姐幽怨的看着自己,薛蟠不由得放声发笑。

“不理你了。”

宝钗娇羞的跺了跺脚,转身跑了。身后传来薛蟠更加肆无忌惮的笑声。

自己哥哥自从醒过来后,似乎突然就开窍了似的,不再想着到外面胡作非为,闲暇时拿着一本书看起来了,对自己和母亲也更加好了,就是有一点,哥哥喜欢摸自己头。

不过,我喜欢,跑出去的宝钗耳根子都红了,但是却是自从父亲去世后第一次感觉到幸福。

当真是为今后薛蟠暗思量,探兄长宝钗心窃喜。


荣国府,梨香园。

望着眼前这些一个个长得肥头大耳的掌柜,薛蟠不知怎地突然涌起一股厌恶的感觉。

尤其是这些老家伙眼中带着的毫不掩饰的轻蔑神色更是让薛蟠不爽。

就在薛蟠还在暗下决心想要好好整治一番的时候,下面坐着的人群中,一个长得弥勒佛似的老者,笑眯眯的说道,“不知道,大少爷这么急急忙忙的将我们找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是啊,是啊,我们一天忙的紧,大少爷有事情还是快说吧。”

“就是,就是,我还有一单生意正在洽谈中,可不要到时候......”

话没有说完,但是意思却是十分明白。

这些人还以为薛蟠还是从前那个人,稀里糊涂,不学无术,没有半点耐性。任由他们糊弄。

薛蟠没有说话,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静静的打量着堂下的所有人。

最后心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果然他没有半点威望,这些人也没有半点敬畏之心。

“当真是不知者无畏啊!”

薛蟠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这些人哪里来的自信,薛蟠虽然是烂泥扶不上墙,但是好歹也是金陵四大家族薛家的掌门人,如今四大家族虽然衰败了,但是到底瘦死骆驼比马大,真要收拾他们,不比捏死一只蚂蚁来得困难。

见薛蟠没有说话,面上没有丝毫表情,这些人有些奇怪,这不符合他这个纨绔弟子一贯作风啊。

不过也不知道薛蟠的性格太过根深蒂固,还是他们欺上瞒下已经习惯成自然了,见薛蟠不说话,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也就原来的薛大傻子看不出来。

果然只有取错的名,没有叫错了的外号。

“放肆,你们就是这样和大少爷说话的?”

就在薛蟠还在感慨的时候,场面已经越来越不像话了,站在薛蟠身边的一个精瘦的老者不忿的说道。

“呵呵,福伯,言重了,但是大家毕竟是为薛家办事,心中难免焦急了一些,这亏了的还不都是大少爷的。”

弥勒佛老者笑眯眯的说道,但是话里话外都是绵里藏针。

“你......”福伯还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却是被薛蟠挥手打断了。

薛蟠淡淡的扫了一眼弥勒佛老者,道,

“这一次请诸位前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薛家商铺连连亏损,不管是天灾人祸,还是什么,总是要好好看看的,所以请诸位将账本交上来,检查一下。”

“查账?”众人皆是一愣,想不到原本纨绔的薛蟠怎么想起来要查账。

原本笑眯眯的弥勒佛老者此时双眼一眯,没有说话,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想法,却是重新审视着坐在上位的薛蟠。

“不错,就是查账。”

薛蟠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本来我也是不想的,可是这一次生病却是被母亲拘在了府里,整天无所事事,母亲有天天在耳根子边练道,当真是烦不胜烦。”说着薛蟠还懊恼的揉了揉太阳穴。

哦,原来如此,这下众人明白了,不是薛蟠想要查账,而是不得已而为之,这下众人放心了。

既然不是有心想要查账,将账本交给他又有何妨,况且薛蟠一个黄口小儿,又能够查出什么东西来呢,不要说是他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就算是当年薛老爷在世的时候,不也同样这么过的吗?当真是草木皆兵。

想通了这些,众人皆是哈哈大笑道,

“原来是这样,既然大少爷想要查账,我们原没有推辞的意思,只是账本繁多,大少爷到时候还请不要嫌麻烦。”

“我哪里看得懂账本,不过是为了应对母亲罢了。”

薛蟠不耐烦的摆摆手,同时向往的说道,

“听说京中风月楼又来了一个花魁,长得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我还是早点应付完母亲,到时候,嘿嘿。”

接着发出一阵男人都懂的笑声。

“那是,那是,大少爷风流倜傥,一定能够抱得美人归的。”

“是啊,是啊,小小的一个花魁怎么逃得过大少爷的手掌心。”

......

就在其他掌柜恭维这薛蟠的时候,那个弥勒佛老者却是在一动不动的盯着薛蟠,似乎想要看出什么似的,可惜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这个老者姓王,名叫王有才,乃是当年薛老爷手下一等一的干将,可惜只从薛老爷死后,心却越来越大,要不是顾忌这贾家和王家,恐怕早就将薛家的财产吞得一干而尽了。

这一次,薛蟠突然将众人召集起来,王有才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可是事情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至于说查账一件事,本来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毕竟当年薛老爷也是会不定期的查账。

只是这种事情发生在薛蟠身上就有些不可思议了,尽管薛蟠解释说是为了应付薛姨妈,但是王有才还是觉得内中定有文章,只是一时间却是毫无头绪。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王有才还不信,自己会栽在薛蟠这样一个黄口小儿的身上。

“呵呵,既然如此,那我们明天就将账本送到大少爷这里,大少爷大病初愈,我们就不打扰了。”王有才还是笑眯眯的说道。

“是啊是啊,我们就不打扰了。”

“既然大家都急着回去,我也就不强留了,福伯代我送客。”薛蟠懒洋洋的坐在太师椅上面,随口说道。

“是,大少爷。”福伯恭敬的点点头,然后面无表情的对着众人道,“诸位请吧。”

“既然如此,我们就告辞了。”

“告辞。”

“告辞。”

......

