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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阅读贵女重生后,全京城都在等她出手虐渣

辣椒只吃小米辣 著

现代都市连载

《贵女重生后,全京城都在等她出手虐渣》主角江善盛元帝,是小说写手“辣椒只吃小米辣”所写。精彩内容:切都成了我的错?”她知道这个大哥不喜欢她,总认为她又蠢又毒,利落地抛弃养父母是冷心无情,对亲生父母伏低做小是攀附权贵,满眼都是野心和欲望,丑陋地让人作呕。江善简直嗤之以鼻,前世她是向往高门权贵的生活,但这对权贵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她想要回到他们身边有什么错?错得不过是让江琼伤心了而已!江擢没接她的话,只是不缓不慢说道:“我不介意多一个妹......

主角:江善盛元帝   更新:2024-03-27 18: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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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善盛元帝的现代都市小说《全本阅读贵女重生后,全京城都在等她出手虐渣》,由网络作家“辣椒只吃小米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贵女重生后,全京城都在等她出手虐渣》主角江善盛元帝,是小说写手“辣椒只吃小米辣”所写。精彩内容:切都成了我的错?”她知道这个大哥不喜欢她,总认为她又蠢又毒,利落地抛弃养父母是冷心无情,对亲生父母伏低做小是攀附权贵,满眼都是野心和欲望,丑陋地让人作呕。江善简直嗤之以鼻,前世她是向往高门权贵的生活,但这对权贵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她想要回到他们身边有什么错?错得不过是让江琼伤心了而已!江擢没接她的话,只是不缓不慢说道:“我不介意多一个妹......

《全本阅读贵女重生后,全京城都在等她出手虐渣》精彩片段


江善猛地抬起头来,对上陈氏冰冷无波的双眼,心里阵阵泛凉,她就这么见不得自己好么?

也是,她这个毫无用处的女儿,又有什么值得她温言相待的呢。

她心里自嘲一笑,面上冷然反驳道:“第一,我没有对她冷言相向,她生病也不与我相干,第二,我更不觉得自己需要抄写女戒来静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我污蔑你?”陈氏一巴掌拍在炕几上,面有怒容道:“不是因为你,阿琼会忧思过重?会发热昏迷?我眼瞧着,倒是生了一只没心没肺的小畜生。”

江善闭了闭眼,她不想和陈氏吵的,可听到陈氏毫不留情骂她小畜生,她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怒火,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反问道:

“我让她送我了吗?她要惺惺作态,我就得认下么?都说母债女偿,她娘为了她故意将我抱走,还想将我配给她那位吃喝嫖赌俱全的侄子,我难道还要对她笑脸相迎?凭什么!我才是你们的女儿!我凭什么要去讨好她?讨好这个夺走我一切的人!”

“住口!”陈氏眉目肃然,语气严厉至极,“阿琼是阿琼,周氏是周氏,你怎么能将周氏的错怪到阿琼身上!”

“那她生病你又凭什么怪到我身上。”

“你明知阿琼心思细腻,常会多思多想,偏还一副她对不起你的模样,你这不是故意让她不得安生么!”

“笑话,照你这么说,你明知道爹爹身边缺人伺候,是不是也要送几个丫鬟过去啊?”

陈氏脸色怫然一变,旁边的江绍鸿表情也瞬间阴沉,沉声喝道:“都给我住嘴!”

江绍鸿目光锐利地扫过两人,“你们一个是堂堂侯府的宗妇,一个是金尊玉贵的侯府千金,就这么当着一家子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陈氏理智已经开始慢慢回归,她深深吸了口气,慢慢说道:“侯爷教训的是,是妾身有失妥当了。”

“不、不怪母亲,父亲要怪就怪我吧......是我不好,要是我离开了,二妹也不会生母亲的气了......”江琼虚弱地靠在陈氏身边,哭得身子直颤,几乎要泣不成声。

“呵,装模作样,有本事你离开一个我看看。”江善冷笑一声,眼里是明晃晃的讽刺,像是在说:你敢走,我就敢把名字倒过来写。

“你给我住嘴!”陈氏瞪了过去,冷声怒斥。

江琼捂着胸口,一脸受伤地看着江善,颗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她咬了咬唇,哭得梨花带雨:“我知道二妹讨厌我......我这就离开,只要二妹别再生母亲的气,我做什么都愿意......”

