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于身后，尬笑着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她也不想的，一没杯子，二她不想被实验室发现自己异能水的秘密。
“你应该知道的，我的异能水有点特殊，所以，”她指了一下角落上的监控器，“不能被他们知道。”
陆启擦掉嘴角残留的水渍坐起来，“理解。”
“我叫陆启。”他锐利的眸子凝视她，“你的条件我同意了，我的伤还没有好，这几天还要麻烦你尽量多提供水。”
“那是当然。”林漫漫点头，“我叫林漫漫，很高兴认识你。”
微笑的时候酒窝浅浅，眼睛弯成一轮新月。
他视线从她的手指上划过。
“你的异能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林漫漫缓缓摇头，没人知道，这是她的底牌。
陆启末世后第一次这么认真观察一个人，面前的人虚弱得可怕。
瘦弱异常。
脖子纤细，仿佛一掐就断。
眸色加深，敞开的衣领处，交错的伤口遍布，这还是只是冰山一角。
注意到他在看自己的伤疤，林漫漫紧了紧衣领。
狡黠的眨了眨眼，“告诉你一件事，我是无痛患者，这些伤一点都不疼。”
就是每次实验后身体会虚弱，让人非常难受。
陆启听到这话皱着眉。
无痛就意味这个人就算受伤也不会有痛觉，如果不注意，很容易受伤死亡。
末世这个环境，不适合她。
“你这样的，在末世里很容易死。”
健康人都死伤无数，更何况她。
“我知道，但是，我总不可能一直留在实验室。”
就算是死，她也要按照自己的意愿来。
林漫漫说话声越来越轻。
“你要不要加入我的小队？”
趁着异能恢复一部分，陆启用黑暗系异能吞噬掉禁锢圈里的针头。
没了针剂，晶核运转，整个人的状态立马好转。
“真的？”
林漫漫只觉得喜从天降，她本来打算让他保护1年让自己适应社会，谁想到还有这种好事。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你。”
她笑眼弯弯，心情肉眼可见的欢快。
陆启看着她，生硬的嘴角放松。
惨白的房间里，难得的明亮。
可惜有不长眼的人过来凑热闹。
“呦，你已经不是京市的陆少了，哦不对，我该叫你2023，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这怜香惜玉呢。”
陈世杰打开大门，人未至声先到。
刚刚两人的相处他都看在眼里。
309手里的药是谁给的，他一看就知道。
给了身后小李一个警告的眼神后，他带着笑进入房间。
“陈世杰，没想到是你。”陆启眼神冰冷。
“怎么会没有想到呢。”陈世杰畅快的笑着，眼睛得意得眯成一条缝，“我爸出事的时候我都差点跪下求你了，可你一点都不帮你，这事你难道忘了？”
陆启挑眉，没想到他竟然因为这个理由，真是可笑。
末世前，陈世杰的父亲杀人分尸被警察抓到，他就求到了自己这里，被自己拒绝。
没想到他竟然记恨到现在。
“没想到你心眼这么小。”
陈博士低头审视这个曾经仰望的人，现在狼狈不堪的模样。
等到心里畅快劲过后，他挥挥手，“小李，把309号带出去，这身上的伤养了好几天了，是时候进行下一轮实验。”
小李浑身一颤。
“博士，309身体虚弱，恐怕……”
“这个实验室是你做主还是我做主，不想做，以后都不用来了。多的是想有人代替你的位子。”
能进实验室工作，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工作体面还能吃饱饭。
小李红着眼，低头操作手上的仪器。
林漫漫本来缩在角落看热闹。
没想到会被点名。
坦荡的站起来，脖子上的项圈发出红光，颈侧探出针管扎进脖子。
这是抑制异能的。
“谢谢。”
谢谢他为她争取。
“对不起。”
他帮不了她。
“陈世杰，你要带她去做什么？”
陆启犀利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拔了牙的老虎还敢示威？
陈世杰看着坐在床上的男人，别有意味的说，“当然是为科学做贡献，你是我最珍贵的实验体，等你伤好点了，你就知道了。”
“走吧。”
陆启看着他们离开。
忍不住为林慢慢担忧。
感受到他的注视，她快速眨眼。
眼里没有一丝害怕。
他知道她不会感觉到痛，但是……
拳头紧紧握紧，铁片扎痛指尖，这群畜生。
靠着墙努力运转异能，只有身体好了，才有未来。
慢慢来。
那些人计算他的人，一个都别想逃。
第二天中午。
小李推着一张床进来，20多岁的人后背微微佝偻。
生存的压力压弯了他的腰，还有骨气。
林漫漫安静的躺在上面。
面色白得像是死人，纤细的胳膊放在身侧，上面还挂着吊瓶，透明的液体流进身体。
陆启拧着眉头，“她的身体快崩溃了。”
小李闻言身体一窒。
“她是我们实验室唯一一个活了超过1年的人，她很坚强，一定能撑过去的。”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自我催眠。
想到昨天陈博士的警告，他不敢多做什么，把人放进房间后就匆匆离开。
少年的爱慕总比不上自身的利益。
末世最是考验人心。
陆启站立一会儿后，缓步上前。
“林漫漫，醒醒，听得到我说的话吗？”
她躺在床上，没有做声。
只是靠近他的那只手，指尖微微动了几下。
他立马侧身挡住监控。
她的手径直来到他的嘴边。
他这次没有张嘴。
感受着唇上的冷意，她浑身好像都没有什么热气了，虚弱得像是雾霭附着在松针上，风一吹就散。
“你比我更需要。”
“这个东西对我的作用不大了，但是你不一样。”
她睁开眼，褐色的眼眸里明亮异常。
“我有预感，你是我出去的希望。”
她的身体等不了太久了。
也许下一次实验，她就会死。
她之前以为她可以等到男主弟弟过来捣毁实验室的，总归是高估了自己。
陈博士的眼神，比以往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