当福伯再一次回到大厅的时候,看见薛蟠正端坐在太师椅上,完全没有了刚刚懒洋洋的样子,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精明。

“少爷。”福伯不知怎地,突然发现原来一无是处的大少爷身上居然有一种慑人的威势,说话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福伯,你跟了我们薛家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吧。”薛蟠淡淡的看着福伯道。

“是啊,已经二十五年了。”福伯感叹的说道,“那时候,我家遭遇了大灾,要不是老爷相救,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

“是啊,二十五年,不短了。”薛蟠淡淡的声音突然高亢了起来,“可惜那些一辈子都在薛家的人,却是没有了福伯的感恩之心。”

“少爷......”福伯惊诧的抬头看着薛蟠,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好了,福伯,你去办几件事。”薛蟠却是不管福伯的惊讶,直接吩咐道,“首先福伯去舅舅家向舅舅借用一些精于查账的人,然后去天上人间订上一桌酒席,请五城兵马司的南宫大人一叙。”

“少爷这是要......”福伯一脸激动地看着薛蟠,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薛蟠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望向远方,起身离开了。


天上人间。

京都排名前五的酒楼,能来这里的都是非富即贵。

地字号包房之内。

此刻,却是一片觥筹交错,气氛相当不错。

“哈哈,薛兄弟大病初愈,本该我等请你吃酒,为你庆贺,却不想,薛兄弟倒是抢了先,也罢,这里南宫就借花献佛,恭喜薛兄弟了。”

酒席上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举起酒杯,哈哈一笑道。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薛蟠命人请来的五城兵马司的南宫天。

说来薛蟠以前不学无术,一事无成,倒也不是没有优点。

义气!

唯一拿得出手就是这个了。

只是这在薛蟠看来是义气,在其他人眼中就是提款机,冤大头。

虽然大部分交好的都是酒肉朋友,但是也不是没有一两个真心的。

而且只要不涉及切身利益,薛蟠有求,这些人或多或少也会出手相助。

“多谢哥哥关心了。”薛蟠也不含糊,直接举起酒杯一口干尽。

“好,薛兄弟还是那么豪爽。”南宫天看着薛蟠这么干净利落的喝下,也是不由得喝彩一声。

酒饱饭足后,薛蟠命人将酒席撤下,在让人换上清茶。

薛蟠端起青花瓷茶盏,轻轻的呷了一口,放下茶盏,郑重地对着南宫天道,“今日请哥哥来,却是有事相求。”

南宫天心中却是十分的诧异,毕竟以前的薛蟠大大咧咧,有什么说什么,可不会有什么讲究,不过面上神色却是不显,反而豪爽的笑道,“薛兄弟这是怎么了,有话直说,别的不敢说,在这四九城中,哥哥的话还是有些用处的。”

“好,既然哥哥如此说了,薛蟠要是在做作,就是薛蟠的不是了。”薛蟠听到南宫天如此说话,提起的心却是放下了一半。

“事情是这样的。”薛蟠也不避讳什么,管他什么家丑不可外扬,直接就将这些年薛家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南宫天听。

“岂有此理,当真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听完薛蟠的叙述,南宫天不由得拍案而起,随即对薛蟠拍着胸膛道,“这是小事一桩,薛兄弟尽管放心,包在哥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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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梨香院,薛姨妈院子。

薛姨妈王氏做在炕沿上,安排完主事婆子的各项事宜,茗了口递上来的菊花茶,想到儿子终于没事,这心也才落了地,想到这些天来薛蟠变得乖巧懂事起来,不似以前般胡天海闹,盼其能够真的收了乖张性情,自己也不求他能够考上个状元,为自己挣个诰命回来,只要他能够好好的守住家业,自己就心满意足了,死后也就有脸去见薛父和薛家的列祖列宗了。

“同喜,吩咐人去看看,这会子蟠儿在干什么?”

虽然不论薛蟠闯了多大的祸,在薛姨妈眼中都是好的。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担心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心中有些不放心,准备让下人关注一二。

同喜和同贵是伺候在薛夫人旁的大丫头,十七、八岁的模样,穿着乳白色绸褂子,外面是紫色的坎肩,越发衬着唇红齿白好相貌,是极有体面的大丫头,就如同贾母身边的鸳鸯,老子娘也是薛府庄子上的管事。

同喜微微一笑道,

“前儿才吩咐人去看过,说是今天上午大爷约了诸位掌柜,要查账来着。”说着接过空了的茶杯再续了,试了试不烫不凉,刚刚合适,方端过去放好,“我看大爷这几天倒是好了,脾气也改了,听说养病的时候还看起书来了。”

“如若真学好了,当真是老爷在天之灵的保佑,也是我们薛家的造化。”虽是这么说,薛夫人嘴上却不自觉的笑起来,“不过就怕他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过了有故态萌发”。

“太太多虑了,以前大爷只是年纪小,大了,经事了,自然也就慢慢的立起来了,谁叫的小子都是这么过来的。”笑着走上前来,薛夫人的陪房嬷嬷周氏说道。“况且这一次这么凶险,大爷都挺了过来,熟话说,福之祸所依,祸之福所依,也是否极泰来的时候了,太太享福的时候还在后面。”

“阿弥陀佛,只求平安就好,大不大造化的,我们这样的人家,也不求了。”可薛夫人眼里透出的喜意却让在场的丫头婆子看的分明。

“宝钗来了吗,他哥哥病了这么严重也不知道回来看看。”

“昨儿已经去看过了”,同贵回道。

想起薛蟠来,自然想到了唯一的女儿薛宝钗,这女儿虽然只有十三岁,但是生得肌骨莹玉,举止娴雅,又兼之聪明伶俐,十个男子也比不的她一个,不知以后又有何造化。

想到此,又想到自己一家本来就是上京为了宝钗选秀而来,不想却是因为他哥哥的事情,被耽搁了。不过姐姐荣国府政老爷夫人王氏生的二儿子,叫做贾宝玉的,虽比宝钗小一岁,到也是极相配的。姐姐也极是愿意,要是能够亲上加亲,也算是一桩美事。

不由的埋怨道“这孩子,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到我这里来看看?”

“太太误会姑娘了,昨儿太太不是到庙里为大爷烧香还愿去了吗?”一旁的钱嬷嬷听到薛姨妈的话,连忙解释道。

一听这话,薛夫人也笑了起来,“你瞧我这记性,要不是嬷嬷提醒,怕是我就误会我儿了,宝钗又会埋怨我了。”

“太太说笑了。”钱嬷嬷笑道,“不说太太没有误会,就算是误会了,想来以姑娘的冰雪聪明,也一定会理解太太的。”

“你们尽挑些好听的说了”,笑了笑,薛姨妈又说,“对了,今儿姐姐刚刚送来一支百年老山参,钱嬷嬷,你去吩咐厨房将其炖了给蟠儿补补身子。”

正说着,方听到门外丫头叫道,“大爷来了。”

然后就见薛蟠走了进来,“孩儿,给母亲请安。”

“好了,病刚刚好,怎么不在屋中呆着,又出去花天酒地了。”薛姨妈闻着薛蟠一身的酒气,不悦的说道。

“呵呵,有事情要麻烦五城兵马司,所以请南宫大人在酒楼吃了一顿酒,母亲不必担心。”听着薛姨妈训斥的话,薛蟠也不反驳,微微一笑解释道。

“五城兵马司?你有闯祸了。”薛姨妈现在是草木皆兵,一听五城兵马司,就以为薛蟠有闯祸了。

看着薛姨妈不信任的眼神,薛蟠哭笑不得,只得解释道,“不是我的事情,是铺子里的事情。”

“真的?”显然薛蟠是有前科的,薛姨妈不当信任。

“真的,比真金还真。”薛蟠肯定道。


梨香园,大厅之中。

望着眼前这些老老实实地站在院中等着训话的人,薛蟠暗暗说道,万里长征第一步从这里开始。

薛蟠慢慢的扫视着下方的人群,淡淡的问道,“知道你们为什么来到这里吗?”