好一副深明大义又委曲求全的模样!

江善撇了撇嘴,果然江琼还没站起来,就被陈氏一把拉住,拢在怀中安抚道:“委屈我的阿琼了,你身子不好,不能总哭的。”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江擢说话了。

“我记得阿琼的名字仍然在侯府的宗谱上,不论是不是有血缘关系,她都是文阳侯府堂堂正正的大姑娘。”

言下之意,还未记入族谱的江善,才是名不正言不顺,才是该离开的那个人。

江钰怔了一下,紧皱眉头说道:“大哥,二姐才是我们的亲人,你说这话岂不是让二姐伤心。”

江擢扫了他一眼,淡定说道:“阿琼性子单纯软弱,我只是希望有些人,别总是招惹是非,引起争端,让侯府不得安宁。”

江善嘴角含着一抹讽刺,眼底清澈且含着十足的认真,反问道:“......所以这一切都成了我的错?”

她知道这个大哥不喜欢她,总认为她又蠢又毒,利落地抛弃养父母是冷心无情,对亲生父母伏低做小是攀附权贵,满眼都是野心和欲望,丑陋地让人作呕。

江善简直嗤之以鼻,前世她是向往高门权贵的生活,但这对权贵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她想要回到他们身边有什么错?

错得不过是让江琼伤心了而已!

江擢没接她的话,只是不缓不慢说道:“我不介意多一个妹妹,只要这个妹妹老实听话,别生出些见不得人的心思。”

江擢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他对江善无感,不喜不厌,只要她乖顺懂事,侯府不是不能多养一个小姑娘。

江善听明白了,他需要的是不会影响到江琼地位的妹妹,是甘心成为江琼陪衬的妹妹。

她脸色一白,尽管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心里还是没忍住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好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江绍鸿开口,打算将此事揭过了,“阿善此前确实受了诸多委屈,这样吧,日后你的用度就从前院走,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也尽管去找郑管事拿。”

又接着对陈氏说道:“阿琼那边你就多费费心,至于阿善,就交给教养嬷嬷吧。”

陈氏原本僵硬的表情有了缓和的趋势,语气平静说道:“侯爷放心,妾身省得。”

众人半响无语,江绍鸿便因为前边还有事处理又回了前院。

江擢见状,也起身向陈氏告辞。

陈氏点了点头,对着他一脸关切道:“你们昨晚才到京郊,今天一大早又急着往府里赶,连日奔波定是累得很,其他的事你都毋需管,只安生歇着就是。”

陈氏对这个大儿子期望颇高,又不免拉着细细关心叮嘱了几句,这才放了他离开。

而后目光看向了剩下的一儿两女,江琼柔弱地靠在玫瑰椅上,小脸苍白,眼圈泛红,眸子里落满细碎的泪光。

见她这副娇弱的模样,陈氏生怕她伤了心神,赶紧喊了嬷嬷带她下去歇着。

等江琼被丫鬟婆子簇拥着离开后,陈氏这才冷冷一笑,对江善说道:“早知你是个内里藏奸、无情无义的,我就不该接了你回来!”

许是前世听多了这类戳心的话,如今竟不觉得有多难受。

她眉心微低,轻声回道:“可惜这事夫人做不了主,谁让我身上流着侯府的血脉呢。”

陈氏呼吸一促,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闷,气得直咬牙:“真是请了个冤家回来,以后你都不必再来正院请安,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江善默然片刻,没有说话,只屈了屈膝就退了出去。

江钰看了看左右,嘴角动了动,最终也没说什么,追着江善跑了出去。

砰——

陈氏抄起旁边的茶盏往地上狠狠一摔,一盏价值不菲的汝窑茶器被摔得四分五裂,榻角边多了许多细小的碎末。

刘嬷嬷掀起竹帘从外面进来,瞥了眼地上的碎片,嘴上说道:“夫人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千万别气伤了身子。”

陈氏气急道:“我倒是想不气,可你看看,当着侯爷的面就敢顶撞我,私底下指不定怎么瞧我呢,我真是生了个孽障!”

刘嬷嬷安慰道:“二姑娘年纪还小,日后再好好教上一教,定能学好的。”

“我是没这个心了。”陈氏闭上眼睛,眉间涌上疲惫之色,“之前我就担心她学了周府的做派,阿琼还来劝我,甚至还准备将自己住的院子腾出来,给那孽障住。”

“大姑娘这是体贴夫人您呢。”刘嬷嬷轻声说道。

听见这话,陈氏嘴角浮出笑意来,“阿琼善良又贴心,我岂能不多疼她两分,她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自小养在我跟前,比亲生的也不差什么。她不止长得好,脾性也好,才情又高,走出去谁不羡慕我有这么一个漂亮懂事的女儿?”

刘嬷嬷听得连连点头。

陈氏说着说着就平静了下来,慢慢道:“如今侯爷开口,我也正好丢开手不管,左不过日后给她备上一副丰厚的嫁妆,也算是我这个当娘的最后一点心意。”

十六年的分别,如今的江善对于陈氏,也就是一个有着二分之一血缘的陌生人,她若乖巧懂事,陈氏尚能生出些母女情分来。

偏她一回府就搅得府上不安宁,在陈氏心里江善已然是个不明事理,粗鄙不堪,难有造化之人。

这自然就让陈氏生了厌恶之心,起了尽快将她打发出去的心思。

刘嬷嬷听明白夫人的意思了,犹豫了一下,试探问道:“夫人有想好替二姑娘找哪方面的人家么?”

陈氏眼睛微微眯起,含糊说道:“她自小养在外面,不好高攀王公勋爵,她未来的夫家,门第不用太高,不过家底最好殷实一些......上有婆母掌家,能管得住她的,妯娌也得厉害一些......若是再能离京城远一些就更好了。”

刘嬷嬷有片刻怔愣,旋即很快回过神,点头附和道:“夫人考虑的周全,一片慈母之心......”


大皇子于年前封为晋王,并娶范阳卢氏的姑娘为王妃,随御驾南巡回京后,开始前往户部行走。

卢氏在朝为官的族人并不多,但族中出了不少闻名天下的大儒,在众学子和清流之中,有着不一般的地位和名望。

二皇子尚未成亲亦未拟定封号,不过其未来王妃的人选已经定下,为吏部右侍郎吴大人的嫡次女,婚期定在下半年的冬月初。

相比起名门范阳卢氏,这位吴大人的出身并不怎么出色,其父亲只是河安府的一位小地主,对面宣称耕读之家罢了,并没有什么根基门第,且容妃最先看中的也不是吴家,而是首辅刘大人的嫡长孙女。

只是圣旨已下,容妃心里再不愿,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得从其他方面替二皇子找补回来。

三皇子的出身比起前面两位皇子,就要低上许多,他的生母不过是皇后跟前的一位宫婢,在生下他后被晋封为才人。

不过三皇子有一个区别其他皇子的地方,就是在刘才人去世后,他曾被皇后抚养过两年,且他自幼聪明懂事,勤奋好学,文武双全,骑马射箭样样精通,虽然出身卑微,没有家世背景支撑,也靠着自身努力得到一批朝臣的支持。

剩下的四皇子和五皇子,年龄与三位兄长相差甚大,也并未传出什么聪颖好学的名声,且两人母妃何婕妤和宁嫔,出身只算一般,并未能引起朝臣看重。

除了皇后所出的大公主外,宫里还有两位公主,静嫔所出的二公主和德妃的三公主。

“三公主活泼可爱,二公主温柔和顺,都不是难相处的人,你遇到了也别害怕,唯独遇到大公主的话,就要多谨慎两分。”

陈昕言说得含糊,江善略微一想,就差不多明白这位大公主只怕不是好相处的人。

不过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毕竟后面她应该都不会再进宫了,这位大公主如何也并不与她相关。

只是......