“回薛大爷的话。”其中一个领头摸样的人道,“我们来时,老爷就说过,让我们一切都听从薛大爷的。”

“好,不过有些话我们还是先说后不乱。”薛蟠敲了敲桌案,道,“你们虽然不是我薛家的奴才,但是现在既然在我手下办事,那么尽心竭力的我会有赏,要是玩忽懈怠的,就有罚,到时候可不要怪我不讲人情。”

“不敢,不敢。”底下的众人皆是连称不敢。

这些人就是昨日薛蟠吩咐福伯从舅舅家,也就是贾史王薛四大家族中的王家,王子腾手中借来的专门查账的人。

虽然对薛蟠这个外侄有着很不好的印象,不知道这一次他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但是借用区区一些账房,王家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好,既然如此,我们就开始吧。”薛蟠满意的看着众人的表现,指了指一旁桌子上摆满的账本,道,“这些就是这一次你们要查的账本,查出问题者重重有赏,查出问题妄想包庇的,严惩不贷。”说到最后,薛蟠几乎是声色俱厉。

这些账本便是最近几日,薛家名下的各个掌柜交上来的薛老爷死后,薛家历年来的收支明细。

薛蟠大致看了一眼,最开始几年,碍于薛老爷的余威,这些人不说做得滴水不漏,但是该有的面子工程还是完成了。

但是随着薛老爷的余威散去,薛姨妈不过是后宅女人,心性,耳根子都软,再加上薛蟠又是一个糊涂的。

近些年,连面子工程都不要了,薛蟠对这些账本虽然不是很懂,但是大致看了一眼,却也发现漏洞百出。

尤其是在明知道自己要查账的情况下,这些人居然还如此肆无忌惮。

由此可知,薛家的威望已经降到了何等的地步。

“不过,这样也好,不然我还不能如此轻松的掌控薛家。”

薛蟠心中暗道。

听了薛蟠的话,众位账房皆是心中一凛,不敢有所懈怠,噼噼啪啪行云流水般拨弄着算盘珠子。

薛家虽然说是珍珠如土金如铁,但是现在毕竟不比当年了,历年的账册虽然多,但是一来这些薛蟠专门从王家请来的账房都是个中好手,内里的各种猫腻都是一清二楚,二来各处铺子庄子的掌柜管事不知道是大意惯了,还是觉得薛蟠不会有这样的脑子,所以没有怎么做假账,所以找起来可谓是十分迅速。

虽然如此,但是真当所有的账本都检查完后,已经是第三天以后了。

看着眼前检查出来的结果,薛蟠几乎是目瞪口呆,虽然先前已经有所心理准备了,但是没想到到头来还会如此触目惊心。

根据诸位账房这几天夜以继日的检查结果来看,薛家的这些奴才这些年直接间接的从薛家捞到的好处高达四百万两,而且只有少的没有多的。

四百万两是多少?按照这个世界的换算,一两银子相当于200元,四百万两就是80000万元,先不要说其他的,但是后面的一连串0,就足以令人瞠目结舌了。

薛蟠相信,就算是现在薛姨妈手中恐怕都没有这么多银子。

贾家日后所修的美轮美奂的大观园,也不过是一百万两左右而已。

“嘭!”

“来人,去请五城兵马司南宫大人。”薛蟠将手中的账册往桌上一拍,对身边的人怒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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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天得了薛蟠的信,二话不说,直接命令手下五城兵马司的衙役兵分几路,一家一家的抄了下去。

不管男的还是女的,一应先行拿下,打入大牢,府邸贴上官府的封条。

虽然如此,但是也用去了一天的时间,临近傍晚的时候才抄完。

因为薛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没有保密,其实从薛蟠让五城兵马司的人动手的时候开始,就没有秘密可言。

薛姨妈本来在王夫人的房中叙话,但是听到这些动静后,连忙赶了回来。就连本来在姐妹房中玩耍的宝钗也紧赶慢赶的跟着薛姨妈跑了回来。

薛姨妈进门就劈头盖脑的就骂道,“你这孽障,何苦弄出这般大的阵仗,现在弄得满城风雨。连薛家百年的声誉都不要了,你就是不顾你自己,也该顾顾你妹妹,你弄了这么一出,你妹妹还要不要嫁人。”

“妈妈。”宝钗听到薛姨妈说的话,也是小声的啜泣起来。

薛蟠没有说话,铁青着脸,将诸位账房得到的结果拿给薛姨妈看。

“你这孽障,现在不想办法处理事情,拿个账本给我看有什么用。”薛姨妈现在一心想到满京城都在看薛家的笑话,心都在滴血,哪还有心思看薛蟠给他看的是什么。

倒是宝钗虽然是女子,但是却是心细的,知道薛蟠不会在这个时候拿出没有用的东西来,于是接过账本看了起来。

“啊!”没看一会儿,宝钗就惊叫了起来。

“怎么了,宝钗。”薛姨妈看着宝钗的样子,担心的问道。

宝钗没有说话,颤抖着手将账本递给薛姨妈。

薛姨妈疑惑的结果账本,显然结果是一样的。

“蟠儿,这,这是真的?”薛姨妈一脸的不敢相信。

“查账的都是从舅舅家借来的。”薛蟠铁青着脸,冷冷的说道。“这些该死的狗奴才要是再不处置,恐怕就不是别人来笑话咱们了,恐怕到时候我们连让人笑话的资格都没有了。”

“可是,唉......”薛姨妈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着手中账本触目惊心的数字,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妈妈,哥哥说的对,既然事情已经不可避免了,就不要回避。”这时候宝钗已经没有了泪水,反而帮着薛蟠劝说着薛姨妈,“看这个样子,我们家已经算是病入膏肓了,乱世就要用重典 。”

“我的儿啊!”薛姨妈抱着宝钗哭道,“你以后该怎么办哟。”

“你不用担心,不是还有我吗?”薛蟠在一旁说道。

“你,你能够顶什么用。”听着薛姨妈的话,薛蟠不由得苦笑一声,看来薛姨妈对于薛蟠让薛家颜面大失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

“母亲放心,儿子虽然不成器,但是还是有所担当,不然儿子何苦要来折腾,像往常一样花天酒地,熬鹰遛狗岂不更好?”