她脑中闪过一道挺拔的身影,想到在慈恩寺时表妹说的话,心底五味杂陈,他......真的是皇帝么?

就在江善思绪飘远之时,就有内监高声喊道:“容妃娘娘到——”

亭内众人立即停下交谈,目光齐齐往入口看去。

盛装打扮的容妃从外面缓缓而来,玫红色的宫装以金线绣着朵朵绽放的牡丹,银丝勾起几片祥云,长长的裙摆起伏如同站在海上波涛之中的仙子,尽显尊贵之气。

众人忙跪下请安,齐声恭贺她生辰欢乐,喜乐绵长。

容妃笑着让众位夫人起身,先说了几句欢迎的场面话,与相近的夫人们问候几句,又将她们带来的姑娘叫到跟前,拉着人细细夸赞一番,这才吩咐伶人入场,宴席开始。

很快对面圆台上响起丝竹管弦之声,伶人体态轻盈,于上翩然起舞。

紧接着就有宫婢端上茶水点心,各色精致菜肴也依次端上案几,宫婢们鱼贯而入,行动间井然有序,进入退出都不曾发出一星半点嘈杂声响。

左右是热闹并不杂乱的谈笑声,江善一面喝着酸酸甜甜的杏子酒,一面欣赏着歌舞,瞧着竟有些乐在其中的滋味。

陈昕言和交好的姑娘说完话,回过身来就瞧见表姐用手支在案几上,撑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脸颊酡红,眼神迷离。


盛夏的夜晚,漆黑的天穹布满闪烁的星子。

细如薄纱的月光如流水倾下,覆在碧波荡漾的江面上,一条自江宁府通往京城的船只划破黑暗,荡起层层叠叠的银色波浪。

江风吹得窗户簌簌作响,因是夏日,窗户被丫鬟特地开了半扇,以作散热。月光穿过窗棂,将漆黑的房间饰上一层流光。

床帐被风刮得泛起波浪,凉气很快渗入床帏,床上睡着的人却仍然满头大汗,她紧闭着双眼,牙齿咬得死死的,时不时自唇边溢出三两句不得章法的话语,过了好半响,才腾地一下坐起身来。

黑暗房间里传来了她压抑又沉重的喘息,她抬手抹了一把额头,果不其然摸到一手的细汗。

在外间小歇的流春敏锐地听到里间传来了动静,连忙翻身从榻上下来,趿着鞋子点上烛火,借着微弱的烛光往里面看去。

瞧见床帐后坐着一道隐约的人影,流春便知道她家姑娘醒了,忙将烛台放到一旁,把两侧的床帐束起挂好。

“姑娘,可是又做噩梦了?”

流春半坐在床榻边,执起一旁的团扇不轻不缓扇着风,嘴上安慰着说:“总这么下去也不是法子,不如等船停靠了,奴婢陪你下去找大夫看看?”

坐在床上的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是即将被接回文阳侯府的嫡出姑娘周溪亭。

为何是即将被接回呢,这就要牵扯到十六年前的一桩事了。

十六年前,文阳候夫人陈氏从祖籍回京的途中,遇到了同样从娘家回江宁的周夫人,两人住在一家客栈,又恰巧在同一天临盆。

周夫人知道陈氏的身份后,一时心生歹意,让人偷偷调换了两个孩子,周溪亭便成了江宁府周家的大姑娘。

周家在江宁府是数一数二的富商,但与京城的侯府相比,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加之周夫人待她素来冷漠忽视,因此在她无意中得知自己才是文阳侯府的姑娘后,就立即悄悄派人去了京城寻亲。

焦急的等了足足两个月,终于等到文阳侯府的人来接她回去。

可惜......

周溪亭的唇抿了起来,眼神一瞬间似乎回到了前世。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已经认命地咽下最后一口气,再睁开眼时,却回到了十年前,回到她刚被文阳侯府接回去的时候。

前世,她满怀期待地进京,以为自己终于有了疼爱她的亲人,然而老天爷却总喜欢和她开玩笑,她的亲生父母从未期待过她回去。

会同意接她回府,不过是不愿侯府血脉流落在外。

那和她互换人生的原周府的大姑娘江琼,依然以文阳侯府大姑娘的身份生活在侯府,而她,只是对方身体虚弱需要在南方调养身子的双胞胎妹妹......