看着薛姨妈还要说话,宝钗连忙说道,“妈妈,我相信哥哥。”

看着一脸坚定的宝钗,薛蟠无声的笑了。


处理了家中的蛀虫,薛蟠可谓是雷厉风行,但是却又不得不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善后。

不过这也难不倒薛蟠,各个铺子的掌柜虽然被抓了,但是不是还有管事的嘛,为了安定人心,直接命令没有贪污的得力管事接管铺子。

就算没有得力之人,薛蟠就直接该关闭的关闭,直接当起包租公,或者直接将铺子连同那些生意不好的铺子一起打包卖给了别人。

这样虽然会损失一大笔钱,毕竟不论什么时候都不缺趁火打劫的,但是总比坏在自己手上要好。

更何况,薛家树大招风,正好可以趁机修剪一下,示敌以弱。

这样零零种种的,在这一次家族大清理中,薛蟠一共得到了五百万两左右的银子,当然包括各种字画古董,金银首饰。

这么多钱放到手里,薛蟠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花,索性直接收了起来,转而开始忙碌起自己定下的第二个目表。

读书。

说道读书,就不得不提及薛蟠前身这个奇葩了。当年薛父还在世的时候,在半年间,请了三位师傅,都是在受不了他的顽劣而请辞,直叹朽木不可雕也。

而且之前的薛蟠根本没有用心读过书,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只会三字经,百家姓这种小儿科的东西。就更不要说什么四书五经,经史子集了。现在轮到了他,只能一切从头开始,一点一点补上去,也幸好虽然他上辈子不是学文史专业的,但是作为穿越者当人会有穿越者的金手指。

虽然不是什么系统,空间,老爷爷。

但是薛蟠发现,自己穿越以后,记忆力大增,固然没有什么一目十行,过目成诵的夸张,但是看上个十几遍就能够记下来还是不成问题的。这也是薛蟠有决心读书的原因。

既然准备定下心来先学些东西,自然不能够挂羊头卖狗肉。既然要读书,首先就要将字写好。

坐在书桌旁,提起笔,按照薛蟠以前记忆里仅有的一点子先生教授的方法慢慢的练起字来,可是,不看还好,这薛蟠还真的只是个纨绔子弟,这写的字,估计比他在现代随便用毛笔写的都还差劲。现在用薛蟠的手写字那叫一个手生,那叫一个别扭。写的字也是鬼画桃符。

看来万事都得从头开始,一笔好的书法无论是平时通信与人往来还是在科举仕途上都会加分不少,尤其是在这古代之中,要是没有一手好的书法,都不好意思出去。

而在众多字体中,由要数楷体最适合现在练习。而且薛蟠是冲着科举去的,所以楷体字是最好的选择。

楷体的特点就是:形体方正,笔画平直,可作楷模。而在楷书四大家欧阳询(欧体)、颜真卿(颜体)、柳公权(柳体)、赵孟頫(赵体)中薛蟠也最喜欢颜体这一种。颜体其字端庄雄伟,气势开张真正是潇洒。

于是便命贴身丫鬟燕舞到库房中寻找薛父当年留下的字帖,拿些字帖来也可好好临摹。

说起这燕舞就不得到不提薛蟠这厮,当真是艳福不浅,身边的人都是环肥绿瘦,身边的丫头比起贾宝玉身边还要多。薛蟠刚刚清醒过来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于是薛蟠趁着生病期间,将身边的丫头统统都给打发掉了。身边现在就只是剩下两个大丫鬟莺歌燕舞,至于香莲,就被薛蟠打发到薛宝钗身边去了。

“爷,字帖拿来了,奴婢也不知道您要哪些个,只好让钱嬷嬷将所有的字帖都拿了出来,你自己挑,你看成吗?”没过多久,燕舞就拿了好些个放在案上。

薛蟠将所有字帖摆在桌案上,大致的看了一下,其中最为出名的有柳公权的《大唐回元观钟楼铭》,颜真卿的《唐颜真卿书颜勤礼碑》,王献之的《地黄汤贴》,欧阳询的《九成宫醴泉铭》。

不过薛蟠却是对颜体情有独钟,于是选择了颜真卿的《唐颜真卿书颜勤礼碑》,字端的是好看,字迹端正,又不失飘逸之风。

字帖既然选好,薛蟠当然开始练字,毕竟现在薛蟠虽然不大,但是也有十四五岁了,在古代都是可以结婚生子了,所以说是时不我待呀。

展开宣纸,用镇纸摊平,提起笔来,端正好姿势,静下心慢慢地临摹起来,一时屋内除了燕舞微微磨砚时衣袖摩擦的声音,在无其它。

也唯有屋外树上知了的叫声,和偶有丫头婆子进出的响动声。

就这样,接下来的日子里,薛蟠开始了穿越以来的第一次艰苦学习生活,薛蟠在还没有老师的教导下,每日早晨在院子里跑跑步,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然后去薛姨妈的院子里请安,紧接着便在书房里看书习字。

不过多是习字,毕竟薛蟠的哪一手字当真是不能见人的 ,一天中有大半的时间都是花在练字上面。

不过在练字之余,薛蟠也开始看书,一般看的是四书五经,虽然里面的意思大都不是十分清楚,但是现在薛蟠也不是急着想要科举,所以只是先行记下,不求甚解。晚上再去请安,陪着薛姨妈一起吃饭,然后看会子书就熄灯睡觉。

刚刚开始的时候,薛蟠如此行为倒是把薛姨妈吓了个不轻,所谓是知子莫若母,对于薛蟠的性格薛姨妈还是知道的,这突然之间薛蟠居然开始学习了,这不得不另薛姨妈起疑。

其实薛姨妈想的没有错,要是真是薛蟠的话,当然不可能静下心来学习,可惜的是现在的薛蟠早已经不是原来的薛蟠了,对于此,对薛姨妈来说也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不过这些薛姨妈是不可能知道的,当一段时间过后,薛姨妈发现薛蟠居然还是没有出去胡作非为,而是真真正正的在读书学习,这下可把薛姨妈喜坏了,连到祖宗保佑,苍天有眼。