她愤怒,她不甘,她想尽一切办法对付江琼,一次又一次的争抢,却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将父母兄弟推得越来越远,最后更是名声尽毁,被草草嫁回渝阳老家,没满三十岁就郁郁而终。

回顾她可怜又可笑的一生,周溪亭终是明白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或许,她本就是亲缘浅薄,不论是周家的父母,还是她的亲身父母。

刚重生回来的时候,已经登上了前往京城的船只,她也曾考虑要不要干脆不去京城,不过这个想法刚刚冒出,她就否决了。

周府是必然回不去的,她一意孤行让人上京寻亲,已经将周夫人和周老爷得罪了。周府因她此举,被献上大半的财物不说,还被逼着写下了与江琼的断亲文书。

再一个,当今世道虽然还算太平,但哪里都不会少了生性残暴心思恶毒之人,她一个弱女子想要独自生存,实在是难如登天。

想来想去,回文阳侯府倒成了现下最好的选择。

流春见姑娘一直抿着唇不说话,以为她还没从噩梦中清醒过来,捻了绣帕给她擦拭额上细汗,一边轻声说道:“姑娘自上船后就一直噩梦连连,许是不习惯坐船呢,不如奴婢去回了钱嬷嬷,后面的路就走官道吧。”

她口中的钱嬷嬷,正是文阳侯府派来江宁府接周溪亭的奴婢。

周溪亭摇了摇头,将脑袋靠在流春肩上,柔声依然柔软:“不用这么麻烦,今日该是能到永嘉府,左不过离京城也就几天时间了。”

流春以为她是晕船,所以才会整宿做噩梦,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做的噩梦不过是上辈子那些无法挣脱的心结罢了。

流春点了点头,“说到永嘉府奴婢就想起来了,白天的时候,钱嬷嬷说今天要在永嘉府码头停靠一天,姑娘不妨也趁着这个时间出去散散心?”

周溪亭的心绪差不多已经平静下来,听见这话,就轻笑了一下说道:“听闻永嘉府外的业云寺不止风景秀美,里面的签文也特别灵验,咱们今日就去那里瞧瞧吧。”

记忆中也有这么一出,不过那时她一心都在回京城的事情上,哪里有心情出去游玩,且她私心里是不想让侯府的人小瞧的,觉得她出身商户就不知规矩,便老老实实在船上待了一日。

如今想想,她都为那时候的自己感到可悲。

她努力维持的大家闺秀的气韵,在她的亲生母亲眼中,是东施效颦,是心机深沉,是不怀好意。

她拼尽全力想要抓住一丝亲情,却忘了真心换来的不一定是真心,也可以是猜忌,是怀疑,是厌恶......

既然已经知道结果,她又何必再浪费自己的时间,这一世她只想快快活活地活一回,再不会为了那些可有可无的感情,让自己变得面目狰狞。

流春摸摸她的脸,轻轻将她脑袋移回枕上,“那姑娘再歇一会儿,现在时辰尚早,等船停靠了,奴婢再来唤您。”

周溪亭闭上眼睛说道:“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也下去歇着吧。”

流春笑着回道:“奴婢等您睡着再出去,好姑娘别怕了,奴婢会一直陪着您的。”

周溪亭轻轻地应了一声,翻过身面朝里侧,不想让流春看到她泛红的眼睛。

前世只有流春一直陪着她,不论她是得意还是落魄,上一辈子有太多的求不得放不下,唯一让她还算满意的,就是临死前放了流春的奴籍。

她还有大把的时间,不必像她一样,在这满是泥泞的污浊里挣扎,直到死亡。

过了好一会儿,流春眼看着姑娘像是睡着了的样子,就轻手轻脚的站起来,想去外面的榻上小憩,不想刚站起来就被周溪亭拉住手腕。

“流春姐姐,谢谢你。”