然后开始为薛蟠忙前忙后,每天都亲自到厨房看着下人为薛蟠炖些大补之物。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这可真是壮士断腕下狠手,浪子回头金不换。


富贵流光容易过,韶华岁月却难留,转眼间夏尽秋初,处处绿瘦红稀,微有凉意。

薛蟠宅在梨香园已经有数月之久,不曾出去花天酒地,呼朋唤友,要不是薛姨妈知道眼前的儿子连身上的胎记都是一模一样,恐怕也是不信的。

而薛蟠呢,经过几个月的艰苦学习,不敢说是突飞猛进,但是囫囵吞枣之下,还是大有收获的。

不说其他,但是写字这一块可谓是较之之前有了天壤之别。虽然还谈不上什么风骨,但是看上去已经算是颇有些别致了。

至于说书籍方面,更是将四书五经:《论语》,《孟子》,《大学》和《中庸》,《诗经》,《尚书》,《礼记》,《周易》和《春秋》几本书背诵的滚瓜烂熟。

当然说到理解,也就只能够借用五柳先生的话了:不求甚解。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只是苦学就能够有所收获的了,那是需要有人指点,和时间的积累了。

所以,接下来薛蟠要做的事就是寻找一位好的老师,请其来传道授业解惑。不过这事不急于一时。

虽然薛蟠在现代社会就练就了一身宅的功夫,而古代社会也没有什么娱乐设施,但是宅在家中苦读了数月之久,薛蟠还是感到身心疲惫。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休息的时间,薛蟠怎么会急于自找苦吃呢?

于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的薛蟠当即向薛姨妈禀告一声,要是以前,薛姨妈必定是一顿臭骂,不过现在薛姨妈却是放心的很,而且正觉得薛蟠在屋中呆久了不好,现在薛蟠提出要出去,哪有不允许的,更是嘱咐道,不要回来早了,多玩一会儿,这要是以前可是不可想象的,以前的薛姨妈恨不得将薛蟠绑在身边。不过薛姨妈也说道出去可以,但是身边一定要多带些人。

薛蟠一听觉得姨妈所言也有道理,便应下了,当下薛蟠便带着八名护院并小厮离了梨香园。因怕街上人多骑马多有不便,薛蟠又不耐烦坐轿子,因此几个人便步行到街上。

这还是薛蟠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上街,心中其实充满了好奇。

但见得街上熙熙攘攘,不仅仅是绸缎、布料琳琅满目,还有些商贩趁着这一时机吆喝其他的物件,更是热闹非常。

薛蟠看得津津有味,前世的时候不过是从电视上了解,前任薛蟠上街除了上酒楼,就是逛青楼,也没有好好的看过,现如今亲身经历,这些于他而言也是新鲜异常,前世的时候已经不多见的街边杂耍,擂台比武,唱戏的,面人,各种风味小吃......薛蟠可谓是大开眼界。

“钱忠,不知道现在的田地多少钱一亩啊?”走着走着薛蟠突然问道。

“怎么也要四五两银子吧?大爷怎么关心起这个了?”钱忠问道。

“前段时间不是清理了一些家族败类嘛,虽然大有收获,但是对于家中的生意却是重大打击,十成去了八成,我对于生意没有什么天赋和兴趣,但是家中总不可能坐吃山空吧,所以打算添置一些良田。”薛蟠道。

“哦,也是。”钱忠点点头笑道。

“那钱忠,你家有几亩薄田啊?”薛蟠问道。。

“大爷,这不是笑话吗?奴才是薛家的奴才,连自己都是薛家的,自然什么都是薛府的。”钱忠笑道。。

“哦。”薛蟠随口答应着,他倒忘了,钱忠是薛府家养的奴才,虽然是薛蟠奶嬷嬷,也就是薛姨妈身边的钱嬷嬷的儿子,但是仍然没有资格有什么财产。毕竟不是谁家都像贾府一样没有规矩,自家的奴才居然都可以堂而皇之的当上县令。不过要是钱忠能蒙恩放出去,那就有可能了。看来以后要想想这方面了,不过这就要看钱忠日后的表现了。。。

“大爷,已经快到响午了,咱们找家酒店用饭吧。”钱忠突然拉住薛蟠。。

“你不说我还没有什么感觉,一说起来倒真是有点饿了。”薛蟠抬头一看,日上中天,于是点头同意。

四下看了一下,不想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天然居楼下了。

薛蟠以前倒是经常来这里喝酒,记得天然居自己酿的竹叶青十分出名,不过自己已经好几个月都不曾来这里了,如今乍然看到倒是又勾起了馋虫。

“既然到了天然居,就在这里吧。”薛蟠回头对众人说道,然后当先走了过去。

但见得天然居外悬挂着一副对联: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

“哟,这不是薛大爷嘛,薛大爷可是好久不曾光临本店了,快里面请。”还没待薛蟠走进天然居,一个小二就迎了上来。

“呵呵,给爷安排一个靠窗的雅座,再上几份拿手好菜,来上一壶竹叶青。”薛蟠领着众人走了进来。

“好咧,薛大爷跟我来。”小二殷勤的头前带路。

走上二楼,薛蟠刚刚坐下,就看见一群人走了上来。

“薛兄弟,果然是你。”

薛蟠定睛一看,却是好久不见的柳湘莲。

“柳兄?”薛蟠连忙起身相迎,却又看见柳湘莲身后的几人,不由得惊喜的喊道,“南宫兄,冯兄,蒋兄。”

“哈哈,我就说是薛兄弟吧,你们偏是不信。”走在后面的南宫天笑道。

“呵呵,不是我们不信,只是多日不见,乍一看到,难免有所怀疑。”柳湘莲笑道。

“就是,现在薛兄弟可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如今在酒楼中碰上可算是稀罕了。”蒋玉菡也笑嘻嘻的接道。

“好了好了,各位兄弟就不要再埋汰我了。”薛蟠苦笑着将众人迎了过来,“说什么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只不过是以前太过顽劣。如今算是浪子回头罢了。”

“呵呵呵,好了,我们也不要再调侃薛兄弟了,不过这一顿饭薛兄弟是跑不了的了。”南宫天在一旁笑道。

“当然,当然,只要兄弟们不再戏弄薛蟠,不要说是一顿饭,就算是兄弟们住到薛某家中,蟠也没有什么意见。”薛蟠引着众人坐下,又抬头叫道,“小二,将你们店中的好酒好菜都给我上上来。”

“呵呵,既然如此,可是让薛兄弟破费了。”柳湘莲笑道。

“嘿嘿,一顿饭而已,比起薛兄弟当日的收获可谓是九牛一毛,大家伙尽管吃。”南宫天却是不以为意。

“不错,兄弟们今天尽管吃,饭菜酒肉管够。”薛蟠豪爽的说道。


虽然众人都是喝了不少酒,但是一来大家都是好酒量之人,二来也是天然居的竹叶青度数不高,也就和后世的啤酒相差仿佛罢了。

酒足饭饱,喝上清茶,坐在窗边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众人却是聊开了。

“薛兄弟,你当真待在家中数月没有出来,就是在读书?”柳湘莲好奇的问道,要知道几人中恐怕就只有他对于薛蟠最是了解,薛蟠说不上多坏,但是却是最没有定性,要说他呆在家中数月不出,还是在读书,打死柳湘莲都不信。

“是啊,莫不是薛兄弟找了个美娇娘,来个金屋藏娇,乐不思蜀了。”蒋玉菡调笑道。

“呵呵,我也想啊!”薛蟠淡淡的一笑,“可惜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薛蟠举起茶杯轻轻的呷了一口,抬起头望着窗外,“我以前一直以为,凭借我们家珍珠如土金如铁的财力,再加上四大家族同气连枝,怎么也能够保我一生富贵平安,既然如此又何必劳心劳力,不想上一次请南宫兄查办下来却是那么骇人听闻,如果我还像以前一样,家族迟早会被败光,到时候我母亲如何安享晚年,我妹妹有如何嫁一个好人家,我死后又如何去面对父亲。”

众人没想到一向粗枝大叶的薛蟠居然能够讲出这么一番话来,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却是有些凝重了。

“本来今天是我请客赔罪来着,不想却是又弄得如此尴尬,却是薛蟠的不是了。”薛蟠注意到气氛的不对,连忙转移话题。

“是啊是啊。”南宫天也在一旁和着稀泥,“今天大家就开开心心,不要说伤心事了。”

“不错,不错,听说常青园最近来了一个戏班子,唱的可好了,咱们也去听上一听。”蒋玉菡反应过来,连忙说道。

“你怎么不早说啊,走,快走,晚了可就来不及了。”柳湘莲埋怨的说道。

“走,走。”

一行人说着,笑着离开了。

就在薛蟠一行人离开天然居的时候,却不想就在他们旁边的一间雅间之中正有人在议论着他。

“他就是金陵四大家族中薛家的小子。”一个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闻声望去,但见得一个身着青色华服的男子,深冬的日光映在他的眉目上,刀锋一样的锐利、寒冰一般的冷漠,煌煌贵重难以言述、森森威严不可细表。

“不是说是一个纨绔子弟吗?怎么和传说中的不一样。”

“这......”男子身边伺候的一个同样年轻的男子,但是却没有男子应有的阳刚之气,反而显得阴柔,听到男子的问话,结结巴巴的说道,“奴婢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

“好了。”男子不在意的摆摆手,轻轻的呷了一口茶,目光望着渐渐远去的薛蟠,“你去好好的查一查他。”

“是!”

时间总是在人不知不觉中悄悄地流逝,当薛蟠和柳湘莲等人听完戏,相互告别之后,已经是日落西山,月华初现。

虽然已经时候不早了,但是街上却是更加热闹了,传闻当年当朝太祖能够取得如此容易的天下,就是因为在逛夜市的时候遇上了高人相助,所以建国以后,除了特殊情况,一般都是不禁夜市的。

薛蟠一边看着街上热闹的场景,一边往梨香园而去。

京中乃天子脚下,权贵商贾云集之地,富庶甲天下。到了晚上夜市街市更是繁华,一派火树银花不夜天。人烟阜盛,商铺琳琳,人流如潮,买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好不热闹,一片升平景象。

古代的一切对薛蟠来说很是新奇,热闹街市不同于现代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的商铺,充满古色古香的韵味。

粗粗一看,显得有些儿杂乱无章,却错中有序。

大道上有坐大轿的官员家眷,有骑马的权贵子弟,有挑担的贩夫走卒,有赶毛驴拉货的平头百姓,有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

街道两边有商铺、药铺、茶坊、酒肆、脚店、有卖猪肉的、有卖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等的。路边摊子上有看相算命、修面整容的,有摆卖刀、剪等杂货各式小吃的。

突然薛蟠在一个街边的地摊前停了下来。

“这个,多少钱?”薛蟠指着最边上一个雕刻成帆船的物件儿淡声问道。

卖东西的是个衣衫破烂的年轻人,眉目间有些懦气,见得薛蟠身后跟着数人,不由得有些紧张。

“二---十文钱。”年轻人眼光颇有些闪烁,心里更是紧张得很,结结巴巴的说道

薛蟠挑了挑眉,蹲下身拿起那艘帆船,看了看,见摊主身边还摆着一个没有刻完的木头,道,“这些都是你雕刻的?”

“是,是,都是。”说到这些木雕,摊主显然十分高兴,“这些都是我雕刻的,虽然难登大雅之堂,但是在这条街上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摊主显然对于自己的技艺十分自信。

薛蟠扫了一眼摊子上的几十个木雕,有鸳鸯戏水,有小桥流水,有斗蛐蛐......虽然材质差了些,但是却是可以看出主人精湛的雕工和灵性。

“这些我都要了,开个价吧。”薛蟠淡淡的说道。

“都要了?”摊主显然不敢相信的问道。

“我家公子说都要了,还那么多废话干嘛。”钱忠不耐烦的说道。

“哦,哦,。”摊主连忙看了看所有木雕,在心中默默地算了算,然后道,“共五百文钱。”说完就紧张的看这薛蟠,似乎生怕重他嘴中说出什么不好的话。

薛蟠摇了摇头,就在摊主失望懊恼的时候,薛蟠从怀中掏出一吊钱递给摊主,然后转身离开。

钱忠却是十分有眼力,见状连忙上前将木雕包好捧在怀里,然后快步跑去追赶薛蟠。

摊主反应过来,发现居然多了五百文钱,大急,连忙跑上去,边跑边喊道,“公子多了多了。”

薛蟠没有停下来,只是他的声音却传了过来,“你的木雕值这么多钱。”


回到梨香园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十分,荣国府的后院大门的已经上锁了,幸好梨香园是单开的角门,不用从荣国府进出,不然的话,恐怕荣国府的丫头婆子又有闲话了。