流春一怔,只觉得这语气里充满了悲伤,让她都有一瞬的鼻酸,她眨了眨眼睛,反手握住周溪亭的手腕,说道:“姑娘说的哪里话,要谢也是奴婢谢您,没有您将奴婢救下,奴婢现在已经是一捧黄土了。”

原来流春并不是周府的家生子,而是周溪亭在外面随手救下的小乞儿。

周溪亭无声地笑了笑,并没有给流春解释,她会为何说出这样一句话。只她心里已经下定决心,这一世她不会再奢求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不会再让流春跟着她如浮萍般漂泊无根。

流春见姑娘说了那句话后便没再开口,又坐在脚踏边等了等,确定她这次是真的睡着了,这才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陈氏看见进来的人,脸色有一刹那的不喜,旋即又恢复如常,朝江善招手道:“是二姑娘来了,进来吧。”

也不等江善走近,就朝江绍鸿提醒道:“侯爷收到我前些日子送去的信了吧,她就是咱们的二女儿,江善。”又对江善道:“你也来见见你的父亲和兄长。”

江善面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走上前来,恭敬地请安道:“女儿见过父亲、母亲,见过大哥、三弟。”

江绍鸿一言不发地打量着下方的人,目光里带上了淡淡的审视。

虽然知道这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毕竟自小养在商贾之家,若沾染到商人自私重利的习性,养歪了性子,日后于侯府名声也是极为不利。

见她眼神清澈明亮,气质温和恬静,长得也是一副花容月貌,江绍鸿勉强满意地点了点头:“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有哪里不适应的,只管来找你母亲做主。”

江善屈膝道:“是。”

江绍鸿微抬了下手,“起来吧,也去见见你哥哥。”

江善转头走到江擢面前,微微屈膝行了礼,“见过大哥。”

江擢为人十分沉稳,稳重之下又有些漫不经心的冷漠,见到失而复得的亲妹妹,脸上不见多余的表情,只语气清淡地唤了一声:“二妹。”

前世就知道这人是什么性子,除了对江琼和父母以外,对其他人皆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欠了他多少银子呢。

江善暗地里撇了撇嘴,转头看向了坐在江擢下方的少年,脸上这才浮起一缕清浅的笑容。

要说这府里唯一对她还有三分真心的人,也就只有这位最小的弟弟了。

江钰紧张地站起身,略躬身拱手道:“见过二姐。”

“三弟。”江善嘴角微微弯起,轻声说道:“我不过比三弟虚长两岁,咱们年龄相仿,应是有话说的,你有时间可以来我院里坐坐。”

江钰顿时就觉得这个姐姐不止长得漂亮,人也温柔可亲,刚要答应下来,就被陈氏严肃的声音打断。

“男女七岁不同席,你们虽是亲姐弟,该避讳的仍需避讳,你之前在周府如何我是不管的,但回了侯府,就必须按照侯府的规矩来,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让我听见。”

这语气不可谓不严厉,房间里伺候的丫鬟婆子顿时噤若寒蝉。刘嬷嬷见状,赶忙用眼神示意丫鬟们都退出去。

江善闭了闭眼,怒火在胸口翻腾。

是,男女七岁不同席,但她和江钰是亲姐弟啊,她在陈氏眼里就这么不堪么!

江绍鸿皱眉看了陈氏一眼,开口道:“你这是做什么,女儿刚刚回府,你也别总拿规矩说事,她们姐弟俩亲近,这是再好不过的。”

人家府上是生怕兄弟阋墙,他府上这个怎么生怕她们姐弟俩关系好了?

陈氏被这话噎住,很快便恼羞成怒反驳道:

“侯爷刚回府什么也不知道,那周府祖上八代都是泥腿子出身,也就这两辈才发家起来,身上泥味还没褪干净呢,又沾上商人狡诈自私的习性,我若再不好好管一管,你是嫌咱们侯府太清净了么?”