虽然如此,但是薛蟠还是觉得不方便,毕竟不是自己的家,俗话说的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所以薛蟠一直都有计划着如何搬出荣国府,但是现在可不是时候。

首先自己母亲那一关就不能够过去 ,薛姨妈还在幻想着和他的亲姐姐结为亲家,好请上加亲。

再有就是薛府已经多年不曾住过人了,需要一定的时间休整。

回到梨香园,虽然说已经是三更天了,看起来似乎十分晚了,其实用现在的时间来说,也就十二点钟左右,本来对于在现代作为夜猫子的薛蟠是睡不着的,但是谁叫古代生活就是这样无趣,经过几个月的适应,薛蟠还是有点习惯了。

回到屋中稍稍洗漱,然后看了一会儿书,就在莺歌燕舞的伺候下睡下了。

第二日,薛蟠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后,薛蟠来到薛姨妈的院子,准备给薛姨妈请安,却是不想迎头就碰见了同样回来请安的宝钗。

“哥哥。”宝钗快步走上来叫道,要是以前的话,虽然宝钗不至于说看不起薛蟠,但是绝对不会这么主动,可见这几个月薛蟠的所作所为是大大的改善了他在家人心中的形象。

“好了,一起去吧。”薛蟠笑着说道。

“哥哥先请。”宝钗俏皮的笑道

薛蟠笑着摇了摇头,伸手就想要摸宝钗的头,不想却被宝钗前一步躲开了,也不在意,当先走了进去。

“母亲。”薛蟠,宝钗二人到达房中的时候,薛姨妈也是刚刚洗漱完毕。

看见自己的一双儿女,不由得欢喜异常。

“我的儿,快坐下来!”薛姨妈笑着把儿子女儿拉来坐到了自己的旁边,一改近日来的郁气,满是开心的说:“咱们一家人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快坐下。你们还没有用饭吧。”

“呵呵,正是,孩儿正想在母亲这里蹭一顿饭。”薛蟠笑嘻嘻的说道。宝钗也是微笑不语。

“你这皮猴儿,我们家还短了你的吃不曾。”薛姨妈笑骂一声,然后对着身边的钱嬷嬷道,“吩咐下人将饭摆在这里吧!”

“是。”钱嬷嬷微笑着应下。

“如今,天气转凉了,你们也要注意换换衣服,不要着凉了。”薛姨妈关切的说道。“我让下人给你们做了几套秋衣,等下让人送到了你那里。”

“多谢母亲关心了。”薛蟠听到薛姨妈的话,感觉一股暖流流进心间,“母亲也是当小心才是。”

“是啊。”宝钗也是点点头道,“我给母亲和哥哥绣了几双鞋子,就快要完工了,赶明儿送来。”

“呵呵,既然母亲和妹妹都有礼物相送,我要是没有表示,岂不是臊死人了。”薛蟠笑道,“昨天逛街的时候,看见了一些木雕胜是精致,虽然不是大家之作,但是也是别有风味,等下让燕舞拿来母亲和妹妹挑上几个把玩把玩 ,其他的送给府上的兄弟姐妹,虽然不是名贵的东西,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真的?”听到薛蟠居然有礼物送给自己。饶是平日里沉稳的宝钗也忍不住跟着欢呼了一声。

薛姨妈欢喜的打量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蟠儿自从病好以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也不再呼朋唤友,花天酒地 ,更主要的是居然开始学起圣人之学,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而宝钗更是从小到大就没有让自己操心的地方,自己有这么一双儿女,夫复何求。

想着想着泪水就下来了。

唬得薛蟠和薛宝钗两人不知所措。

倒是一旁的钱嬷嬷知道自己主子心中在想些什么,劝道,“夫人,看到大爷和姑娘懂事该是高兴才是,这是薛家列主列宗还有老爷在天之灵的保佑,太太的福气还在后头咧。”

“是,是我魔怔了。”薛姨妈笑着用手绢擦干泪水,道,“不过嬷嬷说得对,一定是老爷在天之灵的保佑,我们明天就去寺里给老爷上香怎么样。”至于前面的什么列主列宗就被薛姨妈给选择性遗忘了,微笑着 看着薛蟠和薛宝钗。

薛蟠和薛宝钗又能够说些什么呢,况且祭拜自己父亲。

倒是薛蟠想起一事,看了看薛姨妈,计上心来。

“唉,还要到庙里去啊,就在家中不是一样。”薛蟠叫道。

“唉,蟠儿这里毕竟不是自己家,即使我们在梨香园中祭拜,虽然你姨妈不会说什么,但是我们却是要有自知之明。”薛姨妈无奈的说道。

“那搬家不就是了,我们在京城中又不是没有家,何必寄人篱下。”薛蟠不在意的摆摆手道。

“这......”薛姨妈却是迟疑了。

宝钗在一旁却是看得分明,这显然是自己哥哥在唆使母亲搬家,借题发挥而已,不过如果能够搬回自己家,宝钗还是一样很高兴。

毕竟现在虽然是王夫人当家,薛姨妈一家住在梨香园没有人说些什么,但是宝钗还是从一些丫头婆子的嘴里听到了一些话,这让有着青云大志的宝钗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所以薛蟠说这些的时候,宝钗没有插话,不过一双眼睛也是盯着薛姨妈。

其实薛姨妈也有些意动。

其实,按道理来讲,谁家不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啊!

但是先抛开薛蟠的意见不谈,薛姨妈之所以选择放着自己的宅子不住,放着自己舒舒服服的日子不过。打定了主意要去到了别人的地界上面挤着,最主要的原因也就是想着,京城,那是天子脚下。随随便便的走在大街上,贵人也是一抓一大把。

薛家别看是在金陵算是有头有脸的,不过自己的依仗到底有多少,薛姨妈自己的心中还是一个衡量的。加上现在她们娘三个,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孤儿寡妇的过活。

薛姨妈还有宝钗两个人都是内宅女眷,不兴着去抛头露面的。虽然现在薛蟠看上去是浪子回头了,但是谁又能够保证他以后不再故态萌生呢。以后,要是住在荣国府中的话,接着那贾家的门路想来也是好办事的。

况且当初虽然是为了薛蟠的案子才不得不打着让宝钗竞选的幌子进京的,但是虽然没有了竞选的幌子,但是自己姐姐却是有着亲上加亲的打算。

这么一盘桓算计,薛姨妈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离开贾府,所以也就打消了念头道,“我的儿啊!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还是到庙里去吧。”

宝钗有些失望,但是薛蟠却是没有失望,他不指望自己一说薛姨妈就能够听他的,但是只要在薛姨妈心中留下这么一颗种子就行了。

所以薛蟠无所谓的说道,“好。”

宝钗也是无奈的点了点头,薛姨妈看见自己一双儿女都同意了,不由得高兴万分,道,“好,既然如此就说定了,。”


次日天不亮,薛蟠就带着薛姨妈和薛宝钗两人,坐了一辆缨络四联华盖车,带着大管家福伯,钱嬷嬷,几人的贴身丫头和十几个家丁护卫,顶着清晨尚未消退的浓雾,匆匆出了宁荣大街。

薛蟠并没留意,下人也没留意,马车才拐出宁荣大街,一处府邸的角门就被轻轻推开,里面闪出四五道身影,个个身手矫捷,不大会儿就远远缀上了薛蟠的马车。

出城的城门已经打开了,薛家马车就从由外往内挤进来买菜的农夫农妇中间钻了出去,守门的小兵见对方车马华丽,此城门又是往大愿寺的必经之路,心里不住嘀咕。

马车一出都城,立即慢了下来,各地村镇往京城里来做买卖的小贩不少,遇见薛家的车马多数都会围过来叫卖几声。薛蟠倒是没有什么,宝钗却是十分好奇,但是作为女子的矜持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薛蟠微微一笑道:“打开窗子看看吧,咱们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况且又是带有面罩的,没事。”

宝钗听见薛蟠的话,不由得万分惊喜,却又转头望向薛姨妈,见薛姨妈也是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不由得十分激动,连忙掀开窗户的一角忘了出去。

薛蟠见状只是微微一笑,虽然以前书中都说宝姐姐是个端庄大方,懂规矩的人,但是现在毕竟还小,而且姑娘家是不能够随意出门的,有了这么个好机会,怎么会不激动。

走了多半个时辰才到大愿寺山下,虽然薛蟠自认为已经来的很早了,事实上,上山的香客却是出乎了薛蟠的想象,从山脚往山腰望去,密密麻麻都是正爬山的虔诚香客,且都是附近的农户。

薛家的车马夹在其中,显得格外突兀。

管家福伯翻身下了马,径直来到车前:“太太,大爷,姑娘,还是叫马车往车道上去吧,这山道上的香客太多。”

薛蟠没有说话,而是看向薛姨妈,显然是问薛姨妈的意见。

薛姨妈想了想道:“不用你叫车夫看管好马匹,余下的护卫跟着我们上山。既然是虔心来求,徒步上去更好。”

实际上,一来是真有这么个原因,二来嘛,却是薛姨妈看见宝钗一路上对于外面的事都是激动万分,于是想了想决定徒步上路。

管家依命行事,薛蟠一马,当先薛家这几个厉害的护卫环护着太太姑娘,一步一步往山而去。

寺院里的小沙弥尾见了薛家一拨人,忙笑着上来招呼。管家侧身拦住了沙弥尾对自家姑娘的打量。

所谓的沙弥尾,其实是指出家人受具足戒,整个戒场有一个沙弥头和沙弥尾,代表全体沙弥迎请和尚传戒或者组织全体戒子修学等,那沙弥头需对佛法领悟强大,是下一届主持的最佳人选。反观沙弥尾,需要相貌最好,是唇红齿白的小和尚,大寺院里也要香火供奉,而女香客则是捐献香火银子的最大助力。

沙弥尾便专门招待这种出手豪爽的女客的。

大愿寺里的沙弥尾见薛蟠一众人穿着打扮不俗,便上前来招呼,又见对方家丁行为疏离,便笑着退后了两步:“不知各位施主菩萨是往大雄宝殿去,还是去其他地方。”

“我们因为不在故土,所以想来寺中祭拜一下家父,所以请小师傅安排一个清净的地方。”薛蟠道。

同时福伯将打赏递了过去。

沙弥尾接过打赏,轻轻一捏,脸上的笑容立刻浓郁了许多,忙笑:“多谢施主,请施主跟我来。”

薛蟠一家人跟着小沙弥来到一处偏殿,这里虽然没有大雄宝殿那样正殿的威严,但是胜在清净,正是祭拜的好地方。

偏殿里供奉的也不是常见的大日如来或者莲花大士,反而是燃灯上古佛。

薛蟠一行人在薛姨妈的带领下,摆上香烛贡品,便开始祭拜。

当一切都办完后,时间已经是晌午了。薛蟠领着薛姨妈和宝钗来到偏房用过午膳。

薛姨妈因为上了年纪了,今天早早的起来,赶了一段路,又忙活了半天,却是没有了精力。便在偏房休息。

薛蟠见薛宝钗难得出一次门,于是便让钱嬷嬷带着一些护卫,领着他在寺中到处转转。

至于他自己,却是什么人都没有带,自己在寺中到处瞎转悠。

不知不觉间来到一处竹林,千竿翠竹枝枝直入云霄,虽然已经是初秋了,但是竹林却不见衰败,反而更加显得一派秋高气爽的感觉,秋后暖日照在竹林中,洒下斑驳的光影,似点点繁星,如粒粒碎银,又像是温泉翻涌,薛蟠一见之下就喜欢上了。

慢慢的走进竹林,听着微风穿林打叶的声音,薛蟠不知不觉陶醉其中。

“你不在寺中陪你母亲和妹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突然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宁静的和谐。

薛蟠惊疑不定,绕过眼前的一丛翠竹,前行了几步,抬目便看出这原来是一座竹楼,因眼前有着一丛竹林,加之薛蟠为眼前景色所迷,不曾细看,故没有立刻发现。

他仰头向那开着的窗户喊道:“楼上是何人?”

话音未落,便有个年轻公子探出头来,冷冷的打量了他一回,道:“母亲妹妹不陪,反而自己逛了起来,要是出了事,有你好哭的。”

只是这虽然看上去是个公子,但是薛蟠却是眉头一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世灵魂合一的原因,所以他的灵魂格外强大。

所以,学习起来才能事半功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便相当于人家好几年。

现在也是如此,虽然隔得有些远,但是薛蟠还是一眼便看到了这位‘公子’,喉咙没有喉结,耳上却有耳洞。

这显然是一位女扮男装的小姐。

不过,虽是小姐,但是显然通体气派却很是大气,不注意瞧,还真的有可能被当做是公子哥。

只是,不管他是公子,还是姑娘,大家素不相识,第一次见面,带着说教,训斥,薛蟠显然也不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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