望舒院里都是陈氏的人,江善没有听从她的吩咐抄写《女戒》的事情,很快就传到她耳中,对于这个不服管教的女儿,心里是越发不喜。

这话已经是明晃晃在嫌弃江善品行不好了。

江善几乎是瞬间勃然变色,江钰攥了攥拳头,小声嘟囔道:“二姐不是母亲你生的么,和周府有关系的明明是大姐......”

此话一出,屋内气氛瞬时一静,陈氏愤怒的表情像是被人扼住。

反观江琼身子一晃,眼角噙着泪,俨然是一副委屈又受伤的表情,柔柔弱弱地哽咽道:“三弟......就是这么看我的么......”

江钰抿着嘴,立马感觉身上多了两道饱含警告的眼神。

陈氏瞪了眼小儿子,将江琼唤到身边来,摸摸她的脸颊安慰道:“你三弟历来是个嘴上没把门的,毛毛躁躁心里也没个数,你莫与他一般见识,你们都是我的女儿,谁也改变不了的。”

江琼扑倒在陈氏怀中,揪着她的衣裳细细啜泣起来,瘦弱的肩膀不停颤抖,红着眼圈哭道:“娘,三弟是不是还在记恨他小时候落水的事,是不是还在怪我.....”

江钰小的时候,有次被江琼带去花园玩耍,后面却不知为何跌落进了池子里,等婆子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晕了过去。

江琼因为这事吓得卧床了好几日,陈氏便不好怪罪她带着弟弟去了水边,最后只将当时照顾的婆子发卖了出去。

这么久远的事,江琼不提起,陈氏都已经忘了,抚着她的脸温柔道:“你别多想,都是那些婆子粗心大意,如何能怪得了你。”

“那......为何三弟总是不喜欢我?”江琼咬唇看向江钰,眼眸里俱是小心翼翼的讨好。

江钰别开脸去,陈氏见状就皱起了眉:“你们当时年纪都小,谁也想不到会发生意外,阿钰,你姐姐身子不好,你别总是惹她伤心。”

文阳侯往后靠了靠,开口说道:“你母亲说的不错,阿钰你身为男子,不可在一些小事上过多计较,你的心思还要多放在学业上。”

江钰紧握的拳头松开,嗓子涩然回道:“我没有不喜欢大姐,那件事我也早就忘了......”

江琼听了,这才破涕为笑:“三弟不生我的气就好,只要一想到三弟生我的气,我心里就特别难受。”

江擢见江琼笑起来,板着的脸也跟着柔和了些许。

江善见多了这样的场景,心里也就没什么起伏,她侧头瞥了眼江钰,他亦是面色平静,眼底毫无波澜,便知道这样的事情在她没回来之前,也是司空见惯的。

江钰也正好朝她看来,少年人的脸上没有多少朝气,压低声音问道:“二姐知道咱们这府上,什么东西最珍贵么?”

江善怔了一下,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江钰嘴角挂着一抹苍白的笑,深深地看着江善道:“是大姐的眼泪,只要她一哭,什么都得为她让路。”

这语气听不出什么怒气,其他情绪也不见得有,但江善却感受到了他内心深处的疲惫和厌恶。

江善足足愣了有半息,才终于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江钰只比江琼小两岁,但江琼自小身子不好,须得精心调养,然而父母的心神总是有限的,关注到了一个,另一个自然会被忽视。

偏偏江琼还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她要父母兄长所有的关心和重视,很明显她做到了。

江善悄悄叹息,抬手在江钰肩膀上安抚地拍了两下。

却不想这个动作又惹了陈氏的不喜。

陈氏皱了皱眉,冷声呵斥道:“你这是什么动作,堂堂侯府千金,举止如此鲁莽,你是要整个侯府跟着你丢人?”

江善的手还拍在江钰的肩膀上,冷不防被陈氏指责,当即尴尬地动了动手指,小心地缩了回来。

陈氏从鼻子里发出哼声:“一回来就将阿琼气得生病,让你抄的女戒也不见踪影,侯爷还怪我规矩重了,却不知一味纵容,不知约束,日后早晚铸成大错。”

江绍鸿一面点头,心里对江善的印象也下降了几分,开口道:“内院的事都归你管,我不插手。”

陈氏这才满意,声音也柔和了下来,“都是我的女儿,我是一样看重的,只你也看到了,她一回来就对阿琼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阿琼好心送她,她却冷言相向,我让她抄写女戒静静心思,到现在一个字也没见着......”

陈氏一边说一边摇头,语气里满是对江善的失望,就差明说她不悌不孝了。

小说《贵女重生后,全京城都在等她出手虐渣》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她正疑惑这人是谁时,站在她身旁的江钰,就压低声音向她解释道:“二姐,是前院的何嬷嬷。”

江善讶然地眨了眨眼,那边何嬷嬷已经走了上来,恭敬地屈膝行礼:“老奴见过二姑娘,三公子”

她微抬了下手,温声询问道:“嬷嬷快请起,不知你此次前来,可是大人有什么吩咐?”

说话的同时,她的目光越过何嬷嬷,落到了她身后的两个丫鬟手上,待看清她们手上捧着的东西,眸光有一瞬的凝滞。

何嬷嬷抬起头来,恭敬严肃回话:“侯爷遣老奴过来,是给二姑娘送两样东西的。”

她身后的两个丫鬟立即来到江善跟前,弯腰将手上的东西递上去。

左边丫鬟手上捧着两本书,《女戒》和《女则》,右边丫鬟手上是一把银戒尺,有一尺来长,两指宽细。

江善垂眸浅笑一声,唇角轻扯:“大人这是何意?”

何嬷嬷低眉敛目道:“方才睿王世子上门拜访,说起外面的一桩趣事来,原是在江宁有一户人家,家中有嫡庶二子,嫡子人品贵重,才华横溢,庶子性情沉郁,暴躁无状,因嫉恨嫡子得家人重视,便使计坏他名声,阻他仕途,因其心胸狭窄,冷心无情的本性,为报一己之私,联合外人坑害父母宗族,致使家族败落......”

江善卷长的睫毛轻轻抖动,嘴角含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耳边听见何嬷嬷继续说道:“世子言:养不教,父之过,若及早对庶子有所约束,使庶子认清现实,或可避免家破人亡的命运。”

“侯爷听后,觉得甚是有理,念及前些日子二姑娘大闹绛云院一事,便让奴婢给姑娘送来这些东西,望姑娘能学会何为清闲贞静,何为行己有耻,何为动静有法。”

江善还没怎么样呢,旁边的江钰倒是气得不行,咬牙说道:“他以为他是谁,我们侯府的事,用得着他一个外人来说三道四,不就是想给大姐撑腰么,何必在这里拐弯抹角,含沙射影!”

“三公子慎言。”何嬷嬷略略皱眉,“此事并不与府上两位姑娘有关,至于睿王世子的目的,也不是奴婢们可以揣测的。”

虽然睿王世子的来意大家心知肚明,却不能摆在明面上,不然岂不是让府上颜面受损。

江善拉了拉气急的弟弟,清越的声音似水涧青石,并没有含着怒气:“劳烦嬷嬷跑一趟了,珍珠,将东西收下来吧。”

“二姐!这事本来就不是你的错,凭什么要你受罚!”他冷着脸,神情不虞,“大姐也不怕丢人,什么事都和外人说,指不定什么时候我们这侯府都要改姓顾了呢!”

“越说越过分了,快闭上嘴吧。”江善轻睨他一眼,知道他是好意,但这话要是让文阳侯听见了,还不得火冒三丈。

江钰回过神来,讪讪地闭上嘴巴,转过头看向旁边。

何嬷嬷轻咳一声,开口道:“老奴过来的时候,侯爷还交代一句话,说您身子尚未好全之前,并不用急着读书,只需在容妃娘娘的寿辰前,将两本书过上一遍。”

这话就很有意思了,一个字一个字的研读是过上一遍,一页一页的略看也是过上一遍,,两个字的差别,其结果却是天差地别。

前一刻还嫌她不够娴静端庄,现在又暗示她做做样子就成。

她眼底里浮上一抹暗光,文阳侯这是不满睿王世子插手府上的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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